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烂眼名叫三娃-一个成都小混混的奋斗之路

  三娃拒绝了老万再找一家重新吃的提议,虽然肚皮半饱还有些心欠欠的。可惜,可惜那碗专门加了五块钱鳝鱼的面了。妈哟真的划不着,总共才啖了两坨。同时,三娃也拒绝了老万要把他送拢家门口的好意。他在沙河边提前下了车。三娃还不想回家,因为不敢面对家头龅牙痴心等待的三妹。
   走在河边三娃感觉自己很像喜羊羊,满鼻青草味飞扬。河风扑面,思绪不断。三娃有些担心起程菲来。不晓得荣升总经理掰掰儿勾子翘上天的楚枫会不会再度去骚扰她?三娃决定给程菲打个电话,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打了。
   将近听完两首彩铃,程菲才终于接了电话。声音有些轻柔和不自在:“哦,是三娃嗦。我,刚才和老公在看电视没听见。这会儿拿到阳台上来接的,有啥子事哇?”
   三娃笑的尴尬:“呵呵,莫得啥事莫得啥子。就.......就是想问一下那个瓜娃子还骚扰你没有?”
   电话那头是尴尬而短暂的沉默,接着声音压得更低了:“哦,没有了........谢谢你的关心哈。你,还有事吗?”
   三娃的回答更像是四医院语无伦次的病人:“恩,没事就好。我也莫得啥事,我能有啥事嘛?真的莫得啥事,我想给你说的就是,其实也莫得啥子重要事。就是我最近听了首老歌多好听的,叫《生日快乐》郑智化唱的。我,我想推荐给你听一哈。”
   三娃顿时像打了鸡血般激情昂扬的开唱:“你的生日让我想起 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他
  流浪在街头,我以为他会乞求什么,他总是摇摇头,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却没有人祝他生日快乐...........”
   事情有时候就像是打饱嗝,自己舒服了别人却很难受。
   电话那头明显难受不耐烦起来。程菲用那甜甜的声线礼貌的打断了三娃妄想深情演绎整首歌的企图:“恩,三娃你是不是又像上盘那样喝多啦?遇到应酬就少喝点嘛,对身体不好.......对了,我厨房里还煲着汤呢。我先挂了,有空我再找你喝茶。记着,不管谁过生也不要贪杯,这样对身体不好.........”
   忙音,让三娃凉透了心。
   意犹未尽,好似尿不尽。不吐不快的三娃还想唱,这次不为别人只为自己。于是对着无人的河边寂寞的垂柳,三娃继续放声歌唱,连走路也有了几分郑智化残缺的神韵。
   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握着我的手/ 跟我唱这首生日快乐歌 /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这个朋友早已没有下落 /眼前的我有一点失落 /这世界有人得到太多/ 有人却一无所有.........
   世事往往就是这样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心头牵肠挂肚的是雪白的程菲投怀送抱的却是黢黑的三妹。连续抽了五杆烟,三娃决定还是直面自己惨淡的黑白人生。如果不面对,只有露天睡瞌睡。
   十多分钟缓缓踱回宿舍,三娃却发现今晚的大门口空空如也异常寂静。有情况,一定有重大情况。比例假还要准时的翻身姆姆诉苦交流批斗碰头例会居然会没人参加?张嬢李嬢及一干教众一个都没出现,连门卫刘伯伯也不见了踪影。
   三娃只有在心底默哀:天晓得又是哪家的狗儿又玩弄感情非婚生育。反正只要姆姆战斗队插手保证天下无狗。
   走到单元门口三娃再也走不动了,因为人潮涌动止步不前。三娃忙问正往里面挤的门卫刘伯伯:“哎,刘伯伯,那么闹热呵呵是不是哪家的宠物又遭打成现行反革命咯?
   刘伯伯十万火急拉起三娃一起往里面挤:“龟儿子死娃娃,还有闲心开玩笑。是你们屋头出事了,还不去看一哈。你们那个农村妹儿和李嬢她们干上了,马上要动手咯!”
   “不会哦?咋.......咋回事嘛?”
   “我也不清楚,听她们说:是李嬢给你送碟子,结果你不在只有那个妹儿一个人在。你是晓得李嬢的性格的,她鼓捣要检查人家的身份证暂住证还要带人家去派出所登记。哪晓得那个农村妹儿脾气也冲就跟李嬢闹起来了还动了手。李嬢不服吃了夜饭就去把张嬢这些姐妹一哈喊起来,这会儿正在砸你家的门!”
   三娃一听马上施展疯狗刨沙奋力挤进人群中,老远就看见李嬢扬起锅铲对着门口骂阵:“出来三,看到那么多正义的人民就心虚啦?老娘给你说,你今天绝对跑不脱!你们这些红苕屎都没窝干净的广尔石成天就想往城头拱。污染空气破坏大气层严重阻碍城市发展还妄图跟伟大的共产主义为敌,简直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爬出来,到派出所去交代清楚!”
   张嬢举起擀面杖高声应和:“对的对的,这些弯脚杆太万恶咯,简直就是万恶的旧社会。好好的一座城市拿给你们几爷子整成秧田晒坝机耕道了,痛心疾首啊。她再不出来我们就报110,把她弄到多宝寺收容所去,早点遣返回去修地球!”
   三娃连忙去劝阻,话还没说两句就被群情激愤的马姆姆等一干教众连推带压挤出去好远。这时门开了,三妹挥舞着托帕横刀立马怒目相视。“你们不要欺人太盛!我苟三妹今天给你们拼了!”
   人群中有人首先发射了远程导弹:一盆冷水在三妹的全身炸开了花。
   全身焦湿奶子毕露的三妹却笑了笑得每个人心发寒:“哼,好生看一哈,你们这一大群高尚的城头人是朗门欺负我一个乡下人的。不过冷水并不可怕,要开水才安逸!”说完三妹迅速端起了地上满满一锅儿冒着热气的开水:“来嘛,我才烧好的,哪个不怕的就来蛮。”
   所有人都退了,又不是死猪就是脸皮再厚也害怕开水烫。
   对持是痛苦和折磨人的。像点了哑穴的婆婆姆姆些看着升腾的热气都呆若木鸡欲走还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姆姆战斗机们相继死机了。
   三娃觉得是该自己出手了,也许这个困局加残局只有他能解。
   “各位邻居长辈些,我想给大家介绍一哈:这个苟三妹是巴中老家来的,也是我结的婆娘!今天多有得罪的地方我替她给大家道个歉,嬢嬢些见谅哈!”三娃又走过去费力的接过那锅死重的开水: “今天的事就此打住,如果还有哪个不服气还要找我婆娘麻烦的站出来,老子替我婆娘泼这一锅水!反正我三娃在你们心目中就是个烂眼儿,怕啥子啥子都不怕!把你们其中哪位的毁了我三娃主动打的去投案。来嘛,还有哪个敢上的搞快!不来我就要回去睡觉了。”
   威逼利诱加上门卫刘伯伯的大力疏导,人群逐渐在退去。当李嬢发现身边忠诚的姆姆战斗队成员集体消失后回锅肉嘴皮也不再挺拔俊俏,收拾好锅铲大踏步雄赳赳离开了。
   不晓得是百感交集还是歇斯底里,三娃把开水撒了一地。人刚走完脚却不听使唤的有节奏颤抖起来,三娃很想唱歌唱的还是那首歌:“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握着我的手/ 跟我唱这首生日快乐歌 /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顶一下自己,马上开始球赛了.......
  67开张大吉
   生日一过完,三娃变得忙碌起来。
   跟着老万开了很多会也喝了不少酒。虽说开会必打瞌睡喝酒绝对要醉,三娃还是感觉很充实,充实的不用去想程菲或者是三妹。
   程菲没再给三娃打过电话。这不一定是坏事。也许,楚枫幡然悔悟放下屠刀皈依我佛没再骚扰她。也许,她老公吃了金枪王从此变得又坚又强。夜夜笙歌,夜夜性福…….
   三妹却不同,从不过问三娃的行踪哪怕通宵未归。她总像个女主人般打扫收拾洗衣做饭还把老妈的遗像每天抹一遍。三妹做的菜总是很咸,就像盐巴不要钱。她解释:“在外面做活路流汗多伤身体,多吃点盐才有劲。”三娃苦笑:“,妈哟,你以为老子在工地上抬预制板甩二锤嗦?”
   三妹回答的相当正经:“我不管你在外面做啥子,只要你回来就肯定有口热饭吃。”
   心头明明不是滋味却强装没事,三娃从包包头摸出老万刚预支的工资数了几张毛爷爷丢在桌上。“以后少去买点菜市场收摊的打瓜菜。”
   三妹却龅着牙笑得很开心:“你放心,我不得用你的钱的。我已经想好了准备自己做豆腐豆花在大门口卖,绝对把我们两口子的生活弄得起走!”
   三妹说做就做,第三天就在大门口摆起了卖豆花的摊摊儿。没摆十分钟,张嬢李嬢率领翻身姆姆战斗队就把豆花摊掀了个底朝天。三妹不怒不争,收起摊摊儿第二天做好豆花继续摆。足足一个月,翻身姆姆战斗队同仇敌忾集思广益啥子办法都想焦了:先是语言攻击武力阻拦最后请家管找城管,三妹依旧扎根大门口就是不管。
   疲劳战,让所有人从起先的肆无忌惮孜孜不倦变成了神疲力倦收刀封剑。只有三妹在坚持,每天准时摆摊龅起牙齿放声吆喝整天。
   世间事总是充满了戏剧和喜剧。这很像强奸,当已无可避免势必会努力寻找G点。
   也不晓得到底是三妹嘴巴甜还是豆花甜。当人们逐渐习惯比闹钟还准时醒瞌睡的原生态吆喝声后,姆姆战斗团在不知不觉间却成为了豆花的主力消费群体。无疑,姆姆们的力量是巨大和可怕的。当那些质朴得有些难看的豆花被她们描述成螺旋藻蛋白粉时,当那些外宿舍婆婆大娘提着锅儿慕名而来时,三妹发现豆花摊一天比一天收的早了。
   李嬢的转变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感动,不仅手把手传授三妹祖传的豆瓣调料还和前来突击围剿的众城管干了一仗。当时的李嬢脸泛红光手提气枪就像吴琼花一般踏着芭蕾舞步冲向了城管。没人敢动这位英勇的老年娘子军一下,被假想成南霸天的城管们却满身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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