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化城外的一个破庙之中,一片衰败凄凉的景象,原本早就破烂不堪的庙宇,经过一场大战之后,更显得凌乱不堪。
地上原本长着齐腰高的荒草,大片大片的被连根拔起,院子里几棵原本繁茂的大树,现在也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整个地面都被杂草和落叶掩盖。
在地面之上躺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人还掉了脑袋,那脑袋看上去很年轻,脸上还保持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身子离着躯体很远,一道长长的血线泼洒在杂草与落叶之上,将之染的一片血红,此时血迹也已经干涸。
在那具掉了脑袋的尸体旁边,还仰面朝天躺着一个黑汉子,他穿着一身奇怪的打扮,不像是中原之人,他露出了半个膀子,一身黑色的皮肤包裹着骨架,干瘦干瘦的,排排肋骨似乎都能数的清楚。
他的嘴角上还挂着一丝血迹,胸口和双手之上有着十字形的刀口,这伤口很深,皮肉都外翻着,隐隐的有些血迹从伤口处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顺着伤口滑落在地面上的荒草之上。
在那黑汉子的不远处,还躺着一个老道模样打扮的人,胸口微微的起伏着,一张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他的嘴角同样也挂着一丝血迹,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样子。
突然间,那黑汉子的头晃动了一下,嘴巴缓缓张开,一只粉嫩粉嫩的虫子撬开了那黑汉子的嘴巴,露出了半个身子出来,一双芝麻粒大小的小眼睛四处扫了一眼,随后整个身子便爬出了那黑汉子的嘴巴,在他的嘴唇边逗留了片刻,那粉嫩的虫子展开了薄薄的羽翼,嗡嗡的飞了起来,它绕着那黑汉子飞了几圈,发出了类似于蟋蟀一般的叫声,最后身子一闪,落在了那黑汉子胸口处那道十字形的伤口之上,张开了小小的口器,开始一点一点儿舔舐那伤口处的污血。
随着那小虫子的舔舐,那道十字形的伤口很快便像是闭合的嘴巴,抿在了一起,再也没有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来。
随着那小虫子的舔舐,那道十字形的伤口很快便像是闭合的嘴巴,抿在了一起,再也没有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来。
那小虫子足足舔了有半个时辰的光景,才将那黑汉子胸口和手腕处的十字形伤口舔舐了一遍,那小虫子随即也变了颜色,原本粉红的躯体此时看上去有些发黑,肚子鼓鼓涨涨的,竟比刚才的身形大了一圈。
被那小虫子舔舐过的伤口很快便愈合了,仅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伤口处就只显现出了一道十字形淡淡的伤痕,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片刻之后,那小虫子拖着沉重的躯体再次飞到了半空之中,它围绕着那黑汉子飞了两圈,又发出了那种类似于蟋蟀一般的叫声,最后又飞落在了那黑汉子的脸上,兀自爬动了几圈之后,它撅着那肥肥的屁股,倒着爬到了那黑汉子的鼻孔处,腹部一阵儿收缩,释放出了一股彩色的气体,随后又展开了翅膀,嗡嗡的飞了起来。
这一股子彩色的气体释放出来之后,全被那黑汉子吸进了鼻孔里,那黑汉子浑身一震,猛的睁开了眼睛,随后坐直了身子,连连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感觉全身疼痛异常,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阵儿颤动,尤其是脑袋,疼的像要裂开了一般,胃里紧跟着一阵儿翻腾,一张口,吐出了一口污血。
这口血吐出去了之后,那黑汉子顿觉胸口畅快了许多,身子一歪,又躺倒在了地上,圆睁着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看着眼前湛蓝的天空,忍受着脑袋撕裂一般的疼痛;胸口又开始剧烈的起伏着,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力气,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像是被烈火炙烤着,发出锥心刺骨般的疼痛。
这时候,那只小虫子再次嗡嗡的飞到了那黑子的身旁,在他的眼前盘旋不止,发出了嗡嗡的声响,那黑汉子看了那小虫子一眼,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感觉连笑都十分的费力。
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感觉身上稍稍有了些力气,那黑汉子长吁了一口气,对着在头顶上的飞的小虫子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即便张开了嘴巴,那小虫子好似明白了那黑汉子的意图,朝着他的嘴巴飞了过去,径直落在了他的舌头上,蛰伏了起来。
眼睁睁的看着一轮如血一般的残阳渐渐朝西边落去,那黑汉子的脑子里开始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那浑身散发着黑气的小道士,几十条冤魂幻化成的黑色小旋风……最后自己动用了“十字驱邪将头血咒”,与那操控小道士的施法者拼命,结果,自己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气逆流,五脏六腑受到了震荡,若不是自己身上有两只救命的蛊虫,奇经八脉就会全数断裂而亡,到现在也就只剩下半条命在此苟延馋喘了。
蓦然间,这黑汉子心底里弥漫起一团刻骨的仇恨,原本这次从暹罗国被清虚道长请过来,只是为了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没成想,这救命之恩没有报成,却差点儿将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在暹罗过纵横这么多年,何曾这样被人欺负过?!
现在,这已经不单单是清虚道长与他们那群人之间的仇恨了,与他翁猜也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之仇,他从这一刻发誓,一定要报复他们,疯狂的报复,将所有得罪他的人全都杀掉!
翁猜越想越是恼怒,胸口剧烈的起伏,牵动了身上的痛处,不免又是一阵儿痉挛似的颤抖,吸溜了几口冷气之后,翁猜又躺了一会儿,天色已经擦黑了,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力气又恢复了一些,这才缓缓了坐了起来,转头朝一旁看去,见清虚道长此刻正躺在自己的不远处,他记得他受伤也是很重,自己在对付那小道士之前,曾经将一只跟随了他许多年的蛊虫喂给他吃了,一想到这事儿,翁猜就是一阵儿心疼,那只蛊虫是自己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培养成的蛊虫,不知道吃了多少毒虫子才有了现在这般厉害的蛊毒,原本是两只,现在却是少了一只,不过留下的这只蛊虫也能凑合着用,只是威力自然小了很多。
也不知道清虚道长现在怎么样了,那只蛊虫能解百毒,吸食阴煞之气,还能简单的疗伤,如果清虚道长受伤太重的话,这蛊虫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万一给他吃了一只蛊虫还不能救下他的性命,这可就亏大了。
想到这里,翁猜便想过去看看那清虚道长还有没有气儿,只是他现在身子太虚,站起来都费劲,只能慢腾腾的朝清虚道长爬了过去。
短短三五步的距离,翁猜爬了好一会儿才到了清虚道长的身边,仔细观瞧了两眼,见那清虚道长脸色煞白,胸口微微起伏,顿时就放下了心来,起码人还活着。
伸出了一只手,掐了清虚道长的人中一会儿,清虚道长吃痛不过,悠悠转醒,很快睁开了眼睛。
“老哥,你还活着,老夫就放心了……”翁猜长吁了一口气说道。
清虚道长看了翁猜一眼,坐直了身子,伸手上下摸索了一番,惊疑的看了翁猜一眼,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贫道还活着……没死……贫道竟然还活着……”
“是啊,你还活着,放心吧……老夫给你吃了一只蛊虫,这蛊虫能吸食你身上的阴煞之气,还能续命,老夫养了它这些年也不是白养的。”翁猜微微一笑,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
“那……那……那蛊虫是翁猜老弟修炼了多年的宝贝,你怎么给贫道吃了?贫道真是罪过了……受之有愧啊……”清虚道长心中虽然欢喜捡回了一条命,却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老脸上不禁一红。
“老夫这条命都是清虚老哥救的,一条蛊虫又算得了什么,以后有机会再养一只就是了……”
说着,翁猜四处扫了一眼,有些担忧的说道:“清虚老哥,你感觉身子怎么样了?能走动吗?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些走吧,也不知道刚才施法的高人有没有被那几十条阴魂反噬而死,但凡他还有一口气在,必然会派人找到这里,现在咱们两人都受了重伤,恐怕再也无力与人打斗了。”
清虚道长这才反应过来,朝四处扫了一眼,见自己从卧虎山带来的那两个小徒弟都已经死了,一个被蛊虫分食成了一具骨架,另一个则掉了脑袋,那个掉了脑袋的徒弟便是受到了清风道长控制的载体。
“翁猜老弟,你是怎么破的清风老贼的妖法的?那几十条冤魂凝聚的阴煞之气何等凶戾,贫道没有伤的时候,也不可能破了这等妖法,本来以为必死无疑了,没想到竟然被翁猜老弟就了一命。”清虚道长心有余悸的说道。
翁猜伸出了双手,给清虚道长看了一眼,又指了指自己胸口上那道淡淡的十字形的伤口,这才说道:“老夫也是没有办法了,当时情况危急,不是他死就是咱们两个死,老夫只好冒险动用了十字驱邪将头血咒,这才侥幸活了下来,不过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现在不是咱们说话的时候,还是赶紧走吧,一会儿他们派人过来,咱们再想走就晚了……”
清虚道长吃了一惊,没想到翁猜竟然会这么拼命,动用这等凶戾的将头血咒,简直就是在玩命,将别人弄死了,自己也很难活命,不过这翁猜浸淫降头术几十年,造诣颇深,总算是没有将小命全部赔上,倒是给自己留了一口气在。
现在他心里清楚的很,尽管翁猜破了清风道长的法术,几十条冤魂反噬到了那清风老大的身上,他也不一定会死,因为清虚道长此刻想起了一个人物,那便是被困在黑风寨一年之久的薛鬼医,此人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能,他若是与他们在一起,必然会出手搭救那清风道长。
然而,清虚道长现在还不知道,那薛鬼医已经带着那两个剥皮人猴走了,清风道长此刻也是重伤在身,昏迷不醒,比他们两人还要凄惨。
“那好!咱们这就走!”清风道长沉声说道,突然站起了身子,而后便觉得天旋地转,险些也栽倒在地上,虽然他吞下了翁猜的一只蛊虫,但是还有以前的旧伤未愈,现在又添了新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那么快。
晃了两晃之后,清虚道长才站稳了身子,感觉比之前稍好了一些,走路应该是没有问题,他伸手一把将地上的翁猜扶了起来,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就往庙门口走去,打算找一处安全的所在藏身。
刚走了没两步,翁猜突然浑身一紧,小声说道:“不好……有人来了……”
清虚道长腿肚子一软,又差点儿跌倒,忙道:“翁猜老弟,你没听错吧,他们的人不可能来这么快吧?”
“老夫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耳朵灵的很,肯定有人朝咱们这边走来了,而且人数还不少……”翁猜拧着眉头说道。
“那咱们……咱们该怎么办啊?就现在咱们这个样子,估计来两个普通的老百姓就把咱们给杀了……”清风道长急道。
“老哥不要着急,咱们先去破庙里躲躲,兴许是路过的人,就算是人来了咱们也不怕,老夫还有金霸天的人头做成的飞头降,另外还有一只蛊虫,只要那些人不是特别厉害,老夫只用一只蛊虫就能将他们全都杀了。”
“那也只能这样了!”清虚道长说着,伸手擦了一把冷汗,搀扶着浑身没有半点儿力气的翁猜,踉踉跄跄的朝破庙里走去。
这两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庙里,藏在了大殿之中的佛像后面,竖着耳朵仔细倾听着大殿外面的动静。
等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外面才传来了许多嘈杂的脚步声,不多时,便有听到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果真如翁猜说的那般,来了不少人。
清虚道长屏住了呼吸,吓的大气都不敢喘,隐约中,听到一个人在外面大声叫嚷道:“我说弟兄们,郭捕头让咱们四处找寻几个道士和一个黑老头的踪影,城里城外都翻遍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找到,道士倒是找到了几个,都是走街串巷的老熟人,他们应该没有能耐杀了孙把总和张团练一家吧?”
“管他呢,郭捕头让咱们找咱们找就是了,这事儿上面吩咐下来了,不能声张,就是看到陌生的道士偷偷的跟郭捕头知会一声便是了……”一个汉子说道。
那汉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人惊呼道:“不好,这里有情况,前面的草丛里好像有一具死尸!”
说罢,就听到一群人“哗哗”的拔刀的声响和许多细碎凌乱的脚步声。
清虚道长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翁猜,颤着声音小声问道:“翁猜老弟,听脚步声他们大约有多少人?他们好像就是奔着咱们来的?”
“应该有十几个吧……没事,休要惊慌,既然他们来了,躲肯定就躲不过去的,那就将他们全都杀了,这次老夫留着这些尸体正好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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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着他们的尸体有啥用?现在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躲过去这一劫吧,这么多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来找咱们,必然是有防备的,说不定那次将贫道打伤的那小子还在这群人里,那小子年纪轻轻,不知道在哪里学了一身的妖术,贫道的赤炼血蛇就是死在他的手中,恐怕翁猜老弟的蛊虫对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清虚道长一脸担忧的说道。
“清虚老哥,这些事情你就不用多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今天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今天咱们死了,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正说着,院子的又有人说道:“这个小道士死的可真是够惨的,脑袋都被人砍掉了,不知道郭捕头让咱们找的人里面有没有这个小道士……”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说道:“那边还有一具骨架,外面包着一件道袍,地上还有不少死去的毒虫子,跟孙把总家的那些毒虫子一模一样,看来这两个小道士肯定与孙把总和张团练家的灭门惨案脱不了关系,要不咱们还是回去报信吧,让郭捕头带清风道长和吴风周明两个兄弟过来看看。”
“这个先不着急,弟兄们,咱们在这个破庙里先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这可是个大案,若是找到了屠杀孙把总和张团练家的真凶,弟兄们肯定能得到不少赏银,这么大个功劳,可不能让郭捕头一个人全都沾了,弟兄们也得分点油水不是?”另一个人笑道。
“这道说的也是,郭捕头先是在黑风岭打死了一个大虫,而后又带领众兄弟们灭了黑风寨,在咱们开化城出尽了风头,风水轮流转,也该咱们兄弟露露脸了,这次咱们十几个弟兄,对付两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小三子不是说了吗?对付这样的妖人,必须要用一个宝贝,那宝贝我都从菜市场买来了,一会儿每人都分给你们一点儿,大家都机灵着点,一有啥不对劲儿的,就将这宝贝朝他们身上扔,就不信治不了他们。”另一个汉子大咧咧的说道。
“啥宝贝……啥宝贝啊……快拿出来给弟兄们瞧瞧……”外面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不知道是谁又说话了,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我说弟兄们,咱们就别在这耽搁时间了,既然发现了那些杀害孙把总和张团练两家的凶手,咱们还是尽快回去跟郭捕头报信去吧,郭捕头对咱们弟兄们一向都不错,他哪次受到县太爷的嘉奖,也没有忘了弟兄们,上次攻打黑风寨的时候,县太爷赏了郭捕头好几百两银子,他愣是一个铜板都没要,全给了那些死去了的弟兄们的家人,这已经够仁义了,弟兄们如此贪功冒进,岂不是让郭捕头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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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着他们的尸体有啥用?现在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躲过去这一劫吧,这么多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来找咱们,必然是有防备的,说不定那次将贫道打伤的那小子还在这群人里,那小子年纪轻轻,不知道在哪里学了一身的妖术,贫道的赤炼血蛇就是死在他的手中,恐怕翁猜老弟的蛊虫对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清虚道长一脸担忧的说道。
“清虚老哥,这些事情你就不用多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今天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今天咱们死了,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正说着,院子的又有人说道:“这个小道士死的可真是够惨的,脑袋都被人砍掉了,不知道郭捕头让咱们找的人里面有没有这个小道士……”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说道:“那边还有一具骨架,外面包着一件道袍,地上还有不少死去的毒虫子,跟孙把总家的那些毒虫子一模一样,看来这两个小道士肯定与孙把总和张团练家的灭门惨案脱不了关系,要不咱们还是回去报信吧,让郭捕头带清风道长和吴风周明两个兄弟过来看看。”
“这个先不着急,弟兄们,咱们在这个破庙里先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这可是个大案,若是找到了屠杀孙把总和张团练家的真凶,弟兄们肯定能得到不少赏银,这么大个功劳,可不能让郭捕头一个人全都沾了,弟兄们也得分点油水不是?”另一个人笑道。
“这道说的也是,郭捕头先是在黑风岭打死了一个大虫,而后又带领众兄弟们灭了黑风寨,在咱们开化城出尽了风头,风水轮流转,也该咱们兄弟露露脸了,这次咱们十几个弟兄,对付两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小三子不是说了吗?对付这样的妖人,必须要用一个宝贝,那宝贝我都从菜市场买来了,一会儿每人都分给你们一点儿,大家都机灵着点,一有啥不对劲儿的,就将这宝贝朝他们身上扔,就不信治不了他们。”另一个汉子大咧咧的说道。
“啥宝贝……啥宝贝啊……快拿出来给弟兄们瞧瞧……”外面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不知道是谁又说话了,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我说弟兄们,咱们就别在这耽搁时间了,既然发现了那些杀害孙把总和张团练两家的凶手,咱们还是尽快回去跟郭捕头报信去吧,郭捕头对咱们弟兄们一向都不错,他哪次受到县太爷的嘉奖,也没有忘了弟兄们,上次攻打黑风寨的时候,县太爷赏了郭捕头好几百两银子,他愣是一个铜板都没要,全给了那些死去了的弟兄们的家人,这已经够仁义了,弟兄们如此贪功冒进,岂不是让郭捕头寒了心?”
不知道是谁又说话了,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我说弟兄们,咱们就别在这耽搁时间了,既然发现了那些杀害孙把总和张团练两家的凶手,咱们还是尽快回去跟郭捕头报信去吧,郭捕头对咱们弟兄们一向都不错,他哪次受到县太爷的嘉奖,也没有忘了弟兄们,上次攻打黑风寨的时候,县太爷赏了郭捕头好几百两银子,他愣是一个铜板都没要,全给了那些死去了的弟兄们的家人,这已经够仁义了,弟兄们如此贪功冒进,岂不是让郭捕头寒了心?”
这话一出口,众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之后,又有一个人打圆场道:“王兄弟说的不错,郭捕头是待咱们弟兄们不错,这事儿事关重大,是该跟郭捕头先知会一声,再说了,诸位兄弟也都见识到了那伙儿妖人的厉害,像孙把总这样武举人出身的高手,都被那伙儿咬人弄的尸骨无存,咱们这十几个人加起来都不是孙把总的对手,要想跟那伙儿妖人对着干,完全就是在找死。”
这话又让众人一阵儿沉默,估计是害怕了,片刻之后,又有一个人说道:“也好,要不然这样吧,咱们几个人先在这破庙里四处转转,看看还有什么可疑的人没有,然后让几个弟兄在这守着,再派几个人给郭捕头去报信,大家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好好好……”众人纷纷响应。
听到这里,清虚道长不免有些紧张,一双手死死的抓住了翁猜那瘦的皮包骨头的肩膀,身子微微颤抖,小声且急切的说道:“翁猜老弟……他们要过来了……十几个人!咱们该怎么办啊?现在咱们连走路都成问题,根本对付不了他们啊……你刚才听到没有?他们说有对付咱们的东西,你那只蛊虫若是也对付不了他们,咱们就只能等了,金霸天被凌迟处死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咱们要是落在了他们这群朝廷鹰犬的手中,肯定比那金霸天死的还要凄惨……”
翁猜回头看了清虚道长一眼,显得颇有些不耐烦,“清虚老哥……你是不是被那群人给吓傻了?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死就死了,你们中原不是有一句古话吗?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一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翁猜千里迢迢的从暹罗过赶来,死在这异国他乡尚且不怕,清虚老哥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话说的清虚道长一阵儿脸红,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话来。
翁猜转过了头去,不再理会清虚道长,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要说一点儿不怕,那是不可能的,翁猜的心里这会儿也是七上八下,很不安稳,若是在自己没有受伤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将这一群官兵放在眼里,可是与那清风道长斗法,大伤了元气,连走路都费劲,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他的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况且,那伙人还说了,有对付自己的宝贝,那些人只是说的含糊,却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万一能够对付自己的蛊虫,那可还真麻烦了。
他可是真不想被这活儿官兵捉住,自己刚从暹罗国到了中原,这才一两天的时间,就犯下了这滔天的大案,肯定是要处以极刑的,当初处决金霸天的时候,他就躲在人群之中,金霸天一刀一刀的被凌迟碎剐,他可是都看在了眼里,此刻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万一一会儿真是不敌,就只能做个自我了断,宁愿现在死了,也不愿受这伙人的窝囊气,更躲得被凌迟碎剐的极刑。
本以为自己在暹罗过习得一身厉害的降头术,来到中原大地可以耍耍威风, 哪料得这中原之地藏龙卧虎,只是单单与一个老道隔空斗法,就差点儿丢了性命,看来自己的本事果真没有练到家。
正想着,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儿细碎的脚步声,听人数来的还不少,翁猜立马变的警觉起来,他背后的清虚道长抓紧了自己的后背,翁猜甚至都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战粟,在翁猜心里,原本觉得这清虚道长一身本事,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现在看来竟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心中早已经对他有些不屑,想着这次若是能够得以活命,帮了杀了那些人之后,也算是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完成此事之后,便速速的回到自己的国家,永远不与这清虚老道来往。
“这破庙也不大啊,能藏住什么人?我看还是直接回去给郭捕头报信得了,既然外面的已经死了,人早就跑没影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不行,再仔细找找,去那个大佛后面瞧瞧,找仔细了,一个地方都不要放过。”另一个人又道。
听到那人如此一说,翁猜和清虚道长身躯不免都是一震,清虚道长更是吓的冷汗淋淋,求助似的看了翁猜一眼,翁猜对着清虚道长摇了摇头,示意他放下心来,随即张开了嘴,一吐舌头,将那只唯一的小蛊虫给放了出来,那小蛊虫此时又变成了粉红的颜色,嗡嗡的在翁猜的面前飞着,盘旋不止。
翁猜对着那粉色的蛊虫点了点头,默默的念了几声咒语。
这咒语声虽小,却还是引起了大殿之中一个官差的警觉,他突然大声说道:“我怎么听着那大佛像后面有人,来几个人咱们一块过去看看……”
话声刚落,随即翁猜和清虚道长都听到了拔出腰刀和端起火铳的声音,这声音好似那催命的阴锣声响,吓的清虚道长不禁又哆嗦了一下,几次死里逃生,难道这一次就是这生命的终结吗?他心里暗自打鼓,“砰砰”的心跳声清晰可辨。
片刻之后,响起了几个人轻手轻脚的脚步声,一步步朝着佛像走来,此时,翁猜的咒语已经念完,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对着那粉红色蛊虫使了一个眼色,那蛊虫围着翁猜飞了一圈,最后从佛像的后面飞了出去。
那蛊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翁猜和清虚道长的眼前,随即,突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一个打耳光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人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奶奶的……这个破庙里怎么还有蚊子,咬死我了……”
众官差的脚步为之一顿,回头看了那个挨咬的官差一眼,但见是一只粉红色像是蚰蜒的东西从那官差的脖子的脸上飞了起来,这虫子长的有些奇怪,众人看了一眼却都不以为意,拿着手中的武器继续朝那佛像的后面靠近。
只是众人刚刚转过头,那只粉红色的怪虫子便又飞到了一个的脸颊上咬了一口,那人吃痛不过,又发生了一声痛呼,随即朝自己脸上甩了一巴掌,只是这一巴掌仍未打到那只怪虫子,它嗡嗡的飞着,继续在众人面前徘徊。
众人也不去理会于它,继续往前走,走了三五步的距离,便来到了佛像的身后,众人伸头往佛像后面一看,当下便大吃了一惊,这佛像后面果然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一个老道模样打扮的人,还有一个穿的奇形怪状的黑瘦老头,那黑瘦老头众人自然不识得,但是有人却一眼认出了清虚道长,当初在黑风寨的时候,有不少人都见过他的真容。
众官差齐齐的惊呼了一声,有些拿着砍刀,有着拿着火铳,顿时齐齐的朝着他们两人招呼,这想都不用想,杀了孙把总和张团练一家的必然是这清虚妖道所为,也只有这清虚妖道才会与他们有这么大的仇恨,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先将他们给杀了,然后再上报给衙门,保准没错。
不曾那几个官差的大砍刀落下,清虚道长早就抽搐了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离得最近的一个拿着火铳的人的心口窝便刺了下去,清虚道长吃了一只蛊虫,身体还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这一下刺的极有准头,正好扎在了那人的心口窝,那人直接发出了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了一条血线,端着火铳就直直的弯钩躺倒了下去。
这时候,那几个官差身后的被咬的那两个官差的眼珠子在刹那间就变成了白色的眼仁,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喉咙里齐齐的发出了一声嘶吼,挥舞着手中的砍刀便朝前前面的几个官差砍了下去。
接连两声惨叫之后,众人赶忙回过头来,这才看到了恐怖的一幕,身后的两个同伴竟然变成了恶鬼一般的模样,那一双眸子一片惨白,竟然没有黑色的眼仁,龇牙咧嘴,模样狰狞,正拿着砍刀朝自己砍来。
这下那还了得,见到如此恐怖诡异的情形,谁还顾得了清虚道长和翁猜两人,纷纷举刀回头砍向了那两个变成了白色眼仁的同伴,那两个变成白色眼仁的家伙也不知道躲闪,大刀砍在他们身上好似浑然未觉,尽管身上道道血花飞溅,皮肉翻开,却只顾着杀眼前的人,而且下刀极狠极重,一刀下去要么结果了人的性命,要么就砍下一条胳膊或者大腿下来,这战斗力根本没有可比性,被那两个变成了白眼仁的官差砍中的人纷纷发出惨叫,鬼哭狼嚎一般的朝后跑去,奔出了大殿之外。
那两个变成了白色眼仁的家伙很快便低吼着冲出了大殿,追着那些棺材就一路砍杀了过去。
大殿的外面,还留下了六七个官兵在看守尸体,一看自己的好几个同伴浑身是血的从破庙的大殿中跑了过来,纷纷提着腰刀和火铳就迎了上去。
一个官差扶住了一个被砍断了一根胳膊的人,急忙问道:“兄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官差脸色煞白,冷汗淋漓,带着哭腔说道:“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清虚妖道和一个黑瘦的老头就在大殿里面,咱们的两个兄弟不知道被他们施了什么邪法,像疯了一般砍杀起了咱们自己的人来……”
那汉子话还没有说完,那两个变成了白色眼仁的官差便冲到了众人身边,一看到那两个人的模样,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眼前的这两个还能算是个人吗?那一双白惨惨的眼睛,脸上竟然还挂着诡异莫名的微笑,喉咙里发出了像是野兽一般的低吼,不仅如此,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还都带着伤,一个人的胸口被砍了一刀,血水哗哗的顺着伤口往下流,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红色血线,若是平常之人,流了这么多早就该死掉了,而那人竟然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继续朝着自己的同伴大步的追来。
这根本就不是人,是中了邪的妖怪,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与人打斗还有些胜算,与这种恶鬼投胎一般的妖怪打,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原本呆在院子里的那几个官差也被眼前这一幕吓的哇哇乱叫,哪还敢上去跟他们拼命,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转头朝庙门口跑去。
刚跑了没几步,一个人官差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瓦罐,那瓦罐里装了满满一罐子黑狗血,这还是小三子吩咐众衙役买的,现在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先用用再说。
那官差跑着跑着,突然一转身,将手中装着黑狗血的瓦罐朝离着自己最近的一个白眼仁的家伙扔了过去,这一下虽是在慌乱之间,扔的倒还有些准头,正好砸在了那白色眼仁的官差的脑门上,只听得“咔嚓”一声碎裂的声响,那瓦罐在那白色眼仁的官差的脑门上爆裂开来,满满一瓦罐鲜红的黑狗血顿时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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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官差扶住了一个被砍断了一根胳膊的人,急忙问道:“兄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官差脸色煞白,冷汗淋漓,带着哭腔说道:“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清虚妖道和一个黑瘦的老头就在大殿里面,咱们的两个兄弟不知道被他们施了什么邪法,像疯了一般砍杀起了咱们自己的人来……”
那汉子话还没有说完,那两个变成了白色眼仁的官差便冲到了众人身边,一看到那两个人的模样,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眼前的这两个还能算是个人吗?那一双白惨惨的眼睛,脸上竟然还挂着诡异莫名的微笑,喉咙里发出了像是野兽一般的低吼,不仅如此,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还都带着伤,一个人的胸口被砍了一刀,血水哗哗的顺着伤口往下流,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红色血线,若是平常之人,流了这么多早就该死掉了,而那人竟然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继续朝着自己的同伴大步的追来。
这根本就不是人,是中了邪的妖怪,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与人打斗还有些胜算,与这种恶鬼投胎一般的妖怪打,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原本呆在院子里的那几个官差也被眼前这一幕吓的哇哇乱叫,哪还敢上去跟他们拼命,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转头朝庙门口跑去。
刚跑了没几步,一个人官差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瓦罐,那瓦罐里装了满满一罐子黑狗血,这还是小三子吩咐众衙役买的,现在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先用用再说。
那官差跑着跑着,突然一转身,将手中装着黑狗血的瓦罐朝离着自己最近的一个白眼仁的家伙扔了过去,这一下虽是在慌乱之间,扔的倒还有些准头,正好砸在了那白色眼仁的官差的脑门上,只听得“咔嚓”一声碎裂的声响,那瓦罐在那白色眼仁的官差的脑门上爆裂开来,满满一瓦罐鲜红的黑狗血顿时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