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来了来了,久等了。。。、、
番外之《抱一抱却抱不到》
天真冷,我袖着手趴在柜台上,用下巴夹着电话。电话那头老章正在对我说,“一切都好。”
“都好就好,”我道,“那,你先多照看着点,我这里忙完了就去上海……”
老章干脆利落的丢下一个“好”,然后迅速挂了电话。我听着话筒中急促的‘嘟嘟嘟’,想气又想笑。
挂电话时我还是不想把手从袖子中伸出,遂继续歪着脸,捡了角度脸一抬,话筒啪嗒搁在了话机上,有些歪,我用下巴推了推。
跟着我开始扫视我身后满壁香烛纸钱纸人等,还有几件寿衣,这些东西甄阿婆的亲戚们嫌晦气,没要,好歹给我留下了点东西。我开始琢磨,都卖掉了,能给我补回多少损失。想到这一点,立刻眼睛一亮。冷也不怕了,从抽屉中找出算盘来,开始拨弄算盘珠子。
噼里啪啦敲得正欢,忽觉身后热气压近。我转头,看见莲花大宝站在离我两尺远处,正好奇的看着我用来记账用的纸头。见我看他,他悠悠眨了眨眼说,“他饿了。”
这个‘他’是大宝,我自然知道,但还是呆了一呆,然后回,“我这就做饭去。”
后院已经空了,那些个鸡啊鸭啊,都让‘亲戚们’逮走了,除了小宝。小宝正趴在鸡窝里,肚子下压着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能幸存下来的鸡蛋。
我伸手掏蛋,准备给莲花大宝蒸个鸡蛋羹。小宝一边唧唧叫着一边反抗,用小尖嘴啄我的手背。我反手一捏,将它上下两瓣嘴捏在一起,边教训它,“哎呀你这孩子,淘什么气?这蛋孵不出小鸡!”
小宝用豆眼看着我,眼瞅着水汪汪的,又要掉眼泪的样子,我有点于心不忍了。甄阿婆养的那些母鸡啊小鸡啊跟它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若是没有点鸡鸡相惜是不可能的。
唉,算了,给它留下点念想吧……
回到厨房,看见角落里还有些蔫头蔫脑的青菜,不知放了多少天,也罢,只能用它了。洗了米用锅煮上,火开到最大。厨房里很暖和,所以我干脆守在灶边,边用勺搅拌着米粥边琢磨,怎么才能去抱一下莲华君,让他帮我祛除晦气呢?
我知道我错过了一个机会,当莲花大宝当着众人的面指着我说要跟我在一起时,我就应该扑上去的!我相信众目睽睽之下,他应该不会拒绝。但是为什么我没有这样做呢?原因有二。
第一,我不敢!
第二,我真的不敢!
事后我其实分析过我为什么不敢的根源,做了很深刻的自我剖析,结果就是,有些东西有些事物天生相克,比如说,金克木,木克土……有些人也是,比如说,我克朱婆,朱婆克祖奶奶,祖奶奶克我……
而莲华君,是能够克制所有人的——我这样感觉。
那样一个我需要的拥抱,我可以恳求,但不能弄巧成拙。惹怒了莲华君,其后果比惹恼朱婆要坏一万倍,关于这一点我确信不疑。所以,我只能先忍着,等待最佳时机。
可是这个最佳时机是什么?我不知道……
在莲华君正是上了大宝身的短短一天里,我尝试过心灵沟通,我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想着沾了晦气会怎么的可怜倒霉,妄图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莲华君,快来抱我吧,哎呀妈妈,我太稀罕你的拥抱了!
但是——这是一个令人惆怅莫名的‘但是’——我的祈祷如水珠滴入海洋泥鳅进了污泥塘,一点反馈信息都没有收到过。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回应,是没收到,还是不愿意?关于心灵沟通这玩意儿,向来都是他主动找我的,我从来都是在被动地位。
粥煮得差不多了,我将洗干净的青菜放进去,又滴了香油放入盐,搅拌一下,盖上锅盖。退到墙边靠着,继续假想。
我琢磨出几套作战方案……
方案一,我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假摔?比如说经过莲华君身边,或者他经过我身边时,我脚步一个趔趄,然后身子一歪攀在他身上,莲华君下意识的这么顺手一挽……啊,我就在他怀中了……
方案二,我是不是可以在大宝入睡的时候偷偷去抱一抱他?只要时机拿捏的好,等莲华君刚刚离开的时候,莲华君法力的影响力尚存在于大宝身上,这个时候去抱大宝就好比抱住了莲华君一样……要是一次不够,可以多抱几次的嘛……
方案三,去找个厉害的妖怪,受个伤,然后气息奄奄的躺在莲华君面前,他为了查探我的伤势,总归是要弯下腰来将我搂进怀中的不是么……
方案四,不如直接跟他说,抱我一次,我供奉他三年,日日好香火的拜着,逢年过节元宝豪宅的伺候,这么好的条件,没有不应之理吧……
唔,暂时只想到了这么多……
关了火,装了碗热气腾腾的青菜粥,我端进内屋。大宝还是坐在他惯常坐的那个躺椅中,双目望天不知在呆想什么。放下粥碗,我绕着他转了几圈。大宝眼神儿瞟都没瞟我,我暗自一喜,莲华君这是走了么?我立刻决定实施方案二。
蹑手蹑足的上前,两只禄山之爪悄悄逼近大宝,带着颤发着抖,紧张啊我紧张,呼吸都屏住了。近了近了,快摸到肩膀了,近了近了,指尖已经感觉的到衣服纤维的柔软了,近了近了,大宝的体温正在传来……
然后我的动作僵住了……
我看见大宝眼珠子一转,眼皮子一抬,双目先落在我那两只快抓住了他的肩膀的手上,继而上翻,锁定了我的眼,“你在做什么?”他问。
我的双手变抓为拳,慢慢的收了回来,涩道,“吃,吃饭了……”
退出内屋,我继续趴在柜台上扒拉算盘珠子,小宝跳进来,冲我唧唧叫。心情不好,我懒得理它,一脚把它踹开老远。小宝扇着肉翅顺势扑进厨房,我低头,‘啪’的打了一个珠子后突然醒悟过来。奔进厨房,看见这小鸡果然站在了米缸外沿,屁股一撅正要往里头跳。
甄阿婆的米缸我还没来得及贴‘驱鸡符’——专为鸡精研发,李家出品必属精品,不信广告信疗效——伸手一扇,劲风直袭小宝后背。随着一叫尖声,小鸡潇洒跳进米缸。
发出叫声的是我,那一手扇得太急,手背磕在了门框上。
我捂着手背,痛得直不起腰来。我坚决不相信我这是大意失荆州,我坚决相信我是被晦气拖累而失了手!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问我怎么了。回头看见莲花大宝,我忍痛暗呼喜,机会来了,赶紧实施方案三!遂脚下一软,捧着手歪歪朝莲华君倒去。近了近了,莲华大宝离我越来越近了,近了近了,地面也离我越来越近了,近了近了,终于,我跟地面无距离接触了……
脸贴在冰凉的布满尘土的水泥地上,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看着我倒下了?
黑影一闪,莲花大宝在我身边蹲下,“你怎么了?”他问,语气真切好奇和不解。
“我,”我再度涩道,“手疼……磕着门了……”
“手疼?”他续问,“所以站不住?”
突然‘咯咯咯咯’鸡叫一串传来,小宝站在米缸顶,腆着鼓起的肚皮,尖嘴大张着,舌头都看得见,我觉得它在嘲笑我,还没来得及验证,它唰的蹦下地,溜过我和莲花大宝的身边窜入后院继续孵蛋去了。
方案三的失败导致我对方案一也丧失了信心,我十分相信莲华君既然能看着我摔第一次,自然也能有第二次。一二三都行不通,我把希望放在了方案四上。
盯着刚被我换算成钱的那些香烛等物什,我的心情很复杂。得把它们供奉出去,结果是,我还是落不下半点儿好,白打半天算盘了,唉!
我把东西整理好,然后进内屋请莲花大宝。
面对我展示的这些,莲花大宝又一次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以眼神问我在做什么,我张口,又赶紧闭上,咽下了那句,“咱们来做个交易”,我相信他不会喜欢这话,再度张口,我诚恳的说,“给我一个机会,我想供奉你!”
莲花大宝没说话,不说好还是不好,只是斜斜一眼瞟来,看得我忐忑不已。不知多久过后,莲花大宝突然道了句,“有人找你!”然后转身回了内屋,留下我一人留在原地莫名的悲愤。
这就是拒绝了吧?!啊!
抱我一下而已,就这么不愿意?就这么,啊,为难?啊?
那一霎,我很想去找面全身镜来。
可是,一阵突兀而响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悲愤。响了七八下以后,我才回过神,将话筒拿起。来电者是何玮,告诉我他已经找到了两个小鬼的家庭,并与家属取得了联系,约定两天后在XX镇殡仪馆见面,打算就地火化两具小童尸骨,然后交由家属带走。
这是让两个小鬼见妈妈的最好时机。我当即感谢了何玮,并告诉他我会尽快赶到。
放了电话后我开始琢磨,要去XX镇,明天就得动身了,我的出现宜早不宜迟。
返回自己的屋子后,我诚心给祖宗们上香,莲华君那儿我已经黔驴技穷了,现在唯有求祖宗保佑我这次出远门不要遭遇不幸,有晦气请祖宗们大显神通帮我赶跑——这一举措被祖奶奶嗤了,说,没用,现存最老的祖宗也就是她了,连她老人家都没招对付晦气,其他更别想了……
我无语凝咽,这老太太,连点希望都不给。
第二天一早,我赶着去火车站,临走前把平时额外备的干粮,饼干矿泉水等,装了一塑料袋。拎着袋子来到香烛店,大宝还在睡觉,于是我留了一个条,说我要出门两天,干粮在此,饿了就吃渴了就喝,请多多保重云云。
悄悄离开香烛店,反手掩门,望着蒙蒙亮的天我叹了一气,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态。
举足欲行时突听身后有人说,“我不知道谁告诉你我的拥抱可以助你祛除晦神之气。”我惊得一转头,看见了一袭黑衣的莲华君。“是李镜铤么?”他再问。
“呃,是的…”我有些尴尬也有些好奇,回问,“你不是听得到我想什么的么?”
“我很久没用对你动用读心术了。”他淡淡道。
“哦……”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挠了挠头,傻傻再问,“你抱抱我,呃,没用?”
莲华君不说话,朝我走来,一直停在我跟前,我的鼻尖似乎能触到他的衣服。他身上有股淡淡幽幽的香味,很好闻,而且有些熟悉,但此时的我突然有几分紧张,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曾闻到过。
然后,下一秒,我落入一个怀抱。那股气息更加浓郁了,融入周遭清冷的空气中,将我团团层层的裹住。我不由闭了眼,不敢说话不敢动。
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我被放开来,看见莲华君后退了一步。他伸右手,搁在我的头上,但觉袖带轻风,在我头顶连续的起舞,跟着他缩手,右掌平摊在我眼前,掌心有一团金色的柔光,像袖珍的云彩一朵,在涌动,收缩,忽而四下刺探,似是想逃逸出他的掌心。
我惊喜交加。
莲华君左掌行礼,低声念着什么,但见那团‘云’越缩越小,渐渐凝聚成一个玻璃珠大小的金色球体,他收掌,将金球捏住,边道,“我去物归原主。”
我喃喃回,“好的,有劳了……”
直到坐在火车上,我还没能从早上这段小插曲中回味过来,对于祛除晦气,莲华君的拥抱到底管用还是不管用?
懵懵懂懂茫茫然,下火车转汽车,抵达小镇,何玮亲自来接的我,他还给我安排好了旅馆。歇了一晚后,第二天下午,我看见两对夫妻。后言不必赘述,小鬼被我送走后,我长长舒了口气。
@busyigez 33101楼
一周只有四更了,有木有啊有木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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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木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