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魂》(56万字已完稿每日更新寻出版)


  2014.03.27.更新

  73,劳模当了替罪羊

  ,351,

  事故追查组公告:“伤员救治和善后处理有序进行,该矿有关责任人员已被控制,矿区秩序稳定。”
  鉴于该矿事故,是由于“抢工期、赶进度”,通风设备不到位,现场管理差造成的,因此特处理了四个领导干部:二黑免去矿长职务,马龙免去器材科长职务,张勇免去掘进二区区长职务。
  矿党委书记张悍,记大过处分。
  对此,群众议论纷纷: “悲剧啊……牺牲的都是年轻少壮的,上有老下有小的年龄啊!”
  “又是一次生命的教训。希望类似的现象不要再次发生。”
  “责任人控制住有什么用,他有什么错,先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死了人之后管事的才被控制?而且只是负责人?”
  “毁了15家的幸福,又有多少老人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又有多少孩子失去了父亲,又有多少女人失去了丈夫。通过这一件事情,希望相关部门做好整顿措施,避免以后再次出现同样的事情发生。”
  “挖煤比打仗要危险多了。”
  “一切已经恢复平静了,救援工作也结束了,该干嘛干嘛去,大家可以散了……”
  其实,事情并没有结束,只是开始,是新桥矿由盛转衰的开始。
  在工人村,在小学校,议论一直在继续。


  2014.03.27.已更新
  邦有道则智 邦无道则愚 其智可及也 其愚不可及也
  111

  2014.03.28.更新

  当然,议论最激烈的,还是梅家院。二黑被免了职,炭迷矿长、梅婶、大柱和邵芳几个人乱成了一锅粥。
  邵芳道:“这个矿长还真不好当呢,出了事,都得矿长一个人担着!”
  炭迷矿长道:“是呀,我干矿长那会儿,哪敢睡一个囫囵觉呀,成天手攥着心,就怕出什么事儿!不做贼,心不虚,成天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梅婶道:“叫俺怎么说呢?哪个人也不全,哪个车轮也不圆!十个指头还不一般齐,谁还没有个缺点!怎么出了点事就处分——”
  炭迷矿长气愤地道:“你说的多轻巧!还‘这么点事’——这,15条人命哪!”
  邵芳道:“说什么!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只因强出头。不怨天,不怨地,只怨咱自己不争气!二黑他一直卖在矿上了,马不停蹄,人不解甲,睛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水,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梅婶道:“这个矿长还真不好当,你叔没退的那会儿,脾气可大啦!我们娘们,是他消气的窟窿,储气的包!”
  大柱却道:“咱矿的安全和生产,就是有问题——各敲各的馨,各行各的令,叫下面当小喽罗的,听谁的?现在,是祸不单行,掉在井里面的时候,上面又来了一块大石头!唉,矿长干不成了,一夜想出千般计,天亮还是老营生!”
  梅婶劝邵芳道:“处分就处分,俺只好认了——别怕,二黑能干,有骨头还能长不出肉来吗?”

  2014.03.28.已更新
  老子教导孔子‘去子之骄气与多欲 态色与淫志 是皆无益于子之身
  111

  2014.03.29.更新

  邵芳说二黑:“不干就不干,这个矿长不干,就不干了,为啥俺硬是要一条道跑到黑呢!”
  炭迷矿长说:“二黑干不干,能不能干,不是我们说了算的。用不着我说,众人眼睛是杆秤,上级更清楚!”
  “唉,叫人家党委张悍书记,也跟着受处分,实在亏得慌!”邵芳关心她的表弟张悍。
  “张悍书记,也恐怕干不长,要脚后根朝前,转向了!”
  邵芳发愁:“人家是北京人,又是来蹲点的,当然要回去了!可是你,要是有人吹着薄土,找你的裂缝,怎么办?”
  二黑眼一瞪:“怎么办?有家的归家,没有家的归庙——俺两个蛋子碰的咆咆的,谁怕谁呀!”
  梅婶忙道:“别急,别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骑马看不得三国——说话也得缓和一些,柔软是立身之本,刚强是惹祸之胎哪!”
  炭迷矿长却道:“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好啊!有什么话,说出来好啊!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嘛!”
  邵芳道:“不当这个矿长倒也罢了,我就讨厌那些人的闲言碎语!”
  二黑却不在乎地道:“哈哈,我二黑,打挨过,骂挨过,大江大河都过啦,还怕什么闲言碎语哪!”
  邵芳又道:“人有脸树有皮嘛,总得给人留点面子!”她其实是对大柱那几句话十分不满!
  二黑却笑嘻嘻地道:“我就喜欢听取反面意见,那些蜜里拌着毒的话,听了要上当的,有什么好?!”
  邵芳也笑了。


  2014.03.29.已更新
  孔子的不惑,是指他有了判断力,而不是有了更多的知识
  111

  2014.03.30.更新

  352,

  这年是1987年,二黑邵芳1978年生的孩子梅松,马龙和蓝霞1978年生和孩子马艳,都已经9周岁了,都在矿小上了小学三年级,而且同班,而且是好朋友。
  这天,在梅家院,马艳和梅松也议论开了。马艳说:“我妈胆子最小,在刚结婚的时候,只要我爸下井,晚回家我妈就害怕,怕我爸出事。那次怀着我的时候,发现爸没有按时回家,就大半夜的跑去找我爸,半路差点被打劫了,还好我爸看见了……”
  梅松叹了一口气说:“干煤矿的哪有不出事故的!习以为常呢。安监部门派人看看,在找个有关部门,几个知情人,寻只替罪羔羊,免除公职,党内处分——流水程序走一走,事情就过去了。”
  但孩子也是容易忘事的,之后,两个孩子又一起玩了起来。
  那天,梅婶杀了一只老公鸡。漂亮的鸡毛就归马艳所有了。她找来了两个铜钱,做了一只毽子,在院子里踢来踢去。红色的鸡毛随着她的脚尖飘来蹦去,像是一团小小的旋风,在院子里旋转。
  公鸡的尿泡归梅松所有。梅松把公鸡尿泡吹得拳头一样大,明明晃晃的闪着光辉。梅婶给他找来了一把旧棉花,还有一把红色的棉线,让他缠一个“毛蛋”——毛蛋就是矿上孩子玩的皮球,在地上一拍,蹦的很高。梅松和马艳把皮球拿到门口拍打几下,就吸引来几个孩子,挣来抢去。红色的毛蛋,就成了他们重要的玩具。但公鸡尿泡里的空气慢慢的泄露出来,毛蛋就蹦的没有力气了,用劲拍才会弹起来。过几天,尿泡里的空气全部泄漏出来,毛蛋就再也拍不起来了。梅松把毛蛋扔进小河里,看着浪花把毛蛋流淌的无影无踪,心理隐隐约约充满了一缕惆怅。
  孩子只知道玩,大人可就没有那么宽心了,特别是马龙!


  2014.03.30.已更新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