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鲜为人知的十大凶险神秘职业之一,讲讲真实的灵异

  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我一个晚上都没睡,黑蛋陪着我,我们谁都没说话。当我将孟燧的话转告给黑蛋之后,它同样无法给我答案。
  大叔还是阿呆?
  这就好像是网络上最扯淡的一个问题,如果你老婆和母亲一起掉到水里,你会先救谁?
  当这个问题换了个方式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真的犯难了。
  大叔还是阿呆?
  我知道如果大叔在的话,肯定会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然后对我说,老子的事情需要你关心吗?肯定先保住阿呆。
  但是,现在是我在做选择,不是大叔。阿呆是没有生命的,他只是拥有一个孩子的模样,却没有灵魂,说到底他根本就不是人。
  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不是人的特殊行尸,而放弃可能弥补大叔寿元的机会呢?
  黑蛋同样给不了我答案,它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天空渐渐放亮,难得的没了主意。我知道,它和我一样喜欢阿呆,喜欢这个如今像是小尾巴一样跟着我们的孩子,喜欢他对我们笑,逗我们开心,天然呆地挠挠自己的头,喜欢他傻兮兮地叫我们叔叔,虽然明明我们被叫老了,但是却还是很开心!
  早上7点,阿呆打着哈欠,穿着印有海绵宝宝的小睡衣,走到了我们的面前。看见我和黑蛋一脸沉默,阿呆傻兮兮地走上来,伸出手来捏了捏我的脸,接着又走到黑蛋的面前,同样捏了捏黑蛋的脸。笑呵呵地说道:“玩具叔叔,黑蛋叔叔,阿呆去刷牙了,你们要开开心心的啊。”
  我抬起头,看见阳光下,这个小家伙一步步走到卫生间,无忧无虑,甚至他连自己为什么会存在都不明白。
  有时候无知和天真,真的是非常难得的,因为它们会让你一直感觉很幸福。
  就在我和黑蛋无法做出决定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我看了看手机,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电话之后,我听见了孟燧的声音。
  “想了一夜吧,无论你们决定如何,今天下午6点,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会来带走0001号。我不希望和你们发生战斗,因为这是不必要的战争,希望你能多为活着的人考虑,毕竟当年蒋天心是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命,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什么都没说,挂断了电话,缓缓站起身来,用沙哑的声音对黑蛋说:“黑蛋,我有决定了。”
  黑蛋看了看我,什么都没问,默默地低下了头,然后一伸手,将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子给捏碎了。
  玻璃碎掉的声音引来了阿呆,他赶忙跑过来,握住黑蛋的手说:“还好没流血,黑蛋叔叔不乖哦,要像阿呆一样乖乖的,不然玩具叔叔会不喜欢你的哦。”
  黑蛋没有抬头,而是将手放在了阿呆的头上,摸了摸,然后将阿呆抱在了怀里,我看见黑蛋的神情里有深沉的悲伤和难过。
  “阿呆,今天玩具叔叔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就去那个很红火的欢乐谷,听说很好玩的。”
  我这么一说,阿呆立刻就笑了起来,一个劲地冲我点头,接着蹦蹦跳跳地回了房间,换衣服去了。
  黑蛋缓缓站起来,走到了门口,冷漠地说道:“我就不去了,舍不得看他走,你送他就行了。”说完之后,黑蛋离开了家。我知道,他是不敢面对阿呆那张无辜的脸,但是黑蛋一定不会走远,它肯定会默默地跟着我们,因为,它舍不得这个孩子。
  阿呆穿着我给他买的小马甲,牛仔裤,还戴着我给他特意订的熊猫图样的小帽子,走了出来,之所以让他戴帽子是为了掩饰那一头特别惹人注意的银色头发。
  “黑蛋叔叔呢?”
  阿呆傻乎乎地问道,我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他甚至都不知道,今天也许就是他最后一天见到我们。
  我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它不喜欢去游乐园,我带你去,来阿呆,小手手给我。”每一次我这么一说,阿呆就会将手放在我的手心里。
  我带着阿呆离开了家,打了个出租车后,往欢乐谷的方向驶去,果然,车子启动没多久,我就看见背后的房顶上,一个快如闪电一般的身影在不断地跟着我们。
  阿呆这时候傻兮兮地一笑,对我招了招手,我一愣,将头低了下去,阿呆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玩具叔叔,黑蛋叔叔骗人,他也想来游乐园,他跟着我们呢。”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孩子还真是敏锐啊。
  等我们到了欢乐谷后,这地方人山人海,因为是09年新开的游乐园,很多游乐项目都是从国外引进过来的,所以很受欢迎。
  我一看排队买票的队伍这么长,就有些烦,今天是我和阿呆共同生活的最后一天,我不希望因为买一个票就用掉半天时间。
  就在此时,我看见远处有一些好像是电视台的人在采访和拍摄。我一眼就看见了拿着话筒,正在采访路人的主持人,竟然是蓉小欣!
  原本上一次灵异座谈会之后,我们就没了联系,如今又看见她,应该是来拍摄欢乐谷的,他们记者和主持人应该是能走绿色通道的,为了不排队买票,看来我只能老着一张脸,去求她帮帮忙了。
  我拉着阿呆的手,走到了蓉小欣的面前。她先看到我,一愣,然后假装没看见,将头转了过去。上一次我可是骂她骂的不轻,这小妞记仇也是应该的。
  “那个,蓉小欣,能不能帮个忙。我想走绿色通道,能不能和你们摄制组一起进去?”
  蓉小欣瞟了我一眼,嘴巴一噘,不说话。
  这下子,我可尴尬了,身边的人都看着我,走上来几个现场工作人员估计是想让我走开,不要妨碍拍摄。
  却不小心碰掉了阿呆的帽子,露出了阿呆一头很漂亮的银色头发。这一下,四周的人都愣住了,连蓉小欣都吃惊地看了过来。
  “哇,这孩子的头发好漂亮啊。”
  “是啊,长的好可爱啊,是不是童星啊?”
  “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大帅哥,这长的也太好看了,这头发就和卡通片里出来的一样。”
  四周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我赶忙将帽子捡起来,戴在了阿呆的头上,阿呆却松开我的手,走到了蓉小欣的身边,蓉小欣看见阿呆这么好看的孩子,也是满脸微笑蹲下来抱住了他。阿呆在蓉小欣耳朵边说了一些话,蓉小欣一愣,随后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随后一把握住了阿呆的手,对我没好气地说道:“走吧,跟我进去,看在阿呆的面子上,你可以跟着我们走绿色通道。”
  我了个去,原来我的面子还不如一个孩子啊!
  进入欢乐谷后,我们玩的很开心,我抱着阿呆在云霄飞车上翻滚的时候,我叫的比阿呆还要响,而阿呆则一个劲地拍手欢呼。
  我们做摩天轮的时候,阿呆还傻兮兮地说:“玩具叔叔,你和蓉姐姐好配啊。”
  我和蓉小欣同时脸红,阿呆就一个劲地傻笑。
  中午吃饭的时候,餐厅里,别的孩子不听话在被大人骂,可是阿呆却会伸出小手为我擦掉嘴边的酱汁,所有人都说阿呆是个乖孩子,以后长大一定了不起。
  我很自豪,就像是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非常自豪,非常开心……
  然而,欢乐的时光过的真的好快,当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六点的时候,我看见欢乐谷内的人群依然熙熙攘攘,但是这却是我和阿呆最后的相处了。
  蓉小欣他们也收工了,阿呆和她挥手告别,接着却奇怪地对我说了一句。
  “玩具叔叔,将来你要是想找个女朋友,蓉姐姐不错哦。大方,漂亮,有爱心,而且我刚刚问过了,她对你有意思哦……”
  然而,就在此时,我却看见孟燧出现在了人群的前方,站在了我的对面。
  这一刻,我知道,离别的时间到了。
  “交人吧,我没有太多时间逗留。”
  孟燧对我说道,我拉着阿呆走了过去,站在了他的对面。看着阿呆的脸,看着他的笑容,看着他站在夕阳的余晖里,一步步走向孟燧,我紧紧地皱着眉头,心里的难过就好像有人用刀子在割我的心一般。
  当阿呆站在孟燧身前的一刻,孟燧一只手拉着阿呆的手,另一只手在打电话。我看见阿呆满脸笑容地对我挥手,大声地说道:“玩具叔叔,再见了。其实,阿呆早就知道老爷爷要来接我走,不过阿呆知道,阿呆可以救玩具叔叔和黑蛋叔叔的亲人,阿呆觉得能为你们做点事情,很开心呢。阿呆要走了,多谢玩具叔叔和黑蛋叔叔照顾我,阿呆很开心能和你们在一起呢。阿呆之前还对蓉姐姐说,说你是个好人呢,你要加油哦。阿呆会很想你的,玩具叔叔,阿呆会很……”
  就在这一刻,阿呆的话却被打断了!
  孟燧挂断了电话,接着抬起手,一掌震在了阿呆的背部,我看见阿呆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这鲜血落在地上,和天边的夕阳一样艳红。
  接着,我看见阿呆的眼睛变的无神,最后,倒在了地上……
  那天,天空特别的红,我曾经对阿呆说过,这叫火烧云,他说好漂亮,像是被烧红的烤肉。
  那天,我看见阿呆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他过去曾经问过我,人死了会怎么样?我说,人死了就是不动了。
  那天,我看见那顶非常可爱的熊猫帽子上沾满了灰,阿呆其实很要干净的。
  可是,什么都没了,这是我没料到的结局,或者说,我曾经想到过阿呆或许会死,或许会被孟燧带走后,实验失败而死去,但是我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这么早……
  我就像条狗一样,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我听见自己在不停地喊:“阿呆,阿呆,阿呆……”
  可是,从这一刻开始,那个可爱的孩子,再也不会笑眯眯地跑过来,抱住我的腿了。
  我抱住阿呆的小脑袋,摇晃他的身体,却没有一点反应,鲜血从他的嘴边溢出来,我伸出手,想要将他的嘴巴闭上,想要将地上所有的血都抹去,我想要让他醒过来,醒过来拉住我的手,可是无论我如何呼唤他,他都没办法醒过来了……
  “美国那边给我来电话了,这个孩子不需要了,组织里发现了更好的实验体,所以,这种次品,不能留下来。”
  孟燧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遥远,四周的人群看见阿呆在吐血,开始慌乱起来,人群在骚动,很多人举起手机打电话报警。
  孟燧说完之后,走进了慌乱的人群,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而我,抱着阿呆的身体,将他的头埋在我的胸口,然后猛地站了起来,开始往外冲,我要救阿呆,阿呆绝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我甚至没有去阻挡孟燧,我整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这个孩子,我要救我的阿呆,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黑蛋,黑蛋,你人呢?”
  我在心里大声呼喊,可是黑蛋此时却不在我身边。我抱着阿呆,在街道上狂奔,我感觉到这个特殊的小行尸正在变冷,鲜血沾满了我的外套,顺着他纤细的小手落在地上,带出一连串的血痕。
  所有人都在为我让路,直到警察拦住了我的去路,警察走上来盘问我,到底什么情况?他们用手铐想要铐我。
  我抬起脚就将面前的民警踹飞了,用最狂躁地声音狂喊道:“别挡我的路,滚开!”
  另一个民警想冲上来阻止,被我直接撞开,我踩着他的脸,跳过了拦路的警车,继续往前狂奔……
  上海那一天,发生了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整个上海市局几乎三分之一的警力出动,为的不是要追凶犯,而是为了追一个人,追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男人。
  当李大山带着荷枪实弹的特警冲到医院的时候,他们看见我正跪在地上,满身都是血,满脸都是泪,我的身边站着很多的护士,她们想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但是我却像是神经质一般,不断地对着对面的外科大夫磕头,发疯一般地大喊:“医生,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我求求你了!”
  然而,大夫只是不断地摇头,低声地说道:“你快起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这个孩子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他受到的外部击打太严重,整个脊椎骨都碎了,内脏都碎了,不过,真奇怪,他的心脏怎么没了……”
  我的耳边一瞬间没了声音,我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眼泪顺着我的脸,落在我的袖子上,搂在我的衣服上,我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是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李大山走到我的面前,他看清我的脸之后,让特警退走了,他知道阿呆和我的事情,此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端木森,你给老子滚出来,阿呆呢?阿呆呢!”
  黑蛋咆哮着从外面冲了进来,身体外的妖气止不住地在扩散,他的面色凶恶,愤怒已经到达了极致,当看见瘫坐在地上的我时,黑蛋一把将我从地上给揪了起来。
  “阿呆呢?阿呆呢?”
  它冲着我咆哮,声音响彻整个走廊,医生病人都看着我们,不明所以。
  我望着黑蛋的脸,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死了……”
  接着下一秒,黑蛋一拳抽在了我的脸上,将我按在了背后的白色墙壁上,我背后的墙壁裂开了无数的裂缝,白色的漆块脱落下来,我却一点都没有感到疼痛,却没有一点还手的意思,我还没缓过来,脸上的痛,比不过心里的疼。
  “黑蛋,冷静点,小森他也不想的……”
  李大山想要劝说,却看见黑蛋脸上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妖化,绿色的眼睛里散发出杀人一般的目光,逼的李大山这个普通人往后连续退了好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黑蛋转过头来,将我举起来,看着我,我也看着它。我看见它绿色的眼睛里,有泪水在滚动,一点点地往下流,我看见黑蛋皱着眉头,想要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
  但是它却做不到,因为眼泪也已经爬满了它的脸……
  “端木森,阿呆的死,你要负责,操,你要给老子负责!为什么要送走他?他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为什么要送他走?你要是坚持一点,你要是敢和孟燧干一架,阿呆会死吗?会死吗?”
  黑蛋对着我咆哮,我却无言以对。
  “你说话啊!”
  黑蛋对着我咆哮,随后将我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慢慢走到黑蛋的面前,低声说道:“我是想救大叔,我也不想让阿呆死的,我也不想的……”
  最后,我抬起手,一把抓住黑蛋的衣服,大声喊道:“你要是那时候能阻止我,我会送阿呆走吗?你让我负责,老子负责!但是,你吗的,和我一样都是杀人凶手!你那时候不是也默许的吗?你不是也偷偷跟在出租车后面吗?我送阿呆去医院的时候,你人呢?你丫的人呢?你知道,我抱着阿呆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看见阿呆吐血的时候,心里有多恐慌吗?别把责任都推给老子,我俩都是杀人凶手,就是我们两个王八蛋,不够坚定,不够强大,自私,自利,才会害死了阿呆,你和我一样,都是混蛋!”
  我指着黑蛋骂道,随后一拳抽在了黑蛋的脸上。
  黑蛋这一次却没有还手,它站在我的面前,我们两个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再也没有互相指责。因为我们两个都知道,再怎么争吵,阿呆也不会醒过来了,我们也知道,我们才是害死阿呆的真凶。
  我们转过身,向着病房里走去,走进病房的时候,我看见一脸苍白的阿呆,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他很平静,我伸出手摸着他的脸,可是却是冰冷的。
  我的耳边回荡着阿呆对我说的话。
  “阿呆肚子饿了,要是饭。”
  那一天,阿呆穿着破烂的外套,站在我家门口,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对我这个陌生人微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黑蛋叔叔,不许睡懒觉,晚上要带阿呆去兜风啊!”
  黑蛋摸着阿呆银色的头发,歪着脑袋,眼泪流个不停。背后的病房里,所有人都来了,索尔,木梁纯子,李迅,玉罕站在病房前,白金毒蛇爬到阿呆的头上,用小舌头抚摸阿呆的脸,我看见连白金毒蛇的脸上都满是悲伤。
  “索尔爷爷,你怎么会有这么长的白胡子啊?”
  索尔摸着自己的胡子,阿呆总是喜欢拽他的胡须,不让他看书。
  “李迅叔叔,你好厉害啊,快给阿呆表演吧,阿呆给你苹果吃。”
  李迅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苹果,这个阿呆给他的苹果,他一直不舍得吃。
  “玉罕姐姐,小蛇蛇借给我玩玩吧,它和阿呆是好朋友哦。”
  玉罕用手捂着脸,泪水如泉涌一般。
  “纯子姐姐,阿呆困了,你不要老是喝酒,你该喜欢男人,不该喜欢女人。”
  木梁纯子那一天答应阿呆,再也不去酒吧了,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乱来了。
  但是,从今天开始,这个在我们生命中,如同流星一般划过的孩子,却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再也不会和我们说话了,再也不会对我们微笑了,再也不会用手捏着我的脸,让我开心一点了。
  我知道阿呆为什么叫我玩具叔叔,因为我对他说过,玩具是让人喜欢的东西,所以他叫我玩具叔叔。
  “小森,我已经封闭了所有离开上海的交通路线。”
  这是李大山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我缓缓点了点头,仰起头,闭上眼,冷冷地说道:“我要让孟燧,今天死在上海!”
  孟燧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个试验品的行尸,竟然会自己惹来一场巨大的灾难,更不会想到,因为一个孩子的死,整个上海所有的交通全部都封锁,长达两个小时。
  孟燧坐在浦东国际机场的候机室内,看着四周所有人因为交通封锁两个小时,而变的无比焦躁的人群,他隐隐感觉,机场方面给出的跑道问题,不过是个借口。
  他看着窗户外面,已经入夜的上海天空,似乎隐隐有下雨的迹象。果然,过了片刻之后,远处传来隆隆的雷声,并且还有闪电从天空中落下。
  孟燧感觉到了不对劲,外面下起了雨,果然飞往洛杉矶的航班推迟了,他似乎闻到了危险的味道,于是不再停留,而是准备快步地走出机场,离开这个在他看来,很危险的地方。
  可是,当他走到机场候机室门口的时候,却看见外面走来了一个黑影,不仅仅是孟燧,孟燧的身边也有很多人看见这一个从远处走来的黑影。
  这么大的雨,这一个人竟然不撑伞,而且,这一个黑影是并排走在雨中的,不疾不徐,没有奔跑,而是慢慢走来。
  最后,当这个黑影走近的时候,所有人才看清楚他的脸,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外套,浑身都淋湿了,白色的衬衫上还有红色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血。
  男人站在机场候机室的门口,却没有走进来,依然站在雨中,不一会儿,候机室,包括整个机场,所有航站楼全都响起了广播。
  “请所有乘客后退,离开一个身穿红色西装,身材发胖,手拿黑色小拐杖,年纪比较大的男性,警方已经准备进入机场抓捕该人,请所有乘客后退……”
  机场广播不断循环,很快就有人看出来,孟燧就是这个广播里的家伙,人们开始恐慌的后退,拉开了和孟燧之间的距离。
  不一会儿,我的背后,数辆警车开了过来,特警全部都荷枪实弹,但是却没进来,因为今天的战斗,不属于他们这些普通人,而是属于我们灵异人士的。
  “端木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孟燧很镇定,或者说装的很镇定,他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现在这个情况,要么就是举起双手被警察带走,然后我在刑警大队里弄死他,要么就是和我大战,不过,今天我绝对会让他死在候机室里。
  “来杀你。”
  我冰冷地说道,依然没有走进候机室,此时远处响起一声枪响,特警队的远程狙击手开火了!一发子弹射来,穿过玻璃,直取孟燧的脑袋,但是,凡间的子弹伤不了这个十常侍里的老家伙,子弹被一层红光挡住,瞬间融化成了金色的水,落在了地面上。
  孟燧手上的十个戒指,代表神秘的九秘的封印力量,当然虽然不可能如同神秘的九秘那样威力无穷,不过却依然非常霸道。
  当年孟燧就敢依靠这十枚戒指封印嬴政之魂,十年过去了,孟燧比起当年还要厉害!
  “你能打败我吗?我要走,谁能留住我?就凭你,还是凭那几个躲在暗处的小家伙?就因为一个本来就没有生命的小家伙,就和我为敌,端木森,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你以为我是冯云还是罗蒙?这两个笨蛋一个只会体术,一个倚老卖老,根本就没什么大本事,我才是十常侍真正的战斗精英,端木森,我劝你最好不要……”
  孟燧的话刚刚说到一半,一个狂暴的黑影从远处的空中落了下来,只听见一声巨大的轰鸣,机场的地面碎开了两个洞,接着这个黑影直冲孟燧而去,满含妖气和愤怒的一拳轰出,却被孟燧身边的金色光幕挡住了!
  孟燧一转头,看见黑蛋杀人的冰冷面容,出现在他的面前,随后一阵如同狂风一般的攻击,抽打在了金色的光幕上。
  孟燧缓缓往后退了几步,一抬手,戒指上放出一道剧烈的金光,黑蛋被金光打中,往后连续退了好几步,最后贴在了墙壁上,动弹不得,金色的光芒如同封印一般将它锁在了墙壁上。
  “哼,区区一头狼妖,也敢在我的面前造次,剩下的人,都出来吧,别躲着了。”
  孟燧很强大,此时他已经彻底感觉到了隐蔽在角落里的玉罕他们。
  李迅第一个出手,匕首上带着火焰灵符,如同下雨一般落在孟燧的头顶上,这一次,孟燧的身边爆发出的是蓝色的光幕,火焰灵符和匕首被蓝色的光幕挡住,就好像掉进了水里一般,火焰灵符一张都没有爆开。最后,蓝色光芒一闪,李迅的双手和双脚居然被冻结住了,落在地上后,根本无法动弹。
  接着,玉罕和白金毒蛇急冲上来,白金毒蛇就好像是发狂了一般,不断地弹起,如同子弹一般攻击孟燧,玉罕手握极毒匕首,只要刺中孟燧,孟燧肯定身死!
  但是这一次孟燧面前闪烁出来的绿色的光芒,机场的地面下,莫名其妙地长出了无数藤蔓,将白金毒蛇和玉罕全部都困在了地面上,无论玉罕怎么用力,都挣脱不了这坚韧的藤蔓。
  木梁纯子从后方走来,手中的占卜牌飞出,此时孟燧的背后闪烁出黑色的光芒,飞牌进入黑色的光芒后,竟然被原封不动地打了回来。
  木梁纯子非常快速地躲避,利用预知的能力躲开飞牌的攻击,两个人面对面对轰,木梁纯子每一次都能够正好躲开攻击,然而,她的预测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一次失误,飞牌回射,插在了她的脚上,木梁纯子身体一软,倒在了地面上,双脚动不了了。
  最后出击的是索尔,无数的雷电从远处的空中传来,在索尔巨大的魔法牵引下,进行有指向性地冲击!
  “哼,魔法?还有点意思。不过,对我也没用。”
  孟燧身边黑色的光芒,变成了白色的光芒,接着白色的光芒化作一个巨大的圈子散开,索尔被白色的光芒扫中,面色一沉,所有的雷电在他的四周消散。
  “你封印了我的法力,你居然连西方的魔法都能封印!”
  索尔这个老头,没了魔法,战斗力几乎为零。
  “哈哈,端木森,这就是你的团队,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哈哈,真是不堪一击啊!还想为那个试验品报仇,你们就做梦吧!告诉你们,在美国的研究所里,我每天都能看见他,他总是笑,笑的我烦死了,别的行尸都在哀嚎,有了灵智后都是痛哭,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只有他,总是笑,总是笑,一个试验品,一个垃圾,一个乐色,竟然还总是笑。恋心儿那个臭婊子,还总是和他说话,还给他取名字,叫他阿呆,在我看来,这些试验品就和狗一样,不,连狗都不如,都是垃圾!”
  孟燧的心灵无比扭曲,他疯狂地笑,因为,在他看来,今天的战斗,他根本就不担心!
  我慢慢走进了候机室,走到一个惊呆的男乘客面前,低声说道:“有烟吗?”他一愣,随后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香烟。
  我接过来之后,没有抽,而是叼在了嘴上。
  “怎么?还学蒋天心?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本事,早就能杀了我了,不过蒋天心也是白痴,和我们老大作对,迟早是个死!一个白痴师傅,一个白痴徒弟,加上一个白痴试验品,奇葩啊!”
  孟燧大声地笑道,疯狂,恣意。
  我缓缓地跑了起来,低着头,越跑越快,越跑越速度,孟燧冷笑,看着我,他只需要动动手指,我就会被杀死。
  当我狂奔到他面前,高高跳起,他抬起手,金色的光幕出现,我反手从背后的吉他箱里拔出赤霄宝剑,重重地砍在了他的光幕上!
  “铛!”
  一声碰撞传来,赤霄宝剑被金色的光幕挡住了。
  “哈哈,你能怎么样?你伤不了我!”
  孟燧大声笑道。
  但是下一秒,孟燧吃惊地看见,我抽出左手,将左手放在了赤霄宝剑的剑刃上,接着缓缓抹开!我的血管被划开,鲜血流个不停。
  “给我破了!”
  赤霄宝剑在我的怒吼之后,爆发出惊人的红色光芒,孟燧吃惊地看见,金色的光幕开始破碎,随后如同玻璃一般被赤霄宝剑切碎了。
  剑刃划破了孟燧的身体,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血口,孟燧一抬手,一道火红的光芒冲来,将我打飞!
  “吗的,疯子,隔开血管和我打,你还没杀了我,自己就先流血过多死了!”
  孟燧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满脸都是疼痛。但是下一秒,他看见我慢慢从火海里站了起来,身上在燃烧,皮肤都被烧焦了,可是我却还是低着头,提着剑,左手流着血,一步步走来,不喊痛,不喊疼。
  如同一个死神一般,走向孟燧……
  我什么都没说,我知道身上的白色衬衫在着火,我知道皮肤开始出现大面积的烧伤,但是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因为我心里很痛,痛的我都无法感觉到身体上的疼。
  我知道,面对孟燧,就算放出白起也没用,三分钟的时间,白起杀不了孟燧,我只能体力耗尽倒地不起。
  我也知道,不能用无名法阵,因为,孟燧的九秘之力,正是封印的神器,我不能保证无名法阵可以杀死他。
  我要一个方法,一个一定可以杀死孟燧的方法。
  哪怕这个方法需要牺牲我自己,也在所不辞,今晚,孟燧必须死!
  我走出火海,头发很凌乱,身上衣衫褴褛,但是我能看见对面孟燧眼中有了恐惧,他放出蓝色的光芒,想要冰冻我的身体。
  赤霄宝剑狠狠挥出,我一剑劈碎了天上的蓝色光芒,神剑今晚注定会变成魔剑!
  “赤霄,饮了我的血,就要替我杀人!”
  我冷冷地说道,不断地抬起左手,将伤口上的鲜血滴在赤霄上,赤霄的剑身今晚就像是充满电的红色灯管,亮度惊人。
  这就是我的方法,也是我认为唯一能够保证我杀死孟燧的方法,赤霄宝剑只要吸入我的血,就会变的异常强大,那么,我就让它今晚吸个够,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杀掉孟燧!
  孟燧眼睛里的恐惧更加剧烈了,绿色的光幕不断地放出,地面上的藤蔓一个接着一个钻出来,缠绕住我的双脚和身体。
  但是赤霄剑锋一过,藤蔓一条都没有剩下,全部都被我切成了碎片。
  “去死!”
  我发疯一般地狂吼,赤霄砍下,剑芒直冲孟燧而去,孟燧放出黑色的光幕,赤色的剑锋被反弹了回来,准确地命中了我的身体,在我的胸口,撕开了一道血口,鲜血顺着我的身体流在地上,但是我的脚步依然没有停,我拖着长长的血痕,行走在这候机室内。
  所有在场的人,都好像看见了疯子一般,脸上露出惊恐的面容,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更没有一个人离开。
  孟燧更加恐慌了,我每挥出一剑,黑色的光幕就会弹回来,我的胸口血口越来越多,有的地方都能看见骨头了,但是我还是没停下脚步,更没有说一句痛,哼一声。
  当孟燧面前的黑色光幕被赤霄剑芒劈碎的一刻,孟燧的脸上露出了极端的恐惧,他已经退到了候机室的尽头,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我的背后拖出了一场长达几十米的血痕,我感觉意识已经不清晰了,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就算不想倒下,也一定会倒下了。
  “九秘之力发动,十戒轮转,我需要究极的防御力量,我需要不会被打碎的屏障!”
  这一刻,孟燧手上的十个戒指一起亮了起来,接着九个字在空中幻化出来!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九秘力量发动,天空中落下九道光芒,罩住了孟燧,最后孟燧爆喝一声:“封!”
  在他的身前,如同罩上了十层防御一般,我拼命砍出的赤霄剑芒,竟然再也无法伤害到他!甚至打不碎这恐怖的防御力。
  孟燧,这就是他的底牌,这就是他能够一直在十常侍稳坐高层干部的原因,这就是他为什么说我们留不住他的原因。
  “哈哈,端木森,你怎么杀我?你以为你流血就能杀我?真是白痴!九秘之力,就算我只是掌握一些皮毛,也足够对付你了,一把赤霄根本不可能杀了我,今天,你杀不了我!”
  孟燧站在绝对的防御下,又开始恣意而嚣张起来,因为他的确非常安全,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赤霄宝剑插在面前,我依靠着赤霄宝剑,才面前没有倒下。
  “哈哈,血流的太多了吧,告诉你,今天是你死,不是我亡!”
  孟燧哈哈大笑起来。
  我转过头,勉强挥出一剑,劈碎了玉罕身上的藤蔓,她急忙跑了过来,扶着我。
  “玉罕,有什么毒药,能够让我疼的恢复清醒,我只需要一点点时间的清醒。”
  我勉强地说道,玉罕想了想后,从腰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粉包。
  “这是天童草研磨成的粉,是古代折磨人的利器,非常痛,钻心一般,只要外敷在伤口上就行,可是老大,你能忍住吗?”
  玉罕刚刚问完,我就一把将她手里的粉包拿了过来,将里面的毒粉洒在了我胸前的伤口上!
  刹那间,疼痛感袭来,比起之前的撕裂,这种疼痛感简直要强上数万倍,我几乎瞬间就要失去意志,伸出手从口袋里摸出了真龙秘宝,刹那间,我四周的时间全部停了下来。
  我在真龙秘宝内,疼痛感让我瞬间昏迷,但是过了一会儿后,我醒了过来,疼痛感依然存在,但是稍稍减轻了,我的脑子一片清明,虽然血还是在流,但是至少我还能站起来。
  缓缓爬起来,我知道,光靠这些血是打不碎对面孟燧的防御的,一旦我被放倒了,就没人能拦住他了,今晚,我一定要杀了他,不然,可能要等很久才有机会,这个时间,我等不了,我也不会等。
  最后的方法,最后的机会,最后的牺牲!
  每个人的心脏很重要,在灵异圈里,在心脏内藏有一些特殊的血液,我们叫它们心头血,这种心头血代表了一个人的精气之极,失去心头血的后果很严重,可能一病不起,也可能直接死掉。
  但是,我知道,如果心头血能够落在赤霄宝剑之上,就能够让这把中华神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这种力量,是我今晚需要的,也是杀死孟燧的最后尝试!
  我高高地举起手中的赤霄宝剑,这一次,我却将剑尖对准了我自己。我听见身边的人在大喊,玉罕在高声地问我:“你想干什么?老大!”
  他们都在吃惊我的做法,但是时间被拖延了,他们阻止不了我。
  当我将赤霄宝剑插入自己心口的时候,我低下头,轻声说道:“阿呆,对不起,叔叔不该送你走的,叔叔对不起你……”
  我感觉到赤霄宝剑的剑尖刺进心脏的一瞬间,因为灵觉的关系,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心脏内的心头血少了一滴,落在了赤霄宝剑上!
  等我再将赤霄宝剑从心口处拔出来的一刻,我听见赤霄宝剑发出阵阵龙吟之声,就好像我握着的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而是一条红色的真龙!
  我双手握住剑柄,用尽最后的力量,大声喊道:“孟燧,你给我去死,去死!”
  双手落下,狠狠地挥出了这一剑!
  孟燧的脸上露出了巨大的恐惧,他看见一条红色的真龙在天空中飞行,咆哮着冲他而来,九秘组成的强大防御,终于在红色真龙的攻击下开始破碎。
  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
  我虚弱地倒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孟燧,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直到我看见红色真龙彻底吞没了孟燧,我听见孟燧大声地喊道:“这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要死,不要!”
  但是最后红色的真龙彻底爆开,孟燧的身体,灵魂全部都在这一次爆炸中消失,身体被炸成了烂肉,魂体被炸的四分五裂。
  他全身上下,只有十个戒指保留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上。
  直到这一刻,我才闭上了眼睛,彻底地昏迷了过去。这一次昏迷,我在黑暗中看见一个小男孩,站在我的面前,冲我微笑。
  “玩具叔叔,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阿呆很开心呢!有肉吃,阿呆就开心!”
  但是阿呆却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我在奔跑,向着他跑去,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但是却什么都抓不住,他就这么在我面前消失了。
  我从昏迷中惊醒,人已经躺在了医院里,伸出手,我摸到了自己眼角潮湿的泪水。
  “要是不是一个梦,多好啊。”
  我用被子蒙住了头,没有因为杀死了孟燧而开心,心中的悲伤就像是奔腾的大河一般,疯狂地涌了出来。如果之前的我,心中的难过还是麻木着的话,那现在,我已经再也忍不住了。
  这一刻,我在被子中,失声痛哭!
  黑蛋,玉罕,木梁纯子,索尔,李迅,五个人站在我的病房外,所有人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黑蛋的手上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死亡通知书。
  有些人注定要离开,注定要失去,注定无法挽留。我们不是在打游戏死了还能复活,不是在看卡通片,喜洋洋永远都杀不死。
  我们生活在这个城市里,不是因为我是阴阳代理人而特殊,我们依然是人类,有些人,我们保护不了。
  阿呆,于2008年死亡,他没有魂魄,我连招魂都做不到,那一天,我感觉到自己那么的无能……
  阿呆的离开,让本来已经变的温暖起来的家,又变的冰冷起来。我和黑蛋,甚至所有人都开始刻意回避阿呆的名字,甚至连好几次,蓉小欣发消息给我,说要带阿呆出去玩,我也没有回复。
  在上海最好的冥园里买了一块我亲自看过,风水不错的地,然后将阿呆的骨灰永远放在里里面。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安排的,还是冥冥之中自有缘分,那一天,当我们离开冥园的时候,我看见对面马路上走过来一对父子,我望着那个拉着爸爸手的小孩子,他的脸上洋溢着和阿呆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天真无邪。
  甚至长相也有那么一丝丝的相似,只是他的头发是黑色的。
  那一刻,我有一些恍惚,最后和这对父子擦身而过。
  生活还要继续,就像是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停止运转。我成不了大叔,无法站在大叔的身边,和他一起去面对那些我还无法触及到的领域。
  但是,我却还记得阿呆走的时候,对我说的话,他说让我开心一点,说让我微笑,于是我记住了,我戴上墨镜,嘴角扬起微笑,但是泪水还是顺着黑色的墨镜落下来。
  我就这么表情奇怪地离开了冥园,离开了这个在我生命中出现的时间很短,但是去让我无法忘记的孩子。
  在没有阿呆的日子里,索尔依然天天来我家看书,我和黑蛋依然每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一起完成委托。玉罕还是天天蒙在家里研究毒物,李迅迷上了吃苹果,纯子则再也不去酒吧了。
  李大山找过我好几次,基本上都是处理那一天我为了给阿呆报仇,死战孟燧的事情,当时在场有数百个人看见了这一幕,还有人用手机拍了视频,发到了网上。
  不过后来警局出来澄清,说是在拍电影,不是真事。有时候民众就是这么愚昧,他们心里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有佛,但是当这些超过他们想象的事情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会选择不去相信这是真的。
  绝大多数的人,不会去接受那些超过他们认知的事物,就像李大山对我说,他第一次和蒋天心合作的时候,认为大叔是个江湖骗子,直到如今,他还是很吃惊,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我们这些阴阳代理人。
  孟燧的十戒我拿了下来,但是说实话,没有孟燧提供给我咒文,这种厉害的法器,我启动不了,后来索尔要去研究了几天,也没有看出过所以然来。
  这天,李大山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去一次刑警大队,我想着应该又是那一天善后的事情。于是没告诉黑蛋,直接出了门,去了刑警大队。
  但是直到我见到李大山后,才发现,原来是有新案子发生了,我的活儿又来了!
  小王带着我走进了办公室,我看见这一次李大山和小王的脸上露出了很严肃的表情,心里暗想:估计是又碰到大案子了。
  一般来说,如果不是很严重的案件,李大山都会让小王领着我直接去审讯室,或者是法医那里。但是这一次我进的是办公室,就说明,有些话,不方便在外面说,连刑警大队里的人都不能听到。
  “李叔叔,怎么了?”
  我问道,奇怪地看着李大山,他和小王坐在我的对面,扔过来一个文件夹,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用A4纸打印出来的文件。
  我没有细看,先瞟了一眼,发现是关于一桩灵异案件的线索和疑问,及相关资料。但是受害人只有一个,这种程度的案件,一般来说,不应该这么神秘吧。
  “这是什么案子?弄的神神秘秘的。”
  我又开口问道。
  “三个星期前,一位中央高层首长家里的卫兵被杀了,而且,死因到现在还没查清楚,应该是灵异案件,现在这个案件被上面压下来了,上头知道我这几年破获灵异案件的破案率是最高的,因此,他们才将这个案件放到了我们这里来处理,还要求我们在10天之内破案,所以才把你请来商量一下。”
  我一愣,中央的案子?这也太扯了吧,这种级别的案子绝对应该是交给国字号第五组去解决的,怎么可能放到我们这种地方的灵异人士来破案呢?
  “中央里有国字号第五组,李叔叔想必你也知道的吧,高手云集的一个灵异组织,能人辈出,让他们去侦破不就得了,怎么会放到地方来?”
  我直接将心理的疑问提了出来。
  对面的李大山让小王走到窗口将窗户给关了起来,然后又检查了门是不是关好了。确认声音不会透出去后,他才走到我身边,压低了身体,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之前三个星期全都是国字号第五组在查,不是没有结果嘛,所以中央那边也发了火,才将这个案子压下来的。小森,你自己想想,首长的贴身卫兵被杀,这就等于是发出了一个信号,这个凶手要杀首长应该不是难事。这是赤裸裸地对中央的挑衅啊。而且,根绝我通过上头的一些渠道了解来的情报,好像,国字号第五组是查出来一些情况的,可是却隐瞒了下来,没有通报,并且一直拖着不肯向中央汇报,因此才会惹得中央里的首长不开心。这个案子,我也不想接,谁都知道是个烫手山芋,但是没办法,压到我们头上来了,我只能想办法呗。这几天你不是在家歇着嘛,我知道阿呆刚刚走,你没那个心情,但是,就算帮帮我,你叔叔我也不容易啊,你杀了孟燧,这么大一摊子事情,不都是叔叔我帮你搞定的吗?”
  李大山估计是害怕我因为阿呆刚刚离开的原因,没有心情查案,不过我最后还是从他的手里接过了文件夹。
  “李叔叔,这个案子我接了,资料我先带回去研究一下,等到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我说着走出了李大山的办公室,离开刑警大队的时候,我被外面明媚的阳光一晒,脑子忽然微微一沉,身体有些踉跄。
  眼前一黑,不过很快这种症状就消失了,我知道,这是因为少了心头血的原因,我伸出右手,握紧拳头,身体的情况果然下降了很多,现在这样的身体,道行退化到了什么程度,我自己都说不好,需要找个机会和黑蛋试试手,确定一下。
  回到家里后,简单地将案子的事情和黑蛋说了一下,这一次牵扯到了国字号第五组,保不齐,我要到万云那里跑一次,套套情报。
  夜里,我坐在办公桌前,就这台灯看手上的资料,就在这时候,我背后的脖颈微微一震,随后我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接着我看见一枚暴天符匕首绑着一块白布,从我背后的窗户里射了进来,钉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黑蛋猛地站起来,就要追出去,我喊住了黑蛋,这种人应该早走了。
  解开了暴天符匕首上的白色布条,上面写着一串红色的字,我闻了闻有些腥味,应该是用血写的。
  这一行字是:端木森,天堂地狱,你一念之间,别走错了路。
  “要挟你的?”
  黑蛋从我手上接过了白布,脸上露出一片严肃。我却微微一笑,对着黑蛋说道:“我听说李大山那里一直能做DNA检测,明天拿过去给他测试一下,看看有没有基因库里匹配的对象。现在的灵异圈的人,真是一点都不学习,还用血来写,这不是给我提供线索嘛!”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了李大山这里,李大山加急进行检测,毕竟这一次上头下的是死命令,十天破案,刻不容缓。
  然而,检测下来的结果,却让人我吃了一惊,这一串血迹是出自一个早就死掉的人的身体内。
  此人叫做,李根昌,是上海郊区的农民,早在5年前就已经生病死了,户籍所在的街道办事处也已经注销了他的户口。
  在公安局的电脑网络上查下来,也确定是已经死了。
  我感到非常奇怪,一个早就死掉的人的血写成的血书,难道是这个警告我的家伙,保留了这个李根昌的血液,如今再拿出来用吗?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我,下午就赶到了王根昌原来的居住地,上海和浙江的城乡结合部,结果,到了当地才发现,出了一桩很怪异的事情。
  当地所有的坟头都被挖开了!
  挖坟,这种事情在民间是很不道德的,所谓断人阴德,伤人祖先,如果是为了偷盗尸体,或者是侮辱先人骸骨的话,那已经是构成犯罪了,但是这一类的行为,是很难查出来的,因为凶手很不好找。能在上海和浙江的地界上刨人祖坟,这肯定不是普通人干的。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我们圈子里的人要炼尸,在地下坊市里买的话,即便是普通尸体就很难弄到了。第二种,是有人妖怪作祟,经过附近的时候,破坏了这些坟地,不少妖兽都是食腐动物,甚至有的还以人类的骨头为食。 但是,现在我到了这个村子里的时候,事情似乎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第一,全村所有的坟地都被挖开了,但是却没有少一具尸骸,也就是说,破坏坟墓的人不是为了要这些尸骸而下手的。第二,这块坟地就算是地方不大,可是少说也有十来个吧,竟然是在一夜间被挖开的,这样的工程,肯定有大动静,但是在夜晚安静的小山村里,却没有一个人听见外面有响声。 第三,据我所知,李根昌是被火化的,骨灰盒在上海的冥园里。 这就使得这一次的挖坟事件,变的蹊跷起来,村民们都在传说,是有妖怪作祟,但是我和黑蛋到达现场后,却一点妖气都没有感觉到。 更没有在现场找到古怪的爪子,羽毛,皮层之类的东西,这些坟头就好像是自己从里面爆开的一般,让人惶惶不安。 当地民警正在做协调和安抚的工作,但是村民们的情绪还是很激动。特别是一群老农民,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们不知道的东西存在,因此越发的无法平静。 我在附近转了一圈,和当地派出所的民警打了一声招呼后,正准备前往王根昌的家。因为,毕竟调查手上李大山给的案子才是正题,这里发生的怪事,就算是真有妖物作祟,但是昨晚没有伤人,恐怕也已经离开了。 然而,就在此时,我却听见有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出来。 “这是报应,是报应啊!” 我一愣,转过头看了过去,人群听到这个声音后,都安静了下来,很多年轻人和中年人的脸上都显露出了一丝丝的恐惧,一个矮小的老太婆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 四周的人赶忙躲开,似乎不想和她有所接触,大家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还是恐惧。 一个头发唏嘘,低着头弯着腰,有些驼背的矮小老太婆慢慢走来,我看见她的左眼是瞎的,里面装着一块白色的不知道是石头还是玉的东西来充当眼球。不仅如此,我还观察到她的指甲特别长,足有是5,6厘米的样子。好的那只眼睛,看人的时候会释放出一丝丝让人不舒服的目光。 和之前接触过的李甜老太婆相比,这个老女人显然更加让人心神不宁。 不过,我知道她是人,不是怪物,本来想要离开的决定,在她嘴里说出了一句,这是报应后,我决定留下来,听一听这个老太婆的话。 “吴家阿婆,你可不要乱说哦……” 有人大声地喊道,是个男人的声音,但是声音有些发颤。一个民警此时走到了我的身边,他们接到了李大山的电话,会配合我的工作。 “这个老太婆是谁?” 我低声地问道。 “哦,是吴家阿婆,据说是解放前从浙江那边过来的,不是本地人,不过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没有老伴,也没有孩子,性子很孤僻,别说是村子里的年轻人,就算是村子里的老家伙们似乎都不愿意和她接触,好像很害怕她的样子。本身似乎有些疯疯癫癫,说话也神神叨叨的。” 民警的话有些模棱两可,显然它们对这位老太婆也了解的不多。 “我乱说?哈哈,你们去打听打听,我在这个村子里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事情?他们小的不知道,你们老的也不知道吗?当年那个童养媳和奸夫被烧死的时候,你们几个老的不是都看着的吗?怎么啦?不敢说出来了,不敢让小的们听听了?” 吴家阿婆这么一喊,村子里的中年人和年轻人都有些骚动,而我看见一些老人都低下了头,这里面肯定有隐情,而且这隐情肯定不小! “吴家阿婆,都过去那么几十年了,那个事情,还是别提了吧,反正人都死了这么久了。” 一个看起来和吴家阿婆年纪差不多大的老头子叹了口气说道,听声音好像很无奈的样子。 “这个人叫吴保金,是这个村子里的老村长,人很不错,不过就是有些怕事,你要是等一下想了解这个吴家村的事情,可以找他多问问。” 民警解释道,我点了点头,暗中记下了。 此时吴家阿婆听到吴保金的话,脸色一沉,还别说,这个老太婆脸色沉下来之后,看起来更加阴森,四周平白无故地吹起了一阵大风,天上一大片云彩飘过挡住了空中的太阳。 我听见吴家阿婆冷冷地说道:“你们难道没注意到吗?被挖坟的这些人,都是当年提出要烧死那个女人和奸夫的老家伙,难道你们没想过?那个女人可能已经回来了……” 吴家阿婆本来声音就很沙哑,在配上这个阴森的环境,当场就吓哭了好几个孩子。孩子们一哭,气氛就变的有些混乱,天上的云彩也飘了过去,阳关洒下来之后,大风也停住了,大人们忙着哄孩子,民警同志们则走上去驱散人群,让吴家阿婆回去,不要留下来妖言惑众。 人群散开之后,我看见吴保金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烟,往村子后方走了过去,看起来是想回家的样子。我让黑蛋先去李根昌家里等着,自己追着吴保金跑了过去,我总感觉,这个吴保金肯定知道很多我还不知道的事情。 追上他之后,我自我介绍了一下,当然是说自己是市局刑警大队的人,来了解下情况,并且想要询问他,之前吴家阿婆说的什么女人,奸夫,烧死之类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吴保金却摆摆手,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最后我威胁他,如果他不告诉我,就带他会局子里。一般来说,老百姓都害怕进警察局,毕竟就算你没犯什么事情,在局子里兜一圈那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吴保金看了看我,低声问道:“你真想知道?” 我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四周没有别人,将我带进了他家。 吴保金的孩子在上海打工,老伴几年前去世了,所以现在是一个人独居的状态。一进家门,他给我泡了杯茶,接着关了大门后,表情凝重地说道:“小同志,这个事情发生的时间很久了,不过,我还是记忆犹新,还记得是解放前,那时候是抗日战争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因为住在上海附近,所以生活还算是比较安定。但是,村子里还是有一个大地主的,姓李。原本这里不叫吴家村,叫李家村,后来地主被打倒之后,才改名叫吴家村的。当年这个姓李的地主,给自己的二儿子买了个童养媳,我当时年纪还不大,但是也还记得那个童养媳的面貌,很水灵,可漂亮了。不过在李家总是被欺负,李家那个二儿子从小就皮,性子也不好,狠毒的厉害,总是打那个童养媳。不过,我们四周的人,看在眼里,不敢说,当时不像现在,有法律管着,那时候地主就是天,我们都是给他们家干长短工的。只是,没想到,在童养媳来了第三年,年初的时候,刚过完年,就听到一个噩耗。地主家的二儿子死了!当时大家都很震惊,这小子虽然狠毒,可是毕竟人还小,咋就没了呢?后来据说是被人毒死的,可是凶手没找到。结果,又过了几天,地主家说抓住凶手了,就是那个童养媳。她和村子里一个男的好上了,两个人合伙杀了地主家的二儿子。当时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杀人是要偿命的,更何况是地主家的二儿子死了。结果,当天晚上就在村子外面十来里地的地方,抓住了躲起来的一男一女。第二天中午,就把他们俩绑在木桩上,给活活烧死了,那死状,我到现在还记得,惨啊,那女人一开始还求饶,结果一看见那男的被烧死了,她就发疯了,喊着说要报仇,撕心裂肺的,当时吓死我了。” 吴保金说的这个事情,在旧社会并不少见,童养媳的生活基本上都很悲惨。 “不过,那天倒是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原本已经打算离开了,就在此时吴保金这么一提,我疑惑地看着他。 “哦哦,是这样的,一般来说,浙沪很少下雪,但是那个女人烧死的那天,却下了雪。很多人说这个女人是被冤枉的,而且,雪扑灭了火焰之后,人们过去收尸,看见那个女人全身都被烧烂了,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完好的,而且还睁的非常大,可吓人了。” 老头此话一出,我心中暗叫一声,怕是阴魂不散啊!
  有一种死法是非常容易让死者化作厉鬼的。 那就是死的时候身边有大量的水,水是我们生活中经常能够看见的介质,水本身是代表了阳间和阴间的两面性,它的功效甚至比镜子还要强。 但是,因为水是不固定形态的,所以,日常生活中,我们接触到水,都没有问题。然而,一旦死亡,带有怨气的魂体四周有大量的水存在,便会接触到阴间传进来的一些阴风鬼气,会大大地强化化作厉鬼的几率。 所以,人如果是掉入河中淹死,那有极大的可能性会变成厉鬼,也就是我们时常说的水鬼。 现在,如果按照吴保金的说法,几十年前死掉的这个童养媳,死的时候不仅目睹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被烧死,同时也看见了无情冷漠的村民,她的怨念会非常惊人。而且,当时还意外地下起了雪,雪本身就能化成水,更是大大次促进了童养媳变成厉鬼的可能性。 另外,如果当时没有像样的法师或者是高僧在场,童养媳的魂魄一旦变成厉鬼,多半会为祸乡里。不过这些年来,村民们看起来都是相安无事的样子。 所以,我大胆地推测,就算是当年的童养媳变成了厉鬼,也应该不在这个村子里了,或者已经被厉害的鬼差给抓走了。 我离开吴保金家的时候,多嘴问了一句:“吴老村长,既然你们都改姓吴了,为什么李根昌还是姓李呢?” 吴保金却回答我:“因为,李根昌就是当年那个地主的后人,他不改姓,因为家里一直就是姓李的。” 李根昌居然是当年那个大地主的后代,我心里隐隐感觉,似乎挖坟,血书,以及中央的这个案子,可能挂上号了。 离开了吴保金家,我向着李根昌家走去。根据我从民警那里得到的情报,李根昌也是一个人住,有一个儿子在北京上大学,之后就留在北京工作了。每年会回来几次,每个月会给李根昌一些生活费。李根昌这个人在村子里的口碑还是很好的。大家都说,他人比较踏实,而且挺热心的,没什么人说他的坏话。 等我走到李根昌家门口的时候,却意外地看见黑蛋站在李根昌的房子外面,被铁门挡着,却没有直接进去搜查。 “怎么了?” 我疑惑地问道,一扇铁门而已,根本拦不住黑蛋,但是黑蛋却没有破门而入,这让我有些奇怪。根据民警的说法,他儿子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办完父亲的丧事之后,这几年里,他一直待在北京。 “他家里有人,应该是他的儿子。我刚刚去敲过门了,他不让我进去。” 黑蛋指着里面客厅中间坐着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约莫有40多岁,穿着有些邋遢,正在吃饭,看样子,好像有些落魄。 我没有急着敲门,而是看了看整幢房子,没有感觉到鬼气,我在想,是不是有必要一定进入李根昌的家里搜查。 我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后,意外地发现,在房子的左侧,一间窗户彻底封死的房子内,有一丝丝怪异的气息透出来,顺着窗户的边缘,缓缓向外舒展。 这不是鬼气,也不是妖气,而是一种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的气息,似乎在这个小房间里肯定有什么灵异的东西存在。 转回了正门,我还是敲响了大门。 “咣咣咣!” 房门一响,我以为里面的那个大叔会立刻放下手里的碗筷,冲过来问我们是谁。但是这一次,我却失望了,房子里的大叔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吃饭,不动声色。 要么这货就是个聋子,要么就是故意不待见我们。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让黑蛋直接一脚将铁门给踹在了地面上,这下子里面的那个大叔将手上的筷子一扔,嚷嚷着就跑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来找事是不是?” 李根昌的儿子大声地骂人,嗓门很响,他这边一开口,半个村子都能听的见,四周涌过来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我们是市局刑警大队的,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为什么不配合我们?” 我直接开口说道。 “配合什么?告诉你,我不是乡下土包子,我在北京上过班,做过好几年的生意,你们别以为有个警察的身份就能乱来!这里不是港产片,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闯进来的!快点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到政府上访去!” 这家伙还真够凶的,黑蛋一听他嚷嚷,正要吓吓他,我却先开口说道:“我是来买房子的,你不让我进来,我怎么和你谈生意?” 我此话一出,不仅是对面李根昌的儿子一愣,连我身边的黑蛋也是一愣。它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何出此言? “你,你是来买房子的?开玩笑的吧,你不是说你是警察吗?再说了,这个乡下地方,你来这里买房子?我们家还死过人的!” 李根昌的儿子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但是气势上却弱了不少。 我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怎么?警察就不是人?警察就不买房子吗?还有,谁告诉你我不能来乡下买房子了?你家死过人我知道,那又怎么样,我喜欢清净,喜欢这块地,你不让我进来,我怎么和你谈呢?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进去坐一坐了?”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对面的李根昌儿子才客气地将我们迎进了客厅里。转身去驱赶外面的村民,此时黑蛋低声问我:“你怎么说你是来买房子的啊?你怎么知道他会让我们进来?” 我扁了扁嘴说道:“这家伙原来是在北京开公司的,但是经济不景气,公司倒闭了,钱还被一个小秘卷走了,才回来上海的。民警的资料里都有写,就是没写他回来了。这样的人,总想着东山再起,心不能沉下来。这房子是他最后可能翻身的机会,只要卖出去,他就有资本第二次创业了,他来了,等一下,我让他带我们参观一下。” 就在此时,李根昌的儿子泡了茶,走了过来,外面的村民也都散了。 “两位怎么称呼?” 李根昌的儿子问道。 “我叫端木森,这是我朋友,姓黑。我们两个在上海有些小钱,不过上海的那个环境你也知道,空气一天不如一天,交通一天比一天堵。你原来在北京的啊,肯定也知道,现在城市里基本就没办法住人。还是乡下好,虽然偏僻一点,但是环境的确好的多。我们还年轻,要在单位上班,家里老人可不能老是呆在城市里,所以我们还是准备帮爸妈在乡下买套房子。这个村子我看着挺和谐的,也问过我在警局里的朋友,这房子死过一个老人,应该是你爸爸吧。不过也不算什么脏事情,所以我不忌讳。” 我这么一说,对面的李根昌儿子眼睛顿时一亮,不过他依然不是完全相信,疑惑地问道:“看两位年纪都不大,20左右吧,父母也应该还没退休吧,怎么就到乡下来了?” 我一听笑着说道:“先买着,等父母退休了再来住也一样。毕竟别说上海了,周边的房价都在涨,早买早好,你说是吧。” 这么一说,李根昌儿子彻底相信了我的话,整个人对我和黑蛋客气的不行。 “那我们先看看房子吧,这应该是私房吧,两层的,下面没什么意思,到楼上看看吧。” 我说着就站起来,想要上楼,但是却意外地被李根昌的儿子拦住了。 “今天不行,二位要看的话,可以后天来,楼上比较乱,都是杂物,我整理一下,二位后天来看房也一样的。” 听见李根昌儿子的这句话,我心知,楼上那种特殊的不好气息多半和眼前这家伙,有关系! “哦,是这样啊,那就后天来吧。这样,你先心里拟定一个房价,后天我再过来一次,到时候房价最好确定下来,合同也签了,我这人怕麻烦,一次次地往乡下跑,我也不愿意,你说对吧。” 最后,李根昌的儿子笑着送我们离开了他家,我还留下了几百块钱,当做门的赔礼。 我和黑蛋正想转身离开村子,毕竟我还要去万云那里核实国字号第五组的情况,但是却被一个意外的人拦住了去路。 吴家阿婆站在阴暗的小道上,似乎在等着我和黑蛋经过。 “阿婆,你有事吗?” 我疑惑并且警惕地问道。 她走过来,抬起头,因为驼背的缘故无法直起身子,但是唯一好的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阴森森地说道:“你不是普通人吧,小伙子。” 我一愣,她难道看出我的身份了吗?
  “老婆婆,我看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家吧。” 我总感觉这个老太婆一定有问题,但是却说不上来。毕竟我不能因为对方长的可怕,而且说话阴森,就将对方抓起来审问。所以,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打了个哈哈,准备离开。 “我知道鬼在哪里,你跟我走,去把鬼抓走。” 我又是一愣,这个老太婆说知道鬼在哪里?此时,我盯着她的眼睛,想在她那只浑浊的眼睛里找出答案,但是最后还是失望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老婆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抓鬼,如果要抓鬼的话,你可以去找道士,很抱歉,我不是。” 我依然不想和她搀和上,推开了面前这个如同妖怪一般的老太婆,大踏步地向着村口的位置走去。然而,背后却还是传来了老太婆阴森森的声音:“你迟早会来找我的,迟早……” 黑蛋走在我的身边,轻声问道:“怎么?我们就这么走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黑蛋,你替我跑一次去找万云要资料,今天晚上,我留下来,夜探李根昌家。如果真的等到后天,估计李根昌的儿子已经将二楼的东西扔掉了。线索不能断,我感觉,这个村子发生的事情,很可能只是北京那边大事件的冰山一角,我要通过这个小事件,将大事情给挖出来!” 黑蛋点了点头,先我一步往前走去,而我走出村子之后,到对面的农家乐小饭馆里吃了点饭,看旁边几个人玩老虎机,慢慢熬到了晚上10点多。 乡村的夜晚总是黑的特别快,街道在晚上6点多的时候就没人了,附近的村子里都有养狗,所以,如果我靠的太近,这些狗都会很警觉,要是闹起来,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因此,我等到了晚上十点多,连狗都睡着了,再瞧瞧地走进了村子。 慢慢地摸索到了李根昌的家门口,果然,铁门还没有修好,客厅的玻璃门看起来像是关着的。不过这个家里基本也没什么好偷的。 除了一台破电视以外,能卖的东西都被李根昌的儿子给卖了用来还供应商的钱,我走进铁门,正打算用赤霄宝剑的锋芒,轻轻切开客厅的玻璃门,却意外的发现,门没有锁,只是关着而已! 我一愣,就算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也不至于不锁门吧,如今这个社会,就算是乡村那也不是夜不闭户的状态。 不过他不关门,正好方便了我,我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客厅里一片黑暗。如果按照我的推理没错的话,李根昌的儿子应该是睡在楼下的,楼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不管是不是厉鬼,一个普通人肯定不会轻易去接触它。 当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却听见楼上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并且有一丝丝紫色的光芒从楼上探出来,我一愣,没有急着走上去,躲在了楼梯转角的地方,仔细听着。 “今天早上那两个人,你要注意了。” 这个声音有些沙哑,老迈,而且阴沉,听起来很像是白天那个纠缠我的吴家阿婆。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他来找我的时候,说他是来买房子的,要买我这幢房子。你也知道,我最近手头紧,钱都被那个贱货给卷走了,你看是不是能将那些东西给送走呢?只要送走了,我这房子一卖,就有钱了。到时候,再租个仓库,放着就是了。” 这个声音是李根昌儿子的,而且听起来有些害怕吴家阿婆。 “啪!” 我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好像是抽耳光的声音,接着是吴家阿婆的训斥声:“你找死啊!告诉你,这些东西是不能见太阳的,一旦见了太阳全都要死,你脑子不长记性吗?我向你保证过,只要北京那边完事了,我们有了钱,你就是大功臣,会给你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你急什么?卖了这房子,才几个钱,你和你爸爸一样,鼠目寸光!” 我一惊,果然和我所料一样,这个老太婆不简单,而且这里发生的事情和北京那边的大案子是一样的! 就在我准备冲上去,来个人赃并获之际,却意外地又听见了李根昌儿子胆怯地说道:“那,那个女人的魂魄是不是回来了?你不是和我说过,它现在变成厉鬼,而且是很厉害的厉鬼,被你封印着,怎么会逃出来的?它肯定会来杀我的,怎么办啊?” 吴家阿婆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说道:“现在这个厉鬼去向我还不知道,我是可以封印它,但是为了那件大事,这些事情只能放一放了。不要怕,我已经找到对付它的方法了,只要今天来的那两个小家伙出手,这种厉鬼肯定能摆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两个应该就是前阵子在上海市区闹的沸沸扬扬的端木森和黑蛋,一人一妖,把十常侍的孟燧都给做掉了,本事可真不小。我们不要和他们硬拼,要吃亏的,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去和那个该死的厉鬼厮杀,两败俱伤之后,我们捡个便宜,把他们都干掉。” 吴家阿婆果然好算计,听起来一副吃定我的样子。就在这时候,千不该万不该,老子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本来我是调成振动的,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今天没想到10点以后还有人给我打电话来,振动一直不停,这下子上面的人有了警觉。 我听见一声破窗的声音,肯定是吴家阿婆逃了,我赶忙冲了上去,却看见楼上的李根昌儿子非常惊慌失措地看着我。 “你,你怎么在我家里?” 他站在楼梯口,大声地问道。我一拳头将他抡在了地上,接着抬起脚,将他背后的房间门给踹开了,里面顿时有一阵剧烈的紫色光芒照了出来,那种让我不安的气息在这一刻,扑面而来,无比剧烈! “你不能进去,不能!” 李根昌的儿子抱住我的腿,不让我进入,我伸出手,在这家伙背上贴了一张昏睡符,然后走进了满是紫色光芒的房间。 一进入房间,我看见这个大概20多个平方米的屋子内,放着三个绿色的箱子,上面盖着布,紫色的光就是从这些布下面透出来的。 我走了过去,没有直接将布撩开,因为那是不安全的。万一里面是一些突发性的东西,很可能袭击我,所以,我先撩开了一角,往里面飞快地扫了一眼,只是这一眼,我却看见了了不得的东西! 在我们灵异圈子里,也有类似炸弹的玩意,当然不是火药或者是现代科技制造的,而是用厉鬼制造的。和我的鬼爆术不同,在上个世纪,有一位灵异散客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技术,利用一种从阴间出产,叫做紫电石的特殊石头作为容器,将一些厉鬼强行封入石头内,一旦见光立刻爆炸,紫电石内的电气在受到震荡后会产生非常可怕的爆炸力,因为里面封印着厉鬼,所以一旦见光,就会变的非常不安定,挣扎之中,产生震荡,紫电石立刻爆炸。 此时,这些箱子里都有加固的小格子,固定紫电石,上面盖着布,房间四周都被封闭起来,难怪没有爆炸。 而且鬼气混合着电气,让我感觉到这种特殊的气息并且非常不安。这里一共三箱,一箱里面有六个紫电石炸弹,这威力,将这样的小村庄夷为平地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走出房间,看到隔壁的房间里窗户上破了一个洞,我透过洞往前方一望,正好看见吴家阿婆家的灯灭了。 打了电话叫来了110,然后通知李大山,将紫电石的事情说了一下后,他非常重视,立刻挂了电话,布置任务去了。 而我,则缓缓走下楼梯,向着吴家阿婆家的方向走了过去,李根昌的儿子不一定能问出太多内容和线索,但是要是能够抓到吴家阿婆,这件大案子,很可能就会告破了! 刚刚窗户碎裂的声音,已经引起了小村子里一些人家的注意,我看见李根昌家四周的邻居一个个都打开了灯,距离村子最近的民警开车过来,也要20多分钟,而且估计现在都是被李大山从被窝里叫出来的。 我不能暴露在无知的村民面前,不然会很麻烦,他们肯定会缠住我,拖延我抓人的时间。所以,我只能狂奔,然而,就在我冲到吴家阿婆那幢矮小,破旧的房子门口之时,我却清晰的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随后,我冲进房子内,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向着远处逃逸,速度非常快。我想要追,但是前面都是农田,我在农田里奔跑的速度比不上那个黑影,黑影看起来似乎非常熟悉乡间小路。 我转头走进吴阿婆家,看见,这个可怕的老太婆已经死在了家里,胸口刺着一把匕首,死状非常悲惨。
  鬼市不止一个,我自己也吃不准要去哪个鬼市找线索,所以我求助于在阴间的帮手卡巴特,这家伙自从上一次冷锋被我灭掉之后,每次我去阴间找它,都是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感觉好像很崇拜我似的,其实我知道,这货不过是为了拉拉关系,特别是最近我又和梅心鬼王有了合作的传闻,在阴间,如今我的地位可不算低。 找到卡巴特,问了问他,最近哪个鬼市有将近18个紫电石出售,这货一开始没有回答我,而是让手下出去查了查。 过了大约30分钟后给了我回馈。 “紫电石本身并不算是出产率很高的矿石,而且价格很贵,鬼市很少有批量出售的记录。不过刚刚我手下查到,在原来梅心鬼王手底下的一个中型鬼市里,有人来多次询问过紫电石的价格,但是一直没有成交。后来,这个鬼市里一个专门出售阴间矿石的家伙,在摆摊的时候,商品少了紫电石,它还和别的厉鬼吹嘘,说自己发了一笔大财,有一个人间的阔主出手买了不少紫电石。我想,这应该就是你要的情报吧。” 卡巴特办事情还真心很效率,我立刻赶往梅心鬼王的地盘,上一次它承诺过我,我到了它的地盘,它会给我最大的帮助。 这一次,就是它守信的时候了。 梅心鬼王也没骗我,立刻安排白袍厉鬼引路,带我去了鬼市,我在里面看见了那个脸上有疤,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大舌头的家伙。 鬼市内的商贩和管理员看见白袍厉鬼一来,立刻吓的不敢出声,低头行礼。我径直走到我要找的厉鬼面前,一把将它从地上拉了起来。 “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卖过一批紫电石给阳间的人?” 我这么一问,对方果然吓了一大跳。 “有,有,有卖过,是个,阔少的手下,很有钱……” 这货大舌头的厉害,说的话听的我难过。 “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 我接着追问,已经看到了一丝线索的痕迹,也找到了能够破案的希望。 “我,不记得了,我,我,我记忆不好。不,不过,他当时买东西,的时候,落下了一个标牌……” 它一边费力地说话,一边从自己的摊子低下抽出了一个小小的标牌,我兴奋地将标牌拿过来一看,整个人猛然间一震,心里更是沉了下去,这个在厉鬼嘴里所谓的标牌,不过是一根蓝色的尼龙绳,看起来像是一些大公司或者大型展会使用的工作牌吊绳,而我在吊绳上看见了一行黄色的字,ITO集团。 居然是罗威力的ITO集团,这让我大吃一惊,他们不是香港的公司吗?而且不是一直和内地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吗?所有香港的大公司基本上背后都有政府的扶持,房地产,金融,运输,没有国家的帮忙,他们怎么可能发财? ITO集团完全没理由和国家对着干! 但是我同样知道,这个厉鬼没理由更没胆量骗我,它要是还想在梅心的地盘上混的话,现在就不可能说假话。 我手里攥着这根吊绳,离开了阴间,直接去往ITO集团上海分公司。 当我出现在ITO集团上海分公司门口的时候,前台小姐问我要找谁?我说找罗威力或者是上海分公司的负责人。 前台小姐装模作样地打了个电话后告诉我,罗威力在开会,让我稍等。我冷冷一笑,稍等?在等下去,就不是我来找他谈了,而是中央找他谈了,到时候别说是发财,争取项目了,国家要搞你,就算你和李嘉诚一样有钱,也是一个字,惨! 我没有理睬前台小姐的阻拦,径直走进了ITO的上海分公司。整个公司很大,据说在上海的分公司有将近1000多个员工,还有一幢专属的大厦。 我冲进去的时候,四周忙碌的员工们全都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我,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两个保安从远处冲了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先生,请您离开本公司……” 这一次我可不会动手,上一次我闯赵峰公司的时候,事后还要和被打的保安道歉。我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说道:“我是上海刑警大队,特殊警员端木森,现在怀疑ITO集团有限公司总裁,罗威力先生和一幢蓄意谋杀案件有关,要带他回去问话,你们要是挡着我,就是阻碍执法,让开!” 我这么一说,两个傻了吧唧的保安互相对望了一眼后,让开了一条路。我在无数ITO员工的注视下,冲进了大会议室,打断了正在开会的ITO高层们。 当然,我更没想到的是,这个会议上还有一些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现。赵峰,赵云倾,以及赵氏集团的智囊团们都在会议室里,今天的会议竟然是ITO集团和赵氏集团的合作会议。 我的出现,震惊了整个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包括赵云倾。 “端木森先生,我们正在开会,你有事情吗?” 罗威力很绅士很镇定,面带微笑,看着我说道。 我同样平静地说道:“我在调查一个案子,这个案子和你的ITO集团有关系,方便的话,现在跟我回刑警大队,接受调查。” 我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我将自己放在了刑警大队特殊警员的位置上,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显得非常的吃惊。 “能等一下吗?这个会议很重要,再给我30分钟就行了。” 罗威力依然保持风度,让我给他三十分钟时间。 “不行,立刻中止会议。” 我毫不客气地说道,态度很强硬。 就在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罗威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时候,赵云倾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将我带出了会议室,我本来想甩掉她的手,但是一看见她眼神里的愤怒,不知道怎么的,我的手没有松开,被她硬拉出了会议室,带进了贵宾休息区。 她将休息区的门一关,转过头来,在我还没开口之前,对我非常不满地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搅局吗?我们在开会你没看到吗?” 我一愣,她从来没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过话,我强忍着不满说道:“我的案子你应该明白,都是人命关天。罗威力和这件案子有牵扯,我自然要带他回去!” 但是,一向很通情达理的赵云倾,这一回却变的让我不可理喻地说道:“今天的会议是最后确立我们两个集团的合作关系,非常重要,而且参加会议的还有我们共同面对的一个客户,你这么一搅局,这个客户要是没了,会损失几十亿你明白吗?” 当听到几十亿的时候,我忽然愣住了,傻傻地问道:“几十亿和人命,你觉得哪个重要?” 赵云倾也被我问懵了,她竟然没有直接回答,愣在了当场,过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我不能回答你,现在你呆在这里,不要出来,开完会,威力肯定会来和你解释清楚的,我相信他的为人。” 赵云倾说完后就要离开,我却转过身大声地问道:“你相信他不相信我?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了,但是我没想到你会变的这么多,几十亿和人命,你居然不能回答我。云倾,你真的变了……” “听说,你收养的一个孩子,前几天死了是吗?你知道吗?那天威力也在机场,他差一点就被你和你的团队那些过激的举动害死了,你做事情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今天的事情,机场的事情,你每一次都是这么冲动,你已经20岁了,不是孩子了,不能由着性子来,知道吗?” 赵云倾大声地说道,就好像在教育我一般,但是这些话我却一点都不认同。 “也许,我真的很冲动吧,就像那天给你发消息一样。那个孩子叫阿呆,不是个孩子,是个不会咬人的行尸。我为了它,杀掉了十常侍的孟燧,却救不了它的命。你还没回答我,到底哪个重要?” 我突然平静下来了,轻声地说道。 这一次,赵云倾依然没有回答我,关上门之后,离开了贵宾休息区。 而我坐在了沙发上,深深地呼吸,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阿呆说我要多笑,但是现在的我却笑不出来。 我知道,人心都是会变的,却没想到,会变的这么复杂。 没有灵魂的却无比纯洁,曾经纯洁的如今却变的世俗了,这一刻的我,无比怀念那个微笑的孩子。
  说实话,我最讨厌接手政府的委托,不仅仅是我,圈子里很多阴阳代理人都不喜欢接手和政府有关系的委托。 因为,虽然政府委托的任务给的酬劳很高,但是一旦接下了,肯定会规定你时间。如果是普通的委托人,我们多少能够拖一拖时间或者是缓和一下气氛。但是,接手政府的案子,规定多少日子完成就必须按时完成,如果办不到,一分酬劳都没有不说,而且还落了一个不好的名声。 而且,一般来说因为有国字号第五组的存在,所以,政府的委托,大部分都是由他们来完成的,就算是散布出来的一些零星任务,你要是接了,也会被国字号第五组看成是敌人。 他们不在背后捅你刀子就不错了,更别想受到他们的支援。 虽然我早就猜到会受到刁难和排挤,但是我没想到,排挤竟然来的这么快。 而且,团队了的人基本上都还没到北京,李迅和玉罕做任务去了,估计这几天回来,木梁纯子最近和索尔两个人,迷上了看中国史书,电话都不接,我给他们发了消息后,就离开了上海。所以,我身边真正的支援,只有黑蛋一个人! 对面迎面走过来的是三个男人,年纪都不小了,看起来差不多40多岁的样子,带头的一个气焰很嚣张,一边走嘴巴里面还有些不干净的词蹦出来。 在灵异圈子里,几乎没人喜欢国字号第五组的人,也很少和这群吃皇粮的灵异人士打交道,从前我还有些奇怪,最近几年连续接了好几个委托,和他们都有关系,所以看到了不少这种趾高气扬的嘴脸。万云算是一个特例,本来我到了北京还想去拜访一下他,如今看来,不用我去,国字号第五组的人已经知道我来北京了,这副样子,一看就是来给我找茬的。 “喂喂喂,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当兵的什么情况?为什么放这种来路不明的人进来?还要进现场,这里一片都是我们在看着的,你们凭什么放他进去?” 带头的家伙,声音有些粗,喊话的声音很响,人也有些胖,穿着西装的时候,挺着一个啤酒肚,样子看起来不像是灵异人士,倒像是很多在工地上跑来跑去吆喝的包工头。 当这三个人走到我面前之际,赵强走上去,想要调停一下,但是却被国字号第五组这个带头的家伙给无视了,他直接站到了我的面前,抬起头看着我,因为个子比我矮的缘故,所以我只能俯视他,看见这家伙一脸的横肉和胡渣,我忍不住地轻笑了一声。 “小子,你笑什么?觉得老子很好笑吗?” 他很嚣张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 “我是端木森,这一次是奉了上头的命令来查这个案子的,所以请前辈给个方便,不要太为难我,不然的话,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我算是说话很客气了,叫了他一声前辈,就看他是不是接我这个台阶。 不过很显然,对面这位胖子前辈不太愿意领我的情,直愣愣地喊道:“端木森?我听说过你小子,不就是如今阴阳代理人协会的总会长吗?说起来,你们龙川老头在的时候,协会还有些说话份量,他死了以后,你们协会差不多就是一盘散沙,而且本来你们阴阳代理人在圈子里就没什么地位,加上又有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小家伙当会长,我看,是迟早要解散啊。” 这家伙说话太毒,我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黑蛋已经往前迈了一步,站到了侧面,眼睛里有些杀意在闪烁。 这个胖子看了黑蛋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怎么?还想和老子动手?告诉你,中央派的任务是给李大山的,至于他找了谁来完成,那是他的事情,你们给他当枪使,我是不在乎。但是,今天你要是敢动我,那就是挑衅我们整个国字号第五组,我有权力当场杀了你!你可以试试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敢和我们整个组织斗!” 这个胖子看起来没脑子,但是说话却很聪明,他此话一出,赵强都没办法调停,火药味十足的现在,只要我和黑蛋动了手,就算是只抽他一个耳光,估计我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黑蛋,先回来,我想我们的胖子前辈不会就是为了单纯来找我的麻烦而来的吧,肯定是有事情找我吧。先说说你们找我的真正原因。” 我这么一说,黑蛋缓缓地退到了我身边,而面前的胖子则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之后说道:“我叫邱振邦,是国字号第五组二级办事员,这一次你们来北京办案,上头给我一个命令,让我配合你的工作。所以,我一听到你到北京的消息就过来了。但是,我一看见你,就感觉你太年轻,没什么大本事,不仅仅是我,我手下的兄弟们也都是这个想法。让我们配合你,我觉得你不太够资格。” 邱振邦又出言不逊,我冷冷一笑,反问道:“那怎么样才算是够资格呢?” 这一刻,我瞥见了邱振邦眼睛里闪烁出来的一丝狡黠,就好像是一直在勾引的目标,终于上钩了一般,我心里清楚,他肯定给我设了一个圈套,让我往里钻,虽然不一定致命,但是绝对会让我遇到大麻烦。 但是,目前来说,我有理由相信邱振邦代表的国字号第五组手上对于这个案子,掌握着我不了解的巨大内幕,要查出真凶,我就必须获得这部分的内幕,因此,就算是圈套,我也得往里面钻。 “哈哈,大家都是圈子里混的人,就按照圈子里的规矩来办吧,我们比一比,猎鬼,如何?” 我一听,心头微微一震,果然是有备而来,居然要和我比猎鬼! 所谓的猎鬼,从字面上看是狩猎厉鬼的意思,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这是要比赛谁狩猎的厉鬼更多,然而,其实不是的。 所谓猎鬼,是由一方放出自认为最强大的厉鬼,在特定区域内,在特定时间内,让对手去进行狩猎和封印,如果成功封印了,那就算是放出厉鬼的一方输掉比赛,如果超过时间,或者是超过特定区域,甚至是被厉鬼杀死,无法完成封印,都算是封印一方输掉。 在比赛之中,放出厉鬼的一方可以制造各种障碍,甚至是控制厉鬼来和封印一方战斗,这个过程会非常危险。 因为,在猎鬼比赛之前,大家都会签订类似生死契约之类的书面协议,并且在进行猎鬼之中,双方可以不限定招式和方法的出手,就算是杀人,也没有关系。 当我听到对面的邱振邦提出要比赛猎鬼的一刻,其实我就已经明白了,这家伙绝对是想趁机好好地修理我一把,就算不是杀人,也可能是想打伤我,让我在医院躺个几天,彻底退出调查。 不过,我也不是怕事的人,既然他要玩,那我就好好地陪他玩一玩。 “我同意,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我嘴上露出一丝笑容,平静地说道。对面的邱振邦眉头一掀,显然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要求,他冷冷地问道:“什么要求?” “我们来赌一把,如何?” 我往后退了一步,从口袋里摸出了真龙秘宝,放在了邱振邦的面前。 “如果我输了,真龙秘宝就给你们了,如果你们输了,要告诉我,在这个案子里,你们调查出的线索和结果,如何?这可是真龙秘宝,天下间,绝无仅有的好东西。” 我说完后,一边摇晃手上透明的真龙之泪,一边等待着对面邱振邦的回复。我有信心,这个家伙会答应我的要求,因为,在他看来,我来了北京,而且还是和国字号第五组杠上了,绝对是死路一条,不可能获胜。 三个家伙在商量了几分钟后,他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可以!不过,你要是输了,不仅要交出真龙秘宝,还有你的赤霄宝剑也要交出来,如果同意,三天之后,晚上10点,北京大兴区我们不见不散,你别不敢来啊!” 我点了点头,看着对面的邱振邦离开。 转过身,拉着黑蛋一起走进了小韩生前的宿舍,进门之后,我转悠了一圈,的确什么发现都没有,宿舍里非常简单,而且很干净,东西也少,衣服都摆放的很整齐,生活用品都很简单,根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就在我认为什么发现都没有的时候,却偶然间看到了小韩所睡的那张床的铁杆子上,有一些痕迹,铁杆子是银色的,小韩睡上铺,爬上去的时候肯定要抓住铁杆子,我凑近一看,只看见上面有一些细小的裂痕,很小,我伸出手摸了摸,指尖微微一麻!我心中一惊,让黑蛋过来,用狼爪将整根铁杆子切成了两半,杆子一断,我看见里面落下来非常小的一块紫色碎片,我将紫色碎片捡起来仔细这么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这居然是一块紫电石的细小碎片,这种玩意怎么会在小韩的房间里呢?
  我总共的破案时限只有十天,除掉之前在上海调查吴家村的案子用去的几天,到了北京之后,我可以说是争分夺秒。 小韩的宿舍里发现了紫电石的小碎块,这不禁让我猜测,如果这群家伙制造的紫电石炸弹不是全部都被我们缴获,还有一部分分流在了外面,最有可能分流的地方就是深圳。 按照我的推理,小韩很可能就是知道了老家有变化的缘故,才赶回深圳,结果估计发现了一些内情,还偷回来一块紫电石,被发现之后,才被灭的口。紫电石应该也被回收了,但是为了保留证据,他才将这块紫电石的碎片藏在了铁杆子内,显然很小,根本就没有被注意到。 没想到,紫电石碎片本身带有的微弱电力,被我正好感觉到,才发现了这块碎片。但是这一切都是我的推测,我没有直接的证据。 离开了警卫队之后,我打电话给玉罕李迅,让他们两个直接去深圳,想办法找到小韩的那个叔叔,并且弄清楚,是不是在深圳也有这样一个私藏紫电石的地方。 另一方面,我终于打通了索尔和木梁纯子的电话,在对他们一老一小一通猛训之后,让两个人立刻给我来北京支援我。 第二天,木梁纯子和索尔就到了,他们两个一到,我面对猎鬼比赛的信心又往上涨了不少。 但是,毕竟这里是国字号第五组的地盘,有个人,我怎么也要去见一见,那就是之前在上海帮过我大忙的万云。 根据万云之前给过我的地址,我找到了他在北京的住处,可惜,我到的时候,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空关着,隔壁的大妈告诉我,万云好久没回来了,好长时间没见着他人了,倒是来过几批陌生人找他,看起来有些可疑。 我心中越发奇怪了,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是万云大哥躲起来了一样,故意不见人。这种感觉非常的奇怪,万云在国字号第五组内的地位应该不低,说话也是比较有份量的,可是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就在我们两个离开万军家所在的居民区,准备返回酒店之际,路上一个戴着口罩墨镜的男人,缓缓走了过来,迎面撞了木梁纯子一下。 “干嘛啊!” 木梁纯子不满地喊了一声,明明四周那么宽敞,可是这个人怎么就撞上来了呢?真是奇怪啊!下一秒,木梁纯子一摸口袋,大叫一声:“不好,钱包被扒了,就是那个家伙,快追。” 此时,前面的人似乎已经听见了我们的喊声,向着前方狂奔起来! 这还得了?竟然偷东西敢偷到我们的头上,真是在老虎嘴里拔牙,找死啊!我们立刻冲了过去,黑蛋速度最快,跑起来如同一阵旋风一般。 然而,让我吃惊的是,前面那个小偷的速度也不慢,而且似乎对附近一带很熟悉,转了好几个弯之后,我们竟然还是没追上。只是,四周的人却渐渐变少,就好像是小偷故意带着我们往人少的地方钻一般。 在追了10多分钟后,我们在一条小路上终于追上了小偷,确切点说,他是站在小路内,不跑了,一边喘气,一边看着我们,将自己脸上的口罩和墨镜给摘了下来,当我们看清他的脸之后,都大吃一惊,特别是我和黑蛋,因为,对面站着的居然是万云! “万大哥,你怎么?” 我有些奇怪地皱起了眉毛,望着对面的万云。 “这附近应该没人了,你们过来吧,我找你们好久了。” 万云对我们招了招手,等我们走近之后,他将钱包还给了木梁纯子,随后靠着墙,调整了一下呼吸后说道:“你们第一天到北京,我就知道了,不过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不能轻易露面,但是有些情况,我必须要和你们说一下,所以才会用这种方法把你们引过来。” 听到万云此话,我顿时心里一沉,用这种堪称是秘密的方式见面,说明万云绝对有难言之隐,我走过去,紧张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之前我们在上海找过你,但是发现你回北京来了,是不是国字号第五组内部出了问题?” 万云看了看四周,即便我们在这里,他的神情还是非常紧张,故意压低了声音后说道:“这一次,首长警卫被杀的事件,我怀疑有我们国字号第五组的人在内部参与,之前,其实在上海的时候,我就听到一些风声,好像是总部里在调查叛徒的事情,但是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而且,一直以来,因为国字号第五组人员选拔比较松,基本上就是鱼龙混杂,所以很难控制这些灵异人士的个性,品质以及来历,每一年,我们都会发生一些内部叛徒被清剿的事件,我也是见怪不怪。但是这一次清查开始不到一周,就发生了首长警卫被杀的事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关联,但是我猜测,肯定有内部的联系。所以我回到北京,接着做述职报告的机会,暗中调查这件事情,结果,被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万云果然有大发现,我屏住呼吸,等着他将这个大秘密说出来。 “我发现,国字号第五组内,有人想借着这一次北京奥运会的机会,进行一次大的恐怖绑架活动,以紫电石炸弹作为要挟的根本,布置在参加奥运会的国际人士以及首长家附近,以此来威胁国家,勒索牟取一件宝贝,不过具体是什么宝贝我还不清楚。但是,我已经猜到了,组织这一次恐怖活动的人的身份,他可能是……” 就在万云说到一般的时候,我猛然间听见一声巨响,身子大惊地往后倒退一步,这一刻一双人手从万云背后的墙壁上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万云的身体。 万云自己都是大吃一惊,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就被这双打手拉入了地下,我们立刻追了过去,但是显然,对方是会土遁的,而且一定是精通此道的高手,因为地面上是水泥地,破开了一个大洞,比普通的泥土内土遁,更需要功夫。 万云猜测的人,肯定是对的,所以才会引起了一些人物的注意和谋害,万云这一次被抓走,在我看来估计是凶多吉少。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线索又断了,而且一位值得信赖的前辈很可能就这么死了,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挫败感!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力能够搞到这么多的紫电石,他和ITO集团有什么关系?另外,为什么万云的调查得不到国字号第五组内部其他人的支持,而是要秘密调查呢? 我能够猜测到国字号第五组内这个叛徒一定是高层,但是如果他真是高层,为什么不利用国字号第五组的人来进行紫电石炸弹的运输,而是交给一个吴家阿婆和一个完全没有灵觉的普通人呢?这一切在我看来,都是谜团。 而且,我一到北京,邱振邦就知道了,如今万云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引我们过来见面,可以说是秘密之极,但是在最关键的一刻,居然还是被人劫走了! 我们的一举一动,肯定都是暴露在某些人的监视下,但是这种监视,我竟然感觉不到,这才是最让我恐怖的地方。 如果有人告诉你,你身边有一个随时随地在偷拍的摄像头,你又找不到它的位置,会不会害怕呢? 等我们回到酒店的时候,又有意外发生了,我一打开门,桌子上居然已经插着一把匕首,上面系着一根白丝带。 我打开一看,依然是血书,写着一段话:再查,就杀了你! 赤裸裸的威胁,但是这正说明,我在慢慢接近真相,两天后的猎鬼比赛,我相信很可能被这个神秘人和同伙们利用,比赛中一定难度大增,我绝对会有生命危险! 我将白丝带解下来,通知了老高派人来取,还是先通过血书的痕迹来验DNA,结果,检测的结果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还是李根昌的血,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死了很久的男人,居然还有血液留在人间。 这个大案子,疑点实在是太多了,我越来越看不清这个案子的脉络。 到了晚上,我接到了一个李大山打来的电话,他竟然告诉我,ITO集团上海分公司,在下午下班的时候,发生了一起跳楼事件。 一个30岁的男子,从ITO集团上海分公司所在的大楼上一跃而下,当场落地身亡,事后经过调查,此人是公司的财务,挪用了一部分ITO集团上海分公司的流动资金,交给一个大师去买一些灵异之物,如今被查了出来,最后怕被抓,才会跳楼。 我挂了电话,忍不住骂了一句:“狗屁!这种手段,简直是用来骗孩子的!”
  ITO集团不配合调查,现在的情况,上海的调查受阻,深圳那边还没有消息,北京这边,万云被抓,我知道肯定有国字号第五组的高层在幕后捣鬼,但是到底是谁,我一点都不清楚。 情况大致上就是如此,可以说,无论这个暗中操控一切的元凶到底真身是什么,现在,他和我之间如同博弈一般,互相的阵势已经摆开了,而我这边,如今非常的被动。 猎鬼比赛就是他给我布置的一手狠棋,我绝对有可能死在比赛里! 第三天很快就到了,我依然没有在北京找到万云的下落,李迅和玉罕也没有传递消息过来,目前,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猎鬼比赛的赌局上,只要赢了,我就能从邱振邦的嘴里,听到一些我感兴趣的真相! 晚上十点,大兴区一幢10层的楼房外面,我看见了早就已经到了的邱振邦,以及他身后站着的两个国字号第五组的成员。 我们一下车,黑蛋往四周扫了一眼,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暗中还隐藏着3个人,分别在前方的巨人雕塑背后,草丛里,以及后面那个公用厕所内,看来是来者不善。” 黑蛋说完之后,木梁纯子接着在我另一侧的耳边低声说道:“对面楼房内,现在三层楼的位置,徘徊着一只厉鬼,道行至少千年级别,鬼气很浓。另外在7层的位置,还有一只厉鬼,我无法预测它的道行,不过不会低于千年。” 我没动声色,走到了邱振邦的面前,微微一笑说道:“哎呀,北京的交通真是太堵了,你看我都迟到了,不好意思啊,邱前辈。” 邱振邦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指着对面的楼房说道:“既然下了赌注,那我就加大了挑战的力度,上面我一共放了两只厉鬼,没问题吧?” 这货是明着给我耍赖,而且我还不能撂挑子,只能点头说了一声没事。 签过生死状后,我一个人,背着吉他箱,腰间别着紫心葫芦,向着楼房内走去。 一进入楼房,我先试着去开了开走廊上的灯,但是,却没有一点反应,供电应该是被切断了,我看了看四周地上放着的植物,几乎都枯死了,整个楼房内飘荡着一股黑色的鬼气,两只千年厉鬼邱振邦就是抱着必杀我的决心啊。 这幢楼房应该是晚上被故意腾空出来的,平时白天应该作为别人的办公用房,所以还是很大的。没了电,电梯肯定也不能坐,我只能走楼梯上去。 整个黑暗的楼房内,我踏在楼梯上的声音从上到下地传播开来,我一步步朝着楼上走去,对付厉鬼这么多年,我面对的厉鬼很多,和鬼王打交道也不少,对付千年级别的厉鬼,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情。 但是因为和孟燧的大战中,我的心头血少了,现在道行不如之前,要恢复需要调养很长时间,因此,这一次猎鬼比赛,我需要格外当心。 镇魂符握在手心里,之前我在楼房外面的时候,纯子告诉我,第一只厉鬼在三楼,但是保不齐已经移动了位置,所以,当我走到二楼的一刻,我先飞出去一张镇魂符,金光一闪,但是没过几秒钟,就暗淡了下来,这一点让我很意外,因为很反常。 镇魂符的金光会因为四周鬼气的浓郁程度而变化时间,也就是说如果鬼气很弱的话,镇魂符的金光会亮起的时间比较长,如果鬼气很强的话,镇魂符的金光会缩短亮起的时间。 因此,在封鬼的时候,你还没有和厉鬼照面,不知道对方道行深浅,就可以凭借手上的镇魂符来简单的检测一下厉鬼的道行。 这一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两只厉鬼的缘故,鬼气太过浓郁,镇魂符的发动时间短的惊人。到了第二层后,我开始在第二层的走廊里巡视起来,我之前说过,我讨厌黑暗,讨厌孤独,但是又很享受在黑暗中的那份安静。 伴随着这种特殊的感觉,我走在走廊靠窗的一边,这也是一个小技巧,月光虽然暗淡,但是毕竟是日光折射后造成的,虽然不刺眼而且月光内的日阳之力在晚上变成了月华之力。但是凡是厉鬼都不喜欢有光的地方,这是一种条件反射,所以,现在的我,靠着窗往前移动。 四周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我挨个将走廊上的房间门打开,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厉鬼的踪影,就在我走到二层走廊尽头的时候,突然间,尽头厕所的灯亮了一下,随后瞬间黯淡了下来。接着,我听见一声灯泡碎裂的声音。 有东西在里面!直觉告诉我应该立刻冲过去看一看,我猛地跑了过去,只能在门口的时候,看见厕所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反光的碎片,整个厕所里光线并不强,但是我依然能够看的出来,里面什么都没有。 缓步走进厕所,就在我跨入厕所的一刻,背后的厕所门突然间关了起来,紧接着竟然被反锁了!我心里一沉,厉鬼善于伪装,看来这厕所里,藏着这一次猎鬼比赛,我第一个目标。 这是一个男厕所,左边是小便池,右边是蹲坑的马桶,一个个厕所的格子门都关着,除非将格子门推开,否则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当然不可能一个个去推门,这是大忌,因为人在突发状况的面前,反应速度会停顿,别说是我这种身手并不算好的阴阳代理人,就算是黑蛋李岩这些靠身体的人在,反应极快,可是也有可能被突然袭击的厉鬼打伤。 我不能赌这这个概率,因此我先放出了黒木之魂,让它飘浮到空中,从高处俯瞰下面,黒木在厕所里飘了一圈后,对我摇了摇头,显然,厕所的格子间里没有厉鬼! 这就奇怪了,厕所就这么大,能藏的地方就是蹲坑的马桶间,可是里面没有厉鬼,那这个厉鬼跑到哪里去了?就在我犯难的时候,厕所开始有了异变! 先是所有的马桶都开始莫名其妙地冲水,就好像是有人按了冲水按钮一样,接着小便池也开始有自来水流出来,这还不算,厕所里的两个水龙头同时打开,我听见自来水“哗哗……”地往下流,我心中警惕起来,退到了厕所的底部,背靠着墙壁和后面的窗户,一旦有异常情况,至少我还有条出路。 此时无数的自来水流的越来越多,水盆里,马桶里,都开始往外渗水,厕所的地面上,开始变的又湿又滑,我坐到窗台上,看见自来水渐渐地在地面上积攒起来,随后,一个白色的鬼影缓缓从浅浅的水面上冒出来,渐渐地清晰起来,最后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衣,面部溃烂的恶心女性厉鬼。 “好家伙,终于出来了,黒木动手!” 我大声招呼了一句,黒木飘了过去,鬼手一拳轰在了对面女性厉鬼的身上,然而,这一次,鬼手却没有一点效果,从这个女性厉鬼的身上穿了过去,就好像穿透了水面一般。 “该死,还真是正统派系的女性水鬼啊,黒木你先退回来,我来想办法。” 黒木的攻击受挫,被我撤回来,变成了鬼纹。而对面的女性水鬼此时却按捺不住,慢慢向我走来,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在水面上滑行,我看见它湿哒哒的双手举了起来,对准了我脖子的位置。 我飞出一张镇魂符,但是却被女鬼甩出来的水流给打湿了,根本发动不了!此时整个厕所里全是水,我知道,对付水鬼绝对不能进入水中,身体更不能和水接触,因为一旦和水接触了,就等于是进入了这个水鬼的势力范围,它可以出现在你身边你的任何地方,水就是它的武器。 “哼,既然灵符没用,那只能先让你离开这间厕所了!” 我从背后抽出了赤霄宝剑,对准女性的身边,狠狠劈出一剑,它被赤霄的剑芒惊扰,猛地后退,就在此时,我接着在它的后面劈出一剑,它又本能地往前踏出一步。 我微微一笑,只要利用赤霄的剑芒威力,将厕所的地面切开一个洞,让这个水鬼落到下一层去,脱离了水面,我就有办法治它了。 然而,就在我再次想要举剑之际,我却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从后面拉了一把!我本来就是坐在窗台上的,窗户是打开的,这里距离地面只有二楼,我的身体被人拉了一把后,向着后面倒了下去,我背后的吉他箱一翘,我整个人立时倒翻了下去。 而且,我的手上握着赤霄宝剑,根本拉不住窗台,而且这是二楼,我掉下去后,连释放黒木的时间都没有,二楼摔下去,要是我的背着地,搞不好也是会重伤的。 就在我往下翻的一刻,我竟然看见了以黑影从后方一蹿,消失不见!我心里清楚,这肯定是国字号第五组暗中对我下手!
  不得不说,我的命那是真大,最后,还是依靠吉他箱子撑了一把地面,顺势往地上滚了两圈,一点事情都没有的站了起来。 猛地回头,想要搜索那个在暗中对我下手的家伙,但是却没了踪影,我可以肯定,刚刚害我的绝对不是第二只厉鬼,而是人,因为我能感觉到刚刚从他身上传递出来的体温。 我从一楼的窗户里又一次爬进了大楼,天花板上有水往下渗,接着,我看见楼梯上也有水流下来,很显然那个女性水鬼追下来了。 我往前快速移动,毕竟是千年道行的厉鬼,不仅有了部分智慧,而且法力也不弱。背后的地面上,水流追着我的脚步袭来,我往前跑,它们就在后面追,直到我踏上了对面的楼梯,水面才缓缓停下来,厉鬼又一次现出了原型,伸出双手向着我抓了过来。 不过,目前这个情况,不是封闭的厕所,我有足够的空间施展法术!要降服水鬼,要么依靠大火,要么依靠土行之力,非这两种不可。 我的手上土行之力的法宝暂时没有,但是要说火焰的话,紫心葫芦里可有的是,毕竟是造价不菲的上品封鬼葫芦。 打开葫芦盖,伸出右手在葫芦口轻轻一点,葫芦内一股紫色的火焰喷了出来,洒落在了地上,地面上的水被紫色的火焰包围,水火互侵,一开始紫色火焰占据下风,但是很快我将上一次收来的鬼火加入其中之后,鬼火直接烧到了水鬼的身上。 而且,因为水鬼跟着我走了太长的距离,地面上的水痕已经很淡了,少了水,水鬼就算道行再强,也没多大的能耐。 被鬼火烧到身上之后,水鬼立刻发现了不对劲,并且想要将身上的火焰给熄灭了,然而,没了持续的水源供应,水鬼的法力大减,魂体开始不断地被鬼火侵袭,本身又无法突破紫色火焰的围困,情况一下子就处于了弱势。 这一刻,我决定乘胜追击,紫心葫芦内放出强大的吸力,本来已经魂体虚弱的水鬼被这一股子吸力一拉扯,抵抗了没几秒钟,就乖乖地被封印在了葫芦里。 我将葫芦盖子一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一只千年水鬼,能让我赚不少钱呢!收起了紫心葫芦之后,我开始向着楼上进发。 接着,第三层没事,第四层没事,第五层也没事,一直等到我走到第十层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目标,一个男人站在第十层的走廊上,望着窗外,他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袍,看起来像是一个书生,头发有些乱,望着外面的月色,月光晒进来,落在他的脸上,真是一个长相很帅气的男人啊,只不过可惜的是,他没有影子,简单的来说,就是个厉鬼。 厉鬼不一定长的都难看,它们只是心灵扭曲,长相有一些反而比人还要漂亮,我没有走过去,而是远远地看着它。 “怎么?好像很怕我的样子。” 对面的厉鬼忽然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沧桑感,不过听音色,这个厉鬼死的时候应该年纪还很轻。 “当然,毕竟我们是对手,你是鬼,我是人。” 我提着赤霄宝剑,时刻准备出手。 “我叫莫良,原本也是个走南闯北的方士,死了也快一千多年了,时光真是一种无情的东西,除了我的本名以外,什么都记不得了,连我到底死了多少年,也只能记一个大概,真是可悲啊。” 我搞不清他到底想说什么,明明是个厉鬼,还非要装出一副好像很帅气的样子,真是让我有一种想要直接砍了他的冲动。 “不过,托你的福,当年我被封印了,如今也算是自由了,所以,等一下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的好,我可以不和你打,自己离开这里。回答的差,我可是会杀了你的哦,而且,我敢保证,你身上除了白起这个家伙是我的对手以外,其他两个厉鬼根本挡不住我的一招,而你的赤霄宝剑,更是连我的边都摸不到。” 莫良看起来非常自信,但是我实在是没听说过有它这么一号厉鬼,就好像是横空出世一般,可是,偏偏对于他的话,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 “问吧,能不打我也不想打。” 我理所应当地说道,但是却没有放松对这个家伙的警戒心。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好的鬼吗?” 莫良转过头来,微笑着问道,身体斜靠在墙壁上,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窗外竟然还有微风吹动他有些凌乱的发梢,这些头发有些花白,莫良的脸看起来很忧郁,我知道这种满脸忧郁的家伙,一般来说长相都很帅…… “我相信。” 我几乎没有用多少时间去思考就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莫良像是吃了一惊,然后忽然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拍手,似乎非常开心的样子。我被他笑的越发莫名,问道:“你笑什么?我就是这么想的,是你非要问我的!那还打不打了?” 我大声地问,声音里多少有一些孩子般的矫情,毕竟自己是很老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结果反而遭到了一阵嘲笑。 莫良却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依然止不住。 “不打了不打了,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像你这么实在的招魂人,简直就和傻瓜一样,我当然不会和傻瓜打架啦。不过你身上有一些行尸的味道,想来,让你这么快回答的,一定是个行尸吧,不过无所谓,行尸,厉鬼,妖怪,全都是人类嘴里坏的东西,殊不知,最坏的其实还是人类自己。哈哈,真是有趣,那我也先走了,好不容易有了自由,而且还能遇见你这么可爱的家伙,我的心情真是太好了!顺便告诉你一声,如果哪一天遇见一个问你要酒喝的老头子,一定要想办法满足他,否则他一发怒,可能会带来浩劫的哦,那么,希望有缘再见吧,有趣的孩子……” 莫良消失了,就在我的面前,在月光中,化作了一阵粉色的花瓣,消失不见,飘散在了外面黑色的天空中。 我却还是愣在当场,这算什么?我居然被一个厉鬼调戏了吗?而且还是一个男性厉鬼,我了个去,真是够奇葩的,我可是一直都是异性恋啊! 不过,既然莫良都走了,再呆在这个房子里也没什么意思,背着吉他箱,我准备就这么走出大楼。结果,刚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从下面走上来两个人,身上都穿着黑色的外衣,其中一个看身材和之前暗算我的家伙很相似。 “国字号第五组的?” 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问道。 “哼,果然被邱前辈猜中了,莫良这个家伙性子太奇怪,本事很大,但是却无法控制,所以派了我们来支援,今天你走不出这个大楼,绝对会死在这里!莫良那个卑贱的厉鬼没有杀你,那只能由我们亲自动手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一边大喊,一边就准备动手。 就在我准备防御之际,却看见他们两人的背后飘来一阵粉色的花瓣,随后我看见之前消失的莫良居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背后,两个人同时大惊,正要转头,但是下一秒,他们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地面,两个家伙的头居然在转眼间就落在了地上。 而莫良这个英俊的厉鬼,此时却对着我微笑,还眨了眨眼睛,随后再次消失不见,来去无影,而且居然还帮了我一个忙。 我的耳边,一直还徘徊着之前他问我的那句话,我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厉鬼问这种问题,当然,自从阿呆的事情之后,我相信,即便是鬼怪也有好的。但是,这个莫良到底是敌是友,现在还分辨不出来,灵异圈子水太深,不深交根本看不出对方的为人。 另外,莫良所说的那个讨酒喝的老头是谁?难道是将来会有阴间的大人物来找我麻烦?没想到,和邱振邦比赛猎鬼,居然还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一个案子没结束,新的风波看起来又慢慢向我袭来了。 收拾了心情后,我准备离开大楼,就在这一刻,我却听见从下方尸体边的对讲机内传来呼唤声。我将对讲机捡起来,说话的居然是邱振邦。 “里面怎么样?把端木森干掉了吗?” 邱振邦说话声音不响,应该是偷偷询问的。 此时的我,没有回话,而是拿出手机,打通了黑蛋的电话,说道:“他们想杀我,不过被干掉了,你在外面,准备发起突袭,记住,邱振邦不能杀了,不然,问不出线索来。” 既然对方想杀我,那我自然也不会客气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一步步往外走,等我到达门口的时候,看见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邱振邦被索尔的一道魔法锁住了身体,倒在了地上。而其他几个人全部都被黑蛋打趴在了地上,一个个哭爹喊娘地直说疼。其实那个邱振邦的本事并不大,之前不过是想阴我一把而已,现在不仅输了比赛,而且还输了人。 我走到他的面前,指着大楼说道:“里面还躺着两个国字号第五组的尸体,是你们放进来的厉鬼干的。如果你不想像他们一样被杀掉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将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首先,先告诉我,是不是国字号第五组里出了叛徒,你是不是为那个叛徒做事的?” 我这么一问,邱振邦倒是个硬骨头,竟然摆出了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咬着牙冲我吼道:“你小子少威胁我,老子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在我面前摆谱,你也配?告诉你,你从我嘴里得不到什么东西,要么就把老子放了,要么就把老子杀了,别废话,老子不怕你!” 我眉毛一掀,嘴巴越是严实,就说明他肯定知道内幕。 一般来说,在没有受到考验之前,所有的汉奸都不会叛变,只有受到了真正的威胁,才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情报。所以,为了让邱振邦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威胁,我挥了挥手,黑蛋就这么当着邱振邦的面,将一个国字号第五组想要杀我们的家伙的脑袋给拧了下来。 我提着尸体的头,举在了邱振邦的脸前,冷漠地说道:“别挑战我,再挑战,你的脑袋就会掉下来。现在,告诉我,国字号第五组是不是出了叛徒?叛徒是谁?” 邱振邦看了看我手上还是鲜血淋漓的头颅,干咽了一口口水,刚刚还非常有气节的样子,现在完全没有了,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 “我说,我说,别杀我!组织里的确是有了叛徒,具体是谁我还不清楚,我的等级还没这么高。不过我知道,昨天万云被人抓了,关押在北京的一个叫做浪心地下酒吧里,你们可以去找他,他知道很多事情。另外,我们的确是接到了秘密命令,和ITO集团的高层合作,制作紫电石炸弹,为了掩人耳目,我们选了几个外围的组员,在上海和深圳两个地方进行囤积。却没想到,深圳那边出了问题,一个回家探亲的首长警卫员,回家之后发现了他叔叔在制作紫电石炸弹,最后还被他逃回了北京。不过,这件事情,他告诉给了赵强听,赵强也是我们的人,所以,当晚赵强特意安排他值夜班,我们派人做掉了他。具体的行动内容,我还不知道,这些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你放了我吧,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这货几乎是全部和盘托出,我扁了扁嘴,虽然这家伙知道的不多,但是足够了,接下来让他再说一次,录音之后就算是直接证据了。 然而,很显然,这一次,我们又被突袭了!远处一辆小轿车疾驰而来,随后,当经过我们面前的时候,从车子里面抛出了两个紫色的物体,我大吃一惊,大喊一声后,身体向后躲开。 紫色的物体落在地上,立刻爆炸开来,先是强烈的雷光,接着是厉鬼的哀嚎,随后是爆炸之后的风暴,我和黑蛋被风暴冲击,撞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等爆炸停止后,我看见面前的地面上被炸出了一个坑,邱振邦已经变成了一堆烂肉,分不清面目了。 “该死,又被灭口了,又被监视了,我们立刻去浪心酒吧,我估计他们肯定会转移万云,要想知道幕后黑手,必须抢到万云!” 我从地上一股脑地站了起来,连声喊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夺回万云,这个男人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不容有失。 木梁纯子开车,晚上的北京街道开起来舒服多了,让老高帮忙查到了酒吧地址后,一个多小时后,我们赶到了这个地下酒吧的外面。 木梁纯子对于这种地方很熟悉,一般来说,地下酒吧都是一些比较不干净的场所,不仅仅是喝酒,里面还卖粉,一路上看见的美女十个里面有九个是卖的,赌博,嫖娼,甚至还有地下格斗,脱衣舞表演,各种各样的节目都是绝对不能曝光的。 “这种地方,一般都会有暗道通向后面的VIP区域,那是只有老板朋友或者是手持贵宾卡的人才能进入,门口一直有保镖看守,一旦发现有问题,暗道内的客人会直接逃走,是绝对的淫乐天堂,而且在里面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绝对有钱。” 我们要进入暗道可就难了,试了几次,都不让我们进去,最后实在没辙,我和黑蛋决定用武力!趁着场面混乱之际,我和黑蛋悄悄接近暗道门口的保镖,两张睡眠符一贴,我们往后一闪,退进了暗道内。 果然,里面的环境就安静多了,都是一个个小格子的包间,我从门缝里往里面瞄,几乎都在干一些让人血脉喷张的事情,反正正经穿着衣服的一个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找万云?” 我们凑在一起,正在商量,前面走过来一个穿着非常暴露的礼服,有点上了岁数,浓妆艳抹的女子,应该是这里的妈妈桑。 “几位贵宾是第一次来吧?肯定是刚刚到北京的贵客,怎么样?需要我给你们选个包房,带几个美女过来吗?” 妈妈桑一边说着,还用手去摸了摸黑蛋的脸,黑蛋这家伙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的妈妈桑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是国字号第五组的人。” 我决定搏一搏,在这混乱的地方直接说出来历,并且冒充身份,结果没想到对面的妈妈桑先是瞟了我一眼,随后挥了挥手说道:“哈哈,这位帅哥真是说笑,我怎么听不懂呢?来来来,还是我带你们去个好包厢,再找几个美女来陪陪。” 此时要是我们动手,估计肯定打草惊蛇,所以我们决定先安定下来,接着再找。跟着妈妈桑,在灯红酒绿的暗道里走着,不断地有衣着暴露的女子从我们身边经过,我看见一个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客人满脸淫笑地穿过我们的身边。 她把我们带到了暗道的尽头,我往里面看了一眼,前面是一个看起来特别气派的包厢门。 “几位贵宾先进去,公主们随后就来!” 说着,两个少爷为我推开了门,我看见里面有些黑,等到我们全部走进去之后,背后的门突然就关上了,随后整个包厢内的灯全部都亮了气力啊。 我看见正对面坐着浑身被铁链锁住,嘴巴被胶带贴起来的万云,身上满是伤痕,而在他的身边,几个看起来就不是善茬的家伙正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 此时我心里已经明白,我们几个被那个老练的妈妈桑骗了,中计了! 我往后退,想要打碎大门冲出去,结果一转头,却看见背后落下了一扇巨大的铁门,挡住了我们的后路,而此时,我看见一个男人穿着白色的斗篷外套,手上拿着两个核桃,一边把玩,一边走来,站在了我们的对面。 “端木森,真是后生可畏啊,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面下和你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帝,圈子里的人都给我一个面子,叫我一声帝王大哥,我在国字号第五组里担任第一执行部门的总负责人,简单的来说,就是国字号第五组的高层管理。” 他一边说着,一边撩开了自己头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张老迈的脸,皱纹遍布他的面容之上,白色的头发有些干枯,左眼上放有一条疤,让他的左眼看起来有些扭曲,不过,气度确实不凡,而且我知道他的名号,来头真的非常不小。 周帝,圈子里的外号,帝王。能叫这样的外号,并不是大家开玩笑,而是真心实意地称赞。他是和龙川老头一个年代的人物,最早的时候曾经在茅山学艺,后来更是成了茅山五老之一,诸葛飞的记名弟子,不过后来他离开茅山,却又近了龙虎山,并且居然用了短短10年时间,就成了龙虎山的内门亲传弟子,接着又离开龙虎山,从此之后在圈子里江湖上漂泊。 当年,有一句话是用来形容他的,没有帝王收不了的鬼,没有帝王杀不了的人。 说的就是他本事大,不过近二十年来,却从圈子里消失了,我没想到,他竟然加入了国字号第五组,居然还成了其内的高层! “国字号第五组内的叛徒,就是你?” 我吃惊地问道。 却看见对面的周帝摇了摇头,用一种调侃的口气,转身指着背后的万云说道:“他才是叛徒。” 这一下,把我说懵了!
  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无论在我们的灵异圈,还是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一个普遍的认知,更没有人敢说自己绝对站在正义的一方,世界本来就是矛盾而综合的。
  “你说万云是叛徒?”
  我简直就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好像听见了一个笑话一般。
  “是的,对于我们来说,万云是叛徒,也是异数。”
  周帝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伸出手捏住了万云的脸,我看的出来,他很不对劲,脸上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丝暗流在涌动。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万云制造了那些紫电石炸弹?”
  我越来越不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导向似乎开始超过我的计划中。
  “不,那些紫电石炸弹的确是我做的,或者说,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我的目标很简单,改变我的生活,改变我的人生,但是这需要一些特殊的贡献,才能完成我这个愿望。”
  周帝的话我越听越奇怪了,改变他的生活?这话我明白,但是我知道,他的意思肯定是更深层次的含义。
  “不明白吗?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够猜到的,其实龙川老头真的没有看错你和你师父,你们这对师徒的确很厉害。这样吧,给你一点提示,我相信你也知道,你的师傅正在和某个世界级别的庞大灵异组织对抗,而这个组织就是我希望加入的,也是我一定要加入的,不过,我的实力不够,不仅仅是道行不够,我在世界上的影响力也太弱了。但是如果我能够做好这一次的计划,完成,并且非常完美的完成,我进入这个组织的资格,差不多就够了,只不过,当初准备和我一起完成这个宏大愿望的人,现在却背叛了我们,他就是万云。”
  周帝说完后,用手在万云的胸口轻轻拍了一下,我看见万云的脸上露出一种极度疼痛的感觉,但是因为他的嘴里塞着布团,因此无法叫喊,但是殷红的鲜血还是从他的嘴里往外渗,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
  “组织?怎么?连圈子里大名鼎鼎的周帝也没资格进入的组织,存在吗?”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是能够知道,这个组织真正的身份和目的。
  周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透露出来一种信息,似乎是在审视我,但是没过多久他就笑了,笑容里带着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我在他的眼中,变成了一个拙劣的,耍花招的小家伙。
  “你真的不知道吗?蒋天心从来没告诉过你吗?”
  周帝的问题让我很吃惊,我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问,就好像师傅一定要告诉我一般。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有些可悲,不过,今天我可以成全你这最后的心愿。这个组织的名字,叫做救亡者,他们每个人都自称是从旧时代而来的救亡者,是见过真正世界的强制,他们操控着这个世界,甚至操控着所有生灵,他们自称他们见过真正被毁灭的事物,是旧时代的幸存者,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在这个世界发生,因此,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拯救这个濒临毁灭的世界。不过,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个被全世界最有权力的人组合起来的组织,操控着世界的命运,仅此而已,能够进入这个组织,就代表了,我也将拥有操控整个世界的能力。”
  周帝的脸上露出一丝向往的神色,我很难想象,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竟然能够让周帝这样在我们灵异圈子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如此向往。
  “你刚刚说,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什么意思?”
  我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语间的变化,这让我一下子就对四周警惕起来。本来就身处陷阱之中,如今更是小心的不行。
  “是啊,因为你们已经成了和万云一样的家伙,是我的阻碍,对于阻碍,我是一定要铲除的。所以,今晚,你们都将死在这里。”
  我一愣,旋即,四周的人已经动手了,这些包围我们的灵异人士,就好像是等待多时的野兽,从四周急冲过来,身边带起一阵低沉而转动的旋风。
  本来就被包围的我们,此时更是被动无比,数道灵符在我们头上飞过,索尔撑起一片光幕,挡住了从天而降的无数暴天符。
  黑蛋则化作一道黑影,穿梭于四周敌人的身边,寻找着下手的机会。战局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我的脸色阴沉一片,赤霄宝剑护在胸口,伺机寻找着出手的机会。
  “我,我感觉到一股很庞大的灵觉在涌动,好像,好像很不寻常,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强大的敌人正在冲向我们。快闪!”
  木梁纯子高喊一声,我身子一晃,就地一滚,四周的人也四散开来,显然,大家对于木梁纯子的预知力都非常相信。
  果然,在我们的头顶上,一团灰色的光芒划过我们的头顶,漂浮在了周帝的身边。如果刚刚我不是就地一滚的话,依然站在原来的位置,此时一定已经身首异处了!
  “我了个去,什么东西!”
  我大喊一声,看见灰色的光团在周帝的身边徘徊,就好像是一个亲密的孩子在围绕着自己的父亲,但是,从我的眼睛里看过去,这明明就是一团灰色的光,并不是什么有智慧的生命体,甚至连妖精都不是。
  我们从地上站起来,四周的人也都轻易不敢出手,周帝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就好像,他已经猜到四周国字号第五组的成员无法对我们造成伤害一般。
  “我本来想让我这个调皮的孩子给你们一个惊喜,不过看来和情报中一样,这个来自日本的女人,天生拥有极强的第六感预知力,真是可惜啊,刚刚要是你被我的孩子打中,或许就能少受很多痛苦,没有任何负担的死去了。”
  听见周帝的话,我没有呛声,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对面那一团灰色的光。这团灰色的光给我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带给我巨大的杀意,这种杀意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你身边的,是什么东西?”
  我冷冷地问道,但是我知道,自己会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自己的心里,已经开始害怕了。
  “哈哈,没见过吗?也是,像我孩子这样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了,几乎是绝种了。如果龙川或者是蒋天心在的话,或许还认识,你这样年轻的灵异人士,应该没有机会见到过。不过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狼妖,它可是活了一千多年,应该见多识广吧。”
  我一愣,听见周帝的话后,我砖头看向了黑蛋,却发现,黑蛋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一丝惊讶。
  “这东西怎么还会存在于世界之中?它不是应该早就消失了吗?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早在几百年前,灵异圈子里几乎所有的大门大派都联手开始消灭这种诡异的可怕家伙,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很少看见黑蛋脸上涌现出这种略带惊恐的表情,我也很少听见黑蛋的语气里传来细细的喘息声,似乎被真正震撼到了一般。
  “哈哈,看来你是知道的。那么,请你告诉端木森,我的孩子是什么。”
  周帝不急不慢,语气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炫耀地开口。
  “黑蛋,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我拉了拉黑蛋的胳膊,它猛地转过头来,对着我喊道:“小森,等一下我们一定要以逃跑为目的的战斗,这东西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玩意儿。和它战斗绝对没有任何活路,不要硬拼,这件案子只要我们活着离开,交给其他人来办也可以,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黑蛋的语气有些乱,我完全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黑蛋,到底怎么了!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我摇了摇它的手,它最终还是开口了!此时,我观察到,不仅仅是黑蛋,包围着我们的国字号第五组成员们,也一个个往后退,似乎很害怕卷入我们和周帝的战斗中,甚至其中一个国字号第五组的家伙,似乎受到了非常大的冲击和惊吓,转身想要逃离此地,就在他刚刚起步的一刻,灰色的光芒以迅雷之势冲他扑了过去,随后灰色光芒包裹他的全身,我看见灰色的光芒,片刻间闪烁出了血色的亮光,接着,传来一声尖叫,灰色光芒飘回了周帝身边,而地面上,留下的竟然是一片白骨,没有一丝血肉!
  此时,黑蛋终于开口了,它深深呼吸后说道:“这东西叫做灰魔,是一种处于恶灵和厉鬼之间的生物,非常可怕,应该早就灭绝了才对!它会吞噬所有生物的血肉,拥有厉鬼一般的灵智,却不害怕阳光,不害怕圣物,简单的来说,它是有灵魂的,却以灰色的光芒形式出现,比厉鬼更可怕,曾经在数百年前,在这片土地上引起过巨大的浩劫!”
  据我所知,周帝真正擅长的从来就不是饲养或者是驱使这些鬼怪,他师从茅山和龙虎山的正统道教,并且获得过,上清道法以及龙虎二气的精深大纲,总体上来说,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道士。
  所以,听到了黑蛋的话,我对这个神神秘秘的灰魔来历更加疑惑起来。
  “灰魔曾经在数百年前,在人间大肆繁殖,因为,它们吸食新鲜的血肉,拥有非常可怕的腐坏能力,所以,经常会攻击人类。不过,因为本体具有一定智慧的原因,灰魔会非常狡猾,对于普通的人类,它们更喜欢吞食那些身上有灵觉之人的身体,所以,那段时间不仅仅有平民被杀,甚至连一些道士都惨遭毒手。后来,因为状况实在太严格,灵异圈子里的各大门派精锐尽出,一举将灰魔全部打败,之后十多年之间,只有很少一部分灰魔躲藏在乱坟岗内或者一些偏远地区,又过了数十年,连这些灰魔都消失不见,不过,当年因为死伤太过严重的关系,所以灵异圈子里直到如今,还是很少有记载这些可怕的家伙。当年,我还是个小妖怪,曾经遇到过一次这种灰魔,那一次,我差一点就死了,要不是路过的一只神秘大妖出手,或许如今我就无法站在这里。到了如今,真正消灭灰魔的方法几乎已经没有了,小森,这场战斗我们太不利了,周帝自己还没出手,就是这只灰魔,也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先撤退才是正确的选择!”
  黑蛋很显然受到了小时候创伤的影响,居然显露出了一丝害怕的神色,这和之前我认识的黑蛋不同,但是这并不能怪黑蛋,任何人,甚至包括司马天,包括我家大叔,心里都存在一些令其恐惧的记忆,或许是一段悲惨的经历,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件东西。
  无论之后这个人变的如何强大,地位如何之高,这种心里影响是很难消除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种时候,我认为黑蛋的判断可能有所偏颇,所以我准备自己亲手试一试这个让黑蛋如此恐惧的灰魔。
  放出一片暴天符,天空中无数的匕首直冲周帝而去,果然灰魔感觉到了满天的匕首之后,立刻化作一片灰色的雾气,匕首刺入灰色雾气之中,竟然渐渐地被腐蚀了下来,最后全部化作了铁水,落在了地面上。
  我不信邪,接着镇魂符飞出,然而,我看着金色的驱邪光芒在天空中闪耀起来,照射在那一片灰色雾气的身上,结果,依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脸上越来越凝重,赤霄剑芒挥出,这一次剑芒直冲灰魔而去,一般来说普通的鬼怪都会想办法躲避,厉害的鬼怪会试图阻止,但是灰魔,这种虽然没有面容,但是肯定有智慧的家伙,竟然不躲不闪,任凭赤色剑芒穿过了它的身体,最后打击在了它背后的地面上,在墙壁上劈出了一道长达一米的裂口。
  灰魔依然没有事!但是显然,这个可怕的怪物无法腐蚀纯粹的法术。我反手将赤霄宝剑插在了地面上,双手一抬,嘴里念念有词,四周有一些光芒透进来,这些光芒和外面灯红酒绿的霓虹灯,完全不同,光芒穿过我的大门,落在了我的手上,环绕着我的手指,这些散发出调皮但是柔和感觉的光芒,正是星光。
  “我看你是不是连星光都能躲避?”
  我一声大喊,双手一甩,星光化作两道明亮的线条,缠住了灰魔,灰魔开始有些惊慌起来,接着似乎和星光开始搏斗。
  我一看这星光果然有效,心里一喜,再看见对面的周帝脸上多了一分凝重,我就更加确定,作为纯粹的法术,这些从罗焱那里得到的星光,还真是很有用啊!
  灰魔在星光的缠绕和攻击下,渐渐露出了颓败的趋势,只要坚持下去,我召唤来更多的星光,就一定能将这个令黑蛋都恐惧的鬼怪消灭。
  然而,这一刻,一个致命的事情发生了!
  我少了心头血,道行,本事都大大的不如从前,影响的不仅仅是我的体力,还有我本身对于法术的控制,简单的来说,就是在我准备召唤更多星光的一刻,我竟然惊讶地发现,星光不听从我的命令了,我无法感应到更多的星光,这是我道行衰退后的结果!
  没了支援的星光线条,此时此刻,遭到了灰魔的反攻,我看见这个可怕的灰色鬼怪,突然身体猛地膨胀,竟然反过来将缠绕住自己的星光线条,给吞食了!
  “灰魔不是只能吞食血肉吗?”
  我吃了一惊,低声问黑蛋。
  “这种特殊的鬼怪,到底有何种特性,一直都是个谜题……”
  随着黑蛋的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之前还一直压制着灰魔的星光线条,此时在孤立无援之下,渐渐地败下阵来,最后彻底被吞噬了!
  此时的我,心里也隐隐有一种特别不安的感觉在涌来,甚至有一些发冷,就好像是我对面存在的不仅仅是一团灰色的雾气,而是一只庞大无比的怪兽,并且,已经盯上了我,正在龇牙。
  “小子,看来,你是拿我的孩子没办法了吧?”
  周帝的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
  “不过,我真是没想到,司马天的星宿决你竟然也会,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这可是一门很有来头的法术功法,我一直很想学,不过可惜的是一直没有找到残本或者是总纲。只是没想到,司马天竟然会教给你,据我所知,全天下,会这门法术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司马天,一个是曾经的通天会长老苏枫,另一个则是铁山的那个徒弟。我倒是很吃惊,你居然是第四个!”
  周帝的话,我其实根本就没有怎么听进去,我打量着四周,背后有一道铁门,我们要打穿它恐怕很困难,四周这些国字号第五组的成员并不能对我们构成危险,但是我要如何应对灰魔这个怪物呢?而且,周帝自己还没有出手,这一刻,我竟然有了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有了,有了!”
  就在灰魔飘浮在我们四周,准备下手的时候,黑蛋忽然喊了起来,我一怔,转过头来看着它。
  “我记得,那个神秘的大妖救我的时候,曾经用自己的鲜血做引,再用一只通灵的鬼魂为本,将灰魔吸引过来之后,以鬼爆术,瞬间炸灭了那只灰魔。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够用一只通灵的鬼魂,配上我们的血,或许,就能对付灰魔了!”
  不得不说,黑蛋真是立了大功,我这辈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鬼魂!
  立刻打开了紫心葫芦,我先从里面放出了一只十多年道行的厉鬼,接着用匕首划破皮肤,将血洒了出去!
  果然,天空中的灰魔被我血液里的灵性吸引,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我看准机会,正要施展鬼爆术,却在此时,对面的周帝露出冷冷一笑,对着我面前的厉鬼伸手一指,一道青色的光芒冲入了厉鬼的身体内,厉鬼浑身巨震,还没等我释放鬼爆术,厉鬼的魂体就彻底散了架,灰飞烟灭了!
  而地上的灰魔吞食了我的血液之后,似乎意犹未尽,飘起来后盯着我,但是这一回,我感觉到它对我的攻击性更加大了!
  “你们别忘了,我可是个驱鬼专家,曾经最正统的道士哦。”
  听到周帝这话,我一拍脑袋,暗自骂了我自己一句:“该死的,竟然将这茬给忘了!”
  少了个十多年的道行的厉鬼,并不算什么,但是问题是,如今灰魔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冲过来,虽然我们有了可能足以杀死灰魔的方法,但是对面的周帝显然不会让我们成功施放鬼爆术。就凭他刚刚一指就能灭杀我放出来的厉鬼,这样的本事,绝对是高手,而且我甚至有种,他可能还在龙川之上的警觉。
  看来,要成功施放鬼爆术,只能放出一只至少能顶住周帝一击的厉鬼,这样的厉鬼,必须是百年以上道行才行,而此时,在我的葫芦里,这样的厉鬼只有一只,那就是之前在猎鬼比试中,我封印起来的千年水鬼。可是,依然有问题,四周没有水,就无法让水鬼成功显形,无法显形我就无法释放鬼爆术,而且因为是水鬼,鬼爆术的威力也许会下降。
  更重要的是,周帝是不是也有能够一击灭掉千年厉鬼的本事呢?
  这一切对此时的我来说,都是未知数!我扫了四周一眼,这一刻,我看见了放在这间包厢角落里的三箱啤酒!
  我的意图很简单,利用暴天符将身边的酒瓶子打碎,让里面的啤酒流出来,然后再利用啤酒显化出水鬼的魂体,接着爆掉对面的灰魔。
  但是,很显然,灰魔并不想给我这个机会,而且,它自己本身也是一种拥有智慧的鬼怪。在我瞟了一眼身边的啤酒箱子之后,灰魔就已经看穿了我粗浅的计划。
  叫嚣着向我冲了过来,我心中一沉,这可是我最后的机会了,绝对不能有失。这时候,就能体现出我们这些人的默契程度了。
  索尔这个老法师看出了之前灰魔不是星光的对手,因此,他在灰魔冲过来的一刻,居然甩了甩之前我送给他的那根七星拂尘,放出了数道白色匹练,这些白色匹练冲上天空,竟然在天空中缠绕起来,就好像是化作了点点星光线条一般,灰魔是有智慧的,但是智慧却不高!
  此时,被索尔这么一骗,它顿时有了一种杯弓蛇影的感觉,向着后方退去,虽然我知道索尔这样的小花招肯定骗不了天空中的灰魔,但是能够拖延一点时间,也是很好的!
  这一刻,我放出了三张暴天符,上百把匕首在天空中漂浮着,四周包围我们的国字号第五组成员全部都冲了上来,一看就是想毁掉天空中的匕首。
  但是,这一切都快不过黑蛋,一道黑影在人群中穿插,就好像是在地面上来回飘动的黑色旋风,所过之处,所有的国字号第五组成员全部都倒在了地上,当然并不是被杀,而是全部被打昏。
  我一挥手,匕首落了下来,啤酒箱里传出来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响声,黄色的啤酒从箱子里流了出来,三大箱啤酒,而且全部都是瓶装的,这一碎,地面上,顿时流满了黄色的液体和白色的泡沫,还有一股酒精的味道刺激着鼻子。
  我看准时机,放出了千年水鬼,这只水鬼的魂体一落进啤酒里,立刻开始慢慢显化出来,厉鬼要显形了!
  我心中一喜,正准备施展鬼爆术,而且此时的灰魔虽然已经看穿了天空中白色匹练根本就不是星光,但是还是被索尔控制的白色匹练围攻,一时间竟然无法脱离。
  现在,要灭掉灰魔,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对面的周帝了。他抬起手,依然是准备点出一指,但是,作为我们队伍里第一预判高手的木梁纯子,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先一步踏着地面上的啤酒,冲向了对面的周帝。
  周帝的一道青色玄光已经放出,木梁纯子几乎是同一时间甩出了三张特别的占卜卡片,在她的面前组成了三道强大的蓝色防御光幕!
  这是一幕非常惊人的场景,青色玄光就好像是离弦之箭,射在了三道蓝色光幕上,我看见这些蓝色光幕根本就无法阻止青色玄光的突进,三层防御,转眼间就被打成了碎片。
  但是青色玄光依然没有停,下一秒,以惊人的速度,射进了千年水鬼的身体内!这一刻,千年水鬼魂体巨震,魂体上方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哼,你的防御法术,一点用处都没有,别说是千年厉鬼,就算是鬼王在我的面前,我也不怕。”
  周帝的话略微有些夸大其词,但是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他真是一个高手,而且是一个对驱鬼和封鬼非常专业的大师。
  并且,精于计算,而且信心十足,在他的眼里,我们不过都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但是,这一回,就是我们这一群小家伙,要让他失算了!
  因为,被青色玄光打中的千年水鬼竟然没有彻底毁灭,虽然魂体受到重创,可是它依然坚定地站在了我们的面前,没有消失!
  “怎么可能?中了我的上清灵辉之术,为什么会安然无恙?这不可能!”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千年水鬼,就是没有消失。不过,他的灰魔此刻却有大危险了!这头可怕的怪兽,的确非常难缠,而且实力惊人,但是智慧并不如传说中那么高,在将白色匹练腐蚀之后,它迎面撞上的正是千年水鬼。
  而此时,我的鬼爆术已经准备就绪,立即发动!千年水鬼大喊一声之后,魂体开始急速聚拢随后,开始从灰色的魂体变成黑暗的气流,我们所有人都趴下卧倒,在几秒钟后,我感觉到背后传来强劲的风暴和狂野的爆炸力。
  我的耳边伴随着一声声来自暗道内包厢中的尖叫声,显然这一次的鬼爆术威力惊人,惊动了四周的普通人。
  这些来消费的都是有钱人,一个比一个惜命,在受到惊吓后,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开始向着暗道外狂奔,有几个甚至还没有穿衣服。
  暗道内一时间显得特别的混乱,然而,制造这一次混乱的我们几人,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我从地面上站起来,鬼爆术巨大的威力将我掀飞到了角落里,在我的背后,巨大的铁门已经被打出了一个洞,巨大的声浪就是从这个洞里传递到了外面。
  周帝站在远方,身上蒙了一层巨厚的灰,但是此时他却无心拍去身上的灰尘,而是放眼望去,开始寻找灰魔,然而,灰魔已经没了踪影,事实告诉他,这个曾经在数百年前为害一方的可怕鬼怪,此时已经彻底消失了。
  这是不是天下间最后一只灰魔,这我不能保证,不过这种威胁其他生命的鬼怪,还是毁灭了好。黑蛋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它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在它比当年强大无数倍的今天,它遇到了在它弱小时候,给它的心灵里造成巨大影响的灰魔。
  但是,这个在它心灵中,曾经无法战胜的怪物,今天却死在了我们的面前,这简直就让黑蛋有一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我走到黑蛋身边,拍了拍它的肩膀说道:“咱们有时候会过分夸大心中的感觉,比如喜欢,比如开心,比如恐惧。我小时候也对那个曾经想要杀死我的鬼差非常害怕,但是后来当我遇见它后,却将它给灭了。如今,你虽然外表刚强,但是内心中的恐惧依然存在,不过还好,今天我帮你战胜了它。”
  黑蛋木讷地转过身,看着我说道:“谁说我恐惧了?你小子欠抽了是吗?”
  我撇了撇嘴,不答它的话,这货又开始耍帅了,刚刚它那张因为害怕而抽筋的脸,我真应该拍下来!以后方便威胁它!
  “你们,你们竟然灭了我的孩子,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1全部都要死在这里!”
  周帝简直就是要发疯了,我一直很不理解,是什么样的遭遇,会让他这么一个曾经在正统大门派里步步高升的高人,变成了如今唯利是图的家伙。
  我更不明白,当年为什么周帝要离开茅山,离开龙虎山,选择漂泊江湖,我知道,很多人都曾经想要问他这个问题,但是他从来就没有给过答案。
  今天,我知道他也不会给我答案,但是我猜,或许就和刚刚那一只被我们灭杀的厉鬼有关系,但是,此时的我无法求证,因为,周帝终于自己动手了!
  我看着他伸出双手,平举展开,左手之上有青色的光芒闪烁,我知道那是茅山上清灵玉流的道术,是最正统的道家法术,威能极大!
  我看见他的另一只手上,有金红两色光芒流转,我知道,那是龙虎山的龙虎二气,此二气威猛霸道,非常的刚强有力!
  周帝一动手就施展出了自己的绝活,显然,是要和我们有大动作了!
  说实话,对付灰魔我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只是一个智慧不算高的鬼怪而已,但是对付周帝,我真是心里没底。这个家伙的本事,如今在我看来,肯定是和龙川老头一个级别的,而且说实话,我真没怎么和茅山或者是龙虎山的高手交过手,对于这两个大派的法术,我一点都不了解。
  这就好比,打游戏的时候,对方是100级,我们所有人都是50级,对方还学会了我们根本不了解的技能,面对周帝,我有一种无法战胜的错觉。
  然而,就在这一刻,转机发生了!
  背后的铁门被打开了,我看见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素色的道袍,腼腆干净的脸,以及背后背着的长剑,这个人我很熟悉,打交道很多年了,正是茅山酒中仙的亲传弟子,阿寇!
  “阿寇,你怎么来了?”
  我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家伙,关键时候来了个援军,而且还是在此时能够派上大用场的援军!
  “端木森,我是奉了师傅的命令,下山来处理我们茅山的叛徒的,没想到,你们已经和他对上了,还真是好巧啊。”
  这些年我和阿寇接触下来,不得不承认一点,这货虽然脑子挺聪明的,而且绝对是天赋异禀的娇子,但是这货有时候确实天然呆,而且天然呆的厉害。
  这种天然呆表现在,他经常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不分情况,对一切出现在身边的人,进行无比热情的招呼,而且,这种热情的招呼,还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
  “什么叫好巧?你不是专程来援助我的吗?”
  我一愣,尴尬地问道,原本我还以为阿寇是专门来支援我的呢。
  “不是啊,哈哈,不过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等一下办完了事情,一起去喝一杯吧,我听说北京有好几个小馆子,有自家酿的酒,可真是馋死我了!”
  好吧,这就是阿寇这货的第二个天然呆的地方,那就是爱喝酒,这一点我前几年认识他的时候,还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最近几年,随着这家伙的道行越来越高,表现的就越来越突出,后来我和黑蛋分析下来,绝对是因为这货师傅是酒中仙的缘故,毕竟,有一个嗜酒如命的师傅,自然就有一个爱喝酒的徒弟,这叫传承。
  “喝酒的事情,还是等一下再说,我们还是先办正事,这一次来,你也是为了收拾周帝的?”
  我问阿寇,他对我点了点头,缓缓走到周帝的面前,对周帝拱了拱手,拜了一拜,这是对自己同门师兄才会做的敬礼,是非常尊重对方的意思。
  “你就是酒中仙师叔的徒弟啊,说起来,我从茅山离开的那一年,你还没出生呢。不过,我看的出来,你天赋很好,只是不知道,这些年,我师父,不,诸葛飞前辈还好吗?”
  我们都知道,当年周帝在茅山最后的日子,曾经做过诸葛飞的徒弟,诸葛飞是茅山五老中排行老二之人,本事极大,但是却几乎不再圈子里露面,甚至外界盛传,他是不是已经在闭关之中离世了,但是谁都无法接近茅山核心地带,所以,到了今天,谁都无法确证诸葛飞的情况。
  但是我知道,茅山五老一个都没死,这还是阿寇告诉我的。
  “诸葛师叔他很好,不过最近又闭死关了,如果成功,道行将会再次大进,不过似乎有些危险,为了不让诸葛师叔分心,也为了抹去圈子里对你带给茅山的不良影响,师傅命我下山清理门户。周帝师兄,如果你还以自己曾经是茅山弟子为荣的话,就请你自废灵觉,我一定不会要了你的性命的,还会为你留一条后路,保住你的命。”
  我都能猜到,听到阿寇这话后,周帝的反应。
  先是冷笑,接着是大笑,最后肯定是脸色一沉,怒目圆睁,看着阿寇喊道:“不可能!”
  果不其然,周帝接下来的动作,全部被我猜中了,甚至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那么只能对不起了,阿寇我多有得罪。”
  阿寇反手从背后拔出了长剑,居然已经做出了一副准备干架的模样!
  “哼,虽然你天赋不错,不过你在茅山的日子还短,就凭你那几手想要对付我?茅山的后生真是越来越不自量力了,你以为,你成了酒中仙的徒弟,就敢对我刀剑相向吗?”
  周帝脸上显露出大怒的表情,接着我看见他伸出手微微一震,随后一道青色的玄光从他的手腕处发出,虽然光芒和刚刚一样,但是威力却截然不同,冲向我们的时候,速度更快,而且威力惊人!阿寇以手中长剑为盾,挡下攻击之后,整个人往后连续退了好几步,身体撞在了铁门之上。青色玄光却还是没有停下来,非常难缠,压在阿寇的长剑剑身上,阿寇的长剑我认得,那也是有来历的宝贝,但此刻竟然被压弯了!
  “清明之道,上清之流,相转无形,道法自成!”
  阿寇口中念念由此,就在此时,他的四周有一片白色的云雾缓缓散开,如同缭绕在我们四周的云朵一般,这些白色的云朵和青色的玄光互相交织在一起,双方看起来相安无事,但是却在互相碰撞,最后,还是白色云朵更加强悍,将青色的玄光击溃,化作光点,落在了地面上。
  “酒中仙的白雾之法,真是不错,这算是茅山上品的道术了,很多茅山的弟子甚至终其一生都看不见一次这白雾之法。看来,酒中仙真是很喜欢你这个徒弟啊。”
  青色玄光消散,阿寇长出了一口气,刚刚一交手,我们都看的出来,阿寇一个人单打独斗肯定不是周帝的对手,更何况对方绝对没有使出全力,甚至另一只手上的龙虎二气还没动过!
  “周帝师兄,在我正式和你交手之前,有一句话要带给你,是诸葛师叔闭死关之前,让我问你的。”
  阿寇的天然呆又开始起作用了,竟然在打斗的关键时刻,突然提出了带话这一说!
  “师傅有话带给我?什么话?”
  我看见周帝的脸上涌现出了急切的样子,很显然,我能看的出来,他对于诸葛飞这位灵异圈子里传说级别的人物,这位收他为徒的师傅,还是非常看重的。
  “诸葛师叔让我问你,为什么不能做个好人?”
  此话一出,不要说是周帝,就连我们几个都愣住了。这个问题,乍一听起来好像很幼稚,就像是三岁的孩子在问坏蛋时候的口气,为什么不能做个好人?
  我们都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和绝对的坏,在我们看来,那些天天叫嚣着做善事的家伙,其实都是骗子。那些天天打打杀杀的人,说不定也有自己可怜的地方。
  社会,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没有绝对存在的好和坏,但是为什么这样一个问题,会来自传说中茅山五老之一的诸葛飞呢?
  首先,诸葛飞绝对不可能是个白痴或者是所谓的只会修行不懂人情世故的世外高人,道家的修炼,必须配合心的起伏,只有心灵先得到升华,道行才能提高。因此,道家的高深道长,很多都是有真才实学,看破人心的大师。
  更别说是名头响彻整个天下的诸葛飞了,所以,这句话里绝对有玄机,只是我们都没听出来罢了!
  周帝一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狂笑不止,笑的眼泪都顺着他的眼睛流了下来,这种放肆的笑容里我听不出一丝嘲弄的意味,更多的则是一种悲壮和难以形容的凄凉,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狠辣,心机深沉的周帝此时竟然会这么笑。
  但是,在这样的笑容里,我听不出他是个坏人,反而是个可怜人。
  “师傅,当年您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是抓住我偷看上品法术之时。您第二次问我,是在我逃出茅山被你追上的时候,如今,您第三次问我,却是我成了天下的大罪人的时候,真是可笑啊!您每一次问我这个问题,都会放过我,我知道您今天让阿寇来找我,其实不是为了清剿门户,而是为了要给我留一条生路。我知道您一生护短,我知道您不想我死,但是对不起,师傅,这一次,我不能回头了,我也绝对不会再回头了。当年,我离开茅山的时候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个天下第一大的道教门派看见我散发出的光芒,如今,我距离这个梦想只有一步之遥,我不可能放弃!不过,我周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您当年交给我的茅山上清灵玉流道术,今日,我绝对不会使出,这个阿寇,我也不会杀死,算是我这个不肖之徒,最后的一点孝心了!”
  周帝说话间,抬起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两指齐出,点在了蕴含茅山道术的手臂上,连续点中几个大穴之后,我看见他手臂上原本散发出青色光芒的地方,全部都黯淡了下来!
  我知道,他竟然自我封印了身上的茅山道术,虽然这种封印可能只是一时的,但是对如今我们的战斗情况来说,这是绝对的好消息!
  “你们一起来吧,今晚,除了阿寇,其他人,还是要死!”
  周帝一转头,背后金红二色的龙虎之气,发出阵阵咆哮之声!
  几年前,我曾经偶然间经过九华山,在山下我遇到过一个躲雨的和尚。那一天,在那个屋檐下,他曾经微笑着问我:“小施主,你相信因缘吗?这个世界,不过是我们心里开着的一朵花而已,你想让它衰败,它就会衰败,你想让它绽放,它就会绽放,随心而变……”
  原本,我以为这不过是一句包含禅理的佛言,后来才知道,这是一句真理。
  就像很多年前,那个背着行囊,满脸落寞,走下茅山石阶的男子。那一天,因为在茅山大比中输给了比他道行低的同门师兄,他那颗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于是他离开了自己的师门,离开了茅山,甚至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告别,就这么背着自己的行囊离开了。
  当他走出山门的一刻,他转过头,看着远处天边若隐若现的九霄万福宫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我要让茅山看见我的光芒。”
  从那一天开始,这个男人心中的花,凋谢了,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黑暗和无边的寂寞。
  那个男人,叫做周帝……
  龙虎二气,其实为天下最正的功法,真龙为金色,猛虎为红色,龙虎一出,天下鬼怪,无不畏惧!作为天下第二的大派,龙虎山一向都很高调,特别是这几年,茅山越来越低调后,龙虎山总是有弟子下山历练,我们圈子里也总是能够看见龙虎山弟子的身影。
  我前些年,曾经和一位龙虎山的内门弟子一起做过任务,他告诉我,龙虎二气,不仅仅用在厉鬼的身上威力巨大,而且用在人的身上,同样威力惊人,而且,施展龙虎二气之人,身上会散发出一种非常威猛的感觉。
  不过,龙虎二气也不是没有缺点,那便是相对于同级别的功法,龙虎二气,为两种不同的法术,如今,很多的龙虎门弟子都开始选择性地修炼龙虎二气。要么单修龙气,要么单修虎气,如果双修的话,不仅需要非常多的时间,而且进步太慢,最关键的是,龙虎二气一起使出,消耗太大!
  我知道这个缺点,所以,当我看见周帝自己封印了手上的茅山道术之后,我心里顿时有了信心!天空中,金龙飞舞,猛虎咆哮,周帝如今看起来还游刃有余,但是时间一久,这家伙肯定会消耗巨大,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在这之前,需要拖延他的时间,不过好在我们人多,不怕!
  黑蛋先出手,整个人在墙壁上来回跳动,手上的妖气爆发出来,背后有上古狼妖的虚影露出凶芒,发动攻击后,就好像是真有一只巨大的狼妖直冲下来!
  此时,洗面上的周帝抬起手,手腕一转,虎气顿时抬起了头,看着空中落下来的黑蛋,发出一声怒吼后,逆势上冲,两波力量撞击在一起,转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冲击力。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空中半边是妖气,半边是火红色的虎气,碰撞在一起后,黑蛋还是不敌,倒飞了回去,身子被虎气冲击在了墙壁上,我看见砖石的墙壁上,被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黑蛋,我来支援你!”
  我提着赤霄宝剑就冲了上去,这一次,天空中金色的龙气直冲下来,我感觉到手中的赤霄宝剑,微微颤抖,随后,居然不听我的控制,高举起来,对准了天上的金色龙气。
  上一次,在吸食了我的心头血后,赤霄宝剑就有了一些变化。那一天,我在机场内看见赤霄宝剑变成了一头血色的真龙,将孟燧给吞噬了。
  我不知道那条血色的真龙是什么,难道是赤霄宝剑内的剑灵不成?但是,我知道,赤霄宝剑一定有灵,而且如今它的灵性似乎在我的心头血刺激下,越来越明显了!
  血色的赤霄宝剑和空中的金色龙气互相比斗,我竟然好像看见了自己的面前不是一把血色的长剑,而是一条红色的真龙在徘徊。
  “赤霄果然神威无穷,不过是明珠暗投,今日,杀了你之后,我就收服了这传说中的宝剑,我正好缺一把称手的武器。”
  周帝哈哈一笑,天空中的金色龙气直冲下来,我双手紧握剑柄,用剑尖顶住了天空中的金色龙气,两边竟然开始角力起来。
  我明显感觉到来自对面的压力,这种压力,不仅仅是单纯的力量上的强大,更多的是气势上的压迫,压迫的我简直无法呼吸了!
  我甚至听见了一声轻微的悲鸣,好像是赤霄宝剑发出来的,对面的周帝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神色!
  “端木森,你道行不深,我看你如何与我一较高下,虎气,来!”
  他一抬手,背后的火红色虎气,在震开了索尔等人之后,竟然也加入了和我的角力之中哦,我的压力顿时又增加了数倍,耳朵边上不断地传来咆哮的声音,真龙,猛虎,这些怒吼震的我耳朵发晕,似乎只需要再过一秒,我就会晕过去一般!
  “龙虎震天,端木森,我要你的命!”
  周帝双手再变,龙虎二气背后爆发出浓烈的金光,我的压力,第三次被加强!握住赤霄剑柄的双手,已经开始流血了,这些鲜血顺着我的指缝落在了地上。
  “小子,我问你,你想死吗?”
  我一愣,就在我压力最大的一刻,我忽然看见四周的场景一变。我应该是在爱地下酒吧的包厢内和周帝搏杀,但是突然间,四周的场景却变成了一片沼泽,而在我的面前,则是一口浑浊的深潭,我正奇怪呢,怎么会突然间我就来了这里?而且,这里我根本就不认识啊。
  此时,就在我面前的深潭内,有东西冒了出来,先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头颅,血红色的双眼盯着我,接着我看见,一个血色的龙头从深潭内露了出来,依然直勾勾地看着我。
  “小子,我在问你话呢,你想死吗?”
  我一愣,随后大吃一惊,开口说话的居然是我面前的血色真龙!我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迈不了步子,甚至我除了说话,其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你是谁?”
  我疑惑地问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警惕。
  “我是赤霄,或者是血龙,不过无所谓怎么称呼了,反正数千年来,我的称呼一直在变,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我是你手中长剑的剑灵,也可以说,我就是赤霄本身。”
  我居然见到了赤霄宝剑的剑灵,这让我大吃一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话都说,神剑有灵,我以为这不过是说说罢了,毕竟,再厉害的神剑,那都是死物,不可能有灵魂,虽然传说中,很多厉害的法宝都有自己的灵魂,可是到了如今,我一件都没见着,所以我自然不相信。
  今天,我却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了面前这条血龙说话!
  “你的时间快到了,现在告诉我,你想死吗?”
  血龙居高临下,我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但是我能感觉到它身上那种特别强势的感觉!
  “不想死,这不是废话吗?”
  我直接回答道。
  “那就好,既然你不想死,那就握紧你手中的剑,不要松开,不要输给这些所谓的龙虎之气,我乃血龙,生于鲜血,吞食天地,我双翼展开,便可遮蔽整个天地,我乃血龙!你要做一个,配得上我的勇士!”
  我的耳朵几乎都要被它震聋了,双耳都是耳鸣,我的脑子一恍惚,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又回到了地下酒吧,面前依然是周帝,他正在对我施放毁灭性的一招。
  “滚开!”
  这一刻,我一声咆哮,也不知道是我给了赤霄宝剑勇气,还是赤霄宝剑给了我勇气。我狠狠上挑长剑,一只血色的龙头惊鸿一瞥般出现,天空中强压下来的龙虎二气,竟然在此时,被冲散了!
  “怎么可能!”
  周帝不可思议地看着天空中被冲散的龙虎二气,满脸的不相信!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也是我唯一能胜的时机!我高高举起赤霄宝剑,顺势刺入了周帝的胸口,鲜血从他的伤口处喷了出来,他的脸上满是不思议的表情!
  在场的每个人都无法想象,我居然在和周帝的正面对拼之下,胜了!
  此时的我,全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跌倒在地,嘴里不断地喘气,伸出手,摸到了腰包里的真龙秘宝,却不知道为什么,真龙之泪今天奇怪的很,现在居然热的发烫……
  我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有些人,一生都不曾杀过一个人,但是对于我来说,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有些人死在了我的剑下,但是我却不知道他的名字,有些人,我明明知道,他是大奸大恶之徒,但是杀人的感觉,不好受。
  虽然,我知道,人死了以后,依然有魂魄存在,身体的死亡,并不是尽头,但是,死亡,终究是让人悲伤的事情。
  我看着周帝缓慢地倒在了地上,鲜血映红了他的心口,仿佛有一朵美丽的红色鲜花开在了他的心中……
  周帝从来没有像别人说起过,为什么他要离开茅山,但是阿寇告诉我,这位曾经在茅山风光一时的男人,是因为在茅山的一次内部大比之中,被一个比自己道行要低的师弟打败了。
  就好像是一直在天空中高高翱翔的飞鸟,有一天,却落到了地上一般。
  无尽的谩骂,无边的嘲笑,仿佛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耳朵里,周帝一直是一个自尊心非常强的男人,因此,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最优秀的。
  但是,最后,当他发现,整个茅山内,其实没有一个人认同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光芒正在暗淡,那种深深的寂寞在他心里蔓延开,诸葛飞迟迟没有出关,没有人站在周帝的背后。
  于是,这位曾经被誉为茅山天才的男子,离开了茅山,投身于龙虎山内,然而,他的心中似乎永远都无法忘记茅山,忘记那个一直对他微笑的师尊。
  因此他又离开了龙虎山,混迹天下。他嘴里说着,要让茅山看见他的光芒,其实,他不过是想要有一天能够夺回自己的尊严,取回自己的骄傲,然后重返那一座他又爱又恨的师门。
  周帝的死,可以说是罪有应得,我救了万云之后,很快万军就将周帝的事情通报了上去。很快,在深圳的第二波紫电石炸弹被找到了。
  这桩大案子也算是破了,虽然过程有一些曲折,不过好在有个良好的结局。而且,我似乎发现了一些秘密,一些关于我身上宝贝的秘密。
  那一天,帮助我的是一个叫做血龙的家伙,但是我后来问过老高,还查过好几次古籍,但是都没有找到关于血龙的信息。
  天地间真的有过这么一条龙吗?还是我因为当时压力太大,而造成了幻觉?
  可是就算是有幻觉,赤霄宝剑上一次在机场内杀死孟燧的时候,也是放出了血龙的,那一次难道是因为我流血过多,也是幻觉不成?
  当然,我这么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的,在我们圈子里混的人,几乎都是有灵觉的,有灵觉的人脑子的精神状态经常会比较飘,这种飘的表现,最经常发生的就是自己总是出现幻觉,当然这种幻觉不可能全部相同。
  就在我准备启程返回上海的时候,老高却急冲冲地来了我的酒店房间,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我一愣,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一张大照片,拍的好像是晚上,有一辆船在码头上靠岸了。
  “怎么了?很稀奇吗?”
  我疑惑地问道。我平时报纸看的比较少,实在是没有看出,为什么老高要给我看这种报纸的原因。
  “这是最近在上海黄浦江靠岸的公主号游轮,是世界级别的大型游轮,上面有泳池,有酒吧,歌舞厅,各种餐馆,非常的豪华和奢侈。这一次靠岸,是为了给上海的老百姓参观的,这是昨天公主号靠岸之后,报纸报道的盛况,但是,你注意到没有?在照片的左边,有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是在朝着反方向走的!”
  我一愣,老高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注意到了,照片上还真有来哪个更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是朝着反方向走的,人们都是往上走,但是为什么这两个人是反方向走的呢?要不是老高提醒我,我或许根本就看不见。
  “有个事情,你大概给忙忘了,玉罕和李迅,是听了你的命令,却深圳调查紫电石炸弹的案子的吧。但是,最后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听到他们的汇报吧,那汇报呢?他们人呢?就算玉罕有一些小迷糊,李迅可是个认真负责的家伙,为什么连他都没有报告?而且就算没查到什么,也应该打个电话来吧,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打来?”
  老高这么一说,我也紧张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拨通了玉罕的电话,结果听到电话里说,对方已经关机了。接着我打了李迅的电话,居然也关机了!
  这俩货又不是小两口,怎么同时关机?难道和我玩失踪不成?
  “最近,我接到线报,在上海发生了几起灵异人士被袭击的事情,不过,因为灵异人士互相争斗,而且没有我们协会的人出事,所以我没有和你说。但是,今天我一看这个报纸,才想起来,我收集到的情报显示,袭击灵异人士的就是两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而且,已经有三个人死了,活下来的一个,也受了重伤,要不是他活下来了,或许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有灵异人士被袭击了!你说,会不会李迅和玉罕,也……”
  老高的意思,我明白。立马收拾了行李,通知索尔他们,我们在当天就离开了北京,赶回上海。一到上海,几个在上海的灵异人士就来见了我。
  很多身来有灵觉的人,不一定会选择进入灵异圈,但是多少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我一到上海,就有人来找我,并且希望得到我的保护。
  我安抚了他们几句后,快让他们先回去了。我现在没空保护他人,而是要先找到李迅和玉罕,这俩货要是真的出事了,就是我这个当队长的不负责!
  我和黑蛋兵分两路,我和索尔去李迅家,黑蛋和木梁纯子去玉罕的家。当我和索尔赶到李迅家的时候,让我吃了一惊的是,他家门口竟然站着好多人,看起来就像是四周的邻居。
  因为我也算是经常来找李迅,所以他家附近的邻居好几个都认识我,平时见到,都会打打招呼,还会聊聊天,但是今天他们看见我,却好像见到了瘟神一般,远远地就躲开了。
  我甚至还听见,有人在背后小声地议论。
  “就是他,和那个李迅走的近,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专门弄那些邪门的东西,肯定不是好人。”
  这些议论声我都听见了,但是却感觉很莫名,怎么大家对我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胺大转变,而且,为什么为什么说李迅的家里有邪门的东西?就算是一些招魂的工具的话,也应该收藏的很好啊,我心里的疑虑越来越深了。
  人群见到我之后,都自动散开了,我走过去一看,顿时大惊!李迅家的门竟然是开着的,而且,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却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先是墙壁上的钉子上挂着一只被吊死的鸡!接着地上还有两只死猫,全部都是全身黑毛的黑猫,死的样子很可怕,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这还不算,我还看见地上有很多红色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血的样子,我走进去一闻,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子臭味。
  我顺着臭味,走到了李迅的房间里,竟然拿看见,地面上满是死掉的昆虫,这些昆虫死了好几天了,蟑螂,蜈蚣,蚯蚓之类的,闻起来恶心的要命!
  这时候,借给李迅房子的房东赶来了,一看见我,他指着我的鼻子就骂道:“李迅人呢?把我的房子弄的这幅样子,以后我怎么再借出去啊?他人呢?”
  我一愣,居然连房东都不知道李迅去哪里了,而且,看样子,家里被人弄成这个样子,肯定是人为的,但是李迅在圈子里结识的人不多,为什么会被人这么恶整呢?
  “这个您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没有告诉您吗?”
  我疑惑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小赤佬,肯定是在外面惹了不干净的事情,现在带回来了,要死了,我怎么会把房子租给他,要命啊!”
  房东越说越来气,已经快要暴走了!
  房子变成这样,难道也和他失踪有关系吗?一时间,很多疑问摆在了我的面前,这时候,黑蛋打了电话来,我让索尔应付一下那个暴躁的房东,自己则开始询问黑蛋那边的情况。
  我原本以为,要是想整黑蛋的话,肯定也会整玉罕,他们是一块失踪的嘛。但是,让我意外的是,黑蛋告诉我,玉罕的房子里很干净,干净到,所有的毒物,都不见了……
  至尊毒花,曾经我们为了它,在北疆疯狂地战斗,最后它被带回了上海,种植在玉罕的家中。如果非要问我,天下有没有一种花是独一无二,只有一株的。
  那么,我的回答,便是至尊毒花!
  这种融合性的毒花,是绝对不可能被培养出来的,之前,玉罕的家里所有的毒物都消失了,如今我又看见了至尊毒花出现在我的面前,心中不免猜测,难道玉罕和李迅的失踪居然和孟诚有关系?
  小作坊里不断地传来打铁的声音,但是却没有人说话,我感觉到四周有一种怪异的气氛,心里开始没来由地发凉。
  就好像有一双黑暗中的眼睛,在盯着我,我似乎彻底地暴露在了别人的目光中,过去我也有过被监视的经历,所以,我相信这样的感觉,并不是幻觉,更不是空穴来风!
  “你小子怎么先来了?应该到机场接我啊!”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从我的背后。我整个人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见孟诚笑着站在了我的身后,身边放着行李箱,看起来就好像是刚刚回来的样子。我不知道,刚刚那个在暗中偷偷监视我的家伙,是不是孟诚,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孟诚的身上似乎和我之前见到他的时候,很不一样,或者可以这么说,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锐气,这种锐气不同于杀气。
  就好比,原来的孟诚是一柄铁锤,厚重但是坚毅,那么如今的孟诚就更像是一柄没有出鞘的利剑,虽然伤不了人,可是锋芒却好像已经藏不住了一般。
  不过,我没动声色,笑着说道:“你又没告诉我你是哪个航班,哈哈,不过你回来了,我正好有事情要请教你。”
  我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是心里却暗暗地留意了他的行李箱和身上的穿着打扮,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衣服上有灰尘,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回来,孟诚总是会在深山老林里找寻稀有的材料,制造火器,所以他的身上总是不干净。身边的行李箱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一看多半就是藏了不少好东西的样子,但是,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孟诚的鞋子虽然也很脏,但是我注意到了他穿的运动鞋的鞋带,是干净的!
  我们都知道,如果一个人总是跋山涉水,鞋子不仅仅是边缘会脏,连鞋子的表面也会脏,而且最明显的就是鞋子的鞋带!
  “好的,走走,先进我的办公室。”
  孟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指引我进入。我却在此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问道:“孟大哥,这盆花真奇特哪里买来的?”
  孟诚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表情,不明显,但是却在那一刹那间,被我看见了,我们都知道,在圈子里眼毒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技能,往往一些细小的地方,就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很明显,孟诚心里有事!
  “这盆花?哈哈,我也不知道啊,也不知道是谁养在这里的吧。先不说这些小事,你不是有事情要问我吗?进来吧,我们先说正事。”
  我跟着孟诚进了他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我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整个办公室很整洁,或者是非常整洁。
  如果说,这里是赵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那么会定期有保洁员工进行整理和清扫,我相信,肯定是干净的。但是这里是孟诚的办公室,他是一个工匠,一个不是在风雨里探险,就是在火炉边上砸铁的工匠,他的办公室居然这么干净!这是出奇的反常!
  我依然没有说穿,坐下之后,我拿出了用牛皮纸包裹起来的两把火器,就是双胞胎杀手用的武器,放在了孟诚的对面。
  他立刻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之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我做的,不是出自我的工作室,更不可能是我亲手打造的。这做工,太粗劣了,如今很多在圈子里混的低等工匠,为了提高销售量,就喜欢冒名顶替,在自己的作品刻上一些有名工匠的名字,我虽然算不上顶级,但是在圈子里还是有些名气的,我的签名缩写被仿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你看,我的缩写XXX,是向左边斜的,但是这两把火器上的XXX,是往右边斜的。”
  果然,孟诚拿起身边架子上放着的一把他亲手打造的火器,指着上面的签名缩写说道,我一愣,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疑惑。
  “看来,我是被骗了,最近,好像是有人要杀我,你在外面有听到什么风声吗?有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啊。”
  我故意这么说道,声音有些大,孟诚听到后,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表情。
  “没,没啊,怎么会,没听说有人要杀你啊。哈哈!”
  孟诚支支吾吾,说的话,却有一些让我摸不透。
  “是吗?孟诚大哥,没想到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你也变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没有原来实在了,好像有事情瞒着我似的。”
  我故意这么说道,此话一出,孟诚顿时一惊,抬起头盯着我。
  我和他目光相交,几秒钟后,他笑了,不是微笑,不是歉意的笑,而是有一些邪性的笑容,刚刚看起来还有些腼腆,尴尬的孟诚,此时却一边邪笑,一边拍手,嘴里大声说道:“真是厉害啊,圈子里都说你的眼睛毒,如今看来,还真是的,没办法,我怎么装都装不像啊。没错,我是有事情瞒着你,或者说,他们也有事瞒着你!”
  孟诚此话一出,我猛然间看到,四周的墙壁竟然在往后退,这些墙壁竟然是可以活动的,就好像装了轮子一般,向着后方移动。
  我看见一个个身穿黑色斗篷,面貌全都凶神恶煞的人,从四周走了过来,将我围在了中间!我虽然料到,可能孟诚会与我为敌,但是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放了个倒钩,对我这个和他相识了一年多的朋友设下陷阱!
  “你到底是谁?”
  我眼神冰冷地问道,身子却没有动,而是看着孟诚,四周的这些凶恶男子却没有走过来,而是围着我,不过,他们的手上都开始套上了一些铁质的杀器,眼睛里露出如同野兽一般的杀戮神色,这种神色,当年我在之前的双胞胎杀手身上见到过,所以,我知道,身边的人全都是杀手!
  “这么多的杀手,同时出现,同时对你出手,你还不明白吗?端木森,你不是一个笨人,应该知道,就算是赏金极高的目标,也不可能由这么多杀手同时出手,所以,你得罪的人,身份可不一般,他可是操控着整个灵异圈子里杀手集团的老家伙。”
  孟诚的话,显然不是假话,但是我却实在不知道,这个神秘的,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是谁!我得罪过不少有钱有权的人,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其中有谁有这个能力,可以控制灵异圈子里的杀手集团!
  “我也不过是他比较信任的一个杀手而已。平时,我总是以工匠XXX的身份示人,当初和你结识的时候,我和你之间没有恩怨,所以我没想过害你。不过,如今总部发下命令,要你的命,我作为这个杀手集团下面的一员,自然要依照命令行事。端木森,你只能怪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家伙!”
  孟诚的话,让我心中越发不能平静,我不知道这个神秘人是谁,但是,此时的情况,已经不容许我多想,因为,四周的杀手们,已经准备开始对我下手了!
  在一个彪形大汉的带领下,四周至少围了30个杀手的杀手集团,向着我冲了过来,挥舞着手上的各种杀人武器,几乎全都朝着我脑袋的方向招呼。
  我反应也不慢,将凳子甩掉,往地上一躺,在面前甩出铁壁符,暂时挡住了杀手们的进攻,但是这么多人一起出手,这威力可不是盖的!铁壁符根本承受不了,转眼间就碎了,我看见,距离我最近的一把黑色砍刀,向着我脑门子上,直接招呼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抬起脚,对着对面这个砍我的家伙下巴,狠狠一踹,他整个人被我踹飞了出去,还压住了身边的人,我看准这个时机,从地上一股脑地爬了起来,高举双手,准备释放星光之力!
  四周的杀手们围的这么近,星光只要落下来,那就是一砸一个准,我保证他们全都躺下。就在这一刻,孟诚站了起来,大声喊道:“都住手,别送死了!”
  他这么一喊,四周的人都停了下来,我则吃惊地看着众人和孟诚,星光在我的双手间慢慢流动。
  杀手,听起来无比风光的一群人,他们游走于黑暗之中,用自己的双手夺走一个又一个生命,金钱美女,帅气的外表,散发出邪异的魅力,这些都是让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为之着迷的特征。
  但是,对不起,这些都只是电影里的片段,至少在灵异圈子里,杀手们,都是一群可怜人。灵异杀手,是不能暴露身份的,一般都是由灵异罪犯组成,他们要生存,却不能暴露在世人面前,因此,才会选择成为杀手。
  我知道几个杀手集团,大佬都是很牛逼的人物,不过下面的杀手却一个比一个苦。白天躲躲藏藏,执行任务如果失败,就会立刻被从这个世界上抹除,连灵魂都不会剩下。最可悲的是,他们没有未来,因为,一旦成了杀手,就无法回头,更无法洗白自己,只能越杀越多,越来越偏离人生的轨道,最后,成为一个万劫不复的罪人。
  但是,这并不代表,灵异杀手们,就可以随意被欺辱,并不能说明他们的弱小,恰恰相反,灵异杀手们,是一群极端危险的分子,一旦他们身上的压迫感,超过了极限,那么爆发起来,将会摧毁一切!
  包围我的杀手们,在孟诚一声厉喝之后,都停了下来,那个被我踹飞出去的家伙,从地上爬起来后,同样不再对我出手。
  似乎孟诚就是他们的领袖,所有杀手都听他的话一般。
  “你什么意思?”
  我冷眼望着孟诚,我知道,如果我手上的星光从天空落下来,四周的人,将会全部被打成重伤,甚至,可能会被杀死,星光的力量,我很清楚。
  “你们先退出去,这件事情,由我来和端木森说。”
  孟诚拍了拍手,四周的杀手们转身离开了房间,四周的墙壁又一次移动了回来,办公室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孟诚,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声音里多出了一丝怒气,自己被别人当成是傻子一样戏耍,这让我很不爽,先是要杀我,后来又停手,很多隐秘却又不让我知道!
  “端木森,刚刚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测试,你不用太当真。现在,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甚至包括你之前在北京调查的紫电石炸弹的案子真相,全部都告诉你。不过在说之前,你必须向我保证,你听过之后,会帮助我,否则,我不能开口。”
  孟诚的脸上一片严肃和庄重,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会牵扯出一个杀手集团。
  “我不能许诺,因为如果这件事情超过了我的承受范围,那对不起,我不可能帮你,你爱说就说吧,不说的话,我也会逼你说的。我相信,你知道我有能力,逼你开口!”
  我的态度同样强硬,从很早之前开始,我就讨厌自己总是被别人利用。
  听了我的话,孟诚低下头,细想了一会儿,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最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来,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类似标牌的东西,放在了我的面前。我低下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张标牌居然是一张工作证,而且是ITO集团的工作证,但是,最最让我吃惊的却是这张工作证上贴着的持有人照片竟然是孟诚,而且,不仅如此,持有人的名字,也写着孟诚两个字,所处的职位是保安科经理。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ITO集团的人?”
  我疑惑地问道,孟诚却没有说话,再一次拿出了两张工作证,我急迫地接过来一看,这两张工作证上面贴着的照片,居然是之前袭击我,并且想杀死我的那一对双胞胎杀手,他们也是ITO集团的人,显示的是保安科干事!
  然而,孟诚此时却抛出了更多的工作证,全都堆在我的面前,每个工作证上面都显示是保安科的员工,而且全都是ITO集团的人!
  “你,你的意思是,ITO集团,就是控制你们的杀手集团?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合法的商人吗?还有,我想不出,为什么ITO集团要培养你们这一群灵异杀手,他们的生意做的很大,已经可以说是富甲天下,为什么还要用杀手呢?”
  我的问题,引来了孟诚一阵冷笑,他开口说道:“我还是一点点说给你听吧。ITO集团,其实开始于数百年前,原本是福州一带的商人,但是因为商海竞争太激烈,所以当时ITO集团的创始人,先祖,便用了一些旁门左道的方法,也就是培养灵异杀手,用金钱收买一些灵异罪犯,让他们为自己办事,杀掉一些和自己竞争的对手,从而获得暴利。这样的情况,一直在持续,如今,深圳,福州,香港,澳门,很多地方都有ITO集团培养的杀手集团,我们不过也只是其中一支而已。原本,我们选择了成为杀手,这个自然怨不得别人,在任务中死去,或者是任务失败被组织抹杀,我们都无怨无悔。但是,如今,却发生了一种让我们无法容忍的情况,那就是,从几个月前开始,我们组织里的人,陆续接到ITO集团传来的一些高难度刺杀任务,而且给的情报越来越不准,我们很多杀手都意外死亡,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发生的,因为一旦情报错误,很可能就是让我们的人去送死。作为上海杀手集团的负责人,我向上面反映了这个问题,很快,他们派来了罗威力,也就是ITO集团的太子爷。他明面上是来上海和赵氏集团谈生意的,其实暗地里,是过来处理我们的问题,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似乎喜欢上了赵氏千金。不过,他既然来了,我认为,应该会有个妥善的解决。然而,我的眼线却发现,他居然在秘密的和国字号第五组内的周帝接洽,好像是找到了一个更好的队伍,似乎是要舍弃我们,同时,我们接到了由罗威力亲自发布的一个超高难度任务……”
  说到这里,孟诚伸出手指了指我。
  我一愣,然后心中顿时大吃一惊,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们接到的超高难度任务,不会就是刺杀我吧?也就是说,是罗威力指示你们来杀我的?”
  听到我的问题,孟诚缓缓点了点头,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光碟,放在电脑里打开一看,我顿时大惊,里面出现了罗威力的面目,他亲口说出了要刺杀我的任务!
  “这张光碟我本应该毁掉,但是却没有,因为我不傻,组织是在找理由毁灭我们,从而给周帝的人留位置,周帝一心想要加入救亡者组织,他和ITO集团合作,双方都是有利的,但是,牺牲的却是我们。然而,没想到的是,周帝在北京太过于冒进和自信,被你做掉了,这使得ITO集团和罗威力方寸大乱,因此,本该对你执行的杀手计划,被加急进行,因此,你最近才会受到刺杀和监视。然而,双胞胎的死,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无比恐惧的预兆,我们很清楚,和你作对很可能就是真正的死亡,我们虽然是杀手,抛开了信念和人生,但是我们还想活着,因此,我们才会反抗,而你,想要摆脱ITO,甚至反攻ITO,就需要和我们合作,因为,我们比你更熟悉这个可怕的杀手集团!”
  这就是孟诚要找我帮忙的事情,让我和他们联手,共同对抗,ITO集团!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孟诚,你和罗威力,在我眼中都不是正义的角色,你过去或许隐藏的很好,但是如今你自己走出来说出了所谓的事实,我就要相信你吗?咱们的圈子,尔虞我诈,今天你算计我,明天我算计你,都是可能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我要相信你是对的呢?如果你和罗威力联手阴我一次,或者,你让我和罗威力自相残杀,而坐收渔翁之利呢?你,必须给我一个,我一定相信的理由!”
  我大声说道,双眼看着对面的孟诚。
  “你要理由吗?我给你!”
  这一刻,我看见孟诚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撮头发,一撮银白色的头发!这样的一撮银白色头发,我太熟悉了,不是阿呆的头发,那小家伙的头发是很有光泽的,而我面前的这一撮却干枯的如同枯草一般,这是大叔的头发,我心里肯定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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