“别丢脸啊,没见过钱似的!”我怒其不争的瞪了胖子一眼。其实,我内心也是心跳很快,妈比的,一百万,谁不动心。
“好吧,我听你的!”胖子突然态度转变让我很是愕然,我狐疑的看着胖子。
胖子关掉手机的摄像,将手机妥妥的放进口袋,转过身,背对着金昭,挤眉弄眼的笑道:“你肯定跟金阳谈了价格,绝对不止一百万,我懂的!”
我哭笑不得,随便你怎么想吧。
金昭慌忙道:“一人一百万,我说的是一人一百万。”
草!这不是把我跟胖子的良知往绝路上逼吗?一人一百万,足够我们在星城过上像样的生活了,我所说的像样的生活,是指那种每天喝点小酒,唱点小曲,隔三差五去大保健一次的那种生活。
不能再让这家伙说下去了,搞不好他出的价格会让我更加左右为难,一边是兄弟朋友,一边是衣食无忧的生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不背叛,而是背叛的筹码不够。依照金家的财势,金昭手头有个千儿八百万的真不稀奇,为了不让自己锒铛入狱,为了保命,他丢个几百万出来绝对有可能。
我干咳一声:“金大少,说这些没意思了,我刚才已经把你的照片发微信给凌队长了,凌队长你认识的,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我说这话其实就是断了他的希望。凌风是谁,传说中的太子党,你金昭的全部钱都给他,他都不一定看在眼里,除非你能把金家的资产全部给他,但那可能吗?
金昭眼中现出绝望的神情,手中的小箱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跟胖子使了个眼色,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胖子会意的跟凌风拨了一个电话,我则盯着金昭,防止他铤而走险暴起伤人。
差不多二十来分钟,凌风就带着三个警察风一般的刮了进来。
来的不仅仅有凌风,还有刑警队的人,凌风只是来领功劳的,真正做事的还得是刑警。我跟丁胖子再一次进入了警局,说来也好笑,前后两次都是为了金昭,而且,两次都是为了证明他有罪,只不过,第一次是冤案,第二次则不是冤案。因为,到了警局里面,金昭将自己做的事情全部供认不讳。
事情说穿了其实很简单,金昭利用投影仪在金老爷子房间里面装神弄鬼,然后,趁金阳熟睡之际,用他的手机发送鬼影的彩信给金老爷子,造成金老爷子受惊暴毙。
刑警队的人很是快乐的结案,破案率提升了;凌风也是很快乐,政绩又捞了一个;至于我,也有那么一点快乐吧,至少金阳被无罪释放。
去接金阳的那一天,我把事情原委全部告诉了他。送他到家的时候,金振中表情古怪的看着我,我明白他的感受,没错,我是将他的小儿子救了出来,但同时,我将他的大儿子送了进去,他到底是感激我还是恨我呢?这感觉恐怕谁也说不出来。
我自己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当晚,叫上凌风与胖子在烧烤摊上喝酒。
每人喝掉两瓶啤酒以后,凌风带着点醉意跟我说道:“正南!你心里憋屈不?”
“憋屈?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嘴巴里面呱唧呱唧的嚼着烧烤鱿鱼,很不是不解的看着凌风,虽然我感觉是有点怪,但绝对不是憋屈的感觉。
“我跟你说,金昭这案子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只是,大家都不点破而已!”凌风拿筷子拨弄着烤茄子上面的蒜蓉,凑齐了一大堆,一筷子送进嘴里,猛嚼了几口,然后灌了一口啤酒,这才满足的叹息一声。
“照你这么说,还有内情?”我不解的看着凌风。丁胖子也是停下啃鸡翅膀,一头雾水的看着凌风。
“不说多了,就说两点,第一个,动机。正南,你说说,金昭的动机是什么?”凌风笑道。
“动机?这种利益冲突还需要动机吗?把金老爷子弄死以后,偌大的家产就要开始重新分配。而且嫁祸给金阳以后,自己不仅可以多分一份,更是为以后的唯一财产继承人打下基础。”我愕然说道,这么浅显的道理,我都不好意思分析。
“哈哈,有道理,有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继承法的第一继承人顺序是父母,配偶,子女,金老爷子的父母与配偶不去考虑,如果没有遗嘱的情况下,获得最多利益的是金振中与金兴华。而金老爷子出事的时候,他的律师没有公布任何遗嘱。”凌风随意的说着。
“什么意思?”我跟丁胖子都是诧异的问道。
“这里没有外人,我可以这么跟你说,如果金老爷子有100块钱,他立遗嘱的话,金兴华最多得10块!但金老爷子暴毙的话,金兴华最少可以得到40块!甚至有可能得到50块!”
凌风的比喻是如此的浅显,我跟丁胖子笑着点头。
“换句话说,如果金振中能得到90块,那么他跟金阳以后就算平分,每个人也能得到45块,现在金兴华分掉50块以后,他跟金阳每个人只能得25块,这笔账你们应该算的明白吧?”凌风喝了一口酒,叹息道:“金昭又不是猪,这种帐他怎么可能不会算?”
我跟胖子一脸赧然,妈比的,学问啊,这都是学问。
“那他弄掉金阳以后,还是可以得到50块啊!”胖子强辩了一句。
“扣掉遗产税以后,差不多啦!他何必为此铤而走险?”凌风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是第一点,动机!”
“恩,恩,第二点是什么?”我这才一口喝掉手中的啤酒。
“第二点,应该你们也有所察觉,金阳房间里面的红衣鬼影无法解释。还有金阳的微信上那个乌龟,提醒金阳不要穿红衣服的乌龟。此人又是谁?”凌风说道。
“对!”我拍了一下大腿:“我总是觉得有事情不对劲!金昭完全没有必要再金阳的房间里面弄鬼,而且,我跟胖子也仔细检查过,金阳的房间里面却是没有投影仪之类的东西。”
凌风笑道:“任何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譬如吃饭拿筷子的姿势,譬如用手机玩游戏是用大拇指还是用食指……”
胖子抢道:“对对,有的人习惯右手撸管,有的人习惯左手撸管!”
凌风笑骂:“你妈逼的,你这都是些什么习惯?不开玩笑啊,刚才说了习惯的问题,金昭如果用投影仪在金满园房间弄鬼,那么他不会在金阳房间里面弄其他花样,好吧,不是绝对,但是,百分之九十是这样,这是犯罪心理学上说的。”
这么神奇的心理学,改天一定要去看看,我跟胖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头。
“也就是说,金阳房间里面的鬼把戏,绝对是另外一个人的招数,而这个人的招数更隐蔽,最起码,你们俩就没有发现。”凌风说完这句,转身招呼老板:“再来一件啤酒。”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二楼的鬼影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开始在金阳房间发现红影,然后马上就发现金昭的异常,这其中没有任何缓冲时间,所以,我们下意识在心里认定金阳房间的鬼就是金昭所为。
直到现在,经过凌风提醒,我才反应过来,这确实有蹊跷。还有,在吴陵城杀史志洋的时候,金昭发现卫生间的红影,他当时神情极为骇然,看来他对二楼的鬼影毫不知情。
说到底,一句话,二楼的鬼影不是金昭所为。
凌风见我喝着闷酒苦苦思索,不由笑道:“正南,这个案子已经结了,我也可以肯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会在金家再次出现。”
“为什么?”胖子好奇的插上一句。
“任何事情都有利益驱动,现在事情尘埃落地,大家各取所需,又怎么会再起波澜?”凌风轻描淡写的说道,但是我将他说的话前后连起来,我发现他的矛头直指金兴华。
我一阵苦笑,世家的利益情仇又怎么会是我等屌丝能够明白的。
唉,金昭也好,金兴华也好,跟我又有什么相关?我将身陷囹圄的好友金阳弄了出来,我的任务就算完结了,他们爱咋咋地。
原本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暂告一个段落,没有想到,第二天上午我就接到了金阳的电话。
“正南,桃子不见了!”金阳在那边似乎有些惶恐。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桃子苹果香蕉不见了,关我屁事!我睡眼懵松的咕哝了一句:“金阳,你什么意思?”
“桃子,我家佣人桃子,不见了,消失了!”金阳急声道。
我摇摇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我喜欢把冷气开得很低然后盖着厚厚的被子睡觉,丁胖子说我是缺乏安全感。
“金阳,我是你兄弟没错,我跟你关系好也没错,可是,你家佣人……什么来着,对,桃子,桃子失踪了你没有必要跟我说吧?这种事情,你报警就好了!”我打了个呵欠,准备挂掉电话,然后继续睡觉。
“不是失踪,是消失,在我面前活生生的不见了!”金阳大喊道。
今天回老家,一个星期,可能更新时间没有这么稳定,尽量争取每天有更新,望各位海涵!
开什么玩笑,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在你面前消失?你以为这是变魔术吗?是不是还要说上一句见证奇迹的时刻?
“金阳,你好好把事情说一遍!”我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道,希望这种语气能让他平静下来。
电话那头金阳似乎深呼吸了几次以后,这才跟我说出事情始末。
金阳回到家以后,就开始接管史志洋的工作,管家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的,而金老爷子的后事却不能停。在这之前,要不是家里的司机佣人等都是老员工,恐怕早就乱套了。尽管如此,工人也都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其他的譬如金老爷子房门的修缮,各个房间鲜花的更换这种事情完全没人理会。
金阳的卫生间已经被我跟胖子弄的一团糟,所以,他叫了女佣桃子来整理卫生间,他就站在卫生间门口跟桃子聊着家里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
这个时候,金阳的电话响了,是鲜花店的,问什么时候送鲜花过来,金阳转身说了几句,挂上电话的时候,觉得自己背后有一道红光闪过,等金阳再次转身的时候,就发现卫生间里的桃子就不见了。
“你当时一直站在卫生间门口?”我诧异的问道。
“对!就算接电话,我也只是背过身而已。”金阳声音有些嘶哑:“我前后最多说了三句话,挂了电话回过头,桃子就不见了!”
我甩了甩头,在床头烟盒里面拿了一支烟点燃,大力的吸了一口,浓郁的烟雾快速的冲进肺部,顿时让我精神一抖。
努力回忆着金阳房间卫生间的情形,六七个平方的卫生间,完全没有地方可能藏住一个人,唯一能藏东西的马桶水箱也就那么点大,最多能藏下一只猫。
金阳在那边没有听到我的回应,不由焦急的喊道:“正南,你还在吗?你说话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阵烦闷,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不管不顾的挂了电话。
分别跟凌风与胖子打了一个电话,凌风没有开机,丁胖子虽然开了机,却死活不接电话。
这都快十点了还不起来?特别是凌风,你这么渎职对得起我这个纳税人吗?
一个人打车到了朝阳城,刚下车,就看到金阳正在小区门口等我,见到我了,扬手大喊。
我眉头一皱,心说,你没有必要到小区门口等我吧?
金阳似是了解我的想法,干笑了一声:“正南,有些事情我先提前跟你说下,我爸爸可能不怎么待见你,他待会要是有什么冷言冷语,你可别介意。”
我愕然看着他:“怎么,还要跟你爸爸见面?说实话,你爸爸是我目前最不想见的人之一,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我能理解他。”
金阳苦笑道:“明白!明白!可是,有些事情一定要大家都在的时候说,才有用。”眼中掠过一丝无可奈何,我脑海里面不由浮现出昨晚凌风的话来,难道又牵涉到什么家族利益之争?
走进一楼客厅的时候,金振中夫妇与金兴华三人分坐在沙发上等着我们,旁边站有几个人,我也都认识,医生杨果儿,司机李超,厨师老徐以及佣人蓉姐。
众人的脸色都很严肃,尤其是李超,脸色更是难看之极。
金振中并没有如金阳所说的那样对我冷言冷语,只是淡淡的招呼我坐下,我坐下以后,蓉姐帮我倒了一杯水,我道了声谢,喝了一口,一丝凉意从喉咙下去。
“钟先生在星城的大名我们刚听金阳说了,这个事情确实比较诡异,所以我们想听过你的意见以后,再决定是否报警。”金振中开门见山的说道。
“当时金阳有看到什么异常情形没?”既然已经是这样,我也大模大样的坐定,一副高人模样。
“没有,我当时是转身接了个电话而已。异常情况也不是没有,我挂电话的时候,背后有一道红光闪过。”金阳把先前跟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又问了一些我自己都认为莫名其妙的问题,实在无话可问了,我皱眉想了想,似乎金阳说过,他当时在跟桃子聊天。干咳一声:“接电话之前,你在跟桃子聊些什么?”
“就是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情,她零零碎碎的说,我零零碎碎的听!就算我接电话的时候,她都没有停止。”金阳苦笑道。
“就在你接电话的那会,她在跟你说什么?”我隐约感觉桃子跟金阳说的话可能是关键。
“当时我在接电话,没怎么特别在意,好像是说史管家死后,她老公李超这几天也忙得焦头烂额之类的吧,似乎在抱怨,说二老爷自己有车也要他接送什么的。”金阳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金兴华。
金兴华脸色一变,叱道:“小阳,不相干的话就不必说了吧?”
而我却饶有兴趣的看向李超,李超脸色一下变得苍白,看着金兴华,口中说极力分辨:“金二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金兴华将手一挥,很是不耐烦的说道:“这几天大家都很累,我不会怪你,钟先生,我们还是去二楼金阳的房间看看吧。”
金兴华这一提议我们都是赞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金阳房间,围在卫生间门口。
我在卫生间转了一圈,这个卫生间我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跟胖子甚至把天花板都拆了看过,这里头要是能藏住一个人,我……我……我就在星城购物广场大门口大喊我喜欢凤姐!
“当时桃子在什么位置,你还有印象不?”走出来问金阳。
金阳愣了一下,走进卫生间,站在盥洗台面前,迟疑了一会,不是很确定的说道:“应该是在这,然后我就转身接电话了。”
我正要说话,门口的金兴华突然指着窗户喊道:“看,那是什么?”
他的脸上神情是如此的骇然,这让我们心里都是不由的一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因为开着冷气,窗户是关着的,但窗帘却像是被风吹过一样,高高扬起。鼓起的窗帘如同一张人脸,五官清晰宛然,对着我们一动一动,似乎在嘲笑着我们。
“啊!”佣人蓉姐一声尖叫,所有的人都脸色都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道红光闪过,然后窗帘如同泄气的气球,逐渐平缓着垂了下去,一切犹如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这算什么?示威?
纳闷着转身回头,接下来我们几个人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瞬间我们所有人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所有的人先是一脸的呆滞,然后是恐惧之色疯狂的爬上面部。
金阳居然不见了!
金阳就在我们身后离奇消失了。
金阳就在我们身后的卫生间里离奇的消失了。
卫生间门口都是人,就是一只耗子从我们身边经过都会被绊倒,金阳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不见。
但事实情况就是这样,这么一大群人,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金阳不翼而飞。
所有的人脸色变得异常惨白,谁也没有说话,因为这事情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金阳如同空气一般消失了。
片刻后,蔺萱发出一声尖叫,发疯似的冲进卫生间,对着空气嘶声喊道:“小阳!小阳,你出来,别吓妈妈!”
金振中也是跟着冲了进去,一把抱住蔺萱,扬手叫杨果儿与蓉姐搀扶着蔺萱。
“出去,先出去!”我厉声喝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涌而出。
我反手扣上了门,回到大厅,谁都不说话,只有蔺萱依旧在哭哭啼啼,而其他人都是惊魂未定,也顾不上主卑之分,全部都蜷缩在沙发里,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塞进沙发里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报警吧!”我打破了沉默。
金振中看着我,无力的点头。我拨打了凌风的电话,这一次凌风开机了,我还没说话,他就笑道:“刚接到信息提示说……”
我很是粗鲁的打断了他的话,迅速的将这边的事情告诉了他,电话那头凌风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我马上带人过来。”
我挂了电话,看着金振中,金振中似乎一下就老了好几岁,嘴唇抖动着。
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金振中出声问道:“钟先生,你有把握搞定不?”
我嘿然不语,妈比的,以前老子抓的鬼都是自己亲手打造的,一抓一个准,而眼前这个事情,明显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一眨眼人就不见了,金角大王的紫金葫芦都没这么厉害,起码那个还得叫一声应一声,然后是咻的一声。
但我还不能明着拒绝,星城圈子就这么大,除非以后我都不吃这一碗饭。
思忖了片刻,我说道:“这个事情有点棘手,我得去搬救兵!”
金振中又迟疑了片刻,问道:“有把握不?”这是问我搬的救兵厉不厉害。
我干笑一声,“应该没问题!”
我脑海里面蹦出了一个人,清风道长。我并不是说清风道长可以搞定这件事情,而是清风道长认识一个人,那个人叫孔宣,‘南孔北萧’中的南孔说的就是他,号称长江以南修道第一人,与京城魔女萧倾城齐名。
这种事情,找他准没错。
金兴华脸色一变,叱道:“小阳,不相干的话就不必说了吧?”
而我却饶有兴趣的看向李超,李超脸色一下变得苍白,看着金兴华,口中说极力分辨:“金二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金兴华将手一挥,很是不耐烦的说道:“这几天大家都很累,我不会怪你,钟先生,我们还是去二楼金阳的房间看看吧。”
金兴华这一提议我们都是赞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金阳房间,围在卫生间门口。
我在卫生间转了一圈,这个卫生间我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跟胖子甚至把天花板都拆了看过,这里头要是能藏住一个人,我……我……我就在星城购物广场大门口大喊我喜欢凤姐!
“当时桃子在什么位置,你还有印象不?”走出来问金阳。
金阳愣了一下,走进卫生间,站在盥洗台面前,迟疑了一会,不是很确定的说道:“应该是在这,然后我就转身接电话了。”
我正要说话,门口的金兴华突然指着窗户喊道:“看,那是什么?”
他的脸上神情是如此的骇然,这让我们心里都是不由的一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因为开着冷气,窗户是关着的,但窗帘却像是被风吹过一样,高高扬起。鼓起的窗帘如同一张人脸,五官清晰宛然,对着我们一动一动,似乎在嘲笑着我们。
“啊!”佣人蓉姐一声尖叫,所有的人都脸色都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道红光闪过,然后窗帘如同泄气的气球,逐渐平缓着垂了下去,一切犹如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这算什么?示威?
纳闷着转身回头,接下来我们几个人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瞬间我们所有人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所有的人先是一脸的呆滞,然后是恐惧之色疯狂的爬上面部。
金阳居然不见了!
金阳就在我们身后离奇消失了。
金阳就在我们身后的卫生间里离奇的消失了。
卫生间门口都是人,就是一只耗子从我们身边经过都会被绊倒,金阳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不见。
但事实情况就是这样,这么一大群人,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金阳不翼而飞。
所有的人脸色变得异常惨白,谁也没有说话,因为这事情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金阳如同空气一般消失了。
片刻后,蔺萱发出一声尖叫,发疯似的冲进卫生间,对着空气嘶声喊道:“小阳!小阳,你出来,别吓妈妈!”
金振中也是跟着冲了进去,一把抱住蔺萱,扬手叫杨果儿与蓉姐搀扶着蔺萱。
“出去,先出去!”我厉声喝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涌而出。
我反手扣上了门,回到大厅,谁都不说话,只有蔺萱依旧在哭哭啼啼,而其他人都是惊魂未定,也顾不上主卑之分,全部都蜷缩在沙发里,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塞进沙发里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报警吧!”我打破了沉默。
金振中看着我,无力的点头。我拨打了凌风的电话,这一次凌风开机了,我还没说话,他就笑道:“刚接到信息提示说……”
我很是粗鲁的打断了他的话,迅速的将这边的事情告诉了他,电话那头凌风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我马上带人过来。”
我挂了电话,看着金振中,金振中似乎一下就老了好几岁,嘴唇抖动着。
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金振中出声问道:“钟先生,你有把握搞定不?”
我嘿然不语,妈比的,以前老子抓的鬼都是自己亲手打造的,一抓一个准,而眼前这个事情,明显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一眨眼人就不见了,金角大王的紫金葫芦都没这么厉害,起码那个还得叫一声应一声,然后是咻的一声。
但我还不能明着拒绝,星城圈子就这么大,除非以后我都不吃这一碗饭。
思忖了片刻,我说道:“这个事情有点棘手,我得去搬救兵!”
金振中又迟疑了片刻,问道:“有把握不?”这是问我搬的救兵厉不厉害。
我干笑一声,“应该没问题!”
我脑海里面蹦出了一个人,清风道长。我并不是说清风道长可以搞定这件事情,而是清风道长认识一个人,那个人叫孔宣,‘南孔北萧’中的南孔说的就是他,号称长江以南修道第一人,与京城魔女萧倾城齐名。
这种事情,找他准没错。
跟金振中交代了几句,我走到灵棚前。
咦,很是奇怪,偌大的灵堂前厅居然没有一个道士,该不会都在后面偷懒吧?我放轻脚步走到灵堂后面,掀开黑布,里面只有清风道长跟一个道士在,那个道士背朝着外面,不时的在旁边果盘拿一个小蛋糕往嘴里塞,从他伸向果盘的手来看,这个道士年纪应该很老。灵虚观只有一个老道士,不是在守门么?怎么也过来了?看来金钱的威力确实很大,为了赚钱,倾巢而出了。
清风道长一眼就看见了我,呀嘿了一声,冲我走过来,将我推到外面。
我问道:“你手下的那些道士呢?”
“劳改犯还有放风时间呢,我让他们出去转悠下,劳逸要结合!”清风道长也不待我再发问,拍着我的肩膀笑道:“哥们,你现在可是星城黑道的议论焦点啊,别人是警民合作,你小子是警匪合作!有没有颁发海碗大的勋章给你?锦旗上写的什么?犯罪克星还是感动星城十佳混混?”
清风道长一连串的怪话让我很是面上无光,妈比的,我不就是为了帮一个朋友嘛?为朋友两肋插刀也有错?非得要为女人插朋友两肋一刀才算正常?也不不去反驳,只是笑着说了一句:“清风哥,你上次说的有一个神棍很牛逼,能不能带我去认识下。”
“什么神棍,是大师,孔宣孔大师!”清风道长白了我一眼:“怎么?你想见他?怎么可能,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是骗子,人家是真正的大师!不见,绝对不见!”
说完大声咳嗽两声,双眼望天。
“下家死三八,四七不要打!”我笑着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清风道长闻言一怔,然后左右瞄了瞄,轻声问道:“鬼哥,啥意思?这就是传说中的麻将口诀?”
我大声咳嗽两声,双眼望天。
“鬼哥!解释下,解释下!”清风道长急不可耐,他的罩门我一捏就准,他太喜欢打麻将了,而且,牌技还很烂,属于那种全凭手气打牌的人。
我跟他打过很多次麻将,每次我都是赢得盆满钵满,我可没出老千,只不过掌握了一些麻将技巧,而且,我经常在他面前吹嘘,他一直想要我教他,我死活不肯。开玩笑,我每个月能不能大保健双飞全指望跟你打牌赢钱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话没听过吗?
这句话就是麻将必胜口诀之一,意思就是说,在牌局中,你的下家如果打出3或者8这种牌,他有可能是手头凑齐了56的搭子,要吃糊47。举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如果你手头有三筒跟五筒,要吃四筒的嵌张,当你拿了一个六筒进来,自然要打掉三筒,转而去吃四七筒。
“你带我去见孔宣,我就教你三句口诀!”我这可是下血本了。
没办法,有些事情既然科学不能解释,那就找真正的大师问问,孔宣这个人,号称长江以南修道第一人,想必有些本事,以前我对这种封建迷信嗤之以鼻,但是现在,恐怕不找他是不行了。
“天下道法源出一家,万变不离其宗,我想你跟孔大师交流下双方都会有收获,LOOK,这是他的电话地址。”清风道长话锋一转,似乎先前那话跟他没有半点关系,边说边从兜里拿出一个名片夹,从里面找了一张递给我。
我看了看,名片是那种皱纹纸,除了黑白没有其他颜色,正面是孔宣的名字,没有任何头衔,下面是一个电话号码以及地址,翻过来,背面是一个黑白太极图。
收起名片,告诉了清风道长另外两句口诀,详细解释了下。清风道长喜孜孜的背诵着,再也不理会我。
也不等凌风了,我叫了个车,四十分钟后,我在清湖区栖凤路的海棠中学下了车。
栖凤路以前叫栖凤镇,坐落在会龙山脚下,故老相传,以前会龙山是一个风水宝地,经常有奇珍异兽前来落足,栖凤镇就是有凤凰落足而闻名,俗语有云:先有栖凤后有星城,由此可见其历史之悠久。
海棠中学旁边就是栖凤观,孔宣就是栖凤观的当代掌门人兼扛把子。。校的旁边是一个道观,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组合,不知道是学生的悲哀还是道士的悲哀。
栖凤观不大,进门一个四合院,左右两间厢房,正厅供了一个菩萨,不知道是太上老君还是元始天尊,我反正不认识。问了下门口的老道士,老道士随手指了指左边的厢房,我上前敲了两下,里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吧!”
我推门而入,厢房里面很简单,墙角有一个书架,书架旁边有一个床,床前是一张八仙桌与几张长凳,桌上放有一个暗红色的铜钱,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宛如地痞流氓一般,蹲在凳子上,嘴巴里面叼着一支烟,百无聊赖的看着我。
“孔大师?”我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没错!看兄弟你眉心发黑,似乎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啊。要不要在我这买一叠百发百中穿心抓鬼符?全国统一零售价一百三,送多你一包餐巾纸!”孔宣如同背书一般说了一大通,然后吸了一口烟,吐了一口浓郁的烟雾。
这就是南孔北萧的南孔?我有种抓狂的冲动,妈比的,骗人都这么不专业,拜托,敬业一点行不?好歹你说这番话之前先要假装端详一下我的脸嘛。我们这也是一份有前途的职业,你不见人家少林寺都准备上市了。
孔宣见我半天没吭声,将烟头随意的弹了弹,露出一些笑容:“这位施主,如果舍得花钱的话,买点法器也行,那边书架上,一水的精品,全部是我加持过法术的,抢滩登陆价,只要998!”
我正准备转身走,转念一想,别浪费了自己三句口诀,干咳了一声,问道:“孔大师,你收鬼不?”
孔宣对收鬼明显兴趣不大,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随手一丢,眉毛一挑,笑道:“对不起,我师父说过,只卖符!”
我哼了一声,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左手一探,径直抓向孔宣的衣领,老子揍得你忘记你师父。
孔宣嘿然一笑,右掌向外一格挡,手掌边缘宛如一把刀,朝我划过来。
咦,我惊呼了一声,想不到这个孔宣还是一个高手,从这从容不迫化守为攻的架势来看,身手只怕不在我之下。
我左手迅疾的一收,右手一个势大力沉的右勾拳就横扫了过去。
孔宣连声冷笑,蹲在凳子上纹丝不动,左手屈指成啄,朝我虎口啄了过来。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留手,双拳犹如暴风骤雨一般攻了过去,这几天在金家有力无处使的憋屈一下就释放了出来,让我大为酣畅。
孔宣跳开了凳子,从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后面的严阵以待,两人拳来脚往,围着桌子打得不亦乐乎。我看了看桌子,心想,如果没有了这张桌子的羁绊,我会打得更酣畅,好久没有这么爽了。
“有种别围着桌子转,出去好好打一场!”我飞起一腿被孔宣避开。
“有种就别出去打,我们围着桌子好好打一场!”孔宣回敬了我一拳,嗤笑道。
我大怒,抓住桌上那枚暗红色的铜钱,就准备往孔宣身上砸。
“慢着!”孔宣见状脸色大变,猛然弹身跃起,宛如一条腾空的蛟龙,在空中转折了两下,姿势极为潇洒。
我愕然,咦,这个孔宣的身手恐怕还在我之上。
“你……”孔宣落下地来,极为讶然的看着我。
“我怎么?”我抛了抛手中的铜钱,问道。
“想不到居然是你……”孔宣看着我手中的铜钱,眼神闪烁,复杂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