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事科——要不就叫这个名字好了吧~~~~~~~~

  云南大理独行的大一女生失踪,被发现陈尸于点苍山脚下客栈,客栈为毒贩的交易地点,尸体损毁严重,本该出现的男生被非法拘禁,由此,引发出一连串的风波,几年前的一桩惨案浮出水面,究竟,谁是凶手,谁是绑匪,谁是受害者,谁是施虐者?
  我们赖以生存的秩序,它本该公正的一面,却暴露出无情的不公!

  父辈的旗帜


  1.死亡等于终结

  几天后。
  “刘辉很无辜。”欧加拉说,“可能你认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罪不至死。”
  “审完了?”丁忧问,“我同意,刘辉的确是不应该死。”
  “真相大白、尘埃落定,张勇胜什么都承认了。”欧加拉说,显然,并不感到轻松。
  “我不太懂法律——”丁忧说,欧加拉看着她,这句话说得好到心坎啊,“刘辉应该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法院审判的话,大概一个月,上诉期十五天,最高人民法院复核七天,三日内执行死刑,张勇胜能撑到老程死。”
  欧加拉有点目瞪口呆,丁忧还是懂法律的,只不过她话说得有点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我去看望老程了,”欧加拉说,“停药后,他的病情恶化得很快,神智有些不清楚,我把事情都告诉他了,民众已经知道事实的真相,相关涉事人员,刑侦学院的几个领导,那个林胖子,四个女受害者的父亲,全部被免职了,有些已经被刑拘,还查到一些其他的事情,多行不义,东窗事发,他们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丁忧看着她。
  “哎!但是有什么用呢!”欧加拉叹道,“张勇胜的弟弟带着他父母从湖北过来了,他父母悲伤过度,见不了老程,张勇胜的弟弟见的老程,老程要在自己死前,交代好后事,他让张勇胜的弟弟等张勇胜被执行后,把他的骨灰和程书慧的骨灰都带回湖北,他父母都老了,不能分隔太远……”
  说着,欧加拉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是,许先生,我马上去。”
  “你们怎么了?”欧加拉挂了电话问,“许先生为什么让我过去,他自己不过来,感觉好奇怪啊!”
  “你猜。”丁忧看着她,表情特别欠揍。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欧加拉开始掉书袋,讲大道理,“你跟我一起去吧,去道个歉,不管你犯了什么错误,许先生都会原谅你的。”
  丁忧看着她。
  “去吧,”欧加拉苦口婆心,“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他都会原谅你的。”
  丁忧摇摇头,“我一会儿去办出院手续,然后回刑侦学院,那边打电话来,说是代理书记要找我,不知道什么事。”
  欧加拉没有办法,只能泄气的自己走。

  丁忧办完出院手续,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了老程的病房,张勇胜杀人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有好些记者要来采访老程,但都被医院和警察挡了回去,为了保密起见,也为了让老程安静的度过最后的生命,院方给老程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
  “丁医生好。”走廊里巡逻的警察看到丁忧问了一声好。
  “你好。”丁忧看着他,“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警察连忙帮丁忧把门拉开,“当然可以,只不过,病人现在已经不太清醒了。”
  丁忧摇摇头,没有说话,直接走进病房。
  老程面如金纸,瘦得一副骨架。
  丁忧站在病床前,看着老程,看了半天。
  老程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丁忧,“丁医生——”
  他的眼神异样的明亮,声音也很清醒,回光返照。
  “杨晓霞和林洁被抢救回来了,但是已经重度烧伤,失去了意识,”丁忧说,“她们插着呼吸机,大概也就能活个三五年,你死前听这个有用吗?”
  老程笑了,这个房间里,有隐形的光辉,“丁医生,我看到小惠了,她来接我了——”
  “你快跟她在一起了,”丁忧说,眼神很呆,因为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想干什么,“我想,你可能不想死的那么孤零零的,因为,我也不想死得孤零零的,所以,我就过来站一会儿,让你知道,你死的时候,有个人在看你,虽然,跟你没什么关系。”
  丁忧这段话说的怪里怪气,也让人感觉不舒服,但是没有关系,老程已经不想这些事了。
  “丁医生——”老程说,“小惠知道你在这里——”
  丁忧环顾四周,她可没有看到小惠,她只是觉得这个房间有点冷。
  “小惠说——”老程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他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所以,他不在乎自己这辈子说的最后几句话跟他自己毫不相关,“有几个外国人,有一句话想对你说,感谢你,但是希望你不要被阴影吞没……”
  丁忧没说话,握住了临死之人的手。
  “我觉得,我们父女都对不起勇子(张勇胜),”老程的手越来越凉,“孩子,有些事情忘了最好,人最好活得没心没肺,过自己的日子,别记着,自己害自己——”
  丁忧没说话,看着老程,直到他的眼睛永远的闭上,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主治医生走进病房给他做最后的检查。
  “做不到。”丁忧摇摇头,低声说,放开老程的手,离开了医院。
  “许先生,你找我。”欧加拉敲门进入许靖南的办公室。
  许靖南的办公室在一栋大厦的顶楼,六十一层,有一扇落地窗户,能看到蓝天白云,一衣带水的江河两岸,高楼林立,人如蝼蚁。
  许靖南站在窗边,西装革履,双手抱怀,看着窗外。
  欧加拉有两个感觉,一是这画面好有意境,二是许靖南一定不恐高。
  “欧加拉,请坐。”许靖南转过身,面有倦容。
  “许先生,你找我什么事情?”欧加拉问许靖南。
  许靖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这让欧加拉有些恐慌。
  “你父亲是越南华裔,你母亲是法籍犹太人,”许靖南说,“你家族人员庞杂,产业遍布世界,人际网络无所不及。”
  “许先生谬赞了。”欧加拉莞尔一笑,显得风情万种。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特事科呢?”许靖南问她。
  “我厌倦了纸醉金迷的生活,”欧加拉笑道,“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以你的身份国籍,你的选择面绝对不在这里,”许靖南说,“还有什么,一并说了。”
  欧加拉笑了笑,“我是被唐家林,你的前任,拉下水的,我之前为维尔斯坦因家族做了十年的公关,在处理一些微妙的国际问题的时候,唐家林需要像我这样的人才,至于我,我很欣赏唐先生那样的男人,希望近水楼台先得月,各取所需吧。”
  许靖南笑了笑,“欧加拉,你很坦诚。”

  欧加拉很真诚的问许靖南,“那许先生,你呢?”
  2.奢望的生活

  许靖南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辽远广阔。
  “我今年三十二岁,”许靖南说,“之前两年,我无所事事,不是躲着,就是闲逛,我去了很多偏远的地方,我竟然还把厨艺练得不错,我觉得,我是时候,过一种正常而平静的生活了。”
  欧加拉想了想,“正常而平静的生活,有些人在你这个年纪,应该还想着有波澜壮阔的人生,奋斗、成功,到金字塔的顶层。许先生,你有这样的想法,跟你再之前十年的卧底生涯,有很大关系吧?”
  许靖南看了欧加拉一眼,她知道的的确不少,笑了笑,“那时候,我觉得我失去了很多,我所庆幸的是,我得到的只有我从来没有改变过的信仰。”
  “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即使是敌人,”欧加拉说,“你隔绝了自己的生活,和他们一起生活,融入他们,和他们交朋友,他们有血有肉,你能发现他们身上的优点,闪光的一面,你是孤独的,你只能靠自己,任何人都给不了你支持,只有信仰,才能让你不同流合污。”
  许靖南笑了笑,关于这个问题,他们不能深谈,“忧忧在缅甸的医疗小队被劫持,是当时有人向颂猜(毒枭)通风报信,这个人的幕后主使者,是当地政府军头目,我可以肯定的是,医疗小队成员的死亡,绝对不是颂猜杀害人质。这些事情,发生太快,离最后的围剿已经很近了,我提交了所有证供之后,就被排除在审讯和最后调查之外,为了公平,也是最后的砝码。医疗小队属于无国界医生组织,那件事情的调查,应该属于国际刑警负责,你的一位前夫安东尼·莎普,在维也纳吧?”
  欧加拉笑了笑,“安东尼?他现在是国际刑警的秘书长助理,我会帮你打听的。”
  “谢谢你,欧加拉。”许靖南说。
  许靖南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忧忧,是一个无法掌控的人,但我实在是喜欢她。”欧加拉说,“她能给我一种力量感,让我觉得,任何挫折、磨难,都是可以战胜的。维尔斯坦因家族和她有很深的渊源,的确,她第一眼实在不讨喜,但是越来越喜欢,希望她能在刑侦学院工作时间长一些,那么,那里的人,就会改变对她的偏见。”
  “刑侦学院的领导层,已经决定解聘她了。”许靖南说。
  “为什么?”欧加拉吃惊道,“她是一个多么出色的人啊!”
  “有些事情,有些道理,是你无法理解的,欧加拉。”许靖南说,“法医大楼倒了,一个死人复活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倒台了那么多人,她严格、公正,不近人情——”
  “他们把忧忧推出去,当成了牺牲品、替罪羊!”欧加拉一语中的。
  许靖南点点头。
  “许先生,我去刑侦学院找她,你去吗?”欧加拉问。
  “我开车送你过去。”许靖南说。
  欧加拉笑了,和好了。

  “那给她打一个电话,说一下吧!忧忧虽然很坚强,但也需要关心。”欧加拉得寸进尺。
  许靖南拨通了丁忧的电话。
  很快,电话就通了。


  “你在哪里?”许靖南问。
  “我在机场。”丁忧回答。
  “你在机场干什么?”许靖南问道,她去机场干什么?
  “我被刑侦学院解聘了,我换一个地方生活。”丁忧在电话里说。
  “你为什么要换一个地方生活?你回来!”许靖南说,语气有些不好,越乱越添乱!都是惯出来的毛病吗?
  “那我出去散散心。”丁忧说。
  “你到底要干什么去!”许靖南问。
  丁忧有好多国家的绿卡,免签证,她真想走的话,坐飞机就可以。
  尤其是,她走了之后,可不太好找回来。

  “还是不跟你说了。”丁忧说,“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挂了。”
  “你去哪里!”许靖南喝问。
  “不要告诉你了。”丁忧说,难得她的语气那么平静。

  “你回来!”许靖南吼道,把欧加拉都吓了一跳。
  他温文尔雅的形象,一直深入人心。
  “不了——我准备上飞机了。”丁忧说,那边很吵,背景声里,好多还不是中文,吵吵闹闹的,信号也不好。
  丁忧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砰地一声,许靖南把手机摔了。

  欧加拉连忙用自己的手机打过去,关机。
  丁忧要去哪里啊!

  许靖南脸色铁青。
  丁忧的性格实在太臭屁了,讨打欠揍。

  “我去查一下出境信息,看看她去哪里了。”欧加拉小心翼翼的问。
  许靖南双手握拳,指关节发白,“让徐敬和邱小福进来。”
  徐敬进来,欧加拉还能理解,邱小福?
  但是这时候她可不敢多问,聪明女人,懂得审时度势。
  等欧加拉、徐敬抱着球球进来之后,许靖南已经把手机捡了起来,像是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拿着遥控开关,打开球球脖子上的钛金项圈,绿灯一闪,球球喵喵的开心叫了。
  但是它可没有一下子变身,两个男人呢。
  许靖南走过去,把球球脖子上的项圈取下,收好,放在抽屉里,他这么收起来,难道是为了不再睹物思人?
  想多了吧!
  许靖南看了球球一眼,“我需要人,欧加拉,你把邱小福带出去穿好衣服再回来,快点。”
  “是,许先生。”欧加拉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球球,你妈妈给我们寄了两大包东西。”欧加拉抱着球球,抚摸着她的猫毛说,“正好在这里,我们去换衣服,许先生怎么会让你变回去呢?”
  欧加拉先去储藏室拿了衣服,再抱着球球来到会议室,把窗帘都拉好,把球球放在桌子上,“我就在门外,换好衣服出来找我!”
  球球一蹦老高,喵一声,总让她当猫,她也觉得难受。

  欧加拉在门外等了大概五分钟,翻着手机,看着手机里的人的联系方式,安东尼·莎普就写着安东尼·莎普,没有昵称,但总归,她也没有把中间名加上。
  “一个心中有愧的前夫。”欧加拉看着这个名字,在思索怎么开口,她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她骨子里还有商人的血统,能用的上的时候,管他时过境迁,还是不相往来。

  有开门声,邱小福躲在门后,探头探脑,看欧加拉转过身,忽然一下子蹦出来,跳在欧加拉面前,“姐姐!好啦!”
  在欧加拉面前的是一个大眼睛、瓜子脸,长发披肩,唇红齿白,穿着学院风的蕾丝衬衫、格子背心裙,白色打底袜,黑色小短靴。
  青春无敌,可爱无敌,长得是精灵挂的少女,穿的是乖乖女。
  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又活泼又讨喜。
  “姐姐!”邱小福很亲热的拉着欧加拉的胳膊,腻着问,“我们要做什么啊?那个大叔怎么让我变回来啦?当猫猫当得我好无聊了啊!还有哇!那个很凶的丁医生怎么不见了?”
  果然是从猫变回来的,邱小福不管是动作还是习惯,还有一些小猫的精怪,她的一连串问题,欧加拉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千万不要提丁医生。”
  邱小福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不提。”

  许靖南办公室里,徐敬好像就没有变过站姿,原地站着。

  邱小福跳过去,一把拉住徐敬的胳膊,叫了一声,“帅哥!”
  徐敬还保持着军姿,噌的一下,就脸红到脖子根了,手背都红了。
  许靖南笑了笑,“你们两个要去云南大理。”



  3.互相熟悉的过程

  邱小福显然没有听许靖南在说什么,而是好奇的看着徐敬,还用一双小嫩手摸着人家的脸,“你也不过敏啊,怎么脸红了啊?我现在不掉毛啊——”
  徐敬的脸是没法再红了。
  许靖南咳嗽了一下,看了他们两个一下,邱小福立刻收敛了,“是不是有工作了?长官!”
  她竟然跟着徐敬管许靖南叫长官。
  “把手放开。”徐敬总算憋出一句话。

  许靖南笑了笑,显得既慈祥又不怒自威,“近期,有多名自由行的青年学生,在大理失踪,你们两个要去大理调查此事,欧加拉已经为你们两个准备好了身份。”
  “卧底吗?”邱小福跃跃欲试。

  “不是卧底,只是为了行事方便,准备的假身份,这次行动可能会有一定的风险,但你们放心,有一个团队,会在幕后帮助你们。”许靖南说。
  欧加拉给了邱小福和许靖南两张身份证和学生证,“关于假身份这件事,你们行动几次就会习以为常。球球,这是你的身份证还有学生证,你的名字和年龄都没有变化,你的学生身份是B大舞蹈系大二学生,小徐,你的名字也还是你的名字,但你的学生身份是B大体育系的国防生,国防生考上研究生,需要在部队服役一年,你就在这一年中。”
  邱小福一手拿着学生证,一手拿着身份证,挥舞着,“好啊!我真的会跳舞啊!小时候,妈妈让我学了六年芭蕾呢!”
  这个卧底身份做的很合适,徐敬怎么看怎么像当兵的。
  “你们两个是恋人。”欧加拉说,“小徐呢,刚好休假,于是球球就翘了课,你们两个来到了大理游玩。”
  “恋人?”邱小福眨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徐敬,徐敬还在脸红中。
  “你们先去收拾东西,下午的飞机去昆明,到了昆明之后,坐长途汽车去大理。”欧加拉说。
  “这次行动暗中进行,”许靖南说,“保持联系,在路上,我们会再告诉你们详情。”
  “是!长官。”徐敬很正经的说。
  “是!长官。”邱小福学着徐敬,很不正经的说。
  “年轻,就是好。”欧加拉看着他们两个出门,笑道。
  许靖南没有说话。
  “许先生,”欧加拉说,“海关那边查了,忧忧乘坐韩亚航空的飞机,去了韩国。”
  “谢谢你,欧加拉。”许靖南说,“我想,她去了韩国之后,会用其他身份,去别的国家。”
  “许先生,”欧加拉沉思了片刻,“我今天晚上飞去北京,明天去维也纳,我必须人也要到那里才行。”
  “你去吧,欧加拉。”许靖南说,“这边,我会盯着的,辛苦了!”
  欧加拉摇摇头,“我真心诚意,许先生,你不要客气,我去那边,也会留意,忧忧她有没有去欧洲,我会关注她几个我知道的化名。”
  在欧洲和美洲,欧加拉怎么也算是主场作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徐敬和邱小福靠在一起坐着,应该是因为邱小福好久没有讲过人话了,一直在絮絮叨叨,享受着说话的乐趣。
  “帅哥,我叫做球球,你要叫我昵称,球球。”邱小福眨着大眼睛对沉闷的徐敬说,“但是我叫你什么呢?敬哥哥?好哦!敬哥哥,靖哥哥,我喜欢黄蓉,我就教你敬哥哥啦!你叫我一下。我们要演习一下嘛!时刻准备战斗!”
  徐敬看了她一眼,“球球。”
  邱小福非常开心,“敬哥哥!好肉麻,我喜欢,哈哈哈——你去过大理吗?我想那边应该风景好好啊!”
  徐敬摇摇头。
  “那你去过云南吗?”邱小福眨着眼睛问。
  徐敬点点头。
  “要不要啊!敬哥哥!”邱小福抱怨着,“你怎么这么闷啊?人家会怀疑的,我这么漂亮,这么活泼,怎么找了一个这么闷的男朋友啊!不对——我还是太长时间不说人话了,漂亮哪有自己说的?”
  徐敬看着她,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神回复,“互补!”
  邱小福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我好喜欢你的冷幽默!”
  “行程出来了。”徐敬说,把ipad给邱小福。
  邱小福翻着ipad,总算不用小猫爪子了,翻得不亦乐乎,她是先翻了一会儿,才看正文。
  “在昆明直接去大理,不去吃过桥米线啊?”邱小福看着行程安排,“我们飞机如果不延误的话,晚上八点半到巫家坝机场,然后赶紧从巫家坝机场打车去昆明火车站,坐K9632次列车卧铺去大理,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七点,省了住宿费,不对啊,我查查,是到巫家坝机场,不是长水国际机场,巫家坝机场离市区很近的,我们能挤出时间去吃一碗过桥米线!”
  “照安排,服从。”徐敬说。
  “切!”邱小福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又开始喋喋不休,“云南好像很多崇山峻岭啊,还跟跟外国接壤呢,是不是那些失踪的人,在大山里面走丢了?被野人抢去了?还是走到国外去了,被当成偷渡的?不会吧!谁会偷渡去穷的地方啊?”
  徐敬现在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窗外事。
  “那个大叔说,路上告诉我们详情,怎么告诉啊?路上的时候,在飞机上要关机的啊!”邱小福接着说,好长时间只能猫叫,她实在是憋坏了,“我们究竟是一个什么公司啊?什么部门啊?为什么云南有人失踪要我们去?”
  “可能是因为当地能力有限,解决不了,或者涉及一些微妙的边缘关系,所以,需要我们出马。”不知道什么时候,欧加拉笑盈盈的站在邱小福面前。
  邱小福看着欧加拉,欧加拉穿着红色羊毛修身裙,手里搭着一个红色大衣,身材凹凸有致,美艳不可方物,“姐姐!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要去别的地方,有其他的事情。”欧加拉笑着说,“我只是给你们送点东西。”
  邱小福眨着大眼睛看着她。
  欧加拉把一个档案袋给了徐敬,“希望你们两个凯旋而归!”

  “什么东西,里面有什么!快打开看看!”邱小福催促着徐敬,她不知道为什么欧加拉把东西给徐敬而没有给她,徐敬是监护人,而她不是。

  徐敬刚要打开。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先不要打开。”

  4.好萌的名字

  徐敬抬头,竟然是许靖南。
  有意思,他和欧加拉是前后脚。
  “情况有变,我和你们一起去昆明。”许靖南说,“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看,保持沉默。”
  “是!长官。”徐敬回答了一下,就开始闷不做声。
  但是憋坏了邱小福。
  “长官,可不可以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啊!要是什么都不说,可真就太奇怪了。”邱小福问。
  “可以。”许靖南点头,他可真轻装简行,只拎着一个手提箱,但穿着的是夹克衫牛仔裤,跟他平时反差很大。
  “长官,你这么穿显得好年轻啊!”邱小福拍着马屁,“你在办公室里的时候,穿着西服,感觉好成熟,像一个大叔哦,这么看着像一个哥哥。”
  许靖南笑了笑,“我比你大了将近十五岁,你可以叫我叔叔。”
  “叔叔?”邱小福精怪的看着他。
  “邱小福,你电脑很好吗?”许靖南问。
  邱小福赶忙摇头,“哪有,哪有?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好。”
  她这个反应,可不常见。
  “登机了,上飞机再说!”许靖南一声令下,带着邱小福、徐敬登上了飞机。

  “还没开始检票呢!”邱小福指着登机口说。
  “我们从旁边先上。”许靖南低声说,在前面带路。
  邱小福非常兴奋,比头等舱上飞机还早。
  “哎!长官,我查了一下,好像执法人员押解犯人上飞机的话,都要在机舱尾部,我们是不是要去机尾巴那里呆着去啊?”邱小福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个不停。
  “你不是犯人,按登机牌坐。”许靖南好脾气的解释。
  坐下之后,邱小福发现,按登机牌坐,他们也坐在了机尾巴的位置,她的左手边是徐敬,右手边是许靖南。
  徐敬整个旅程里,他真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要不是邱小福总是去偷摸看他,发现他一直睁着眼睛,都会怀疑,徐敬是不是睡了一路。
  “系好安全带,”许靖南对邱小福说,“我给你看样东西。”
  邱小福满心欢喜的期待着。
  许靖南先给邱小福一段没有声音的视频。
  很火的一段视频。
  “我可喜欢看《爸爸去哪里》了!”邱小福看着视频说,眉飞色舞。
  “问题是,这期节目现在还没有上映呢。”许靖南低声说。
  邱小福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许靖南笑了笑,又给邱小福看了一段动态,是日本2ch网站,网站首页却不是惯常的好几个动漫人物,而是,一幅gif动态,红色的中国版图,像一只雄鸡,而日本岛则很像一个小虫,忽然,雄鸡一动吞吃了小虫。
  “哎呀!这个图图好早好早之前就很火了!”邱小福说。
  “但是,它没有火到日本最大的论坛主页上。”许靖南低声说。
  邱小福眼巴巴的看着他,不说什么。
  许靖南又调出来好几张截图,有美国联邦政府官方网页上,兵马俑打自由女神的屁股;有韩国政府网上,一颗泡菜口放豪言,全宇宙都是我的……
  许靖南把手机关了,邱小福抠着手指。
  “邱小福,你电脑还不错吧?”许靖南问。
  邱小福点点头,迟疑着,但还是坦白了,“还不错。”
  许靖南笑了笑,没有再管她,目光深远,看向窗外。
  邱小福心里好怕怕,许靖南越是慈祥,她越是怕怕,觉得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昆明巫家坝机场在市区里面,在飞机上,能看到夜晚的城市,一条蜿蜒盘旋的路,离地面越来越近。
  橘黄色的点点灯光,显得城市不那么喧嚣。

  他们一下飞机,扑面而来的一股清新空气。
  昆明果然四季如春,不冷,还有些湿润。
  一辆货车在等着他们。
  接人用货车吗?

  一个五大三粗,壮的跟一头牦牛似的汉子对他们招手。
  “许先生!”汉子先上前跟许靖南握了手,脖子上戴了一个一指粗的大金链子,一脸横肉。
  “老杨!”许靖南给他们介绍,“这是徐敬,这是邱小福,这是杨春花。”
  这个名字——这么个汉子,真让人忍俊不禁。
  “春天的春,花朵的花,杨树的杨!”杨春花非常敞亮,嗓音洪亮的自我介绍。
  徐敬没啥反应,许靖南还没让他说话呢。

  “杨春花——”邱小福看着眼前的人,品了品名字,又和眼前的人对了对号,一下子大笑起来,笑得直打转。
  “春花,春花——”邱小福拍着徐敬的胳膊,“大哥,你爸爸妈妈好有才华啊!”
  杨春花没有动气,反正有这个名字,也错不在别人,“我阿爸阿妈是彝族,不识字,村干部来记名字,就随便起的!刚好春天,地上有花。”
  “老杨,我们上车,尽快到地方。”许靖南说。
  “是不是要去公安局了?”邱小福问道。
  “谁说去公安局?又没有犯事儿!”杨春花惊讶道。
  “邱小福,不要问东问西,先进车里。”许靖南对邱小福说。
  邱小福刚要往车头走,杨春花用大拇指指了指后面的车厢,“是后面。”
  “让我们在车厢里?”邱小福问道。
  停机坪上,光线很暗,黑灯瞎火,货车停的离候机楼也比较远,外面几乎没有人。
  徐敬打开货箱的门,一撑一跳,就上去了,然后,把邱小福拉上去。
  等他们两个上去后,杨春花把门关上,锁扣上锁死。
  “我什么都看不到哇!”邱小福乱摸着,不知道自己摸着的是什么,“敬哥哥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别摸我。”徐敬说了一句。
  “他们把我们锁在这里,干什么啊?”邱小福问,“呜呜,不是要绑架我们吧!我会让我妈妈付赎金的时候,顺便也帮你赎身——”

  正在邱小福在货箱里,不知所措的时候,货箱里有话语声响起,但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
  “开灯!”许靖南的声音。
  忽然一下子,一片漆黑,变得明亮了。
  “你之前怎么不开灯啊?”邱小福抱怨着,之前没有人叫徐敬开灯。
  邱小福是没有光明就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徐敬还有一些夜视力,在邱小福乱摸乱动的时候,挡着她没有让她打破东西。
  灯亮了,货箱里真是别有洞天,像是技术宅的小型居室,电脑、餐台、休息台,一应俱全,看得邱小福非常喜欢。
  “邱小福,开电脑,定位视频传输地址。”
  “OK!”邱小福没有墨迹,立刻就把电脑打开了,电脑之前也是打开着,待机状态。
  打开电脑,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段即时视频。

  许靖南和杨春花坐在驾驶室里。
  “裘平安,美籍华人,十九岁,一个月前,非法入境,在大理旅游的时候失踪。”许靖南说。
  邱小福和徐敬在货箱里,看着视频,视频里有一个狭小的牢房,四面都是墙壁,没有窗户,摄像头对着的墙角,有一个稻草垫子,一个男孩萎靡不振的躺在稻草垫子上。
  “他是不是被囚禁了?”邱小福问,看着视频,手底下敲着键盘,“用的是代理服务器,全世界各地跳……”
  邱小福一边说,一边敲键盘,显示器上面过了一阵又一阵的数据流,“我刚刚在美国纽约,蹦到了明尼苏达,哦!怎么又跑到法国去啦?俄罗斯,乌克兰……好厉害!还要挑战我吗?”
  “裘平安是非法入境,”许靖南说,“他家在美国和中国,都有实业,不排除犯罪分子绑架勒索的可能,但现在还没有要赎金的信息。”
  “不对啊!”邱小福说道,手指头也不停。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