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4.19.更新
而二黑,想的却全是工作。22岁的二黑,也想到媳妇阿芬,但他到底是高中生,比丁当文化水平高得多,他想到要好好干,多出炭,多挣钱,干出一个人样儿来!好向老婆回报!他在何师傅的带领下,出大力,流大汗,不停地创纪录,超额完成计划,不停地被广播,受表扬!接着,他自己和张勇又组成了采煤组,又不停地创纪录,超额完成计划,更是不停地被广播,受表扬!
“采煤一区新工人梅进同志,在工作面‘头皮畅顶板,底板刮肚皮’的恶劣条件下,劲头足足的,棒棒的,搁下木车就砍料。-屈葱捣蒜,忙得不得了。干什么工作不歇劲,小褂子搭的挺湿,力膊头子都拿出来了,有多大力出多大力!他攉起煤来,用力猛,端得平,攉得准,今天又创采煤35棚的新纪录!”
“让我们学习梅进同志,站在这新的起跑线上,从零开始,高歌猛进吧----”
梅进,成了新桥矿新工人的榜样!
梅进,成了新桥矿的劳动模范!
梅进,加入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
梅进,进入了炭迷矿长梅山的耳目!
梅山矿长,人称“梅矿长”,“煤矿长”,因热爱煤炭,又称“炭迷矿长”。梅山,本是河南开封人。1940年为抵抗日本军队南进,国军使花园口缺口,滚滚黄河水,淹没了大片良田和村庄,数百万灾民只好离乡逃难,奔向四面八方。炭迷矿长从河南开封来到龙州,“千条路走断,来把黑炭掏”,他下了井成了“募集工”,以后参加淮海战役护矿斗争,再以后,当了新桥煤矿的矿长……
炭迷矿长最关心的,就是生产计划——他虽然缺少文化,搞不清楚“计划经济”的实质,但他知道,在正规的计划经济中,一切生产和消费应该都有条不紊地按计划进行,人和人之间,没有什么利害,只有“服从上级计划安排”,只有万众一心,建设经济,发展文化!整个社会在“服从上级计划安排”的前题下,有计划地和谐发展——这个制度可以说是“一种近乎人类理想的社会”,是一种“亿万群众服从一个中心”的“乌托邦”——这样的社会,能否让每一个个体都感到幸福?制定者没有仔细考虑,炭迷矿长也没有考虑。
炭迷矿长是中国共产党员,他有坚强的党性,他有一句口头禅:“国家计划,就是党的命令!党的命令,就是我的生命!”
而梅进二黑的“超额完成计划”,正是他最需要的和最关心的。
和炭迷矿长一样,矿党委书记周明关心的是梅进二黑的成长,他有义务解决二黑的后顾之忧,当他得知二黑的妻子阿芬还在紫庄乡,夫妻分居两地,很不方便时,便决定作为特殊奖励,破例帮助一下——这些,都是二黑等人,做梦也想不到的。
那悌是爱兄弟,那兄弟该不该爱,亲兄弟爱过了,堂兄弟呢,表兄弟呢,族兄弟呢,相当于兄弟的乡亲呢,相当于兄弟的朋友呢,相当于兄弟的同事呢,相当于兄弟的单位呢,也爱下去嘛,横的它又展开了。
2012.4.20.更新
3,小飞天心酸邵芳下放
16.
二黑入了党,矿党委成了他的靠山!仁杰和张勇倒没什么,马龙和丁当却有较大的震动。
马龙,虽然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锁上门饿不死小板凳,独自一人,而且家徒四壁,什么亲戚朋友都没有,但他其实是一个最急于找靠山的人!二黑入了党,他找党做他的靠山了!我马龙找到了什么?哎呀,我不是劳模,不是名人,又没有什么亲戚在新桥矿,怎么办呢?哦,对了,我不是有一个新认识有朋友大柱吗?
提起大柱,自然想到了红心合作饭店。这天晚上,马龙身不由已地走进了红心合作饭店,花红见是老顾客来了,自然热情接待。
“马龙,来了!”
“花经理!”
“我叫花红,你喊我花红好了!几位?”
“好,花红!就,就我一人,不过,不过,我想向你打听,那个,大柱,怎么找他?”“大柱,太好找了,他经常来呀,今天可能还要来——你边吃边等他吧。”
马龙点了两个菜,不一会,花红将酒菜都端出来了。
“吃吧。”花红一直带着笑,说出的话就像在蜂蜜里浸过一般。
“你也喝一点儿。”马龙大着胆子说。
“好的。”
花红给马龙倒酒,她坐了下来,看着马龙,嘴角盈着不明其意的笑,这使马龙很不好意思。马龙不知如何是好了。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她纤细的手指,柔弱无力地擎着酒杯举在空中,让滚动的液体摇曳着梦幻般的浮光异彩,跳跃、流转的光如眼波中含情脉脉地咏叹,一眨一闪一凝眸。涂作淡红的嘴唇上,细小的褶皱在闪亮的唇彩光芒中隐现,白皙的脖颈像白蛇的腹部一样轻轻地蠕动,前后起伏的是被裹住了的只露出乳沟的一对坚挺的丰乳。
那纵的你都爱了,横向的你也都爱了,结果是什么,是整个世界充满了爱,这是什么?仁爱,
2012.4.21.更新
“你,看什么啊。”花红问。
“我,我,我想,大柱什么时候来!”马龙结结巴巴地说。
“花经理,想我了吧?”一个细长身材,方脸膛,翘鼻子的青年,长开阔大的嘴巴嘻笑着进来了。
“你大柱做梦娶媳妇,想得美!我想狗,也不想你!是,是马龙想你,他早就在这等你了!”
“好呀,好呀,我有口福呀!”大柱说着,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马龙把来意一说,大柱眨了眨眼:“这,这可不是小事情。你一个小山子的乡下人,想在矿上找个靠山,想有人照应照应,也情有可原。小山子,小山子,俺姐武花,也在小山子——”
马龙听大柱说了半天,有点莫名其妙,又有点似懂非懂,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举起杯子,和大柱碰杯:“乾了!”
只听得武大柱介绍:“咱矿上领导,党委书记周明,那人不讲这一套!不行。俺爸这边,也不行。呃,只有党委副书记徐虎,还有点门儿——”
“徐虎?我认识,不就是把我们从家乡带过来的那个徐虎吗?”
“招工,带队,那是暂时的,他是咱矿的党委副书记,徐书记比较好说话,就是有点绕,人们背后叫他‘弯弯绕’。”
忠是什么?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恕是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合起来叫忠恕。
2012.4.22.更新
接着,大柱一边喝着酒,一边向马龙介绍了徐虎的家庭情况:
徐虎也算是老革命了,参加过淮海战役护矿斗争。现住新桥矿北,清泉湖西,龙山脚下,小小的工人西村南边,一幢四合院,一色的青石到顶,人称“徐家院”——徐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他有一个老母亲,一个新娶的后妻方宝英,生了一个儿子徐文化,今年八岁了——徐虎的前妻叫张二换,是个山里妇女,跟徐虎生了个女孩徐春兰。生孩子的时候,不幸得了瘫痪病。本来,徐虎就有点嫌弃张二换土气,这会儿张二换得了瘫痪病,更“影响”了徐虎的“幸福”,于是,在徐虎的多次说服、动员、教育下,他们“自愿”地离了婚。后来,徐虎又托东家、求西家,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个方宝英。当时年不满三十,还是个黄花闺女呢。这方宝英,长相还可以,方面大耳,五官端正,体格丰满,可惜不太高。谁知新婚之后,不足三个月的样子,就大发其胖,把个矮礅礅的身子撑得圆滚滚,“长宽高”几乎差不多了。所以人们背后称她“水瓶塞子”。这“水瓶塞”本是富裕中农出身,弟兄几个,个个都是彪形大汉,可是这位老姑娘口齿尖利,泼辣过人,所以弟兄们都惧她几分,让她在家中称王称霸。谁知到了徐家院之后,却遇到了更厉害的婆婆——徐虎的老娘,这位老太太比方宝英这“水瓶塞”更矮,也更胖,胖子怕热,老太太五冬六夏都爱穿大衣服、大褂子,搭搭哈哈地一直拖到膝盖,加之那一头白发已经剥落大半,整个形象活像个顶儿少块磁的“茶壶盖子”——堪称两个“超油桶级”的人物……
他家,情况虽然复杂,但都听徐虎的,什么事还是徐虎当家,而且徐虎喜欢掳掳点事儿,他要感兴趣的话,就好办了。另外,水瓶塞也当几分家……
——马龙听了大柱的介绍,心想大柱是想叫我从徐虎家属那里入手吗?可是,这怎么入手呢?就在这时候,阿芬入矿了,把马龙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