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空降的腹黑高冷上司是前男友的大学室友哎哟喂

我妈一副反抗无效的表情看着我,我爸也是,两个人坚定的站在同一战壕里且态度极其顽固, 我爸开导我,“我们那个时代哪像现在这么多的自由恋爱,很多都是介绍成家的,还不是过的热火朝天!你们这一代人是自由恋爱了,你们那叫爱情,我们这代人的感情就不叫爱情了吗?人都是感情动物,只要他身上有你欣赏的优点,时间长了,你自然会爱上他。还是昨天我跟你妈的那句话,起码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对不对?”
我只会温油滴虎摸你嘻嘻
猴儿精的妈直接给我甩一句,“猪天天待在圈里,懒得出去,却天天幻想吃外面新鲜美味的猪草,是不是特滑稽!”
很明显我就是那头滑稽的猪。
我发现我永远争辩不过我妈,尤其是我爸掺和起来,更是给我妈增加了战斗值,我输得一败涂地,不是落荒而逃就是乖乖就范。
我低下了我倔强的头颅,“好吧,我给自己机会。”
我爸妈激动的露出奇特笑容,活像武侠电影里大仇得报的男女主角。
跟我有相同命运的还有姚遥,我没想到人家毕业没两年的姑娘也有被催婚的压力,按姚遥的话说,她老家是个三级城市的小镇,她同学的孩子有的都会打酱油了,亲戚家同龄孩子也早就迈入婚姻殿堂,即使她父母没先急,她家那些亲戚已经一个个上跳下窜在她父母面前危言耸听了,然后她父母惊惧之余深怕耽误孩子,由原来的偶尔提到现在三天两头催。姚遥吃午饭的时候一个劲儿叹气,“成也亲戚,败也亲戚,亲戚真是一个威武的群体,我现在一接到家里的电话就烦。”
“二十六岁就已经有这么强烈的危机感,你爸妈这是有先见之明。”
“在我们那儿二十六是生育年龄,我爸妈的眼光放在我们那儿算是掉队老远的了。我身子在北京,灵魂还得被老家操控。地方发展差异除了经济文化还有婚育年龄。”
“父母那一辈人吧,老是用他们那个时代的标准要求我们,殊不知时代不同,很多东西都不可能一样了。”
姚遥一脸郁闷,“小蛮姐,我真的很烦,你说遇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怎么就这么难呢,天下好男人都死光了吗?”
“你相亲啦?”
姚遥有些不好意思,“相啦,过年回家我爸妈带我见了一堆人,那几天过的跟打游击战一样,都是些不靠谱的,不是好吃懒做没责任感的,就是拽了吧唧自以为是的,还有的干脆嫌我们家条件一般没有让他少奋斗几年的资本,现在男人比女人还现实,也难怪,我们这一代基本都是独生子女,中国人重男轻女的观念又重,男孩子从小都被惯的特自私,哪像以前的男人那么有担当。”
我点头表示赞同,“现在过年真是坎啊,不仅买票难,挤车难,发年终奖回家一趟回到解放前不算,还得被七大姑八大姨轮番拷问,最后还得押送相亲现场,没一天舒心日子。”
姚遥深情的看着我,“小蛮姐,你真是知冷知热好心肠,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你想找什么样的呢?心里有谱吗?”
“会疼人就行,我对自己的另一半虽然也有幻想,但是我知道那只是幻想,如果按这个条件找的话太死板也不实际。我觉得相亲的话,不讨厌看着顺眼就等同于喜欢了,看着不顺眼相处起来别扭的就是物质条件再好也勉强不得。婚姻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尤其是女孩子,这么重要的路如果走错了付出的代价太惨重了。女人离婚人家会说三道四,男人离婚人家还觉得更会疼人呢。”
我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其实是自己也觉得沉重,一方面自己想自由自在单身到底,一方面家人那边永远不可能跟我站一条线,内心不免纠结痛苦。
万元元凑过来,“聊什么呢?我怎么听到你们在聊相亲呢?”
姚遥冲她发了个白眼,“你有冯小虎接着当然不用相亲啦。”
“打死我都不跟那个丑八怪在一块儿!”
我见一边冯小虎可怜兮兮的往我们这边儿瞄,耐心劝道,“元元,你别张嘴一个丑八怪闭嘴一个丑八怪的,冯小虎长得算及格啦,你这种外貌协会的非得找花样美男才甘心对吗?”
“对,跟我们乔总监一样的我就勉强能接受。”
姚遥打击她,“还勉强能接受,人家连你名字都记不得!我告诉你,男人越帅越觉得自己有资本,你不想自己以后还要跟富婆竞争吧!”
我一想到情人节那天遇到乔燃和拎着爱马仕富婆的场景,不由嗤嗤笑了起来,连声赞同,“现在帅哥不找白富美就找富婆,你属于其中一种吗?”
万元元不服,“我胸脯有六两肉!”
我和姚遥都摇了摇头,“富婆有钱想做几两是几两!你还别猖狂!”
“那总不能找个丑八怪吧,以前好多女的嫁给丑男都以为人特专一,结果丑男照样找小三,所以说丑跟专一压根儿就没关系。男人花心跟他们自身的美丑无关,只跟他们的下半身激动与否有关。你想我跟丑男结婚每天都要忍受巨大的视觉压力,连胃口都受影响,最后他再找小三,你说我到底图什么呀,图抑郁症吗?你看我找个帅哥结婚,即使他出轨了,我的眼睛起码还曾经捞到过一项福利!”
姚遥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你也只是表面天真而已。”
万元元肉脸一红,“我老谋深算很久了。”
我不客气的提醒万元元面对一个现实,“你还别幻想年轻水嫩的小帅哥老了还能成为阿汤哥那样的老帅哥,在中国有一项特色,就是男人的肚皮普遍比女人大,中年帅哥只是个传说,你要找帅哥结婚,你只享受到了前半段的风流,后半段你只有抱着一摊肥肉却不能吃的命。”
万元元这回肉脸气红了,“小蛮姐你能不实话实说吗?!”
下午默乐公司的人来接洽,韩灵拿出方案,概括为,“时尚影视剧及时尚icon赞助,网络媒介推广为主。”默乐公司提出他们的想法,“网络推广是不错,但是我们更倾向于国际明星代言,传统媒体的投放。”
乔燃不急不缓的发话,“在现在的中国市场,奢侈品高端市场都是靠外国品牌撑起来的,你们的定位是国际范,前提是要先把中国市场做起来,中国市场对本土的奢侈品牌并没有太大热情。若是走传统广告模式加大牌明星制造高端风格只会让品牌距离更远更空,且代价高昂,即使欧洲最老的奢侈品牌现在也不能完全依靠于此。我们不妨走一条更新的路,靠话题人气来增加品牌的认知度。这里少不了时尚icon的以身示范和时尚影视剧的社会美学效应。这些元素在社区网络微博都可以迅速引起话题,话题性才是品牌壮大的土壤。”
韩灵在乔燃的铺垫下,开始演示她辛苦做出来的具体方案。
最后乔燃补充,“微博讯息刺激引导个人消费,这对很多企业来说意义重大。”
默乐公司的人点头赞同,“传统的我们也想做。”
乔燃笑了,“这只是金钱问题。”
默乐公司的杨代表也笑了起来,“乔总监,看来你会是我们默乐公司的贵人,现在的产品公关宣传可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啊。”
会议结束,COCO一脸郁闷,忍不住发脾气,“乔燃这个人太不懂礼貌了!”
我莫名其妙,刚才在会议室里,气氛不是很热烈吗,这种事我不好多言,任凭COCO发泄。
“竟然一眼都不看我,我礼貌的注视他,他当我是空气,哼!”
我心里一阵好笑,COCO虽然表面是气场强烈的熟女,骨子里却是小女孩一个。“我和苏意想当年可是最佳拍档,我们不说话靠眼神都能交流感情!”
潜台词是乔燃不仅跟她没有默契可言,连人与人之间的礼节都做不到。
COCO头疼,我何尝不头疼,他不看她算是谢天谢地了,若是用对我的那种神情看COCO,COCO这性子估计早在办公室砸东西了。
我安慰COCO,“他就那样的人,怪咖一个,跟他生气犯不着。”
话刚落下我就后悔了,果然COCO抬起眼睛来看我,“你跟他什么关系,我记得他刚来没几天吧?”
多年战场让我练就了淡定的气场,最快的速度脑筋急转弯后,我轻松一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COCO了然于胸,“看来不只我一个受害者。”
今天没有加班,我正在收拾桌子上的零食,夏秋给我打电话,“小蛮,你今天回来吗?”
“不回来啊,我爸妈不让我回去,让我再养养呢。怎么啦?”
夏秋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那……你在家多休养几天吧,一定要保养好身体哦,替我跟叔叔阿姨问好。”
“嗨,你客气什么呀,你别不好意思,你跟冬子多过两天二人世界还不好啊?”
“嗯……你照顾好自己。”
“好好,大小姐,我一定让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回来给你们俩当又大又亮的电灯泡好不好!”
“好。”
我挂上电话,收拾好东西,赶紧往电梯口赶,我妈跟我发信息跟我汇报晚上的菜单,“芋头炖柴鸡,南瓜糕,山药木耳炒腰花,蒜蓉油麦菜,青菜油饭。”
我边流口水边走到电梯口,脑海里都是我们家那饭桌上摆放美食的画面,我满足的咽了口口水,今晚又有大餐了,哦也!
当我正沉浸在我的美食幻想中时,已有两个人影往我这里靠近,先是一股浓烈而熟悉的香水味,我转过头去,“COCO!”
没想到走在前面的却是——乔燃。
黑着张脸的COCO皱眉看着我,走在COCO前面的乔燃面无表情的和我对视,我收起我灿烂的笑脸,恢复平静,“乔总监,下班啦。”
对方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见到他打招呼是我的礼貌,他不搭理我是他没礼貌,我的修养告诉我不必跟这种人计较,可是内心还是忍不住骂了两个字,“混蛋!”
我看我的修养还是不够,COCO黑着张脸走过来,声音特大,完全把乔燃当成空气,“小蛮,你今天回你爸妈家吃现成的咯?”
电梯门打开,COCO搂着我的肩膀走进电梯,乔燃却完全没有进来的意思,COCO的长指甲在我肩膀上抓了抓以示她的愤怒,电梯门关的那一刹那,乔燃面容平静,完全把我们俩当成空气,我和COCO都完全绷不住了,嘴巴不禁微微张开直到电梯门彻底关闭。
电梯的灯光照在COCO的脸上愈发显得她唇红脸白,再配上她红色的外套,妖艳的让人不敢直视。COCO怒了,“他故意这样是什么意思!电梯里有瘟神吗?这哪里是同事,我看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以后怎么共事!”
我安慰COCO,“人家可能是脸皮薄。”
COCO拢了拢自己的卷发,红唇亲启,带着股狠劲,“以后走着瞧!”
我心里顿时有种借刀杀人的快感,阴暗的想他能混到现在的位置富婆功不可没,不过在职场这么树敌……看来这个让人讨厌的家伙离滚蛋不远了,若不是COCO在,我差点仰天哈哈大笑。
出了电梯,走到大厅,COCO的红色高跟鞋发出的声音让我心情愉快,“COCO,乐乐今年是不是要上幼儿园啦!”
“是啊,我愁的慌呢,选幼儿园是个让人头疼的事情,我跟她爸爸已经去很多幼儿园考察过了,不是设施不行,就是不太卫生,什么都好的名额特紧张,现在据说幼儿园老师素质很多都不高,虐待孩子的新闻老有,我们现在做家长的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北京这边还没听说过虐待孩子的幼儿园老师呢……”
我们走到门口,COCO扭着头跟我说话,“那你是没听说过,谁知道未来有没有这样的害群之马呢。”
“姐!”
COCO的嘴角瞬间咧开,我看见一个光头朝我们这边走来,COCO满脸兴奋的跑过去和光头一下就抱在了一起,热情程度让我这个外人看了都感慨,这表姐弟俩感情真是太好了。
这时的我还迟钝的想着盛森是来找COCO的,傻了吧唧的压根就没往自己身上招呼,还在一边呆头呆脑的欣赏姐弟相拥的感人场景。直到COCO叫我才把我喊醒神,“小蛮,你站那儿干嘛呀,小森来找你的!”
被COCO亲切喊做小森的盛森朝我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大白牙,脸颊上露出可爱的酒窝,这样的笑容让人不忍心拒绝和伤害。
我打招呼,“你好!”
COCO乐不可支,“这么客气!”
盛森笑着回答我,“你好!”
COCO拍了拍我俩的肩膀,“姐姐我就不做电灯泡了,我宝贝女儿还等我回去和她共享晚餐呢!你们随意啊!”
盛森感激道,“姐,下次请你吃你最爱的意大利菜!”
COCO妖娆一笑,“人的口味会变的,我现在已经爱吃四川火锅了!”
“那就四川火锅!”
COCO走了,盛森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圆圆的眼睛里满是羞涩,“我想给你个惊喜!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我心下有些感动,“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怕堵车,四点钟就从家出发了。”
“你开车来的?”
“是,我想请你吃饭,请问女士,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他笑容真诚,我想着我妈做的那一桌子菜难以取舍,估计很多女生面对如此绅士的男生早就一口答应了,无奈我妈做菜太好吃我又是个吃货,在面对帅哥和美食我竟然开始左右摇摆,我不得不承认我天生就是个没脑子的吃货。
我回答的也很无脑,“我妈喊我回家吃饭,要不你也去?”
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不过我还残留一丝幻想,哪有相亲第二次见面就登堂入室的,人家肯定会觉得我说的是客气话,继而委婉的拒绝。
他略愣了下,露出他阳光可爱的笑容,摸摸他的头皮,“你不介意,我更不介意了。”
一阵大风吹过来,我的围巾给吹散开了,他细心体贴的帮我把围巾围好。
好吧,幻想破灭,风中凌乱的我声音满含悲壮,“那就去我家吧。”
当我和盛森站在我爸妈面前时,我觉得我爸妈的表情可以去唱一出戏。我妈收起微张的下巴,“这位是……”
我忍不住想起N年前一脸青葱的我拉着一脸阳光的裴一鸣回家的场景,我妈当时的表情平静而严肃,让我觉得遥远而不可亲近。
今时不同往日,我妈巴不得在我脑门上贴相亲两个字来昭告天下,好让一群单身男青年不请自来。盛森的到来显然把我爸妈打的措手不及,他们想破天也没想到我手脚这么麻利,他们话音刚落我就变出一个大活人站在他们面前。
“爸妈,他是盛森,我上司COCO的表弟。”
没想到盛森一点也不怯场,主动自我介绍起来,“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小蛮的男朋友。”
他话音一落我就把眼神杀向了他,这人看着一脸阳光可爱,心眼儿倒不小,懂得抢占先机,尤其是在对方父母面前,我没给他名分,他倒自己给自己了。
我爸爸刚收回微张的嘴巴又张了起来,而且更大了,我妈总是比他反应快一大截儿,只见我妈热情如媒婆,笑的脸成了一朵妖娆的芍药,就差耳朵边插朵大红花了,笑眯眯的冲盛森说,“原来是我们小蛮的男朋友啊,你看看,小蛮这孩子就是嘴巴紧,回来一次都不给我们说,害的我跟她爸爸瞎操心。”
我爸终于回过神来了,“还都站着干嘛,进屋吃饭去啊,嘿嘿。”
我爸嘿嘿的笑声在我脑海里盘旋,完蛋了,我爸这是颠儿了,八成已经把盛森当成未来女婿了。果不其然我爸进屋直接奔他的酒柜,拿起一瓶价值不菲的名酒冲盛森龇牙一笑,“咱喝一口?”
盛森却不给我爸面子,直来直往,“伯父,我不会喝酒,我只喝可乐。”
最绝的是我妈直不楞登的插了一句,“男的喝可乐不好,那玩意儿杀精!”
如果有地洞我真想当场钻下去,我爸也有些尴尬,我妈说完却不以为然,“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该考虑要孩子了,这玩意儿不能吃!”
我抚额叹息,我妈这人就是贪婪,昨天还说能相亲就特满足了,今儿直接坐火箭变成要孩子了,速度也太快了点。盛森相当给我妈面子,“伯母说的对,我以后不喝可乐了,喝点白开水就成。”
我妈心情极好,“第一次登门,我能让你喝白开水啊,家里有猕猴桃,我去榨汁给你们喝,等着啊!”
妈妈咪呀,我说我的脂肪粒肿么辣么痛捏
说完就扭着腰走了,我对着她销魂的背影一阵叹息。
我招呼盛森坐到沙发上,我递给他一个小橘子,“吃吧,特甜。”
我爸干笑了两声,“你叫盛森?”
“对,盛开的盛,森林的森。”
“真是好名字。”
“谢谢。”
我爸问,“你不喝酒,那抽烟吗?”
“不抽,也不赌。”
我爸笑的特开心,“真是好孩子,一点坏毛病都没沾,我觉得你看着有点儿眼熟啊,像一个人。”
我插话,“演《春光灿烂猪八戒》的徐铮。”
我爸乐了,“是,你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盛森开心,“猪八戒作为一个动物还是蛮可爱的。”
“八戒长得是动物的身体,灵魂却是天蓬元帅,言行举止是凡人。”
盛森不解,“他不会精神分裂吗?”
“他早就分裂了,一会儿当猪妖,一会儿去取经,取经过程还老要回高老庄,爱着高小姐却还念念不忘嫦娥姐姐!最关键的是取经途中还对妖精垂涎三尺!他爱的是人妖仙三界美女,口味之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他是一头好色贪吃偷懒又爱抱怨的猪。”
“造成他这样的原因是什么呢?”
“你想想,他从万人敬仰的天蓬元帅变成一头猪,这样巨大的落差换着是谁都会变神经病,他没变成神经病,只是变成一头缺点多多的猪,我觉得他还算心理强大。”
“他为什么会变成猪呢?”
“调戏嫦娥姐姐。”
“调戏嫦娥姐姐就会变成猪啊?”
“嫦娥姐姐是天宫第一大美人儿,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我爸爸终于坐不住了,咳嗽了一声,“那个,你没看过《西游记》啊?”
盛森一脸冤屈,“看过啊,不过我只看过后半段。前面一直没看到。”
我深表同情,“那你等于没有童年。”
盛森叹了口气,“都怪我,只顾看《新白娘子传奇》了,里面的蛇妖太美了。”
我爸无语的看着我,我无语的看着盛森,一个从小就这么好色的男人,而且还敢在众人面前毫不避讳说出来的男人,必然是个真汉子。
我妈端菜过来,笑容满面的喊,“开饭了。”
盛森竟然抢到我前面走,马屁声顿起,“伯母,我去帮你盛饭端盘子吧。”
“好啊!”
盛森屁颠颠的忙着去端盘子了,我爸低声说,“这孩子不错,挺懂事的,也没什么不良嗜好。”
“爸,你这话说太早了吧,才跟人说几句话呀?”
“咦,不是你男朋友吗,我夸他你还不干啊?”
“好,好,您老人家待会儿饭桌上尽情夸,我去帮着端盘子了。”
我跑去厨房,见盛森正在盛饭,我定睛一看,竟然用筷子在挑饭往碗里盛,我问我妈,“你怎么不给人拿个饭勺啊?”
“他说不要,说这样筷子弄好吃。”
盛森一脸自豪的冲我笑,“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一个中国老太太教的,说这样盛出来的饭更好吃些!”
我妈端菜出去了,我趁这个机会,赶紧拍了下他的胳膊,“谁让你说你是我男朋友的,我看接下来的戏怎么演?”
他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难道我们不是吗?”
“大哥,拜托你有点常识,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谁答应做你男朋友了,我答应了吗?”
他眼角一垂,相当无辜,“可是你带我来你家了。”
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为时晚矣,只好补救,“我是邀请你来品尝美食,不是来带你见我爸妈的。”
“我刚才不是见到了吗?”
他的眼神继续无辜,我正想继续说,我妈进来了,“盛好了吗?”
盛森由刚才楚楚可怜的样子立刻变的活蹦乱跳,“好了!”
坐到饭桌上,盛森发表感言,“伯母你太能干了,做这么多好吃的!光看着就很幸福!”
我妈谦虚,“小蛮要是提前告诉我你今天来家,我就再多做两个菜了。”
“这么多已经足够了,我爸妈都不会做菜的。”
我爸妈刚才的兴奋一下冷却下来,我妈不敢相信,“什么,你爸妈不会做菜,那你们一家子吃什么?”
盛森莫名其妙,“我们家有保姆啊。”
“保姆?你爸妈结婚那会儿就有保姆啦?”
“这我不知道,反正我有记忆开始,我们家就有保姆。”
我爸妈冷却的热情又重新被点燃,“那个时代有保姆,你们家条件看来相当不错呀。”
盛森摇头,“条件很差。”
我爸妈被点燃的热情再次冷却,“很差,怎么个差法?”
盛森表情痛苦,“我们家到现在还住在平房里,有时候还有老鼠。晚上还有唱歌的,吵得我晚上都睡不好。”
我爸猜测,“你们家是不是住在郊区的仓库?路边有人开车放特大声的歌啊!”
我妈看起来有些失望,“那是条件够差的了。”
盛森摇头,“不是啊,我们家住在后海,一个大四合院。”
我爸妈,“……”
我,“……”
饭桌上鸦雀无声,我的心里简直就是风在吼,马在叫!这是什么样的表述能力啊,我估计我爸妈被他弄得情绪一上一下撞墙的心都有了。
盛森一副没事人样的招呼我们,仿佛他才是主人,“吃菜,吃菜!”
席间,他每吃一道菜都要发出一声感慨,例如,“伯母,你的手艺真是赛过五星级饭店的大厨!”“伯母,太美味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哇塞,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我妈笑呵呵,我爸笑嘻嘻,我却苦哈哈,他话太多了,而且表演欲太过强烈,已经严重影响了我蓬勃的食欲,我忍无可忍,“你能吃顿饭不搞现场直播吗?”
我妈冲我眼睛一瞪,“没礼貌!”
我爸咳嗽了一声,“闭嘴!”
面对这个强大的马屁精,我顷刻间在家中毫无地位可言了。
这顿饭大家吃的非常愉快,除了我这个没地位的人。我爸妈亲自把盛森送上车,车开老远还像望婿石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送。
“爸妈,可以回去了吧!”
我爸妈在我的呼唤下才转过身来,我以为转过脸来他们肯定是幸福异常,没想到我妈却是一脸严肃,“跟妈说实话,这个人真是你男朋友?”
我被我妈的眼神盯得不敢说谎,老谋深算的她估计已经看出什么不对头了,我不敢瞒骗父母,如实招来。
我妈听我说完,露出一副成足在胸的笑容,“他要不是喜欢你,不会跟你回来的,这么说来目前是郎有情妾无意。”
“什么妾无意,小蛮怎么可能是妾?”我爸不愧是我爸,已经上纲上线在为女儿争名分了。
我妈白他一眼,“不跟你这个文盲说话。”转眼对我,“条件这么好的男孩子,你自己要懂得珍惜,别再挑挑拣拣,最后吃苦头后悔的是你自己。”
然后还加了重点的一句,“人家在后海都有那么大的四合院……”
“妈,你看中的是人家的四合院吧,没听说人家晚上睡不着还有老鼠吗!房子不在大而在住的舒坦,我自己租的房子我住着特心安,我才不惦记人家的呢!”
我妈怒了,“那你就租一辈子房子,打一辈子光棍吧,都是我势利行了吧!为你操碎了心还不识好歹!”
我妈甩手就走,留下我和我爸俩人郁闷的互看,我爸拍了下我的脑袋,“你妈也是为你好,谁不希望自己女儿嫁的好?物质上丰富,有些精神的苦头就不必吃。”
“我知道。”
“你不喜欢他?”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说的……说的那种慢慢相处才会有的感情。”
我爸笑了笑,“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我看的出来,他挺喜欢你的。”
“这你都看的出来?”
我爸乐了,“男人看男人准的很,相信爸爸。”
“爸,我举个例子啊,你就听听,有一个男的,他在初中的时候暗恋一个女生,结果那个女生得白血病死了,他伤心欲绝。然后到了高中他又爱上了一个女生,他向她表白,结果那个女生出车祸死了,他肝肠寸断,他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爱了。可是现在他再次爱上了一个女生……”
我爸大骇,“不会又死了吧?”
我忍住口吐鲜血的冲动,回答道,“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呢。”
“这是真事吗?那赶紧让那女孩离他远点啊。”
我见我爸这副模样,决定把我就是这个女孩的事实噎到肚子里,我自我安慰,也许这一切只是个巧合。我爸突然来了句,“这要是韩剧都不敢这么演啊。”
第二天上班,COCO笑的一脸暧昧,“昨天你家人对我弟满意吗?”
我装不知道,“我爸妈都是特含蓄的人,没跟我说。”
COCO乐了,“你就装吧,祝你们俩早日修成正果!”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不情不愿心惊胆战的开始了我第二场恋爱,盛森不爱给我打电话,都是以信息为主,每次都像写小学生作文一样诚恳认真,读起来却又觉得幼稚可爱。
我觉得单单应付信息我还应付的来,若是一天几个电话,我就压力山大了。
我们周末去鸟巢看演唱会,结束后路过森林公园,他跟我描述未来美好的愿景,“我们买个帐篷,带点吃的喝的,在这里野炊多好啊,森林里有鸟叫,有绿色的湖水,有成片的树林和盛开的花朵……”
小学生作文又来了,我赶紧打断他,“一个帐篷不够吧,起码两个,我们俩人呢。”
“一个帐篷不够睡吗,你不胖啊?”
丫还跟我装蒜,以为丫没谈过恋爱丫就纯洁如白雪吗,“两个人睡一个帐篷,不是夫妻就是热恋的情侣,我和你没到这份儿上吧?”
他露出狡猾的笑容,“嘿,没想到你还挺清醒。”
他心知肚明却要装单纯迷糊,摆明给个套儿让我钻,真是红孩儿的面子白骨精的里子。
“现在北京漂亮的小姑娘一大把,你蹲我这儿不觉得亏的慌吗?我都替你可惜。”
“不用可惜,是我自愿的。”
呵,瞧这口气,人家倒是一点也不跟你客气。
“小蛮,之前追你的人肯定也不少吧。”
“COCO跟你说的?”
“不是,我猜的,你这样的女生很多男生应该都挺喜欢的,你活泼又聪明,调皮又灵敏。”
我脑海里响起蓝精灵的歌,“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活泼又聪明,他调皮又灵敏……”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要是跟我一个学校,肯定不会喜欢我。”
“为什么?”
“我是出了名的大力士,哪个女生被男生欺负了,我就跑去把那个男生揍一顿,班里的桶装水没有了,我直接一扛就上楼了,我们班男生看见我就跟看见拳王泰森一样,眼睛里写满了膜拜和恐惧。”
我以为我的话能起到威慑作用,没想到他却转过头来对我露齿一笑,“这样最好,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家里的重活我再也不用干了。”
“一拳打飞你!”
我的话音刚落,他就不可控制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在他笑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冯佳怡的,“在哪呢小蛮?”
我听她声音有气无力的,“我刚从鸟巢那儿往回走呢,怎么啦,佳怡,我怎么听你声音这么弱啊,吐的厉害啊?”
冯佳怡蔫儿了吧唧的点头,“我突然想吃酸菜鱼了。我现在就想吃,酸萝卜老鸭汤也行。”
我立马领命,“在哪儿呢,我带你去吃。”
“我在我家呢。”
“得嘞!等我。”
盛森一脸好奇的问,“谁啊?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我跟他抱歉,“我现在要去我发小儿那里,她身体不太舒服,你把我放路边吧,我打车去,她那儿离这里太远了。”
盛森的脸色有些难看,“小蛮,你还是没接受我。”
空气里满是尴尬,我心下觉得有些愧疚,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跟我谈恋爱,人家那么认真,我却老是游离在外,我咬了咬嘴唇,“要不你把我送到她家吧。”
他像是得了个恩惠,又展露笑容,“放心,我不打扰你跟你闺蜜说悄悄话,你们说你们的,我就负责当司机。”
到了冯佳怡家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他在楼下等我,我上去接冯佳怡,进了冯佳怡家我只觉得有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冯佳怡披头散发满脸苍白的站在我面前,“小蛮,我快虚弱的昏过去了!”
“孙扬呢,他怎么大周末都不在家陪你!”
“加班。”
我帮冯佳怡把外套拿出来,我看她床上的被窝扭的像个麻花,床头柜上除了摆放着她和孙扬的结婚小照,其他都被各种食物袋子堆着,我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怎么回事啊,当妈的人一点都不负责任,吃这些垃圾食品!孙扬照顾不了你,你不会去你爸妈家啊,他们来了见你这样得心疼死!”
我跑出去帮她把窗户打开透气,“这屋子一股怪味儿,好多天不通风了吧,孕妇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冯佳怡的眼眶红红的,“小蛮,我觉得我把自己的生活过的一团糟。”
“走吧,别哭了,我带你去吃酸菜鱼。”
“我婆婆说要来。”
“你现在怀孕,人家是来照顾你的,是好心,你别跟她对着干,到时候闹得鸡飞狗跳我可帮不了你啊!”
冯佳怡嘟囔着嘴巴,“好吧……”
我知会冯佳怡,“待会下去不要奇怪啊,开车的人是我……朋友。”
冯佳怡脸色渐暖,“男朋友吧,还扭扭捏捏的,跟我还来这一套!是相亲认识的?”
“嗯,我们俩没开始几天呢,总感觉糊里糊涂的。”
冯佳怡跟我爸妈一样,特积极的查户口,“他做什么工作的?家境怎么样?”
“他在他爸妈公司做事,家境在北京算中上吧。”
冯佳怡的眼睛瞪的老大,“那还糊里糊涂什么呀,赶紧抓紧咯,在北京能算得上中上水平,那就算家底丰厚啦!”
我看着冯佳怡穿衣服,“你啊,现在就算是掉到钱眼儿里了。”
“你要是过我这样的日子,你也得掉钱眼儿里,我跟孙扬有几次不是因为钱吵架?贫贱夫妻百事哀!我到现在连在哪个医院生都不清楚呢!公立医院人太多建不上档,私立医院太贵,私立医院今年生孩子二三十万呢,孙扬说把他卖了都不值这个钱!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我看着冯佳怡原本就瘦弱的身材因为孕吐变成弱不禁风的模样,心疼道,“那你跟你爸妈说了吗?”
冯佳怡吸吸鼻子,“没说。”
“你真是疯了!”
“孙扬也没跟你爸妈说?”
“他怎么可能去说?显示他窝囊吗?”
我怒火攻心,“你们俩有当爹妈的样儿吗,有了孩子你就该体谅到父母的心了,你爸妈当初是不同意你俩好,不是最后也妥协了吗。他们要知道你这样,宁可自己受苦也死要面子不跟他们讲,你把你爸妈置身何地?你们俩都疯了吧!”
冯佳怡被我训的跟孙子一样低下了她虚弱的头颅,“小蛮,我错了。
我小心翼翼的扶着冯佳怡到了楼下,盛森开门迎接,冯佳怡不好的心情在看到盛森的发型后转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小蛮,这位光头帅哥是你男朋友啊?”
盛森咧嘴一笑,“是啊。”
冯佳怡在车里开玩笑,“没想到你喜欢球体,是不是摸着特有手感?”
盛森被逗乐了,“她还没摸过呢。”
冯佳怡没开心多久,表情就开始痛苦起来,“小蛮,把车窗打开,我有些晕车。”
凉风习习,冯佳怡皱起的眉头舒展了些,我问,“你今天肚子里是不是空的?”
“早上吃了个肉包子,没吃几口就吐了。中午就喝了碗芝麻糊。”
盛森插话,“怀孕的女人真辛苦,我带你们去家特有名的川菜馆,那家的酸菜鱼锅最正宗!”
冯佳怡直点头,“还是姐夫好。”
盛森很是受用,脸上都是笑容,我低声骂她,“神经病!”
到了装修古朴别致的川菜馆,我们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沿着幽长的小道来到一个小包间,包间里的灯光柔和暧昧,包间外有个大喷池,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冯佳怡环顾了下,“这哪能叫川菜馆啊,叫高级会所还差不多。”
盛森补充了一句,“我特喜欢店的名字,叫小雅。我来这边吃过好多次了,味道很不错。”
服务员送来餐单,我把餐单递给冯佳怡,“孕妇优先。”
冯佳怡翻开造型精致的餐单,没见过世面的来了一嗓子,“比枫叶楼贵多了!”
盛森大方的完全不把这价位放在眼里,“我有卡,你随便点。”
我从来不占任何人金钱的便宜,“冯佳怡,你得瑟半天干嘛,我请你吃顿好的还请不起吗,赶紧的,少啰嗦!”
点完,冯佳怡说要上厕所,让我陪她,盛森一个人玩起他的手机来。
“小蛮,活体富二代啊,你看他开的车,还有这种高档地方的消费卡。”
“他有钱是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冯佳怡翻了个大白眼,“难怪他这么喜欢你,跟钱有仇的傻缺女主都是总裁们的最爱,对了,改明儿你们结婚,我给你俩写本小说,叫《光头总裁爱上我》或者《总裁为爱一夜光头》。”
“你爱滚哪儿滚哪儿去!尽扯没边儿的。”
冯佳怡满脸奇怪的看着我,“你不会嫌弃他是个光头吧,这年头男人的长相有那么重要吗?”
我彻底服了她,顺着她的话说,“我就嫌弃他是光头了,不毛之地,以后生个闺女影响形象,长大了连男朋友都找不到。”
冯佳怡骂了我一句,“俗!”
从卫生间出来,迎面走来一对热恋中的男女,女生看起来年纪很小,大学生模样,却已是一身名牌打扮,男人身材魁梧,穿着正式,虽看着不像同龄人倒也般配,两个人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我却头一阵发懵。
这个男人好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加班悲催了,我给你点光和热,哇哈哈
默乐项目启动,习惯的是忙的四脚朝天的日子,不习惯的是市场部那位大爷的工作方式,没有了苏意的和声细语不疾不徐,这位面冷心黑的大爷要求以最快速度和最高的质量完成客户的要求。市场部除了被重用的韩灵,其他人都怨声载道,跟着受苦的还有我们这些压根就不归他管的媒介部同事。
COCO这几天心情不佳,大意是乔燃和她沟通项目时的态度。我在一边围观极度郁闷,乔燃那双眼睛连一秒都不往COCO脸上瞧,不是盯着桌面,就是绕过COCO盯着我,我有个屁看头,丫到底是在我跟说话,还是在跟我上司说话?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乔燃在他的办公室享用完于悦替他准备的精致午餐后,跑到COCO办公室找COCO谈事,我也在现场,他一如既往的当COCO是空气,COCO心情愤怒到极点,丫自己跑我地盘来说事竟然还敢把我当空气,丫是脑残还是当我是脑残啊!于是COCO爆发了,厉色站到离乔燃最近的位置,“乔总监,你太不懂尊重人了吧,有你这样谈事情的吗,我的脸就这么让你不忍直视吗!跟人说话时,就算不看着人的眼睛,起码也得注视对方的脸才显得尊重,你这么大了不明白吗!”
COCO生气虽生气,但还是把“没教养”这三个字藏在了肚子里,虽然她在心里已经默默咒骂了N多次,但她还是有修养的适可而止了。
我在一边端着杯子手指发颤,不是害怕,而是激动,总监大战的好戏竟然让我碰上了,我真是好人品,我肯定是早上出门踩到狗屎了,我在心里为COCO摇旗呐喊,好样的!
没想到乔燃还是闷着头看向别处,剑眉微蹙,狭长的眼角垂落下来,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不疾不徐的样子让我都想上去教训他一顿,只听他缓缓接话,“真要我说实话吗?”
COCO捏紧拳头,长长的指甲掐在了肉里,心想老娘也是见过世面的,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个狗屁理由,老娘接着就是了!
他语调淡淡,“你的口红颜色像血,我眼晕。”
见惯大世面的COCO脚底一软,腿都没稳住,“……”
我默默的看着乔燃,嘴角的肌肉不听使唤的抽动。
乔燃却不以为然,淡淡的扫了我一眼,“茶快凉了……”
我冲他咧嘴苦笑,你老人家在这种时刻还能泰然自若的关心起我的茶,你来自火星吗?
乔燃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想想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大步流星的离开COCO的办公室,我目送着他的背影,不得不反思一个事实,有富婆愿意包养这种货色吗?
韩灵却在下班后跟我叽叽歪歪,一脸崇拜,“乔总监现在在开拓影视业务你知道吗,这意味着我们以后可以跟明星打交道啦!”
我面无表情,“恭喜你啦,签名本子你多准备点,说不定还有收藏价值。”
韩灵像是打了鸡血,“我现在的工作热情特别高。”
我想起苏意走时这家伙苦了吧唧的表情,真是人走茶凉,想起苏意,我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遥远的画面,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不免烦躁,“加班成这样你也高兴的起来!”
“我觉得乔总监天生就是干这块的料,他能在几分钟之内把最有价值的点挖掘出来。”
我不屑,“几分钟也能叫挖掘,充其量挖个浅坑。”
韩灵一副忠心护住的模样跟我争辩,“默乐公司这么大的合同不能说明问题吗?”
在粉丝面前说偶像的不是,我真是脑子缺根筋,出了电梯,我边走边服软,“你们乔总监当然能耐大水准高,他早晚一天要称霸宇宙的!”
韩灵脸色一转,如向阳花般充满朝气,声音像抹了蜜,“乔总监!”
只见乔燃脸色发黑,额头上写着“不爽”两个字的看着我。我虽觉尴尬,但却挺直腰杆满身正气的回视着他,他冲我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已经称霸宇宙了,不要带上我。”
韩灵在一边觉得气氛不对,赶紧闪人,还真是个趋利避害的好同志。我淡定回答,“我很少夸人的。”
他嘴角一咧,“是吗?是不是我还要谢谢你这么夸我。”
我稳如泰山的冲他也嘴巴一咧,“这是起码的礼貌。”
他脸色恢复如常,声音变轻,语调微扬,“对你我还需要礼貌吗?”
说完没事人似的绕过我直接进了电梯,我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更觉得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他这话什么意思啊?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冯佳怡在公司附近的茶餐厅等我,我问她,“接完你婆婆是不是还得请她老人家搓一顿?”
“这钱我还出的起,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去小雅吧,环境多好。”
冯佳怡眼睛恶狠狠的向我杀了过来,“你是想让我婆婆来的第一天就收拾我啊,酸菜鱼都快赶上鱼翅的价儿了,她不骂我是败家子才怪呢!去吃肯德基,带她吃汉堡包就算开洋荤了!”
“你真是好儿媳妇,带你婆婆吃垃圾食品。”
“大小姐,在国外那是垃圾食品,在咱们中国,还是很多人可望不可及的梦想呢!”
我伺候孕妇冯佳怡上车,待会儿还得照顾她腿脚不利索的婆婆,“冯佳怡,我真怀疑到底我是你老公还是孙扬,他就担一虚名,费心巴力的活计都扔给我,最疼他的沧桑老娘来了他都能让我去帮他接!”
“他昨天跟他领导去河北开会,明儿才能回来呢。”
“就是打着开会的名义去腐败!他去腐败了,把他白发老娘扔给咱俩。”
冯佳怡想想就郁闷,“他工作越来越忙,工资却不见涨,他们的领导就是一披着人皮的狼!”
“建档建上了吗?”
“没。”
“你混蛋!孙扬也是个混蛋!上次跟你说的话你都当我放屁是吧。”
冯佳怡苦巴着脸,“我跟我爸妈说也没用啊,我再麻烦他们我都觉得自己特不是个东西了,再说他们在医院里也没熟人啊?小蛮,你有办法吗?”
我心里一阵憋闷,看来冯佳怡这个隐形老公我是当定了,孙扬动动嘴皮子就成,我却整天要操心这姑奶奶,这不,生孩子的事都得我来想办法。
“我只能答应你想想办法,你可别全指望我,到时候办不成一场空你再怨我我就大嘴巴抽你!”
冯佳怡眉开眼笑,“还是你对我最好!”
我翻白眼,“那你怎么不嫁给我啊!禽兽!”
孙扬妈来的时段原本有点堵,我们做最坏的打算都以为时间绰绰有余。没想到我们今天点儿特背,堵车程度相当吓人,我感觉车比蜗牛还移动的慢,冯佳怡堵的头晕,最后没忍住,吐了一大口酸水,幸好她坐后座,要不然得吐我一身。就这样我们历经磨难还是迟到了一刻钟。可是却没想这一刻钟差点要了我的老命。这不能怪堵车,只能怪我们生活在北京这么多年还没对北京的车况有清醒冷静的认识。
孙扬妈没手机,她老人家又不乖乖在站台等着,或者干脆在检票口等着也好,没见着儿媳妇的身影,估计一怒之下就扛着大麻袋毅然决然的淹没在茫茫人海里了。冯佳怡接不到人急得直跳脚,我一边冷静的安慰她的情绪,一边还得脑袋飞速运转想这老太太到底此刻在哪里。我仔细分析,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老太太哪有这么大胆,一个人去儿子家,她也舍不得打车钱,又不会坐公交车。肯定还在这火车站的茫茫人海里。我让冯佳怡在快餐店里坐着休息,我一个人去找,冯佳怡特感激的看着我,“看你的了,小蛮。”
她那充满期待的沉重眼神几乎压垮了我,这老太太到底是她和孙扬的妈还是我妈呀?
我不敢怠慢的四处搜寻,跑上跑下,转头没注意被一大哥的编织袋甩的脑袋犯晕,再转头没注意又被一大爷的扁担戳的肩膀生疼,中国劳动人民的朴实作风让我不得不深深感叹,当城市人民拖着带轱辘的箱子轻松登上旅途时,贫穷的农民却要用破烂的编织袋和原生态的扁担踏入城市打工的征途。我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和心灵上的酸楚拼尽全力搜寻一个山东老太太的身影,尽管这个老太太我只见过一面。我想若是冯佳怡此时此刻看到我这痛苦而又执着的熊样,一定会为我们的友谊感动的泪流满面。
我跑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眼睛因为费力搜寻倍觉酸疼,就是上学时我最痛恨的长跑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累。我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我放慢脚步走到火车站的书店门口,喘着气的时候一个老太太的身影进入了我的眼帘,天可怜见,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不就是冯佳怡口中的小气婆婆孙扬口中的伟大老娘林立华嘛?!
SO EASY
花白着头发的老太太身边放着两个麻袋一样的行李,在这两个大袋子的映衬下,老太太的身材瘦弱的像是枯瘦的芦苇,她此刻正在吃一块疑似旺旺雪饼的东西,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她屁股底下还有个可疑的白影,我猜很可能是本书。
我忘记了疲惫,找到她的喜悦和兴奋让我雀跃不已,我终于体会我妈说的那句“但凡辛苦得来的,即使不能帮衬你,你也会喜欢。”此时面对着这个我只见过一面的山东老太太,我竟然欢喜的手舞足蹈,大声喊过去,“阿姨,原来你在这儿呢!”
沉浸在雪饼美味中的老太太被我这么一叫吓了一跳,抬起她那双沧桑的小眼睛瞅着我,嘴角上还有雪饼的屑屑,“你是……”
显然老太太已经记不得我了,我却丝毫不在乎,热情如火,一把抓住老太太的胳膊把她提起来,还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是佳怡的好朋友小蛮,佳怡结婚我还给您敬过酒呢!”
老太太的表情这才由木然变成了喜悦之色,“哦……是小蛮啊,我记性不好,你别怪我啊。”
“我不怪你。”
我话音刚落,书店的一个胖女人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书,粗眉一横露出杀猪的霸气,“这是谁这么缺德,把新书拿着当坐垫啊!谁啊!”
她就直对着我们俩吼,吐沫星子都喷到我鼻子上了,嘴巴里还重复吼着“谁啊”,老太太的脸色苍白,活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让人看了心生不忍,我捡起书,“多少钱啊,我妈她不懂,我付钱。”
“二十八!”
胖女人一副非常不耐烦的样子打量了我一眼,再扫了一眼我身边缩着脖子微垂着头的老太太,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问我,“这是你妈?”
“是啊。”
她接过钱便再没说什么,我拉起地上那个麻袋压根就拉不动,瘦弱的老太太却变身壮士一把扛了起来,我目瞪口呆,那个胖女人的声音轻轻落下,“乡巴佬力气就是大。”
不知老太太有没有听到,我却听得真在,我的暴脾气想对胖女人发作,无奈我却忍住了。我不能不顾及孙扬妈的面子,我不能只为了自己痛快。
我让孙扬妈待着,我去叫来拖行李的师傅,老太太坚决不让,我说我钱都交了你就是自己扛钱也要不回来了,老太太这才接受现实。
我打电话让冯佳怡出来,冯佳怡见到她婆婆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妈,下次不能这样啦,在检票口等着也行啊。”
“阿姨可能是走累了,在书店门口休息呢。”
孙扬妈赶忙笑着应答,“是。”
孙扬妈少言少语,在车上没说几句话,我说带她去肯德基吃晚饭,老太太话才多了起来,“吃那东西干嘛,浪费钱,现在挣钱这么不容易,肯德基扬子带我吃过,加了一点点鸡肉就十几块钱,而且一点也不填肚子,味道也不怎么好,还不如我在家自己做的煎饼呢!”
冯佳怡笑的特不自在,“妈,您不饿啊,吃肯德基都嫌贵,您说吧,吃什么,什么不贵我们就吃什么!”
真相麻麻滴都在后面,外地男不是不好,是要找旗鼓相当的,而且要多考验几年,一毕业就结婚很可能就是不靠谱嘛………………
孙扬妈笑了起来,“傻孩子,我从家里带了土鸡蛋,还有老家的大葱,待会回去给你摊饼子吃!吃面条也成!要出去花那钱干嘛!”
冯佳怡一听到摊饼子三个字没忍住,又嗷的一声吐了。
这天晚上把她们送回去,孙扬妈热情的招待我吃她的拿手菜——大葱鸡蛋摊饼子,老太太对我很是和气,估摸是我在火车站为她解围让她心怀感激,倒是冯佳怡这个做儿媳妇的一直躺在床上不起来,我吃完去卧室里看她,只见她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对你婆婆好点,大老远的来照顾你多疼你啊!老太太也不容易!”
冯佳怡捂着鼻子,“满嘴大葱味,我想吐!她还整天当个宝!”
我白了冯佳怡一眼,“你这是公主病,得治!别老拿自己当小孩子,你快当妈了,多体谅包容,多站在老太太的角度上想,别气不着她倒把自己气坏了,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冯佳怡受不了的打发我走,“你现在是圣母光辉照大地,我不跟你说!”
我觉得孙扬妈朴实和气,那是因为我只见过她两次,并无深交,对我而言,她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老太太。孙扬觉得她妈妈善良伟大,那是因为她为他撑起一片天,为他忍受生活的种种磨难,只为他有个不错的前程,只为他不走她这样的辛劳路。冯佳怡觉得孙扬妈小气的可笑,世俗的让她讨厌,那是因为她们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若不是因为冯佳怡爱孙扬,这样的老太太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她打交道。要与和自己完全不同世界的人长期交往,是痛苦的。这种痛苦若是挑明,将更痛。
每个人的感觉不同,只因各自的位置站的不同。
我想当年冯佳怡的爸妈那么反对冯佳怡和孙扬在一起,大抵也是这个原因。天差地别的家庭背景,造就了天差地别的心路历程,这样的两个人相爱,婚后的磨合长久而无解,大家的委屈都烂到了一起,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回来的路上,我心情有些压抑。不知是为冯佳怡,还是为我自己。我觉得我们都是把爱情想得太过天真的人,而现实却将爱情挤压的变成了我们讨厌的形状,或者爱情原本就是这样令人讨厌的形状,只是我们沉浸爱河选择自动忽视罢了。
盛森的电话打了过来,“在干吗呢?小蛮同志。”
“在车上。”
“加班到现在啊,我要跟我表姐抗议,竟敢压榨我未婚妻,我已经忍无可忍啦!”
我被他的口气逗笑,“没有,我刚从冯佳怡那儿回来。”
“哦?你和她见面比跟我还勤快,我再次忍无可忍啦!”
“那你就做忍者神龟好了!”
他哈哈笑了起来,“小蛮同志,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发展的也很龟速,这样可不行!”
“那你想怎样!”
“你来我家好不好,我爸妈很想见见你。”
正好红灯我一个急刹车,我赶紧找借口挂电话,“我开车你别让我分心,我挂了啊。差点闯红灯!”
盛森哦了一声不情愿的挂了电话,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冯佳怡觉得自己把日子过的一团糟,我何尝不是,爸妈的期盼,盛森真挚的情感,这出戏,我唱主角,可是接下来,我还能再接再厉的唱下去吗?
香克斯,你也口爱的很
一吃完饭小鞭子就抽起来鸟
你吃完了么,我刚吃完杂酱面,这就快马加鞭来更啦,抹抹嘴巴的油油
回到家,我爸妈边泡脚边在看电视,我妈见我回来赶紧擦好脚穿上鞋,去给我倒牛奶,“这么晚才回来,先喝杯热牛奶。”
我爸问,“佳怡婆婆接到啦。”
“嗯。”
我妈一脸八卦的问,“佳怡婆婆这次来是不是住特长时间,最少也得伺候媳妇月子再走啊。”
我爸提反对意见,“佳怡婆婆也该好好享福啦,怀孕又不是生病,佳怡该好好孝顺她婆婆,还婆婆伺候媳妇呢,我们中国人就是这点不好,觉得长辈为晚辈做什么都是该的。”
“哦,按你这么说,媳妇遭那么大罪给她家生孩子传宗接代,生完了还得立刻下地干活伺候 婆婆,难怪你当初不觉得我生小蛮辛苦,女人生孩子不辛苦,你没资格说这话,生过才有发言权。我那会儿怀小蛮的时候腰杆痛的像锥子在锥一样,晚上我疼的睡不着,你就知道打呼噜!你们男人永远不可能懂女人的苦!”
我爸汗颜,“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说佳怡在身体比较舒服的情况下可以去照顾婆婆的嘛。”
我妈直接丢一句,“那是佳怡,放着是小蛮以后怀孕,她要在婆家跟你刚才说的待遇一样,我看你不气死才怪!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拿道德制高点要求别人,到了自己身上一切都是情有可原,原则在你的特殊情况下说变则变。”
我爸说不过我妈便不再说话,我妈问我,“说起这个,你跟那个盛森最近怎么样了?”
“妈你别问这个了,最近工作累都累死了,今天好不容易没加班又帮冯佳怡办事去了。我困了,想睡觉。”
我妈这才放过我,我脱了外套往床上一躺,手机又响了起来,我以为又是盛森,没想到却是乔燃的电话,想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忙吗?后天的媒体全部确认到场吗?”
强迫症果然又犯了,“嗯,今天下午我就确认了。”
“我要再临时加两个,现在就去联系确认,然后给我电话。”
我头痛欲裂,“哪两个。”
“宣奇和国际时尚。”
我咬牙点头,“行。”
他的魔音再次响起,在我耳朵里再不如大提琴般动听,“我猜你现在不开心。”
哈哈,我心中忍不住一阵狂笑,你老人家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我却故意不给他猜透我心思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开心?我刚跟我男朋友通完电话。”
“你喜欢光头什么?”
他的话让我心一沉,他怎么会知道?我想起那次盛森来公司接我,只有一种可能,我和盛森在门口说话,他出门看见了。
“这是我的个人问题,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他的声音轻轻落下,带着不在意的情绪,“有关系。”
压根没给我反应的机会,乔燃就挂了电话,我对着手机一阵发愣,想起几个小时前他跟我说的那句“对你我还需要礼貌吗?”,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不是笨蛋,若是别人跟我说这两句话,我也许会觉得暧昧,可是他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跟我说这样的两句话,我要是自作多情出丑的只能是我自己。
媒体发布会这天太过忙碌以至于我忘记了自我警告,发布会快开始前,乔燃站在我身边,我忍不住问他,“前天晚上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乔燃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工作人员,“前天我给你打电话了吗?”
我压抑住揍他一拳的冲动,“你说什么你记不得了?”
他表情认真,“我忘记了。”
好吧,我承认我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乔燃在我的心里早就被我划分到和刘烨一个区域,丫就一爱玩失忆的大奇葩!
发布会开始,COCO在台上主持,乔燃在底下蹙眉观看,COCO依旧我行我素的以红唇示人,只不过颜色没有以前那样浓烈抢眼,乔燃一副忍受灾难的模样看着台上COCO神采飞扬。发布会结束后是公司安排招待记者的酒会,乔燃跟默乐公司的人聊完后,一个人在边上喝果汁,万元元递给我一块大蛋糕,“小蛮姐,我都饿疯了,每次都是饿的前胸贴后背,我怀疑再这么下去我要得严重的胃病!”
“这样的日子不是天天有,你最好还是祈祷这样的日子越来越多。”
万元元眯着眼睛天真一笑,“也是哦,公司好员工的荷包才鼓。”
“你还不算笨!”
不算笨的万元元发现了离我们不算远的乔燃,眼神活像在非洲大陆发现羚羊的豹子,露出一丝充满野性的饥渴。很明显万元元此时已由不算笨彻底变成了笨蛋,乔燃连她的名字都装不记得,她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事实证明帅哥的打击对某些人来说就是一剂chun药。
万元元甩开我春心荡漾的挪着小碎步来到了乔燃身边,她走路的背影仿佛写着两个字“发春”,眼见乔燃身边无一活体靠近,只有她,万元元觉得自己就是最接近宝藏的幸运儿,乐的圆脸红扑扑,我觉得接下来的场景会惨不忍睹,于是我选择了默默低下头颅吃蛋糕。
果不其然没多会工夫万元元便滚回来了,表情活像唱苦情戏,我问她怎么了,万元元咬着嘴皮像是受了奇耻大辱,给我还原了刚才我不想看的场景。
万元元移动过去,笑眯眯的向乔燃问好,“乔总监,你一个人在这儿啊。”
乔燃,“你看着有点眼熟,是记者吗?”
万元元不气馁,“我是媒介部的。”
乔燃,“哦……我想起来了。”
万元元大喜,“乔总监,你终于记起我来啦!”
乔燃被万元元的热情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元万万,你好。”
万元元,“……”
我看着万元元此刻憋屈的圆脸,强忍住狂笑的冲动,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我觉得他没叫你万元户已经算不错了。”
万元元,“呜呜……”
十点啊亲
晚上加班结束,我霉星高照的又遇到了乔燃。这家伙背着他万年不变的双肩皮包,绷着一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
“乔总监,你也刚下班啊。”
我心里想不搭理他,可是我的招呼就这么不经意间打出去了,不得不说我的礼貌已经刻入骨髓了。
他眼睛落在我的裙子上,又落到我的脸上,“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什么意思?奇葩就是奇葩,每次他说的话我听着都有一股狗血的暧昧在里头汹涌,这家伙是在玩我吗!
他走近我,眼角飞扬,“叫我乔燃。”
我顿时傻眼,不自觉的往后退,他一副看白痴模样的看着我,“我记得我们好像是一个学校的。”
我这才松一口气,原来他是这个意思,果然在他面前自作多情是要不得的,哪怕他对你抛媚眼,你都要保持冷静,因为他很可能只是眼睛发痒。
我学他睁眼说瞎话,“可是我记不得了。”
他却不以为然,直接当我是空气。
电梯门关上,我正一脸木然的神游,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怀孕了?”
我的头发都快立了起来,“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的脸一阵黑线,如果现在电梯门开了,我肯定傻眼的扶墙而出,我几乎用吼的,“我没有!”
身后一片寂静,寂静的像是没有人存在。
电梯门打开,他直接绕过我走在我前面,声音落下,“那就不要穿孕妇裙。”
我呆站原地,“……”
他走远我才反应过来,我想起他刚才看我裙子的眼神,我忍不住想尖叫,这个变态,我穿的是高腰裙,不是孕妇裙!
乔燃你个大土鳖!
盛森又给我打电话,内容不变,“我爸妈特想见你。”
我眼神暗淡无光的望着乌黑的天空,连颗星星都没有,长叹了口气,“我们关系进展的会不会太快了点?”
“小蛮,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我被他突然这一句问的哑口无言,他的笑声传了过来,有些惨淡,“我不逼你,我等着你。”
他的等字压得我心又沉了好几分。
“盛森,对不起。”
他像是充耳不闻,“我等着你。”
我回到家时,夏秋和杨冬子正在吃饭,杨冬子麻利的去给我添碗筷,夏秋叮嘱,“拿碟陈醋过来,小蛮吃蒸饺喜欢沾醋吃。”
我收起我复杂的愁绪,对着美食和美人咧开嘴,“好久没见我们家大美人啦!快来让爷亲一口!”
夏秋骂我,“臭流氓!”
杨冬子拿来碟子,“小蛮,趁热吃,这是虾子猪肉玉米馅儿的饺子,既鲜又多汁。”
杨冬子说的我还没吃上就已经开始流口水了,我扔了一个嘴巴里,立刻满足的叫了起来,“太鲜了吧!冬子你赶紧开个饭馆吧,造福天下的吃货!”
夏秋特美的笑,“怎么样,跟我混有口福吧。”
杨冬子突然想到什么问我,“相亲成功了,改天把人家带回来见见家属啊,怎么样,是个大帅哥吧?”
“长得圆润又喜庆,挺有明星相的。”
杨冬子一咧嘴,“像郭德纲?”
我大怒,“靠,是徐铮!”
夏秋做捂胸口状,“吓死我了。”
我替郭德纲鸣不平,“郭德纲很差劲吗,人家也是一代笑星!”
餐桌上的欢乐气氛是短暂的,杨冬子一手包办刷锅洗碗,狭小的厨房压根就是他的私人世界,我想去帮忙被他给赶了出来。
夏秋打开电视,“小蛮,来看电视,你要帮他做他还跟你起急呢。”
“冬子这么勤快的男生真是少见。”
夏秋声音变低,“勤快又怎么样?”
我直起身子,“我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就是让你们小两口好好过过二人世界,你们不会闹矛盾了吧?”
夏秋眉头微皱,“我妈知道冬子来北京的事儿了,毕竟那么小的地方,冬子爸妈跟我们家住的虽然比较远,更没什么交集,但是我明白,这事早晚得传到我妈耳朵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你妈妈不同意?”
夏秋点头,“我妈的态度非常坚决,让我跟冬子分手,没得商量。”
“你妈是法西斯啊!杨冬子她没接触过怎么就这么不喜欢他呢?”
夏秋皱眉,“冬子爸妈都只是普通工人,而且他爸爸酗酒,爱打老婆孩子的事在我们那儿大家都知道,我妈觉得冬子不是正常家庭出来的孩子,我妈说,再也找不到这么差条件的了。”
夏秋妈是一家国营单位的小领导,手里有点小权,说起话来严肃而有力,走起路来脚步生风,烫了一头饱满如蘑菇云的发型,小小的眼睛在她茶色的近视眼镜下精干而有神,手腕上戴着一副油亮的翡翠手镯备显贵气,却无奈中年发福的厉害。我想到第一次在大学宿舍遇见夏秋妈的场景,当时我睡在夏秋的下铺,夏秋妈过来帮女儿铺床,身材太胖再加上腰腿不好爬的有些吃力,我见状立刻过来帮忙,让她别费力气爬上爬下了,没想到夏秋妈却转过来一张严肃的脸,义正言辞的拒绝我的帮助,“这位小同志,吃苦耐劳自力更生是我坚持的美德,你的帮助我深表谢意,你真是个好同志,不是,好同学。”说完嘴角用一种近似完美的弧度向上扬起,浅浅一笑,露出八颗白牙,让我在那个秋日的下午有稍许眩晕。
哈哈,我麻麻手工做滴哟,羡慕吧
夏秋也许对她妈这种长期保持的规范笑容心生抵触,大学毕业她妈在赤峰给她找好了工作,她都以各种理由留在了北京。毕业第一年我和夏秋住一块儿,她妈就过来看夏秋,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把鸟儿放飞到森林,尝到了自由的甜头,就再也不会飞回来了。”胖胖的脸上神色落寞。
夏秋妈能纵容女儿在北京奋斗,但是能纵容女儿跟一个自己压根就看不上的人恋爱结婚吗?我想起夏秋妈那张胖而坚毅的脸,心里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我总觉得未来的日子不会太平。
我的预感很快应验。夏秋妈竟然一声不吭的就来了,这天我在公司跟COCO商量推广的事,几个方案要敲定一个,我和COCO为选哪个进行了激烈的争执。COCO是不喜欢下属埋头傻干的好上司,她要的是有自己想法能说服她的下属,我就是其中一个,有时轻易能说服她,有时费尽口舌也不能让COCO点头。这次我说破了天,COCO都坚持她第一种方案。当我正在公司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夏秋妈敲起了我家的门,杨冬子在厨房切肉丝,夏秋在一边啃大红苹果,夏秋听到敲门声以为是我回来了,嘴巴里还跟杨冬子叫着,“哈哈,小蛮回来啦,你的菜快点下锅吧!”
夏秋脸上扬起笑容打开门,看见的却是一张熟悉的硬板着的脸孔。
夏秋声音发颤,“妈……你怎么来啦?”
杨冬子在厨房还不知道情况,喊着,“小蛮,我这就炒菜啦,洗洗手准备吃饭啊!”
可怜的杨冬子把夏秋妈当成我在招呼,夏秋妈听到杨冬子的声音脸板的更吓人了,直接走了进来,把包往地上一放,质问夏秋,“你还好意思叫我妈,我生你养你就是为了让你作践自己的吗?”
“妈,你听我解释行吗,你这样子让我怎么说。”
杨冬子听动静不对劲,赶紧从厨房出来,这一出来不得了,穿着蕾丝围裙的杨冬子更让夏秋妈不耻,夏秋妈鼻子里哼了一声,黑着张脸直接进客厅,只当杨冬子是个隐形人。
杨冬子可没这个胆当夏秋妈是空气,厨房的活儿立马不干了,脱下围裙来客厅见未来的丈母娘,虽然夏秋妈压根儿就不想当他的丈母娘,杨冬子心里却实实在在的想当她的女婿。
“阿姨,您来啦,一路上辛苦了,我给您泡茶!”
夏秋妈鼻子里又哼了一声,推了推眼镜儿,口气不善,“阿姨?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杨冬子没有气馁,陪着笑脸,“阿姨,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冬子,您以后叫我冬子就成。”
夏秋妈呵呵冷笑了一声,“你叫什么我不关心,我在乎的是,你怎么在我女儿的房子里!”
夏秋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妈,你就不能好好跟人说话吗,人家一直对你客客气气的,你何必……”
夏秋妈声音尖锐起来,说的话也异常刺耳,“我不需要他对我客客气气,对我客气有什么用,对我女儿一点也不客气!他给你什么了,就这么登堂入室,你们这叫非法同居明白吗?一个男人什么都没有而且不经过女方家长的同意就占便宜住到一起,这就是耍流氓!”
夏秋愤怒的辩解,“什么叫耍流氓,妈你说话负点责任好吗,我马上快三十了,我好好谈一场恋爱不行吗,我已经是大人了,我有自己的判断力,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知道我是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杨冬子安抚情绪激动的夏秋,转头对夏秋妈解释,“阿姨,我是想今年过年就登门拜访您的,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对,跟小秋没关系,我来北京找她是我的主意,小秋之前都不知道的,您要怪就怪我。”
夏秋妈发现这样剑拔弩张不利于解决问题,也许是杨冬子的态度让她软化了下来,也由怒气冲冲变得渐渐冷静,“杨冬子,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能给我们家秋儿什么?”
杨冬子沉着应对,“我倾尽所能的给她我能给的一切。”
“这种假大空的话根本就经不起推敲,什么叫一切,什么叫倾尽所能?对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倾尽所能不过是几句甜言蜜语,一切不过就是一起受苦挨穷。”
夏秋差点翻白眼,“妈,你不要门缝里把人看扁。”
杨冬子示意夏秋不要再跟她妈妈争执了,他不卑不亢,“阿姨,我的意思就是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工作,去改善生活,尽最大可能的疼惜小秋,让她不受苦。”
夏秋妈问,“你现在在北京什么工作?”
“软件工程师。”
夏秋妈明显不满,“吃青春饭的,干这一行年纪轻轻就秃顶的多了,身体差不说,也赚不了几个钱。”
“一个月工资多少?”
杨冬子如实回答,“五千块,我刚来,以后会涨工资的。”
夏秋妈更不满了,“你知道秋儿一个月一万多吧。”
杨冬子却丝毫没有露怯,“知道,秋儿很能干。”
夏秋没想到自己的小男朋友关键时刻心理比她还强大,简直是遇强则强,不由心生自豪。夏秋妈体会不到夏秋的感觉,只是面露不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我再问你,你年轻你可以耽误,秋儿都快三十的人了,她耽误得起吗?她跟你再磨个几年,你倒可以拍拍屁股潇洒走人,她呢,三十多岁该去找什么样的男的?”
杨冬子认真道,“阿姨,我跟小秋是认真的,是奔着结婚去的,请您相信我。”
夏秋妈摆摆手,“我不同意,秋儿爸爸也不会同意的,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不靠谱,女大男小结合到一块儿,刚开始是新鲜,等日子长了,就有苦头吃了。女人老的比男人快多了,更何况秋儿本来就比你大这么多,到时候秋儿成黄脸婆,你还特年轻,你看着外面的小姑娘你心里会平衡才怪!别跟我说什么永远爱她,永远这个词儿正因为远的没边儿了所以才能信口开河。也别跟我说什么不在乎她的容貌,这天下没一个男人不爱美女的,尤其是年轻有活力的美女,嘴巴里再叫嚣的脱俗,也还是爱美女!”
夏秋妈态度相当坚决强硬,她认为她女儿的决定是错误而不理智的,那是因为她的阅历让她更愿意相信事物美好的一面,不美好的一面她压根儿就不会去想。既然女儿不去想,那她这个当妈的就一定要帮她想到,且要思考的极为深刻和透彻,要不然以后女儿受罪了反过来怨恨她。她见过太多这样活生生的例子了,家里不同意却要死要活在一起,最后家长妥协了,结婚后矛盾重重却反过头来埋怨父母当初不够狠。
夏秋妈就决定自己一定要做心狠的,她要求杨冬子必须搬出去,她说了一句狠的话,“人要脸,树要皮,一个大男人没有征得对方父母的同意,还是自重的好。”
我回来的时候,夏秋就为这事在跟她妈妈吵架,我在家门口都听到了夏秋的声音,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爆发起来的力量不容小觑,“妈,你别瞎搅合了行不行,你这简直就是独裁!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和冬子过的好好的,你凭什么让他搬出去!这里是北京,不是赤峰,不是哪都你说了算!这是我和小蛮租的房子,我们不说让冬子走,冬子就不能走!”
夏秋妈愤怒了,“好,我真是白养了你,为了个男人你就能这么对妈妈!你就跟他过吧,我和你爸爸死在家都不要你回来收尸!”
我原本在门外不想进来,觉得人家的家务事我还是不要掺和了免得尴尬,现在这情况我不得不开门进去当一回消防队员。
我劝夏秋妈,“阿姨,您想开点儿,夏秋也就是嘴巴犟,你别气着自己。”
夏秋妈一口气喘不过来,夏秋这才反应过来她妈有高血压,赶紧服软,“妈,我错了,你别生这么大气嘛。”
杨冬子在一边脸色有些发白,只见他走到夏秋妈身边,声音有些发颤,“阿姨,您注意身体,别因为我把身体气坏了,我答应您,我搬走。”
夏秋眼眶瞬间红了,杨冬子的拳头握紧,他原本做好牺牲所谓的自尊,可是再彻底的牺牲也换不回一个认可的眼神。
杨冬子的东西不多,收拾只需要很快的时间,离开的步伐却沉重而缓慢。夏秋哭的像个泪人,她对着恋人离开的背影大喊一声,“冬子……”
满心欢喜的开始,又满心疼痛的离开。杨冬子走后,夏秋跑到房间摔上门,夏秋妈被摔门声一震,她推了推眼镜掩饰自己的情绪,只问我,“小蛮,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却无从回答。
哈哈,可惜晚上吃面长膘呢。还是你健康也。
杨冬子那一夜住在一间简陋的招待所里,剥皮的墙随处可见,价格也便宜,他就那么平静的躺在一股霉味的被子上望着破败的天花板,想着他的小秋。
他耳边一直回荡着夏秋的那声,“冬子……”
她甜美的声音里满是恐慌不舍和疼痛,而他却不能转过身去安慰她一丝一毫。
他这么年轻,年轻的只能给夏秋爱,年轻的不懂除了爱他还能给她什么。他努力让夏秋高兴,只要她笑了,哪怕是低垂着颈子轻轻笑着,他也觉得世界春暖花开。这样美好的姑娘,他曾暗暗发誓,绝不让她掉一滴眼泪,他要让她一直活在他营造的美好世界里。
可是他还是没能做到,他在心底默默对夏秋说对不起。
他就这样一个人躺到天亮,枕边没有那抹熟悉的香气,他起身去上班,他这时依旧天真,天真的以为自己努力工作,和夏秋不住在一起,夏秋的妈妈会在虚耗的时间里慢慢心软。他唯有这样想着,才不至于绝望透顶。
他望着北京的天空,灰蒙蒙一片,仿佛垂暮之人哀怨的脸色,他并不熟悉这座城市,更谈不上爱这座城市,这里处处是人,拥挤纷杂,每个人都神色匆匆,每个人看起来都不够快乐。他是为了一个人,才奔来一座城。若是没有了他心爱的姑娘,这座城只不过空有繁华,没有一丝热度。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在拥挤的地铁上打开手机,屏幕上他和夏秋相拥而笑的画面让他温暖而酸楚,他凝视着夏秋的笑容,手指轻抚着她的唇边,一遍又一遍。到站了,地铁里的嘈杂却不能淹没他心底的声音,“小秋,等着我,我绝不会放弃。”
夏秋和她妈好几天不说话,这娘儿俩同床共枕心结却难解,彼此心里都装着一肚子苦水,一个埋怨对方太冷血无情,一个埋怨对方不知父母心。这天夏秋又照例以加班为由待在办公室不回家,夏秋妈却坚持在家做了一桌子菜等女儿回来,已经十点了,夏秋妈还坐在桌边,我劝她,“阿姨,菜早凉透了,我去帮你热热,你先吃吧,夏秋加班呢,早就吃了。”
夏秋妈抬头看着我,“小蛮,你别骗我了,她加班不加班我们大家心里都有数,她就是不想见到我。”
我思虑再三,“阿姨,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夏秋妈用她那双略带酸楚的眼睛看着我,点点头,“小蛮你不要这么客气,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
“阿姨,杨冬子这个人还是有不少优点的,他烧一手好菜,而且不让夏秋干一点家务,知冷知热,跟现在很多年轻的男孩子比起来,他是我见过最会疼人的。夏秋如果加班,他都大老远去接她,绝不让她一个人走夜路,夏秋的一日三餐,都是他一手包办,每天早晨五点半就起床,做早餐,然后再做午餐让夏秋带去公司吃,他这么做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为了夏秋的健康,每天他都在认真研究食物搭配。我作为夏秋的好朋友,这一点一滴看在眼里,说实话,我都被杨冬子感动了。”
夏秋妈听我说这些,眉头有微微舒展,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长长一声叹息,“现在他们是热恋期,做这些都是正常。这世界痴情的男人常有,但是长情的男人却不常有。他现在可以做,但不代表他会一直这么做下去。男人结婚,特别是有了孩子,变化是很大的。”
“阿姨,你不能为了还没发生的以后就否定现在啊,他们毕竟这么相爱,人生苦短,能找到自己爱又爱自己的人,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要知道这世界很多人都无缘遇到自己所爱的人。”
“他们是有缘,但是无份。他们这种女大男小的结合,大多数都是悲剧,秋儿的表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和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男人结婚。当时爱的死去活来,家里人不同意,他们恨不得要私奔,仿佛全世界就他俩最相爱最适合。结果呢,现在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好日子没过一年,那个男的就在外面有女人了,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阿姨,你听说过爱情天梯的故事吗,那也是女大男小的结合,但是他们却坚守了一生,他们的故事都被拍成电影了,感动了很多人。”
“我在电视里看过,那是因为他们住在山上,就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他们是远离俗世尘嚣的,要放在充满诱惑的都市,就不会是这样感人的结果。”
“阿姨,我们总不能因为一个人学习不好就否定他以后发达的可能性吧,事实上有很多成绩不好的孩子在社会上大有可为。我们也不能因为杨冬子年纪比夏秋小,就否定他爱的持久性,现实生活中不只有姐弟恋的悲剧,也有很幸福的啊。”
夏秋妈笑了笑,“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我不能冒这个险,我不能天真和乐观的认为我的女儿是属于那为数不多的幸运,这是关系到她一辈子的事情。女孩子走错路,不是不能回头,而是付出的代价远比男孩子要多的多。”
“夏秋很可能就是幸运的那种啊,这样生生打断,太可惜了。”
夏秋妈眼睛望向远处,沉声落下,“不可惜,很可能就可怕了。”
我没有做通夏秋妈的思想工作,我们站的位置悬殊太大,为人父母考虑的总是多之又多,远没有我几句话所说那样简单轻松。我可以把夏秋妈的想法说成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偏见,但是她作为一个母亲,或者更多如她一样的家长,会认为是真知灼见。
夏秋妈第一次见到杨冬子就毫不留情咄咄逼人,一个问题全世界可以有多种解决方式,但是在子女的配偶选择问题上,很多父母只选择了看似最愚蠢的这一种,如夏秋妈一样的强硬无商量余地。不是她们不在乎子女的感受,而是他们觉得输不起,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平时温和的父母很可能变成一个不可理喻的人。夏秋妈冷酷的快刀斩乱麻,在她看来这样的伤害是她所能承受之最轻。
我妈来我住的地方给我送她做的包子,遇到了夏秋妈,知道了这件事。为此在周末家庭聚餐时,进行了一番大讨论。
我妈虽和夏秋妈站在同样的位置,看法却颇有不同,“很多事可以急着办,唯独让相爱的人分开是急不来的,她急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做法却有欠妥当,在爱的正浓时拆散他们,除了带来难以磨灭的痛苦和对父母的怨恨,更是无形中加深了对方在心里的位置,想不开的很可能会做傻事,到时候就不是后悔这两个字可以言说的了。”
我爸在一边点头赞同,“对,应该让他们在一起自己发现矛盾然后主动分开,教训来自亲身经历的痛苦而非他人的忠告,在这种事情上,父母的意见只能是意见,不能强制的为孩子做决定,棒打鸳鸯,不太好。”
我想起夏秋妈说的那一席话,心生感概,“她可能觉得她现在不棒打鸳鸯,以后的现实就会棒杀鸳鸯了。”
我爸笑了起来,“大道理谁都会说,做起来却完全不受控制。你当初和那个裴一鸣谈恋爱,你妈还不是急的一夜睡不着,做你多少思想工作啊,她啊,恨不得把裴一鸣赶出北京城!”
我妈给我爸一记白眼,对我说道,“你爸那会儿天天跟我神神叨叨的怕你跟那个裴一鸣跑了,说什么生女儿就这点不好,别的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就给拐跑了,跟着别人吃苦受罪自己想想就特心疼什么的……”
我乐了,“爸,你还说过这样的话啊,看来你很宝贝我嘛。”
我妈敲了一下我的脑门,“说什么话啊,你爸不宝贝你宝贝谁。你们这些孩子,等你们自己当父母了,才能体会到为人父母的苦心!你回头好好劝劝夏秋,别记恨她妈。”
我爸在一边出主意,“夏秋妈没回去吧,你给她也做做思想工作,老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让她想开点。”
我无力的耷拉着肩膀,“我做半天了,没效果。”
“也是,自己想不通的理儿,别人怎么说也都是废话。”
夏秋妈很显然就是怎么也想不开,即使夏秋不开心,哪怕夏秋半夜把她哭醒,她的态度都坚决不动摇,我有时真佩服夏秋妈的心肠,能一如既往的硬邦邦。
夏秋在家很沉默,人瘦的越发让人心生爱怜。夏秋妈因为老家工作的事情不能再在这里长待了,离开之前还不忘警告夏秋她会随时来查岗,若是夏秋再和杨冬子住一块儿,她就提前退休过来看着,夏秋眼神空洞,内心肯定苦不堪言。
夏秋妈走后,夏秋抱着我狠狠的大哭了一场,眼泪把我的衣领都打湿了,这一哭就是大半个钟头,我问她,“要让冬子过来一趟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杨冬子过来了,替夏秋擦眼泪,把夏秋拥到怀里,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是憔悴和心疼,我回自己的房间,让他们彼此倾诉心中的委屈和痛楚。最终决定杨冬子在我们小区附近租一个床位,他们将恋情转入地下。这是夏秋的主意,杨冬子虽觉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但不得不应允了,眼下也只能这样,再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这个阿姨,怎么说呢,太强势了,当初楼主说破嘴皮子都无济于事,最后,唉,说多了都是泪
在一起了惹,某人出差了
夏秋这边日子不好过,冯佳怡的日子也过的不舒坦,冯佳怡不止一次打电话跟我诉苦,列举她婆婆和她老公的罪状。不快乐的情绪如病毒在我们这三个人之间传播,因为工作身心俱疲的我还要应对盛森无处发泄只能向我释放的强烈荷尔蒙,盛森最近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以前发信息干巴巴的犹如小学生作文,更别提情调了,现在的信息质量突发猛进,让我看的眼睛生疼心脏无法负荷,真是处男一疯狂文笔都变强。
他真是奇葩的事数都数不完,无语凝噎了
纯属无聊写着玩,爱好而已
信息一,“没有你,我不会死。有了你,我才算活。”
我那时正在开会,看到这条肉麻的信息,以为自己瞎眼了,盛森吃错药了?乔燃正一副领导的派头在讲话,见我低头看信息,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我状若镇定的回了他一眼,就当做没看见这条酸掉牙的信息,更没敢回。
盛森见我久久没反应,却像是屁股点着火一样,再接再厉的开始对我进行灵魂轰炸。
信息二,“小蛮,自从你走进了我的生命,我的生命就不再孤单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智齿都跟着一阵酸痛,怕他再骚扰我,我只好偷偷的给他回复,“可我不想拿我的生命当儿戏,别闹了行吗?”
盛大光头却视我的信息如儿戏,文思更加泉涌了起来。
信息三,“能遇到你,我并不开心,因为,我又会有贪念。”
我强忍想打电话去骂他的冲动,手飞快的按在手机键盘上,“你的贪念是这么的猥琐。”
我刚想多打一个字,乔燃突然拿笔敲了一下桌面,我立刻镇定的直视着他,他却把眼睛垂了下去,淡淡的一句,“散会。”
我顿时松了口气,心中却仿佛有种被老师抓包了的错觉,因为乔总监临走前拿他那双狐狸眼不客气的扫了我一下,好像在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开小差吗,是我好心放过你!
可是盛森显然是不会放过我的,信息四又飞快的来了,而且和之前一样莫名其妙又深情的让人胃疼。
“我并不满足,你只住在我的心里。”
我懒得跟他再玩下去了,一身正气的回复他,“我住在我的家里,谢谢。”
怎么说呢,真实经历和虚构都有。我也不确定我敢写到什么程度,因为怕人肉。
在收到这四条琼瑶大妈气息浓郁的信息后我觉得自己能保持冷静已非凡人,回到办公室我勇敢的拨通了盛森的电话,恐吓他,“再让我见你发一次,我就喝敌敌畏,连瓶子都给吃掉,你信不信?!”
盛森吓的大气不敢出,在我的拷问下,他才如实招来,“是我一哥们教我这么说的。”
“他是不是花中浪子情场小霸王人称摧花圣手的西门大官人?”
盛森惊骇,“这你都知道?”
我对盛森的情商表示质疑,同时又不忍心伤他的一番深情,于是我自己就内伤了。面对我爸妈的急切追问,我的心像是飘摇的破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我才能靠岸。
谢谢夸奖,嘻嘻,再接再厉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