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士:揭开民间最神秘相术家族的灵异传奇

  “兄弟们,重新做人的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金奎道:“是死是活,你们选吧!”
  这一干金堂的弟子,全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突然间有一个人大声喊道:“是不是我们不投降,就是个死?”
  这一句话问的,场面登时安静下来。
  近百双眼睛,都直勾勾的看着我。
  等着我回答。
  成哥脸上的颜色一怒,就要发作,我却咳嗽了一声,止住住了他,然后大声道:“我们不需要谁投降我们,我们也不需要去杀谁!我们只求志同道合的兄弟聚在一起,除暴安良,行善罚恶,生死与共,替天行道!生前死后都有德行流传后世,让后世的术界中人提起我们的名字时,都竖起大拇指,道一声好!那才算是不枉了此生!那才算是不辱没了父母祖宗!不给子孙后代丢脸!我不想父母在众相邻面前,连提我的名字都不敢!我也不想子孙后代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人喊打,被人指着鼻子骂他们是贼的后代!”
  这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涨红了脸,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兴奋,一种激动。
  立时就有人喊道:“陈相尊,我跟你们了!”
  “我也跟你们了!”
  “还有我!”
  “我也是!”
  “……”
  片刻间,这金堂的一干弟子,便全都嚷嚷起来。
  安木主在我旁边,叹了一口气,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头,低声道:“麻衣陈家的口才,真是名不虚传,在下服了。这可是真正的铁齿铜牙金口啊……”
  我微微一笑,然后挥挥手,道:“各位兄弟,我们绝不勉强人,愿意跟着我们的站在右边,以后还是跟着金奎金兄共进退,重组金堂,纳入一个新兴的正派——五行教!与过去的邪教异五行彻底决裂!不愿意跟着我们的,我们也绝不会去杀人,只要是说从今往后,不再作恶了,不再干坏事了,也不再回异五行了,我们也放人,请站到左边去!”
  金堂的弟子乱糟糟了一阵,然后“呼啦”一声,一大群人站到了右边去。
  却仍旧有一二十个人犹豫着,观望了一阵,然后往左边去站了。
  到底是有人,还不愿意跟着我们。
  不管他们的心中想的是什么,是要继续作恶,还是怕以后会受伤,会死,总归,是不愿意跟着我们。
  不过,这人数,比我想象的,要少得多了。
  近一百个人,八九成,都被我成功策反了,只剩下这几个,也无关大局,而起也好办的很。
  我点点头,道:“好,站在右边的,自然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兄弟!从今以后,生死与共,荣辱相关!谁对你们不好,就是对我陈归尘不好!谁敢对你们动手,就是对我陈归尘动手!谁敢伤害你们,就是伤害我陈归尘!我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相尊!”
  “相尊!”
  “相尊!”
  “……”
  一片欢呼声,如雷响动。
  我将神相令拿出来,在空中一举,喝道:“这就是能调动术界一十九家名门大派的神相令!我现今就是这神相令主!以后,你们行走术界,只要提出神相令的名头,提出我的名头,那些名门正派,没有谁再敢瞧不起你们!五行教,以后,必定会响彻整个术界!到时候,谁都会以五行教弟子的身份为荣!而你们,就是先行者!就是引路人!”
  我这么一说,那些站在右边的金堂弟子,全都变得更加兴奋起来。
  在术界混日子的人,修行是其一,剩余的还要图个名头,能在江湖上耀武扬威,走到哪里都有人尊敬,那才是不枉费了这活着的一场。
  一片欢呼声,登时又喊了起来。
  我挥挥手,让众人静了下来,然后看着那些站在左边的,正有些不自在的金堂弟子,笑道:“诸位既然不愿意跟着我们,那就是要自行回去了,以后也不再作恶,也不再回归异五行了,对吧?”
  “是。”
  “嗯。”
  “对。”
  “……”
  一二十个人,松松散散的回答道。
  “好。”我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修行了一身的本事,也没什么用了。”
  众人听得这话,脸色都是一变。

  我又解释了一句,道:“既不愿意当好人,又不愿意作恶人,留着一身的本事,有什么用呢?想要安安分分的做人,还是普通平凡一些为好,所以,我今天就替你们免去了这烦恼吧。成哥,农哥?”
  我朝成哥和池农瞥了一眼,成哥和池农登时会意,立即便朝着那群站在左边的金堂弟子走了过去。
  成哥一边走,还一边笑嘻嘻道:“早就等的手痒痒了,嘿嘿……”
  笑得是十分猥琐。
  那一干金堂弟子,刹那间,都变了脸色。
  惨白暗淡的,不忍直视。
  金奎的脸色,也是一阵难看,站在右边的金堂弟子,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对付这些人,不但要哄,不但要激,还要施展一些狠毒的手段,让他们害怕。
  又敬,又畏惧,那才是最好。
  胡萝卜加大棒,这才是真正的驭人之术。
  成哥和池农越走越近,那十几个金堂弟子越发的不安起来,突然间,有一个人喊道:“我,我刚才没想好!我现在想好了!我要跟着相尊一起干!”
  喊声中,那人便朝着右边跑去。
  他这么一带头,立即便有四五个也跟着比葫芦画瓢的喊了起来,道:“我也是,我也是!”
  “回来吧!”
  成哥纵身一跃,早挡住了那些乱跑的人,伸手一推,那几个人全都趔趔趄趄的回去了。
  “现在想过去右边,晚了!”成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是没给你们机会!着吧!”
  说话间,成哥欺身而进,双手挥动,但见掌影重重,如蜂蝶乱飞,迷乱人眼……
  但听得“啪”、“啪”、“啪”、“啪”的一阵响动,转眼间,早有四五个人被成哥击中了小腹的丹田,一时间都瘫倒在地上,呻吟不已。
  池农也动了手,一把银针撒出,“嗖、嗖、嗖”的破空之音,不绝于耳,惨呼也跟着接二连三,此起彼伏!
  成哥和池农动手,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那一二十个站在左边的金堂弟子,便全都倒下了。
  无一例外,全都被废了!
  即便是回去,也再做不了恶人了。
  我道:“说过不杀你们,就绝不会杀你们,你们回去之后,就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好自为之吧!以后是福是祸,可就全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这话,再看看站在右边的金堂弟子,全都白着脸,一句话也不吭,见我的目光瞟向他们的时候,都有些悸动。
  我很满意这种杀鸡儆猴的效果。
  但是还差最后一步,我朝着金奎看了一眼,金奎稍稍一愣,当即会意,然后大声道:“你们别害怕,咱们都是自己人了!要是谁对自己放心不过,发个毒誓来,约束一下自己!我刚才就发毒誓表明心迹……”
  我道:“用不着这样,都是自家兄弟嘛。”
  我这么一说,有些激灵的,立即明白了要干什么,当时就大声喊道:“我也发誓,以后跟着相尊,绝不背弃……”
  只要有一个开头,其余的全都跟着学了起来。
  一时间,赌咒发誓的各种词汇,不绝于耳。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笼络了这么一帮人,他们的单兵战斗力虽然不强,可是那鸣金唱杀术,却有大用处!
  接下来,便是考虑考虑,该怎么对付洪令洋了。

  “留下来的兄弟们,都是一家人了。”我对着众人大声喊道:“天色已经晚了,有什么吃的,喝的,都拿出来,大家共享!”
  我这一声喊,场中的气氛便被调动了起来,所有人都活跃了——金堂和木堂的弟子们便混迹到一起去了,三五成群的,有吃有喝,嘻嘻哈哈,好的像是一家人 ……   
  我招呼成哥、池农、邵薇、朔月、安木主和金奎等人,围拢在一起,商量着对付水堂的事情。
  “归尘兄弟,你出主意吧。”安木主道:“我们土堂,上下都听你的安排。反正你也是我们杨天堂主的姑爷嘛。”
  这话说的大家一笑,金奎笑道:“我们金堂,上下也听相尊的安排。相尊的智计谋略,远高于我们众人。”
  “安排不敢当,说出来,大家议论议论,决断出个好办法。”我沉吟道:“水堂的具体位置,是在什么地方?”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所以,必须弄清楚对方的天时、地利、人和。
  我现在还不知道水堂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根本不好安排策略,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水堂是进入云霄观的最后一站了。”安木主道:“所以水堂的位置离云霄观算是比较接近。具体来说,云霄观是在金鸡岭七十二峰中的‘摘星台’上,摘星台下乃是一个大峡谷,叫做‘红叶峡’——因为峡谷中树木丛生,尤其是枫树极多,每到深秋,红叶落得漫山遍野,一眼望去,如火如荼,所以便得了这个名字。”
  “哎呀!”邵薇听见这话,眼睛不由得一亮,道:“还有这种好地方啊!想一想都美极了!现在,应该正是枫叶落下的时节吧?那红叶峡中美不美?”
  “当然美了。”安木主笑道:“你去看了就知道……”
  “嗐!”成哥不满的看着邵薇,道:“你看你们女孩子尽是关注一些不要紧的地方,说一些不着边的话,咱们是来打无野的,不是去看枫叶的。老安,你别瞎胡扯了,说要紧的事情!”
  “说说也不让……”邵薇撇着嘴嘟囔了两句。
  安木主只是一笑,道:“好,接着说要紧的。那红叶峡中有一个极大的深水潭子,据说深不可测,丢个石头进去,根本听不见响,而且面积不小,整个红叶峡,几乎有一半的面积都被那水潭占了去,方圆有十多里。只因为站在高处去看那水潭子,模样像是个巨大的佛像耳朵,所以那水潭被称作是‘佛耳潭’。”
  “叫你说些要紧的事情,你怎么尽是说些什么七十二峰,摘星台、红叶峡、佛耳潭啊?”成哥又忍不住焦躁道:“咱们又不是来旅游看景的,说这些有什么用?那水堂到底在哪里?”
  “要不你来说?”安木主瞥了成哥一眼,道:“你来说水堂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我要是知道了,还听你啰嗦。”成哥道:“你只说那水堂就行了,别扯别的。”
  “好。”安木主道:“水堂就在一个小洲上。”
  “啊?”成哥愣住了,道:“什么小洲?”
  “你不是只叫我说水堂吗?”安木主道:“问那小洲作甚?”
  成哥哑口无言。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傻成就是个急性子,你不用搭理他。”池农道:“老安,你接着说,说的越清楚越好,越详细越好!以前行军打仗,都巴不得地图越精细越好呢,不像某些人,连个战略意识都没有。”
  成哥理亏,只得当做没听见。
  安木主继续说道:“那佛耳潭中有块土石交杂的地,与摘星台的山体相连,突出水面,面积不大,方圆几十丈而已,被称作‘指肚洲’,意思是只有大拇指头肚儿那般大小。这指肚洲上盖了原本尽是些荒草胡坡,后来被无野派人弄了几间大房子,偶尔来此练功修行使用,水堂来了之后,洪令洋看上了那佛耳潭,因为水潭与水堂正相搭配,于是无野便把那指肚洲让给了洪令洋,作为水堂的临时驻扎地。指肚洲是连着摘星台的山体的——这就是那边的地势。我原本也没有这么清楚的知道,只是因为洪玉到了我那里去,才叫我把水堂的底细给摸透了。相尊还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我有些地方讲的可能不太清楚,您问了,我好补上。”
  “够清楚了,先让我想想……”我沉吟了半天,在脑海中把安木主交代的情况细细思索了一番,大致勾勒出了一个模样出来,道:“这么说的话,从这乌云路上去那云霄观,要先到红叶峡,然后必须过了佛耳潭,走到那指肚洲上,才能上摘星台,到云霄观?”
  “不错。”安木主点点头,道:“就是这样。”
  我道:“那佛耳潭水如你所说,十分的深,这岂不是很难游泳游得过去?”
  “可千万不能游泳过去。”安木主道:“那佛耳潭的水深倒是其一,还有一样,那水太凉了!因为佛耳潭是在摘星台的山阴处,几乎是常年日光难照,因此那里水的温度冰冷刺骨!人若下水,几乎是死无葬身之地!必须要坐船——那佛耳潭中还没有机动船,只能是划着木船过去,所以那地势算是极其险要了。”
  “这不对啊。”我摇摇头,诧异道:“不该是这种情况的啊。”
  安木主一愣,道:“相尊什么意思?”
  我道:“之前我有一个朋友(丁雪婷),曾经来过云霄观,也是从这乌云路上走的,她对我说,如果没有人为的险阻困顿的话,一路疾行,施展轻身功夫,根本花不了多长时间,这怎么会还有一个这么难过的佛耳潭呢?”
  “对啊。”邵薇也道:“我也没听她说过什么佛耳潭,指肚洲……”
  “哦。”安木主应了一声,道:“那相尊的朋友应该不是今年来的云霄观吧?”
  “此话怎讲?”我道:“难道在今年之前,那红叶峡中还没有佛耳潭这么个所在?”
  “不是。”安木主道:“是在今年之前,原本有一条天然形成的山道,凌驾在那佛耳潭之上,直通云霄观!可谓是鬼斧神工,妙至巅峰!虽然不是十分宽敞,但是却并不拐弯抹角,也不盘旋回绕,以咱们的本事,一路狂奔而上,到那云霄观中,前后根本要不了五分钟!可惜现在,山道没有了。”
  “啊?”我不由得一愣,然后惊愕道:“那山道现在哪里去了?”
  “被炸毁了。”安木主道:“是无野觉得那条山道阻碍了他这一片天地的山水,对他无野不好,而且对云霄观的安全似乎也分外不利,所以便弄来炸药,把那山道给全然炸毁了!如此一来,要想取道乌云路,便只能先过佛耳潭,上指肚洲,再爬摘星台!那难度,比之从前,翻了上百倍也不止啊!”
  “这个无野!”成哥愤愤道:“简直就是个混账王八蛋嘛!还炸山道,说什么风水?他这就是破坏大自然的生态环境,怎么也没人来抓他!”
  “那红叶峡还是个未能被人工开辟的野生生态区域,几百年也不会过去一个人,不要说在那里面炸山了,就是杀一万个人,也不会有人注意的。”安木主道:“那可是个地地道道的险境,绝地!所以,洪令洋占据了这个地方,也算是扼守了要道,想要过去,可真是难如登天!必须要好好算计算计才行,不能一失足就成了千古之恨啊!”
  众人纷纷点头,那地势如此险要,洪令洋可谓是完全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不好好算计明白的话,那就是有去无回!
  眼见众人沉默不语,成哥忍不住了,道:“怎么突然都蔫了?都要做闷葫芦啊?都没主意了啊?”
  “哟!”池农接过话茬,道:“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今天大傻成的脑子开窍了?你有主意了?”
  “算计这种事情,轮不到我,我也是不会出坏主意的人。”成哥道:“不过我做事,最是直截了当!也最简单,最省时间!要是我的话,就先到佛耳潭里,抢来一艘船,划到指肚洲上,然后一掌打翻一个,把水堂的人全都干翻!”
  “要是船都在指肚洲上呢?”安木主道:“你老陈准备怎么抢?先从红叶峡的岸上飞到指肚洲上去?”
  “这……”成哥一愣,张大了嘴,半天没话可说。
  池农、金奎、邵薇都忍不住笑。
  成哥挠着头瞥了一眼,古朔月,眼睛突然一亮,道:“对了!朔月可以直接漂过去!而且,绝对不会沉底!”
  “滚!”古朔月骂了成哥一声。
  成哥洋洋得意,毫不气恼,道:“先让古朔月悄悄漂过去,然后抢一艘船回来,再载着咱们过去,不就行了?”
  池农点了点头,道:“大傻成,你能想出来这么个办法,也着实不错了,我已经对你刮目相看了。”
  “必须的。”成哥道:“我只是一向懒得多想罢了,我要是天天算计,哪还有你们显摆的时候。”
  “嗯。”池农假意赞同的点点头,道:“朔月自己漂到指肚洲上去,还能抢了船跑回来,这说明洪令洋的智商跟你大傻成基本上在一个层面上的,咱们要想打败洪令洋,完全不是问题啊!”
  成哥这才听出来池农是在挖苦他,不过想想池农的话也不无道理,登时忍住了,又过了片刻,成哥猛地一拍大腿,道:“有了!”
  这一声喊吓得池农猛一哆嗦,不由得骂道:“大傻成,你都这么大人了,能不能别老一惊一乍的!”
  成哥却道:“我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你要不要听?”
  池农斩钉截铁道:“不要!”
  “好,那我说了。”成哥拍拍池农的肩膀,一副“你懂我”的表情,道:“那红叶峡中不是有好多树吗?去砍了树,咱们自己做船!毛主席经常教育我们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怎么样,我这主意妙不妙?”
  “唉……”池农叹息一声,道:“这主意妙的我已经无力吐槽了,还是把机会让给大家吧。”
  “自己坐船,动静太大了。”安木主道:“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船能不知不觉的做成了,也能下水了,可是我估计你到不了指肚洲上,就先沉船,然后死在佛耳潭里了。”
  成哥听见这话,登时大怒,他瞪着眼睛,盯着安木主,道:“老安,你敢小看我?!难道我连个小船都划不过去啊?”
  “老陈你还真是傻的可爱。”安木主也是跟成哥厮混熟了的人,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道:“你精通山术吗?”
  “我精通六相全功!”成哥傲然的说了一声,然后用鄙夷的语气说道:“那山术有什么好学的,要用道具,还要念咒做法什么的,啰啰嗦嗦,麻烦死了!一点也不阔利!”
  安木主道:“想必你也不会破术?”
  “破什么术啊?”成哥道:“只要是老子看的不顺眼,谁要是敢在老子面前神神叨叨的装神弄鬼,施展什么破山术,老子就一巴掌打上去,嘴给打歪,脑袋给打烂,看他还怎么继续施展下去!这不就是等于把术给破了吗?”
  我们一群人听见这话,都是面面相觑,集体无语。
  安木主道:“要是你够不着一巴掌打上去呢?”
  “我怎么会够不着?”成哥道:“够不着,我就打飞钉!一梭子飞钉过去,穿死他!”
  “要是你在船上,洪令洋在指肚洲上,施展个山术水法对付你呢?”安木主道:“你既够不着他,也打不着他,就算是能够得着,你也打不过他,到那时候,他用水法把你的船给弄翻了,你怎么办?”
  “这……”成哥挠了挠头,道:“让洒家再想想。”
  “洒你个头!你就没脑子,所以还是别想了!”池农一副没好气的表情,道:“尽磨费嘴皮子,浪费时间!跟你说话,真是费劲儿!铮子,你说,大家都别搭理大傻成!”
  “不能强攻,这是一定的了。”我道:“必须用计,而且还要用万无一失的计。我认为,怎么上指肚洲不是重点,重点是上了指肚洲之后,怎么稳赢洪令洋,才是重点。否则,上了指肚洲以后,又被洪令洋给虐了,到时候背后是佛耳潭,跑都跑不掉,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对。”安木主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指肚洲好上,洪令洋不好拿下。”
  我道:“对付那洪令洋,其实好做文章,攻心为上,只要在安兄准夫人洪玉的身上下功夫,就行了。” 
  “什么办法?”安木主一听我说要在洪玉身上下功夫,神色便有些紧张了。 
  “安兄不用紧张,不会要了嫂夫人的一块肉,连头发丝都不会掉的。”我笑了笑,道:“我有一计,可以让洪令洋彻底断了对异五行的念想!只要断了他对异五行的念想,他在邪教中无立足之地,必然是只能改邪归正,到时候,还怕不跟咱们站一队?”
  “要先让洪令洋对异五行彻底断了念想,不但要斩断他跟青冥子的关系,还要斩断他跟孟秋灵的关系。”池农沉吟道:“这两条要想同时做到,恐怕不太好办啊。”
  邵薇道:“安师兄不是说过吗?孟秋灵和无野想要上位,怕洪令洋不服,肯定想要除掉他,这可以拿来做文章的。”
  我道:“其实不用说这个,也能让他对青冥子,对孟秋灵,都不会再抱有任何幻想!”
  安木主大感兴趣,道:“怎么才能做到?”
  我道:“釜底抽薪,把事情给做绝,让洪令洋再无回头路!安兄,青冥子和孟秋灵那边,不是都不知道异五行在全国各地分堂口的消息泄露的真实情况吗?”
  “对。”安木主道:“洪令洋已经把这件事情算是彻底给遮掩过去了,那个做了替罪羔羊的副堂主,也已经被洪令洋灭口了,死无对证!所以,虽然异五行总舵对洪令洋颇有微词,但是也没把洪令洋给怎么着——毕竟水堂的实力和地位在那里放着呢。”
  “这样就好办了。”我笑道:“安兄,你想办法让孟秋灵和青冥子都知道,分堂口消息泄露给五大队的事情是洪玉做的,而且是洪令洋授意洪玉做的!”
  “啊?”安木主一愣,道:“这是什么意思?”
  “安兄不要着急,且听我说完,你应该就明白了。”我笑了笑,道:“你不要对青冥子和孟秋灵说出你自己也参与了此事,你就说是你在无意中探听来的!而且,你还要说明洪令洋之所以这么做的缘故,是因为他洪令洋想洗白,想从异五行中脱离邪教的身份,转而去投靠五大队!通报异五行分堂口的消息,只是他迈向五大队的进身之阶!”
  安木主稍稍一怔,继而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相尊说的这是反间计啊!”
  “对。”我笑了笑,道:“不但如此,我还会负责联系五大队,让五大队散布出消息,说洪令洋要投诚,而且五大队已经给洪令洋安排好了位置,等异五行彻底覆灭之后,洪令洋将成为五大队的中层领导,正式入主庙堂!孟秋灵和青冥子,无论是谁,知道了这些事情,都绝不会再相信洪令洋!那么一来,洪令洋还能再异五行中待下去吗?”
  “釜底抽薪啊!”安木主啧啧叹道。
  “届时,安兄再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告诉洪令洋,孟秋灵和无野早有谋反的心,要取青冥子而代之,他洪令洋是眼中钉、肉中刺,必定会死在孟秋灵和无野的手中。”我道:“如此一来,他洪令洋还会死心塌地的为异五行而卖命吗?青冥子和孟秋灵都不相信洪令洋,洪令洋无论如何,都无路可走了,只能跟咱们站在同一个队伍里。”
  “真是一条毒计!”成哥道:“铮子,你现在是越来越能玩弄手段了。”
  我不由得好笑,道:“成哥,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啊。”
  “我是有点怕你了!”成哥瞪着大眼,道:“铮子,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我道:“我喜欢历史嘛,历史中多少阴谋阳谋,鬼蜮伎俩?我这算什么?又不是去害人,反而是去救人的,让洪令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弃暗投明,重新做人,咱们也能少损失一些,皆大欢喜的事情嘛。”
  “铮子,你别理会大傻成。”池农道:“你只管说你的,大傻成的脑子不会转弯的,除了打打杀杀,是不会用计的。”
  “哎呀,死兽医,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成哥挥舞着拳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你!”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道:“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安兄,你能通知到孟秋灵和青冥子那里吗?”
  “没有问题。”安木主点点头,道:“孟秋灵那里,小弟直接去说就行了,异五行的总舵,小弟虽然不能过去,但是联络处还是能搭上线的,想让青冥子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我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安兄来做。”
  安木主道:“什么?”
  我道:“得委屈安兄了,把自己身上弄出点伤,模样弄得狼狈一些,做一个苦肉计,给洪令洋看。”
  成哥道:“这又是什么幺蛾子?”
  “不是幺蛾子,而是为了让洪令洋更相信他已经无路可走了!”我道:“安兄去水堂,告诉洪令洋,洪玉已经被青冥子派人给抓走了!洪令洋如果问为什么,你就说洪玉泄露异五行分堂口机密的消息,已经东窗事发了!他们不但要抓洪玉,还要对付你呢!洪令洋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就不信他不反!”
  “妙!”安木主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喝彩一声,道:“这个苦肉计,我做了!”
  “你还真是不挑。”成哥翻着白眼,道:“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我看你还怎么面对你老泰山。”
  “成哥,你想多了,真到了真相大白的那时候,洪令洋发现自己的女儿没有被青冥子抓走,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说:“洪令洋哪里还会怪罪安兄?最多是骂一句,你这臭小子,想要老子反,怎么不早说?!”
  “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离间计、苦肉计、连环计,瞒天过海,釜底抽薪!”邵薇摇头叹息,道:“归尘哥,我还真是没想到,你看起来老实厚道本分,实际上却是这么的奸诈。”
  我道:“我辛辛苦苦在这里想办法,你们还挖苦我。”
  “我说着玩的。”邵薇“嘻嘻”的一笑,道:“那五大队那边,咱们怎么联络?”
  “好说,有高队长这个中间人,还有燚神,不也是咱们的老相识了么?”我道:“只要请他们配合,一切都好办。只不过,这件事情,要邵薇你出力了。”
  邵薇惊愕道:“我能干什么?”
  我道:“咱们现在在这深山老林中,通讯设备全不管用,要想联络高队长他们,除了你的潇潇,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倒是好办。”邵薇道:“就交给我了,以潇潇的脚程,只要不出意外,一个小时内就能找到高队长!”
  “嗯,把咱们要做的事情写下来,让潇潇带给高队长。”我道:“届时,就让五大队发布消息。数管齐下,洪令洋可是百口莫辩了!”


  “好!”安木主站了起来,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办,先去对孟秋灵和青冥子告密,然后到洪令洋那里上演苦肉计!”
  “等一下!”成哥叫了一声,道:“这对付洪令洋的法子有了,该说说怎么过佛耳潭了吧?你们刚才一直挖苦我,说我想的这个法子也不行,那个法子也不行,你们倒是出个好点的主意,让我老陈来听听?”
  我笑了笑,道:“咱们为什么非要到指肚洲上呢?”
  成哥一愣,道:“你莫不是傻了?咱们不去指肚洲上,怎么对付洪令洋?”
  “咱们不去指肚洲上,可以让洪令洋到岸上啊。”我道:“反客为主,咱们反而是占了大便宜!总比咱们冒险坐船渡过佛耳峡去人家的地盘上好很多吧?”
  成哥更是发愣,道:“洪令洋凭什么来岸上?”
  “凭什么?”我道:“安兄在岸上通报一声,只要让洪令洋知道,他女儿洪玉已经被青冥子抓走了,洪令洋还能在指肚洲上坐得住吗?”
  “咦!”成哥道:“还真是!”
  “届时,木堂的弟子还有金堂的弟子全都埋伏在附近,等着洪令洋过来,一旦反间计和苦肉计不成功,咱们便来霸王硬上弓!”我道:“大家一涌而上,武力把洪令洋拿下!当然,这是迫不得已时候的下下策,我相信,洪令洋不会那么不识时务的。”
  池农沉吟道:“这事情虽然冒险,可是算是有了九成的把握,不过,咱们还要考虑到那一成失算的可能!万一洪令洋就算是听到了女儿被抓的消息,也不紧张,也不慌张,更不上岸呢?”
  “那也好办。”我道:“洪令洋不上岸,必定会让安兄上指肚洲去说明情况吧?咱们几个就陪着安兄一起上船,一起到那指肚洲上去,对他说明情况!说明他已经无路可走了,除了跟咱们志同道合,别无出路!如果到那时候,他仍然是执意要顽固到底,那只能是咱们的运气不好,咱们就跟他血拼到底!我和成哥一起对付他,未必没有一点胜算。”
  安木主笑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了,以我对他的了解,只要相尊的计策成功,他必定投奔咱们!谁也不会放着光明大道不走,非得去走那阴暗死胡同!”
  “但愿如此!”我道:“安兄,你去向青冥子和孟秋灵通报消息,要花多长时间?”
  安木主道:“满打满算,绝不会超过两个个小时。”
  邵薇看了看时间,道:“现在是晚上八点。”
  我道:“好,安兄现在就回去准备,我们在这里候着安兄回来,等到夜间十一点的时候,趁着夜深天暗,对方人乏困,咱们再往水堂进发!这期间,先让兄弟们休息几个小时,养精蓄锐,到时候以便应付不时之需。”
  “好!”计策已定,众人无不振奋,当即就各自分头行动去了。
  安木生跟木堂的弟子吩咐了一番之后,匆匆而去,金奎也吩咐了金堂的弟子,稍后听我们的号令行事,现在赶紧抓紧时间休息,邵薇则发送了潇潇前去寻找高队长……
  山谷中,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池农、成哥、邵薇、古朔月、金奎都闭目养神,以便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
  我也安静的坐在那里,思索着自己定下的计策,看前后是否有漏洞……



  计划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成功,决定权不在我的手中,也不在洪令洋的手中,而在上天。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又生出许多感慨来,天命难违,这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宿命,究竟是掌握在谁的手中?
  即便是修炼至义兄那般的境界,恐怕有时候也要身不由己吧?
  术界常有高手说,我命在我不在天,说来,终究是一句空话,一句妄言。
  到头来,结局如何,到底是由不得自己做主。
  我,又是在哪个宿命里轮回呢?
  我最终的结局,又该是如何呢?
  鬼木郎的那个诅咒,到底会不会实现呢?
  杨柳啊,杨柳,你现在还好吗?
  突然间,好想你在身边啊。
  “唉……”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我忍不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身旁练功的邵薇不由得惊觉,睁开眼睛来,看了我一下,道:“归尘哥,叹什么气呢?想杨柳姐姐了?”
  这丫头,一眼看穿我的心思。
  我脸上稍稍一热,却狡辩道:“没有,是在想咱们的计划有没有什么漏洞。”
  “没有啦。”邵薇道:“你这么谨小慎微,要是还能出错,那就没有天理了。”
  “本来就没有天理嘛。”我苦笑道:“有天理的话,为什么坏人那么厉害,我们却要这么狼狈?”
  “你跟以前的元方哥哥是越来越像了。”邵薇道:“以前,元方哥哥,也总是这么说——可是现在,又有谁比他厉害呢?元方哥哥说过一句话,魔道厉于正道,正道必高于魔道。时间问题而已。”
  “有道理。”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事,道:“薇薇,现在几点了?”
  邵薇道:“过去了两个小时了。”
  “都已经两个小时了啊,潇潇呢?”我道:“为什么不见它回来?”
  邵薇皱了皱眉头,道:“我也正自奇怪呢,这么长的时间,按照那路程,应该是要回来了啊?可是,现在连根羽毛都没有看见。”
  “我看那只大笨鸟一定是迷了路!”成哥也突然睁开了眼睛,道:“所以,是走丢了。”
  “胡说八道!”邵薇嗔怪道:“潇潇怎么会迷路?它最能记路的!”
  “对。”池农也说话了:“大傻成你能迷路,潇潇都不会迷路。”
  成哥道:“那就是它在什么地方,碰见了一只比较好看的母猫头鹰,于是就不回来了。”
  “更胡说了。”邵薇道:“潇潇自己就是雌鸟。”
  “那就是遇到公的了。”成哥说。
  “懒得理你。”邵薇气鼓鼓的。
  我心中狐疑,有种不好的预感悄然滋生出来,我忍不住道:“薇薇,这潇潇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不会吧?”邵薇道:“它一向精明的很,也挺厉害的,或许是高队长不在常在的地方,所以潇潇一时间找不到他?以至于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但愿如此吧。”我已经听到一阵脚步声疾驰而来,不由得站起身子,道:“安木主已经回来了。看看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话音刚落,安木主的身影便出现在我们众人的视线中。
  看他面上的神色,我心中便已经大定——面有喜色,绝非是办砸了事情。
  果然,安木主坐下来之后,稍稍稳定了一下气息,不等我们发问,便先开口说道:“相尊,看来这次是老天爷帮咱们的忙了!一切都顺利的很!”
  “是么?”我道:“孟秋灵和青冥子那边都接到你的报信了?”
  “正是。”安木主道:“总舵那边很快就传来了消息,说青冥子震怒,准备调洪令洋回总部询问清楚!水堂的消息机关发达,命令估计很快就能到洪令洋那里去。孟秋灵那边也是吃惊不小,说万万留不得洪令洋了,最好是让洪令洋跟你打个两败俱伤,他们绝不会帮忙,不论结果是谁输谁赢,到头来,都会收拾剩下的那个。洪令洋这一下子,是彻底在异五行断了后路!再也回不了头了。相尊,接下来,就看我的苦肉计了,洪玉那边我也已经交代好了,让她暂时销声匿迹,不要穿了帮。”
  “嗯。”我心中一阵喜悦,道:“这样一来,咱们的计策便已经成功了一半。”
  金奎道:“事不宜迟,我看现在兄弟们的士气高昂,休息的也都差不多了,不如一鼓作气,去把水堂也打下来!”
  “不急,不急。”我仰面看了看天空,道:“潇潇还没有回来,等它回来了,咱们再走,也不晚。”
  “非要等它干什么?”成哥不满道:“咱们一群人,一群高手,看一只鸟的行动行事,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我都等不及了,我想看看那洪令洋究竟是什么样的高手!最好是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才好!”
  “大傻成!”池农严肃道:“你别乱施性子!破坏了铮子的计划,责任谁来担?一切按照铮子的命令行事,没让你动手,你就憋着!你看看你师父,行走江湖术界的时候,无论是到哪里,都是气定神闲,不急不躁,渊渟岳峙的,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个徒弟?”
  成哥最怕的就是别人提起陈弘道来数落他,登时泄了气,嘟囔道:“我就是说说,说说都不让说了……”
  邵薇道:“大家都别急,我卜算一下吧,看看这潇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最好。”就算是邵薇不说,我也想让她卜算一番。
  邵薇敬告了天地,然后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拿出蓍草来,神色严肃的开了一盘卦,我们在旁边也不敢打扰,都是远远的看着,却瞥见邵薇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我的心头,也不由得一紧。
  过了片刻,但见邵薇不动声色的把那些蓍草都收了起来,然后站直了身子,朝我们走了过来,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喜色。
  我的心又是一沉,道:“薇薇,怎么样?”
  “奇怪,古怪。”邵薇摇了摇头,道:“这还是我平生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什么情况?”成哥道:“别卖关子,急人!”
  邵薇道:“我算不出来。”
  “啊?”池农一怔,道:“算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就算卦能开出来。”邵薇道:“却不成卦象,不能做推断。”
  我盯着邵薇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我也不知道。”邵薇道:“刚才也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但是这种情况,虽然看不出来吉凶,但是凭我的直觉,我是感觉凶多吉少。”
  这话说得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默然。
  还是成哥先打破了场面,道:“老安带回来的消息是好的,猫头鹰那边,是不知好坏,那整体上,还是对咱们有利啊。都愁眉苦脸的干什么?”
  池农看着我,道:“铮子,你说怎么办?”
  “薇薇。”我道:“要不然你再卜一卦,专门卜算咱们的吉凶?看看结果如何?”
  “不行。”邵薇道:“一日不过三,刚才我是连卜了三卦,都是没有结果,才停止的。而且,命越算越坏,越算越薄,对自己,对朋友,对亲人,尤其要注意,不能多加推算,否则不但没有好处,反而会遭来忌讳。”
  我点了点头,邵薇说的在理,相术、卜术,十分相近,相术中也是有这个道理的。
  不能对自己,对朋友,对亲人来回看相推算,那是越看命越薄的。
  “事情出了什么差池,是一定的。”我环顾众人,道:“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能再等潇潇了,因为咱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越久越容易生出新的变化来!”
  “对啊!”成哥道:“就是这么个道理!”
  “安兄,金兄,去招呼自家的兄弟吧。”我道:“告诉他们,现在,启程!”
  一路上都静悄悄的。
  金堂和木堂的弟子,都得了我们的命令,小心翼翼,不得言语,连走路,都是轻轻的,施展着轻身功夫,所以,虽然是人数众多,但是声音却很小很小。
  我和邵薇、安木主、金奎走在最前面,成哥、池农和古朔月走在队伍的最后。
  这山岭中寂静无人,如果要是有人在的话,看见我们这一行人,必定会大吃一惊的,他们会以为,这和平年代,怎么还能看见急行军的一幕情形?
  我们都已经换好了衣服,穿着木堂的衣服,还让池农施展手段,给我们都易了容,因为我怕我的相貌已经在异五行那里备了案,怕真见了面,会被认出来。
  从我们那里,走到红叶峡,并不算太远,再加上我们走得快,所以这过程,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
  等我们走到红叶峡口的时候,安木主小心提醒,让后面的大部队,稍稍稳住些,先暂缓行进,因为水堂的眼线,已经很近了。
  部队一停下来,成哥就蹿到了跟前,急道:“是不是到了?”
  “到了,到了,马上就到了。”安木主道:“现在,不能再大规模的行进了,我去施展苦肉计,只能带几个人。”
  “我必须得跟着啊。”池农道:“老安的本事一般般,我得护驾。”
  让成哥留在这里,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还是跟着保险一些,我道:“邵薇,你也跟着,咱们四人去。等瞒过了眼线之后,你就回来,让后面的众人再跟进,然后埋伏在佛耳潭周边,等着我们引诱洪令洋过潭上岸。”
  吩咐已定,我们四人急匆匆的往佛耳潭奔去。
  已经是深秋的时节,红叶峡里果然是枫叶遍布,红的凄艳!令人称绝!
  我是夜眼,所以虽然在这夜里,还是能看得出那一片令人心醉的美景来,可惜了邵薇,她是最想看见这美景的人,却偏偏又只能趁着微弱的月光和惨淡的星光,略微窥见一丝半点。
  行色匆匆之际,我极目远望,早已经看见了一大片的水域,几乎是成碧绿的颜色,安安静静的,一点波澜都不起,远远望去,就好似是一大块翡翠美玉,镶嵌在漫山遍野的红叶之中!
  山水相应,草木生辉,简直是人间盛景!
  只可恨,这美景中,却有一群恶人,在此间做尽了坏事,大煞了风情!
  “站住!”
  正走之间,一道厉喝陡然传出,我早看见有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守夜人,藏在草木之间,看见我们接近,才猛地跳出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这两个人中,其中有一个本事不低,生着罗汉眉,长着一双三角眼,目光锐利的像毒蛇一样,道行至少是在丹成初期!
  一个守夜的人,居然是这样的高手,我还是稍稍吃了一惊的。
  而且这人也明明是看见了安木主,而且我观察他的神色,也知道他是认识安木主的,但是他偏偏还装腔作势,非要问我们一问:
  “什么人?!干什么来了?!”
  “哎呀,原来是刘洋大师亲自来守夜啊!真是辛苦了,是我啊!”安木主道:“木堂的安木主!常常到你们水堂来,还记不记得我?”
  一个水堂的大师,居然也是丹成初期的高手!
  这水堂的实力,还真是强悍的令人惊诧!
  “原来是你啊。”那罗汉眉刘洋瞥了安木主一眼,神色颇有些冷淡,道:“拿着一根掏粪的竹竿子,把我们堂主的千金小姐都给拐走了,怎么?大半夜的,带着人来,想干什么?!听说安副堂主最近不是副堂主了,高升了,扶了正,这是来特意炫耀的吗?”
  “都是自家兄弟!”安木主假意急道:“说这些挖苦的话,有什么意思?刘大师,我今天有急事……”
  “哟!”刘洋不等安木主把话说完,就又开了口,道:“安堂主的衣服怎么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好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似的?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伤木堂的堂主?”
  看来是水堂的人,对于安木主把洪玉给撬走颇有微词,或者是这刘洋也是洪玉的追求者之一,因为这字里行间,语气之中,尽是些酸水泛滥的意思。
  “我是来找洪堂主的!”安木主道:“我有急事找他!”
  “那安堂主来的就太不凑巧了!”刘洋冷冷道:“洪堂主已经休息了,而且,就算他老人家不休息,也是不想见到你的。”
  “洪玉被抓走了!”安木主大声道:“洪令洋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你说什么?!”刘洋先是一愣,继而大惊失色,终于不再拿腔作势了。
  “洪玉被人抓走了!”安木主又道:“抓他的人本事极高,我被他们伤了,木堂不是对手,所以特意来找洪令洋,如果他不管,洪玉肯定就死定了!”
  “是真的还是假的?!”刘洋惊得面如死灰,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大半夜的,闲的没事了,来这里跟你扯闲篇?”安木主道:“实话告诉你,我把木堂的兄弟们全都带来了!就在后面!你快去通报洪令洋,东窗事发了,抓走洪玉的人是总舵派来的!让他别睡觉了,带着你们水堂的弟兄,全都上岸,跟我一起去把洪玉给抢回来啊!” 
  “好,好,好。”刘洋慌忙道:“这就去,这就去,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在这里等着?”
  “我跟你一去干什么?你赶紧去把洪令洋叫出来!”安木主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赶紧带人上岸,咱们去火拼啊!”
  “行!”刘洋朝身后的那水堂弟子说道:“小海,你先在这里呆着,我赶紧回去报告。”
  那小海应了一声,刘洋就飞快的去了。
  不多时,那佛耳潭中便有一道光亮扫来,似乎是指肚洲上,有人打过来的电灯强光!
  我看见那刘洋已经坐上了一艘船,四个水堂的弟子在快速的划动着船桨,那船虽然不是汽船,没有机动力量,可是依旧是跑的飞快!



  我朝邵薇使了个眼色,邵薇点点头,也回头去了。
  小海伸头张望了一眼,道:“她干什么去了?”
  “哦。”安木主道:“我们木堂的兄弟们都在后面,叫他们过来一些,待会好跟你们水堂的兄弟们汇合!”
  小海挠了挠头,似乎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吭声。
  我的手心里暗自捏了一把汗,心中暗暗祈祷着,迄今为止,一切都还算顺利,但愿那刘洋通报消息之后,洪令洋能心急如焚,着急上火,坐船冲上岸来!到那时候,就是我们反客为主成功了!
  这焦急等待的滋味可是真不好受,五分钟过去了,我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真是有种度秒如年的难受!
  又过了五分钟,我遥遥望见,佛耳潭上一艘船划了回来,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赶紧去看那船中的人,然后心一下子又沉到了谷底!
  因为,那船中仍旧是五个人!
  四个划船的,一个站着的——是刘洋。
  洪令洋没有来!
  他不上岸!
  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是哪里出了差错吗?
  我心中一阵慌乱,但是又立即强行稳定下来,我自己警告自己,不要慌,不要慌,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事情还大有可为!
  船停了,刘洋上了岸,飞快的朝我们跑了过来。
  这时候,安木主和成哥也发现只是刘洋自己,大家的脸色,一时间都阴沉了下来。
  “安堂主,洪堂主请你过去指肚洲,说明情况!”刘洋一边跑,一边喊,还没有到我们跟前,就已经把话说完了。
  安木主还不死心,大声道:“洪令洋在搞什么鬼?!他不快点跟我去救洪玉,还要我去指肚洲上,说什么闲话?!”
  “你快点去吧!”刘洋也急,道:“他不信我的话!”
  我看刘洋的神色,确实着急,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心思不由得又是一阵活络,难道没出什么问题,洪令洋只是多疑,非要安木主去亲自说?
  安木主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朝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去。
  那刘洋已经不耐烦道:“你还磨蹭什么?快去啊!”
  “走!”安木主大喝一声,我们三人便朝着佛耳潭快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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