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伙伴去乱葬岗挖宝,挖到一个泡着婴尸的酒坛子,这有什么说头吗

  老魂三番五次挑衅我们,不过是觉得我们几个老弱病残,不堪一击,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我很气愤的对王二说:“二大伯,咱们怎么办?”
  王二苦笑一声:“能怎么办?咱们现在确实不是对手。”
  道士也叹了口气:“现在只好把青丫头送到姚媒婆那里,让她帮我们看着。咱们几个再想办法,把她的魂偷回来。”
  道士说的是“偷回来”而不是“抢回来”。看来,他也没什么信心。
  我们几个把青爷的身体送到姚媒婆家之后,就合计了一下。我们之所以被老魂算计,无非是警惕性不够高。只要我们提高警惕,硬碰硬也未必就输了。
  毕竟现在老魂元气大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出手。而李志学虽然进展神速,水平却和王二,道士差不了多少。王二两个虽然受伤,联起手来,应该能打败他。
  再加上我和文闯还有青爷三个人在旁边帮忙,应该问题不大。
  想通了这一节,我们对老魂的畏惧也减少了很多。
  我们把青爷送到姚媒婆家的时候,我妈和姚媒婆都吓了一跳。
  等我们说明了情况,我妈担心的看着我:“天下,你小心着点。”
  我点点头:“你放心吧,妈,我一定把我爸救回来。”
  我妈点了点头,看样子总有点魂不守舍。
  这时候,我听见那只猫头鹰仍然在笑,这笑声,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似得。
  我不由自主抬头去看。这时候,看见书上有一个黑影,扑棱一声,飞走了。
  显然,王二也注意到这只猫头鹰了。
  我问他:“猫头鹰想干什么?”
  王二叹了口气:“它闻见死人味了。咱们动作得快点。青丫头丢了魂,耽误时间长了可不好。咱们也别耽搁了,现在就走吧。”
  老魂已经拿到那本书了,居然还要把青爷的魂魄拘走问话,看来,凤凰的村子里肯定还有其余的什么东西。
  我们又坐上了那辆三轮车。这时候已经快要国庆节了,苞谷已经长好,不少人开始收割。我和文闯坐在车斗里,冻得哆哆嗦嗦,不住的拿袖子擦鼻涕。
  我们冲道士埋怨:“你们两个这师父当的也太不靠谱了。这么长时间了,除了干杂活,一点本书没学到。你看看人家李有恨,功夫快跟你们差不多了。”
  道士看着我:“你当真不知道?”
  我疑惑的看着他:“我知道什么?”
  道士说:“李有恨长了一张阴阳脸。那是一个标志,凡是和鬼订了血契的,慢慢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能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因为学功夫的时候,不止他自己在学,那只鬼也在学。也就是说,随着他越来越强大,那只鬼也就越来越强大。万一有哪一天,那只鬼想要反水,嘿嘿,你想想该有多惨吧。”
  我想起李有恨的阴阳脸,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道士的意思很明显,和他定血契的鬼朋友不是善类,李有恨这是在与狼共舞。
  不过,别管怎么样,事实在那摆着,他确实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威胁。要不是有他在,我们完全可以趁虚而入,把老魂揪出来,好好地教训一顿。
  一路上胡思乱想。过了很久,终于到了县城附近。
  王二把三轮车停下了。对我们说:“下车吧,咱们走着去。”
  我疑惑的看着远处的高楼:“这里距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呢,这么早下车干嘛?”
  王二说:“咱们的车没有牌照,进县城容易查车。”
  道士摆摆手:“二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天下,咱们不用进城了。”
  我奇怪的问:“为什么?”
  道士指了指头顶:“你听?”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猫头鹰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来了。
  道士说:“咱们跟着猫头鹰的声音走。这只鸟一路上都在打青丫头的主意。”
  一路上,我的耳朵都在被渗人的笑声折磨着。好像周围有一个恶毒的老太太,正在一步步看着我们走到陷阱里面一样。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但是天还没有亮,正是最黑暗的那一段。
  我们在一片荒野上走。侧着耳朵听着猫头鹰的声音,走的拖泥带水,踢踢踏踏。好像周围有很多人似得。
  我歪过头去看道士,他黑着脸,目光坚定的往前走。忽然,一片云彩遮住了月光,道士的脸变得更黑了。
  我不由自主的开始数我们的脚步声:“一,二,三……”循环往复。
  刚刚走了一段,忽然,周围的脚步声猛地停了。
  我听见猫头鹰就在我们头顶,它站在一根树枝上,叫声急促。
  王二说:“应该就是这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院子正是当初关着毛疯子的那个。看来,老魂和刘爷仍然勾搭在一块。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喜。如果老魂能治好刘忙,那我治好我爸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刚要走到院子里面去。忽然道士拉了我一把:“快躲躲。”
  我不明所以:“怎么了?”
  道士拉着我退后几步,远远的躲开:“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起尸吗?”
  我点点头:“记得啊。死人偶尔沾了阳气。怎么?你是在考我?”
  道士摇摇头:“我感觉到,周围就有。”
  我听见道士这么说,再不敢向前一步,和众人呆在一块,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看见院子里面隐隐约约走出来两个人。直愣愣冲我们走过来。
  文闯忽然惊呼一声:“阴阳人。”
  这时候我也看清楚了,这两个人走的歪歪扭扭,和我们之前在刘爷家看见的阴阳人一模一样。
  我知道我们被盯上了。紧张的问王二:“怎么办?”
  王二说:“哎,要是青丫头在这就好了,让她拿着砍刀,一刀一个,倒也省事。”
  我着急的说:“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王二轻松的说:“大侄子,你不是埋怨我不教你功夫吗?今天我就教你一手,怎么对付这些阴阳人。”
  我大喜:“好啊。”
  王二两眼紧盯着一步步走过来的人,嘴里絮絮叨叨说:“起尸和阴阳人很相似,死尸是身上沾了一点人的阳气,所以造成暂时的尸变,一旦天亮,或者时间稍长,就会倒地不动。阴阳人却要比起尸高级一点。因为它是人故意制成的。除了人的阳气之外,还有一点残缺不全的魂魄在身体里面。所以能够长年累月的活动。你要做的就是把里面的魂魄逼出来。”
  我诧异的看着王二,然后伸出手指:“又用这一招?”
  王二点点头:“别看这一招简单,可是比其余的花架子都管用。快去吧。”
  我看了看王二,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两个人,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一口咬破手指,飞奔着窜了过去。
  这两个阴阳人动作缓慢,想要用中指点中太阳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我信心十足的接近他们。
  没想到,刚一走近,就发现情况不对。
  这两个人的速度明显加快,而且一左一右的冲过来,看样子是要把我抓住。
  我不敢出声,猛地向右边那个扑了过去。
  那人不闪不避,伸着胳膊把我抱在怀里。
  我顿时觉得到了冰窖里面一样,全身冻得一哆嗦。幸好,与此同时,我的手指也戳向了他的脑门。
  我看见鲜红的指印像是烙在他头上一样。然后我看见那一块迅速的变黑,很快蔓延到全身。
  这个人的脸也发生了变化,由一开始的苍白变成了灰色,然后出现了大量的尸斑。那些尸斑渐渐的聚拢成片。
  天呐,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腐烂。
  马上,一股尸臭传了过来。
  我现在被一具半腐烂的尸体抱在怀里。
  我心里一阵恶心,又惊又怕,连踹了几脚,想把他踹开。可是这死人偏偏抱得紧紧地。
  我正在挣扎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意。
  我心中一慌:“完了,另一个阴阳人上来了。”
  这时候也没工夫埋怨王二几个为什么不上来帮忙了。我拖着那具死尸,猛地一转身。把身上的那具死尸塞在了阴阳人的怀里。
  这种阴阳人又蠢又笨,根本没有思维,看见塞过来一具尸体,想也不想,就紧紧地抱住。
  我趁着这个机会,身子猛地向后挣,终于从死尸怀里挣了出来。
  随后,不带一点犹豫,中指点在阴阳人的脑门上。
  和之前的那个人一样,它也开始迅速的腐烂。很快,变成两具腐尸,相拥倒在地上。
  我现在身上全是尸臭,闻一下就恶心的想吐。
  我抬头正要埋怨王二几声。却看见他们那里好像情况不妙。
  数不清的人影正在默默的包围着他们。看行动,都是阴阳人。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看见他们三个一人一把桃木剑,正在左冲右刺。
  我抬起手来,正要帮忙,忽然看见一个人,正是当初见到的秃头。他也杂在众人之中,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我心里惊叹:“老魂还真是把身体当做一副臭皮囊啊。用完了就做成阴阳人?”
  我一看秃头也在这里,不由得心中唏嘘:“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想当初这个秃头被我们在坟地里面挖掉了心脏,这时候居然还能摇摇晃晃出来做阴阳人,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眼看这些阴阳人也没什么能力,一时间倒伤不了我们。我放下心来,挤了挤指尖的鲜血,打算向秃头脑门上戳去。
  这时候,王二叫道:“大侄子,别用手。回头再把你给抱住了。”
  然后,我看见他抛过来一把桃木剑。
  我一把将桃木剑接过来,嘴里嘟囔道:“二大伯,你是带了多少这玩意啊。”
  这会的工夫,秃头也已经凑过来了。我也不客气,举着桃木剑就冲秃头扎了过去。
  秃头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一下被我扎中了。我只觉得像是车胎放了气一样,呲呲有声。紧接着,我看见他委顿在地,身子开始迅速的腐烂。
  解决了这一个,我信心大增,眼看王二和道士出手迅速,身前的阴阳人隔三差五的倒下去。
  正在这时候,我发现阴影里面蹲着一个板寸头。这发型与众不同,像是刑满释放人员。而这个人也不大合群。别的阴阳人都在进攻,他自己躲在后面。
  我也不客气,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挥剑在他肩膀上扎了一下。
  这一扎,马上感觉到不对头来了。并没有那种放了气的声音,反而是挑破皮肉的脆响。
  我心里惴惴:“这该不会是个活人吧。”
  我正这么想着呢,那个板寸猛地站了起来,身材魁梧,比我高了两个头不止。
  我看见他正在用手使劲的挠头,速度非常快,力道非常大。
  本来这个人脑袋上就没有多少头发,我仰头看了两眼,头皮已经被他挠破了,上面有几道血口子,显得鲜血淋漓,格外狰狞。
  这时候我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只见那个人仰天嚎叫了一声。
  这声音很熟悉,这表情,这动作,也很熟悉。我忽然想起来张老师发疯那晚上。
  我心里一惊:“难道?”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人已经动手了。
  一双大手像是抓小鸡一样把我拎了起来,我不敢怠慢,一边大叫:“二大伯,救命。”一边把手里的桃木剑刺了过去。
  板寸身子歪了一歪,桃木剑刺到了他的肩膀上。他的一只手马上软软的了下来,看来,已经废了。
  板寸虽然废了一只手,但是另一只手仍然死死地抓着我。而且脑袋已经慢慢的凑了上来。
  我使劲向外拔桃木剑,没想到一紧张,居然掰断了。
  这时候什么也顾不得了,只好拿着半截断剑在他身上乱扎,同时伸出一只手,死死地顶着他的下巴。
  我费尽的扭过头去,喊道:“二大伯,你磨蹭什么呢?”
  回过头去我才发现,他们也碰见麻烦了。显然,有几个和板寸一样的僵尸正在围攻他们。王二一个人挥着桃木剑在左劈右砍,而道士正蹲下来照顾文闯。这小子,关键时刻又腿软了。
  我和板寸现在处于僵持阶段,我的桃木剑让他吼叫连连,痛苦无比。但是这个愣头青偏偏忍着疼,使劲揪着我不放。
  我看见他光着上身,忽然有了个主意。
  这个办法我不知道灵不灵,万一失败,可能就死在这了。
  但是到了这时候也没时间再想了。我随手把桃木剑向板寸胸膛上扎过去,不出所料,他身子一侧身子挡住。
  随着一声怒吼,手上的力气也加大了。我觉得后脖颈一阵阵发紧。脖子都要被他捏断了。
  我松手,任由桃木剑掉在地上。我闭上眼睛,心里念到:“敕令,大将军到此。”
  我的手很快,因为镇尸符需要一气呵成。能有多快画多快。
  画完之后,还没等我睁开眼睛。我只觉得脖子上一松。整个人掉在了地上。
  这时候再看板寸,他两只手正在撕扯着自己的身体,像是要把符咒给撤下来。
  他撕开了皮,发现符咒在肉上,撕开了肉,符咒在骨头上……
  整个过程他都在嘶吼,但是在我看来,像是寂静无声的一样。我坐在地上,看见板寸把自己身上的零碎一件件拎出来。始终不能抹掉身上的镇尸符。
  终于,他哀嚎一声。重重的躺在地上,不动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烧过的味道。闻起来像是过年一样。
  我从来没想到,镇尸符直接画在僵尸身上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不由得呆了一呆。
  身后的王二叫道:“大侄子,你发什么愣呢?快过来帮忙啊。”
  这时候才发现王二身前的僵尸还没有解决掉。
  我跑过去,捡起文闯的剑,和王二并肩战斗。
  多了一个我,王二身前的压力大减,很快,那几只僵尸也被我们给杀了。
  我扭头看了看文闯,这小子面色苍白坐在地上。
  我不满的说:“道士,你倒是管管你徒弟啊,一到紧急关头就腿软,多耽误事啊。”
  文闯摆摆手:“你放屁,老子早就不腿软了。”
  道士也点点头:“武闯的魂魄在文闯身上呆久了,已经好多了。他刚才被咬了一下,所以坐在地上。”
  我一听这话,立刻紧张起来,问他:“你没事吧?”
  道士摆摆手:“没事,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文闯,你这体质挺有趣啊。”
  我们几个刚刚把文闯搀起来,忽然周围一片雪亮。
  我扭头,看见一辆汽车正冲我们开过来,车头灯晃的我们睁不开眼睛。
  隐隐约约我们看见一个人影从车上跳下来,冲我们说道:“几个徒子徒孙,能耐不小啊。”
  一听这声,我马上猜到了,是老魂。
  道士愤怒的喊:“师父,你拘魂,把死人弄成阴阳人,把活人害成僵尸,你把规矩全都破坏了。”
  那边老魂嘿嘿笑了一声:“规矩?我要是守规矩,早就死了几百年了。小兔崽子,敢跟师父讲规矩了?”
  然后他上车,大大方方的走了。
  我们没有追,因为根本追不上。
  我现在越来越有一种感觉,我们正在被老魂前者鼻子走,这家伙,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很自信,像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问道士:“咱们是来偷青爷的魂魄的,还没动手,先让人给发现了。现在怎么办?”
  道士恨恨的踹了一脚地上的那些尸体:“都是这些东西害的。这老不死的居然养这些东西,真是太没人性了。”
  忽然,树上的猫头鹰嘿嘿得笑了一声,紧接着飞了下来,开始吃那些尸体。
  它根本不怕人,而且吃那些尸体的时候轻车熟路,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
  道士指了指老魂走出来的院子,对我们说:“进去看看吧,万一还有什么线索呢。”
  我们四个慢慢走进去,每个人都在暗自庆幸,幸好今天李有恨没有来,不然的话,趁我们和僵尸打个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偷袭我们,我们一个也跑不了。
  我们刚走到院子里面,文闯忽然说了句:“青爷在屋子里面,我感觉到了。”
  我心中一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上前走了两步,正要推开屋门走进去。
  王二把我拉住了,紧身的对我说:“不可能这么顺利,你忘了上次的纸人了吗?”
  我当然记得,老魂这个人,阴险毒辣,最喜欢营造一种安全的假象,然后让你去上当。
  于是我停下来,扭头问文闯:“你确定,里面的是青爷的魂魄?”
  文闯点点头:“没错,只有她自己。”
  虽然有文闯的保证,我们还是谨慎了不少。毕竟老魂活了几百年,能想出来的花招实在太多了。
  道士和王二一人一边,慢慢的把房门推开了。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从出来僵尸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一切都很正常,可是,越正常我们就越不敢进去。
  随着房门被慢慢推开,里面的情景也一览无余。
  在屋子的地上点着一圈阴烛,而阴烛中间盘腿坐着一个人。看模样,正是青爷。
  我们向周围看了看,确实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于是蜂拥而入。
  文闯站在阴烛圈外,说道:“青爷,你没事吧?”
  青爷看样子有些痴呆,低声答道:“没事。”
  文闯催促道士:“师父,咱们快点把她带回去吧。”
  道士点了点头:“文闯,把锁魂环给我。”
  上次给文闯找魂,王二的锁魂环一只套在文闯的手腕上。这时候,文闯像是褪下玉镯子来一样,把锁魂环摘下来,交到了道士手上。
  道士的手法和王二没有任何区别,很快,把青爷的魂魄装了进去。
  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任何差错。
  道士做完了这一切,说了声:“走。”
  谁知道我们四个一回头,全都是一呆。
  原来。身后那面墙上写着几个大红字:“王二,张有财。乐极生悲,生不如死。”
  我一看见这几行字,顿时一股寒气冲脚底板上直冲到头顶。
  这个老魂,果然有后手啊,他到底想干什么?
  道士挥了挥手:“别害怕,他吓唬人的,咱们快点走。”
  我们四个人从院子里走出来,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一切都很正常。
  那只猫头鹰仍然在吃死人,吃两口。笑一声。
  前两天特别忙,不过,从今天开始可以恢复正常了,辛苦了各位
  我看见那只趴在死人身上的猫头鹰,心里总觉得有点堵,说不出的恶心。
  夜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样。
  院子外面的死尸也好好地躺着。
  我想起老魂留在墙上的话,不由得有点怀疑。老魂,好像没有要对付我们的意思啊。
  我们四个人风声鹤唳,杯弓蛇影,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紧张一番。然而,一路上偏偏很平安。
  等终于看见我们的破三轮的时候,文闯长叹一口气:“这一路上,冷汗一身一身的,都快感冒了。”
  听了文闯的话,我不由得连连点头。
  这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早晨的风还很冷。
  我们在远处观察了一阵,确定三轮车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敢小心翼翼的靠近。
  回去的路上,我冻得哆哆嗦嗦。我对道士说:“我总觉得,怎么这一趟有点太顺利啊。”
  道士也点点头:“是有点顺利,那几个阴阳人简直就是摆设剩下的僵尸虽然把咱们吓了一跳,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危险,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我点点头。
  文闯悠悠的来了句:“不知道刘忙怎么样了。要是老魂把他放出来,咱们麻烦可就大了。”
  道士说:“刘忙怎么说也是刘爷的人,我看老魂还没那么大的胆量,万一有什么损伤,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动:“咱们要不要去刘爷家看看?李寡妇的魂还在他们家呢。”
  王二开着三轮车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你还嫌事不够多啊。刘爷家是他们的老巢,咱们进去了还能出来吗?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办法把你爸治好了再说吧。”
  我点了点头。
  道士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蹲在三轮车上一个劲的想:“老魂绑走青爷,无非是为了问凤凰的事,而且我总感觉,他已经问完了。但是问完之后,这么轻易的交给我们,好像不是他的性格。连挖了心脏的秃头他都制成阴阳人,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等我们走到村子里的时候,看见姚媒婆正在村口向外张望。
  看见我们几个赶过来,连忙摆手。
  我们四个跳下车,问她:“姚奶奶,怎么了?”
  姚媒婆神情紧张的说:“出事了。”
  我心里一紧,想起老魂的警告来:“出什么事了?”
  姚媒婆说:“有人把你爸和凤凰劫走了。”
  我一听这个就急了,掉头就往王二家跑。一边跑一边想:“他们两个僵尸,把他们劫走能有什么好处?况且他们两个威力无穷,搞不好就会咬人啊。”
  等我将要跑到王二家的时候,我忽然想明白了。我爸虽然已经尸变,到底日子还很短,没有太大威胁。而凤凰虽然是几十年的老僵尸,只可惜被文闯的血祸害的不轻,没准还不如我爸有战斗力。那些人,肯定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弄走了。
  等我跑到王二家的时候,看见那里一藕片狼藉。
  水泥板被掀起来,扔在地上摔成了四瓣。上面的符纸有的完好,有的被扯成了两半。但是无一例外的都脏污不堪,看起来很是凄惨。
  我望着黑乎乎的地下室看了一会。扭头看向围观的村民:“谁干的?”
  那些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人人脸上带着惧意,看样子随时打算逃跑。
  这时候我才想到,我的表情肯定非常凶狠。
  我定了定身,勉强换了一副笑脸:“是谁把我爸弄走的?”
  终于,有人说了一句:“好像是一辆警车。”
  我愣在院子里:“明白了,全都明白了。老魂这是调虎离山。先绑走青爷。趁我们救人的工夫,又绑走了我爸,怪不得,怪不得一路上都没有见到李有恨。”
  我扭头就往外面走,正好看见赶过来的王二。
  王二拽住我:“你要去干嘛?”
  我说:“去县城,找老魂要人。”
  王二跺跺脚:“你打得过李有恨吗?”
  我指了指王二,又指了指道士:“你们全都跟着我去。咱们全都上,应该没问题。”
  王二摇摇头:“打得过也没有,老魂肯定早就跑了。”
  我瞪大眼:“跑了?”
  王二叹了口气:“你想啊,他为什么这么轻易把青丫头还给咱们?咱们欢天喜地开着破三轮回家,他就趁着这个工夫,坐着小轿车跑了。没准带着你爸还有凤凰,直接去找那个村子了。”
  我着急:“那咱们也别耽误了,咱们也去啊。”
  王二直接来了句:“咱们不知道村子在哪。”
  一句话把我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候道士也赶到了。
  道士说:“天下,别着急,现在青爷在咱们手上,咱们慢慢问。别管早走晚走,肯定能把人救回来,正好让老魂给咱们探探路,你放心吧。”
  我看见道士很有自信的样子,也就慢慢的放下心来。
  我妈一直和姚媒婆呆在一块,也不知道姚媒婆使得什么手段,我妈心情好了很多,看见这个,我不由得放心多了。
  道士和王二把青爷救醒之后,倒头就睡。用他们的话说,他们身上,旧伤未愈,这两天又来回奔波,再不歇歇,恐怕早晚得死在街头。
  我们什么都没来得及问,这两个人就鼾声四起了。
  我挠挠头,看他们实在累的够呛。只好让他们先睡。
  那边,文闯正在和青爷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什么。
  我悄悄走过去,只见文闯一脸爱意的看着青爷。
  我心里想:“这小子不会是看上青爷了吧。”
  我正要问一句,忽然青爷来了句:“好孩子。”
  我一听这个差点吐血:这是什么情况?
  青爷听见动静,扭头看了看我:“我是凤凰。”
  我呆在那里:“你是凤凰?”
  然后,只见她使劲把文闯抱在怀里,流着眼泪:“这些年过的好苦啊。”
  我偷眼向文闯看了看,这小子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极其尴尬的看着我。
  我见文闯这个丑算是出大了,不忍心再看,嘴角含笑回过头去。刚要出去,忽然听见啪的一声,一个打耳光。
  我扭头,看见文闯捂着腮帮子,一脸委屈的看着青爷。
  青爷叉腰站在那里,指着文闯的鼻子骂:“老子是桐柏青爷,你敢占我的便宜?信不信我砍了你?我的砍刀呢?刀呢?”
  青爷的砍刀早就被我们给扔了。她扭头看见放在菜板上的菜刀,顺手抄了起来。
  文闯见苗头不对,早就一溜烟跑到院子里面去了。
  一时间,村委会鬼哭狼嚎,鸡飞狗跳。
  我哈哈大笑,坐在门槛上看热闹。
  青爷见文闯健步如飞,实在撵不上,于是使了一手撒手锏的功夫,菜刀脱手而出旋转着朝文闯飞了过去。
  起初的时候,我还以为青爷是根文闯闹着玩的,直到这菜刀扔出去,才发现她真是动了气了。
  眼看文闯就要被菜刀砍中,我不由得惊呼一声。
  文闯也算是久经沙场了,听见身后动静不对,连忙向前一窜,趴在地上。
  那菜刀从他身前飞过去,旋转着钉在大门口的土墙上。
  正好这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个人,那菜刀距离这人的脑袋不过二十来厘米,只听这人尖叫一声,紧接着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上了。
  这人是木夯无疑,估计是听说我回来了,来看我的。
  我连忙把她扶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总算弄醒了。
  没想到木夯刚一睁开眼,猛地看见青爷就站在面前,不由得全身开始哆嗦。
  我连忙安慰她:“没事,没事,误会。不是砍你的。”
  木夯这才慢慢安定了下来。
  我问她:“你怎么没去上学?”
  木夯翻翻白眼:“天下,你逃学逃地都忘了日子了吧,国庆节了,一个星期不用上学。”
  我点点头,答应了一声。
  木夯两眼放光没兴奋的说:“这下,我可以跟你一块去玩了。这两天听说你们东跑西颠,我也想去只可惜还要上学。”
  我苦笑着看了看木夯的身子,骨瘦如柴。
  只好岔开话题:“我饿了,你们家还有肉吗?”
  木夯想了想:“猪下水好像还有点。”
  文闯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也去,我也去。”
  然后我们四个年轻人结伴向木夯家走。
  说来也奇怪,青爷和文闯刚才还要拼个你死我活,这才几分钟的工夫,又开始有说有笑。
  我试探着问了问青爷,知不知道刚才她自称凤凰的事。青爷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又问她知不知道被老魂拘走的事。
  她仍然摇了摇头。
  我心里踌躇:就凭青爷这个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我们能找到凤凰的村子吗?
  到了木夯家,猪先生猪太太都不在,我们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开始吃。
  吃到一半,我忽然想起爸妈来,不由得满面愁容。
  文闯满嘴猪油:“天下,今朝有酒今朝醉,发愁能救人吗?你等着,我去买酒。”
  我想了想,文闯说的也对。发愁有什么用,好好吃饭睡觉,然后拼命去做就行了。
  我正在给自己默默打气。文闯像一阵风一样逃了进来。手里边还提着两瓶酒。
  这时候,杂货店老板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兔崽子,又偷东西,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青爷站起来,喊了一嗓子:“我是桐柏青爷,有本事先收拾我。”
  门外顿时销声匿迹了。
  青爷以前确实是威风八面,领着一帮手下到处打家劫舍,谁敢说什么了。但是自从她出事之后,树倒猢狲散,那些小弟跑了个干净。
  所以她现在一个名号能吓退杂货店老板,我还是有点吃惊。
  文闯得意洋洋:“这还想不明白?你忘了上次咱么抓老魂?青爷一个人拿着砍刀砍警察,那事可是全村人都看见了的,几天的工夫就传遍大街小巷。青爷是没有跟班了,但是可比以前还要威风。”
  我点点头,心想:怪不得,敢直接跟警察对砍的黑社会,几百年也看不见一个。
  我们在木夯家胡吃海喝,反正猪先生猪太太两个大人不在家。我们也没什么规矩。
  文闯没吃惯猪肉,一边吃一边忐忑不安的问:“木夯,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看见我们这么糟蹋东西不会跟我们要钱吧。”
  我摇摇头:“你瞅瞅你那点出息。”
  木夯也捂着嘴笑:“要钱就让王天下给。”
  我们闹了一会,木夯终于告诉了文闯实话。原来,猪先生和猪太太去临县买猪崽去了,今天晚上肯定是回不来了。
  文闯一听这个。顿时喜上眉梢。转身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猪肉。
  木夯大手大脚惯了,根本不在乎这个,对我和青爷说:“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想让你们帮个忙,今晚上做个伴。”
  我和青爷还没说话,文闯先一口答应:“行啊,明天的早饭正好也在你们家了。”
  实际上这时候还不到中午,但是我们三个忙活了一夜,早就困了。吃饱了饭,一歪脖子,纷纷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我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叫我。声音很苍老,也很慈祥。
  我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头发胡子都白了,但是很面生。不像是我们村的。
  我问他:“你是哪位?”
  老爷爷说:“天下,我想求你一件事。”
  我挠挠头:“求我干什么?”
  老爷爷说:“咱们现在的土地庙,风水不好,所以,想找你跟村长书记什么的说说,搬到原来的地方去。”
  我奇怪的问:“你怎么自己不去说?哎?看你也不像是我们村的啊。”
  那老爷爷笑了:“你不认识我啊,我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我听了这话,打了个哆嗦:“我看见死人了?”
  老爷爷说:“我是代表大家来的,这些个小鬼也是一样的想法。”
  我抬头看了看,院子里灰蒙蒙的,里面许多黑影飘来荡去。
  我头皮有点发麻:“说事就说事,你带这么多小鬼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要挟我呢。”
  我这么说,其实是在试探这个老头。
  没想到,让我看见这老爷爷眼中闪出一丝恶毒的光芒,好像我看穿了他的把戏,以后要小心着点一样。
  但是,这只是一瞬间的事。
  紧接着,他又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样子,对我好言想劝:“小兄弟,村长那可是当官的,天上的星宿下凡。咱们这个鬼鬼祟祟的,不敢跟人家打交道。所以把,就麻烦你给递个话。”
  我想起村长那副脑满肠肥的样子,实在想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星宿下凡。
  不过,老爷爷这么说了,院子里又飘着那些孤魂野鬼。我心里还是得掂量掂量。
  我想了想,对他说:“要想拆土地庙,光我说不行啊,土地爷同意吗?别等着明天我把土地庙拆了,土地爷又来找我算账了。”
  老爷爷一拍大腿,满面红光:“你就放心吧,土地爷巴不得换个风水好的地方呢。土地庙的风水好了,我们就能投胎到个好人家。土地爷面上有光。怎么?你不信?要不你自己问问他,他老人家就在你身后呢。”
  我一扭头,看见一个巨大的蛇头正在我脖子后面,血红的芯子一伸一缩,冲我脸上舔过来。
  我吓得一哆嗦,猛地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发现天已经黑了。
  木夯和青爷不知道哪去了。木夯家的电视还开着。文闯坐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我稍微动了动胳膊,叹了口气。觉得口干舌燥。
  正要站起来去倒杯水,忽然听见耳边有个声音说:“小兄弟,别忘了啊。”
  这声音吓得我差点摔在地上。我哆哆嗦嗦的看了周围几眼,什么也没有发现。
  只有电视机里的屏幕,照的这里忽明忽暗的。
  我暗骂了一声:“奶奶的,干吓唬我,明天找王二学学镇鬼符怎么画,还制不了你们了。”
  我走到电视前面,想随手把它关了。没想到,刚走过去,电视里面的一个人忽然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外面。
  我吓了一跳,身子戳在电视前面动弹不得。
  电视里面的演员看镜头是常有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是在看我。
  我正在惊慌失措的时候,忽然,我看见那个人在冲我微笑,笑的很诡秘,紧接着,一张脸迅速的衰老,头发变黑,皱纹密布。分明变成了梦中的那个老头。
  我再也忍不住了,随手把电视关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看了看表,凌晨一点。
  我睡了一下午,半点困意也没有。但是其余的三个人偏偏就像是八百年没睡觉一样,始终不肯醒来。
  我摸黑爬到沙发上,蜷缩着再也不敢动弹。
  这一夜始终没有什么动静。我干巴巴的,被枯燥和恐惧包围着,折磨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等众人都睡醒了之后。
  我郑重其事的对他们说:“村里的土地庙得换个地方。”
  木夯揉着眼睛说:“你又瞎想什么呢,自己的一大堆事情还没有理顺清楚,管人家什么土地庙干什么?”
  我想了想说:“昨晚上土地爷找我来着,求我帮他跟村长谈谈。”
  我这话一出口,木夯一声惊呼:“我以为文闯能看见鬼就够厉害的了。没想到天下你更厉害,还跟神仙说过话。”
  文闯知道土地爷的底细,马上插嘴说:“他算什么神仙啊。就是个会点门道的蛇而已,我都不稀罕搭理他。”
  木夯把眼一瞪:“我看你是不想来我们家吃东西了。”
  文闯马上蔫了:“没有没有。”
  我挠挠头:“你们跟我去吗?找村长。”
  我知道这个活不好干,因为我说白了还是个小孩,平白无故说让村长搬土地庙,怎么想都不大可能。
  不过,我们四个小孩去,分量可能还大点。尤其是青爷,好歹也是社会上的一号人物。
  我们四个到了村长家里,村长还在吃早饭。
  我把来意说明。其余的三个人开始吹捧。
  什么我是王二的大侄子,已经得到真传,看风水的本事青出于蓝。什么文闯目能见鬼,那些先人在新土地庙夜夜鬼哭,搅得四邻不安。
  看得出来,村长有点被我我们说动了。
  我继续煽风点火:“旧土地庙下面的人已经挖出来了,再也不会有什么乱子了,您老就同意了吧。”
  村长想了想,一拍桌子:“好吧,我就同意了你。给王二个面子。”
  我真没想到村长这么痛快就同意了,本来以为还要来上个三四趟呢。
  我们几个美滋滋往外走,我却总觉得有点猫腻,王二虽然会捉鬼,不过,他一个成天偷东西的老光棍,在村长这能有什么面子?
  想到这里,我趴在窗户下面听。
  只听见村长儿子不满的说:“爸,王天下那小子胡说八道,你怎么就听了他的?”
  村长冷笑一声:“小兔崽子,你就不想想。这重新盖土地庙,不得花钱吗?钱是村委会的,但是花多少咱们家说了算,到时候悄悄装起来一部分不就行了?”
  村长儿子说:“盖个土地庙,狗窝差不多,能画几个钱?加上砖也没有一百块。”
  村长骂道:“真是榆木脑袋,前两天下雨泡朽了?你干嘛非盖成狗窝啊?有多大盖多大。用最好的砖,贴最好看的瓷砖。有人问就说是为了孝敬死人。”
  村长儿子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称高。
  我趴在窗户外面也恍然大悟,连连称高。
  村长的动作很快。
  我们刚刚回到木夯家,就听见村长在大喇叭里面喊:“老乡们,老乡们。现在征几个壮劳力,现在征几个壮劳力,一人五十,一人五十。咱们把土地庙搬一下。咱们把土地庙搬一下。让先人安心,为子孙造福。”
  我们几个听着这广播嘿嘿直乐,只有木夯一声不吭。
  我问她:“你怎么了?”
  木夯担心的说:“以前我爸妈买猪崽,总是第二天早上就回来了,现在都快要中午了,怎么还不见人呢?”
  我扭头看看门口,人来人往,偏偏没有猪先生的影子。而头顶上的天也雾蒙蒙的。没有半点阳光。
  我叹了口气,只好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安慰木夯,可能是猪崽跑了,逮猪去了,又或者装的猪太多,超载,让警察扣下了。
  木夯听了我这话,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我们说了一阵,忽然,看见门外一大群人乌泱乌泱的跑了过去。
  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忙走出去。
  看他们跑的方向,好像正是新土地庙那里。
  我先去吃个饭。明天中午继续更新。没有及时回复大家,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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