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再不滚开,直接全都将你们杀了!”马六爷的一个徒弟看着眼前的那只硕大无比的黑狗,似乎觉察出了一丝异样,那大黑狗的眼睛里射出了两道贪婪的红光,嘴里的哈喇子将地面都沁湿了好大一块,终于,那大黑狗再也按捺不住了,身子高高跃起,朝着那个抱着金霸天头颅的家伙就扑了过去。
马六爷的那两个徒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怎么都不会相信眼前的事情,以往这大街上野狗,看到他们两个凶神恶煞一般的模样,便如见了天敌一般,夹着尾巴就逃跑了,哪个还敢在他们两个面前造次?
经常宰杀牲口的屠户,身上都会带有一股子煞气,而且相当浓烈,那些野狗野猫之类的动物见了无不避如蛇蝎,这些小动物无论是在嗅觉和感官上,远远的便能闻到这些屠户身上的血腥气,见之纷纷躲避,更何况面前这二位,乃是干了几十年刽子手的马六爷的徒弟,他们两人身上的煞气非同一般,这群野狗却没有一丝畏惧的神色。这也难怪,这群野狗经常跟死尸打交道,他们吃的是死尸,自身也沾染了很多阴煞之气,久而久之,便变的十分凶残,有死人吃的时候还好,没有死人饿肚子的时候,就连看到活人也是一双红彤彤的眼睛,饿极了,遇到哪些形单影只乞丐模样的人也敢上去撕咬一番。
见那只大黑狗扑来,那马六爷的徒弟旋即横起了手中的剔骨尖刀,朝那只大黑狗刺去,那大黑狗好生威风,一张大嘴,喷出一股子死尸的腥臭之气,见那马六爷徒弟的尖刀朝自己刺来,身子在半空中突然一甩,险险的躲了过去,剩下的那群大野狗顿时一哄而上,围着马六爷的那两个徒弟撕咬了起来,其余的那些个大野狗见那马六爷的两个徒弟手里拿着利刃,便不敢靠近,一转头,看到了法场之外的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顿时凶性大发,从法场上跳了下去,追着那群老百姓撕咬了起来。
“不好了!野狗吃人啦!”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围在法场外围的那些老百姓顿时慌乱起来,纷纷抱头鼠窜,先前说了,那看台下面的老百姓是人山人海,将整个法场围的是水泄不通,这野狗从刑场上刚一跳下,人群中便如同在平静的湖水中投了一块大石头,顿时激荡起一层巨大的波纹,喊叫声、哭闹声、夹杂着慌乱的脚步声,人踩人,人挤人,不消片刻的功夫,这些老百姓便互相踩踏死了上百人,那群野狗到了人群之中,见人就咬,大嘴往人肚皮上一咬一扯之间,便撕开了活人的对皮,肠子内脏全都一股脑儿的扯了出来,大口的吞咽。
这突然的变故,顿时吓坏了在监斩台上的县太爷孙把总等人,这群野狗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会儿竟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尤其是县太爷,吓的脸色煞白,野狗吃活人,这辈子他还是头一次看到,不过片刻之后,这县太爷顿时冷静了下来,厉声说道:“来人啊,将这群野狗尽数斩杀,一个不留!”
没等县太爷下达命令,那群在刑场外围的官兵早就行动了起来,纷纷提着大刀朝那群野狗砍杀了过去,官兵手里虽然有火铳这样的火器,却也不敢轻易动用,这一火铳打出去,会喷出打量的铁砂,很容易伤到其它的人。
法场之上的那两个马六爷的徒弟,瞬间便被那七八只大狗围在了一起,纷纷上去撕咬,要说那两个人倒也凶悍,将手里的剔骨钢刀耍的是虎虎生风,饶是如此,却也被几只野狗咬去了身上好大几块皮肉,鲜血一流出来,更加激发了那群野狗嗜血吃肉的凶悍劲头儿,一个个张着大嘴狂吠不止,尤其是那只硕大无比,如同小牛犊子一般的大黑狗,最是凶悍异常,趁着那群野狗在一旁扑咬,它抽个冷子,便一口咬在了那抱着金霸天头颅的汉子的大腿上,巨大的头颅一甩,便撕咬下来一大块皮肉,囫囵吞枣的咽进了肚子里,那汉子吃痛,禁不住惨叫了一声,手里的剔骨钢刀朝那大黑狗一划,只是那大黑狗身形极快,很轻易的便躲了过去。
那大黑狗一击得中,伸出了一条两尺多长的舌头舔了一下鼻子,从嘴角处滑落出一丝殷红的血迹,再次朝那抱着金霸天人头的汉子扑了过去,那汉子惧怕那大黑狗,不敢与它硬拼,那大黑狗的个头实在是太大了,站起了估计比自己还高,于是便抱着金霸天的头颅朝一旁跑去,大黑狗自然不给他逃脱的机会,带着两三只狗便朝那汉子追了过去。
“师父……救命啊……”那汉子抱着金霸天的头颅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的喊道,他实在是吓坏了,原本还装出一副冷冰冰的脸都已经疼的扭曲了起来,身上好几处地方都被那群野狗咬的血糊糊的一片。
周明和吴风离的那两个汉子不远,只是被拥挤慌乱的人群挤得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那里,吴风一翻身上了法台,随即一伸手,将周明也拉了上来,急道:“大师兄,这群野狗像疯了一般,竟然吃起活人来了,咱们要把它们全都杀掉,要不然它们还不知道要行凶到何时。”
周明刚跳上法台,便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此时,一只野狗正扑向那个胡乱挥舞着剔骨钢刀的汉子,周明这把匕首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了那野狗的胸口,那野狗惨呼了一声,身子在半空中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从嘴里往外喷血,身子痉挛似的颤抖着,一会儿的功夫便没了气息。
那只大黑狗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浓烈的杀气,转头看时,便看到吴风和周明两人已经上了法台,它那双恶毒的小眼睛滴溜溜转动了两下,张着大嘴朝吴风和周明狂吠了两声,当下便将那个抱着金霸天头颅的汉子交给了身旁的那几只大狗,自己却朝着吴风和周明的方向扑了过去。
吴风刚刚站稳脚跟,便看到那只大黑狗如同一阵儿黑色的旋风朝自己迎面扑来,携带者一股腥风和死人的臭气,熏的吴风差点儿吐了出来,那只大黑狗身形奇大无比,吴风自然不敢小觑,本想将自己腰中的七星龙渊剑拔出来斩杀于它,只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那只大黑狗身形虽大,速度确实快捷无比,眨眼间便到了吴风的近前。
眼看着便已是无处可躲,吴风只好低下身来,先躲过去这致命的一扑再说,这黑色的大狗,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狗了,体型硕大者为獒,中等个头的为犬,最小的那种才能称之为狗,眼前的这个个头奇大无比的狗肯定便是獒犬了,只是常人不懂这其中缘由,也没有闲工夫去分辨这样一群野物,便全都称之为狗了。
能够称之为獒的野兽,都是凶猛异常,可以一个对付七八头饿狼,甚至遇到猛虎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寻常人碰到这獒犬并不觉得可怕,只是觉得这獒犬通人性,不会轻易伤人,那只是吃饱了獒犬,饿着肚子的獒犬自然六亲不认,这动乱的年月,人都可以吃人,更别说这些野兽了。
吴风快速的蹲下身子,那头大黑獒便从吴风的头顶上飞了过去,吴风直觉的头顶上快速的闪过一片乌云般的黑影儿,心中不禁骇然,心中想着这只黑狗个头也太大了,当真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刚想到这里,身后便听到一声惊呼,吴风站起身来,便看到那头獒犬一下子扑在了刚刚爬上来法台的周明身上,周明还没站稳脚跟,险些被那头獒犬又扑到法台下面去, 幸好一只手紧紧的扶住了法台上面的一根木头柱子。
等周明回过神来,便看到那只大黑獒一双厚厚的爪子搭在了自己的肩头,那硕大的头颅离着自己仅有三拳之隔,一张散发着死尸腥臭味的大嘴,熏的周明都有些睁不开眼睛,难闻归难闻,还是保命要紧,电光火石之间,只手伸出了另外一只手,便朝着那大黑獒的脖子抓去,此刻那大黑獒已经张开了大嘴,朝着周明的脖子咬了下去。
可是那大黑獒拼尽了全力,全始终不能将它那张大嘴凑近周明的脖子,此时,便感觉到身后有异,回头看去,原来是吴风在情急之间,一把抓住了那只大黑獒的尾巴,一扯一拉之间,疼的那大黑獒龇牙咧嘴,獒犬终归是獒犬,那力气大的惊人,但见它一个急转身,再次朝吴风扑了过去,吴风才不给它这个扑咬自己的机会,回手就是一掌,朝那大黑獒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这一掌拍的有些着急,吴风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道,却也拍的那只大黑獒惨叫了一声,身子直直的飞了出去,掉下了法台。
那大黑獒知道眼前这两个人不好招惹,不敢再与他们纠缠,那边官兵越聚愈多,将那一群狗围了一个严严实实,乱刀砍下,那群大狗惨嚎不止,大黑獒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必死无疑,于是一掉头,朝人群中奔跑了过去,跑动的时候,那后腿明显的看着不怎么利索,看来吴风那一掌伤的它不轻,后腿骨估计都打裂了。
大黑獒掉下了法台之后,径直朝人群中奔去,人们看到这只大黑獒,一个个吓的都变了脸色,纷纷给它让出一条道儿来,那大黑獒也不与人纠缠,随便找了一个胡同便钻了进去,眨眼间没了踪影。
吴风和周明见那大黑獒跑的远了,现在去追已经来不及了,下面人群拥挤不堪,根本走不了几步,只好回头朝那两个马六爷的徒弟看去。
那马六爷见自己的两个徒弟被一群野狗围攻,此时已经赶了过来,只见他手里拿着柳叶般两片薄薄的小刀,几步就奔到了他那两个徒弟的身旁,那群野狗一看到马六爷这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子浓郁的阴煞之气,这是杀人太多的缘故,那几条大野狗顿时全都吓了一跳,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低鸣之声,显然是被马六爷的浑身散发的煞气给吓到了。
不等那群野狗做出反应,但见马六爷突然发难,将手中的那两片薄薄的柳叶小刀朝那几只野狗的喉咙划了过去,那几只野狗只觉的喉咙处传来了一丝微微的痛感,赶忙掉头就跑,这时候,诡异的事情便发生了,但见那几只狗跑着跑着,眼看着就要跳下法台的时候,一个个先后栽倒在了地上,喉咙处随即喷出了一股浓浓的鲜血,有只全身黄毛的大犬死的更加特别,它跑动的时候,竟然整个的狗头都掉在了地上,四个蹄子却还在往前狂奔,一直跑出去了好几丈远,才一头栽倒在地上,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只是感觉脖子处一凉,脑袋就掉在了地上,倒在地上的时候,四只蹄子还在胡乱的在地上扒扯,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头掉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没了声息。
马六爷露出的这一手,顿时震呆了吴风和周明,周明瞪着一双大眼,眼珠子差点儿掉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说道:“我的天呐,果真是好快的刀,我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动的手,这么几只大狗便全都被这老爷子给宰了。”
吴风也是吃惊不小,眯着眼睛朝马六爷的手中看去,但见他手里握着的那两把柳叶似的快刀并不是像柳叶一般细长,只有一小截露在了外面,大部分都握在了马六爷的手心里,那两把快刀不仅是刀锋快,而且还有柔韧性,可以缠在手腕处,也可以藏在袖筒里,能伸能缩,当真是杀人的利器,让人无法防备。
不成想这马六爷凌迟杀人、剖腹挖心的本事过人,这身上的功夫却也是这般了得,决计不是一般的人物。
马六爷杀了那几只恶犬之后,剩下的那些全部都被众官兵乱刀砍死了,只是可惜,跑了那只个头最大的大黑獒,那个大黑獒肯定是这群野狗的头领,它跑了,却还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只是眼下一团乱麻,也没人去计较这些琐事。
被这群恶犬这么一闹,原本一出好戏全都给闹砸了,光法场周围踩死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县太爷见此情形,气的眼睛都绿了,嘴唇两边的八字胡吹起来老高。
“本官下令,全城屠狗!一个不留!”县太爷气呼呼的大吼了一声,随即一甩衣袖,坐上了自己的轿子,留下法场下面一堆烂摊子,交给了孙把总和郭捕头等人收拾。
众人也只能无奈,谁曾想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变成了这个样子,这群野狗众人平时也都见过,不怎么伤人,不知怎地今日却发起了疯来,一下子咬死了不知道多少百姓,肠子内脏扯了一地,惨不忍睹。
不过现在还好,局面总算控制了下来,那群野狗除了那只个头最大的大黑狗跑了之外,其余的尽数斩杀。
马六爷收起了那两片柳叶似的快刀,转头朝身边的那两个徒弟看去,就耽搁了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这两个看起来身形魁梧的徒弟便被那群野狗咬了一个遍体鳞伤,尤其是那个抱着金霸天头颅的家伙,大腿处被那只大黑獒撕下来了一大块皮肉,鲜血淋漓,整条裤子都被血沁透了,这会儿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双嘴唇发白,哆哆嗦嗦,一脸的惊恐神色,显然是被那群野狗给吓到了。
“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真是给为师我丢尽了脸面,这么几只野狗都对付不过,白长了这么大的身子!”马六爷背负着双手,瞥了一眼身边这个两个不争气的徒弟,没好气的骂道。
那两个徒弟疼的直吸冷气,被马六爷这么一骂,顿时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那个抱着金霸天头颅的土匪一脸委屈的说道:“师父……不是我和师兄打不过那些个野狗,只是其中有一只大黑狗实在是太厉害了,那个头大的跟个牛犊子似的,跑的又快,徒儿一个没注意,便被那狗东西咬了一口,疼死我了。”
这时候,郭大成和孙把总走到了马六爷身边,孙把总伸出大拇指赞叹道:“马六爷,您老人家当真是好手段,刚才那几刀又快又准,割掉了那些恶狗的脖子,在下都没有看清您老人家是怎么出手的,那几只野狗便丧命在了您的快刀之下。”
马六爷微微一笑,脸上有几分得意的神色,对孙把总一拱手,说道:“孙大人过奖了,只是雕虫小技而已,献丑了。”
郭大成见马六爷的那两个徒弟浑身是伤,身子颤颤巍巍的,尤其是那个抱着金霸天头颅的大汉,嘴唇有些发白,脸上都没了血色,担忧的说道:“马六爷,您这两个徒弟流了不少血,该找个郎中给瞧瞧才是,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马六爷又回到看了他那两个徒弟一眼,鼻子里又是一声冷哼,不悦道:“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白长了这一副宽大的体魄,却是那没用的废材,还不快自己去找个郎中看看,傻站在这里作甚?!”
那两个人畏惧的应诺着,相互搀扶着往法台下面走去,打算找个郎中给瞧瞧,吴风见那个被大黑獒咬的人脸色不对,于是便上前一步,拦住了那马六爷的两个徒弟,很客气的说道:“且慢……我看这位大哥被那大黑狗给咬了,那大黑狗不知道吃了多少死人,牙齿上面可能有尸毒,一般的郎中是看不好的,必须尽快的拔出尸毒才行。”
马六爷的那两个徒弟愣了一下,彼此互看了一眼,不免都吃了一惊。
“尸毒?”一个汉子说道,“尸毒是个什么玩意?俺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东西厉不厉害?”
“尸毒分为很多种,如果是僵尸咬的,三日之后必然会发生尸变,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这位大哥是被野狗所咬,这群野狗身上的尸气很重,估计是常年吃死尸所致,牙齿之上便沾染了尸毒,这种尸毒虽然不如僵尸毒厉害,却也可以让人发疯,变的像野狗一般见人就咬,只是我也搞不清楚,这种被含有尸毒的野狗咬了之后会什么时候发作,一旦发作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先是变疯,而后全身就开始腐烂,不出七日便会变成一堆烂肉,相当凶险,两位大哥要小心才是。”
马六爷的那两个徒弟互看了一眼,脸上的惊惧之色更甚,半晌儿之后,一个大汉带着哭腔说道:“这位小哥,要救一下我们兄弟两人的性命才是,我们兄弟两人自是感激不尽。”
“不妨事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吴风说着,伸手入怀,打算抓一把糯米出来,一摸之下,才发现这次出门根本就没有带糯米,本来就是出来看热闹的,也没想起带着这个东西。
吴风眉头一皱,转身对周明说道:“大师兄,你带糯米了没有,今天出门着急,忘了带了。”
周明刚要说话,只见一旁的马六爷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说道:“一派妖言惑众,哪里能有什么尸毒,被野狗咬了,自然是要看郎中的,你们两个娃娃小小年纪就学起这坑蒙拐骗的事情来,无非就是想坑骗一些银两罢了,老夫劝你们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此话一说,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孙把总和郭捕头自然是见识过周明和吴风的本事,对他们师兄弟两人的话深信不疑,前不久,县太爷赏了吴风三百两银子,吴风连眼皮都没眨,便说不要了,何来坑蒙拐骗之说?
郭大成越想越是来气,这马六爷虽然有些本事,却也太傲气了,出口伤人,简直不把他的朋友放在眼里,于是上前一步,一脸肃然的说道:“马六爷,吴风和周明两位兄弟与我是老相识,他们乃是茅山一脉正宗的传人,手段当真了得,不是那种江湖上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这金霸天能够从黑风寨活捉回来,便是吴风兄弟的功劳,既然他说您这两位高徒中了尸毒,那肯定错不了,还是让他们给瞧一瞧吧,不要凭白了折了您这二位高徒的性命才是。”
孙把总更是对吴风钦佩的五体投地,早就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小兄弟一般,见这马六爷竟然如此出言不逊,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不悦道:“马六爷,您虽然有一身本事,也不能小瞧了别人,我这吴风和周明两位兄弟的手段也是相当高明,用死人都可以打仗,您若是爱惜你这两个高徒的性命,就让他们两个瞧上一瞧,不然的话,七日之内必死无疑。”
孙把总也是气过了头,语气有些不善,一开始的时候倒觉得这马六爷是个人物,没想到竟然这般傲才视物,不将其它人放在眼里,这马六爷在孙把总的眼里的地位着实下降了几分,他说这番话完全是向着周明和吴风两兄弟,至于七日之后,马六爷的这两个徒弟到底死不死,他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这时候,那个抱着金霸天头颅的马六爷的徒弟嗫嚅着说道:“师父……徒儿看还是让这两位小兄弟给俺瞧一瞧吧,徒儿倒觉得他们两个都是好心人,刚才那群野狗围攻我们师兄弟两个的时候,要不是他们两人拔刀相处,这会儿徒儿恐怕就被那只大黑狗咬死了。您看……”
那汉子的话还没有说完,马六爷突然就变了脸色,脸上全都是怒色,心里着实生气,其它人帮着那两个少年说话也就罢了,自己的徒弟竟然也帮着他们说话,当下气就不打一出来,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们师兄弟两人翅膀是硬了,为师是管不了你们了,你们身上的伤想治就治,就是死了,也与老夫没有半点儿关系!”
说罢,马六爷一甩衣袖,转头走了。
那两个汉子一看到师父生气了,当下连连对众人点头,收拾起了地上的刀具,背在了身上,相互搀扶着追随马六爷而去。
这两个汉子前脚刚走,孙把总就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气呼呼的骂道:“他奶奶的……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有点儿本事,在大爷们面前耀武扬威,要论起官职来,他还要跪下给老子磕几个响头才是。”
郭大成也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想到这马六爷竟是这种人,全然不将咱们弟兄几个放在眼里,看来晚上的酒宴是没必要去了,这种人,老子才懒得理会他。”
“对对对!”孙把总接过话茬道:“晚上县太爷摆下的庆功宴,老子也不去了,就让马六这小老儿跟县太爷去吃酒吧,咱们还是去郭兄弟家吃酒,在他家里就跟自己家一样,没有拘束……”
说着,孙把总走过去揽住了郭大成的膀子,笑嘻嘻的说道。
法台下面一片狼藉,这群野狗一闹,光踩死的人就不下百人,而且还有被那群野狗咬死的老百姓也有数十人之多,孙把总和郭大成两人吩咐了一应官兵和衙役收拾现场,并且强调了县太爷的命令,开化城之内只要出现野狗,一律格杀勿论,尤其是在法场之上闹事的那头大黑獒,一定要杀了他,免得以后再咬到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