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空降的腹黑高冷上司是前男友的大学室友哎哟喂

今天先更到这里啦,小白牛要去呼呼了,大家也要早睡早起哟,明天再努力更。晚安各位大美妞。
来咯
下班我悲催的跟乔领导一个电梯,这次乔领导难得的主动跟我说话,我本应深感荣幸,结果又没什么好事,“薛小蛮,你觉得开会时间应该做什么?”
我真想一铁砂掌拍到自己脑门上,该来的总是躲不掉,他这种人不秋后算账就新鲜了。
我故意不回答,也懒得回答,只干笑两声,“呵呵。”
他显然对我无厘头的不回答只干笑的行为很不爽,皱眉看我,“呵呵?”
我回眼看他,拿出我的敷衍大法,继续喉咙里发出令他不爽的声音,“呵呵呵呵……”
电梯声音响起,他二话不说直接走到我的前面,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想到他被我呵呵的怒气冲冲,心中就升起一股大仇已报的快感。
周末盛森约我出去玩,单说是朋友聚餐。他压根就没给我拒绝的机会,一大早就驱车来接我。我爸妈欢天喜地的跟他聊天,看他的眼神已然当他是准女婿。
我跟着盛森去聚会地点,车上了八达岭高速我就浑浑噩噩的睡着了,等到了盛森叫醒我,我看向窗外已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了,大门自动打开,车子驶进一座美式大别墅。
“你不是说去郊外聚餐吗,这是谁家?”
盛森一脸无辜,“我家啊,这是我在郊外的家。”
他圆圆的光头在阳光下泛着光,圆圆的眼睛里满是真诚,谁说看起来真诚就是真老实了,盛森此刻在我心目中完全就是一大忽悠,我有种被人愚弄的愤怒和不快,没好气的回道,“你这样有意思吗,我说过要跟你见家长了吗?”
盛森却笑了起来,以为调皮一下就能混过去,“不要生气嘛,来都来了,不要让大家失望嘛。”
他这句话说的我心里一阵不是滋味,车进入车库,下车后盛森跟我一阵嬉皮笑脸,他趁机牵起我的手,我却有种想逃脱的冲动。
正当我胸口憋闷时,COCO的声音由远及近,阳光有些刺眼,只见COCO和一个小女孩飞速向我们这边靠近,“小蛮,你来啦!”
我脑袋一片空白,COCO竟然在这儿!我回头看着盛森不以为然的脸,用力甩开他的手,什么意思?策划好了让我见他一家子人吗?
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薄毛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裙子,卷卷的头发上别着个毛茸茸的米色发夹,走起路来发夹上的小球球晃来晃去甚是可爱,这是COCO 的女儿乐乐,乐乐咧嘴冲我甜甜一笑,“姐姐好像不高兴啊,森叔叔是坏蛋,欺负姐姐了吗?”
COCO刮了刮她的鼻子,“不叫姐姐,应该叫小蛮阿姨,小蛮阿姨是森叔叔的女朋友,你叫她姐姐是不是也要叫森叔叔哥哥呢?”
乐乐歪着头,做个迷糊的表情,“可是,我觉得她应该叫姐姐啊。”
我的心已然被乐乐的童言童语融化,刚才的不开心不翼而飞,蹲下来看着乐乐的眼睛,“乐乐觉得应该叫姐姐,就叫姐姐吧,我喜欢听。”
乐乐开心的拍着手,冲我甜甜的叫了声:“姐姐。”
COCO开起我的玩笑来,“小蛮,你看起来很喜欢小孩子呀,赶紧生一个呗,再过两年可是高龄产妇咯!”
我只是呵呵笑了一下,盛森却连声回答,“好啊,好啊,以后给乐乐作伴多好!”
乐乐高兴的跳了起来,“好哎,好哎!”
我的眼皮一阵跳动,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发慌。
我们一进屋,一个披着灰色披肩的中年女子便迎了过来,和盛森相似的眉眼让我心下立刻明了她的身份,我礼貌的跟她打招呼,“阿姨,您好,初次登门,连礼物都没带,实在不好意思。”
她拉起我的手,温暖的手掌摩挲着我的手背,“你是叫小蛮吧,听我们家小森提起你很多次了,夸你聪明又可爱!”
就这样我被她牵着进了客厅坐了下来,刚聊几句,一个穿着休闲的光头叔叔慢悠悠的溜达到客厅里,我站起身来,“叔叔,您好。”
盛森爸爸开心的笑了起来,声音洪亮震耳,“哈哈,这小姑娘还挺有眼力界儿。”
“真是个落落大方有礼貌的好孩子!”
盛森妈在一边夸赞我,坐我身边的盛森只一个劲儿的嘿嘿傻笑。
乐乐拿了根香蕉跑到我旁边,爬上沙发,冲我挤眼一笑,“小蛮姐姐,吃香蕉,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我只给我喜欢的人吃香蕉哦!”
我问她,“听你妈妈说,你给猴子也吃过香蕉啊!”
乐乐嘟着小嘴巴想了想,回答,“猴子也是人呀,孙悟空不就是猴子嘛。”
大家都被小乐乐逗的笑了起来,尤其是盛森爸爸的笑声爆发起来在这个大厅里都有阵阵回声。
气氛正热烈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大厅里,“乐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了!”
盛森妈起身招呼,“小菲你怎么才来,是不是在家睡懒觉啦,一鸣呢?”
“在停车。”
我头痛欲裂,那个欢喜应答一身时髦打扮的女生不就是庄小菲吗?
我转过脸,正视盛森,“她是你的……”
盛森咧嘴笑的一脸天真,“我的表妹啊,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庄小菲摘下墨镜,撩着她的棕色卷发,嘴巴里嚼着口香糖,一脸好奇的往我这儿瞧,顿时表情由微笑变成了死水一样的平静,原本嚼个不停的嘴巴也停顿了下来。
制造狗血的永远不是编剧,而是生活。我做梦也想不到绕了一大圈我竟然还能跟裴一鸣庄小菲这俩人扯上关系,我的上司是COCO,COCO是盛森的表姐,表姐介绍表弟盛森和我相亲,盛森带我回家,原来他还有个表妹,竟然是庄小菲,庄小菲的男朋友盛森未来的妹夫,正是我的初恋兼前男友裴一鸣!
这条链子还真是可笑,原来我们一直拴在一起,却从不知晓。
裴一鸣进了大厅,一眼就发现了我,表情活像大白天见了鬼。
盛森的爸爸是个老江湖,完全不像他儿子那样情商低,一眼就瞧出了这里面的不对劲,问庄小菲,“你们之前认识?”
没等庄小菲说话,裴一鸣就上前来了一句,“认识,以前我们一个学校的。”
盛森爸的表情有丝疑惑,盛森妈没什么心眼儿,在一边笑着说道,“真是有缘分,你们竟然是同学!早知道那会儿就该让小菲介绍他们认识了,不过不晚!”
COCO是个人精,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只是淡淡的问我,“真只是你同学?”
我回视COCO,“以后有机会,我跟你说。”
COCO已然一副我猜中了的表情。
盛森却毫不知晓,哪怕一丁点的疑惑都不曾有,只是到了饭桌上一个劲儿的问庄小菲我大学时候的事情,庄小菲一开始还装模作样的回答他两句,后来被问的不耐烦了,“哥,你都跟人好上了,你问人家不就得了,问我干吗?”
裴一鸣挺会演戏,冲盛森和我笑了笑,“你们感情看起来挺好的,什么时候结婚?”
盛森笑的一脸灿烂,“我也想呢!”然后扭过头来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瞬间饭桌上的人眼睛都盯着我,这么多年练就的心理素质在此时派上了用场,我面对盛森的期待,只是呵呵一笑,也许我这笑容他们会理解成害羞,我拿起筷子夹了只大虾给坐在我旁边的乐乐,轻声细语,“乐乐,你知道吃虾对小朋友身体好处多多吗?”
乐乐认真的点点头,“知道,妈妈还有幼儿园的老师都说过!”
COCO在一边提醒乐乐,“乐乐,小蛮阿姨给你夹菜,你还没谢谢阿姨呢!”
乐乐笑的眼睛眯了起来,“谢谢姐姐。”
盛森妈纠正道,“嗯?乐乐应该叫小蛮阿姨,而不是姐姐。”
乐乐摇头,“我不嘛我不嘛,我就要叫姐姐,姐姐年轻我喜欢!”
一句话大家又笑了起来,我抬头正好对着庄小菲杀过来的恶狠狠的眼神。
我心中一阵好笑,大姐你先别生气,我的出现不是为了拆你的台,我要知道盛森是你表哥,打死我都不会跟他见第二面!
这天盛森送我回去,车上播放着他的偶像陶喆的歌曲,心情大好的他跟着轻哼了起来,“就是爱你爱着你,不离不弃,不在意一路有多少风雨,就是爱你爱着你,放在你手心,灿烂的幸福全给你……”
我闭上眼睛,遥远的画面在我脑海里盘旋,学校的草坪上,裴一鸣说,“小蛮,把你的手伸出来,闭上眼睛。”我摊开手掌,闭上眼睛,他把他的手放在我的手掌上,温热干燥。我睁开眼睛笑骂他,“骗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他温柔一笑,“我把我所有的幸福都给你,这样你就会永远幸福了。”
那时我的心被这句话化成了一潭幽绿沉静的湖水,我是这样安心,安心的以为我找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永远不分离。
永远……只有年轻人才会信誓旦旦眼睛眨也不眨的滥用这个词。裴一鸣口中的永远,不过短短几年。
我如今的心境已然是老了,现在流行的初老症我一一全沾。我不再信永远这个词,更不再轻易相信男人的承诺,我深知这不过是说了即忘再提则无意义的事,说到底不过是哄骗你高兴顺便再哄骗你上床而已。
承诺就像放屁,听着惊天动地,过后苍白无力。
盛森沉浸在他美好的爱情里,而我却彻底游离在外。我心中对他满怀愧疚,我不知该如何跟他说出分手二字。我对他不忍,是因为我心中对他起码有一丝丝好感。但就是这一丝丝好感,都未曾让我对与他未来的生活有任何幻想。对一个男人没有任何幻想,甚至从未想过跟他生活在一起,而这个男人却对与我一起生活充满了憧憬,这样对比失衡,让我的心境轻松不了。
我要伤害这样一个男人,正要,即将要。
我没能开得了口,尤其是对着他那样自在的笑容。让他带着自在的笑容离开吧,我在心底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妈见我的表情,有些奇怪,“玩了一天回来怎么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妈,我累了。”
我感觉此刻我连话都不想说了。
我妈没有再多问我,转身去忙她的事情了,我心底感谢我妈今天没有像以往那样打破沙锅问到底。
进了自己的小房间,我把门关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想起和裴一鸣分手后我在这个镜子里望着自己,觉得自己的脸既苦又丑,此刻也是。
我还忘不了裴一鸣给我的伤害吗?不是。
那我是因为盛森吗?好像此刻也不是。
我突然产生的这种情绪让我觉得世界空荡荡的,心里涌起一种悲凉,我在我爸妈面前武装的铁齿铜牙此刻全然没了底气,我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我的心告诉我,我不怕累,不怕受伤害,唯独就怕,这世界压根儿就没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在等着我。
COCO把我叫到她办公室,交代完工作上的安排,跟我聊了起来,开场很温暖,想知道的事情她心底明白有些残酷。
“我们家乐乐特喜欢你,回去一直说和你在一起玩得很开心。”
“我也很喜欢乐乐,她很乖。”
她面露笑意,话锋却一转,“那你喜欢小森吗?”
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我诚实回答她,“喜欢,只是喜欢。”
她轻轻叹了口气,“裴一鸣是你前男友?”
我点头。
她又叹了口气,“裴一鸣的出现,让你想中断和小森的关系对吗?”
我又点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其实一直都没有爱上小森,只是他一个人一厢情愿,那天聚餐我就看出来了。”
我看着COCO,“我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她轻声道,“我尊重你的选择,感情的事不好勉强,不爱就是不爱。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处理这件事,小森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裴一鸣会找上我。
他到了我们公司楼下才打的电话,这时我正要下班,我即使拒绝也难逃与他见面,他是算准了时间和地点让我插翅难逃,他的城府向来深。我在楼上磨叽了好一会儿才下楼,既然来了,那就多等等吧。
裴一鸣穿着白色衬衫灰色西裤,手插在兜里等着我,一双大眼睛在瘦削的脸盘衬托下备显忧郁。虽然我压根儿不知道时至今日的他还能忧郁什么。
“小蛮……”
我单刀直入,“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我的表现与他所设想的画面有所差别,他的表情一愣,“我觉得我们至少还是朋友。”
我见他面色如此坦然,心下不觉一阵好笑,脸色比他更加坦然,“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绕弯子,我工作很累,还想早点回家休息。”
“我请你吃饭。”
我一口回绝,“不用了,你要是介意现在说话的环境,这附近有个咖啡馆。”
他点头,“好。”
分手后,有些人做不成情侣还能做朋友,有些人是最好不相见,还有些人是此生不复相见。
这完全取决于人的性格和受伤害的程度。
我是第二种,我做不到跟他谈天说地如友人,不是我心里还恨他或者放不下他,而是压根儿就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任何联系,就像是已经扔掉的东西,再跑过去摸一下就是多余。
我不想干这让人觉得特多余的事儿。
很显然对方不仅不觉得多余,还特自作多情,“小蛮,你是不是还恨我?”
我喝了口咖啡,提提神,看来我想漫不经心,人家根本不让,非得刨根究底试探我是不是对他还有情意,以来证明自己的魅力持久如常青树。
“恨一个人远比爱一个人要费力,我这个人很懒,但凡有一丁点费力的事都懒得去做。”
他那双忧郁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可是……小蛮,原谅我当初的选择,我一直后悔,后悔那样对你,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真正快乐。”
漂亮娇俏的大小姐庄小菲为他洗手作羹汤,给他提供锦衣玉食的生活,竟然不能让他真正快乐,他想让我相信,我偏偏不信,他想表现他的深情,在我眼里却是满满的矫情。
他此时的表演很是滑稽,做出一副情圣的样子,所谓的曾经不得已,所谓的念念不忘,本质不过是他觉得我曾经不能为他所用却又弃之可惜。我直视着他,替他吐露他的真心,“你只不过是什么都想要。”
他的脸孔有些苍白,大抵是我说出了他的贪婪。
“我错了,我不知道我在伤害你的同时,其实也伤害到了自己。”
“事情早就过去了,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因为现在发生的事情拿过去说事。”
他脸上露出一丝被人看穿的窘迫,“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加糖的咖啡已经被我喝见底,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吧。”
“你跟小菲的表哥真打算结婚?上次在电影院见面我以为你已经结婚了。”
“这是我的私事。”
他吐露他的真实意图,“你是不是打算报复我?”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在这里跟他聊天甚是可笑,不,是他远比我想象的更可笑,“我觉得现在很多人都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是亲戚关系了,你不觉得别扭吗?”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狗改不了吃屎,骨子里永远自私透顶。我从钱包里拿出五十块放到桌上,站了起来,“我自己的咖啡我买单,再见。”
他跟着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小蛮,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
我甩开他的手,心下觉得厌恶,“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的荣华富贵。”
他收回手,不再说话,我正好离开,彼此无需“再见”这个客套词,我还是那句,最好不相见。
谁能保证自己所遇到的男人都是深情一片,我没有夏秋那样的运气,尤其是当年懵懂天真的我,以为允诺就会实现,以为蜜语就是真言。有句话讲谁不会在年轻的时候看走眼,错把贱人当良人,年轻时遇到贱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还当他是个宝,即使被甩还对他念念不忘。我唯一庆幸的是,我没有傻到在分手后对他还有零星幻想,幻想他会回头。更没有傻到自轻自贱去争取一个离我而去的人。
在残酷的生活中,我们要学的一项本领就是遗忘,遗忘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不是真正忘记,而是在偶尔想起时再无爱恨,只如一闪而过的某个不沾染任何色彩的模糊景色。
很多人都能做到,只不过需要时光来填埋对方的脸。
公司聚餐庆功,乔燃大手笔的决定在公司附近的五星大饭店吃西餐自助,乔燃对有些同事来说虽觉古怪,但他赏罚分明的个性确实能激励很多人的斗志,尤其是他出手相当大方,出来混大家就是图这种物质上的现实,他显然深谙靠物质收买人心之道,转眼他就由某些人心中的捉摸不透的上司变成大方又体恤员工的好领导了,其中也包括吃货我。虽然从上次电梯呵呵事件后,这家伙在公司就当我是空气。
一群土包子对着硕大的龙虾生鲜和造型华丽的甜品直流口水。吃完饭,一群人又集结去KTV唱歌,大家玩疯了,万元元唱的《死了都要爱》差点把我耳膜震破,冯小虎一脸痴呆的看着万元元,仿佛她就是他的天,他的信仰。
不好意思亲爱的,来晚啦啦啦~~~
姚遥低眉喝啤酒,心情看上去有些低落,我关心的问,“怎么啦,姚遥,愁眉苦脸的,不会是你爸妈又催你相亲了吧?”
“是啊,最近催的紧,竟然让我一个远房大伯张罗着在北京给我找人相亲,全是些极品,你别看我相亲的时间不长,但是量在这儿呢,真是越来越发现个真理,老实人大抵一个样儿,极品却是千姿百态。老实人放到以前是好词儿,现在就是没情调和木讷的代名词,极品吧,又上跳下窜的整的你够呛。”
同病相怜的我对她表示同情,“不相亲不知道极品多,不相亲不知道世界这么多姿多彩,不相亲更不知道自己这么倒霉。”
姚遥一个劲儿的点头,“小蛮姐你说的太对了!我上次遇到一个生化男,我觉得他学这个专业真是学对了,把自己整的跟个生化武器一样,头发油的像面条,穿的白衬衫袖子都发黑了,他一低头领口露出来那个颜色没把我吓死,生怕有只苍蝇从里面飞出来。我怀疑他八辈子没洗过澡,身上都能搓出济公身上那么大颗的泥团!”
我的胃里一阵反酸,“我靠,他这是立志要拿自己身上的脏泥炼仙丹啊,后来呢?”
“好,不爱洗澡可能确实是环境艰苦,我先忍忍。没想到他还要从思想上折磨我,跟我大声讨论爱情观,他说什么,世界上本没有爱,做的人多了,就有了爱。还大言不惭让我们女人不要瞎幻想,爱情说到底就这么点破事。”
我头晕目眩,“第一次见面就敢说这个,看来他不是来相亲,是纯属来祸害人的。不过他倒是有个优点,诚实的说出了广大男同胞的真实想法,很多男的还要拿爱情做幌子来说这点破事,这哥哥直接深入本质,是个诚实的好同志。”
姚遥哈哈大笑,“小蛮姐,你是不是极品见多了,我怎么感觉你已经练出来了呢!”
“不想练也得练出来啊,世道乱啊,别忘了我是个有悟性的人,最后你跟这个生化男怎么样了?”
姚遥表情痛苦,“他就是一变态,第一次见面就抓住我的手不放,害我回去拿肥皂洗了十分钟的手!”
我端起啤酒跟她碰了一下,“干了,一朝去相亲,十年沧桑心!为我们被摧残的眼睛和灵魂干杯!”
姚遥咧嘴哈哈笑,“我现在悟出一个道理,真想找对象,要么放低要求,要么提升自己!要不然在这班极品堆里有的挣扎呢!”
万元元唱完圆脸红扑扑的,端起一杯果汁就咕咚咕咚下肚,一脸兴奋的凑过来,“我听你俩在聊人生大事呢!姚遥你是不是被你爸妈催的特烦啊?”
“再烦也得顺着他们来,年纪大了经不起我顶撞了。”
万元元豪情万丈的说,“你爸妈急什么,你还年轻呢,整的跟你嫁不出去似的。我跟你说啊,女人不愁嫁,长得丑,脾气臭,只要你胸脯有一两肉。男人才愁娶,长得丑,脾气臭,哪怕他胸脯有一斤肉也不成。”
我拍了下万元元的脑袋,“话黄理不糙!”
万元元劝姚遥,“古代女人结婚是要依附男的,现在女人自己完全能养活自己,而且一个人活得特自在潇洒,除了两情相悦爱的难舍难分的那种,听信父母之言或者是什么剩女之言,
为了结婚而结婚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嘛?你要自信,还没到三十你急什么!”
快到三十的我一脸黑线,“你的意思我现在要急得跳脚了!”
万元元赶紧摇手,“小蛮姐,我不是说你,反正你着急也没用!”
我的脸快黑成包青天了。
姚遥一脸崇拜的问万元元,“怎么才能自信,我怕我一不小心搞成自恋啊,自信跟自恋到底有啥区别?”
万元元咳嗽了一声,开始她的演讲,“当别人都认为你是个猪头的时候,你认为自己起码是只善良无害充满朝气的猪头,这是自信。当别人都拿你当猪头看,你却每天对镜自摸,以为自己美的超越人类,别人否定你你却怪他眼光太挫跟不上你的脚步,完全漠视正常人的审美感受,那就是自恋。”
姚遥跟我一样脸黑了一大片,气愤道,“你别说了,我听出来了,你就是想骂我是个猪头对吧!”
我趁机小人的和姚遥一起挤兑她,“出门右转找你的乔总监,慢走不送!”
众怒难犯,万元元憋屈着脸继续去唱歌了,途经冯小虎,冯小虎双手捧起一盘零食上贡给心中的女神,万元元瞅着他那张天生就苦巴巴的脸,猛烈打击他,“你别老皱着个眉头在我面前表演忧郁,我不会认为我伤害了你,我只会认为你是长期便秘!”
冯小虎被万元元伤了后,一脸苦哈哈的向我们这边看来,不知道内心在思量什么。
姚遥跟我一阵感触,“早知道大学那会儿就谈恋爱了,就知道死读书,身边的同学都谈恋爱,我还觉得人家不务正业呢!学生时期的爱情才是真爱啊!”
我喝了口酒,“你别把少年时代的恋爱想的那么美好,那是你没经历过。其实哪有那么多真爱,很多人不过是觉得读书枯燥无聊,眼红校园里的成双结对,身体里旺盛的荷尔蒙急需找人释放,说到底无非是好奇和不甘寂寞,嘴巴里说是爱,骨子里却当个消遣,心里更是一片混沌。你没看到那么多大学情侣,一毕业就劳燕分飞了吗,真爱虽不是万能的,但也不该这么脆弱。”
姚遥嘟着嘴,不满,“小蛮姐,说透了就没劲了,就像那些看起来特好吃的小吃,你要告诉我具体怎么做的,打死我都不想吃了。”
我想我最近情绪是有点儿不对头,悲观的我都看自己不顺眼,“姚遥,我想我说错了,即使没有见过爱情的样子,即使爱情带来的是悲哀,我们也要相信爱情的存在,爱情就在那里,它不走也不移,不会因为我们不信或者不幸而消失。”
姚遥点头,“希望我们都能等到,在我们绝望前嫁人。”
那天晚上我和姚遥喝了不知多少杯啤酒,姚遥酒量奇好,我依稀记得我喝撑着了她还在往嘴巴里灌。
印象里有笑声叫声,嘈杂闹腾一片,人影和熟悉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我慢慢阖上眼睛,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这样的感觉真好。
我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我妈把脸凑到我眼前,我眯着眼睛嘟囔,“妈,你靠这么近干嘛,一大早吓人啊!”
“我要不叫你起床你会起来吗,昨天晚上回来醉成那个样子!”
我的记忆一片空白,“我是怎么滚回来的?”
“一个男的送你回来的,说是你同事。”
我想起冯小虎那张抑郁的脸,揉着太阳穴打着哈欠,“是不是特黑而且瘦了吧唧的一个男的啊?”
我妈把我的外套扔给我,“赶紧穿上吃早饭,什么乱七八糟的,谁送你回来你都不知道,一个个子高高的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的,皮肤挺白净的。”
我感觉我的脑海里有火车轰隆而过的声音,一激灵,“啥?”
我妈压根儿就不管我激动的情绪,絮絮叨叨,“你说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跟男同事走这么近不好,盛森该不高兴了,女孩子家还是自重的好,大晚上喝的不省人事,人家幸好还是个正派人把你送回家,要是把你带回他自己家你就哭去吧!”
“什么跟什么呀,妈,把人想的这么坏,大家都不是法盲,这么干他别混了啊?昨天大家聚餐高兴,我喝多了,我哪知道我喝个啤酒都能喝醉啊?”
“笨蛋,啤酒也是酒!是酒就会喝醉!”
我想起乔燃,捂着脸一阵难受,怎么是他呢?我想起昨晚我做的梦,脸上的皮肤摸着都有点烫手,我抱着一个男的又是摇又是晃,不是梦,难道是现实?!
我第一次觉得踏入公司的脚步如此沉重忐忑。我刚进门,艾米就冲我狡猾一笑,也许以前她这么笑我只会觉得她调皮,可是如今我总觉得是坏心眼包藏在里面。
艾米笑眯眯道,“小蛮姐,你昨天可真是醉的不轻。”
我装蒜,“哈哈,是嘛,我喝完酒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她声音变低,“昨天晚上……嘿嘿。”
我打算在装蒜的路上狂奔到底了,“昨天晚上我睡的很香啊,就是早上起来头疼,你看我今天的脸色多难看。”
艾米无聊的吧唧嘴巴,便再也没说什么。
我想赶紧逃进自己的办公室,最好一天都别出来,可是我在逃进办公室前还得忍受各种目光的荼毒,我一进工作厅,大家都刷的把头抬起来看着我,除了实习生黄慧正在头一颠一颠的打瞌睡。我感觉我就是一置身狼群中的羊,这群狼舔着舌头眼闪蓝光的围着我,十分邪恶。
我面不改色一脸镇定,“看什么看,一大早盯着我看有饭吃吗,赶紧干活儿!那个黄慧,你再在这个点儿打瞌睡我就给你在公司按个行军床,让你好好睡个够!”
黄慧一个激灵睁开眼看着我,“啊?真的假的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万元元嘴巴里包着面包,“你还当真呢,小蛮姐酒还没醒说的话不算数。”
有些没眼力界儿的跟着笑了起来。
我一个眼神冲万元元杀过去,对姚遥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姚遥抿着嘴挪着小碎步跟我到了办公室,我叮嘱她,“关上门,接下来说话小声点。”
姚遥立马领会我的意思,“小蛮姐,你昨天晚上吓我们一大跳!大家都疯了。”
我心底的祈祷没有起一丝作用,老天爷压根儿就不帮我,现实是残酷的,是不忍直视的,姚遥一张口就让我心猛的沉落下去,我眼皮急跳,最近我真是霉星高照,我只好稳住情绪,“我到底干什么了?”
姚遥嘴巴微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我,“你记不得了?不过记不得也好。”
她的话把我的小心脏压的都喘不过气来了,不用说了,我肯定是干了丢人丢大发的事儿了,要不然今天大家也不会一副看小丑演员的表情看着我。
我在心里喊,完了完了,辛苦这么多年经营的好形象一夜之间全毁灭了,可是就算再残酷的真相对于未知的人来说也是种诱惑,我就扛不过这诱惑,忍着心底的痛楚问,“我是不是跳脱衣舞了?”
姚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比脱衣舞更可怕。”
我的眉毛一阵抖动,她的声音虽轻,却如重锤一下砸的我心脏猛缩,“你当大家的面强吻乔总监了!”
我只觉心裂成渣渣,瞬间连话都不会说了。
通过姚遥的口述,我大抵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我喝醉酒后开始耍酒疯,先是野蛮骂人,第一个受害者就是离我不远的冯小虎,我骂他,“你再苦着脸,我就一脚把你踹到非洲去做苦力!”冯小虎不敢吱声,我越发猖狂,使出蛮力揪起他的衣领,一开始冯小虎还能忍受,最后被我勒的脖子疼,于是狂喊救命,我哈哈狂笑却觉得胃里难受至极,于是使出醉汉的绝招,把他的头顶当成痰盂,嗷儿一声就对着他的脑袋吐了下去。冯小虎被万元元打击这么多次练就的心理素质在我这儿瞬间倒塌,他颤抖着嘴唇,悲痛欲绝,屈辱的眼泪在他眼里打转。
我吐完舒服了,对冯小虎这个痰盂便散失了兴趣,拿拳头朝他脸上捅了一把,冯小虎瘦弱的脸被我捅变了形,冯小虎对我反抗,“小蛮姐,你欺负人!”我叉着腰活像个女土匪,舌头打卷,“我就……就欺负……你了怎么……怎么着吧!”
万元元在一边摇旗呐喊,“小蛮姐威武,小蛮姐万岁!”
我把眼睛抬向万元元,“你……给我过来。”
不知死活的万元元走到我面前,圆溜溜的眼睛充满期待,“小蛮姐,赶快指示,是不是要我替你收拾冯小虎啊!”
此时的万元元活像抗日剧里皇军旁边獐头鼠目的汉奸,一副替皇军效力的贱兮兮模样。
可怜的冯小虎仰天长叹,自己心爱的女神竟然迫不及待的要做帮凶置他于死地,他怎么能不悲伤,怎么能不心碎,怎么能不感叹人生就是一场戏!
我对着叽里呱啦一副贱人样子的万元元,两只手猛的拍了下她的脸颊,拍的她神情一震,拍的她从小人得志的幻想中回到现实,她见我神情不对劲,知道喝醉酒的人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小蛮姐,你打疼我脸了。”
我迷迷糊糊道,“疼才好,就是要疼才记住教训!”
然后又猛的拍了一下,一边儿原本还在各自玩的人都被我这掌声给吓了一跳,姚遥原本以为我只是难受醉酒没那么厉害,这下才发现我玩过头了,赶紧过来拉我,“小蛮姐,你打疼元元了。”
正在我撒酒疯时,谁都没注意乔燃竟然进来了,因为大家的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我这个女醉鬼的身上,灯光昏暗,我一只手把姚遥推过去,一只手用力的捏着万元元的脸颊,捏的她脸痛苦的扭曲着。我见万元元被我拧的这么丑,觉得没意思,就像丢个破烂玩具似的甩开万元元,眼睛也开始发眯起来,左摇右晃的往门那边走,姚遥拿起我的包,上前扶着我,“走,小蛮姐,我送你回去。”
乔燃好死不死正好刚进来,正站在门边儿的位置,我走到那儿眼睛一抬,看见一个高大的活物,嘿嘿一笑,以为是好玩的大木偶,走过去一把就搂住他的脖子,我这动作快而准,而且力气奇大,乔燃压根儿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事实上他很奇怪的压根儿就没反抗,只是头歪向一边任我折腾。姚遥怕我得罪了乔燃,他的性子不是冯小虎那种被欺负了就算的,他越是没动静就意味着后劲越可怕,于是在我后面惊呼,“小蛮姐,那不是树,是人,你别吊着啦!赶紧撒手啊!”
大家全紧张的看着这刺激眼球和心脏的一幕,等着看接下来乔燃怎么被我这个女醉鬼收拾,冯小虎嘴巴里念叨着,“还有比我更倒霉的。”
万元元见乔燃不反抗,在一旁喊,“乔总监,你把她手掰开啊,她喝醉了说不定要伤害你呢!”
万元元重色轻一切的本性在此刻展露无遗。
我觉得这棵树没劲,闭着眼睛手往上伸,想抱住上面的东西,可是我却够不到,脚往上用力一踮,手使劲抓着上面我所能抓到的东西,我以为是个小树干,事实上那是乔燃的耳朵,也许是我的手劲太大揪疼了他,乔燃的后劲来了,他的性子再也忍受不了我的胡作非为了,扭过头来低垂着脸看着梦游症似的我,想把我的手拉开,无奈我却把脸凑上去,狠狠的对着我认为的一个大果实狠狠的啃了起来。而这个啃起来柔软的果实,正是乔燃那张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嘴。
万元元惨叫,“不是吧!早知道我也喝醉好了!”
姚遥傻眼了,乔燃这个受害者更是傻眼了,像个木偶一样任我啃好松开。
房间的人通通疯了,表情都要炸了,冯小虎吞了下口水,大声哀嚎,“老大也太惨了,她刚吐过。”
乔燃听到冯小虎的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开我,飞快的跑了出去。
姚遥一脸被刺激过头的木然,只是扶着我,始作俑者的我闭上眼睛只是扭,不再乱发疯了,姚遥自言自语,“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COCO出去打了好几通电话错过了这场好戏,开门见姚遥扶着我正要出去,“怎么了这是,小蛮醉啦?她这点酒量喝什么酒啊。”
大家都呆滞的看着COCO,显然都被刺激大发了还没缓过来呢。
COCO感觉大家的情绪不对劲,问,“刚才乔总监的样子有些奇怪,跑的那么快,发生什么事情啦?”
姚遥笑容僵硬,“没什么。”
COCO看向大家,万元元嚷了一声,“被侵犯了。”
COCO是聪明人,再看看我,再看看姚遥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COCO叮嘱姚遥,“你送她回去吧。”
姚遥,“好。”
在走廊里,姚遥被我搞的踉踉跄跄,我还高喊了一声,“姚遥,喝,再给我来两罐!”
姚遥一脸痛苦,“再也不敢跟你喝酒了,下次不定怎么吓人呢!”
乔燃迎面过来,额头的发丝湿润,姚遥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出窘迫和无奈的表情。他问姚遥,“她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姚遥无奈,“我怎么知道她喝了三四罐啤酒也能醉倒!”
乔燃长呼了一口气,“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我在一边吧唧着嘴巴身体眼看就要往下瘫,姚遥赶紧把我扶住,面色吃力,“乔总监,我一个人弄她好像有点费劲,对了,我也不知道她住哪儿。”
乔燃无奈的把我包里的手机和车钥匙翻出来,姚遥一脸不解,他轻哼了一声,“把她交给我吧,我送她回去。”
姚遥继续不解,“你知道她住哪儿?”
他滑了一下我的手机,“还好她没锁机,我给她爸妈打电话就是了,她是北京的我知道。”
姚遥一脸疑惑,“乔总监你知道的还真多。”
说完还不忘拍乔燃的马屁,因为他确实替她解决了大麻烦,“还是您脑子快,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乔燃没空搭理她,因为眼下还有这么难缠的事儿要干,他一脸平静实则内心郁结的从姚遥手中接过醉醺醺的我,姚遥声音带着一丝悲壮,“拜托了,乔总监!”
乔燃就这样扶着我这个醉鬼踏上了送我回家的路,却不知他身后的一个房间门口,好多脑袋叠加着目送他扶着我离开的艰难背影。
大家开始心里描绘接下来的故事,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女醉鬼和一个脾气古怪但是长得也还不错的清醒男人,会发生什么呢……
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我在办公室恨不得打个地洞就此猫一辈子算了,脑子里拼命想捡起昨晚的零星画面,可是能想起来的只有一些嘈杂的声音,还有晃来晃去的人。我对不起冯小虎,人家明明是一只有前途的小虎崽,我却把他欺负成了个小病猫,人家今天都没来上班,我怎么打电话都不接,心里一定是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我更对不起乔燃,人家如果有女朋友我这种做法就是犯贱,虽然这个所谓的女朋友可能就是那个富婆。人家如果没有女朋友甚至和盛森一样没谈过恋爱,那我就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夺走一个资深处男的初吻等于要了人家的老命,尤其是被一个自己压根儿就不喜欢的对象!推己及人,要是我被一个男醉鬼当痰盂吐一脑袋还被蹂躏,甚至被他吐过的嘴强吻,我不敢想象下去,冯小虎和乔燃,我太对不起你们了!此刻我只恨不得一刀自裁谢罪。
我让姚遥把午餐给我送到办公室来吃,午餐时刻见到乔燃的可能性最大,我不敢冒这个险,我无脸面对我这个古怪而又善良的师兄——他主动揽活送我这个醉鬼回去的行动让我第一次觉得他很善良,他不计前嫌把我安全送回家,却没有接受我爸妈一针一线哪怕一口茶的恩惠,只是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由此我更觉得他善良且忠厚。
天,也许是我太过愧疚,我竟然在乔燃身上用了忠厚这个词儿,事实上他平时跟忠厚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为我此刻还在计较他的品质感到羞愧,我应该怎么补偿他呢,在心里说他一句善良忠厚就行了吗,想想我薛小蛮不该这么贪生怕死,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算个球,与其被人看扁,不如主动出击,我左思右想,拍拍脑门,我该大大方方的直视这一切,方能显示我的勇气和真诚,我越是不自在人家越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越是自在别人说不定就不计较了呢。决定了,花重金请他吃大餐吧!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吃饱喝足他应该就会把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快抛到脑后了吧!
下午我鼓起勇气拨通了乔燃办公室的电话,“我想请你晚上吃顿饭。”
他的声音低沉,“为什么?”
我心虚的慌,生怕他拒绝,“谢谢你昨天送我回家,今天早上我爸妈都告诉我了。”
他像是故意捉弄我,声音微扬,“还有别的吗?”
“什么别的?”
他顿了好长时间,我以为他不在听了,半天他才回了两个字,“好吧。”
“那下班……”
他像是不耐烦,“我忙完了过来找你。”
没等我再说什么就重重的挂了电话,那声音听在我心里一惊,他到现在不会气性还这么大吧?我心中苦涩不已,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呀,我也不想这样的呀……心中不免把希望全压在今晚的大餐上了。
盛森给我打电话,想想他有两天没找我了,“在干吗呢小蛮?”
“我除了在工作还能干吗呀。”
“这两天没找你,想我吗?”
我如实回答,“不想。”
他有些失落,“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的啊,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怎么样,你不是喜欢吃小雅的菜吗,这次我请你,上次还是你买的单呢。”
我把策划案放到一边,“我今天晚上约了人,下次我约你,我……有事儿要跟你谈谈。”
盛森的声音一沉,“谁啊?你约了谁,男的吗?”
“是。”
盛森的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了,不管不顾的大声起来,“难怪你对我不上心,薛小蛮,你有意思吗?原来人家说的都是真的。”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更觉得莫名其妙,他这怒火点燃的也太快了点,我刚落嘴他就火冒三丈了,这还是盛森第一次在我面前发脾气,显然因为是第一次,我情绪上很是抵触,“你这么大声干嘛,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还人家说,你多大人啦!”
这会儿的我还没察觉到他这句话的怪异之处,只是顺口回他,他的声音平静了下来,“那我等着你下次跟我好好谈你说的事。”
他说完就生硬的掐断了电话。
快下班时,COCO来我办公室里谈事,临走时跟我说,“我已经给小森打了预防针,这样不至于受伤太深,让他有思想准备。”
“你怎么说的?”
“我跟他开玩笑说你可能不喜欢他这一型的,他好像有这觉悟,很是同意我这句话。”
“谢谢你,COCO。”
COCO一脸惬意的表情看着我,“我现在很好奇你到底会看上什么样的男生?”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看得顺眼,聊得来,能有火花就行。”
COCO哈哈笑了起来,“说的简单,其实还不是要爱情的那把火来把心烧热了?你喜欢有激情的那种对吧,说实在的有了激情,褪去的时候就落寞。没有激情,时间长了又遗憾。”
“也许吧,这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看缘分就好。”
下班后一个小时,今天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我看了看表,把手头上处理的事儿都处理完了,他还是没来,不会是诓我的吧?我一想他平日反复无常捉摸不透的行径,立马觉得他放我鸽子的可能性极大。
我收拾好包站起来准备去他办公室瞧瞧,没想到刚出我办公室门口,他就迎面而来,“不是让你在办公室等我的吗?”
“我以为你放我鸽子了呢,不好意思,我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
他平静的脸上一阵黑线,“……”
我意识过来一阵尴尬,“我说错了,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懒得搭理我的文盲行为,微昂着他的高傲下巴直接走在我的前面,让我这个文盲在后面跟随着他的脚步,直视着他拉风的背影和他万年不变的双肩包。
我在心里想他的正面,此刻一定牛气哄哄的鼻孔朝天。
进了电梯我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诡异的让我感觉他心中憋着气苦大仇深,我在心底酝酿今天这顿谢罪宴该怎么进行。我主动舒缓气氛,脸上带着僵笑,“领导……不,师兄,昨天我喝多了,辛苦你了。”
他淡定的看了我一眼,“呵呵……”
我条件反射的发出声音,“呵呵……”
当我呵呵完我才觉得电梯里的气氛瞬间诡异到了极点,我顿时觉得自己没脑子,人家记上次的仇呵呵两下,我干嘛不让人家呵呵个痛快,我呵呵个什么劲儿,一点因果轮回的道理都不懂!简直是作死!
直到出了大门,他才转过身来看着我,表情纠结的仿佛我就是一甩不掉的跟屁虫,用一种傲慢和不耐烦的口气问我,“去哪里吃?”
为表我的诚意和我刚才呵呵的不合时宜,我咬咬牙决定给我的钱包放血,“枫叶楼。”
他眉毛一扬,“那个破地方我不去。”
“那哪是个破地方?很贵的好不好!”
他坚持的样子很是顽固,“我不去。”
面对他强硬的态度,我这个东道主只能委曲求全,“今晚你是客人,你说去哪儿都成。”
他一点也不跟我客气,摆明了要狠狠宰我,“去你去过最贵的地方。”
“沙县小吃。”
他一副当我是精神病院放出来的表情,“你当我是白痴好糊弄吗?”
我看他这架势不是好惹的,只能再次狠狠的咬咬牙,“小雅。”
他点头,一副老爷派头,“凑合吧。”
我忍住吐血的冲动,“那咱么走吧。”
也正是这次,我竟然发现这家伙竟然不开车上班,他猫在我后座,我看他一副恹恹的表情,好像待会儿吃的不是大餐而是沙尘暴,我主动和他说话,省的两个人要一起吃饭还搞得大眼瞪小眼,“你不开车上班?”
“我都是走路。”
我汗颜,自愧不如,“你真是环保人士,地球卫士,绿色战士!”
“我家到公司只有五分钟。”
马屁拍错的我一笑而过,转移话题,“谢谢你昨天晚上送我回来。”
从后视镜看他眼睛已经微眯起来了,看来有些劳累,他轻声回答,“我已经后悔了。”
我的谢谢人家压根儿不领情,但是我不泄气,“还是要谢谢你。”
他没有回话,闭上眼睛自顾自的休息去了。
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没想到他突然发话,“你真记不得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不记得。”
他莫名其妙的落下一句,“那我怎么办?”
我心想你一个男人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我在醉酒情况下亲了你还要对你负全责啊!吃顿大餐这事儿就结了嘛。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真记不得了,我没有骗你。”
他一字一句,“你已经将失忆武装到牙齿了。”
我,“……”
到了小雅,我问他有什么忌口的吗,他回答,“鲍鱼和鱼翅不要,烧的红乎乎黑漆漆的菜不要,油炸的菜和点心都不要,酒不要。”
我恨不得一巴掌扇自己,我多事的问他干嘛,服务员像是看到了外星人,眼睛里闪烁着讶异的光芒,我扭头冲服务员淡定一笑,决定再也不把点菜权交给乔燃这个奇葩,“我来点吧。”
我努力的挑了几个家常的,“宫廷腰花,黑豆猪手煲,辣黄鳝,先点这三个菜吧,时蔬果盘最后上。”
服务员写好单子,抬头对我诚恳而又专业的说,“小姐,你很会点菜嘛,腰花补肾,黑豆猪手煲滋阴补肾,黄鳝有补中益气、养血固脱、温阳健脾、强精止血、滋补肝肾的作用。”
我被她一口一个补肾说的腰一软,只嘿嘿干笑,难怪现在人才这么稀少,原来全去当服务员了,不仅口齿伶俐,还懂中医那一套。
乔燃只低着头看手机充耳不闻。
服务员热情的来了一句,“小姐,你对你男朋友真好,点的菜都是滋补男性的。”
没等我回话,服务员又把菜单递给了乔燃,“这位先生,要不要给你女朋友点几道美容养颜菜呢?”
我尴尬的赶紧纠正,“服务员,他不是我男朋友。”
乔燃抬起头,扫了服务员一眼,看都没看我,淡淡的落下一句,“我不认识她。”
我,“……”
服务员,“……”
能说会道的服务员面对这种特殊情况一阵头晕目眩,无法招架,他这种玩失忆的行为比不能用人类语言沟通的傻缺还要令人抓狂,我示意服务员先下去,待会儿有需要再说,服务员无语的拿着菜单悻悻的走了。
我没忍住,“什么叫你不认识我,我们不是同事吗?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一脸嫌弃,“你可以再来碗王八血。”
我心里窝火,“什么意思?”
“你不是肾亏吗?”
我风中凌乱,“你才肾亏,这些都是壮阳菜,没听说都是滋补男性的吗?”
他却不紧不慢不急不躁,慢悠悠道,“你是男性吗?”
我被他说的一阵内伤,“你的意思是,我一直是男扮女装,是传说中的伪娘?”
“不打自招是种美德。”
我不跟他在这贫嘴,跟这种人贫嘴只会被讽刺挖苦且恶性循环下去,别想占上风。
我干脆直接绕过这个话题,“昨天你把我送回去,我爸妈问你叫什么你怎么不说呀,我还以为是冯小虎送我回来的呢。”
“我没说,是因为我的名字叫雷锋。”
我被他雷的心肝一阵颤,强装镇定,“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所以你请我吃壮阳餐?”
我无语的看着他,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乔总监,哦,不是,师兄,我只是单纯的想请你吃顿饭,这顿饭是为了谢谢你昨晚辛苦把我送回家。”
他盯着我的眼睛,“你以为叫我一声师兄就能让我忘记昨晚的辛苦吗?”
我赶紧摇头,“不是,不是,送一个醉鬼回家是很辛苦,我还是有这点常识的,我是真心感谢你。”
“你把我的衣领拉开当垃圾桶吐你记得吗?”
我,“……”
“我的衣服废了,回去洗澡怎么洗也洗不掉你吐的味道,这些账怎么算?”
原来这家伙答应一起吃饭是来给我算总账的,我想着我卡里的余额,心中哀戚,不仅饭搭进去了,估计待会儿还得给人买一身衣服,要是奢侈品牌我也只有认栽的份儿,谁让我要喝酒呢?!
“好吧,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商场,你想买什么衣服就买吧。”
他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我,“我自己没钱买吗?我是指我精神上的损失。”
“一顿饭还不够吗?”
“你以为我是饭桶这么好打发吗?”
我面露为难的看着他,“那你想怎么样嘛,一顿饭不够那两顿饭呢?”
乔燃眉头微皱,“在你眼里,饭有这么神奇的作用吗?”
我摊手,“那我确实想不到怎么补偿你了,我只能来世再偿还了。”
乔燃,“……”
哈哈真是大快人心,他竟然也有语塞的时候,我不禁为我的才华感动的春心荡漾,服务员陆续上菜,乔燃却很少动筷,眉头始终微皱,也许是处于下风的滋味不好受。我却觉得今天的菜样虽不多但却精致可口,吃到嘴巴里麻辣鲜香,最关键的是份量对我们两个人来说很足。他慢吞吞的吃,我却夹菜夹得欢乐,菜几乎全到了我的嘴巴里,眼看盘子快要见底时,乔燃终于忍无可忍,“你是饿死鬼投胎啊?”
我努力噎下嘴巴里的饭,肚子也有些发胀,“怎么啦,是你自己吃的慢。”
他却放下筷子跟我较起劲来,“这顿饭是你请我吃的吧?”
我点头如捣蒜,“对啊。”
“那我是客人吧?”
我再次点头,“对啊。”
“那待客之道应该是让客人多吃吧。”
我继续点头,“对啊。”
“那你怎么一个人使劲吃,完全不顾客人的感受呢?”
我冤枉,“是你自己不爱吃的呀,我觉得很好吃啊。”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爱吃吗?”
我摇头。
他一脸认真,“因为我没胃口。”
我恍然大悟,“哦,你不早说,早知道我今天给你点一些开胃的菜了,这里有冰镇红果,酸酸甜甜的很好吃,我让服务员送一盘来。”
他摇头,“吃什么都没胃口。”
“怎么啦?你是不是受凉啦?”
他的表情竟呈现一派忧郁之色,“只要想到被一头猪啃了我就吃不下饭。”
我,“……”
狠狠抓住Mia一个
吃饭了吗亲,我吃完饭下午更,不见不散
这真是吃人的资本家,12点半胃都饿空了呀
奏是要逼死lo
神龙召唤
那天吃完饭乔燃一个人打车去国贸谈事,我一个人开车回家,如果他让我送他回家,我想我会直接崩溃给他看。他嘴皮子功夫太过牛掰,已然到了我等凡夫俗子望尘莫及的高度。你跟他说一件事,他能立马跳到另外一件事以绝对性的优势将你击倒,如果做垂死挣扎则会死的更惨。
在他面前,我第一次有种认命的挫败感。
冯小虎终于出现了,我忙找他道歉,他一张黑瘦的脸犹如干瘪的茄子,“小蛮姐,拜托你下次别喝酒了,求求你了,我差点死你手上。”
他的鼻子有鼻音,似乎是重感冒,我关心问询,“小虎,怎么不小心感冒了呢?”
冯小虎嘴唇一阵剧烈抖动,像是在回忆人生中最不堪的往事,“你吐我一头,我就去卫生间用冷水冲,结果风一吹就着凉了,我昨天发烧头疼都起不了床。”
我深感罪孽深重,心中的愧疚更加深了一层,“小虎,我对不起你,要不然你也吐我一次,咱们功过相抵。”
冯小虎撇撇嘴,“我没那么恶心。”
我更加惭愧,因为我深知我之前的做法十分恶心,低下头颅亲切的问,“那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冯小虎却顾左右而言他,“万元元是不是喜欢我老大?”
我脱口而出,“你知道啦?”
冯小虎干涸的嘴唇颤抖的更厉害,“小蛮姐,你再次伤害了我。”
我呆若木鸡,罪孽已比海深,赶紧补救,安慰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元元只是单纯的想让乔总监知道她的名字而已,只不过她太过执着,而乔总监又太过健忘。”
冯小虎跟变脸一样露出安心的笑容,“这样我就放心了。”
色字头上一把头,冯小虎显然已经到了快被斩首的地步。
不过他的笑容没展现多久,就恢复成一双死鱼眼瞪着我,八成是恍过来在我面前他正确的表情应该是苦大仇深。
我被他瞪得一阵发虚,“怎么啦,小虎,你眼睛瞪这么大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没想到他却说,“小蛮姐,你是不是曾经说过我和元元不合适?”
此时此刻我自然不能干三次伤害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我不能让冯小虎对我的怨恨再升一级,要不然以后在公司我得天天忍受一道阴郁仇恨的目光,这日子还怎么混啊?不对,我也就跟万元元一个人说过这话,肯定是她去跟冯小虎说的,万元元,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没办法,这次只能牺牲你了。
我迅速做出胡编乱造的反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嘴巴里是跟元元这么说过,她老是在我耳边跟蜜蜂一样嗡嗡的,我就随口应付她的。但是我内心认定你们俩是金童玉女,绝对的般配,比梁山伯和祝英台都般配。”
我为自己的虚伪感到脸热,冯小虎却一脸黑线,“小蛮姐,梁山伯和祝英台变成蝴蝶儿飞走了,我和元元才不会是悲剧。”
我赶紧摇手,“口误,口误,是牛郎和七仙女一样的般配。”
冯小虎的脸乌云密布,“小蛮姐,你到底是有多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啊,牛郎和七仙女很惨的好不好?”
我恨不得一巴掌扇自己的嘴巴,“错,错,应该是唐明皇和杨贵妃……”
冯小虎的脸彻底黑成了焦炭,“……”
我又惨无人道的伤害了冯小虎一次,冯小虎的心灵显然已经被我这个不靠谱的人狠狠蹂躏了三次,如今早已伤痕累累,冯小虎一副被我刺激的快倒下的表情冲我挥手说再见,不想再跟我这个混蛋再多说一个字,就这样耷拉着肩膀消失在我眼前,我上前想再安慰他一句,无奈他悲伤潦倒的背影却渐行渐远,我眼睛一片模糊,心中暗暗发誓,小虎,下次我一定不伤害你!
实习生黄慧的生日我让姚遥定了个蛋糕,恰逢她转正,双喜临门,黄慧揉着瞌睡的眼睛看着蛋糕,再看了看我们,小小的眼睛里泛着泪花,“你们对我太好了,我第一次吃生日蛋糕!”
连生日蛋糕都没吃过的苦命孩子即使爱打瞌睡我也只有忍了,一脸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黄慧,生日快乐啊,今天不要哭,多吃点蛋糕,这是同事们对你的祝福。”
黄慧的小眼睛晶晶亮,“谢谢小蛮姐,正好我昨天到现在都没吃饭。”
我见黄慧的眼睛已然绕过我死死的盯着桌上的蛋糕,姚遥的嘴角一阵抽搐,“你这么久不吃饭,那这个蛋糕都归你了。”
黄慧的表情瞬间亮了,“真的吗,姚遥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万元元这个吃货急得跳脚,“寿星公,我从前天就没吃饭了,你也分我一口呗!”
其他想分一口的同事都哈哈笑了起来,黄慧洒脱一笑,“元元姐,你想吃多少就吃吧,我刚才开玩笑的,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大块蛋糕啊。”
同事们听这话自然不客气,都一拥而上分蛋糕吃,事实上我们这帮彪悍的同事即使黄慧不说这话都会如狼似虎的扑上去的,万元元绝对是领头羊。结果黄慧最后只落得一口蛋糕,可怜兮兮的抖动着嘴唇,眼睛里满是被打劫后的委屈,我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细语安慰,“你刚来不久,以后要适应这种生活。”
黄慧的嘴唇抖动的更厉害了,“这是我第一次吃生日蛋糕,职场果然很残酷……”
我的腿一软,这姑娘还真是会发散思维,“是的,很残酷,他们不会因为你是第一次吃而少吃一口。”
万元元吃完一大块蛋糕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慢悠悠的晃到我们这块儿,我见她嘴角吃得全是奶油,抽了张面巾纸递给她,“擦嘴,看你这德性!”
姚遥见她这样也乐了,“我说元元,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难民,八辈子没吃过饭啊,把人家黄慧的份儿都给吞了。”
黄慧委屈的吃着那块从狼嘴里抢回来的小蛋糕,不言不语,万元元却像没听见,已经吃到肚子里她就懒得接这茬儿了,直接对着我和姚遥说,“唉,那个电囤女雷希希最近怎么消失了,联系不到了都。”
姚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着万元元,“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人家雷大记者前段时间钓了个金龟,火速怀上了金龟子,辞职啦!”
黄慧不解,“电臀女?是不是臀部超级会抖会放电的女的啊,那人家钓十个金龟也不奇怪啊。”
万元元大嘴一咧,笑的样子特招人嫌,“你没赶上她那一茬儿,这雷姐姐自封电囤女,不是臀部的臀,是囤货的囤,人家是自损呢,你还以为是个雅号啊!””
姚遥在一边想给黄慧解释清楚了,“她红火的时候你还没来公司呢,电囤女的意思,就是说爱玩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的这些电子产品,然后买东西特别是网络购物喜欢买些有用没用的囤在家里……”
万元元打断她没重点的絮絮叨叨,“按雷姐姐的意思说,电囤女主要有三个特征,第一:在日常生活中,不管上班下班电脑手机这些电子产品不离手,就是吃个饭上厕所人家都能端着手机网购泡论坛。第二,在购物方面,倾向于电子商务,不是淘宝就是当当京东,号称精打细算最省钱,结果买了一堆用不着的东西在家囤着。第三,在感情方面,工作局限找不到对象,平时休息又喜欢家里蹲,迫于家人和年龄的压力靠相亲来攒经验值,相亲的男的一个接一个,即使没喜欢的人家也是去囤眼光和心态!说白了就是集懒散败家单身相亲于一体的超级生物!”
万元元不愧是搞策划的一把好手,说的头头是道,姚遥脸上露出一丝恶寒,“元元,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我也快赶上雷姐姐了,难道我也能相亲钓个金龟?”
我心想这还稀奇啊,我早就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这雷人的超级生物电囤女了,“这栋大楼电囤女多了。”
万元元吧唧了一下嘴巴,“马上我也是了。”
黄慧舔舔嘴角的奶油,意犹未尽,“我觉得再过两年,我也是了,不过我还挺喜欢电囤女这个称号的,性感,嘿嘿。”
姚遥点头,“这个城市这样的人太多了,北上广的悲剧,你还性感呢!”
乔燃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看了万元元一眼,因为她的表情在见到他时立刻如夏花般绚烂,他问,“今天谁过生日?”
万元元感动于他的亲民,声音激动,“乔总监,是黄慧在过生日,我去给你拿块蛋糕来!”
她谄媚的表情在看到被扫荡一空的蛋糕盒瞬间凋零,乔燃却不了解她这颗急切献宝却生生被打断的心,“你是想请我吃蛋糕盒?”
万元元尴尬的咧嘴傻笑,“黄慧也真是,过个生日把蛋糕全吃了,也不知道留点儿。”
黄慧委屈的嘴巴都不想张了,迫于万元元昔日的淫威她也只有忍了,乔燃转头看着我,“刚才聊什么呢?”
心中高高在上的男神难得这么亲切,万元元赶紧抢白,生怕我先回答了,“我们刚才聊电囤女了。”
我看着万元元这副狗腿子的表情真想一脚踹过去,没志气的家伙。乔燃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只落下两个字,“没肉。”
他干嘛对着我说这么暧昧不明的话,眼瞎了没看到周围有这么多人吗,我心中想破口大骂,乔燃你这个混蛋,人家说的是囤,不是臀!
万元元表情瞬间一片惨淡,姚遥和黄慧则一脸暧昧的看着我,乔燃这个惹事精却拍拍屁股像是没事人似的潇洒离去。
万元元幽幽的问我,“小蛮姐,你跟乔总监关系这么亲密了?”
我咬牙切齿,“亲密你个头,待会儿去把恒通的策划案给我写出来,下班前我必须看到!”
万元元一脸阴森,“小蛮姐,你这是在转移话题。”
我定定的看着她,只落下三个字,“干活去!”
姚遥和黄慧更是一脸暧昧的看着我,那表情仿佛在说,小蛮姐,你沉不住气就招了吧?!我心底的想法是对的,乔燃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强敌,我的段位不够只有悲惨中招的份儿,我现在不管说什么,我的这帮同事都觉得我在狡辩和掩饰。
蛋 糕吃光了,话也聊了,工作时间也到了,大家作鸟 兽散,我一个人郁闷的回到办公室,按了按太阳穴,给乔燃发了个Wei信,“你说话能不能顾及下影响?”

我的手机震动了下,乔燃只回了四个字,“实话实说。”
我怒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肉了,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乔燃又只回了四个字,“实践证明。”
我一想到他送我一个醉鬼回去可能发生的一些肢体接触,就觉得血往脸上涌,亏我还觉得对他心生愧疚,经过跟他一起吃饭和今天的事儿,我的那点愧疚全部死的干干净净。
人家指不定还把我当二蛋耍着玩儿呢。
快下班了,盛森来电话说已经到我楼下,我约了他吃晚饭。
“怎么来公司了,不是说好直接去餐厅吗?”
盛森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对劲,“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是不是真的?”
他淡淡一笑,“没什么。”
一路偶尔几句话,我们都各怀心事。到了餐厅,他依旧绅士的为我开门,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我为何要让他去我家呢,我当时为什么开不了口拒绝他呢,事实证明一时的脸皮薄害人害己,是我给了他期望,也一手摧毁他的期望。
我的愧疚让我难能心安,盛森似乎早就察觉到了,或者是COCO的预防针打的好,他早有心理准备。简单的点完菜,他先开口,“小蛮,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
“我……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我拿起筷子给他夹了块鱼肉,他眉头微皱,圆圆的单纯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瞅着我,“小蛮,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了。”
我嘴巴里发苦,有些莫名其妙,只发出一声,“啊?”
盛森的面容安静,“COCO说你有喜欢的人,但不是我,小菲也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吧。”
他的意思我全明白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再也不想说一句话,因为我想说的东西他未必会听,既然早就决定分,那也没有解释辩驳的必要,要错就错到底,他怎么想就随他去吧。只是我没想到COCO的预防针是这样打的,打的狠而准,而他也选择了相信COCO,更相信庄小菲对于我的评价。我们本就没有深厚感情基础,他也只是本着一腔热血和新鲜对我爱护有加,即使有情,也不过是短暂而不牢固的。
多年夫妻尚不信任,他又怎么可能相信我呢,我不知道庄小菲怎么跟他说我,也不想知道。早就是陌路,何苦打听,何苦在乎。
我没想到我和盛森是这样结束的,我原以为会是痛苦而残忍的,我所想象结束的场景和话语全部不见,像是匆匆做的一道习题,仓促而错误。当初的愧疚不安都在他果断干脆的选择下褪去了。我更深切的知道一个事实,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别太把自己想的太重要,大家都是成年人,即使投入感情也到不了所谓等待,所谓伤怀,所谓绝望的程度,人生会有更好,相遇会有更美,没有谁可以独占一片风景。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盛森反倒有些局促,轮到他觉得不安,“小蛮,你笑什么?”
我如实回答,“我原来以为是我先开口。”
盛森看着我的眼睛,“你知道吗,小蛮,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后悔遇见你,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这种快乐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让我惊喜又让我害怕。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既不愿意花我一分钱,也不愿意去见我的家人,对我只是一般朋友的态度,只是我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面对,我总是心存幻想,觉得我们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盛森,你不需要心里有什么负担,我们未来可以做普通朋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讲,如果我能让你开心,我想我起码还是个称职的朋友。”
盛森笑的一如初见时的大男孩模样,“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对在我身后嚼舌根的大姐都是远离她,因为爱说是非的都不是善茬啊…………一点体会而已
我和盛森和平分手的事很快大家都知道了,COCO表现平静,说谢谢我能处理好这段关系,她的表弟小森并没有任何出格的表现,只是家中的长辈有稍许失望。我爸妈表现的却很不平静,我爸长叹了口气,用他的一声唉表达了他的失望之情。我妈则是对我一顿痛骂,“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这样的结婚对象你到哪里找,你以后打着灯笼都别想再找第二个!你这种就叫不惜福!你这么折腾下去不但毁自己,你也毁我们你知不知道!”我擦了擦我妈喷在我额头上的口水,幽幽回答,“他是裴一鸣未婚妻的表哥。”我爸震惊之余,只说了三个字,“分了好。”我妈显然超越了震惊直接变神经了,脸上一阵白的哀嚎之色,语调像是加入农村哭丧的大队伍,“作孽哟,这是作了哪辈子的孽,那个姓裴的这么阴魂不散祸害人哟!”嚎完了还想去怀柔找鬼婆算我的前世今生,看有没有什么法子避开裴一鸣这个扫把星。
夏秋和杨冬子很明显有些措手不及,他们压根儿没见过面,杨冬子还满心欢喜的策划组个情侣团去郊外野炊呢,为此还买了个烤肉架。冯佳怡压根儿没空搭理我这茬儿,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口吻,“吃鱼那天我就看出来了,你和他没戏,你啊,就没那做少奶奶享福的命!你就跟我一起吃糠咽菜吧!”
冯佳怡说的对,我显然就不是一个享福的命,史蒂芬竟然安排我和乔燃去出差,原本是COCO,可是COCO手头上事儿太多,只能安排我这个小将出马做他的跟班,以前我也跟苏意一起出过差,吃喝玩乐两个人工作结束还去泡温泉做SPA,只要一提到跟苏意出差,我就觉得这是一项天大的福利,可是如今换成了鬼见愁的乔燃,我只有一头撞死的念头,可惜没那勇气。
乔燃在飞机上全程睡觉,竟然还戴了个眼罩,随身携带小毛毯,装备齐全而专业。空姐送来点心的时候我试图叫醒他却毫无效果,只能任由他去会周公了。等到飞机快降落他才自己醒了过来,我长出一口气,幸好他自己醒,要是飞机降落怎么都叫不醒说不定要动用我的降龙十八掌。
他睁开眼,转过头来看着我,问,“快到了吧?”
我点头,飞机开始降落,他还真是神了,这么准时。
他又问,“我有点饿,你带吃的了吗?”
我摇头,“刚才叫你起来吃,叫不醒你。”
他面色平静,“然后呢?”
我莫名其妙,“什么然后?”
他微皱眉,“我的那份儿快餐呢?”
“当然被我吃啦。”
他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我允许了吗?”
我压抑住我的不耐烦,“你在睡觉啊大哥!”
他强调起来,“睡觉的人也有吃饭的权利,那是我的。”
我努力让自己不要烦躁,“那你想怎么办?”
“你待会请我吃顿饭。”
我无语的看着一脸镇定的乔燃,“凭什么?”
“凭你吃了我的份儿,有女生像你这样吃两份儿的吗?你还好意思说凭什么。”
我,“……”
面对嚣张的他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能默默忍受,可是这家伙压根儿就不打算放过我,直到在机场的咖啡厅他吃饱喝足才停止对我吃他飞机餐的攻击。
我却不想放过他,让我掏了银子就要承受我的怨气,“飞机上的是免费食品,我就算吃了你的那份儿也是免费的,你看你,吃了我这一顿,吃了九十九块大洋,天呐,只是一杯咖啡和一份糕点,简直就是浪费我银子,你不知道在机场吃饭很贵的吗,你故意宰我的吧。”
他表情安静的看着我,“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我的牙快被他酸倒,跟我玩儿文青这一套,“啥意思?”
他看着我的眼睛,吐露他真实的心声,“每次只要吃饱了,而且不用花自己的钱,我就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我一阵晕眩,然后郑重的建议他,“乔总监,你继续装酷就行了,蹭吃蹭喝真不适合你这样的帅哥,这也不是你一贯的作风,你在公司里的大方呢?”
他眯起眼睛看着我,“我哪里帅?”
我眼皮一阵跳,指着火热的太阳,违背良心的胡说八道,只是为了以后的荷包不再被他觊觎,“阿波罗太阳神帅吧,你就跟他一样,一个像阿波罗那样的伟男子,是不该让女士请吃饭的。”
他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我,“能请阿波罗吃饭,这是你的荣幸,以后这样的机会要多多争取。”
我只能懊恼的选择闭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一会儿,眼见接机的人向我们招手,他也懒得跟我斗嘴,一本正经的昂着他高贵的下巴和接机的人握手。
“我叫马小泰,欢迎你们来重庆,王总已经在山庄等着二位了。”
我一听到山庄两个字就嘿嘿直笑,我们这是来参加武林盛会的啊?
大家寒暄过后,就往停车的位置去了,乔燃和那个马小泰聊得还挺开心,我在后面默默注视着乔燃和马小泰悬殊的身高差距,心里一阵祈祷,但愿这次重庆之行不要让我的期望值跟这身高一样相差悬殊。
山城人民很热情,选在了高高的山上为我们接风洗尘,茂密的植被和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山坡让我这个外乡人见足了世面,马小泰的车技不佳,转得我有些头晕目眩。腆着大肚子十足官相的王总亲自在门外迎接,一见乔燃像是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
“乔燃,好久不见啦。”
“老王,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客气,我们去酒店就行了,不用特意招待。”
“那哪儿行,你们大老远来,我再忙也要尽地主之谊啦!”
王总看到我,眼睛一亮,“这位就是薛小姐吧?”
乔燃这才想起后面还跟着我,转过头来,冲我笑了笑,“来,小蛮,这是桔园影视的王总。”
“王总好。”
“薛小姐,真是年轻漂亮,北京姑娘就是跟我们重庆妹子不一样,飒爽英姿的。”
“重庆妹子才是真水灵,全国闻名呢。”
王总豪爽的哈哈大笑。
进了包间,凉菜已经备上,乔燃和王总只是随意聊天,天南海北的说话,压根儿就不提工作上的事,王总是影视公司老总,自然明星大腕的名字不离嘴,服务员送热菜上来,我虽插不上嘴但是这些菜需要我的嘴,我看着眼前这一大盘辣子鸡丁狠狠的吞了口口水,这得多辣啊,满眼看不到一颗鸡丁,全是红红的辣椒,晃得我眼疼。
马小泰眼明手快,“姐,这鸡丁是泉水鸡做的,很好吃,你尝尝。”
我拿着筷子压根儿就不敢尝试,马小泰似乎明白了什么,嘿嘿干笑,“你别怕,辣椒虽然多,里面的鸡丁可香呢,这山庄的招牌菜,你怕筷子辣,我来给你挑。”
我的眉毛一阵跳,“别……我自己来。”
话还没说完,马小泰已经热情的拿起他的筷子伸向红艳如火的辣椒堆,挑出鸡丁搁我盘子里,“姐尝尝,保证你不失望。”
王总在一边乐呵,“按理说北京姑娘应该能吃辣啊,现在北京已经是川菜的天下了,我去北京发现当地人比我还能吃辣。”
乔燃在一边只吐了两个字,“吃吧。”
这架势我还真是逃不掉了,我拿起筷子夹起肉丁一脸淡定的往嘴巴里送,却不曾想这筷子一点儿也不给我面子,肉丁竟然在快到我嘴巴里的时候掉了下去,几双眼睛正跟看戏似的等着这关键一刻,却没想到这颗肉丁当着他们的面儿硬生生的掉了下去,就像一群人伸着脑袋看电视剧,正演到了高潮,电视里却一片雪花,这不是找打吗?我空张着嘴巴一脸尴尬,表演失败没能满足他们的围观欲,只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王总率先打破沉静,“这鸡丁还挺调皮,薛小姐你尝尝我们这儿的鱼。”
马小泰特有眼力界儿的赶紧给我夹鱼,我心中一阵痛苦,还要看我表演啊?这次我发挥出色,鱼肉顺利进到了我的嘴里,我忍着呛人的辣味做出一副美食家点评的派头,“这鱼肉真嫩,滑不溜口,味道鲜美,刚吃到嘴巴里是辣的,接着是鲜,最后噎下去满嘴留香,重庆不愧是美食之城,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鱼了。”
满足了围观欲的三人都笑了,我却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吃完饭,马小泰把我们送去下榻的酒店,因为喝了一点酒和吃了一肚子辣椒的原因我总觉得有些不适,再加上马小泰很不过关的车技,我竟然头一遭晕车了,我把头靠在车座上,打开窗户,艰难的呼吸新鲜空气,却头痛欲裂,乔燃看出我不舒服,“你晕车?”
马小泰不敢相信,“不会吧姐,我开的这么稳你都能晕啊?”
他要真是我弟我早就破口大骂了,丫这车技简直就是一菜鸟,还好意思说开的好,你这是往我们这些老司机脸上吐口水呢!
我痛苦的回应,“你再稳当点儿就成。”
乔燃显然比我还痛苦,“你别再跟上次一样啊,我受不了第二次了。”
他话音刚落,我就舌头发卷,我赶紧通知马小泰,“停车,我要吐。”
马小泰这个不开眼的菜鸟司机来了个紧急刹车,我身子一晃直接倒向了乔燃,因为剧烈晃动我更难受了,顷刻间就嗷的一声吐到了乔燃的裤子上。
乔燃面如死灰,吐完舒服些的我心生愧疚,幸好车后座有个纸盒,我赶紧掏出纸给他擦,乔燃却把我的手死死按住,半天吐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我看着自己手放的地方,脑供血严重不足,顿时脸红耳赤,这时马小泰却不合时宜的嚷了一句,“姐你也等会儿再吐嘛,我车停的这么麻利你都憋不住啊!唉,你这真是破了我记录了,人家坐我的车不晓得多安逸!”
估计这会儿乔燃都动了暴打他一顿的念头,明明是个半路出家的货却好意思自称车神。
乔燃擦完我的呕吐物,一路黑脸,我自然不敢多说一个字,到了饭店,拿了门卡,他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仿佛我就是一瘟神。
我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一会儿,乔燃始终没动静,我硬着头皮发了条信息过去,“对不起啊,又吐你一身。”
他没回。
我按按自己还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决定主动为自己的荷包放血,人贵在自觉,“你说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
他还是没回。
我再接再厉,谁让我恶心人呢,而且一恶心就是两次,咬咬牙继续表我的诚心,“乔燃,不管吃多贵的我都请你,比小雅贵都成。”
他继续无声无息。
他沉默以对,那我就不要这么痴心绝对,让精神二度受伤的老人家好好自我恢复,我总要给人家消化这痛苦的时间和空间。
乔燃很显然就没空消化,人家公事摆在第一位,洗完澡换好干净衣服没知会我一声就跑客户公司去了,心情不好的少爷当然有权利一脚踹开惹麻烦的小跟班,可是我的敬业心却在咆哮,我来重庆不是为了吃辣椒,也不是为了吐你一身,我也是有工作的好不好!要不然干嘛带上我,我又不是废材!
乔燃给我的解释只有Wei信里的几个字:晕车好好休息。
很显然前一秒我还在咆哮,后一秒我竟然有一丝丝感动,毕竟人家受辱了还是理我了,而且还能为我这个惹事精着想。
可乔燃明显不是善茬儿,人家说那感动的话不是为了显示他的宽容,只是为了加深我的羞愧,只要我羞愧了,觉得欠他了,他老人家就好随意对我指手画脚了。他回酒店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叫过去,一脸平静的问我,“你说请我吃饭,多贵的都行?”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我点头勇敢承认。
“重庆你来过吗?”
我摇头。
他咧嘴一笑,又重现那令人讨厌的笑容,“我来过,我知道哪里的东西最贵。”
我捂紧荷包,“不是吧,最贵?”
他再次沉默了,我的内心却在滴血。果然我的感动要不得,人家对你好是要回报的,而且是要放血的回报。
我们一路步行,乔燃说他有一个朋友在解放碑附近开了个高级餐厅,他要我照顾他朋友的生意,我握紧我的钱包,我多么希望我钱包里的信用卡丢在家里,现金只有十块钱。他让我去照顾他朋友生意,他得了一个照顾朋友的好名声,我却要为此付出血汗钱,他真是比资本家还狠!
这一路走来我战战兢兢,心里盘算着我的小九九,想象着我淘宝购物车里的东西又要因此失去购买的机会,思及此我就情绪低落,走路都走的很慢,眼看着我和乔燃的距离越拉越远。
当我从自己的小情绪里走出来时,乔燃走远的只能依稀看到背影,这时我才发现路边几个男的正目光直直的看着我,我对视着他们,他们却毫不动摇的咧嘴一笑,淡定的如若无人之境。
我不禁感叹,重庆男生的打望技术已到了如此高超的地步,眼光赤裸裸直勾勾的盯着你,纵使泰山压顶都能岿然不动,如果你敢于与之对视,他的眼光会极尽痴缠的和你搅和在一起,面不红耳不赤!一句话:盯死你丫的!
我败给了他们强大的气场,浑身不自在的加快脚步去赶上乔燃,乔燃走了半天觉得没人叽叽喳喳有些奇怪,便停下脚步往回看,见我走的飞快往他这边来,他略皱眉头,“你还知道跟上来?”
“你不会以为我逃了吧?”
在说话间我才发现周围路过的男的女的都往我们这边看,我一阵惊讶,“我们俩是外星人吗?”
乔燃不以为然,“都看我呢。”
他的自信心显然已经爆棚,我却没见过世面,“你说女生看你还能解释,男生看你,对,那个老大爷看你是为什么?”
我指着那边穿着旧西装的白发老大爷,那老大爷被我一指还特带劲的笑了起来,露出他仅剩的三颗牙齿,我头皮一阵酥麻,乔燃却不以为意,“真善美是人类永恒的追求,不分性别不分年龄。”
我发现我真的败给他了。
到了餐厅,一进去我就被这环境唬住了,东南亚风情迎面而来,餐厅犹如小森林,关键是还有我喜欢的喷泉,流水声仿佛让人置身大自然,穿着考究的服务员端着檀木的盘子从里面出来,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高消费,我对着乔燃的背影默默说了三个字:算你狠!
我无暇顾及这里的美好环境,正沉浸在荷包出血的痛苦中,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理着小平头的男人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跳了出来,对着乔燃龇牙一笑,长臂一伸,顷刻间乔燃就被他无死角的抱住了。
我见乔燃一副很受用的姿态,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像是在耳鬓厮磨,我心里一阵叨咕,这架势怎么感觉像久别重逢的情人啊?那男的个子不高,身材却是锻炼的格外强壮,丰满的胸肌都快要把他的紧身T恤撑爆了,很明显的能看到两个凸点,这么露骨风骚的穿着……
我脑海里已经开始在放断背山的电影了,乔燃从穿着紧身衣的男人怀里出来,回头看我,“你站得那么远干嘛?”
那个紧身衣男人这时才看向我,脸上的兴奋戛然而止,表情活像被悔婚的新娘满含幽怨,我挪着小碎步干巴张脸走了过来,不敢直视紧身衣男人的胸部,头昂的高高的看着男人头顶上如钉子般立起来的碎发,我主动打招呼,“你好,你是乔燃的男朋友吧?”
刚说出口我就傻了,我还真是藏不住话,心里想什么嘴巴里就说出来了,我见那男的脸由被悔婚的小媳妇立刻变成了被抢亲的新娘,脸上露出惊诧与欢喜,冲我妩媚一笑,“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的灵魂颤抖了,“知道了这种核心机密,我有把嘴巴闭紧的觉悟,你们放心。”
乔燃的声音冷冰冰,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个蠢蛋,“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还没到三秒,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高挑美女就出现在紧身衣男人旁边,纤长的胳膊搂住紧身衣男人的胳膊,声音柔媚如志玲姐姐,“乔燃,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儿啊,老公,你还不好酒好菜招待着,呀,还带女朋友了啊。”
我尴尬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为我刚才的思想不单纯感到羞耻,声音发蔫儿,“嗨,美女,你好。”
高挑美女大方的和我握手,“第一次见面,我叫林悦楼。”
她的手温润细腻,面对她的大方我反倒不好意思,“我是薛小蛮,是乔燃的同事。”
美女哦了一声,捂着嘴巴做娇羞状,“是我意会错了。”
我也想做捂嘴娇羞状把刚才的尴尬一带而过,可惜我就是没这娇柔的天赋,我怕我做出的效果像是讨打的金刚,“我刚才也意会错了。”
紧身衣男人冲我哈哈大笑,白牙晃的我眼晕,“没关系,我是乔燃的高中同学蒋晨,早知道你今天来,我就准备一捧鲜花了。”
乔燃在一边突然插话,“她不需要你送。”
林悦楼声音微扬,“哦?你吃醋了呀,我还没吃醋呢。”
乔燃却像是没听见,“因为她就像一朵花。”
我被夸自然开心,却不曾想他又加了两个字,“如花。”瞬间我由天堂到地狱。
我咬牙切齿,“乔燃,你能不打击人吗?”
蒋晨哈哈笑了起来,“他就这德性,损人利己,我上学那会儿的绰号就是他给我取的,整天损我,可惜我却犯贱啊,跟他还成了好朋友。”
乔燃一脸漠然,“好字多余了。”
林悦楼嗲嗲的声音取笑起她的老公,“怎么样,又犯贱了吧?”
蒋晨却将犯贱进行到底,“他是越亲的人损的越厉害。”
我想想自己的遭遇,我被损成这样还是我的造化了?我的造化还不错,他们这么好的关系今天总不要我掏钱包了吧?席间我才知道,蒋晨早两天就约了今天的饭局,乔燃刚才的种种完全在把我当猴耍。真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我看着灯影下他狭长入鬓的眼角,还有标志性的尖下巴,白白的皮肤,可不就是只修炼成精的狐狸吗?
你真是了解行情啊,那边小G确实多,那小身板儿,啧啧……
我本无意参加他们的聊天,因为他们的交集里压根儿就没我所了解的,我选择了闷头吃菜,这里的酥蓉虾球和海鲜是一大特色,在重庆遍地的火锅和麻辣菜里算是冷门,我对麻辣不敏感,偏好这口,于是吃的不亦乐乎。
眼看我面前的虾球一个个进了我的嘴巴里,乔燃不干了,“我只是眨了几下眼睛,这盘菜就没了。”
我看着他面前的一盘店里的特色酥香烧饼,“我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这盘烧饼就剩一个了。”
他见我伶牙俐齿,却不以为然,“跟你一起吃饭,别人都别想吃饱,你真是一个怒放的生命。”
我卯足力气应仗,“跟你一起吃饭,别人不吃饭都被气饱,你真是一个讨厌的……大烧饼。”
蒋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喝的饮料都快呛着,直对着我,“小蛮,好样的!哈哈,我终于找到乔燃的绰号了,大烧饼!”
乔燃的脸乌云密布,转脸看着我,一字一句,“你别以为今天是吃白食,待会儿结账去。”
我的得意顷刻消失,筷子上的虾球应声落盘,乔燃的魔音再次响起,“你得了肌无力啊,一天浪费两次粮食。”
识时务者为俊杰,血汗钱为大,我认栽,“乔总监,我有罪,有很深很深的罪,我不该给你起大烧饼这个绰号……”
蒋晨和林悦楼哈哈大笑起来,乔燃终于被我惹毛,冲我落下重重两个字,“闭嘴!”
林悦楼问我,“你第一次来重庆?”
我点头。
“你的名字叫薛小蛮,薛蛮子是不是你爹啊?那个天使投资人?”
我摇头。
蒋晨乐了,“你还真听大烧饼的话啊,他也就是吓唬人在行,别怕他,有我在呢!”
乔燃对着蒋晨,“村姑,闭嘴!”
原来蒋晨的绰号叫村姑,乔燃到底是什么脑袋给一个肌肉男取村姑这样的绰号,很显然蒋晨没想到乔燃会把这难听的绰号说出来,脸一阵红,胸前的肌肉一挺,手捏成拳头状对着乔燃,“哥再也不是当年的弱小少年了,哥练了肌肉,哥谁都不怕了。”
乔燃看了他一眼,“别挺你的D罩杯了,衣服要破了。”
蒋晨咬牙切齿,“哥作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乔燃看他都不看他一眼,“你不要用行动来证明你胸大无脑。”
蒋晨崩溃。
林悦楼笑声如银铃,一点也没帮她老公的意思,只是问我,“小蛮,你怎么跟他共事的,他在你们公司是不是人民公敌?”
我摇头。
蒋晨向我投来求援的目光,“有什么话不敢说呢,哥们儿在这罩你,给你机会吐苦水。”
乔燃一副悠然自得,好像批判对象压根儿就不是他,他置身事外的看着我,“随便说。”
我打了下腹稿,“乔总监这个人吧,面冷心善,深得公司全体员工的尊敬与爱戴,他乐于助人,乐善好施,自从他来到我们公司,我们都跟着他过上了小康的好日子,他为人仗义,勇于跟恶势力搏斗,就像歌词里唱的——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席间鸦雀无声,半晌乔燃才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说,“为了一顿饭钱你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辛苦了。”
蒋晨和林悦楼早笑得不见眼了,形象全无。
“你是哪个道儿上的啊,小蛮,我快被你逗死了,你有对象了吗?”
我看着蒋晨那张笑得开花的脸,“没。”
“你别告诉我你没谈过恋爱啊?”
我摇头,“我谈过啊,刚分。”
林悦楼拍了一下蒋晨,“你这大嘴巴什么都想问,女孩子家家的事你少问。”
蒋晨大白牙笑得直晃眼,“我这不是关心她吗?要是没人,正好跟乔燃凑一对呗,赶紧结束童子身。”
灯光下,乔燃的脸上竟然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我的心却像被炮击了一样,童子身?!我不相信的表情让敏锐的蒋晨察觉到了,他饶有兴趣的问,“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调教下没见过世面的雏儿?”
我的话脱口而出,“他有对象了好吧?”
这回轮到乔燃看着我了,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明朗的情绪,“谁?”
我一个头两个大,大哥你自己谈对象你都要我替你说啊,你不至于这么害羞吧,我回视乔燃,“情人节那天你不是跟一个富婆吃饭吗?”
蒋晨的表情活像是八卦小报的记者,眼睛往上一挑,“哦?乔燃,你真不愧是个大烧饼,被包养啦?这么风骚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乔燃声音低沉却像是一枚重型炸弹,“那是我妈。”
我不敢正视乔燃的眼睛,更不敢再担心自己的荷包,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小人,压根儿不了解人家,却还在心里抹黑人家的光辉形象,人家明明自食其力,我却一直认为他是靠富婆上位。乔燃显然对我很不满,“我在你心里原来是这个形象。”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让我心里更加愧疚,人家一个大好青年,却把人想象成跑富婆生命里去当插曲的小白脸,关键是我还把人家妈也搭上去了,我的心灵真是肮脏。我颤抖着我的小心灵跟他道歉,“对不起,我想歪了。”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似乎被我气的不轻,反问我,“你的节操呢?”
我自觉理亏,“我无脑,我无知,我无耻。”
在我的这番“三无”反省下,他便不跟我计较了,林悦楼和蒋晨压根儿就意识不到我和乔燃的这番深入灵魂的交流,吃完饭,林悦楼非得拉我去商场逛。
“现在还早嘛,吃了东西溜达一下有助于消化。”
林悦楼甜到心窝里的一句小撒娇,谁还能拒绝呢?
乔燃和蒋晨走在我们后面,林悦楼拉着我的手在商场里开心的逛来逛去,逛到童装店,她兴奋的眼睛发亮,更觉动人,冲蒋晨娇媚的招招手,“老公,快来看呀,这些小衣服好可爱。”
肌肉男蒋晨挺着胸笑眯眯的过来,搂住林悦楼的肩膀,“喜欢吗,喜欢就都买下来啊!”
林悦楼娇滴滴的笑着,“嗯,老公你对我真好!我刚才看见有家店的衣服好漂亮,我好喜欢。”
蒋晨的声音满是宠溺,还是刚才那句豪言,“喜欢就都买下来!”
我的心肝儿一阵颤抖,这是在现场演偶像剧吗,都买下来?!真像是言情小说里的多金总裁,只为博得美人欢心一掷千金。我看肌肉男挺着胸脯的样子眼睛眨都不眨,真是个大款!我想到为了柴米油盐活得像个怨妇的冯佳怡,心里一阵哀愁,真是同人不同命!
想起冯佳怡,我就想起了她肚子里我未来的干女儿或者干儿子,我看着店里可爱精致的童装,心里有些发痒,走到架子上认真的看了起来,乔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你看这个做什么?”
我被他突然来的这一声吓一跳,他不是站在门口一副懒得进来的样子吗,我把架子上一件可爱的连体衣拿在手上端详,回答他,“我好朋友怀孕了。”
他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我想起我还没完成冯佳怡交给我的任务,不禁叹了口气。
林悦楼和蒋晨两口子走到我身边,关心的问,“怎么了,这件衣服不是挺可爱的吗?”
“唉,我朋友到现在还没建上档呢,我问了一圈大家都说没办法。”
生活滋润的林悦楼哪知这些,“建档很难吗,我没觉得啊。”
“今年生孩子的人多啊,北京人又多,大医院基本爆满了,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在私立医院生吧。”
林悦楼点点头,“对啊。”
“那就是啊,私立医院收费高,一般家庭哪里承受得了,贵自然人少,建档当然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我朋友承受不起那么高的费用。”
肌肉男蒋晨笑了笑,“我妈就是北京XX医院的妇产科主任。”
我的眼睛放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激动的嗓音都变了,“真的吗?”
肌肉男一秒变天使,“真的。”
乔燃在一边淡淡回应,“你这是在走后门吗?”
我一脸黑线,“我也没办法了。”
他一副高傲的模样看着我,不言不语。
我心情太过激动,没空理他靠鼻孔俯视人的高傲劲儿,我转头向蒋晨笑眯眯,“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带我朋友去阿姨那里建档吗?”
蒋晨笑了笑,“可以,不过到时候没床位你可以让你朋友睡走廊。”
我点头如捣蒜,“我们不要求特殊照顾,侵占别人的权利就不好了,只图有个地方生孩子。”
林悦楼一脸同情,“哇,你说的好惨的样子。”
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娇小姐,我们所操心的事儿在人家那里就算不上事儿,人家压根儿就不去想,要是冯佳怡在这儿,心里肯定平衡不了,同样是孕妇,人家被捧在手心,锦衣玉食,想买什么是什么,不用操多少心,冯佳怡呢……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我给冯佳怡打电话告知她这个好消息后在童装店扫货,买了小衣服小帽子和小鞋子,就连手套都想买,林悦楼虽说没经验但是看书不少,建议我别买,“孩子戴手套对发育没好处,多动手对大脑好。”
蒋晨在一边鼓掌,“哇,老婆好棒,知道的真多。”
好心情刺激消费欲,现金不够卡来凑,我给我妈买了一条真丝裙子,她老人家想买很久一直舍不得买,给我爸买了条真皮腰带,给冯佳怡买了两身孕妇裙,给夏秋和杨冬子买了重庆特色小吃,我拎着大包小包有些吃力,林悦楼买了很多育婴用品还买了三条长裙,四双售价四位数的鞋子,大包小包全让她老公蒋晨提着,轻松的样子让人甚是羡慕。这就是有老公和没老公人的区别,付出的体力相当悬殊。
我也压根儿没指望乔燃帮我拎,他又不是我的谁。
逛街完毕,蒋晨告知我下周他回家一趟看望父母,到时候他亲自带我和冯佳怡去医院。我感激涕零,真是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肌肉男。
蒋晨问我,“这事儿办成了怎么感谢我?”
“我决定在卧室挂上施瓦辛格的画像,把他想象成你,一个有肌肉有梦想有善心的好同志。”
蒋晨哈哈笑了起来,“你真逗,你要感谢我,就把乔燃这个妖怪替我收了,别让他跑出来害人。”
我看着不远处仰头看星空的乔燃,低声回答蒋晨,“这个谢法太沉重了吧,牺牲小我成就大你的事儿还是让别人干吧。”
蒋晨略显失望,“成不了,我们也算是交个朋友了。”
我放下购物袋跟他握手,“荣幸之至。”
林悦楼过来热情的抱了我一下,身上甜美的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尖,“小蛮,认识你很开心,下次你来重庆我们再一起玩。”
我开心回答,“一定,不过你来北京也一定要通知我啊,我请你吃烤鸭和豆汁。”
北京男孩蒋晨皱着眉头,“豆汁就别了,求求您了,别害我老婆。”
我们三个人都笑了起来,乔燃观赏完星空手插在兜里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蒋晨跟他又是拍肩又是耳边悄悄话,最后再次来了个熊抱,乔燃的脸对着我略显痛苦,大家挥手说再见,直到他们背影消失,我才撤下笑容,心底很温暖,这次重庆之行最大的收获便是这对善良可爱的小夫妻了!
这个点儿的重庆仍在狂欢,华灯照的这座山城繁华一片,俨然一副大都市的景象。路边的小情侣腻腻歪歪的跟连体婴搂抱在一起,放眼望去真是爱的海洋,我拎着购物袋默默的走在乔燃的旁边,他停下脚步伸出手,“我帮你拎吧。”
我把袋子拎的更紧,“不用了,我拎的动,谢谢。”
他收回手,笑的意味不明,“也是,以前我们宿舍的桶装水你都能扛起来装上。”
我气不过,把袋子放到地上,“我又拎不动了。”
他明显不爽,“你的劳动能力这么快就彻底消失了?”
我点头不语决定将娇弱进行到底,他无奈拎起地上的购物袋。
他的手全被我的购物袋占据,我却只拿了只钱包,灯光下我和他的身影被拉得长而靠近,我的脑海里突然有种眩晕的错觉,我和他的关系好像不只是同事这么简单……
我瞬间涌起的感觉让我无所适从,我赶紧把他手里的购物袋抢回一半,“不能都给你拎。”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好像我就是一神经病。
我找话题聊,打断我刚才的胡思乱想,“乔燃,你发现了吗,重庆的天气比北京湿润多了,连呼吸都好舒服,像是天然加湿器。”
“嗯。”
“重庆的美女好多啊,几步就一个,林悦楼算是重庆的大美女了吧。”
“没发现。”
我一阵汗颜,这个人会不会聊天啊,再接再厉,“重庆的天空都比北京的天空漂亮啊,这么多星星。”
“别说这种白痴的话。”
我淡定的不予理睬,“你刚才看天空看的那么认真,难道不是因为漂亮吗?”
“我在夜观星相。”
“观察到什么了吗?”
他叹了一口气,“我可能要遇到麻烦了。”
我不解,“什么麻烦?不会是这次合作的事情要泡汤吧。”
他不语。
我只好沉默,路边有个宠物狗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看什么好玩的东西,我经过它,不免好奇的停住看一看,借着灯光我仔细一瞅,哪里是在看什么好玩的东西,小狗正狗腿一扬在撒尿呢!乔燃不知道我停着不走在干嘛,他转过身来不耐烦道,“走不走?”
我没心没肺的冲他一笑,“你快来看,小狗撒尿呢!”
我话音刚落,小狗就冲我犬吠起来,一副凶狠的模样,我被这声狗叫吓得肝颤,不是吧,打了狂犬疫苗没,不会咬我吧,我心下这么一胆怯,小狗就勇猛的向我窜过来了,我这么大一个人第一次被狗追吓得“妈呀”一声赶紧往乔燃那边跑,乔燃这才看见我招惹了一只狗,那狗一个劲儿的“旺旺”向我咆哮,我冲乔燃喊,“快跑啊,这狗疯了!”
他完全视我的警告如无物,一动也不动。
路边的人都往我这边看来,乔燃一只手插着兜,神情淡漠的跟着路人一起观赏这出人狗大战,这时拿了根冰棍的中年妇女从商店里急忙跑出来,冲着宠物狗一阵叫嚷,“妹妹你叫啥子嘛?快点过来。”
那只被唤作妹妹的狗继续对我咆哮了两声才不甘心的甩甩尾巴走了,我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这年头怎么连个宠物狗都这么嚣张?!
我对着表现的跟陌生人一样的乔燃抱怨,“你没看到狗追我吗?”
“看到了,你活该。”
我怀疑我自己听错了,这人是我同事不?亏我刚才还有那么一丝错觉,我简直就是幻想派。
我气不过,他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说我活该?”
他点点头。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差点被咬你知道吗?”
他表现的相当冷血,轻轻哼了一声。
我的那股跟恶势力做斗争的精神一下上来了,“啥意思?”
“谁让你侵犯小狗隐私权的?”
我大跌眼镜儿,乔燃此刻在我眼里活像外星人,“啊?”
“要换做是你上厕所被人围观,你不愤怒吗?你要将心比心。”
这回我彻底无语了。
这年头小狗都这么要脸这么有自尊,我这个人类就显得没脸没皮了,活该被犬吠,还将心比心,我哪里知道狗心里在想什么,乔燃你简直就是一动物心理专家啊!
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看来我遇到的麻烦还会更多。”
我冷汗直流,“你刚才观察心相就看出来我要被狗追啦?”
他给我下了总结,“跟你在一起什么事都会发生。”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麻烦都来自我?”
他点头,“对。”
我不知为何胸腔腾的冒起无名火,“怕麻烦咱们就分道走,以后出差你有权利省去我这个麻烦,你省心我也省心!”
他似乎跟我扛上了,看着我的眼睛,“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麻烦制造机。”
我快气炸了,“谁是麻烦制造机?”
我觉得他真要破我的耐心记录了,我从来没试过跟同事吵架,可是他的态度真是让我忍不了了。
“当然是你。”
我见他还是那副惹人嫌的样子,气的一把把他手中的购物袋抢了过来,“不用你拎了,谢谢。”
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动作极快,力气奇大,杀的我措手不及,我压根儿就动不了,我的那点儿小怒火彻底被他点燃,“放手!”
他直视着我,路边的人纷纷往我们这边看来,估计以为一对小情侣正在吵架呢,我对他的目光毫不退让,我倒是要看看他接下来怎么做?
只见他薄唇亲启,墨黑的眼珠泛着奇异的光芒,“我喜欢麻烦,麻烦让人进步。”
说完他的手慢慢松开,我的胳膊垂落下来,整个人都木了,他这话什么意思?我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这不是表白吧?!
我头一片昏沉沉的回到酒店,他却像是没说过刚才那句话一样,到了酒店房门口,淡淡的跟我说了声,“晚安,明天八点见。”
我看着他的侧影消失,打开门进房间,把购物袋摆放好,我往床上猛的一躺,松软的床让我不禁舒服的闭上了眼,他的那句话一直回荡在我耳边,“我喜欢麻烦……”他那双黑如夜色般深沉的眼睛仿佛还认真的注视着我,他的样子是那样慎重,认真,专注,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情愫在他的眼神里暗流汹涌。我猛烈的摇摇头,我这次又是自作多情了吗?也许一觉醒来,人家早就记不得了。
算了,不想了,我从床上跳下来,准备去洗澡,我的手机铃声欢乐的响了起来,是夏秋的,“喂,想我啦,小样儿?”
夏秋的声音不太对劲,“我想跟冬子私奔。”
我头发都快立起来,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私奔?姑奶奶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夏秋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无助,“我妈今天又来了,冬子正好在我这儿,我妈闹得不可开交,我再也不想让我妈找到我们了,她就像特务,我和冬子就像没有人生自由的囚犯!”
我抚额叹息,夏秋妈那个急脾气和嘴巴不饶人,我能想象的到夏秋和杨冬子面对的是怎样的一副场景,“那也不能私奔啊,这个词儿太吓人了,是你的意见还是冬子的意见?”
“我的意见,冬子不同意。”
我长嘘了一口气,“你白比冬子大五岁,按理说到你这个年纪应该理智冷静点儿,爱情固然重要,但是建立在抛弃亲情上的爱情能幸福吗,刚走出去你也许觉得解脱,觉得新鲜刺激,时间一长你就熬不住了,心里的愧疚思念会折磨死你!夏秋,你就让你妈先闹,闹够了再说,你跟她耗的时间一长胜负自然见分晓。”
夏秋像是没听见我说的,只是问,“你说冬子怎么不同意呢,我以为他很爱我,我做的决定他一定会同意的。”
果然热恋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夏秋这俨然已经是负数了,“我告诉你夏秋,要是杨冬子让你跟他私奔,我就瞧不起这个男人,真正爱你的男人会让你背负这么沉重的思想负担吗,让你舍弃一切跟他走吗,人是母亲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不提多孝顺,但至少要做到不抛弃这一条吧,他如果连这点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只是为了他嘴巴里的爱情来剥夺你的亲情,这样自私的男人不要也罢。一个人若是真爱一个人,就不会让自己的爱人背负那么沉重的代价,小姑娘信这些我不奇怪,因为人家眼光就那么浅,你怎么能也这么想呢?夏秋不是我老古董,这么多历史教训告诉我们,父母大多都是对的,他们毕竟走的路比咱们多,考虑的现实也比咱们远,你可以说他们老土,但是那份老土就象征着稳重,而这些在阅历少的年轻人身上是少见的。”
夏秋没能在我这儿得到支持,有些失望,声音更显凄苦,“那你的意思是我跟冬子分手吗,为了我妈的愿望我就不要冬子了吗?”
“夏秋,我不能为你做任何决定,我也只说是大多数,也有少数父母是做错的,莫欺少年穷也有这句古话,不过你妈妈的心结不只是冬子赚钱不多,跟他的年纪比你小,还有他的家庭背景有关系,你可以说这些都不是事,我也可以觉得这些都不算事,但是在你妈妈那边就是大事,我们也可以说这是种根深蒂固的偏见,但是说不清谁对谁错,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未来。”
夏秋在电话那头抽泣起来,我替她心痛,原本是一份美好的爱情,却仿佛陷入了深渊,只能零星的看到丝缕阳光,日后怕是连这零星,也难看到了。
夏秋的声音突然尖利的叫了一声,“妈!”
我被她的惨叫声吓了一大跳,我听不清电话那头到底发生什么事,夏秋的电话突然掐断了,我估摸着夏秋妈出事了,不是昏倒就是摔倒,昏倒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她有高血压,身体一向不好。
我赶紧给杨冬子打电话,杨冬子的声音听起来满是伤感,“喂?小蛮……”
我心急火燎,“冬子,你听我说完再挂电话,别急,你赶紧去夏秋那儿,夏秋妈出事了,去了问题严重赶紧打120,要是需要帮忙你给我爸妈打电话,夏秋那有我家的电话。”
杨冬子重重的哎了一声飞快挂断电话,我揉揉太阳穴,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第二天去客户公司我一直在打哈欠,杨冬子深夜跟我汇报进展,夏秋妈如我所想是昏倒了,因为工作劳累加心力交瘁,突然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虽没说像心脏病那么吓人,但是她的身体确实不容许这么操劳了,夏秋在医院守了半夜,杨冬子说看着夏秋哭的样子心都碎了。
清晨杨冬子给我发来一条wei信,是夏秋伺候她妈吃粥的照片,让我放心。我这才松了口气。乔燃显然对我的精气神不满,“你要睡觉回酒店去,下午我们就回北京了。”
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他皱眉看着我,“请注意形象。”
我看着他,困倦的眼泪在我眼眶里打转,“我一夜没睡。”
他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往上一扬,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这么激动?”
我因为没睡觉反应严重迟钝,“有什么好激动的,我吓得一夜没睡,还激动。”
他的笑容顿住,恢复他一贯的冰冷神色,收回在我身上的视线。
他的这份冷漠一直维持到下午登机,上了飞机他一声不吭戴上他的睡眠装备倒头就睡,我早就困得不行,眼睛胀痛,刚合上眼就昏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我睡的极沉,我感觉睡了好久好久,舒服的不愿意醒来。我是在一阵摇晃和柔美的声音中醒来的,鼻子还能嗅到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我朦胧的睁开眼,精致妆容的空姐微笑的注视着我,“小姐,你终于醒啦,你睡的好沉好香啊,让人不忍心叫醒呢,不过我们到咯。”
我一激灵,环顾四周,只有零星的几个旅客在收拾东西往外走,我所能看到的座位几乎都是空的,我左手边的乔燃早就不见踪影,我赶紧拎起随身携带的包下飞机,“谢谢你啊,小姐!”
我边走边在心底骂,乔燃也太不上道儿了吧,什么人啊!亏我还觉得他对我有那么一零星点的好,现在看来他简直是坏透了!
什么狗屁告白,我真是自作多情到天上去了!
我走的飞快,终于看见乔燃的影子了,只见他风衣搭上胳膊上,一只手提着棕色皮包,背靠在墙边,脸对着我急匆匆走来的方向,眉头微皱。
该皱眉的人是我好吧?我质问他,“到了都不叫醒我,你这个人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
“没良心我会在这里等你吗?”
他一副自己是活雷锋的模样,以为这么说自己就良心大大的好了,我心里切了一声,懒得跟他在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计较。
我等着拿自己的行李袋,他远远的站在一边打电话没有先行离开,我天真的以为他又有良心了。
没想到在等出租车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冲我来了一句,“我心情不好。”
我差点冲他翻白眼,刚才我都没矫情的说自己心情不好,他老人家潇洒惯了谁敢得罪他?我耐着性子皱着眉头看他那张沉静的脸,“发生什么了吗?”
我想我真是个大好人,被他气到还能硬着头皮关心他。
他看着我的脸,微微摇摇头,“我第一次在飞机上没睡着。”
有这样睁眼说瞎话的吗,我当场撕开他撒谎的嘴脸,“你明明一上飞机就戴上眼罩睡着了好不好?”
他的神情满是无奈,“我刚想睡,你就打起呼噜来了,而且打了一路。”
亏我还好心的问他,我真是不吸取经验教训,“胡说八道!空口无凭!”
他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把他的手机拿给我,语气轻飘飘,“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承认。”
我像是看到了外星人满脸震惊的看着他手机上录下的罪证,只见那个视频里,一只大手在我的肩膀上推,我侧着头紧闭着眼睛以一种累瘫的姿势大睡,嘴巴里发生类似BIU的声音,那声音此起彼伏抑扬顿挫,乔燃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醒醒,快醒醒,飞机已经降落了。”
视频里的我却睡的像头死猪,毫无反应。
我心里的苦水在肆意流淌着叫嚣着,乔燃,你有必要录下来吗!你真是我见过这世界上最奇葩的奇葩!我见过最极品的刘烨已经被你秒成渣了!
我赶紧按下删除键,他没有阻止我,一副我早就猜到的表情。
“你的呼噜声,让我想到了小学时候老师组织的郊游……”
我狠狠的盯着他,“别把我跟你的小学男同学比!”
他略显讶异的看着我,继续说,“那次郊游我们去了农户家里,他家有个猪圈,那呼噜声……”
我崩溃了,不顾形象的对他怒吼,“你丫给我闭嘴!”
在前面排队的人估计是听到我们的谈话了,那戴着眼镜的大哥好奇的回头看我们,热情奔放的对乔燃说,“哎呀,小情侣这点毛病就忍忍啦,我老婆打了二十年呼噜我不一样忍了!”
乔燃对着那位大哥淡定的说,“我不认识她。”
大哥傻掉的表情瞬间凝住。
我惊呆三秒后,好,既然你不认识我,我们就各奔东西好了,我拎起包,自动滚到后面去,我宁可多排一会儿队,我都不会跟他同乘一辆车!
乔燃头都没回一个人乘出租车扬长而去,我抬眼望天,长出一口气,终于滚蛋了!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夏秋和杨冬子都在,夏秋的眼睛红红的,我放下包,“夏秋,阿姨人呢?”
夏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在我屋里呢。”
“我去看看她?”
夏秋点点头,杨冬子的脸色惨白,我在卫生间洗了下手心忐忑的敲了下卧室的门,“阿姨,我是小蛮,我回来了,我能进来看看你吗?”
里头虚弱的一声,“进来吧。”
我推开门,夏秋妈头发凌乱精神萎靡的躺在床上,样子像是大病了一场,人看上去比上次明显消瘦憔悴,更显老态了。我突然间觉得她没有那么盛气凌人了,只不过是个为女儿操碎心的可怜母亲罢了。
“阿姨,好些了吗?”
她牵强的笑了笑,“小蛮,我真是狼狈啊……唉,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狼狈。”
我拍拍她的手,“阿姨,你别想太多了,先养好身体要紧,昨天夏秋和冬子知道您晕倒了,别提多着急了。”
她的笑容不见,“既然着急为什么就不能体谅当妈的心呢,他们真的不合适,这么耗下去,我都快支撑不住了。”
“阿姨,他们那么相爱,哪是说分就能分的呢,逼得太紧会压垮夏秋的,您是那么爱她,要不然您也不会这么在意她的事情,爱她就别让她这么痛苦,您就给冬子一次机会,让时间来慢慢证明夏秋的选择不是更好吗?”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她看着平静,心里肯定是纷乱一片。
“阿姨,您一定要好好养着,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是一样的,别看我懒,我也会烧几个菜的。”
她眼里流露出一丝慈祥,“小蛮,你真是个好孩子,夏秋要像你这样懂事就好了。”
我笑了笑,“我妈也老说,我要像夏秋那样文静乖巧就好了。”
她笑而不语。我关门离开,杨冬子正给夏秋递面巾纸,我走过去拍了拍夏秋的肩膀,“你怎么弄的跟林黛玉似的,老是哭哭啼啼的。”
夏秋吸了下鼻子,“小蛮,幸好你回来了,我妈也许能听得进去你的话,我的话她是一句也也不想听。”
“别说太多了,她身体养好才是第一位的,你和冬子的事慢慢来吧。”
夏秋点点头,杨冬子看起来两眼无神有些恍惚,“冬子到现在还没睡觉吧,赶紧回去睡一觉。”
杨冬子逞强,“我不困。”
夏秋走过去,主动牵起他的手,仰起脸凝望着他,“走吧,冬子,好好休息,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这四个字在我心里一痛,我那不好的预感又开始作祟。
夏秋这边在苦苦挣扎,我这边也不太平,我妈让我相亲之心不死,盛森刚刚谢幕,她老人家又蹬着她的高跟鞋登场了。
她故技重施拎着她的豹纹保温桶出现在我们公司前台,艾米笑嘻嘻的招呼她,“阿姨,您来啦!不过小蛮姐出去办会展了呢,今天可能不回公司了!”
艾米真是个好同事,坚决贯彻我的中心思想,按理说我妈遇到这种情况该打道回府了。可是别忘了,她是我妈,是我头脑灵活思维敏捷的妈!我妈在得到艾米的回复后淡定的拎桶出去,拿起她的老人机拨通了我的电话,“小蛮,你现在在外面儿吗,要是在外面忙完事去超市给我看看豆浆机,家里的豆浆机坏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老太太你自己买个豆浆机都不会啊,直接回答她,“妈,你不是最爱逛超市吗,豆浆机这玩意儿又不急着用,你跟爸爸晚上溜达去买了不就得了,我在公司呢,今天要加班特忙!”
我妈奸计得逞,“哦,你是说你现在在公司呢!”
我傻了吧唧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计,“对啊!”
“那你赶紧给我滚出来,你们那个前台艾米是不是你让说谎的!你现在学会忽悠你妈啦!”
我绝望的拍额头,“妈……你才是大忽悠好吧!”
“赶紧出来亲自迎接我,要不然我可硬闯了啊!”
我妈还生气了,该气的人是我吧,一声招呼不打就来也就罢了,她还跟我玩儿阴的,还能编出豆浆机这么个谎言,真是说瞎话都不眨眼睛,她这么坚持,艾米替我办事了还落一个说谎的名声,徒添尴尬,我直接跟我妈说,“您老人家别气啦,我这就出去找你。”
艾米不知道我妈还在外面等待我的接驾,忙跟我汇报,“你妈刚才来找你啦,我都按你说的跟她讲你不在公司,她已经走啦。”
我忙说,“谢谢你,艾米。”
我打开门出去,我妈正站在楼道口,虎着张脸对着我,“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来给你送吃的,你倒好,撺掇前台那个艾米一起骗我,我真是白养你了。”
面对老太太的脾气,我只有服软的份儿,“妈,我承认我错了,这不是怕影响工作嘛,而且影响也不好,上次你来找我说相亲的事公司的人都知道啦,我那办公室不隔音啊,您嗓门儿又大,我这多跌面儿啊,大家还都以为我是老大难没人要呢?”
我妈脾气这才恢复正常,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把保温桶递给我,“那我就不进去了,省的那个艾米不好意思,喏,今天给你熬的鱼汤。”
我向来知道我妈送到公司的汤不是白喝的,我有这觉悟,我表情无奈的对着我妈,“妈,你这是典型的换汤不换药,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我妈眉毛一扬,“你这么聪明,应该什么都明白。”
我觉得我妈真是一奇人,她跑过来给我丢难题,还非得让我自个儿有这觉悟把难题说出来,难不成我还得兴高采烈敲锣打鼓配合她去干让我犯难的事啊。我觉得很多人都跟我一样,不管男的还是女的,心里的想法是,“我才不去相亲呢,相亲多跌面儿,我宁可一个人睡一张床挺尸到死,也不接受这古老而没劲的相亲,让人觉得我就是一颗卖不出去的烂白菜!”可惜你再不情愿,再觉得相亲烦人和没意思,你也架不住老爸老妈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即使你清高如白莲花,即使你牛气的像红孩儿他爹,即使你反骨的超越孙猴子,你也得面对现实,你也得坐到相亲桌上,如一件新鲜的物品接受陌生人的检验。
这不,我又被我妈给揪来了,直接从公司揪过来,任你嚣张调皮鬼灵精你也回天无力,只能像个破布娃娃被老妈拎着走,这一走就走到我们公司不远的大酒店,我妈美其名曰:人家男方都是将就你。只不过这次我妈不再躲在角落里旁观,这次她直接就跟我一起上桌儿,再也不需要跟上次一样在角落里摩拳擦掌却无用武之地。
我们到的时候,人家还没到,我妈打电话跟人沟通,“喂,到哪了,哦,快了啊,我们已经到了,那一会儿见。”
我妈的嘴巴咧的特欢乐,心里肯定特期待男主角的登场,说不定待会儿她的未来女婿半个儿就出现了呢,这次老天爷不会再玩弄她的期待了吧?!
我低头玩手机,服务员送来免费的柠檬水,问我们要不要点餐,我妈问我,“想吃什么?”
我头都不抬,继续玩游戏,“随便。”
我妈对着服务员温柔一笑,“待会儿再点,人还没到齐。”
服务员离开,我妈的温柔也不见了,对着我咬牙切齿,“你整天就知道玩手机,在家也是,出门也是,你们这一代人算是被智能手机毁了!还有啊,你以后给我少躺床上玩手机,得多伤眼睛啊。”
“这有什么,还我们这一代人呢,我们是赶上好时候了,人家零零后的小朋友都在玩平板电脑了,人家不照样是祖国花朵红艳艳啊,你们那时候要有这东西玩,指不定比我们玩的更凶呢!”
我妈掏出她的老人手机,眼神充满柔情的爱抚着老人机上硕大的键盘,“还是我的手机好,铃声响,打电话发信息又方便,最厉害的是,每天晚上十点准点播放关机音乐提醒我要睡觉了,早上八点准点开机提醒我新的一天该开始了。”
“妈,你OUT了!”
正在我说我妈落伍时,却分明感觉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我总觉得一股强烈的气场在向我们靠近,这气场太与众不同,逼迫的我不得不抬起头来,心想是何方妖孽。
我这一抬头不要紧,发现四周的人都头抬的高高的注视着这声势浩大的亲友团,我数了数人数,足足有六个人,四女两男,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冲着我们来了,最绝的是这六个人都戴着同一款雷朋蛤蟆镜,这不是来相亲,这是来打群架的啊!我被他们的蛤蟆镜闪瞎了眼睛,不禁觉得刺眼的转过视线对着我妈,而号称见过世面的我妈竟然半张着嘴巴一副震惊的模样。
我问我妈,“就是他们?”
我妈缓缓点头,站了起来,冲着戴着雷朋墨镜的集体,“嗨!”
雷朋镜集体来了一句,“嗨!”
声音整齐划一洪亮热情,振聋发聩,我看着饭厅里摇晃的吊灯,再看看大厅里跟看戏一样伸长脖子的人们,我抚额叹息,我这么低调一个人,却被逼的这么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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