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空中飞行的纸鹤,现如今,落在了门口,这只纸鹤上面,有失踪小孩的生辰八字,它既然从半空中落了下来,那么足以说明,这个失踪的小孩,就在附近。
“不要怕,鬼有态,而无形,它的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你站在门外,等我出来,千万不能让手中的蜡烛熄灭了。”二叔对着我说道。
“一个该死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论我们?”站在破败门口的两道身影,睁大了双眼,青面獠牙,无比狰狞。
我听见他们这么一说,非常的疑惑,谁是该死的人?不过当我还来不及细想,门口的另外一道身影,连声的说道:“人有人的世界,鬼也有鬼的地盘,最好还是不要相互打扰,里面的这个孩子,对我们有帮助,你是带不走的。”
“做我这一行的人,命犯三缺,我能活下来,自然是我造化,你们有冤,可以去报,但是不要伤及无辜的人。”三叔说道。
“都已经十多年了,我们注定困在这里,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我们做人的时候,和你一样,生不逢时,可是做鬼了,下场还是这么凄惨,我们咽不下这口气啊。”
“我知道里面的小孩子,八字全阴,对你们来说,可能是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但是你们这样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尘归尘,土归土,你们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了,所有的恩怨,还是交给活着的人,替你们去完成吧……”三叔感概的说道。
“活着的人去完成?我廖家十三口人,无一幸免,全都惨死,你让我们去找谁?现如今,死都死了,还被别人封在门上,我这一脉,封门绝户,男人娶不了老婆,女人生不出子女。”
我听到了这里,心头一颤,这么说来,这两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十多年前,惨死的冤魂,我握紧手中的蜡烛,身子微抖。
“我可以给你们推荐一个人,他是我的徒弟,你们的心愿,我可以让他替你们完成,不过你们要放了里面的小孩子。”我的二叔,猛然将我拉上前,连声的说道。
“你徒弟?”
“他的八字太轻,我的这一条路,他走不长远,不过你们廖家的赶尸术,可以教给他,只要他学了此术,就与你们廖家有难分难舍的渊源,以后你们的未了心愿,他会替你们去完成的。”
我二叔像似在与他们谈判一般,而我吓得浑身哆嗦,他们所说的话,我也是听的一知半解,毕竟当年的我,年纪太小了。
看着眼前青面獠牙的冤魂,我的双眼,逐渐的发黑,最终昏迷了过去,而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二叔的家里。
我的二叔,在十里八乡,那是非常有名望的人,有些人称呼他为吴师傅,有些人称呼他为吴半仙,而此时,他正坐在院子里面,给别人取掌。
在我的眼里,这个取掌,其实就是掐弄手指,然后嘴里念念有词,我也能够模仿的很像,但是我的二叔,每次取掌,都不会失算。
谁家的猪羊走失了,只要按照他提供的方向去找,那么绝对可以找回来,谁家的钱财丢失了,算一下具体的时辰,要是别人不该破财,那么还能找回来,要是注定破财,也只能当做破财消灾……
至于昨晚发生的离奇事件,仿若一场大梦,毕竟当我睁开了双眼,周围的一切,又重新的恢复如初。
我静静地望着二叔,看着他一派和气的模样,坐在庭院之中,脸上的笑容,更是带着一种善意,而在他的手边,还摆放着一个铜算盘,帮人算命的时候,则会拨动这个铜算盘。
看见我走了出来,二叔连声的喊道:“江辰,睡醒了啊?”
充满慈爱的一句关心话,让我对于二叔,有了一种无法形容的依赖,像似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我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天亮了,自然也就醒过来了。
经历了这件事情,可能大多数人,无法相信,或者和我一样,宁愿相信这就是一场梦,可是在一年之后,让人毛骨耸然的事情,有一次发生了,现如今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
而这一切,也是与我的二叔有关,我感觉在他的身上,有了一种变化,但是说不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每一次看见他,在大半夜的,与自己的影子说话,又哭又笑的。
我不知道二叔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到了白天,二叔的身上,则是散发出一种和善,还有值得依赖的气息,看上去非常的正常。
这一天,如同往常一般,我二叔坐在庭院里面,给一些找上门的人,进行取掌,不过这一回,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脾气,对着身前一位雍容富态的人,说道:“你是什么意思?报出来的八字,根本不是人出生的时辰。”
看见我二叔动怒了,这位雍容富态的男子,没有离开,反而轻笑了起来:“不愧是吴半仙,我给你报出来的八字,是我家刚出生的一头小牛,不是人,而是畜生。”
他很镇定的说话,而我的二叔也是从容不迫,做这一行,受人质疑是正常的,不过对于我二叔来说,他很看重名声,并不愿意,别人试探他的本事。
“我早就听说你了,能够趋凶避祸,还能看风水,镇家宅,我刚才也不是无意冒犯,只是这些天,家里出了一些事儿,希望你能帮我去看看。”
听见他有事相求,我二叔朝着他冷眼扫了过去,说道:“出了什么事情?”
“我家住在隔壁村里,前年修建起了一个大院子,可是没住多久,晚上经常听见女人的哭上,到了第二天,我和家里的人,全都躺在床下面,天天如此。”这个人皱紧了眉头,无奈的说道。
“你可能是压到别人的坟地了吧?”我的二叔拨动着铜算盘,心不在焉的说道。
这么一句话,那是相当的有份量,让眼前这位雍容富态的男子,一阵的紧张,连忙擦着额头的细汗。
“我给你挑个时日,你重新动土,把地下的棺材挖出来,再找一个好地方把别人埋了,当天在你家的门口,放一对镇宅狮子,足以保你平安。”
我很清楚的记得,自从二叔帮这个人,指出了一条明路,在我二叔的院外,一颗大柳树下面,经常会出现一位身穿白色长衣的女人。
特别是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这位身穿白色长衣的女人,还带着一个斗笠,坐在大柳树下面,一动也不动,面对着二叔家的院门。
我小的时候,虽然胆子小,但是好奇心很重,天天都能够看见这个女人,自然很想了解,她到底是谁?
而这一天,太阳快要偏西,这位身穿白色长衣的女人,又是一如往常,坐在了大柳树下面,我走出了院门,朝着她走了过去。
“你既然有能力,算人命,避凶险,为什么不能帮我们一把?你倒是瞒天过海,偷延寿命,可是我们却只能一死,你不帮我,我就要害你。”
她低着脑袋,正在胡言乱语,而此时,我走到了她的身边,有些紧张的问道:“姐姐,你在这里干吗?”
依旧的低着脑袋,朝着我挥了挥手,慢悠悠的说道:“我在等你……”
这种声音听上去,真是有些阴深恐怖,而不由后退了几步,她的一只手臂,有着很明显的裂痕,还有淡红色的血迹,我看到了这里,感觉有些不对劲。
而此时,这个女人缓慢的抬起了头,一张惨白色的脸庞,还有很粗的血管,都显现在了上面,呲牙咧嘴的,一副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