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尸站》—— 一个女护士长的灵异自述


  三 门域黑剑


  
  “月见,你别着急,你慢点说。”
  被月见这么一说,我也感觉神经紧张了起来。
  “谷蓝姐姐,已经快要来不及了,一会儿姐姐她就要跑掉了,她独自一个人跑去车站,不知道是不是打算去些傻事,我现在被一些事情缠住,没法去找她,而且我恐怕也制止不了姐姐……”
  “你说物理会做傻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天晚上,我们遇到了赤勒卓玛,结果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姐姐你就先别问了,找到我姐姐后她会告诉你的。”
  果然昨天是出事了啊。
  “我明白了月见,我会去找物理的,你放心,一会儿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焦急地回应了月见后就挂掉了电话,然后看见我面前的玛格丽特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看来我的运气真的是不好呢。”
  “对不起啊,琪,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我原本打算……”
  “这和你没有关系,兰你就是那样的人吧,对于别人的事情都无比上心。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要是阻止你的话,那就会变成讨厌鬼的。”
  玛格丽特对我笑了笑说。
  “不过我想你今天晚上会来上班的吧,在你处理完自己的事情之后。”
  “谢谢你,琪,我想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还有很多的俗套要做呢。”
  “我还真是期待呐。”
  玛格丽特走过来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自己注意安全。”
  “恩,我会注意的。”
  我将汽车的钥匙交给了玛格丽特,然后就跑着去广场边上打了一辆车,直接赶奔向车站。
  月见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玛格丽特对我的告白,有些失落的同时,我却也暗自庆幸,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
  这样也好,至少还给我一些考虑的时间。
  我看着车窗外的人流车流,只觉得心里还是混乱不堪。
  我其实早就明白的,只是一直在逃避而已。玛格丽特不说,我也就不去面对,大家都不说破,一切朦朦胧胧,不需要责任,对我来说反而是轻松的。
  或许这不怪玛格丽特,她已经算是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只是我对于自己的未来,并没有什么理智的规划,爱谁,怎么去爱,这一切的概念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本被撕烂的字典,根本拼不出几句像样的词句。
  出租车很快地就到达了车站,我急匆匆地付过了钱,拼尽全力跑进了候车室,我气喘吁吁地像个侦察兵一般四处查看物理的踪迹,最后我终于在进站口看见了那一抹红色的踪迹,然后看她飘进了进去,我也随之紧紧地跟随过去。
  我对检票的乘务人员说自己上车补票,然后就跑进了站台,我看着物理背着个小包,慢慢地随着人流上了那列绿皮的车厢,我也紧紧地追随上去,终于在车厢之间的吸烟处找到了物理。
  “呦,小姐,要和我去喝杯茶吗?”
  我呼哧带喘地向物理打着招呼,我可不敢从她的背后拍她的肩膀,这可是有手腕断掉的危险。
  “呼,要是搭讪的话,你还是换个人吧,本姑娘现在没有那个心情。”
  物理靠着车厢的窗户,皱着眉头对我说道。
  物理今天又久违地穿上了粗制滥造的土布运动服,下身是条旧牛仔裤,还有那种电工最爱的胶底运动鞋。看她那个模样,我不禁痛苦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还真是,辛辛苦苦两三年,一下回到解放前,枉我对你耳提面命,嘴皮子都磨破了几次,才让你多少像了点当代的女大学生,结果…你真让妈妈我失望。”
  “对不住啊,妈妈,女儿今天不打算去接客。”
  物理依旧是那副一脸追债的表情。
  “那,能解释一下不,你没事跟追命鬼一样跑到这里来干嘛?”
  “你还问我啊,我还想问你,好好的不去上学,结果穿的跟采蘑菇的小姑娘似的想去旅游吗?”
  “怎么的,出去寻找一下自我不行啊。”
  “还寻找自我呢,肯丢下自己的学业和妹妹,你真的是我认识的沈繁缕吗?”
  我过去摆弄着物理那件看着想让我落泪的运动服领子,即使物理一脸厌恶,却也没有打开我的手。
  “我知道了,肯定是月见又没事谎报军情了。”
  物理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倒是不觉得是谎报军情,月见都难得地惶恐起来,她说要我来找你,怕你做出什么傻事来。”
  “到底是个小孩子,我明明都把手机还有钱都留在家里,还给她留下来字条,她以为我去干嘛啊。”
  “你是怎么给月见留下的字条呢?”
  “就是简单的几句,月见,你好好照顾自己,钱和手机都留给你,有事就去找你谷蓝姐姐帮忙,好好学习,不要找我。没什么问题吧。”
  “是没什么问题,也就是有点像遗书。”
  “你们的脑袋里那根线不对,能把一个简明扼要的字条看成遗书?”
  “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不过最近我们身边都发生了一些糟糕的事情,昨天你们是不是遇见赤勒卓玛了。”
  “看来月见也对你说了啊,不过本身这事也没有想瞒着你。”
  火车已经开动了起来,夕阳已经慢慢地落了下去,还是有些高层的建筑能反射着太阳最后的一丝微光。一个中年的男子走到这里来抽烟,我也就往物理的身边更紧地凑了凑。
  “昨天我也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有接我就知道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了。”
  “我估计那个时候我们还正在拼命吧,不过我琢磨着你对于昨天的事情一点都没有意识吗?虽说最后的状况被一个神秘的组织给平息掉了,群众并不知晓,但是应该瞒不住你才对。”
  “真对不住哈,我昨天不在这个城市,直到今天下午才刚刚回来。”
  “又是你的那些工作?”
  “倒不是,我和我家老板娘都被绑架了。”
  “啥?绑架你们,那个人一定是疯了。”
  “怎么说好呢,还是先别说我了,说你,说你姑又兴什么风浪了?”
  “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罗梅罗《活死人》的现实版吧。”
  物理对我压低声音说道。
  “你不会是说,昨天这个城里也闹僵尸了吧。”
  “我注意到,你说的是也,你昨天不会也是去解决这档子事儿了吧。”
  “恩,基本如此,而且和你的野姑姑也脱离不了干系,我一会儿会对你说我的事,你先说说你的情况。”
  “昨天我的一个老师生病住院,我们几个人就过去看他,结果就从地下室里逃出一堆活尸来。”
  “在医院?这个是不是疯狂了点,我的事件毕竟发生在荒郊野外,没什么目击证人,你的话,想了想就觉得可怕。”
  “没有你想的那样,由于当时月见也正在黏着我,还有些相关人士在,基本上将事态压制到了最低的限度,不过你知道,重点并不在于那些爬起来的僵尸,而是在于那个神出鬼没的赤勒卓玛。我真的很难想象,她来到这里究竟是什么样的目的。我觉得她就是一个纯粹的精神病。”
  “那你们和那个精神病交手了吗?”
  “我们是打了一场,不过结果却很惨,我和月见两个人都没有压制住赤勒卓玛。”
  “她又召唤出了一堆奇形怪状的尸体吗?”
  “多亏她没有那么做,不然我估计今天你就看不到我了。”
  即使物理很坦诚,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不甘心。
  “我们两人对她一个,愣是没有给她造成一丁点的伤害。”
  “啊?她有那么强吗,我记得月见独自就应该能虐杀占堆,就算赤勒很强悍,你们两个人应该不至于连人家的边都摸不到吧。”
  “不是说碰不到她,而是说没法对她造成伤害。”
  物理纠正了我的说法。
  “月见和我都是生障魔女,生障魔本身并不是拥有强悍战斗力的种族,而月见之前之所以能从占堆那里讨到便宜,是因为她使用的是属于龙的力量,那个被她称为小魔的邪龙才是她的力量源泉,虽然现在他们相处的还算是和谐,但是那种凭附共用灵魂的力量是把双刃剑,很可能会发生些我们预料不到的事情,所以只要有可能,我就会坚决地不让她使用那个危险的共生模式。而我的话,你也知道,我和赤勒留着一样的血。作为妖魔之身,等级十分森严,赤勒的能力比我高,作为下位者,我伤害不了她一分一毫。”
  “还真是个悲哀的事实。”
  我看见那个吸烟的男子走回来自己的车厢里,就略微放大了声音。
  “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说你不能比她造成伤害的话,那不是只能被动的逃窜了吗?还有你一个人这么跑出来,剩下月见一个人不是更危险吗?”
  “我觉得我要是离月见远点她反而更安全,赤勒他们的目的是我,只要月见乖乖地不去触霉头,他们也不会来找她的麻烦。不过要是无法击败赤勒,我也的确是如鲠在喉,这也是我这一次出来的主要目的。”
  “喂喂,姐妹,你不会是打算找个深山老林认真地修行几年吧,我看过那样的故事。”
  “要是等你修行出来,赤勒都把你的城市变成太平间了,我需要更快的方法。”
  “这个物理,你是个好孩子,认认真真地学习打工到今天,也该知道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不付出代价,哪能获得那样的力量呢。”
  “正常来说的确是如此,不过这不是本质上的力量,我只是缺少一件能撕开赤勒魔力防御的武器。”
  “那玩意儿,会有吗?”
  “有啊。”
  物理清了清嗓子,我知道沈老师的讲座时间又开始了。
  “首先是得问你,有没有看过《格萨尔王传》?……好吧,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那是世界上最长的英雄史诗,他讲述了藏族英雄格萨尔王的故事,他在传说里是莲花生大师的化身,生于公元1038年,殁于公元1119年。一生降妖伏魔,除暴安良,南征北战,统一了大小150多个部落,统一了领国,这部史诗作为研究藏族历史文化的一部重要的经典,受到国内外的关注。”
  “哦,这样啊,你让我想一想你接下来要说的,那个格萨尔王我虽然不认识,但是你说他是西藏斩妖除魔的英雄对吧,那我是不是可以猜出你要找的就是格萨尔王生前用过的武器啊?”
  “真是天真,格萨尔王的神箭战马都随着他一起回到了天上,我去哪里找呢。”
  “原来他也那么小气啊,这么说你们有血缘关系?”
  “别以为在公共场合我就不敢揍你啊。”
  物理向我挥了挥拳头。
  “我倒是想高攀,可是现实是悲哀的。我不仅不是格萨尔的后代,而且恰恰相反。”
  @白狐水儿 时间:2014-10-31 23:32:00
  最喜欢看谷蓝和物理的对话了,我笑点比较低……
  提到占堆了,将离怎么没出来冒个泡,你的牦牛王子出来打酱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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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哈 今天将离干啥去了 我还琢磨什么时候还让王子出来打个大瓶酱油呢
  587782 计数依旧

  

  希望是这样 不过 引用二郎兄的话 我这辈子又不是就写这一个了
  物理看上去似乎有点失落,我而已可以理解,物理这么原本该是做正义使者都绝对合格的好孩子,结果却连人类都不是,还是所谓的什么魔王的后代,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在格萨尔王他击败了很多的妖魔孽障,其中最强大的有四大魔国,其国王都是有法术且心地邪恶的妖魔,相传他们啖食人肉、他花费了半生的时间消灭了三个,而剩下的南之魔国,也是其中最棘手的一个,名字叫做门域国或简称门国,其王的名讳为赤辛,魔王、魔相、魔马皆有无上威能,当时只要再给他们一年时间,就是格萨尔王也将无计可施……”
  “不过无论怎么想,格萨尔还是击败了他们不是么,等等,我好想听到一个挺熟悉的词儿,赤辛。”
  “阿,你还算是挺敏锐的,后来格萨尔王自然没有给他们机会,门域国就被灭掉了,但是格萨尔王毕竟是莲花生大士的化身,他自然不会占尽杀绝,何况还娶了门域国的公主呢,所以属于门域赤辛魔王的血脉还是流传了下来,慢慢地休养生息,隐居于暗域之地,所以你看占堆他们一副王家后人的模样自居,实际上就是个被人家灭了门庭的破落户罢了。”
  “你也不用那么糟禁占堆,你不也说他们有后宫什么的么。”
  “对,对,后宫,我还记得我和我妈住的地方比我家的卫生间大不了多少,而且天天吃的那东西,说是猪狗食都算是抬举他们。既然好歹叫王庭,倒是给我富丽堂皇像是布达拉宫一样啊”
  物理还不留情地数落着过去的悲惨岁月。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我接着话说之前的事,后来格萨尔王离世,直到宗喀巴大师入藏,这几百年里赤辛一族还算是安分守己,族人一直深居简出,用心钻研佛法……”
  “停,沈老师,我有问题,再怎么说,那个赤辛原本是食人的妖魔吧,你说他们钻研佛法,总有点…恶魔读圣经自己找死的意思啊。”
  “西藏的状况和内陆不同,密宗的很多护法神就是妖魔鬼怪,他们为佛法蛰伏,但是依旧没有收敛其本性,以现在人的观念说,他们甚至可以被称为邪神,若是有人触怒禁忌,他们可是丝毫不会留什么情面,全无什么普度众生的慈悲。你可以看看他们的祭祀品,什么乱伦子的头盖骨碗。人腿胫骨号角,还有血和大脑都能堂而皇之地摆上台面,在早期的时代,人们杀死战俘罪犯甚至是无业的乞丐来制作这些法器,实在是件很残忍的事情,但是宗教嘛,就是那么一回事,狂热是其本质。而且我再怎么不想承认,我也是个妖魔,但是我使用的也是密宗的法术,月见更夸张了,一天你恨不得在房子上接个烟筒才能拍出那些香烟来,而貌似听我爸说,月见那条邪龙也是因佛法而感化的,它不分身份门第种族都可以信仰,或许这就是佛性的高妙博大之处吧。”
  “哦,谢谢老师,我没问题了,你继续说。”
  “不过钻研归钻研,他们实际上还是想要习得无上秘法的法门,却没有修整自己内心的意思,他们的寿命很长,每天修法、炼尸或是以双修的名义没日没夜的玩女人,偶尔心血来潮的话就出去和周边的妖魔部落掐架,掠夺财宝和女人,据说我妈就是那么被抓进后宫的。说什么赤辛王族,我有时候真想拜托他们,格萨尔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那时候还是部落奴隶制吧,那种粗野的习俗还引以为荣,真搞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
  物理义愤填膺地埋怨着,即使我觉得她泄私愤的程度占了很大一部分。
  “不过他们要是一直在深山里做野人,倒也是不错的事情啊,不过看样子他们渐渐地也不甘寂寞了。”
  “原本赤辛族人就是一些不求上进的怪家伙,你看看占堆就知道他们的模样了,自高自大,目中无人又像是井底的青蛙一般毫无见识。可是这群怪人中却出了个最怪的。”
  “你说你自己啊。”
  “呵呵,你真抬举我。”
  物理瞪了我一眼说。
  “我说的,是丹巴杰布。”
  “恩,貌似他的确挺不一样的,至少比他儿子和妹妹时髦多了。我不知道有没有对你说过,他还去过我们酒吧呢,给我们一个幽灵服务员不少小费,还请我吃过烤鱼,虽说最后那个鱼是被你给吃了。”
  “是吗,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不过是那个家伙的作风,他不是个安分的人,听我妈说过,在他数百年的时间里,他几乎走遍了整个中国,无论是现在的,还是过去的。”
  “现在的,过去的,那是什么意思啊。”
  “你知道我有在梦里回到过去的力量吧,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力量的确是从丹巴杰布那里继承来的,据说他的能力比我更强。”
  物理无奈地摊开了手。
  “说实话这个能力我个人觉得真的是屁用都没有,别人倒是能看看西洋景,我看到的是不是什么穷苦丫鬟就是卖笑妓女,基本就是被人玩弄的命,好不容易能看个男的,结果还是相公堂子的出身,这也是我为什么特别同情你的原因。”
  “你说啥呢,我哪里用你同情啊,你想打架吗,来啊,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看着我撸胳膊挽袖子的要和她打架,她就一只手按住我的脑门把我推了回去。
  “成啦,别扯淡了,我不比你惨多了,你知道为什么占堆和赤勒都看着我牙根痒痒吗?就是因为这个破能力,似乎无论是和丹巴杰布的同期兄弟姐妹,还有他那数不清的儿子女儿,唯独我继承了这个能力,结果他们一个个的就火了,丹巴杰布说了几句好话,他们自尊心句受挫了,还以为我真的会回去跟他们抢那一亩三分地,哼哼,就算是给我,我还不稀罕呢,何况我还没忘记当年他是怎么追杀我们母女的。”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总觉得,丹巴杰布似乎挺喜欢你的,而且也确实有让你继承位子的意思,哈哈,这好像是我前阵子看的言情小说的剧情,一个私生女回家继承家业的故事,豪门望族的情感纷争,在豪华的宴会上,后妈把酒泼到你的脸上……”
  “把你的少女心顺着火车的厕所扔下去吧,然后让他绞碎在车轮上,和那些恶心的玩意一起。”
  物理用手指使劲戳了戳我的胸口。
  “要是跟那些人一个桌子吃饭,还不如直接把我剁碎了放到地下的狗食盆里。”
  “高傲的小姐啊,早知道就给你买个二十块钱的塑料王冠戴戴了。”
  “有那个闲钱不如给我买几份加蛋的煎饼果子。”
  果然物理还是个过日子的人啊,务实为先呐。
  “貌似我们扯得有点远,我至今都不知道你要找的究竟是什么武器,物理你是不是写论文写习惯了,总得先铺垫一点?”
  “的确是铺垫,不然你的智力根本就理解不了。”
  物理耸了耸肩,往开始暗淡的窗外看了看。
  “我刚才对你说,现在的赤辛一族就是最早门域国的后人,而当时的门域人凶狠好斗,除了传说中什么铜头铁角、飞天食人的夸张能力外,他们有种特殊的技术,就是用当地的一种矿物来铸造武器,相传那种矿物非铜非铁,看上去无比沉重却轻如鸿毛,在没有力量的人手里可能就是个使劲一挥就碎掉的竹片儿玩具,但是一旦注入了法力,就是数层铁甲都无法抵挡,被它砍伤的敌人会身染恶疾,流血不止而死。这样的石料很稀有,所以当时铸造的武器就不多,只有当时门域的贵族兼最勇敢的战士才配拥有这样的武器,由于产地和特质,这种武器被叫做门域黑剑。”
  物理用手指在车窗上胡乱地划拉着。
  “这种武器在历史上也有记载,只不过只流传下了名字,后来它成为一种宗教祭祀的仪式道具,那已经和实际的门域黑剑大相径庭了。门域黑剑本身就是魔铸造出来的剑,也只有这种神奇的魔剑能打破赤辛一族的血咒,换句话说,它被锻造的理念就是只有魔才能杀死魔的自相杀戮之刃。”
  “听起来好像很了不起,不过这样的东西你都说是很稀有了,我们去哪里找呢?该不会真的去西藏?”
  “我怎么觉得你说起去西藏还一脸的激动呢?”
  “是啊,毕竟我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看来你和月见还真是有姐妹缘分,她也一定以为我是去西藏吧,对了,要是真的去西藏的话,恐怕那个字条就真的是遗书了。我也不是傻瓜,再说去西藏一来一回的得费多少工夫,我还有论文要赶在下个月交上去呢。”
  “居然还要写论文,我真是服了你,我怎么觉得你这根本就没有要玩命的觉悟呢。”
  说了半天我有点口渴,我就直接去翻物理的背包,我知道她肯定为了省钱会自己带水来的,果不其然是按照我说的一样。我拿出装着凉开水的水瓶咕嘟了一阵。
  “那我们要是不去西藏,那该去哪里呢?”
  “去漠河啊,你们看见这个车外面写着呢吗?”
  我嘴里的水好险都喷出来,远在西藏一隅的门域所在的武器,我们居然要南辕北辙地去寻找,这是不是有点疯狂。
  “我也从来没有说门域黑剑就一定要还在它原来的地方啊。”
  物理似乎就是在追求我现在的这个惊讶的表情。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吗,赤辛族没事地四处征伐,抢粮抢钱抢女人,不过也是需要一点理由借口的,而据说当年他们攻打我妈所在家族的理由,就是说他们私藏了当年赤辛的遗物,然后就不分黑白不听辩解,就将派人一阵杀戮,虽说没有赶尽杀绝,但是也算是好好的教训了一场,家族表示对赤辛臣服,然后我妈妈被送进后宫,作为丹巴杰布的不知道多少个妃子,这也是我们地位低下遭受糟糕待遇的主要原因。”
  “这个有些不对吧,不管怎么说,如果阿姨她是你们生障魔一族送出的人质,基本上都是族里面拿得出手的女性吧,即使不是族长的女儿,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怎么会像你说的那么悲催呢。”
  “这回你真的猜错了,我妈妈她既不是族长的女儿,也不是有名的美女,即使在生障魔的家族里,我妈妈也是个地位低下的使唤丫头,你没有见过我爸爸,月见和他长的很像,和我妈基本没有相似的地方,这该是万幸。我就没那么幸运了,我跟我妈基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貌似还没有她周正,丹巴杰布虽然是生父,但是除了头发,我们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那,阿姨是怎么被……”
  “她原本就是那家族长女儿的贴身侍女,自己侍奉的小姐出嫁,她自然也得跟着,结果进到后宫之后没有多久,就生病死掉了。”
  “你们生障魔也会生病吗?”
  “虽然概念不太一样,但是也会生病,只是我怀疑她的死并不单纯,据说那位小姐的美貌就像是圆满的月亮一般,而丹巴杰布会找借口进攻其家族,据说也是觊觎了她的美貌。他曾经一度专房于这个女人,自然引起了周边后妃们的愤怒与嫉妒。我妈说她是被下了奇怪的毒物而死的。”
  “可是你们是妖魔吧,妖魔也会做这种人类的这种争风吃醋甚至不惜杀人的无聊事情?而且丹巴杰布是魔王之身,这种在他眼皮底下的小把戏他会看不出吗?”
  “你的话说反了,正是因为有这样无聊的想法,他们才是妖魔,而无论是头上长不长着角,屁股上有没有尾巴。至于你说丹巴杰布…”
  物理用鼻子哼了一声。
  “你知道他知晓这个事件之后的表态是什么?他居然哈哈大笑,他说这才应该是我的妃子该做的,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就做出了积极的行动来反应,虽然想瞒住我势比登天,不过做的也还算是干净,我会私下地悄悄地赏赐你。适者生存,力量就是一切,这就是我们妖魔本身该记住的事情。”
  “怎么说好呢,虽然觉得没有人性,但是居然有点帅啊。”
  “那你嫁给占堆,就能管他叫爸爸了。”
  物理毫不留情地啐了我一口。
  “不过我可以想象阿姨若是处境之苦了,不过既然她和丹巴杰布原本不是…那你?”
  “不用跟我说的那么婉转,就是丹巴杰布一时心血来潮,我妈也不争气了点,然后我就诞生了,所谓的陪嫁丫头不就是那么回事么。虽说是我算是计划外的产物,但是好歹也算是他的后代,所以我妈就继续留在了后宫里,虽说还是属于低等侍女的层次。”
  “姐妹,真的,我都要哭出来了。其实这么悲惨的往事你不说我也可以理解。”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创造人类嘛,总归就都是那一个流程,骡子啊马的和人也没啥区别,唯独人类一年四季都在发情罢了。你只要理解我和丹巴杰布的关系就好了,他就是一个嫖客……”
  “喂喂,我知道你不喜欢丹巴杰布,可这么说对阿姨太不尊重了吧。”
  “行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之前我妈侍奉的那个小姐,跟我妈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感情不错,在她死之前对我妈说了个秘密,就是关于那把门域黑剑,其实真的存在。”
  “这个,还真是大秘密。”
  “当时我妈也说了,那不太可能啊,赤辛一族已经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根本就没有找到。然后那个小姐就说,以前是有的,就在十年之前,她的一个哥哥将剑拿走了,据说去了这个国家最北的地方。”
  “还真是未雨绸缪呐,还是说那个哥哥就是没事闲的偷自家的宝贝去冒险?”
  “貌似都不是,十年前那把一直被封印的黑剑忽然就开始觉醒了,然后给村子带来一堆糟糕的状况,他们族内的巫师做了占卜,说如果将这把剑继续留在这里,就会给村子带来灭顶之灾。于是族长就让他的儿子将这把剑远远地带离了西藏,去了中国最冷的地方,据说这也是占卜出的地点,只有在这里才会安全无恙。”
  “所以你说那个地方是漠河?有点牵强呐,干嘛不再往上走一走呢,直接埋在西伯利亚无尽的雪原里算了。”
  “人家巫师爱国不成吗,而且多亏于此,我也省了去申请签证。”
  “总觉的,有点怪啊,但是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就是种感觉……”
  “想不到我妈会带着我逃出西藏,跑到东北来,结果我还要用到这把剑来对抗他们?感觉冥冥注定吗,我想至今也只能用这个来解释了。”
  这时候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我的事情你已经原原本本地知道了,那你就不用担心了,等会再停车你就下去吧,也告诉月见别瞎操心,好好准备自己的考试就行了。”
  “干嘛,这就往外撵人了啊,太无情无义了。”
  “那好,你把你的钱给我留下,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你要撵走我是不太可能的,我明白的告诉你,我也没去过漠河,我也想看看极光啥的,你就当是我在独自旅游就好了,我刚刚才看见你,哦,这不是繁缕吗,你干嘛去啊,我要去漠河看极光。”
  “咱们能不能不这么贫啊,你不是也有很多事情吗,学校的学业酒吧的工作。”
  “可是那都没有你重要啊,而且漠河,多有趣啊,这不就是跟那个印第安纳探险系列一样吗,只不过我们不找水晶头骨,哈哈,得去买个牛仔帽。”
  “算了,随你吧,你走不走我不管了,不过下次少跟我说那么恶心的话。”
  物理抱着肩膀说道,她已经不像是过去那么较真了,至少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我说啥恶心的话了?”
  “自己去琢磨去。你说你昨天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说说吧。”
  “恩,不过物理你饿不饿啊,现在不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吗?”
  “我的包里有面包。”
  “哎呀,吃什么面包啊,那个口粮是得留着没饭吃的时候救命的,现在我们在火车上,怎么能不享受一下旅行的乐趣呢。”
  于是我就拖着物理去了火车的餐车,一路上物理都在抗拒着,我知道这孩子肯定是以为餐车的定价跟西餐似得,才会本能地拒绝。不过一旦坐下来,物理就不吱声了,她还是个挺要脸儿的人。
  我和物理要了一份木耳炒鸡蛋,还有一个青椒肉段,菜盛的不多,不过米饭倒是随便添加的,我问物理喝酒不,物理克制着自己的欲望直晃着脑袋,我说那就吃饭吧。我只有昨天晚上在琳琅的医护车里吃了点面包牛奶,这已经是一整天了,而物理似乎也跟我差不多,于是我们两个就捧着碗,低着头吭吭地吃着,就像是两头抢食吃的小猪。在一旁给我们各自填了三碗饭的乘务阿姨都快哭出来了。
  吃的差不多了,我也就将昨天自己发生的事情对物理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你这一天,也真够不容易。”
  物理听完我说的,不禁感叹道。
  “不过这个赤勒卓玛跟个扫帚星似的,究竟想干嘛呢。”
  “不知道,大概是心里有缺陷吧,整天哥哥、哥哥的挂在嘴边上,想想都鸡皮疙瘩只掉。”
  “能让你这个痴迷于自己姐姐的人这么说,赤勒可能真的过了点。”
  “是啊是啊,明明极端地痴迷于自己的爸爸和妹妹,从这种执着的心气上你们还真有点像。”
  “滚蛋吧你,我们那是亲情。我可不想跟那群变态扯上关系。”
  物理拄着脸颊看着窗外说。
  “不过你刚才说了你老板娘的事,我记得你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跨越心理的障碍,让自己更强大一些,我想你现在应该达到目标了,以后你该怎么做呢?”
  物理搔了搔自己的头顶。
  “我本来不想说这个话题,但是碍于吃了你这顿饭,我觉得我有必要问你一句,你对那个马琪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就那么回事吧,谈谈情说说爱上上床。”
  我并不是有意敷衍物理,而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玛格丽特。
  “我知道你不愿意面对你可能要遭遇的事情,但是有时候逃避真的是好的解决方法吗,你这个家伙有时候就是太喜欢为别人着想,结果忽略了自己的真实感受。可是即便你受了委屈,也未必能得到一个最好的结果。尽管我没有恋爱过,但是我觉得恋爱的双方对彼此不应该是坦诚相待的吗?”
  “我根本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在恋爱啊……”
  我低声地嘟哝着说道。
  “这件事情你还是好好的想一下,总得给人家一个回应,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在感情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即使拒绝也得堂堂正正不是么。而且……我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那种游戏般的生活也该适可而止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再这么糟禁自己,你真的会迷失方向的。”
  物理轻描淡写地几句,却也都说到了点子上。
  “你说的对,姐妹,不过我心里还有点迷茫,等这一趟你顺利地找到了门域黑剑之后,我也会好好地想一想,然后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我对物理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
  “因为那个时候,我表姐寒香在,虽然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但是有时候该说是好的过头了吧。她总觉得会给人添麻烦,每当我邀请她一起去玩的时候,她总是拒绝,也之后这个时候,她才倔强的要死,呵呵,和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很想呢,咬紧牙关就是不吐口。”
  “我,有那么倔强吗?”
  “是啊,宁可被当成小偷也不愿意说出实情,我们因为这个事情还狠狠地打了一架呢,现在想想可真是悬啊,你要是再认真一点我是不是就死在那里了。”
  “杀了你是小事,不过那样我就是杀人凶手了,不过似乎我这个选择不是那么错误的,是吧。至少,我的胃是这么说的。”
  物理说这句话的时候,将身子转向了一边,脸紧盯着漆黑的外面。
  “唉,虽说是不那么倔强了,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坦率啊。”
  我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了物理的对面。
  “不愧是崇山峻岭,就连隧道都这么长了,我有时候还是挺喜欢黑暗的,不过是安全的黑暗,你说这个时候的灯要是忽然灭了……”
  就在我玩笑般地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火车走廊里的灯忽然灭掉了。而在灯灭了的同时,火车往前的趋势仿佛是被紧急拉住了缰绳的快马,窗外传来火车车轮与铁轨激烈摩擦的吱吱声,在火车急刹住车的瞬间,我和物理都摔到了地上。
  “疼疼疼……”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脑袋刚才肯定是磕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了。周围一片黑暗,只能看见车厢门口的应急用灯,闪着不算明亮的红光。
  “不过繁缕,我刚才问了那个乘务大婶,从这里到漠河得一天一夜吧,你怎么连个座都没有买啊。”
  “因为太着急出发,所以没有买到,不过只过了省会,总会有人下车倒出座位来的吧。”
  “到省会还有六个小时吧,你打算在抽烟区一直坐着吗?”
  “就当是在练功了,咱们习武之人……”
  “让你的习武之人去见鬼吧,我刚才去问的时候,顺便补了两张卧铺,我们在这个餐车坐两个小时就可以去卧铺车厢了。”
  “唉…”
  物理叹息着抱着自己的脑袋。
  “我有时候都想,老天是不是派你来补偿我过去贫穷的岁月呢,月见现在一天也数着算着地过周末,到时候就能找她谷蓝姐打牙祭,我们姐妹欠你的未免多了点。”
  “尽跟我扯些没用的,你都救我多少次了。我们姐妹之间这么精打细算的多么意思啊。”
  “也是呢,一转眼都认识这么久了,等我回家去之后,肯定让月见没事就给你烧柱香。”
  “你是想让我死吗!”
  我和物理在餐车聊着天,时间过得也很快,我们很快就上了卧铺,由于是往北去的列车,又不是什么旅游的旺季,基本上越往上走,人就开始越少了,等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卧铺的车厢里基本已经没有别人了,我敲着二郎腿坐在床上,物理坐在靠着车窗边的小折凳上,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物理,你应该没有出来旅过游吧。”
  “这个该怎么说呢,要是带着玩的心态基本上没有,不过走过的地方倒是不少。”
  “对哦,我忘记了你和阿姨是一路从西藏走过来的。”
  这个时候,列车鸣叫着开进了一个隧道之中,外面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想想那段旅途,真的是听痛苦的,不过一转眼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些一路上发生过的事情和景色,也都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你呢,作为有钱人家的小姐,应该去过不少地方吧。”
  “我?我还真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我父母工作很忙,基本没有时间理我,即使偶尔的说要带我出去旅游,我也通常都拒绝了。”
  “为什么会拒绝呢?”
  “因为那个时候,我表姐寒香在,虽然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但是有时候该说是好的过头了吧。她总觉得会给人添麻烦,每当我邀请她一起去玩的时候,她总是拒绝,也之后这个时候,她才倔强的要死,呵呵,和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很想呢,咬紧牙关就是不吐口。”
  “我,有那么倔强吗?”
  “是啊,宁可被当成小偷也不愿意说出实情,我们因为这个事情还狠狠地打了一架呢,现在想想可真是悬啊,你要是再认真一点我是不是就死在那里了。”
  “杀了你是小事,不过那样我就是杀人凶手了,不过似乎我这个选择不是那么错误的,是吧。至少,我的胃是这么说的。”
  物理说这句话的时候,将身子转向了一边,脸紧盯着漆黑的外面。
  “唉,虽说是不那么倔强了,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坦率啊。”
  我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了物理的对面。
  “不愧是崇山峻岭,就连隧道都这么长了,我有时候还是挺喜欢黑暗的,不过是安全的黑暗,你说这个时候的灯要是忽然灭了……”
  就在我玩笑般地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火车走廊里的灯忽然灭掉了。而在灯灭了的同时,火车往前的趋势仿佛是被紧急拉住了缰绳的快马,窗外传来火车车轮与铁轨激烈摩擦的吱吱声,在火车急刹住车的瞬间,我和物理都摔到了地上。
  “疼疼疼……”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脑袋刚才肯定是磕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了。周围一片黑暗,只能看见车厢门口的应急用灯,闪着不算明亮的红光。
  明天有些事情 估计没有时间写作了 所以明晚也就不会更新了 事先跟大家打声招呼 如果没有什么差错的话 后天会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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