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励志言情小说《梦舞情愁》第一部《心比天高》22万字 已完稿











  为什么我的帖子总是丢呢?



  第二十二章 的后半部分又不见了!真是无奈,只有在这里补发了。但愿我补发以后,那个帖子别再又出来了。









  北边有一群人朝村庄走来,放(早)工啦!欣喜的花儿刚在我脸上绽放,却又突遭遇霜打,等爹妈回来了,那丢失的小鸭子,我将怎样交代呢?想到这些,我就不敢再抬头看那放工的人群了。可是不敢看还想偷偷地看,奇怪,怎不见俺家的人呢?一个影儿都不见!
  各回各的家喽......猪们每每听到,它头儿们的这种声调,都会争先恐后地往各自的家里飞奔。
  我正在疑惑和期盼之际,俺家的一黑一白两只“瘦猴”,已经冲到了过道门口,紧接着就是拱过道门。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把猪赶到圈里。不然,啃了鸡罩又是我的罪过。
  院门还没打开,狗儿的头就从门缝里挤了出来,亲热的又拽我的衣服,又是舔我的手。我没心思理它,只想把猪赶进圈,可它们根本就不听我的号令。这个黑母猪还老实点儿,那个交任务的长白(平种)先跑到槽里打抹一下,没食儿,一抬嘴,就开始在地上摸鸡粪。它那嘴贴在地上,开拖拉似的疯狂的往前冲,吓得两只懒鸡子,咯哒咯哒连连叫闪。这时,有一只回来下蛋的母鸡,大步流星地走到长白面前,也许是看猪饿的可怜?便一撅尾巴,作了个下蛋的姿势,给猪赏屎一脬。哪知这猪也太没教养,不等美餐落地,就迫不及待的把嘴猛伸过去,吓的发赏者,又是咯咯哒哒一阵乱跑乱叫。把一旁的狗子羡慕的直眨巴眼睛,不住地舔着嘴巴,也紧跟在长白身后,好象,也等待或盼望着长白能给它也发点赏物。



  好不容易才盼回来个小老三,从三哥的嘴里我才得知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父亲今天去交公粮,早晨起来,看看缸上、磨上、屋山墙上的橛子上,都没有筛子,就急噪的问:这筛子搞哪儿去了?
  他,他姐,借去了。妈正站在门旁边梳头,战战兢兢的不得不回应。
  啥?他姐借去了?父亲的声音打雷似的:那好,那咋恁会借呢?我今儿去交公粮,麦要是验不上,好带着筛子筛筛哩,这下排场。
  不就挣那半分儿吗?一年到头儿挣的分儿也不少,也没见分的粮食在哪儿。妈小心谨慎的说。她知道只要筛子带到粮所,用着用不着都给开半分儿。
  那你干脆也别上工了,在屋歇着,净说那有胡子没牙的话。
  那我借出去了了,咋搞唻?
  你给我要回来。
  你说那等于没说,她昨晚黑儿来借的,我正暂儿都去要,人家不笑掉大牙。他姐不说,那旭东(姐夫)也出去说;一个妞儿借娘的个筛子都不中,还能干啥?
  就是不中,她给你弄过啥?他说呗,随球便,他怪光滚?他恁大个鸡巴熊庄子,几十家子人借不来个筛子,跑六七里地来借筛子,他还怪排场。
  咋不排场啊?那她娘都不借给她,人家会借给她?
  人家借不借去球,我就是不借。他恁大个熊庄子,筛子到她手里得了吗?这个借那个捞,一会儿也闲不着,不出三天,筛子要不搞破你踢我八脚。
  是哩,人家都没见过筛子,都光等着借你的筛子。
  就是没见过筛子,就是等着借我哩筛子,你妈哩个逼,又想紧皮了?我说着说着就想打你。
  啪!父亲话音未落,巴掌却先落到妈的脸上,紧接着又是一拳,把妈从门槛里边打倒在门外。这时,里房里正起床的大哥和二哥一起拥了出来。大哥站在父亲背后:别,别了两声也没敢再吭。十三岁的二哥一边用力搀扶妈的胳膊,一边说:
  是我说叫借的,不怨我妈......
  你咋恁当家唻?父亲嘴到脚到,他上前一脚又将老二踹倒。
  噫呦!妈还未站直呐,就又被老二带倒在地。
  老大虽年近二十,身高也不过一米六,由于肚子长期得不到粮食的光临,严重缺乏营养,一年又一年总是不见长个儿。他不光个子小胆量也不大,愣在那儿,别了好几声也没敢伸手拦父亲一把,最后,只得哆哆嗦嗦的去搀扶母亲。
  哎哟!妈捂着刚才被打的地方,忍着痛为老二劝架:好了,别打啦,我一个人挨还不中?
  父亲根本不听,并飞起一脚,又把母亲跺出老远唻:滚远点儿。
  算了,别打了。大哥抖动多时的双手,终于挠痒似的摸了一下父亲的胳膊。
  滚,父亲疯狮子般的怒吼着,蹦跳着,使劲儿地甩动着双臂,吓得大哥连连往后趔趄了几步。
  跑吧,大横,赶快跑吧。这也是妈没办法的办法了。
  跑,你跑吧,父亲歪着脑袋咬牙切齿,左手掐腰右手朝老二很很的点着:你跑哇,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跑了除了永远不再回来,你啥时候回来,我啥时候再打很点儿,我超十倍百倍的打。
  二哥听了这话,又结合以前的教训,起来一半儿的他又重新趴到地上。
  呦嗨!你还讹人唻?父亲迅速脱掉鞋子再次冲向老二,啪啪啪,雨点般的左右开弓,也不管是身上手上头上还是屁股上,又一痛乱打。
  妈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搂住那“疯人”的腰:别打啦!我给你要回来。
  父亲使劲一甩,妈又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好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大哥也是急得手足无措,也不知道他鼓了多大的勇气,终于勉强朝父亲伸出哀求的双手。
  没打你急哩慌?父亲猛一转身,破鞋子就摔到了大哥的头上和脸上,另外还赠送一顿拳脚。
  老三听到打闹声先是一阵紧缩,片刻便闪电似的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溜到院子一边儿的空地上摽耙子。那意思是准备搂柴和,他想,父亲见他要去干活儿,说不定会放他一马呢。这家伙果然逃过一劫。
  看看看看,看看天底下有这号人没有,咱说出去叫人家听听......妈一边说着就往过道里走:妞儿借个娘的筛子,老头儿都不愿意,一圈子人陪着挨打......
  眼看妈就要伸手开过道门了,父亲一个猛虎扑食冲了上来,抓住妈的肩膀使劲一扒拉,妈又是一跟头栽倒在地。父亲哈着他那因怕当兵长期装驮落下的罗锅腰,喘着粗气用手很很地捣着妈的鼻子:
  你个傻女人 !你妈那个傻逼,你出去喊哪,你勤出去吆喝唻,你一辈子都别想娶一个媳妇。
  妈可怜巴巴的眨巴眨巴眼睛,望着眼前这个恶魔,嘴巴张了几张,也没再说出什么来。她拉起上衣的大襟角,用朝里的那面儿搌了搌眼睛。末了,叹了口气:唉!我哪一辈子没干好事。

  一本好书就是个向导。一本好书,就是一条道路。从此,我就更加热爱读书了。并且,连连蹦出很多感悟:读书不能只用眼睛,最好用读书心去读。眼睛看到的只是文字表面的话,而心,却能看到文字背面的话。书籍就是修理大脑的工具。书籍就是智慧的小船,能承载着你到达理想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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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anishts 952楼 2014-06-30 22:35:25
  真经典,名人名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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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过奖了,一些小感悟而已。欢迎来访,感谢支持!






  第 二十三章 众怒


  我家小鸭子丢失的隔日早饭时分,也弄不清西院的为了什么事情,也又搞起了内部战争,并又自曝内幕。那舌箭唇枪,唾沫大炮,打的轰轰烈烈乌烟瘴气,热闹非凡,吸引了很多观众。
  老付,嗯斗,你个老逼婆儿,老逼壳子,老不死哩,斗。张守财的老婆老尤,都五十出头的人了,带着一口非常浓重的口头语,喊着婆婆的姓氏骂的两个嘴角嘴冒白沫:尻你亲娘,你个老的没人睡哩,没人日哩,嗯斗,你舔屁眼子,斗,孜赢两口子屙了屎起来,斗,不擦屁股,你赶紧舔舔,嗯斗,你牙上舌头上,都舔的黄黄哩,嗯斗......
  小扇儿,咳咳......嗡――我张守财的老娘有气管炎,一年到头过飞机似得呻吟着,咳嗽着。她喊着儿子张守财小名:你少娘这样骂我你都不管?你都听不见?雷打死你个孬种,咳咳咳,嗡――
  不亏,弄气,谁叫你好翻嘴调舌吔,骂的轻。张守财也有口头禅,不过没他女人严重。
  你妈啦个逼,咳,你个黑狗日哩,咳咳咳,你是好东西?嗡――你前儿,咳,还打死人家东院里鸭儿,仍小塘儿南头儿,咳咳……那秧田里,你当我不知道?咳咳咳……嗡――
  张守财听到老娘如此不讲情面,顿时恼羞成怒,自己骂不出口 ,就给正在大战的老婆和闺女们擂鼓助威:骂,跟她骂,不让她。
  不让就不让,日惹,谁怕谁也。他儿子张孜赢也来了劲儿,忙叫自己的几个孩子:大秀二秀,继学小秀颜,小五都来骂,你几个姑都骂你老太儿,跟她学,她骂她奶你骂你奶,上梁不正别怪下梁歪。
  老尤一看儿子,除了那个最小的,还不会说话的小蛋没叫以外,会说话人的全都叫了一遍,那是叫来骂自己的!她那怒火一下子就冲到了天庭,把王母娘娘都呛的直咳嗽:小娃(孜赢小名),斗,你个孬种,你妈哩个逼,嗯斗,你待那老逼婆儿咋恁亲哪?啊?斗,她偷东西给你吃了是啵?前几天还偷人家东院里一个老母鸡,嗯斗,怨(怪)不得呢,给你哩嘴抹香唻。
  你没偷哇?日惹,你偷哩还少?儿子一点也不客气。
  你日日,斗,你日谁呀?斗,你还敢日我唻,不怕雷打你,来吧。
  我日,我日,我日自己。
  他们两家(除了饶青兰)几乎人人有一或两个特点。多半都有口头禅,没口头禅的也有别的特点,要么吭鼻子,要么说话时斜一只眼睛等习惯性动作。有的轻有的重。后面对话部分,只要不是表示什么意思的都是口头禅,这里就不逐句解释了。

  嗡――春叶儿个逼妮子——咳咳,咳,烧人家西院哩,长洲的老公鸡爪子——咳咳,咳。老老太太扯着嗓子喊,惟恐围观者听不见。
  搞那东西,那我奶教我哩我奶教我哩......春叶赶紧面向观众解释。
  张孜赢的老婆饶青兰,从来没跟外人干过仗的女人,被公婆和小姑子们气得也不讲情面,连骂带揭露:偷人家铁锹挖你逼—-
  挖你娘逼挖你娘逼挖你娘逼。老尤娘几个异口同声。
  老尤一只脚跺,一只手点着画着媳妇和婆婆骂。基本上是,跺一下脚,点(画)一下,骂一句。有节奏的配合着。而她的几个闺女,都是双手画(点),双脚跺,一对一下轮流转。嘴巴快的标点符号全省略,那节奏似快进又如闪电,比她娘要快上好几倍。
  你窝子都不干好事,没有一个好东西,都听着——饶青兰也吆喝道:老尤——擓着筐子——去打破人家明的安媳妇——(就是拿着礼物去说人家的坏话。破坏人家的婚事。)
  ......
  张守财有一男四女,老大张孜赢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往谁跟前一站挺吓人的。他在我家二哥出生那年就结婚了。张守财和老尤有了孙女以后又生俩闺女。老五小烦比他们的二孙女还小一岁。
  老尤曾经,不断在孙女与闺女的吃穿方面,和儿媳妇生气。她们一闹起气来,就不分白天和黑夜。白天上工出去吵,晚上放工回来接着骂。
  你个黑心烂肝肠哩。饶青兰说:给你妞儿做三面新的棉袄,两面新哩棉裤,叫给你孙女做三面破,你的心长哪儿去唻?
  嗯斗,我的心在心上长着哩,嗯,那是我小妮儿,嗯斗。老尤句句话不离口头语:是她舅,她姨斗,给她扯的布,嗯斗,不给她做,给你做?斗,你黑心烂肝肠——你烂舌头,烂心胃包......
  那新棉花也是她姨她舅给卖哩?
  啊,嗯斗,就是哩。
  你瞎搅白,那是生产队队分哩,我都不知道?
  分哩分哩咋着?嗯斗,新里子新面子再套个破棉花?斗,你那破布再套个新棉花,嗯斗,称吗?斗,你嚼牙巴骨,嚼血沫子,斗。
  你烂肝烂肺......你嚼牙巴骨,嚼血沫子......老尤的几个闺女,无论大小事情,也不管自家有理没理,大的小的全都哄拥而上。也不管嫂子也不管奶奶只管骂。
  你那娘家人我看着咧,他自己大人小孩儿,还穿哩跟狗拽的样,还老是给你小孩扯衣裳?给你这个扯,给你那个也扯?你个黑驴日哩——
  你个白驴日哩——
  ......
  贫穷啊!真是一块人格试金石,它能使善者更伟大,也能使自私之徒更小人。
  大嫂个头儿虽不高,还就是压不倒。一是人家讲理,二是人家有人撑腰。她婆奶奶与她婆婆多年合不来,成天吵闹,气的跟牛抵的样。跟孙媳妇一事儿,出气也好找到口啊。关键是,人家小夫妻也一条心。闹的没法儿了,分家。分了家也还是隔三差五的搞架,有时候还闹通宵。老尤和他四个闺女轮班儿骂,饶青兰的孩子不能参战,但她有婆奶奶换班儿。反正老太太白天在家看孩子,也不上工。她现在跟着孙子一个锅吃饭,也不用担心儿子媳妇不养活她。不是不担心,而早是担心过了,不然怎么会要求跟孙媳妇一家呢?也是积怨多年了,可该借此机会出出气了。再说了,本来也挺替孙媳妇不平的,那还客气啥?
  只要她们家一闹气,常常招来大群大群看热闹的人。
  不要看西院内部战争如此激烈,一但对外,就立马团结一致,除了大嫂儿和她大女儿大秀,还有一个小五不善参战以外,其他人都一个比一厉害。
  秧田里一片绿油油的,在阳光的关爱下耀眼夺目。露珠在秧苗的顶尖上玩着杂耍儿。一阵轻风吹来,苗儿像学龄前的幼童,欢蹦乱跳充满生机。
  西院自动曝光后的第二天早晨,队长就安排社员到小唐南头拱秧草。这天,社员们上工差不多都有笑容陪同,眼神贼溜溜的格外机灵,尤其看到我们家人的时候,马上挤眉弄眼,大家都好象心照不宣。往日,尽管大家脱了鞋子,挽了裤腿,也还磨磨蹭蹭不想下水。五月的早晨,水里还是有些凉意,而今天就不一样。听见队长的喊声和分派以后,社员们临出门的时候依旧是懒洋洋的,可一但走出路坝儿,大家就开始精神起来。那些年轻人,扛秧耙子的样子都明显的比以往日有劲儿。到了田埂上,犹豫还是有的,但也就是片刻,然后迅速下田。
  认真点啊,拱(打秧草)仔细点。
  嗯,对,可别拱一行冇(漏)一行啊。
  年轻人自发的叮咛着似笑非笑的。
  哎,蚊子,你应该最仔细,谁不仔细你都得仔细。民安说。
  仔细不仔细咋着。大哥蚊子似的应了一声。
  哎!没劲没劲。民安有些失望。
  这家伙稀泥糊不上墙。铁头也有点扫兴。
  ……
  咦!鸭儿!老姚儿,这不是你的鸭儿吗?咋搞这来咧?一个表婶子,先发现了第一只。
  老窑将,你叫鸭儿跑稻田里来,可是要扣分儿啊。妇女队长跟母亲玩笑道。
  那扣呗,你们当官儿的说了算。妈说话的声音也很低。
  咦!又一个。一个半大孩儿发现了第二只。
  扣分儿扣分儿。好几个人异口同声。
  ......
  队长会计,这分儿不扣大家可都不愿意啊。社员们这会儿不分老少都开始起哄了。
  哎,我说守贤,这可不中啊,真得扣你分儿啊。队长也说笑起来。
  那扣呗。父亲说:大权不是在你手里嘛。
  你跑来一个两个都不说了,你一下子跑来三个,三个鸭儿口三分儿。队长一本正经的,好象真要扣分儿似的:会计,给他记上啊。队长觉得挺过淫的,因为他对张守财一家,也是讨厌至极。
  我二爷的长子张守礼我叫四叔,本在张守财的前院住,张守财一家,前年终于把他给欺负走了。队长就在张守礼的西边住,我四叔一般走,他就在自己的宅子旁边盖个茅房,超了大概有一尺半宽。张守财一家不让。队长说我四叔跟他们不是亲兄弟应该充公。再说了,张守礼只是搬到西头去住了,并没有搬到外庄去,他这宅子更应该充公。就是不充公,人家可以自己回来栽树,人家好几个儿子呢,人家儿子将来长大以后可以回来住,也不是你的。两家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张守财与儿子张孜赢合盖了个五个角的房子。
  全生产队,那时候二十七家人,西院除了他认的一家干亲以外,所有人家他们全都跟人家吵过架。几乎人人都烦他们。会计范勇士忙接应着:好,等会儿呗,听说不是四个吗?等会一块儿记。
  哎,又一个!一个和大哥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掂起死鸭儿扔大哥一身泥水。
  噫嘻!这谁呀?大哥苦笑着。
  哈哈哈哈。大家哄一下笑声一片。
  你个老蚊子头,还不捡回家烧烧吃。高世甲说。
  你拿回去烧烧吃呗。大哥说:我看你都流口水了。
  哈哈哈哈……
  笑啥笑?臭了,要不臭,我就拿回去烧烧吃喽,看咋着。
  臭怕啥呀,人家还吃臭豆腐咧。妇女队长也姓顾,住西院的西院,她就是化长洲的老婆,因老公鸡爪子等事情,心里也是恨透了那一家子人。当然,也想借此机会解解气:这老窑姚将(我妈姓姚),一年到头没吃过肉,鸭儿死了不是块肉吗?烧烧吃了呗,扔这儿干啥子哩?
  那谁知道谁扔哩也。妈不敢多说,但还是气的慌,借着大家的胆,才勉强随两句:这回咋恁稀罕来,以往不管大小东西只要到人家手里,一律给你吃喽,这回咋舍得仍了呢?
  咳咳……哼!老尤儿在一旁恶很恨地假咳嗽。妈吓的耗子听见猫叫似的,眼睛赶紧很很的闭了两下,再不敢言语了。小心翼翼地干着自己的活儿。
  邻居们是该说的还说该笑的还笑,开心极了。
  咦!一个表婶子,也许真想拿回去给孩子烧烧吃?她把小鸭子掂在手里,翻过来调过去地看看又看看:生蛆啦!长蛆芽子来!
  蛆芽子怕啥唻?也是肉。
  听人家说,那大城市里专门儿弄肉生蛆卖,还起个名儿,叫啥肉芽儿,还贵喽,总得好些钱一盘子。
  这也不要钱你拿回去吃呗。
  嘿嘿……哈哈……
  都笑,笑,笑娘逼笑。西院三妮儿小叶实在是憋不住了,她十几岁了,东西南北都分不清,连个数也不会数,说话还有点儿大舌头,嘴角经常冒白沫,那要是一骂人,两边就起大白泡,那嘴跟机关枪一样,一个能顶一大群。她小声嘟囔:嘴闲哩的急了,放茅缸沿子上操操呗,娘逼......
  尽管她声音不大,还是有一部分人听见了,还没待大家愣过神儿,她娘就接上了腔:嗯,贱嘛,也没粘着谁,斗,也没挂着谁,嗯斗,贱啥贱?嗯,斗。
  没听见的那些个人还正说笑呢,却被那些耳朵遭受强暴的邻居们赶紧地给挡了回去。
  娘逼。小叶听到她娘一开荤,她那声音突然来个高八度:贱恁很,捣娘逼唻?尻他娘唻?千人捣哩,万人戳哩,不得劲唻......
  娘,搞那东西。她二姐春叶也要开战了:不给点儿颜色看看都不知道他是谁。
  你们骂谁呀?邻居里有不怕他们的人。
  谁说俺,嗯斗,谁叨咕俺,俺骂谁,嗯斗,斗,斗。
  就是哩,谁叨咕俺骂谁。张子赢和他的三个妹妹异口同声。
  那你说说谁叨咕你了?妇女队长再也忍不住了:人家跟老姚儿一家人说笑话,谁招你啦?
  搞那东西,谁不说俺俺不骂谁,谁说俺俺骂谁。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咋知道人家说你哩呀?社员们都来了气儿。
  谁提你哩名字啦?不知道哪个不会说话的,一下子把有理变成没理了。
  俺也没提名字呀。西院的大闺女大英,嫁了人也回来吵架。这回她可有话说了:兴你们说话,就兴俺骂人,俺也没提谁哩名字。
  嗯斗,谁招声就是骂谁哩。
  就是哩,娘逼 ,谁招声就是骂谁的。小叶斜着眼睛复合着:娘逼,贱,靠他那没扎牙小妮子了......
  一听见她骂小妮子,大家都恼了。
  都招声了,你都骂着?会计的老婆小高儿也很气愤。
  大家都跟她骂。妇女队长大吼一声。
  对,都跟她骂。众人全都愤怒了。
  骂就骂。西院娘五个,五口同声。
  骂,不让她。群众们众口齐声。
  娘逼不让就不让......这小叶,成天骂人骂惯了,娘逼就成了她的口头禅,整娘逼娘逼不离嘴。有天她在门口吃生红薯,不小心“嘣”,掉到地上。她撵着撵着,红薯还是鼓轮(滚)到了池塘里。她特好大惊叹,那回她本想说:我――老天爷!她我――到半道,突然拐了弯儿,结果把“老天爷”拐成:“娘逼吔”!
  娘,瞧她那熊样子,嘴里冒着个球白沫,成天靠这个靠那个,好象都没搞过瘾。安民说:三儿,去把大叫驴给她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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