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灵实录,讲讲招魂鬼契的秘密

  来晚啊,很忙,废话不说了,更新……  
  不经不觉,半个多小时过去,我把第一本书翻完,我只能痛苦的说一句:一无所获。
  这第一本书记载的是历任守墓人的信息,守墓期间皇陵所发生的变化,皇陵外面的山貌地貌所发生的变化。我翻到一半就已经预计到不会有大发现,可没办法,我必须抱着侥幸的心态把它看完。
  翻开第二本书,前面的内容仍然是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后面的内容则是夜郎古国的历史,前几段由金山老祖宗所记录,内容零零散散。后面的则是东汉后期一位叫“金陵”的守墓人所编写,文字很流畅,结构清晰,用文字去呈现出一个夜郎古国的面貌,总结成一句话就是,金陵眼里的夜郎古国,是一个高度文明的国度。
  令我无穷惊喜的是,我在金陵的记录里找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我爸应该没有注意到的信息。就是金陵去过云南找过皇族后裔,而且很可能找到过,一首诗可以证明“孤影赴滇寻王踪,攀山涉水志不穷,奈何伯侯拒不见,陵泣万里回山中”!
  赴滇寻王踪这用解释,意思很明显,就是金陵去了云南滇国找夜郎王后裔的踪迹。第二句攀山涉水志不穷,是一种精神气势,亦是金陵在路上的写照,攀山涉水经历磨难但他没有放弃,他的意志和毅力是无穷的。第三句,奈何伯侯拒不见,我就从这句看出他可能找到过皇族的后人,而且对方还成了滇国伯侯,只是拒绝见他,什么原因拒绝见他已经无从考究,但能肯定这个伯侯就是皇族后裔,否则金陵没必要写下这首诗,直接写没找到就行。最后一句,陵泣万里回山中,说的是被伯侯拒见之后,金陵很伤心,哭着回到一万里以外的山中,就是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这座山,这座皇陵。
  这条线索非常重要,我只要确定金陵去找皇族后裔的时间,然后查找那个年代滇国的伯侯分别有谁?他们的来由等等,确定以后再查他们家族的发展历或者覆灭史就能一直追查下去,确定最后的后裔。
  当然,要确定金陵什么时间去找的皇族,很困难,没有年代记载,而他接替守墓人到结束使命一共三十年,这首诗记载在中间,可以是前十年,亦可以是中间十年,更可以是后十年,三十年的跨度太大,我还需要其它佐证,最好找个历史学家帮忙。
  活动活动了站累了的双腿,走了一圈,我才点上一根烟回来继续往下看。
  我发现后代的守墓人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金陵的影响,都喜欢在后面写上一两首诗,有的写的很不错,有的则狗屁不通,大多数意思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愤青,映射祖宗的残酷,但他们又不能反抗,很无奈的一种心情写下的诗篇。
  来来去去,反抗过祖先诅咒这事的一共两个人,宋代和清代各有一个,宋代记录的资料很少,只有一小篇看上去很古怪的文章,而且正常从右到左从上到下完全读不通,反过来一样读不通,但是这么古怪肯定有秘密,只是我没破解出来而已。幸好我有时间,而且我有准备,我带来了笔记本,我把这篇文章抄下来,把觉得有可疑的诗,以及话语都抄了下来。
  至于清代这位守墓人,他写的倒很详细,他当时是如何如何破解的诅咒,分析的头头是道,不过最终却断尾,很显然是尝试失败身亡,来不及做总结。也就是说,这些详细的描写,头头是道的分析,是失败的经验。不过价值还是存在的,我仍然抄下来,然后继续看。
  必须说的是,从清代以后的记载越来越少,我唯一能记住的是我爷爷是谁,我太爷爷是谁,往上的几代爷爷是谁,他们分别守过多少年等等。
  另外五个是拿了宝物走的,三天之内全家死绝。我看着看着就感觉冷汗直冒,但不是因为想到这个诅咒的残酷。而是我听我爸说的时候,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既然这五家人都死绝了,我们是哪儿来的?从石头里崩出来的吗?
  我连忙把书放下,打算跑出去找我爸,刚好他主动走进来,我连忙道:“爸,我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当你初和我说过拿东西走就会全家都死,历史上有五个人拿过,就是说都死绝了,我们是从哪儿来的?他们死绝了谁知道有这座皇陵的存在?谁负责传承守墓的责任?”
  我爸震惊道:“对哦,我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这样?”
  “是我问你。”
  “我不知道啊,你爷爷是那么告诉我的,我在书里亦看见了确实记载着历史上有五个人拿过东西跑。”
  我连忙回去翻书,再认真看一遍,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死了这五家人,下一代的守墓人记录辈份那一项空白。造成这种情况有三种原因,第一是写漏,但五个都写漏的可能性不大。第二是写的人不知道怎么算辈份,所以留空,但五个人都这样,机会还是不太大。第三是这个辈份不能写,不能让后代的知道,这个机会最大。
  什么情况下不能写上辈份?原因可以无限广阔,但是所有原因应该都会包含一点,就是,这是坏事。
  我爸看我神色的凝重的在翻书,一直在旁边一声不吭,等我翻完了才问:“怎么样?”
  我把我的新发现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我暂时说不清楚,或许这是假的记录,是记下来吓人不要生歹心的产物。又或许……另外有人知道皇陵的秘密,他们和我们一脉相承,但是他们的任务和我们则完全不一样,我们在明处守墓,他们则是在暗处守墓。这两个原因最有可能,其中第一个的可能性要低一些,操作起来难度更大。第二个可能性高,而且有间接证据。”
  “什么间接证据?”
  “我们在三星岩发生的事情,有第三个人杀盗墓贼,我们不是猜那是帮我们的人吗?为什么帮我们?”
  “哦,如果你的假设成立,那不是帮我们,而是他们的任务?”
  “就,但还需要找证据,最好是找到这第三个人。”
  我爸叹息道:“嗨,恐怕难啊,先不说了吧,已经四点多钟。”
  “这么晚了?”我看了看手表,还真的是,时间过的可真快,可我没看完,我道,“要不你先回去?明天晚上你再来?”
  我爸显然没想到我出个这样的主意,他惊讶着摇头道:“怎么行?你不用吃饭不用喝水?我知道这些事很重要,但要理智地对待,能逆转过来是命,不能逆转过来亦是命,不要强求……”
  我道:“我继续看,看完估计要中午或者下午,就饿一天半天不碍事,况且我以前在部队特训的时候两天吃不上东西都很正常。”
  “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怕?”
  “命都快没了怕有用?而且我感觉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你去吧,我到外面看,省电。”思索了几秒我连忙又继续道,“你除了给我带吃喝的来之外,最好带一支笔,我这支笔好像就要没水,我怕抄不完……”我当然想把书带走研究,但这东西一旦被第三人看见,后果将不可估计,我不能冒这种危险。
  “好,你自己小心。”我爸看了我几眼,张张嘴还想说话来着,最终没有说,而是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把心里的种种疑惑压了下去,我继续看第三本书。其实我更原因花时间多想,多推敲,但掌握的资料少多想能有效果吗?所以只能继续看,把所有的信息都综合起来,纵横交错地做对比,才能有效果。
  这第三本书记载的竟然是技术,军事建筑的技术、炼兵器的技术、行军打仗的技术,属于一本军事大全类的书籍。我看过孙子兵法,感觉很阴柔,我不否认那是兵书的王者,但更多的是在强调计谋,就放在那个特定的环境时代才能发挥出那么大的效用,到后期各国环境大幅改变,已经不怎么适合用。
  这本金山老祖宗所写的兵书,和孙子兵法完全不一样,它是极其霸道的兵书,没有复杂的计谋,只有霸道的防守和霸道的进攻,或许这么说吧,在这本兵书里人命一文不值。更令我感觉可怕的是,夜郎古国的战争习惯,他们从来不要战俘,抓到就当场割喉,不管男女老幼只要不是同族的人就必须死,比我们所熟知的同时代的秦汉战争史更加残酷。
  当然,书里必不可少的还记载着金山老祖宗的邪术,虽然没有说清楚是怎么学来的,但有说清楚怎么运用和升级,以及这其中的奥妙和概念,反噬等等等等,有用的我照样还是一字不漏的抄写了下来……
  翻着翻着,突然我的目光被一张图所吸引,这张图是一件兵器结构图,而且是连弩,更而且是五箭齐发的连弩。我靠,据我所知连弩是诸葛亮所发明,但这张图所记载的时间,和诸葛亮生活的时代整整相差了几百年!
  莫非诸葛亮的发明是抄袭?
  我继续翻,结果你猜我翻到啥?
  我竟然翻到木牛流马的结构图,还有火药制作工艺,当然这个火药和明代以后的火药区别很大,爆炸点威力非常小。
  往下的我就不介绍了,反正我已经相信夜郎古国真是一个高度文明的国家,就冲这各种制作工艺,夜郎有可能不是自大,而是历史对它的误解,甚至是污蔑。
  第四本书记载的是民族的民风习惯,研究价值不大,但我还是有坚持看。等我看完放下书的时候,已经早上七点,我眼睛干涩的厉害,我站起来活动了几分钟,抽着烟在大厅转了两圈才继续翻第五本。而这第五本,翻到一半我就无比惊讶,又无比疑惑,因为这本书的内容是皇陵的建筑结构图,竟然有六个出口那么多。当然我疑惑的不是出口多,而是这本书为什么明晃晃放在这里?如果真进来了盗墓贼,找到这本书不是知道所有机关设计和出口了吗?他们不是能自如的出入,搞不懂!
  休息了半小时,我继续研究第二本书,把之前看漏的有可疑的抄下来,等弄完已经是下午一点,我实在累到不想动了就靠着香案睡过去。我最后是被梦吓醒的,一身湿漉漉,呼吸沉重凌乱,可想而知我做的梦多可怕,但我却已经想不起来,我只是记得我眼前有一张奇怪的脸,他的气息吹在我脸上,令我无比寒冷。
  我跑出金屋,看见四周亮如白昼才感觉好了点,那会儿是晚上九点钟,我肚子已经饿到咕咕大叫,为了分析注意力我在大厅四周转悠起来,最后停在水银池边,我感觉两个水银池都有古怪,两个角落竟然很光滑,看上去以前有人进去过的模样。
  可是,怎么可能?这是水银,进去不就死了吗?
  但假设以前里面的不是水银呢?我不知道,我是没勇气下去,除非我想死,而且这座皇陵古怪事本来就很多,不差这一桩半桩,我显然不能都弄明白。
  到一点钟,我爸终于到来,给我拿来一瓶糖水,还有香喷喷的热饭菜,我那个狼吞虎咽提瓶猛喝,我爸看着都感觉心痛,好像觉得是他害了我一样,等我吃完,他道:“小雨,其实没事,或许你救不了我,但我相信使命会在你这一代终结,我死再惨都会含笑九泉。”
  我道:“爸你说啥呢?别说这种话,不能放弃,我找到很多线索,我会想办法破解。”
  “你只是警察,不是……”我爸思索了几秒才想到恰当的词措继续道,“超自然的研究家和历史学家,时间那么少肯定不够用,所以我不是放弃,我只是面对现实,我不希望你有太大压力。凡事都是欲速则不达,乱中就会出错,这样别说是我,连你都会有麻烦,最终所有希望都会破灭。”
  @a1067600817 747楼 2014-05-20 15:16:00
  人生就像愤怒的小鸟,当你失败时,总有几头猪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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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经典
  @梅萌叔 2014-05-20 14:57:00
  @流氓学士 738楼 2014-05-20 11:13:00
  哥们,我也是贵州的少数民族同胞哦,赶紧更新吧,我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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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激不尽、、、、、、、、、抱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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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氓学士 787楼 2014-05-20 21:33:00
  搞基的节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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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误会了,握个手。
  @笨丫头雪儿 791楼 2014-05-20 22:21:00
  再回个试哈,一直回不了话,涯叔又抽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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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的太密了
  @梅萌叔 778楼 2014-05-20 20:54
  @笨丫头雪儿 755楼 2014-05-20 16:30:00
  @梅萌叔 748楼 2014-05-20 15:16
  加油写多多捏,晚上闷新洋芋吃,还有凉拌烧茄子,青辣椒加素瓜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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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外面吃了个烧腊饭,太难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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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丫头雪儿 792楼 2014-05-20 22:25:00
  可怜滴娃,你多码些字,银家下次做n多好吃勒,。。。。。。。。帮你吃。。。。。。好邪恶的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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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山车的感觉,看着前面,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看了后面,忽然才发现,这个故知原来是债主,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梅萌叔 812楼 2014-05-21 15:27
  来晚啊,很忙,废话不说了,更新……
  不经不觉,半个多小时过去,我把第一本书翻完,我只能痛苦的说一句:一无所获。
  这第一本书记载的是历任守墓人的信息,守墓期间皇陵所发生的变化,皇陵外面的山貌地貌所发生的变化。我翻到一半就已经预计到不会有大发现,可没办法,我必须抱着侥幸的心态把它看完。
  翻开第二本书,前面的内容仍然是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后面的内容则是夜郎古国的 历史 ,前几段由金山老祖宗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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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一一乄 814楼 2014-05-21 16:08:00
  怎么感觉和上次的斜街不上?没少发吧叔?上头说打开大门金色一片,然后直接到看完书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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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么我看看。。。。。谢谢提醒。
  @不言盛景不叙深情 815楼 2014-05-21 16:41:00
  马克。一口气看完,楼主文笔真好,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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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感谢!
  对不起了,各位,这一段才是连接第8页748楼的,这一段过后则连接第9页812楼。

  带着无限期待,我走进金屋,里面的面积不大,就五十平米左右,门两边除了金柱之外什么都没有,尽头正中是一张大大的香案,上面有九只排成一排的香鼎,以及所供奉的东西,一副骨头,黄黄颜色的骨头。我刚刚在外面石壁看见的图案就是这副骨头,而我之所以觉得熟识,是因为我在神婆的神屋里见过,神婆供奉着一样的东西。
  我连忙问我爸:“为什么供奉牛骨?”
  我爸道:“你爷爷跟我说过这个事,说夜郎最大城邦的君王有一次出巡碰见水灾,随从全部都被大水冲走,他一个人爬上高山等了三天三夜,水仍然一直在涨,无法走,直到他碰上一头同样在高山避灾的野牛,他用自己的佩剑把牛的里面挖空,把牛皮吹起来,成了船才脱离了苦海,回到城邦以后就把救他一命的牛封为国神,万世供奉……”
  我思索了几秒,觉得这说法漏洞百出,就算忽然有奇思妙想,要把牛皮吹起来弄成船都不太可能,那需要时间、需要太阳,需要许许多多东西的辅助,而且怎么那么巧有头牛?再一个就是“吹牛皮”的来历,我所知道的典故是古人渡黄河坐船要交重税,为了逃税把牛里面挖空,把干瘪的牛皮吹的鼓起来,乘坐这个吹鼓了的牛皮不交税地渡过黄河,这才是“吹牛皮不上税”的来历。按我爸那么说,吹牛皮的第一人还是夜郎古国一个城邦的王?只能当神话故事来听。
  从金屋里走出来,我继续回到岩壁边观察那些野兽像,除了找第二个机关之外,我还想研究清楚这些野兽,因为其中很大一部份都奇形怪状,不知道是根据实物仿照出来的还是凭空捏造?如果是前者,很显然夜郎古国的历史还要往上翻一翻,它的秘密要比想象中多得多。
  在观察和思索中转悠了有半小时,我才找到机关打开第二个金屋,不过就在我打算走进去的时候,我爸慌忙吼道:“停,这是金山老祖宗的屋子,里面有许多他的东西,书籍就在里面,但你不能进,要先接受仪式,否则一进去就会吐血身亡……”
  我抓了抓脑袋道:“有这么夸张吗?这是什么原理?”
  “我不知道,但有人试过,你等会进去会看见地上有一堆白骨,就是那些试过的人留下的残酷的证明。”
  看我爸的神色不像在骗我,所以我冷汗慢慢就冒了出来,幸好他叫住我,不然我进去了会如何?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我道:“仪式怎么做?”
  我爸让我跟他走,他把我带到法坛,让我跪在香案前,我照做,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看着他从香案上拿下一只古色古香极其精美的盒子。随着打开,我看见盒子里面装着一把做工极其精美的小弯刀,是用金子做的刀锋,刀柄镶着红蓝绿三种颜色的宝石,显得无比耀眼,无时不刻不勾引人的占有欲。
  我爸把刀取出来递给我,我想单手去接,他立刻瞪着眼睛,瞪的杀气腾腾,好像我侮辱了祖先一样,我只能恭恭敬敬双手去接。我爸小心翼翼把盒子放下,然后才从自己带来的布袋拿出几张灵纸以及一本旧书,翻开其中一页放在地上,我能看见书里的内容,乱七八糟的符咒,完全看不懂。
  而灵纸,他拿在手里,他蹲在我身旁道:“用金刀割你的手,把血滴在灵纸上,我们把金山老祖宗请出来。”
  “啥?”我吓一跳,“请出来?什么意思?”
  “他的魂魄一直在这里。”
  “厉鬼啊?”
  “放肆,如果是厉鬼还需要我们守墓?赶紧,这是仪式。”
  我只能照做,拿着金刀在左掌心上轻轻一划,原本我以为划不进去,毕竟是金锋,没想到锋利无比,刚碰上鲜血就汹涌的冒出来滴在灵纸上。我爸拿着灵纸站起来,用苗话念咒:“天灵地灵金山老祖显圣灵……”说完在灵纸上吹了一口气,用力往空中撒出去。
  轰一声想,灵纸在空中燃烧起来,就这时候我听见来自水银池那边的声音,仿佛水银池下面有猛火在煮一样,哗啦啦滚动起来。四周还突然生起一阵阵猛烈的生风,呼呼呼吹着,明明没有旗帜、没有纸张,却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最诡异的还是我前面的香案,竟然会咯咯咯的做动,这一切的一切都无限恐怖,充满着我无法相信的诡异。可我不敢开口问,因为我爸早已经跪在地上,而且是五体同时投地,嘴里念念有词,我听不见他念什么内容,但那副诚心状,看上去已经令我感到很恐惧。
  突然,一声哇的尖叫响起,不是我爸发出的,更不是我所发出,而是第三者,而这个第三者不是人,是灵,或者说鬼吧,他应该就是金山老祖宗。我能看见他全身的状况,他非常瘦,好像一辈子没吃过肉,而且还吃不饱饭的样子。他身上散发着青白的颜色,就那么诡异诡异地飘荡在香案上。
  他的穿着和我们的民族服有许多相似之处,又有许多差别之处,戴的帽子很特别,是用羽毛做的鸟窝的状态,最顶端一根毛非常长,像孔雀毛。最特别的还是他手拿的一根东西,大概是法杖,是动物骨头拼凑起来的,顶端是一个很特别的三叉,挂着白茫茫的饰物,饰物另一端是白色的小刀,我仿佛还能听见它们摇动间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盯着他,他盯着我,他慢慢飘过来,我知道他肯定不会伤害我,但我仍然感到害怕。我不停发抖,当然这不完全因为害怕而发抖,更多原因是我觉得随着他的飘近,我四周的气温寒冷到令我呼吸都感觉困难,仿佛那一刻向我靠近的不是他,而是一座极寒极寒的万年冰山。
  我不敢再睁着眼睛,速度闭上,就这时候我感觉有一股力量瞬间撞向我的天灵盖,我脑袋轰一声响,人就倒在了地上,彻底没有了知觉。
  等我醒过来,一切已经恢复到金山老祖宗出来前的状态,而我爸,他就坐在旁边抽着烟。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点痛,我道:“刚刚怎么回事?”
  我爸道:“那是仪式的一部份,给你灵力让你能招魂驭鬼,更好地保护皇陵。现在你有初级灵力,我教你口诀你就能招,但你镇不住,除了折寿是肯定的之外,还会吐血等等。所以你要慢慢练,方法是每月十五十六交替的时候,就是凌晨,坐在坟头一个小时,吸收灵气……”
  我靠,吸收灵气我听过,那是吸收天地灵气,大多在神清气爽的地方,比如高山,而且最好是早上的时间,这大晚上坐坟头,算什么?
  我爸看出了我的疑虑,他道:“这吸收的是邪灵之气,你要驾驭他们只能用他们的气。”
  “好吧,我知道你为什么只是中级了,肯定是很少去吸收是不是?”
  “这年代不同以往,去多了容易被发现。”
  “那我只会是初级,就是说我不能用,除非我找到破解办法。”其实我就没打算用,最好不需要用,因为这样代表皇陵风平浪静,“这些再说吧,我现在能进金屋没有?”
  我爸把烟踩灭,烟头捡起来放进口袋,才点头道:“能。”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脏灰,举步往金屋走,我果然看见一堆白骨,数了数,总共有三颗头颅,死过三个人。我双手合十拜了拜他们,才绕过去继续走,我发现这个金屋要比隔壁的金屋小,不过里面的东西却多得多,有的挂着,有的放在一排排的桌子上,分别有玉器陶器漆器青铜器等等等等,数之不尽,有的是装饰物,有的是日常用品,有的好像还是乐器。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兵器,这和我们看古装电视剧所见的兵器不一样,看上去没那么精巧,不过实用性更强,种类更丰富。
  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个宝物展览室,要是把里面的宝物都搬出去,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这还只属于一个祭司的宝物,如果是属于夜郎王的宝物,比如主墓室里面陪葬的宝物,真无法想象会多到有多夸张。我边暗惊边继续走、继续看,走到尽头看见刚刚金山老祖宗拿在手里的法杖,它就夹在香案的架子上。
  仔细看了几眼,我终于知道那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应该是黑熊,就因为顶端的三叉,那属于熊掌才有的结构。
  目光越过法杖,能看见后面一只黑色的大盒子,我爸去打开,分五次拿出五本巨大的书,外皮应该是用牛皮做的,很厚实。我看在眼里,内心禁不住的兴奋、窃喜,因为这些书籍才是我最想要找的东西,这比所有宝物加起来的价值都要大许多许多,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不过打开第一本书籍才看了一眼,我就被失望袭击的一个稀巴烂,我靠了,都是符号,而不是文字,相当于天书,我哪里能看懂?
  这时候,我爸开口道:“只是前五页这样,后面有文字。”
  我连忙把书放在香案上面往后翻,确实后面才是文字,然而有文字记载的年代已经是唐代,研究价值大大的低,但总好过没有,所以我心情又算是恢复了过来,对我爸道:“还有其实事要和我说的么?如果没有,我想静静的看看这几本书……”
  我爸想了几秒道:“肯定有,你先看吧,我到外面等,你不要太久,天亮前我们要回去。”
  我点头道:“我知道,我不可能让我妈等一晚上。”
  我爸转身走出去,我拿着手电筒照书上的文字,这四周的宝物就当之无物了,因为不能带走,况且就算能带走,没有命去花又有何意义?我现在最希望的是救回我爸的命,以及找到破解诅咒的办法,我可以保证我一辈子都会去找夜郎古国的皇族后裔,前提是我没有束缚。
  从皇陵回到家,呆到天亮我就走了,回了县城,到图书馆一趟买了一堆历史书回宿舍。接下来还在休假时间内的两天,以及休完假上班的连续三天,我都没日没夜研究历史,午夜还悄悄潜回办公室开电脑查一些历史书上没有的资料,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把所有线索都整理好分析过一遍以后,找到两个救我爸的方法点。
  第一,根据金山老祖宗对招魂术的记载,有这么一段话: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鬼灵,你能杀死自己,却杀不死鬼灵,你能杀了自己的鬼灵,你就能活下去。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爸的情况,我才对号入座感觉里面有文章,感觉里面的意思是说毁了鬼约活下来,方法就是杀了自己的鬼灵。
  怎么杀那是一回事,总之在我看来这算是一个办法,或许我看错,但无论如何它至少都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
  第二,招魂术它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使用会根据级别折寿,根据记载金山老祖宗二十四岁就开始练习这个邪术,而他死的时候九十二岁。他一生之中难道就没有用过?肯定用过,否则怎么得出那么多经验?这个问题很重要,他用过却能活到九十二只有两个解释,他有破解办法,以及他是老怪物,本来寿命就一百多。
  可我查过历代守墓人的看守寿命,最长就四十五年,活了七十一岁,这差距太大。遗传基因这东西它有许多秘密,可能这些秘密不会发生在大部份人身上,但亦不会完全不发生,就拿隔代遗传来说,就看隔多少代,总会遗传下来。所以我更相信是金山老祖宗有破解办法,可为什么不传授下来?是不想后代人用?可没有一技防身怎么能胜任守护皇陵的工作?遇上紧急情况怎么办?当然金山老祖宗可以觉得紧急情况不会一直发生,除非守墓人在快死时遇上,否则还是有寿命可以折。
  反正如果我是金山老祖宗,我不会那么残酷的对待子孙,或许我也认为这种邪术不传下去好,可传一半不传一半算什么?
  还有一个原因,或许我是冤枉了金山老祖宗,就是金山老祖宗有传下来,只是往下的后代没有传好。
  无论如何,这都算是一个点,我下一步的工作就是继续找机会进皇陵,调查清楚到底是金山老祖宗没有传下来破解毁了鬼约的办法,还是后代传漏,以及让我父母想想办法怎么杀死自己的鬼灵?
  把以上这些信息通过电话告诉了我父母,约好回去的时间我就开始准备了,我买了许多礼品打算再去会会神婆,原因很简单,神婆供奉着牛骨。拿我们村寨来说,我们都知道自己的来历,但随着历史进展,许多习俗和习惯都已经改变,比如我们所供奉的东西,我们的饮食习惯等等。神婆为什么没有改变?我不知道,但有一个间接解释,有什么人没有改变?为什么没有改变?答案是我们家没有改变,因为我们有历史使命,所以我们知道祖先供奉牛骨,这样引出一个问题是,神婆是不是亦有历史使命?这是侦查的实用逻辑,这个逻辑从来没有出过错,我希望这次一样。
  然而,时不待我,到了下班时间,我刚准备走,新来的队长到了,竟然是个女人,我不是看不起女人,只是惊讶。
  比我更惊讶的是白白,因为这是女人她以前在特警队的教官王芸。这个王芸是个少见的美人儿,至少十多二十年前是,她现在都快四十岁了吧?但看上去仍然风韵犹存,你还不会觉得她是花瓶,反而觉得她要比范队要靠谱,是个有料之人。其实要说特警教官没料那也不中肯,女教官在我印象中都很厉害,我以前在部队就遇到过女教官来帮我们上侦查课程,整的我们那个惨,一帮大老爷们无论是比枪还是比搏击,或者其它军事技能都无一例外,完败。
  我是不能走了,当天晚上两个组一起吃饭,王芸请,联络联络感情吧,以后好展开工作。
  看我一整晚都心不在焉,坐我旁边的白白轻声道:“你在想什么?王队是很敏感的人,你这副嘴脸会让她以为你是不爽她的到来。”
  这帽子扣的,谁还没有个情绪好坏的时候啊?我道:“我不舒服还不行?你每月都有那么几天,我偶尔一次还不行?”
  白白没生气,继续小声道:“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精神状态很差,你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事,你多心了,来,喝一杯吧!”
  “你敬王队,敬我干什么?对了,告诉你一个事,刚刚王队和我说过,我们小组明天下来的新组员,是我的一个小师妹,不过我没有见过。”
  “又是女人?”
  “干嘛?”白白瞪起了眼睛,“你看不起女人吗?”
  “没,我敬王队。”我站起来,端着酒杯对坐在我对面的王芸道,“王队,我代表我们二组敬你一杯,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王芸很豪迈地端起自己的酒杯,递过来和我碰了碰道:“我看好你哦,小雨。”
  “谢谢,我先饮为敬。”我脖子一昂把酒喝下去,倒了倒酒杯,重新坐了下来。
  白白对我道:“王队不错吧?”
  我一愣道:“什么不错?”
  “相处方面。”
  “哦,还好,说话没有架子。”
  “我看好你哦,这句话不是客套话,我就没听她对多少人说过,但说的每一个最后都红的没话说。”
  白白这么说什么意思?提醒我还是警告我?不知道,没心思去猜,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借口明天请假。到底什么借口适合?纠结中,我不像程怀火,我从来就没有干过这种事,是满勤坚守的一个人,从来不迟到早退,加班还特别主动。现在,我都感觉自己被这个该死的历史使命,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饭局结束以后,白白送王队回宿舍,我和程怀火架着喝得烂醉的小马回他租住的房子,路上小马满嘴胡言乱语。我和程怀火嗯嗯嗯应着,突然他蹦出来一句:“小雨,我对不起你啊,我和你妈,你阿姨,不,你妈,吵过架……就……就……就因为我想表现,其实我知道是我想泡的那个女人不对,不是你妈不对。”
  程怀火道:“说什么乱七八糟?说清楚点。”说完程怀火把目光投到我身上,“什么意思?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我摇头,其实我知道一点点,知道他们认识,没想到是这样认识,难怪看见我妈的第一时间小马是想逃,我现在比较有兴趣知道的是他泡的女人是谁?我道,“小马,你泡的女人是谁呢?”
  小马打了一个酒嗝道:“你们认识,但我不告诉你们。”
  程怀火道:“不说我扔你进河里信不信?”
  “打死不说。”
  “不说拉倒,老子不扶你了……”程怀火真的放了手。
  我道:“你有病吧?跟一个醉鬼计较什么?赶紧,这王八蛋重死了……”
  程怀火又过来在另一端架着小马,不停哄小马说他泡的女人是谁?我从来都不觉得他是那么八卦的人,今天终于领教到。神奇的是,还真被他哄出了答案,小马泡的竟然是范队的女儿。我靠,那女人还是一个高中生,所以我和程怀火都目瞪口呆,要是被范队知道,不弄死小马才怪。
  小马租住的地方环境不错,是个小花园,我们刚打算进去,忽然里面冲出一条黑影撞了程怀火一下,程怀火一放手,小马就往我这边倒,幸好我眼疾手快,不然得被压的摔在地上。程怀火反应过来刚打算开骂,人影已经快速往前冲去,消失在转角处。这是一个女人,转角前我看的很清楚,她身材不错,穿一身黑色连衣裙,迷死人的背影,而且她走过的地方还残留下一股股百合的香味。
  程怀火道:“靠,搞什么?这高档小区里面的人素质怎么那么低?”
  我说:“算了吧,你素质好不到哪去,你看人家美女才没大声吼骂出来,如果是男人,小区里面在熟睡的人肯定得被你的骂声吵醒过来。”
  “污蔑,绝对是污蔑,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是。”
  “好吧,就算我是,你怎么确定她是美女?身材好的就是美女?”
  “身材好的是不是美女我不知道,但身材不好的你绝对不会为认为是美女。”
  “行行行,你放个屁都是香的,老子不跟你废话。”
  “你能不能换换词?总说这两句腻不腻?土不土?烦不烦?”
  “我换你妹。”
  “我换你姐。”
  “我换你姨。”
  “我换你姨妈。”
  我们正对骂着,忽然平静的小区里传出一个刺耳的声音:“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
  经过那个精锐的声音一喊,整个小区的灯光都亮了起来,我和程怀火对视了一眼,我连忙道:“你扶住小马,我去看看。”
  这是正事,而且是影响非常大的正事,所以程怀火没有再和我争吵,连忙扶住小马,我空出身往里面走,寻找着喊声传来的方向,最后找到楼下,发现五楼窗户亮着,一个女人站在上面对外面喊,许多邻居都被喊了出来看热闹,有的靠在窗户里面看,有的靠在阳台外面看,有的则直接来到楼下,就在我身边看。
  我对他们道:“你们谁家有电话?回去报个警,我是警察,我上去看看,你们不要上来。”
  没有人应答我,但我知道肯定会有人帮忙报警,所以说完就径直上楼,敲着门告诉里面的人我是警察。门很快从里面打开,刚刚在窗户边大喊那个女人出现在眼前,她穿很薄的睡衣,而且没有戴奶罩,胸前的亮点隐隐约约影印了出来,只是她模样不咋滴,披头散发,脸色惊恐。
  我道:“怎么回事?救什么人?”
  “我……我……我老公,你快进来,快进来……”她一把拉过我的手,拉我进屋,里面装饰很豪华,家具饰品等等都很有品位,眼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我观察着,跟着这个女人走到侧卧门口,她指着里面道,“这就是我老公,救他,快救他……”


  终于写到这里,我一直在赶赶赶,这个案件和前一个,那是关系莫大的,都写出来了以后,之前大家看不明白的地方,感觉是漏洞的地方,解释不清楚的地方,那都会豁然开朗,关键是……写出来,所以……趁有点点时间,我赶紧滚去写,大家继续聊,我出关以后会回复滴。。。。。。。。

  笨雪,准备好夜宵。。。
  放眼望去,房间里面的灯光条件比较昏暗,当然不是因为房间里面的灯光出了问题,而是故意调的很暗,应该是要一种情调的需要,是暧昧的粉红色!
  床铺上躺着一个大肚腩的男人,他身上没有穿衣服,就那么赤、条条躺着,应该已经一命呜呼,因为喉咙被割开,鲜血洒了一床。他眼睛瞪的巨大如牛,死之前可能都来不及反应,否则按正常的被割喉,死之前的下意识动作肯定是双手或者单手去捂脖子,这个大肚腩的男人并不是这样,他双手放在两边腰侧。
  这个死姿的造成,有两种情况,第一是来不及捂伤口已经断气,手到半空中又掉下来。第二是被割喉前已经断气,而断气和割喉相隔的时间只不过是几秒钟。到底是第一的可能性高,还是第二的可能性高?这要法证给我答案,我会看,但时间如果相隔太短,从伤口上很难看出到底是死后造成还是死前造成,一般来说最容易判断的是死后半小时造成的伤口。
  奇怪的是他那个部位还坚强的屹立着,不过这证明了两件事,第一,他吃了某种兴奋药,第二,他刚死没几分钟。
  这到底是怎么死的?做着那种事情的过程中死的?和谁做?应该是这个女人吧?那她是凶手?或者突然外面进了人?心里想着,我连忙问站在身后的女人:“看见凶手没有?”
  她犹豫着道:“没……没……没,我回来已经看见他这样。”
  “你从哪儿回来?”
  “从……浴室,我当时洗澡。”
  “站在这里别动。”
  “怎么?怎么?”她很害怕,声音稍微发抖,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我没有理会她,随手从房间侧边的柜子上拿了一只花瓶当武器,推开隔壁的房间门,轻轻闪了进去,其实我觉得凶手应该已经离开,但我来的时候门关着,所以……谁知道呢?安全起见还是搜一搜比较妥当。
  这是一个主人房,比侧卧面积要大,结构要复杂些,物品亦要多些,但除了衣柜和阳台能藏人之外,别的地方都不太可能藏人,所以我很快就搜了一遍出来,去搜别的地方。最后把厨房、浴室、小房、书房都搜了一遍,没有发现有其它人在场,我才拿着花瓶走回去。
  我对那个女人道:“人已经死了,你不要进去,以免破坏现场。”我看了她的胸部一眼,阿弥陀佛,还挺圆润,“而且……你最好去换过一套衣服。”
  这个处于慌张和害怕之中的女人听我这么说,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吧,脸色变了变,双手捂住自己前胸。
  我咳嗽了一声,举步踏进这个发生凶案的侧房,找到电灯按钮把房间顶端漂亮的水晶大灯打开,房间顿时明亮起来,所有物品都能看的很清晰,大大的床,大大的衣柜,精致的沙发。我小心留意脚下,在房间转了一圈,来到窗户口往下看,这就是刚刚那个女人站着往下喊的地方。此刻下面聚集着许多人,打开窗就能听见他们议论纷纷的声音,以及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关上窗户我才走到床边观察尸体四周的状况,很干净,什么都没有,没有手印,没有脚印,没有什么不属于床上的东西。地上一样,除了这个男人的一身衣服之外没有其它不和谐的东西,不过再仔细找了找,我发现死者肩头边上有一根长发,大概十寸左右,这不属于死者,因为死者是短发。
  我身后那个女人,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她虽然不是短发,但却是碎发,看上去最长不过六七寸长,显然床上的头发也不属于她。
  我回头道:“这个是谁的房间?不是你们的吧?”
  我身后的女人道:“是我儿子的房间,他寄读,很少回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住过?有没有带女人?”
  “他才读初一,怎么可能带女人?他上次住的时候是五一。”
  我还打算继续问,响起敲门声,程怀火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警察,开门。”
  我去把门打开,发现除了程怀火之外还有三个派出所警,我道:“人死了,要叫法医法证过来,这个案子我们接手,下面那些群众你们负责劝一劝。”
  派出所的警察立刻走了两个,其中一个站在门口,程怀火看了看站在远处那个女人道:“什么情况?”
  “死的是这个女人的老公,被割喉,据这个女人所说她老公死的时候她在浴室洗澡,她没有看见凶手,如果她说的是实话,凶手应该是在她洗澡的时候杀的她老公。”
  “啥意思?她说的是不是实话,你有所保留?”
  “不知道,我们先检查检查门窗、浴室,任何角落任何可疑的线索都不要放过。”
  程怀火点了点头,连忙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白手套,走进主人房。
  不多久,技术科的到来,法医是陈小春、法证是何辉。相互打过招呼,他们就投入了各自的工作当中,那时候我和程怀火已经把整个屋子搜索了一遍,找到不少线索,我们记录好以后一起出门,程怀火去向下面还没有走完的群众了解情况,我则去拍隔壁房子的大门。
  这个楼层一共三户,其中一户我拍了好久门都没有人打开,第二户的门打开的倒是快,开门的是一个老爷爷,他睡眼惺忪的问:“你找谁?”
  我出示了一下证件道:“我是警察,想了解点情况。”
  老爷爷看了看隔壁出事的房子,目光才又转回到我身上道:“隔壁出事啦?”
  “死了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或者看到什么人?”
  “死了人吗?不知道啊,我很早就已经睡下……”
  “你和谁住?”
  “我和我老伴住,儿女都不在家。”
  “老婆婆呢?”
  “她耳朵不好使,我听不见她更听不见,而且她腿不方便,你有什么就问我吧!”
  “隔壁这户人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无论大小都跟我说一说。”
  “不太知道,不过能听见他们夫妻经常吵架,三天两头就有一次,还吵的很激烈,所以孩子都要送去读寄宿学校。另外吧……,女的好像不做事,男的挺忙,早出晚归,人倒不错,看见我们都会打招呼……”老爷爷拍了拍额头想了几秒,才又继续道,“听说这男的经营金银手饰店,我大概就知道这么多……”
  “哦,金银手饰店。”难怪我发现他家那么多金银首饰,供奉的观音都是价值不菲的玉观音,“他们家平常多客人来吗?”
  “应该不多吧,很少见。”
  想了想,没有什么要问的了,我道:“行,你回去睡觉吧,有需要会再找你,谢谢!”
  “这……”老爷爷迟疑着道,“凶手不会也害我们吧?”
  “老爷爷这你放心,不是有我们警察在吗?我们会尽快把凶手抓捕归案。”其实凶手不会乱杀人,有谁吃饱了撑的喜欢乱杀人?除非心理有疾病,“你睡觉吧!”
  老爷爷关上了门,我忽然想起来有一件事没问,我连忙又敲开门道:“对了,隔壁这户人家住的什么人?怎么没人在?”
  老爷爷道:“住一个离异男人,不在吗?那应该出差了吧,他经常出差。”
  老爷爷的门关上,我返回现场,那时候陈小春和何辉都已经快忙碌完,碍于那个女人在场,我才没有问他们结果。
  等了十分钟,程怀火一脸郁闷的走了回来,说没什么发现,这个花园住的人太多,除了住同一层的之外基本上谁都不认识谁。
  我道:“那你带这个女人先回去局里审一审,我搞定这边再回去汇合你。”
  程怀火叹息道:“看来又是一个不眠夜。”
  完了程怀火才去和那个女人说,让她穿好衣服拿上随身的东西跟他回局里,女人倒是很配合,就是动作慢,整整弄了四五分钟才和程怀火出了门。
  我继续留下现场,等陈小春和何辉工作完把尸体弄走以后,我才坐陈小春开来的车一起回公安局,何辉也在一辆车。
  路上我问陈小春:“有什么初步的信息?”
  陈小春道:“死状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死后才被割的喉,要回去仔细检验过才能给你答案。还有就是死者死之前吃过亢奋药,这应该不用我跟你说了吧?这亦有可能是死因,不过还是那句话,要回去仔细检验过才能给你答案。”
  何辉道:“我这边一样,没有凶器,没有第三者的脚印、指模,只有一根你发现的头发,还有地上的衣服,不过很奇怪,竟然没有找到死者的内……裤。”
  陈小春呵呵笑了两声道:“估计死者就不爱穿内裤。”
  我道:“不可能,我开过衣柜,看见有许多男式内、裤,而且不是新的,这个事确实奇怪,要么内、裤是某种证据被带走了,要么被第三个人穿错穿走了……”
  这次笑的不但是陈小春,还连同何辉,大概觉得我的猜测很滑稽吧。我懒得和他们争论,工作性质不一样,我这工作性质就是要充分发挥想象力,依靠现有的线索做各种大胆假设,只要验证过程小心谨慎就好,没什么问题。然后不断的进行假设,推翻,验证,再推翻再假设再验证,直到找出最终答案,没有想象力那当不了刑警。
  两个小时以后,刑侦办公室里,我和程怀火研究着验尸报告和证物报告,以及那个女人罗素宁的口供,我感觉这口供问题很大,这个女人问题很大。至于死者的死因,是死于窒息,是死亡以后再被割的喉,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而床上找到的头发,不属于死者,亦不属于罗素宁。
  我对程怀火道:“我们整理一下思绪,然后再去审罗素宁,这女人满嘴谎言,她当时根本不在浴室里洗澡,甚至不在家。”
  程怀火嗯了一声道:“同意,浴室是干的,而且沐浴液香味很淡,那个时间段应该没有被使用过,她为什么撒谎?”
  “从目前收集到的信息看,他们家很有钱,夫妻间不和睦,经常吵架,她撒谎的原因应该出于这两方面,再细化的暂时无法猜,先审吧,我们就从这两方面入手开审。”
  进了审问室,我再次见到罗素宁,她一脸憔悴坐在椅子上,看见我们进来,表现的有那么几分惊恐。我拉出椅子坐在她对面,程怀火坐在我身旁,打开本子拿着笔等待着我发问,然后把罗素宁说的记录下来。我没有立刻反问,我坐下以后点上一根烟抽着,盯着罗素宁,我得让她快崩溃了再开口问,这会事半功倍。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看我们还不开口,罗素宁好像普通的嫌疑犯一样,已经有点扛不住,主动开口道:“你们到底要干嘛?问又不问,走又不让走。”
  心里有鬼的人就是没有耐心,有句话说的就是好啊: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我笑了笑道:“罗小姐,走能不能走取决于你是否说了实话,我觉得很奇怪啊,你死了老公,你觉得你的表现像死了老公?我看更像死了仇人。”
  罗素宁的声音大了起来,眼睛瞪大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你应该痛心、难受的哭出来,甚至要死要活,但你没有,是因为你内心很坚强?还是因为你觉得你所遇到的事情不值得你痛心和哭泣?”看罗素宁撇开脑袋不打算回答,我进一步道,“好,我直接点,你撒谎,案发前后你根本不在浴室洗澡,浴室是干的,而且沐浴液的香味很淡,你没注意这些细节吧?”
  罗素宁愣了两秒立刻道:“我还没开始洗,浴室当然干,沐浴液香味当然没有,很奇怪?”
  “如果是这样,按浴室和侧房的距离,你还没开始洗澡,没有水声阻扰,房间有动静你在浴室肯定能听见。”
  “那是因为没动静我听见什么?”
  “杀人,床上一片挣扎的痕迹会没有动静?容不得你抵赖,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杀了黄诚?”
  “他是我老公,我怎么可能杀她?我为什么要杀他?”
  “你们夫妻感情不好,三天两头吵架,这就是你的动机,你杀了他不但能耳根清净,还能承继他所有遗产,一举多得、一劳永逸是不是?”
  “不是,吵架归吵架,我怎么可能杀人?”
  “那是谁杀的?”
  “你是警察你去查啊,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程怀火插话问道:“如果人不是你杀的你更要配合还自己一个清白,说说吧,家里有什么仇人?”
  罗素宁快速摇头道:“我们家没有仇人。”
  我道:“我们已经查清楚,整个县城所有金银手饰店都属于你们家,生意做那么大总会有些外仇,你掩盖是掩盖不住的……”
  “我只管家里的事,从不过问我老公的事业,我不知道,你们自己查去。”
  “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我们这是给你坦白的机会,等我们查到,你问题就会很严重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罗素宁态度很强硬,“你们爱查查个够,反正那个男人死了也是活该。”
  “原来你想他死,所以你就杀了他是不是?”
  罗素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顿时有点哑巴!
  “说吧,为什么他死了活该?”
  “因为他要跟我离婚,而且还不给我一分钱赶我出门,这种家丑换你会说吗?或许你会,但我们家不一样,我们家是大户人家,丢不起这个人。”
  “丢不起这个人还离婚?他为什么要跟你离婚?他在外面有了另外的女人?还是你有了另外的男人?或者其它原因?”
  “他在外面有另外的女人,这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娘嫁给他的时候他就是个穷光蛋,如果不是老娘的婆家支持他会有今天?他这是卸磨杀驴,看我父母不在了他才敢这么做,他就从来没有爱过我,只是一直在利用我,这种人难道不该死吗?”
  “你还是先说清楚当时的情况吧!你老公是裸、体死的,而且死前吃过某种亢奋药物,这很显然是打算做那种事,跟你……做应该不是吧?你们感情那么糟糕,不会有这种情调。所以只能是跟第三个人做,这第三个人就在你们家里,你为什么要撒谎?想隐瞒些什么?”
  罗素宁用力拍了几下桌子道:“我没撒谎,你不要冤枉我,我不想跟你说了,爱怎么办,随便。”
  真是粪坑的臭石头,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她那模样柔柔弱弱,现在竟然如此刚强毒辣,看来那是演戏啊!可就算我心里明明知道,我都拿她没办法,逼肯定不行,况且对方还是女人,我能做的就是扣押她四十八个小时,然后用这些时间去找证据,如果她是凶手,她休想走出公安局大门。
  走出了审问室,程怀火道:“什么事,她还拍桌子,老子还没怎么拍呢!”
  我道:“这是贵妇,掀你桌子都敢,我当时没看出来,第一眼感觉她柔柔弱弱,原来还能是这副模样,你之前审她的时候不这样吗?”
  程怀火摇头道:“不啊,很配合。”
  “我们回现场,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们进去小区的时候不是有个美女撞到你吗?你觉得这个美女有没有可疑?这么慌慌张张往外面,然后没多久里面就响起喊声,说巧合太巧了吧?现在罗素宁这态度,我觉得她老公黄诚应该不是被她所杀,她大概是在保护某个人,这是一点。第二点,她当时真不在屋子里,到底在哪儿我们进去她房间看看或许就会有答案。”
  “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是看过,但我们可能看漏,你想想她当时的穿着。”
  “居家,性感点不很正常吗?”
  “好,我们先捋顺这个逻辑,如果她在家,她想保护谁?保护小三吗?不可能吧?如果她不是在家,这样穿没问题?是个女人都不会穿这样出门吧?哪怕再贱,最主要问题还是如果她不在家她在哪?黄诚的死亡时间最可能是她喊之前的五分钟,这五分钟她刚从外面回来,你可以算算上楼梯的时间,开两道门的时间,进门发现黄诚死了惊讶害怕然后再反应过来喊救命的时间,在路上的时间还剩多少?”
  程怀火恍然大悟道:“哦,就是说她所在的大概范围就在那座楼,楼上楼下或者甚至隔壁屋,这样才有足够时间回家发现以及喊救命,而穿成那样最与有可能就是……她是在情夫家里?我靠,我不会吧?”程怀火整个表情充满了怀疑,“不对啊,黄诚死在侧房,如果当时门关着,她没有及时发现,而是换好衣服再发现然后喊救命的呢?”
  “所以我们要去他们家,看看她是不是换过衣服,如果找不到她之前穿的衣服,证明她就这样回来的懂不懂?”
  “对哦,走走走。”
  十多分钟以后,我和程怀火到了凶案现场,先在厕所浴室和阳台都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即将要洗或者刚洗过的衣服,然后进主人房在床上、衣柜,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一样都没有找到。我的猜测成立了,罗素宁就是在黄诚死了几分钟后回的家,她之所以撒谎是想隐瞒自己的行踪,那么严重的事情都要隐瞒,很明显她自己做的事情就不能见光,加上那样的穿着不是偷情是什么?
  程怀火呵呵笑道:“真是一对极品无双的夫妻,男的在家偷情,女的跟邻居偷情,这可以定性为情杀了吧?我看就情杀最合理,熟人作案,家里就死了人,没丢东西,满足子都是贵重东西啊,很明显不是为了财对吧?”
  “刚刚我们听罗素宁说黄诚想离婚,一分钱不给她,如果她把这一切告诉她情夫,她情夫暗中雇凶杀人也说得过去。”
  “为啥是暗中?这是他们合谋的好不好?不然干嘛隐瞒?”
  “你脑子烧坏了吧?不可能是合谋,如果是合谋罗素宁不在家更好,去旅游或者探亲这事就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即便不去旅游探亲,去附近喝个酒不在现场总可以吧?非得在现场就为了跟我们撒谎?好玩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是她情夫暗中买凶杀人,应该知道凶手什么时候动手,换言之会把罗素宁使唤走,可结果没有,所以这个可能性其实我不是很支持,我们要尽快找到这个男人,以及找到撞到你那个女人……”
  “罗素宁的情夫应该很容易找,撞我的女人怎么找?你说是不是她杀了黄诚?她就是小三?”
  “她是不是小三我不敢下判断,但说她杀黄诚,我觉得不太可能,你想想黄诚是什么块头?一百六十斤吧?那个女人则很苗条吧?而黄诚是被枕头捂死的,你觉得一个苗条少女能干成这个事?”
  “我靠,这么说来当时他们家还另有其人?如果是这样那就复杂了啊……”
  “呵呵,我们干的就是梳理复杂的工作,走吧,回去继续工作。”
  “还工作?明天再说吧!”
  “不行,天亮前我们要弄清楚黄诚和罗素宁的具体情况,包括他们的交际圈子,争取尽快锁定嫌疑人。”其实我明天仍然想请假,现在看来有点一厢情愿。真是多灾多难啊,这种案件一年都没多少桩,能被我当场碰见更是少之又少,而在我自己一堆事没处理好,分身乏术时碰上概率更是可以忽略不计,但结果最终还是碰上,我只能说,这是上天在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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