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可以追回的记忆吗?像回忆一样绵长无望,像思念一样深骨入随,忆君霜?????……忆君霜?……你们都退下吧?……”脾气火爆的父王反而出奇地平静,声音好低沉,众人退出之后他仍在喃喃地念着那毒药的名字……
……
大家突然变的爱和我说话了,无论我碰到谁,他们总会尽量和我多说两句话。我再傻,我也知道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要尽力让我开心。这反倒让我不知所措起来,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发呆,当然,最好这个角落能看到其它的人,无论是大臣,宫女,平民都行,只要能让我见到他们的生活就行。
我会很开心地像往常一样沉默着,但我不会孤单,因为我能看到大家在生活。
我不习惯别人靠近我,因为我不知道怎样和他们相处,可是我爱他们的生活。
我也许真的要死了吧,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地从鼻子里流出血来,有时甚至一大口一大口地吐血,但是身体的痛疼反而减轻了,只是偶尔会心痛而已。
我对死仍然没有概念,好像那是一件与我无关的很遥远很遥远的事。
我终于可以继续生活在我的角落里了,因为现在很少有人来干涉我的自由,我可以自由自在地选择我最喜欢的角落发呆。
我的婚事也不再成为父王和母后心病,他们对我比以前好多了。
我见过一些废弃的宫殿,凭栏阁最特别,从来没有一座像凭栏阁这样豪华而空荡,这里什么都没有,连一张椅子都没有留下,却有着最华美的宫墙,唯有这里好像从建成便没有人住过,既然不住,为什么还要创造这么一件美丽的艺术品呢?
我从凭栏阁大墙后转出,仍在思索大墙上剑痕的故事,那样的功力,那样的决绝,编织着这座空荡宫殿的美丽传说。
我召唤出水雾彩虹被瞬间冻成美丽的冰晶,天空飘下灰色的雪,无尾风在乱抚我的银发,往事如风……
……
又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很多事情就这样发生,仿佛利刃划过肌肤,让人感觉不到疼。我喜欢僻静的地方,那天在皇宫深处偏僻的小广场上,我听到一声女子的惨呼,于是我循声望去,看到皇宫的卫队总长抱璞正用锋利的水剑穿过一个宫女的胸膛。
抱璞是父王最信任的侍卫,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未离开过父王身边,他法术高强,几乎可与天国任何一个高手抗衡。还有人说,他早年是位很厉害的刺客,每次见到他,我甚至还能感到他身上隐隐的杀气。其实,抱璞功劳很大,据说曾经还救过父王的命,但他却放弃统帅千军万马,名扬天国的机会,宁可一辈子守在父王的左右,保卫皇宫的安全,就像是父王的一个影子。
那个宫女好像竟会一些法术,以至抱璞一剑过后,她还能跑出很远。她应该是看到了我,于是拼命向我奔来,我看清了她的脸,清秀温和,竟是那次叫我去仰止宫参加宴会的宫女!
抱璞要杀谁,基本上不会失手的。所以,当那个宫女倒在我的怀里时,已经气息奄奄了,她直直地盯着我的脸,嘴角不住往下流血。我想用手把血擦干净,可是却越擦越多。我慌了,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用手去擦她嘴角上的血。
她紧紧抱着我,费了好大力气说出几个字:“我????……没下……毒?……我……不想死?……其实?……毒?……只在?……”她没有把话说完,抱璞便一剑划断了她的喉咙,她的血像雾一样四处飞溅,我傻在那里一动不动。
抱璞像标枪一样扎在我的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他的眼睛平静而冷漠,看穿生死。
我盯着他,灰色的雪开始纷纷落下,越下越大,几乎使我看不清前面的路。
好长好长时间之后,宫女的身体渐渐变成了冰,又过了好长好时间,她的身体挥发的无影无踪。
我仔细叠好她的衣裳,用法术造出一个安静的坑,然后把她唯一留下的东西埋好,我还是不能确定我往常看到打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她。
我颓然地站起身来,从抱璞身边走过,他单腿跪倒,右手捂胸向我致礼,同时低沉地对我说道:“王子,请保重身体。”
我感到嗓子一阵发甜,一大口鲜血喷到前面的雪地里,抱璞赶紧过来扶我,我狠狠将他推到了一边?……
这不是被处死的第一个宫女,也不是最后一个,当我开始注意这些时,已经有很多人被秘密杀死了。
因为我总是一个人躲起来,所以得知消息总是很晚,在宫女冲我强颜欢笑时,我见到她们眼神中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悲伤。
我很笨,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宫女们的死与我联系起来,我把一个年龄很小的宫女带到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很费力地向她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小姑娘开始什么都不肯说,后来才肯渐渐告诉我一些真相。原来自从我毒发之后,父王母后虽表面上不动声色,却在秘密地寻找凶手,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因为已经有好多宫女、侍从,甚至包括大臣、法师和将军被陆续秘密杀死。
从王城到各行省,这项秘密行动逐渐变成一场运动,从开始因为我的中毒事件的调查,发展到对当年天国圣战时期以及其他过往历史的审查,这场运动就像一个翻滚的雪球,越滚越大,越来越多的人被牵扯进来,直到发展到每个人都要检举周围认识的人的地步,杀人无数!
现在大家最怕见到的就是我,因为一见面就要按照父王的要求主动微笑说话,但另一方面又很可能因此而被调查,甚至送命。最后小姑娘哭着说,现在真是人心惶惶,大家都说神王殿下因为王子中毒而迷失了本性,不顾无遥岛的叛乱未平,一味地无中生有,搞大清洗,再这样下去水族一定会陷入灾难的。小姑娘还说,大家都背后偷偷议论说王子中的毒那么特别,一般的神根本不可能得到,神王这样做分明就是在泄愤,或者有其他深意的目的。
我见到了父王,我跪在地上求他不要再滥杀无辜了,他似乎吃了一惊,然后面无表情地对我说:“痕,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
“可?……可是??……我一定是?……是会死的,为??……什么还要??……还??……连累别的人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痕,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父?……父王?……我只求?……求?……你??……别再因为?……因?……我而杀??……他们了!”
“放肆!生杀予夺是父王的事,与你无关,而且我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在我面前告诉我不应该做什么!你走吧??……”
“我??……不走,除非父王答?……应我!”
“你?!”父王显然有些生气了,因为除了那次宴会之外,我从没有这么明显地顶撞过父王,父王习惯性地召唤出银光闪闪的水鞭,我对父王的水鞭再熟悉不过,它经常令我身上布满伤痕。
“父王??……你?……你不?……答应我?,我?……就?……自己?……杀死?……我?自己……”我急了,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只是不想让别的人再因我而白白送命,因为没有理由让任何一个人为另外一个人死去。
父王的水鞭一下子抽了过来,我吓得浑身发抖,却没有躲避,我只是看着父王。
就在水鞭接近我的一刹那,水鞭忽然消失了,父王法力强大到完全可以收放自如。他静静地看着我,而后用一种我未听过的温和语气对我说:“痕,我一直都对你很失望,我想不通你为什么没有继承我和你母亲的任何优点呢?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有点像我了,但却继承了我最大的弱点。算了,父王答应你,不再追究这件事了,你?……你自己平时要学会保护自己,父王不会让你死的!”说完,父王迅速转过身去,离开了大殿。
我看到父王转身的一刹那,眼圈红红的。这一刻,我感到很温暖,外面灰色的雪下得再大,我也不会冷了,可是,我还是想让父王抱抱我,摸摸我的头。
我从大殿慢慢走出,天空中仍然飘着灰白的雪。
小的时候天国经常下五色的雪,可是现在颜色却越来越少了,这个冬天竟下起这样灰色的雪,长恨花早谢了,连紫色的恋风草也不知了去向,忘忧树在想念离它而去的叶子,只有无尾风在和我捉迷藏。
我要躲开所有的人,我已经给他们带来了太多太多的不幸,我白天再也不出门了,我不能再和他们说话了,我想藏起来,连无尾风也找不到我。
一个俏丽的身影挡在我的面前,柳杨……
我们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她望着我,我望着风,时间仿佛怕冷一般在我们之间凝固?……
……
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挪到了另一张餐桌,我想我的肺要流光了,不然不会这样呼吸困难。在这张桌上我能看到餐厅的全貌,这里果然是一家极为高档的饭店,环境极为优雅,用餐的人也都是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张桌上会这么高,而且又被装进了一个透明的盒子里?……
……
大家突然变的爱和我说话了,无论我碰到谁,他们总会尽量和我多说两句话。我再傻,我也知道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要尽力让我开心。这反倒让我不知所措起来,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发呆,当然,最好这个角落能看到其它的人,无论是大臣,宫女,平民都行,只要能让我见到他们的生活就行。
我会很开心地像往常一样沉默着,但我不会孤单,因为我能看到大家在生活。
我不习惯别人靠近我,因为我不知道怎样和他们相处,可是我爱他们的生活。
我也许真的要死了吧,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地从鼻子里流出血来,有时甚至一大口一大口地吐血,但是身体的痛疼反而减轻了,只是偶尔会心痛而已。
我对死仍然没有概念,好像那是一件与我无关的很遥远很遥远的事。
我终于可以继续生活在我的角落里了,因为现在很少有人来干涉我的自由,我可以自由自在地选择我最喜欢的角落发呆。
我的婚事也不再成为父王和母后心病,他们对我比以前好多了。
我见过一些废弃的宫殿,凭栏阁最特别,从来没有一座像凭栏阁这样豪华而空荡,这里什么都没有,连一张椅子都没有留下,却有着最华美的宫墙,唯有这里好像从建成便没有人住过,既然不住,为什么还要创造这么一件美丽的艺术品呢?
我从凭栏阁大墙后转出,仍在思索大墙上剑痕的故事,那样的功力,那样的决绝,编织着这座空荡宫殿的美丽传说。
我召唤出水雾彩虹被瞬间冻成美丽的冰晶,天空飘下灰色的雪,无尾风在乱抚我的银发,往事如风……
……
又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很多事情就这样发生,仿佛利刃划过肌肤,让人感觉不到疼。我喜欢僻静的地方,那天在皇宫深处偏僻的小广场上,我听到一声女子的惨呼,于是我循声望去,看到皇宫的卫队总长抱璞正用锋利的水剑穿过一个宫女的胸膛。
抱璞是父王最信任的侍卫,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未离开过父王身边,他法术高强,几乎可与天国任何一个高手抗衡。还有人说,他早年是位很厉害的刺客,每次见到他,我甚至还能感到他身上隐隐的杀气。其实,抱璞功劳很大,据说曾经还救过父王的命,但他却放弃统帅千军万马,名扬天国的机会,宁可一辈子守在父王的左右,保卫皇宫的安全,就像是父王的一个影子。
那个宫女好像竟会一些法术,以至抱璞一剑过后,她还能跑出很远。她应该是看到了我,于是拼命向我奔来,我看清了她的脸,清秀温和,竟是那次叫我去仰止宫参加宴会的宫女!
抱璞要杀谁,基本上不会失手的。所以,当那个宫女倒在我的怀里时,已经气息奄奄了,她直直地盯着我的脸,嘴角不住往下流血。我想用手把血擦干净,可是却越擦越多。我慌了,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用手去擦她嘴角上的血。
她紧紧抱着我,费了好大力气说出几个字:“我????……没下……毒?……我……不想死?……其实?……毒?……只在?……”她没有把话说完,抱璞便一剑划断了她的喉咙,她的血像雾一样四处飞溅,我傻在那里一动不动。
抱璞像标枪一样扎在我的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他的眼睛平静而冷漠,看穿生死。
我盯着他,灰色的雪开始纷纷落下,越下越大,几乎使我看不清前面的路。
好长好长时间之后,宫女的身体渐渐变成了冰,又过了好长好时间,她的身体挥发的无影无踪。
我仔细叠好她的衣裳,用法术造出一个安静的坑,然后把她唯一留下的东西埋好,我还是不能确定我往常看到打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她。
我颓然地站起身来,从抱璞身边走过,他单腿跪倒,右手捂胸向我致礼,同时低沉地对我说道:“王子,请保重身体。”
我感到嗓子一阵发甜,一大口鲜血喷到前面的雪地里,抱璞赶紧过来扶我,我狠狠将他推到了一边?……
这不是被处死的第一个宫女,也不是最后一个,当我开始注意这些时,已经有很多人被秘密杀死了。
因为我总是一个人躲起来,所以得知消息总是很晚,在宫女冲我强颜欢笑时,我见到她们眼神中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悲伤。
我很笨,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宫女们的死与我联系起来,我把一个年龄很小的宫女带到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很费力地向她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小姑娘开始什么都不肯说,后来才肯渐渐告诉我一些真相。原来自从我毒发之后,父王母后虽表面上不动声色,却在秘密地寻找凶手,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因为已经有好多宫女、侍从,甚至包括大臣、法师和将军被陆续秘密杀死。
从王城到各行省,这项秘密行动逐渐变成一场运动,从开始因为我的中毒事件的调查,发展到对当年天国圣战时期以及其他过往历史的审查,这场运动就像一个翻滚的雪球,越滚越大,越来越多的人被牵扯进来,直到发展到每个人都要检举周围认识的人的地步,杀人无数!
现在大家最怕见到的就是我,因为一见面就要按照父王的要求主动微笑说话,但另一方面又很可能因此而被调查,甚至送命。最后小姑娘哭着说,现在真是人心惶惶,大家都说神王殿下因为王子中毒而迷失了本性,不顾无遥岛的叛乱未平,一味地无中生有,搞大清洗,再这样下去水族一定会陷入灾难的。小姑娘还说,大家都背后偷偷议论说王子中的毒那么特别,一般的神根本不可能得到,神王这样做分明就是在泄愤,或者有其他深意的目的。
我见到了父王,我跪在地上求他不要再滥杀无辜了,他似乎吃了一惊,然后面无表情地对我说:“痕,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
“可?……可是??……我一定是?……是会死的,为??……什么还要??……还??……连累别的人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痕,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父?……父王?……我只求?……求?……你??……别再因为?……因?……我而杀??……他们了!”
“放肆!生杀予夺是父王的事,与你无关,而且我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在我面前告诉我不应该做什么!你走吧??……”
“我??……不走,除非父王答?……应我!”
“你?!”父王显然有些生气了,因为除了那次宴会之外,我从没有这么明显地顶撞过父王,父王习惯性地召唤出银光闪闪的水鞭,我对父王的水鞭再熟悉不过,它经常令我身上布满伤痕。
“父王??……你?……你不?……答应我?,我?……就?……自己?……杀死?……我?自己……”我急了,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只是不想让别的人再因我而白白送命,因为没有理由让任何一个人为另外一个人死去。
父王的水鞭一下子抽了过来,我吓得浑身发抖,却没有躲避,我只是看着父王。
就在水鞭接近我的一刹那,水鞭忽然消失了,父王法力强大到完全可以收放自如。他静静地看着我,而后用一种我未听过的温和语气对我说:“痕,我一直都对你很失望,我想不通你为什么没有继承我和你母亲的任何优点呢?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有点像我了,但却继承了我最大的弱点。算了,父王答应你,不再追究这件事了,你?……你自己平时要学会保护自己,父王不会让你死的!”说完,父王迅速转过身去,离开了大殿。
我看到父王转身的一刹那,眼圈红红的。这一刻,我感到很温暖,外面灰色的雪下得再大,我也不会冷了,可是,我还是想让父王抱抱我,摸摸我的头。
我从大殿慢慢走出,天空中仍然飘着灰白的雪。
小的时候天国经常下五色的雪,可是现在颜色却越来越少了,这个冬天竟下起这样灰色的雪,长恨花早谢了,连紫色的恋风草也不知了去向,忘忧树在想念离它而去的叶子,只有无尾风在和我捉迷藏。
我要躲开所有的人,我已经给他们带来了太多太多的不幸,我白天再也不出门了,我不能再和他们说话了,我想藏起来,连无尾风也找不到我。
一个俏丽的身影挡在我的面前,柳杨……
我们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她望着我,我望着风,时间仿佛怕冷一般在我们之间凝固?……
……
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挪到了另一张餐桌,我想我的肺要流光了,不然不会这样呼吸困难。在这张桌上我能看到餐厅的全貌,这里果然是一家极为高档的饭店,环境极为优雅,用餐的人也都是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张桌上会这么高,而且又被装进了一个透明的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