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跟他们说道:“ 这个大院子里面不仅仅是关着你们师徒二人,还关了不少老道,这些老道都是张捕头从阳河城里四处搜寻到的,大约有七八个,分别被关在这个大宅子里,他们住的地方和你们师徒二人差不多,也是有专门的人看守着,不过你们师徒二人是第一个有胆子想要逃出这个地方的,那些个老道巴不得天天这样伺候着他们呢。”
“小哥,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除了给我们师徒两人送饭,还给其他的那些老道送饭不成?”周明疑惑的问道,就连一旁的清风道长也将头凑了过来,仔细的听着。
那衙役摆了摆手,说道:“小的只给两位爷送饭,不过给其它老道送饭的也都是我的兄弟,我们私下里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周明一把抓住了那衙役的胳膊,恳求道:“我说哥哥哎……您就别跟我们师徒二人卖关子了,这张捕头将我们这些做道士的捉到一起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您能不能给我们说说,就当小弟我求你了。”
那衙役一脸窘迫的说道:“二位爷,不是小的不肯跟您说,是的的确确不知道张捕头究竟想要干什么,不过小的听说是县太爷吩咐下来的事情,他老人家的话,我们这些做小的也只能听着,也不敢胡乱打听。”
送走了那个衙役,周明关上了屋门,少有的正经起来,对清风道长说道:“今天要不是这个衙役跟咱们说这事儿,到现在咱们还蒙在鼓里,原来这个大宅院里还有七八个老道,这阳河城的县太爷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呢?”
清风道长捋着胡须,想了一会儿才道:“为师我也有些糊涂了,这县太爷找那么多的道士干什么?他如果真想找道士的话,大可以请他们过来,又花不了多少银子,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师徒两人商议了大半天,始终没有商量出了所以然来,说着说着,两人困意来袭,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师徒两人别的倒没什么长进,就是饭量大增,明显的胖了一圈。
这一日醒来,周明洗刷完毕,伸了个懒腰,迷迷瞪瞪的走到了清风道长的面前,懒洋洋的问道:“师父,咱们被困在这里多久了?还说去黑风岭去找那具女尸,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想必那金霸天已然找到她了,依徒儿看,咱们也没有必要再去那里了。”
清风道长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周明道:“明儿啊,你还别说,这小日子过的还真挺舒坦,每日除了吃就是睡,为师我忙活了这大半辈子,就这段时间是比较清闲的。”
周明吃了一惊,睡意清醒了大半,“师父,您老人家不会打算就这么一直呆在这里吧?那具女尸找不到,咱们没法跟赵员外交代,还有小师弟的仇还没有报呢。”
清风道长嘿嘿一笑,“臭小子,就算为师想一直呆在这里,你以为他们就会这样一直养着咱们?他们肯定有用得着咱们的那一天,到时候说不定连咱们小命也要搭进去,现在咱们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好好的享受这段日子就行了。”
“师父,没您老人家说的那么夸张吧?他们供养咱们这些天,也不值当的咱们连命都搭进去吧?”周明说道。
清风道长没有答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伸出手指掐算了一下,喃喃自语道:“算起来,咱们师徒两人被困在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自为师上次赶尸以来,再加上这两个多月的光景,差不多有一年了,那具赵怜心的尸体,恐怕凶多吉少,被那金霸天找到也未可知。”
周明刚待要答话,院子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儿脚步声,听声音好像来了不止一个人,周明疑惑道:“师父,是不是那小哥又来送饭了?最近咱们师徒两个吃的越来越多,他一个人都拿不了了,这下直接好几个人给咱们送饭。”说罢,禁不住嘿嘿的笑出声来。
正说着,那几个人已经到了屋门口,轻轻的推开了门,走进来了三五个人,为首的便是那个老相识,张捕头。
“两位爷,咱们可有些日子没见了,最近这小日子过得如何?”张捕头嘿嘿笑道。
“托您老人家的福,这小日子过的还挺舒坦,就是有点儿无聊,如果在院子里搭个戏台子,请个戏班子唱唱戏那就更好了。”周明斜着瞥了一眼张捕头,阴阳怪气的说道。
张捕头身后面紧跟着一个师爷打扮的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年纪,嘴角两撇小胡子,两只小眼睛炯炯有神,从进屋那一刻起,便紧盯着这师徒两人看个不停,他的皮肤看上去倒还白净,就是精瘦精瘦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猴子。周明对这种长相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清风道长就更不用说了,这家伙长的跟黑风寨的二当家胡三的亲爹似的,看着就招人恨。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官兵,手一直扶着刀把,气息喘的很均匀,一看就是功夫在身的人。
张捕头看了一眼周明,微笑道:“若是前段时间你提出这个要求来,或许本捕头还会考虑考虑,只是现在却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是该到你们出力的时候了。“
清风道长和周明对视了一眼,心里不免都有些打鼓,不知道张捕头嘴里说的出力是怎么一种情况,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候,那个师爷模样的人上前走了一步,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眼清风道长和周明一眼,捏着一绺胡须说道:“二位,在下是阳河城县太爷身边的师爷,贱姓朱,单名一个渊字,你们直接叫在下朱师爷就行了,现在在下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二位,请如实回答在下的话。”
清风道长和周明同时看向了朱师爷,见他说话还算客气,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等着他问。
“二位,请问你们师徒两人是从哪里来,是哪位道观的仙人?”朱师爷清了清嗓子,很是客气的问道。
“贫道自湘西老家而来,年幼时曾拜在茅山天灵真人的门下,学艺一十八年,下山之后,便一直赶尸为生,并不曾在哪家道观修行。”清风道长如实答道。
那朱师爷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觉的荡起了一抹笑容,说话顿时又客气了几分,“那想必道长您一定在风水堪舆之术上面造诣颇深了,老夫久闻茅山一脉乃是名门大派,道长的身手自然也是了得。”
“贫道略懂一些浅薄的道法,最擅长的便是赶尸,以及对付各种尸变,风水堪舆之术自然也略懂的一些,平时在村子里也经常替乡亲们相看阴宅阳宅,整点儿香油钱。”清风道长客气的说道。
那朱师爷捏着一绺胡须,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道:“看来道长您确实有真本事的,老夫也不多言,我们阳河城的县太爷有请,还请道长您和您徒儿移步,随老夫走一趟吧。”
清风道长和周明又对视了一眼,心里不免想到,看来这回才怎是碰到了正主儿,这次出去有希望了,再也不用呆在这个牢笼一般的地方了。
“敢问朱师爷……那个……县太爷究竟将我和我师父关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还请朱师爷跟我们师徒二人透漏一下。”周明上前一步,一拱手,很是客气的问道。
朱师爷看了周明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的缘由,你们很快就知道了。随老夫走就行了,等见到了县太爷,他老人家自然会跟你们说明缘由。”
说着,朱师爷便转过了身子,当先朝院子里走去,他身后的那几个官兵立刻闪到了清风道长和周明的身后,催促着他们师徒二人跟上。
事情很快就要有一个结果了,周明和清风道长不免都有些惴惴不安,他们将自己困在这里两个多月,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他们去办,如今这个想法果真被证实了。
朱师爷佝偻着身子迈着小碎步一路前行,张捕头则紧随其后,清风道长和周明身后紧紧跟随着那几个手持腰刀的官兵,押解着他们师徒二人沿着小路走着。
两个月前的深夜,清风道长和周明曾经想要逃出这里,那一夜高度紧张,要时刻戒备着巡逻的官兵,而且天色太黑,也看不大清楚这个大宅院里的情形,只是隐约觉得这座宅院建造的很是奢华,如今白日里一看,更是蔚为壮观,这院子一个套着一个,建筑相当精美,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还有很多罕见的花花草草种植在院子里,最为奇特的是,这个大宅院里竟然还有一条小河流过,河水潺潺,水里面时不时的会跳起几条红色大金鱼来,这条小河上面,还横跨着一座小桥,那小桥很是别致,呈拱形,连接两岸,上书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风月桥”。
周明一边走一边看,越看越是心惊不已,该是什么样的人能住的起这样的大宅院?自己长这么大,去过最好的地方就是一个员外爷的府上,比这差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要建造这样一座宅子,没有个几万两雪花银,绝对是建不起来的。
走着走着,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很大的院落里面,院子四周摆满了各种花草,院子中间则生长着一颗硕大无比的桂花树,在那棵桂花树下面围满了人,最外围的是一群手持火铳的官兵,分成了两排,周明大约估摸了一下,少说也要有四五十个人。
朱师爷看到那群官兵之后,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脸上堆起了一抹笑容,那些围着的官兵见朱师爷到了,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让他走了进去。
周明远远的看着,好像那些官兵中间围着的还有很多人,想必那个县太爷就在那群官兵的中间。那个朱师爷肯定去跟他禀报去了。
过了片刻,那朱师爷又从官兵之中快步的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了清风道长和周明的面前,一拱手,客气道:“这位道长,县太爷有请,您这就移步过去吧。”
清风道长冲着朱师爷点了点头,当下整理了一下道袍,就朝着那群官兵走了过去,周明也紧随在清风道长身后跟了过去,刚迈出了一步,不料张捕头一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冷声道:“县太爷只请了你师父一人过去,你必须在这里呆着。”
“凭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呆着?我和师父是一起的。”周明瞪着张捕头,火气瞬间就冒了出来。
张捕头刚要说话,只听一旁的朱师爷道:“张捕头,不用拦着他,让他随这位道长一同去吧。”
张捕头没好气的剜了周明一眼,只好让开了道路。
周明得意的一笑,三两步走到了师父身后,一同朝那群官兵之中走了过去。
见朱师爷领着这师徒二人走了过来,那些官兵立马又让开了一条道,恭恭敬敬的矗立在道路两边,这些官兵一闪身子,周明朝里面瞥了一眼,当下心头就是一惊,他分明看到了七八个身穿道袍的人站立在那里。
清风道长与周明一到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盯着他俩看了许久。清风道长也朝眼前的这些道长扫了一眼,心里就有了数,这些道士自己一个都不认识,自己在江湖上混了这许多年,一直走南闯北,很多大门派有名的道长,他都是老相识,既然眼前的这些道长他一个不认识,那就说明这些人都不算是怎么有名气的修道者,不过也不排除一些道法高深的散道,他们不为名利,只是一心潜修,这些人自然不容忽视。
无论是正统道教还是一些游仙散道,他们都只有一个共同的祖师爷,都属于道家一脉,既然在此处见面,招呼还是要打的,要不然显得很没有礼数,清风道长单掌置于胸前,稍微一躬身,口念了一声:“无量天尊。”他身后的大徒弟周明也学着师父的样子,对着各位道长行了一礼。
那些老道自然不敢怠慢,纷纷一躬身,对着清风道长宣了一声:“无量天尊。”
礼罢,清风道长阔步朝前走去,紧靠着那棵大槐树的下面放着一张长桌,桌前坐着一个穿着县太爷官府的老者,看上去比自己年长上几岁,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看上去颇有神采,一看就是那种非常有心计的人。
他左右两边分别站着的是朱师爷还有张捕头两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清风道长和周明师徒两人。
“贫道湘西赶尸匠,道号清风,参见县太爷。”清风道长对着那县太爷行了一礼。周明也有模有样的站在他身后一同行了礼。
那县太爷冲着清风道长微微一笑,说道:“清风道长……果然长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看来本官是没有找错人。”
“县太爷过奖了。”清风道长抬起头,看了那县太爷一眼,客气道。
“好!既然所有的道长都到齐了,那就都请坐下吧,本官正好有事情要拜托各位道长。”那县太爷端坐了一下身子,正色道。
话声刚落,但见一旁闪出来了十来个官兵,端出来了几张椅子,分左右两边放好了。
“各位道长请。”县太爷一摆手,示意各位道长落座,众道长答谢了一声,全都坐了下来,周明是个小字辈的,自然不敢落座,只是站在了清风道长的身后。
那县太爷清了清喉咙,扫视了一眼下面的诸位道长,嘴角荡漾起了一抹笑容,这才开口说道:“各位道长,本官先对各位道长赔个不是,前些时日,将各位道长请到这个地方,也没有跟各位道长说明缘由,实在是本官的不是,可能在请各位道长的时候,张捕头缺了礼数,本官一并带他向诸位道长赔礼了。”说着,那县太爷站起了身子,对着下面的诸位道长深深的施了一礼。
话声未落,但见一长的肥头大耳的胖道长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大声道:“县太爷,这礼数不礼数的咱也不知道,贫道就知道我被你们请来了之后,每天好吃好喝的款待着,最近又添了不少肥膘,贫道心里清楚,您不可能这样白养活我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就凭着县太爷您请我们吃了这两个多月的饭,贫道也义不容辞。”
“好!”那县太爷眉毛一挑,神情大悦,“这位道长一看就是爽快人,那本官就不与各位道长绕弯子了,这就将实情告知众位道长。”
一旁的周明将视线全都放在了那个胖道长身上,见他长的肥头大耳,绿豆小眼,还是个塌鼻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因此看他的眼神大为不屑,心里想着,这个猪头道长简直就是个吃货,几顿饭就把他给收买了,一点儿出息都没有。
“不瞒诸位道长,本官之所以将诸位请到这个隐蔽的所在,是因为眼下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县太爷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本官有一个顶头上司,张顺张大人,最近升了官,被朝廷封为了巡抚大人,本官一直跟随在张大人左右,一直感恩他老人家的提携,他以前做知府的时候对本官极为照顾,本官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于他,然而,张大人过不几日便将带着一家老乡去省城供职了,以后再想报答他的恩情就难了。”
说到这里,那县太爷故作惋惜的叹息了一声,又道:“ 张大人前段时间跟本官说要将家里的祖坟迁往省城,一直苦于找不到道法高深的道长帮他迁祖坟,这迁祖坟的事情可不是小事儿,关乎到张大人以后的前程还有他的子孙后代,万万不可马虎,因此,本官才让张捕头在阳河城四处搜寻道法高深的道长,全都请到了这个大宅院里来,为的就是让各位道长在张大人迁祖坟的时候指点一下,最好在省城再帮着选出一块风水绝佳的福音之地,千万不要有什么纰漏才好。”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这些时日以来,贫道这个心里一直不踏实,看到门口有官兵看守,还整天有大批的官兵巡逻,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罪,原来县太爷找我们这些老道就是为了这么一桩小事儿,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了吧?”一个看起来年纪在四十多岁的道长站起了身子,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千古神算的幌子,一看就是那种在大街之上招摇撞骗的半仙儿,竟然也被请到了这里。
“对于道长您来说是一件小事,但是对于本官和张大人来说便是天大的事情,不过,这丑话本官可说在前头,万一张大人迁祖坟的事情,闹出了什么乱子,弄的本官的面子不好看,诸位的下场也是可想而知。” 那县太爷看着那算命的道长,眼神忽的多出了一抹森寒之色,吓的那道长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讪讪的笑了一声,便坐了下去,不再答话。
“帮张巡抚张大人迁祖坟乃是贫道们的荣幸,怎能不全力以赴?还请县太爷放心就是了,只是不知道张巡抚什么时候开始迁祖坟呢?”这时候,又站出来了一个精瘦的道长,而且个子很高,颧骨凸出,瘦的像是一具骨架上粘了一张人皮。
县太爷的面容终于缓和了一下, 淡淡的说道:“张大人明日一早会去阳河城外迁祖坟,到时候本官会派人通知大家一同前往,今晚上大家好好休息吧,办完了这件事情之后,还有一笔赏银,领完了银子,本官就让各位道长离去。”
一听说还有大笔的赏银拿,那些个道长全都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唯独清风道长端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冷眼观瞧着这些道长,有些人更是兴奋的脸红脖子粗,这两个多月以来,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只是那一顿饭就值不少银子,赏钱肯定少不了,当下,便有一个道长站起了身子,对那县太爷一拱手说道“县太爷,您就放心吧,此事就交给贫道们做就行了,咱们一定将这件事儿做的漂漂亮亮的,包您满意。”
那县长微微一笑,一拱手道:“那明天的事情,本官就拜托各位道长了,现在就各自回去好好歇息吧,本官明日一早在城外恭候各位道长的大驾。”
说着,那县太爷一闪身走出了那张长桌,对着众道长又道:“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各位道长了,告辞……”说着,便又一拱手,带着张捕头还有朱师爷径直远去了。
很快,便上来了很多个官兵,每三四个官兵“护送”着一个道长朝各自的住处去了,清风道长和周明也被先前押着自己的那几个官兵送了回去。
一路之上,周明似乎有很多事情很迷惑,一直不得其解,于是问身旁的清风道长道:“师父,原来这县太爷竟是为了这么一档子小事儿,干嘛做的如此神神秘秘的,生怕别人知道了似的,不就是迁个祖坟吗?”
清风道长看了一眼周明,颇有深意的说道:“臭小子,你还是太嫩了一点儿,有些事情不是你这个脑袋能够想出来的。”
“到底是为了什么?师父,你老人家就别跟徒儿卖关子了。”周明央求道。
“这事情都是明摆着的,这阳河城的县太爷明摆着是想巴结巡抚大人,又不想让其它的知县和知府大人知道,所以才将此事做的如此隐蔽,如果将巡抚大人迁祖坟的事情泄露出去之后,肯定会有很多知县和知府大人四处活动,你小子也不动脑子想想,巡抚大人管的是一个省份,一个省该有多少官员?若是所有的官员都纷纷效仿这阳河城的县太爷,岂不是显不出他来了,所以这个县太爷花费了不少心思去巴结这个刚上任的巡抚大人,就是为了他以后的前程。”清风道长幽幽的说道。
周明这才恍然大悟,略有所思的说道:“徒儿好像有些明白了,这县太爷的脑袋瓜就是和咱寻常老百姓的不一样,想的可真是周全。眼看明天都要迁祖坟了,今天才跟咱们说,这样即使被其他当官的知道了,也来不及去请道长了。”
清风道长满意的一笑,拍了拍周明的头,“你小子总算是开了一点儿窍儿。”
“师父,咱们帮着巡抚大人迁祖坟还有选新祖坟之后,是不是就可以走了?不知道又要花上多少时间,只是在这阳河城就耽误了两个多月,徒儿估计那具女尸早就没影了,您觉得咱们还有必要去黑风岭吗?”周明颇有些幽怨的说道。
“能不能找到那具女尸这都是天意,是你我师徒两人不能左右的事情,再者那女尸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她变成荫尸之后,会找一处阴气凝聚之地藏身,而这个所在又是相当隐蔽的,就算是为师我要找,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一定能够发现她的踪迹,更别说像金霸天这等莽汉了,虽说他身边有个清虚道长,也只是龙虎山一脉的修道者,龙虎山修行的乃是气道和符箓,对于各种尸变并不是很在行,他也不一定能找到。所以说,虽然咱们师徒两人耽搁了这许久,还是有机会找到那具女尸的。”清风道长幽幽的说道。
“清虚道长?”周明纳闷道,“怎么又冒出来了一个清虚道长,听着名字和师父您好像是一个辈分的,是不是我的师叔啊?”
清风道长冷哼了一声,一提到这个清虚道长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清虚道长乃是龙虎山的败类,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是被龙虎山的掌门驱逐下山的,为师我根本不屑与之为伍,这个老道心肠歹毒,好几次差点儿害了贫道的性命,倘若有机会遇到他,必定要替那龙虎山清理门户。”
周明抬头看了师父一眼,见他一脸怒相,便不敢再说些什么,心里却想着那个清虚道长,肯定手上功夫十分了得,竟然差点儿好几次将师父害死,如果见了那老道,必定与师父联手将他除掉。
@囧囧有神的饺子 5935楼 2014-06-15 01:49:00
这几天一直在追文,很精彩。就是有点小疑问。
1.按作者说的从清风道长老家到黑风岭脚程快些是15天,那么赶着尸体从黑风岭回到赵员外家应该最快也是15天。按后文说,双桥村离黑风岭不远,半天就可到达,那么在双桥村赵心怜尸变,道长说必须要3日内回家下葬,道长1个人赶尸且只能夜里行走,3天怎么完成15天的脚程?
2.感觉作者是为了拉近吴风在山洞1年多的时间间隙,后面凑时间凑得有点夸张。举例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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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问题,确实有点混乱了,还是饺子兄眼睛毒,果真炯炯有神,等完结之后,一并修改。暂且看吧,且看且珍惜。
@云泛 5939楼 2014-06-15 10:40:00
作者是才子还是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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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爷们。
师徒两人回到了那处小宅院之后,很快便有人送饭过来,还是一直给他们送饭的那个小衙役,周明一看到他,便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一把接过了他手中的饭盒,很是亲昵的搂住了他的肩膀,说道:“小哥,多谢你这些天对我们师徒两人的照顾,过不了几天,我们师徒两人便要走了。”
那衙役呵呵一笑,说道:“那小的就恭喜二位爷了,在这里虽说吃喝不愁,倒是也憋屈的很呐。”
“这位小兄弟,贫道有些事情要问你,希望你能告知一二。”清风道长突然开口问道。
“道长有什么吩咐,尽管问便是了。”那衙役客气道。
清风道长点了点头,正色道:“ 听说你们阳河城的县太爷与刚刚上任的张巡抚一向交好,你可知道这张巡抚的一些情况?”
那小衙役先是一愣,想了想才道:“ 这个张巡抚张大人以前是知府的时候,经常与我们县太爷一起喝酒,那感情自然不是一般的好,小的还听说这张大人在京城里面有关系,所以才会升职升的如此之快。”
“那张大人没做官的时候,家里的境况如何呢?”清风道长又问道。
那衙役突然神色有些紧张,他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四处扫了一眼,又将门关的严严实实,这才回到桌子旁,坐了下来,神神秘秘又极其小声的说道:“不瞒二位道爷,小的听说这张大人在没做官之前,就是富甲一方的大户,家财万贯,这处宅子就是张巡抚家的老宅,现在空了下来,由于张巡抚与我们县太爷感情交好,这才让借给了县太爷用……”
“那这么说张大人家祖上的家境就很殷实,那么他家的祖坟修的肯定十分好喽?”周明眼睛一转,继续套这小衙役的话。
“那是自然。”那衙役突然就来了兴致,一说起别人的闲话,总能一套一套的,“这张大人的祖上世世代代经商,造就了一番很大的家业,我们阳河城很多大的酒楼和当铺有很多都是张大人家开的,就连张大人的官都是花钱捐出来的。当了大官之后,那银子就来的更容易了,小的还听说,去年张人人刚刚让人修葺了一番祖坟,光工人就请了好几十个,可花了不少银子。”
“那张大人家的祖坟在什么地方呢?”清风道长连忙问道。
那小衙役一愣,有了戒备之色,狐疑道:“不知道道长怎么突然问起张大人家祖坟的事情来了?”
清风道长面色突然有些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幸好一旁的周明接过了话头,嘿嘿一笑说道:“我说小哥,你也太谨慎了吧。你以为我和师父还打算挖他家祖坟怎么着?你觉得我们师徒两人有这个胆子吗?”
那小衙役面色一冷,揶揄道:“那可不好说……”
“我说小哥,你这是想哪去了?今天一早,县太爷就将我们师徒两人请了出去,说是明天一早张大人家要迁祖坟,让我们师徒两人给选个良辰动手开挖,这方位总要先确定一下吧?看看这张大人家的祖坟风水到底好不好。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找门口的守卫问问,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周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那小衙役终于又绽放了一个笑容,今天早晨县太爷来的时候,他也是有所耳闻,只是当时自己还在县衙,没有到场,根本没想到是这件事情,他尴尬的一笑,这才说道:“既然如此,看来小的是想多了,反正二位道爷明天就去张家祖坟,小的告诉二位爷也没有什么。”
说着,那小衙役站起了身子,指着东边的方向说道:“张家祖坟就在城东三十里处的张家林子,那个地方有山有水,绝对是一个荫福后代子孙的良穴,要不然张大人的官途怎能如此的顺风顺水,肯定是受到了祖宗的庇佑。”
“城东三十里……”清风道长喃喃的念叨了一句,随后便站起来了身子,朝窗口走了过去,将窗子一把推开,不知不觉间,几个人闲聊着,天早已黑了下来,夜空之中,繁星点点,闪烁不定,清风道长抬头朝东边的夜空看去,眉头微微皱起,手指尖连连掐了几个指诀,过了许久,才回转过身子来,沉声说道:“不错!这张家祖坟的确是一个风水吉穴,能够荫福后代子孙,看来明天咱们师徒两个根本就不用费太大的功夫就能将此事办完,最多就是在动手启坟之前,做上一场法式,告慰一下地下的亡灵,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将棺材启出来之后,在大堂之中放上三日,便可重新下葬。”
“这么说咱们很快就能走了?”周明欣喜的说道。
“不错,明天将张家祖坟迁出来之后,为师我便向张大人请辞,只要张大人他答应了,咱们收拾收拾东西便直接走了。”清风道长说道。
“徒儿好像还听说明天迁坟之后还有赏银,不知道是多少,若是能一下给个四五百两银子的话,那咱们欠赵员外的那些银子便不用再发愁了。”周明灵机一动,笑嘻嘻的说道。
“能保住这条命就不错了,银子不银子的咱们就别指望了,希望这次只是虚惊一场。”不知怎地,清风道长的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总觉的这事情发展的未免有些太顺利了。摇了摇头,索性也不再去想,只等着明天一早去张家祖坟。
那小衙役见在没有什么事情,便一拱手告辞了,周明一直送到了他门口,发现门口处好像又多了几个官兵看守,原本还是四个,这下又成了六个,可见这县太爷心机之深。
回去之后,师徒两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各自找地方安睡下了。
次日清晨,天刚有些蒙蒙亮,屋门便被人擂鼓似得敲得震天价儿的响。
周明从床铺之上懒洋洋的站起了身子,打开门一看,竟是看门的那几个官兵,顿时不耐烦道:“这天还没亮呢,你们敲什么敲?还没完没了!”
“快点走,县太爷都已经到了门口了,你们两个赶紧收拾一下,马上就要动身了。”一个官兵冷冰冰的说道。
清风道长此时也已经起身,他与周明两人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跟着那几个朝外面走去,还是在那棵桂花树之下,但见那县太爷背负着双手,正在来回的踱着步子,当周明和清风道长走到那里之时,所有的道长均已到齐,合着,他们师徒两人是最后一批到的,这也难怪,由于张捕头看着这师徒二人打趴下了那宜春院十几个打手,知道他们身手了得,便将他们师徒二人安排在了最里面的院子里,防止他们逃跑,尽管如此,上一次还是差一点儿就让他们溜了。
那县太爷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焦急,他低低的问了一声身边的朱师爷:“看看人都到齐了没有。”
那朱师爷微微点头,朝众位道长扫视了一眼,这才一拱手道:“禀告大人,人都到齐了,一个不少。”
“那好,即刻启程。”那县太爷说了一声,当先阔步而出,张捕头和朱师爷则带领着一群道长出了院门。
刚一出院子,所有的道长都吃了一惊,这外面好大的排场,足足有上百名官兵拿着长枪腰刀排列整齐,一个个肃穆而立,高大威猛,在这些官兵前面有三辆宽大奢华的马车。
那县太爷径直走到了中间的一辆马车旁边,由两个官兵搀扶着上了马车,张捕头带着清风道长和周明以及另外几名道长上了第一辆马车,最后面的一辆马车则由朱师爷带着剩下的老道坐了上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阳河城的东边而去,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的光景,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看样是已然到达了张家祖坟。
周明刚要起身下车,这时候一旁的张捕头却一把摁住了他的肩头,冷声道:“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下车了,咱们不是已经到了吗?”周明狐疑道。
“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你先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等县太爷吩咐咱们的时候,才能下车。”张捕头沉声道。
周明白了一眼张捕头,气呼呼的又坐了回去,懒得再搭理他。
坐在车里等候了一会儿,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就听见有一个人在马车外面喊道:“张捕头,县太爷让您领着道长们下车。”
“知道了。”张捕头回应了一声,对车里的人说道:“都下车吧,开始干活了。”
说着,张捕头便掀开布帘子,第一个跳下了马车,清风道长等人也都一同下了车。
下车之后,众人便看到了一个蔚为壮观的场景,但见整个张家祖坟的四周全都围满了官兵,这张家祖坟建造的也是异常华丽,看起来都不像是死人住的地方,周围种植了很多苍松翠柏,在这许多树木的掩映之中,有一个大大的祠堂,上面有一个牌匾,上书四个金光灿灿的大字——张家祠堂。
在这张家祠堂的周围分别还坐落了几间小屋子,是用来给下人住的,目的就是让他们看守这张家的祖坟。
在张家祖坟的不远处站着许多穿着官服的人,一个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指指点点的好像在议论着什么。在这群人中间站着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身材比围在他身边的那几个人显得略瘦一点儿,只见他头上带着一顶红花珊瑚的顶子,身上穿了一件五爪九蟒的官服,脖子里挂着一串朝珠,当真是器宇轩昂,正宗的朝廷二品大员。不用说,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张巡抚张大人。
张捕头和朱师爷带领着一众道长缓步朝着张巡抚走了过去,一拱手,异口同声道:“下官参见巡抚大人。”
那张巡抚低头瞧了一眼张捕头和朱师爷身后的那些道长,神情似有不解,却还是微笑道:“哦……是张捕头和朱师爷,两位就不必如此客气了,咱们都是老相识了……”
这时候一旁的县太爷一拱手,十分客气的说道:“张大人,下官听说您要迁祖坟,特意请来了诸多道法高深的道长前来帮您看风水的,顺便再让他们在省城给您找一块风水绝佳之地,好生安葬张大人您家的先人。”
一听此话,张巡抚大悦,哈哈的大笑了两声,赞叹道:“王知县真是有心了,这一番美意,本官就收下了,等此事办完了,说什么本官也要请你好一顿薄酒,以示谢意。”
“这本就是下官应该做的事情,张大人一直对下官十分照顾,下官一直感恩于心,下官的这点儿心意,不及张大人您对下官的好之万一,实在是愧不敢当。” 那知县王大人拍马屁道。
这马屁拍的真叫一个肉麻,一旁的周明厌恶的看了那县太爷一眼,差点儿要吐了出来,若是让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还不如杀了自己的好。一直围在张巡抚身边的那些知府和知县大人更是对王知县不屑一顾,只是它们的眼神和周明不大一样,周明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而那些大官心里则心里想的是,这么好的一个怕马屁的机会,竟然让这个小小的王知县给抢了过去,当初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儿,请上几个道士来呢?真是太失误了。
“各位道长,大家都别闲着了,大家看看什么时辰动手启坟才好,务必要选个良辰才是。”王知县转过了身子,看着身后的那些道长说道。
众道长一时间便忙活开了,有的还拿出了八卦镜,到处探寻方位,有的则掐指推算时间,不消片刻的功夫,一个精瘦的道长站了出来,一脸谄媚的说道:“张大人,此处阴宅乃是一上上的吉穴,您看此处土高水深草丰林密,又依山傍水,生气旺盛,正验证了《葬书》一文当中的葬者乘生气也,必是有什么高人选了此处之风水宝地,护佑后代子孙。张大人真是有福了。”
张巡抚被这马屁拍的很是受用,笑呵呵的说道:“这位道长说的极是,这处阴宅乃是本官先祖请的一位风水大师,足足寻了半年之久才找到了这么一处风水绝佳之地。”说到此处,不禁话锋一转,又客气的说道:“本官对风水异术不甚了解,还请这位道长说个良辰吉时,咱们究竟什么时候动手迁坟才好呢?”
那老道故作深沉的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又连连掐算了两下,才道:“贫道以为,这迁坟一事不宜怠慢,再过上一会儿,等到巳时即可挖土迁坟,因为那时日头正盛,能够冲散此处淤积的阴煞之气,对张大人您也是有极有好处的。”
众道长一听纷纷点头称是,这些道士很多都是张捕头从阳河城里抓来的招摇撞骗的假道士,没有几个有真本事的,眼前说话的这个道士看上去还算是略懂的一点儿风水之术,却也是信口开河,满嘴胡说八道,不过其他的道士也不懂,只能是随声附和着。
一旁的清风道长听那个精瘦的道长如此一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想都没想,便脱口否决道:“不可在巳时破土迁坟,万万不可!”
此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就连一旁的周明也看向了自己的师父。
那精瘦的道士一听有人竟然否决了自己的话,顿时火气就冲了上来,没好气的说道:“这位道长既然说巳时不可破土迁坟,那又当何时迁坟才好呢?你倒是说出个理由来!”
清风道长扫了一眼众人,这才沉声说道:“贫道乃是湘西的赶尸道长,虽说不是太懂这风水之道,却也明白一个道理,巳时日头正盛,虽然能够驱散此处的阴煞之气,但是也容易让棺椁暴露在烈日之下,让棺内的尸身感受到纯阳之气,此处乃风水绝佳之地不假。正因为如此,棺椁内的尸身吸收了太多的生气,如果贸然接受了太多的纯阳之气,有可能会引发尸变,因此,最佳的破土迁坟的时辰应该是申时,那时候日薄西山,阳气渐弱,便没有引发尸变的可能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谁都没想到会有引发尸变这样的事情发生,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谓的什么尸变,更是没有人亲眼见到过,虽然听起来有些骇人,相信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那张巡抚也是吃惊不小,看了一眼王知县,那意思是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不待王知县说话,那精瘦的道长顿时暴跳了起来,指着清风道长,轻蔑的说道:“呔!一个小小的赶尸道长,竟然大言不惭的与贫道在这里讨论风水之道,你不过就是一个摆弄尸体的臭道士,哪懂得这许多风水堪舆之术,贫道钻研这风水之术几十年,这迁坟之事做了至少不下百次,一次纰漏都不曾出现过,而今你这般说法,简直就是对贫道的侮辱!”
周明在一旁早就听不下去了,又见他这样出言不逊,对师父如此无礼,当下冷哼了一声,嘲讽道:“我呸,你这个老匹夫,也不过就是一个走江湖算命的江湖骗子,还说什么钻研风水之术几十年,我看你是招摇撞骗了几十年吧?我师父清风道长乃是茅山正统传人,乃是名门大派,你又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家伙?瞧你这牛哄哄的样子,小爷就看你不顺眼。”
“你!你……”那精瘦的道长被周明一阵儿冷言相讥,气的说不出话来,一张脸都憋成了绛紫色。
正当他们争吵不休之时,一旁的王知县站了出来,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本来想找一群道长帮张巡抚迁祖坟,没想到这伙人竟然意见不合,看样子像是要打起来的样子,这才冷冷的说道:“好了好了,既然你们两位道长各执己见,不如让所有的道长一同做决断,看看到底是巳时迁祖坟好呢还是申时迁祖坟合适。”
张巡抚原本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此时才稍微有了些笑意,淡淡的说道:“本官觉得王知县的主意甚好,那就让诸位道长一同做决断吧。如果大多是道长都是一个意见,那就按照大多数道长的意见来迁祖坟。”
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也只能这样做了,不过清风道长和周明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当初那精瘦的道长一番马屁拍的张巡抚喜笑颜开,其余的道长也都随声附和了,他们此时显然也要站在那精瘦的道长一边。
“那大家觉得是巳时迁坟好呢还是申时迁坟好呢?反正贫道早就下了结论,肯定是巳时,如果大家赞成贫道的说话,就请站到贫道这边来,如果赞成那个赶尸匠的话,就站到他那一边去。”那精瘦的道长瞥了清风道长师徒两人,冷笑了一声说道。
众位道长一时间议论纷纷,片刻之后,竟然全都站在了那精瘦道长的一边,而清风道长那一边却只有周明一个人站在他的身后,结果可想而知。
“哈哈……”那精瘦的道长得意的大笑道:“看来这里都是修为高深的道长,都懂的这风水堪舆之术,看来某些人才是真正的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我去你大爷的!你个瘦猴子,说谁招摇撞骗呢?信不信小爷我抽你!”周明眼睛一瞪,怒火冲冠,全然忘记了现在是什么场合,撸了撸袖子,就要揍那精瘦的道士,那精瘦的道士一看形势不对,身形一闪,躲在王知县的身后。那王知县看着周明,怒喝道:“大胆!竟然在张巡抚面前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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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声中,已然走过来了六七个官兵,“唰”的一声,齐齐的抽出了腰刀,挡在了王知县的面前。
“还不快退下!”清风道长拉了一把周明的胳膊,上前一拱手道:“张巡抚,各位大人,小徒性情鲁莽,年轻气盛,顶撞了各位大人,贫道在此向各位大人赔礼了,都是贫道教导无方,以后一定严加管教才是。”
张巡抚扫了一眼众人,淡淡的说道:“算了算了,今天是本官迁祖坟的日子,不宜动刀动枪的,不管怎么说,这些道长都是为本官着想,任何一方,本官都是不会怪罪的。”
说着,便冲着那些官兵摆了摆手,那些官兵便全都退了下去。
“既然大多数道长都赞成巳时破土迁坟,那就快点开始准备吧,现在也快到巳时了。”张巡抚挥了挥手,这时候,只见两个官兵抬着一张太师椅走了过来,放在了他的身后,张巡抚整理了一下蟒袍,一屁股拍了上去。
“贫道替徒儿谢过张巡抚不杀之恩。”清风道长一躬身,对着不远处的张巡抚行了一礼。
“道长太客气了……”张巡抚深吸了一口,竟然闭上了眼睛打起了盹。
那精瘦的道士冲着周明挑衅的一笑,周明回了他一个可以杀人的眼神,自然不敢再动手,气呼呼的站在了清风道长的身后。
过不多时,眼看日头越来越高,这时候只听朱师爷高喊了一声,“巳时已到,开始破土迁坟!”
这一声高喊,所有的人都变的紧张了起来,就连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张巡抚,也站起了身子,一脸肃穆的说道:“好!现在就动手吧。”
说着,便径直朝祖坟的方向走了过去,他身后则跟随了众多官员,清风道长和周明则随着那一群道长一同朝着张家祖坟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13307361559 5979楼 2014-06-16 12:10:00
今天还更新吗?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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