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吴风惊的差一点儿就从马上跌了下来,这是什么情况?吴风就是再不懂,也知道这阴煞之气的厉害,吸入体内一点儿,很伤元气的,还有可能致命,而这位师叔祖竟然一下子吸进去了这么多阴煞之气,不要命了吗?
可是玄空真人没事儿一样,少有了脸上竟多么一抹笑意,而另外两位玄字辈的真人则都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其中一人怨怪道:“我说玄空师兄,你真一点儿都不厚道,帮这小姑娘祛除阴煞之气,我与玄重师弟也都出了力,凭什么这好东西都让你一个人霸占了?”
“就是就是!玄空师弟太不讲究了,真是寒了我们师弟们的心啊,还是大师兄呢,不知道尊老爱幼啊?”那位叫玄重的真人也气呼呼的说道。
玄空真人洋洋自得,哈哈笑道:“贫道就是尊老爱幼啊,你们两个小师弟都比贫道年纪小,应该让着贫道才是,这次贫道占了便宜,下次……等下次再遇到好东西,大师兄一定让着你们。”
“下次?下次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大师兄啊大师兄,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师弟我真是错看你了。”玄重真人还是无法消气。
这三个老头儿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好像是在抢从小妖女体内抽出来的阴煞之气,这可将吴风给惊到了,傻愣愣的看着他们三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人争论不休,感觉就像是三个老顽童一般,这让吴风感觉他们亲切了许多。
那两位真人还是气呼呼的,玄空真人很快就转移了视线,走到了小妖女身边,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颗药丸,递给她,说道:“小姑娘,这药丸你吞了吧,阴煞之气虽然全都吸了出来,不过你身子还很虚,用老道的药补一补,很快就能活蹦乱跳了。”
“谢谢道长爷爷。”小妖女接过了丹药,立刻就吞了进去,这药力很猛,刚入腹中,便觉得火烧一般,丹田之中升腾起了一股暖流,感觉身上立刻就有了些力气。
玄空道长点了点头,转身再次走到了吴风的身边,也给了他一粒丹药,说道:“小子,你也来一颗,你与那小姑娘不同,你伤的太厉害,不是几粒丹药能补过来的,必须要好好的温养几个月,才能完全恢复,贫道的这粒丹药还能有些用处。”
吴风谢过了玄空真人,也将丹药吞了下去,胸口感觉有些火热,却不是那般强烈,不过也好了许多,吞下丹药之后,吴风才问道:“师叔祖,您老人家刚才怎么将那团阴煞之气给吞了?据弟子所知,那阴煞之气对修行之人损伤巨大,还有可能丧命,弟子怎么看着你们都拿着它像个宝贝似的?”
玄空真人微微一笑,才道:“小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们修道之人,修炼的无非就是阴阳二字,一阴一阳之谓道。阳在阴不息,阴在阳不离;孤阴不息,孤阳不长;无阳则阴不以生,无阴则阳不以化,故天地配之以阴阳。像我们这些老家伙,修炼到了这个年纪,体内的阳气太重了,无法阴阳互补,这阴煞之气对于我们来说,算是大补了,正好起到了调和的作用,你现在还年轻,底子薄一些,等你到了贫道这个岁数,就知道这阴煞之气的妙处了。”
吴风听的似懂非懂,却也连连点头,好像也琢磨到了一些什么。
“好了,咱们现在就走吧,这里离着开化城也不远,咱们脚程快一些,五六天已应该就能感到,回来之后,茅山上还有些大事要商议,必须快去快回才行。”玄空真人说着,便转身朝前走去,
刚走出去没几步,不远处突然飞过来了一只蓝色的画眉鸟,兀自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圈,才落了下来,站在了小妖女的肩膀上。
“姑姑……你怎么这才出来,刚才你去哪了?芸儿以为你被留在茅山了呢。”小妖女有些惊喜的说道。
“老身还能去哪?当然是躲起来了,白莲教的那两个长老都认得老身,他们要是看到了我,以后姑姑还怎么在白莲教混?刚才我在四周查看了一番,发现他们都走远了,姑姑我这才敢出来,”蓝色画眉鸟心有余悸的说道。
“姑姑……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我还一直担心你会被留在茅山呢。”小妖女如释重负道。
“死丫头,你还知道想起姑姑来啊,在这里跟你的木头哥哥这不挺好的么?”蓝色大鸟揶揄道。
“姑姑!你再胡说,信不信芸儿将你的鸟毛全都拔光!”小妖女羞得满脸通红,气急败坏的说道。
不光是小妖女觉得尴尬,吴风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便装作没有听见,看向了远处。
“小丫头,那些人没有欺负你吧?受伤了没有?”蓝色画眉鸟关切的问道。
“那些人太坏了,尤其是苏北分舵的舵主,就是肥的流油的胖和尚,他放出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厉鬼,将芸儿给打伤了,就是这几位茅山的道长爷爷救了我。”小妖女感激的看向了玄空道长等人。
蓝色画眉鸟也看向了玄空道长等人,十分恭敬的说道:“老身谢过诸位道长了,多谢几位的救命之恩。”
不料,玄空道长却突然变了脸色,阴沉沉的问道:“你们几个全都是白莲教的人?怪不得你到茅山的时候,贫道就感觉你这只鸟儿邪里邪气的,要不是你脖子上挂的那个令牌,贫道就收了你了。”
蓝色画眉鸟在小妖女的肩膀上走了两步,才道:“不错,再下就是白莲教的人,而且还是鲁南分舵的左使,芸儿便是白莲教鲁南分舵李舵主的女儿,道长您要是看老身不顺眼,大可以现在就收了我。”蓝色画眉鸟的话,已经带了几分火药味儿了,它也是有些不高兴,自己辛辛苦苦飞到茅山给他们报信,救他们茅山的弟子,却得到了这般的冷言冷语。
蓝色画眉鸟的话让众位道长都是大吃一惊,玄空真人的脸色变的更加阴沉了,他突然转过头,瞪了吴风一眼,阴声问道:“吴风,这只鸟儿说的可都是真的?”
吴风惶恐,没想到这左使大人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玄空真人可是茅山的执事长老,嫉恶如仇,执掌茅山刑罚,自古正邪不两立,它竟然刚当着面说自己是白莲教的人,真是不要命了。
见玄空真人这般表情,吴风心里骇然,却还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说道:“师叔祖,他们虽然是白莲教的人,但是……”
“行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身为茅山弟子,道门正宗,怎能与这些邪教妖人为伍,你就不怕咱们茅山被天下人耻笑吗?你好大的胆子!”玄空真人发怒了,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的阴冷了起来,吴风被呵斥的面红耳赤,有话却说不出口。
“既然你们是白莲教的人,为什么要帮着我们茅山对付你们自己人?你们究竟使得什么诡计,意欲何为?”玄重道长也上前一步,冷声质问道。
“我们能有什么阴谋诡计?为了你们这位茅山弟子,道门正宗,芸儿差点儿连命都丢掉了,你们不但不感激,还如此对待我们,原来你们茅山的人就是这样的忘恩负义吗?”蓝色画眉鸟依旧不卑不亢,心里着实委屈。
这话说的众位道长都是一愣,别的可以作假,可是这小姑娘体内的阴煞之气做不得假,她修为不算太高,体内一下进入了这么多的阴煞之气,很容易就能要了她的性命,再者说,这小妖女乃是李老尼的亲生女儿,她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冒这么大的凶险使出什么阴谋诡计。
“自古正邪不两立,不管如何说,你们也是邪教众人,而我们茅山乃是道门正宗,茅山弟子是不能与你们有什么瓜葛的,你们虽然帮了我们茅山,但是刚才贫道也为那小姑娘拔除了身上的阴煞之气,现在咱们扯平了,贫道希望你们以后再也不要与我们茅山弟子有任何牵扯,念在这次你帮了吴风那小子的份上,贫道不为难你们,你们可以走了。”玄空真人冷声说道。
“师叔祖……李姑娘和左使大人是从山东偷跑出来的,就是为了救弟子一命,这一路艰难险阻,要不是他们,弟子早就不知道死几回了,弟子觉得,咱们虽然是茅山正宗,也要讲究道义,白莲教虽然是邪教,但是里面不可能全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李姑娘和左使大人并不曾作恶,咱们不能这样对待她们。”吴风有些焦急的说道。
“好大的胆子!你与邪教妖人纠缠不清,贫道念在你身受重伤,没有惩戒于你,竟然敢在贫道面前如此放肆,你眼里还有茅山,还有贫道这个师叔祖吗?”
玄空真人瞪了吴风一眼,气势陡升,众人心中不免都是一寒。
吴风心中郁结,虽然心中畏惧,但还想再分辨几句,薛鬼医却拉了一下吴风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玄空真人,不要怪老夫多嘴,按说你们茅山之事,老夫也不该插手,但是今天这件事情,老夫不得不多说几句,对于白莲教,老夫也十分痛恨,就在前段时间,老夫就是被白莲教李老尼捉到了观音洞,去医治千年血魔,老夫不肯,他们还用老夫的那两个徒儿的性命相逼,为此,吴风才只身犯险,独闯观音洞,手刃玄武长老。对于白莲教,老夫没有半分好感,前几日,老夫见到李姑娘和左使大人的时候,也同玄空真人一般,觉得他们是邪教妖人,不可理喻,但是今时今日,老夫又转变了看法,李姑娘和左使大人确实不同于其它的邪教妖人,这一路,我们也多靠他们的照应,要不是李姑娘帮着老夫和吴风那小子易容,使用瞒天过海之计,我和吴风早就已经死在半道上了。茅山实为道门正宗不假,也是讲道理的地方,既然他们帮了茅山,茅山就应该以礼相待才是。”薛鬼医在中间调和道。
“薛伯伯,您什么都不要说了,既然这些老道不待见我们,我们也不会拿热脸贴冷屁股,他们说两清,那就两清吧,谁也不欠谁的,我们走就是了。”小妖女看了玄空真人一眼,吩咐雪灵丫头牵过了马,又帮着她坐在了马上。
吴风听小妖女这般说,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好像亏欠了她许多,只是怔怔的看着小妖女,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木头,从一开始在那个小城的时候,本姑娘就跟你说了,你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这次我救你也是应该的,你也不要觉得亏欠本姑娘什么,他日再见,你我便是陌路人。”小妖女骑在马上,看着吴风的眼神十分幽怨,眼眶通红,似乎是想哭,却在极力压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见其如此,吴风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在内心最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隐隐的觉得哀伤,正要说些什么,小妖女却对那只大鸟儿说道:“姑姑,咱们走!”
说罢,小妖女一拉马僵尸,朝着马屁股重重的拍了一下,那马儿嘶鸣了一声,撒开蹄子狂奔而去,雪灵和君燕两个也丫头也很快上了马,纷纷恨恨的看了吴风一眼,两人共骑一匹快马,朝着小妖女追了过去,那只蓝色的大鸟却什么都没有说,在半空中兀自盘旋了片刻,便飞到了小妖女的头顶之上。
“李姑娘……”
小妖女远远的听到了吴风的呼喊,心里犹如针扎一般的刺痛,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在这一刻全都放下了,眼泪如决堤之水,滚滚而落,却是无声无息。
那只蓝色的大鸟不知道何时已经落在了小妖女的肩膀上,哀叹了一声,说道:“芸儿啊,不要难过,那小子不就是一个茅山的臭小子吗,有什么可稀罕的,什么破茅山,那群牛鼻子老道全都是茅坑里的石头,真是又臭又硬……”
“姑姑……你说芸儿为什么要是白莲教的人?芸儿为什么是邪教,而他却是茅山弟子呢?”小妖女头也没回,眼泪随着狂奔的马儿一路挥洒,恍若只有这般,才能宣泄心中的苦楚和委屈。
“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是就是了,不是就不是,这是上天注定,谁也无法改变……”蓝色画眉鸟有些出神的说道。
“姑姑……那你说木头心里有芸儿吗?我们能不能在一起呢?”小妖女又道。
蓝色画眉鸟儿沉吟了许久,才道:“想必那小子心里会有你吧,当你转身的时候,姑姑看到了那小子眼里有不舍和难过,其实他应该很想将你留下,只是作为茅山弟子,他必须听从师叔祖的安排,不敢忤逆,你应该理解他才是,他也有难言之隐。”
小妖女没有再说话,只是催促着马儿快快跑,眼泪还是随风挥洒,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她的眼泪了,可是她的心里还是那般无法言喻的难过。
当小妖女骑马转身而去的那一刻,吴风心中确实有些不舍,喊了她一声,便也要催促着身下的马儿追去,但是只走了两步,玄空真人一转身,看向了吴风身下的那匹马,就玄空真人这般气势,别说人了,就连畜生也十分畏惧,那马儿不但没有往前走,还吓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你这是要去哪?”玄空真人看向了吴风,冷冷的问道。
“师叔祖……她救了弟子的命,咱们不能这样对待她们,这太让人寒心了……”吴风焦急万分,作势又要朝小妖女她们追去。
“你给贫道站住!”玄空真人转身,怒视着吴风。
“师叔祖,她们现在还很危险,很多白莲教的人都认识他们,她们若是不跟咱们一起,会被白莲教的那两个长老杀死的。”吴风急的额头上都已经冒汗了,说话的声音加大了几分。
“放肆!那小妖女的易容之术如此出神入化,还用得着你小子操心吗?”玄空真人怒道。
“师叔祖……”
“哎呀……师侄儿啊,你小子就不要跟你师叔祖顶嘴了,师叔祖也是为了你好,幸好你小子是茅山的外门弟子,而且现在还身受重伤,你师叔祖不会将你小子怎样,要是你在茅山,可不是这样的待遇了,私通邪教妖人,按照咱们茅山的戒规,是要重打一百鞭子的,严重一些的,还有可能被逐出山门,永远不得踏入茅山半步,你师叔祖作为茅山的执事长老,已经是给你小子法外开恩了,你小子可别再惹你师叔祖生气了。”清云道长紧走了几步,来到了吴风的马前,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是啊,臭小子,你清云师叔说的极是,不管怎么说,那李姑娘也是邪教中人,咱们身为道门正宗,执掌天下道门之牛耳,必须以身作则,茅山弟子一定要严律戒规,若是让江湖上的人知道咱们茅山弟子勾结白莲教,肯定受到外人诟病的,你师叔祖坐在这个茅山执事的位置上也不好办啊,你应该体谅一下你师叔祖才是。”清玄道长也劝解道。
吴风看着小妖女远去的地方,一直看着她们消失在了看不见的尽头,才收回了目光,默然一声长叹,心中无限酸楚,忽然就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却是欲哭无泪。
见吴风冷静了下来,玄空真人缓和了一下语气,又道:“咱们茅山乃是道门上清派,不忌荤腥,不忌婚娶,谁都可以娶妻生子,但是大多数修道之人都没有婚娶,乃是因为婚娶之后,会伤元气,会坏了童子功,你小子即便是想找个婆娘,贫道也不拦你,但不是什么人你都能娶的,其它人我不管,哪怕是你找个乞丐也行,但是你就是不能与这个邪教妖女有任何瓜葛,若是你不听贫道劝阻也行,那你就离开师门,以后对谁都不能说你是我们茅山的弟子!”
“师叔祖,您老人家误会了,弟子在观音洞救过李姑娘的命,所以这次她才会来帮我,弟子何曾说过要娶她?我们不过是朋友而已。”吴风辩解道。
薛鬼医却叹息了一声,抬头看向了吴风,十分玩味儿的说道:“臭小子,你知道李姑娘为什么一直叫你木头吗?”
吴风茫然,摇头表示不解。
薛鬼医再次叹息了一声,无奈道:“因为你本来就是块木头,还是块不开窍的木头。”
吴风更加茫然了,疑惑道:“薛老伯,您老人家什么意思?”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那李姑娘对你有心思,只有你小子一直还蒙在鼓里罢了。在山东的时候,老夫就看出来了,当时你用剑抵着李姑娘脖子的,人家可是心甘情愿让你小子抵着的,就凭李姑娘的身手,再不济也能跟你过上几招,绝对不会就这么容易让你用剑架在脖子上的,要不是她,你根本就换不出老夫来,当时,你打败了李老尼,玄武长老那个龟儿子不放咱们走的时候,李姑娘还对那玄武长老出言不逊,为了你,还被她娘打了一巴掌,一个姑娘家家的,人家凭什么死乞白赖的为了你挨打?还不是因为人家喜欢你?”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那李姑娘对你有心思,只有你小子一直还蒙在鼓里罢了。在山东的时候,老夫就看出来了,当时你用剑抵着李姑娘脖子的,人家可是心甘情愿让你小子抵着的,就凭李姑娘的身手,再不济也能跟你过上几招,绝对不会就这么容易让你用剑架在脖子上的,要不是她,你根本就换不出老夫来,当时,你打败了李老尼,玄武长老那个龟儿子不放咱们走的时候,李姑娘还对那玄武长老出言不逊,为了你,还被她娘打了一巴掌,一个姑娘家家的,人家凭什么死乞白赖的为了你挨打?还不是因为人家喜欢你?”
说到这里,薛鬼医顿了一下,又道:“还有这次,白莲教白虎、朱雀两大长老设计杀你,先是将星海大师等人引开,然后在此处设下了埋伏,还不是李姑娘千里迢迢的从山东偷跑了出来,在如家客栈准备好了一切,就等你小子捡个现成的便宜,她要不是喜欢你,能傻到跑这么老远来帮你?”薛鬼医又道。
“薛老伯……我看你是多虑了吧?你刚才没有听到吗?李姑娘说了,这次来她就是为了报答上次我的救命之恩的,哪有你说的那个意思?”
薛鬼医无语,就连一旁的清云和清玄道长也急的抓耳挠腮,摇头叹息不止。
“真是块木头疙瘩,人家李姑娘难不成还跟你直说人家喜欢你,才会千里迢迢的过来帮你?她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找一个借口罢了。”薛鬼医气的真想踢吴风一脚,要是他身上没伤的话。
吴风挠头,沉吟了片刻,才若有所思,傻乎乎的说道:“真的是这个样子吗?薛老伯,你又拿我说笑……”
薛鬼医真想吐血三升,脸都憋红了,无奈道:“老夫是跟你说不通了,不信你就问问你这两位师叔,你问问他们,李姑娘是不是对你有心思。”
吴风旋即询问似的将视线落在了清云和清玄两位师叔的身上,那两人当即点头不止,表示支持薛鬼医,跟他一般看法。
就连一向板着脸的玄空真人也受不了吴风的木讷了,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瞥了吴风一眼,说道:“徒孙儿啊,你说你这么不开窍,这一身本事是怎么学来的呢?”
吴风挠了挠脑袋,也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却在想着薛鬼医刚才说的话,难不成李姑娘真的是薛老伯说的那样?她真的喜欢自己?
不等吴风想明白这事情,玄空真人突然说道:“ 吴风啊,听薛鬼医这般说,那小妖女也不算是作恶之人,不过她的身份却是白莲教,你就算是为茅山在江湖上的地位着想,也不可对她动什么心思,除非你不是茅山的弟子,师叔祖说的话,你小子听到了吗?”
吴风既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只是骑在马上一声不吭,似在想着什么。
见吴风沉默不语,玄空真人也没有咄咄相逼,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便道:“走吧,贫道这就送你回开化城。”
说罢,便带头朝前走去,几位道长在后面紧紧跟着,薛鬼医给吴风牵着马,也往开化城的方向而去。
吴风此刻心里烦乱,如同乱麻,到现在还有些不相信薛鬼医等人的话,小妖女是真的喜欢自己吗?那自己对她又是怎样一种情愫?自己喜欢她吗?
这件事情,吴风自己也搞不清楚,因为吴风从来就没有想过关于婚娶的问题,大师兄生死未卜,自己从开化城出来的时候,师父尚自昏迷未醒,再加上老刘头强引天雷殒命,还有小鬼婴的事情,这都是吴风心里沉重的负担,根本无暇顾及其它的事情,至于感情的事情,就让它随波逐流吧,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有的事情有利就有弊,茅山是自己的靠山,有时候也是一种羁绊,比如小妖女的事情,吴风以为自己只要不行得正坐得端,就可以了,没想到就连找老婆的事情,茅山都要插手。
话勿休繁,且说吴风这一行,有茅山三大高手之一玄空真人护驾,再加上两个玄字辈的高手,另外还有吴风的两个师叔,可谓是绝对的安全了,就算白莲教的那两个长老再找上门,也要掂量掂量轻重,只是一个玄空真人,就是一个非常棘手的角色,再加上两个玄字辈的茅山顶级高手,谁还敢轻举妄动。
吴风受伤过重,即便是骑在马上,也行不快,玄空真人和另外几个道长只能步行,若是没有马匹,回开化城的日期还要往后拖延几日,当天晚上,这一行人便在另外一个小城歇脚,第二天,薛鬼医在小城里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六匹马,每人一匹,这行进的速度就快了许多。
这一路之上,薛鬼医不得清闲,每日除了给吴风疗伤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看自己从红叶谷带来的一些医书,已经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吴风一直都想问薛鬼医能不能将大师兄治好,有没有研究透彻鬼门七十二针的绝技?却始终没有问,他总觉得,既然薛鬼医既然跟自己回开化城,就一定有办法治好大师兄,吴风虽然相信薛鬼医的本事,可是随着离开化城越来越近,吴风的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终于要见到师父,终于要见到大师兄了,一别数月,不知道他们可还安好,师父是不是又凭添了几多白发,而自己却已是满头银丝。
在路上,吴风也没有闲着,虽然伤势未好,无法行气,脑子还是能转动的,没人的时候,吴风就会拿出玄天剑诀和阴阳八合无量洗髓经来细细研究,玄天剑诀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奥妙无穷,前些时日,吴风就使出了玄天剑诀的第一式——“龙扫千军”在自己只有两成功力的情况下,便将李老太太近乎于鬼妖的灵体打退了下去,若是自己完全恢复的状态下,这一招之下,估计李老太太怎么也要受点儿伤。
所以,吴风决定先要修炼好这玄天剑诀,这第一剑式就如此威猛,若是自己一直练到了第九式,那在剑道之上,就会大有所成。至于阴阳八合无量洗髓经这门术法,也不能落下,现在只能细细的研究,不敢贪图精进,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脑子笨,还是哪里出了差错,一用起这门功法来,就会不受控制,这术法有点邪门,以后要慎用,吴风觉得,也或许自己的修为还达不到驾驭这门功法的地步,才会如此这般。
这一路之上,十分太平,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发生,甚至于连白莲教的探子都没有发现一个,吴风分别白莲教探子的方法还是跟小妖女学的,他们大多装扮成行夫走卒,眼神却在左右四顾,若是打探消息的探子,眼睛就会有意无意的朝自己这边看来,走了这几日,吴风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晓行夜宿,一天走了七日,吴风和玄空真人这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开化城,望着开化城的城门,吴风的心里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才只不过离开这里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却像是有三年那般漫长,别看只有三个月,在这些日子里,着实发生了太多惊天动地的事情,西寺坡的李老太太,观音洞那一场大战,前不久遭遇白莲教两大长老,现在一想,还都是历历在目。
看着开化城的城门,吴风的心里还有些无法抑制的感伤,走的时候,是老刘头和自己一起,再次回来的时候,却只带回了他老人家的骨灰,物是人非!恍惚间,老刘头的音容笑貌再次在吴风的脑子里闪现,这让他鼻子有些发酸,赶忙转移了注意力,不敢再想这些事情。
现在,吴风真的有些害怕回去了,不知道如何面对师父,如何面对大师兄,老刘头走了,师父肯定会非常难过,大师兄能不能救活,这也是一个未知数,若是师叔祖他们再跟师父说一下小妖女的事情,那就更乱套了。
不想了……不想了……吴风不断的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可是脑子里还是会不自觉的想到这些。
“这一路艰难险阻,就像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老夫终于又回到开化城了!”望着开化城的城门,和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行人,薛鬼医不由得感叹道。
吴风也深吸了一口气,催促马儿朝前走去。
刚一到城门口的时候,立刻就有看守城门的官兵认出了吴风,清风道长师徒三人在开化城呆了许久,住在捕头郭大成家里,这是开化城尽人皆知的事情,几乎所有的官兵都认识他们师徒三人,尤其是吴风,当下,一个官兵大吃了一惊,狂喜道:“是吴风兄弟!真的是吴风兄弟,你终于回来了!”
“吴风兄弟,你可回来了,郭捕头最近是天天念叨你,每天都要来城门口转悠好几圈,还让小的们注意着点儿,等你一回来就跟他去报信,他才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你就来了,真是不凑巧。”另一个官兵也十分高兴的说道。
“太好了,我这就去城里告诉郭大哥,说吴风兄弟回来了,他肯定高兴坏了,你们先伺候着吴风兄弟!”又一个官兵满脸兴奋,与吴风他们打了一个招呼,便兴冲冲的朝城里狂奔而去。
“郭大哥如此着急见我,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端?”吴风微微蹙起了眉头,连忙问道。
“什么事儿都没有,郭大哥就是想你了,清风道长和周明兄弟去了大空寺,而你又跟刘老伯去了山东,没有人跟他喝酒了,他不着急才怪,最近脾气都暴躁了许多。”那官兵说道。
“没事儿就好,这我就放心了。”吴风如释重负。
那官兵说着,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丝疑惑,于是问道:“吴风兄弟,你走的时候头发是黑的,怎么这会儿全都白了?”
吴风愣了一下,刚要说话,这时候薛鬼医便接口道:“吴风生了一场大病,才会如此,不打紧的。”
“哎呀,薛鬼医,您老人家也来了!请恕小的无礼,只顾着高兴了,把您老人家都给忘了,您来了就好,看来周明兄弟是有救了。”
薛鬼医只是微微点头,便算是回应了,那官兵却又朝吴风身后的那几位道长一一看去,等扫了一遍之后,却又道:“哎呀,不对啊,刘老伯怎么没有跟你一块回来,他去哪了?”
一提到老刘头,吴风旋即就变了脸色,眼眸之中划过一抹哀伤,就连薛鬼医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正当吴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就听到城里传来了一阵儿又急又快的马蹄声响,离着还有老远,郭大成那粗犷豪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吴风兄弟!是你回来了吗?”
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郭大成就骑着一匹快马来到了城门前,一拉马缰绳,不等那马儿站稳,直接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找吴风走去。
吴风一看到郭大成,心中也是一喜,几个月没见了,还真是有些想这个大哥,于是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朝郭大成走去。
郭大成原本脸上还洋溢着喜悦和兴奋,随着离吴风越来越近,他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换成了一丝疑惑和震惊,
“吴风兄弟……你……你这是怎么了?头发怎么全都白了?”郭大成一把抓住了吴风的胳膊,震惊万分。
“别提了,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细说,我师父和大师兄怎么样了?”吴风直接开门见山道。
“他们都好着呢,清风道长的伤势差不多都好了,整天了凡大师喝酒下棋,周明兄弟还是老样子,就等着你找来薛鬼医救命呢。”郭大成说着,就朝吴风身后看去,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薛鬼医,连忙打招呼道:“薛老伯,许久未见,您老人家可好?总算是将您老人家给请来了。”
“郭捕头好,多谢挂念了。”薛鬼医一拱手,微笑着说道。
郭大成点了点头,视线旋即落在了薛鬼医身后的玄空道长等人的身上,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看样好像是跟吴风一起来的,于是便问吴风道:“吴风兄弟,这些道长是?”
“这些都是我们茅山的长辈,这位是我师父的师叔,也是我的师叔祖玄空真人……”吴风连忙一一介绍道。
等介绍完了这些人,郭大成都懵了,清风道长他们师徒三人在他心中都是神仙一般的存在,没想到这次竟遇到了一些老神仙,吴风的三位师叔祖,还有两位师叔,辈分可都不低,看着一个个仙风道骨,不似凡人,当下一一行礼,态度十分恭谨。
虽然玄空真人等人在茅山地位很高,却也不是傲慢无礼之人,也一一与郭捕头还礼,这倒让郭捕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众人寒暄过后,郭捕头还在四下乱瞧,他在找寻一个人的身影,那人便是老刘头,却哪里有他的影子,旋即,郭大成再次走了吴风的身边,疑惑道:“吴风兄弟,刘老伯呢?他走的时候可是和你在一起,难不成他先进城了?路上我没有碰到他啊?”
就知道郭大成会有此一问,吴风不禁再次红了眼眶,咬着嘴唇,半天才道:“刘老伯去世了,人没有带来,我只带来了他的骨灰。”说着,吴风从身上摸出了一个黑瓷瓶子,递到了郭大成的面前。
郭大成愣了一下,脑子里嗡嗡作响,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了吴风的肩膀,激动道:“吴风兄弟,你说什么?!刘老伯走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呢?你莫不是在戏耍于我?”
吴风默不作声,心中着实难过,眼眶之中已经蓄满了泪水,眼看着就要掉落下来。
“唉!此事说来话长,刘老哥确实已经走了,就在一个多月之前,死在了山东孤老庵,不过刘老哥他死的壮烈,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死,为了对付一个千年魔头,不惜以性命想拼,用七星龙渊剑强引天雷,重伤而死……”薛鬼医说着,不免也神情大为触动,再也说不下去了。
郭大成这个粗犷的汉子,还是不敢相信老刘头就这样走了,也不想相信,他看着吴风手中的那个黑瓷瓶子,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在了黑瓷瓶子上面,虽然与老刘头相处不长,但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十分好的老头儿,对谁都特别好,也都十分尊重他老人家,一听到他死了的噩耗,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法接受。
气氛瞬间变的有些沉重,过了许久,郭大成才缓了过来,他抱着老刘头的骨灰坛子,轻轻的拍了一下吴风的肩膀,擦了一把眼泪,闷声说道:“吴风兄弟,咱们走吧,去大空寺,清风道长和了凡大师等人都十分挂念你,按说你去了山东这么长时间也早就该回来了,都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再不来,清风道长都打算去山东找你们去了。”
“这一次去山东,发生了很多事情,薛鬼医被白莲教的人抢走了,我和刘老伯去白莲教救他,却碰到了白莲教的一个修为很高的长老,还有一个千年血魔,刘老伯为了杀死那只千年血魔,重伤身死,我也身受重伤,在红叶谷兴国寺呆了一个多月,才能勉强走路……”
一边走,吴风一边跟郭大成说这次山东之行遇到的事情,听的郭大成是惊诧不已,这些事情比遇到清虚妖道和降头师翁猜的时候还要凶险,听的郭大成不免也为吴风等人捏了一把冷汗,等说到老刘头强引天雷轰杀千年血魔的时候,郭大成不禁再次红了眼眶,为老刘头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刘老伯才是真英雄,真汉子,我郭大成就佩服这样的人,当时如果我碰到了这样的事情,都不一定有胆子这样干。”
而后,吴风又说起了为什么会有茅山的长辈一同前来,就是因为自己杀了他们白莲教的一个长老,与白莲教结了仇,才会找到自己的师门寻求庇护……
吴风跟郭大成说了这许多,郭大成在路上也在跟吴风诉说他们这边发生的事情,就是吴风和老刘头刚走不久之后,那个蒙面老道就带着一个鹰钩鼻的家伙找上了大空寺,差一点儿大空寺就要招致灭顶之灾,要不是了凡大师大显神威,将那两个人给赶走了,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
听郭大成这么说,吴风也不免大吃了一惊,在乱葬岗子的时候,没有找到那蒙面老道的恶鬼招子,大家就觉得事情不妙,没想到那蒙面老道果真没有死,还带来了一个高手去大空寺寻仇,这个仇怨也是因为自己而起,当时要不是为了跟那蒙面老道抢夺小鬼婴,也不至于此。
这让吴风有些自责,要不是有了凡大师在,恐怕师父和大师兄肯定会性命不保,同时,吴风心中又升起了一丝疑惑,这蒙面老道和那个鹰钩鼻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连了凡大师都打成了重伤,江湖之上,这样的高手寥寥无几,用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到底是谁呢?
吴风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郭大成还跟吴风说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放在他家柴房里的那具美艳女尸,前几日被清风道长赶到了大空寺,是因为那具美艳女尸放在郭大成家里太久了,没有了吴风的伏尸法尺吸收它体内的阴气,清风道长担心它会发生尸变,毕竟放在他家里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些,众人甚至都快将其给遗忘了。
这也是吴风最近担心的一件事情,这荫尸集天地怨念而生,十分凶险,会慢慢的积蓄月之精华恢复力量,没有伏尸法尺的压制,保不齐哪天就有可能发生尸变,最近以来,事情太多,一件连着一件,吴风忙的焦头烂额,倒是将这美艳女尸的事情撇在了一旁,还好师父及时想起,要不然很有可能闹出大乱子,郭大成一家若是被美艳女尸杀死,吴风肯定是要愧疚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