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我们这里有兄弟的女孩子,几乎都是哥哥或弟弟的附属品,尽管看着大多女孩子心里不愿意,最终统统妥协。有时候,我也想妥协,为了让大哥有一家人,为了让一家里人高兴,为了挪去母亲心头的忧患,为了不让邻居笑话。我甚至有时候觉得很累,也懒得折腾。可是当我想象到,我将要嫁给一个又老又丑,又不懂感情,说话粗鲁,或脾气暴躁的人,我都害怕。我不不能让这样的男人碰我。我觉得换亲的男人很自私,很恶心,又加上我的两个梦想召唤着我,虽然很想希望大哥去上个媳妇,但是,这种婚姻几乎都是不幸福的,是一种陋习,我要改变它,为姐妹们做个反抗的带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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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烟拢翠 193楼 2014-06-12 10:17:23
写的真好,拜读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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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朋友!相互学习吧。
@新闻人邢国铭 197楼 2014-06-12 11:27:33
描写细腻,生活气息浓厚。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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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鼓励!
@园田梦人 198楼 2014-06-12 12:04:08
就大哥那么勤劳善良,十五岁那年弄打了几个碗,一下被父亲用竹棍打得浑身跟剥了皮的兔子似的。这个胆小的大哥居然没敢哭一声!大哥从此以后更加老实了,他胆小如鼠的性格,就是这么被父亲养成功的。
家有一个如此狂躁父亲,想起来就不寒而栗,我竟然,胆敢反抗逃跑,这不是虎口拔牙,走钢丝么?可是,不反坑就不能翻身,要想翻身就必须反抗。既然已经逃了出来,那就不能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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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敢于反抗的人来说,只是一时,对于老实木纳的人,的确影响终身。感谢老师关注!
@shulida 208楼 2014-06-12 17:40:07
写的很好了,深深被你的文笔给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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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过奖了!
@青竹斋09 232楼 2014-06-13 14:58:35
星云大师:你只负责好好做人,上天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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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周涛1115 230楼 2014-06-13 13:41:55
好文章,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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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
@耿家强1 227楼 2014-06-13 11:28:09
写的不错,很吸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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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请多指教!
@qingchichi 233楼 2014-06-13 15:16:05
写的真不错,真实自然,代入很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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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朋友支持点评!谢谢!谢谢!
感谢每一位支持我的朋友!虽没有一一回复,但我定会抽时间回拜!
再一次向朋友们表示感谢!
@严伍台 219楼 2014-06-13 08:24:33
很老道的文笔!
很优美的故事!
很深刻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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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夸奖!感谢鼓励!
第九章 魂飞魄散
你这个小妮儿呀,真不懂事!黄连青拖着长腔说:你没想想,你大哥以后,老了咋办?
我很想让大哥有一家人,可我就是不想换,不想转。
你大哥都三十了,不换不转,上哪儿能弄一家人哪?
人家党家那妮儿,自己要求给人家哥换,或者转,人家都能愿意,你咋不愿意呢,啊?不都是个人......众媒人吞云吐雾开始七嘴八舌,一致表扬党家女儿的伟大,批评我的自私。
我就自私,就是不如她,我和她比不了。我很诚恳的说。我也不配和她比,人和人不一样,有的人打一支青霉素治好了病,有的人过敏打一支送了命。
你勤给我犟唻,父亲咬牙切齿,用右食指狠狠地点着我:等客人走了,看我不照死里打你,我剥你的皮,活剥你,你看我掀你的皮不。你几个哥恁扭犟,还都不中喽,在乎你个小死妮子儿,看我不活活打死你。
哎!不能打不能打,你可真不能打,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咋办?
对,就是,你可不能打她啊,慢慢给她讲道理,慢慢劝。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话说到家了,她不会不愿。
媒人都又慌着为我“讲情”。
我就会不愿意,宁死都不愿意。我声音很低,不过大家都能听得见。
我现在都给你弄死。父亲一蹦大高,那声调高的恨不得把房子都抬起来:你就是死,也得死到人家家,到那一天,你就是真死了,我也叫人家把死人抬去。
我不敢吭声了,但却在心里说:你看着,声高不代表强大,沉默不代表懦弱。眼睛虽小,能看大千世界。蚊子虽小,它敢吃人。走着瞧,看谁赢。
要真死了,人家要个死人干啥?黄连青说。
妈那个B,你听听人家党家那妮儿,人家爹娘给佛爷肉吃了,俺给佛爷屎吃了?父亲气的恨不得发疯:俺倒咋碰个这号的东西呀......啊!?
好了好了,越吵越恼,慢慢劝,慢慢劝,慢慢做工作。
.......
我也不知道,那些话都是从哪个媒人嘴里出来的,反正,意思都是不让打我,怕把我逼死了。但是,还得叫我愿意这桩婚事。
你睁开眼睛看看,外头换亲转亲的有多少......八个媒人又一阵争先恐后的劝我。看谁口才好,劝到最后,也把我婚期放到了最后。让我次年八月结婚。但是,有个要求,我必须得跟党家男孩儿登记,领结婚证。我虽然从收音机里得知,虚报年龄不生效,但是,我还是挺害怕的,万一生效了怎么办?所以,我还是不同意。可是父亲突然心生一计,对媒人们使个颜色,然后就让我离开。他们以为我去厨房或走远了,看见他们想背着我说事儿,我出门直走几步,一转身装着上厨房。其实,我又一转身溜了回来。偷偷躲到堂屋门外,听到他们,不单要把我虚报年龄,还要找别人代替我去领结婚证。因为,腊月已经过一多半了,时间很紧张。最后决定,让我们家,在过了年,正月十五以前,必须和党家领到结婚证。并签有合同。谁若毁约,牵他的牛,扒他的房,拉他的粮食,抄他的家。
送聘礼的形式,基本上按照规矩办,给父母的那份彩礼,完全照当地规矩走,每个女孩买衣物的钱,订婚二百,结婚还是二百。这个要比正常定婚结婚,基本上少一半。衣服的事情,就只有姓孙的女孩嫌少。党家女孩怎么说都好。我才不管这个呢,反正我也不愿意,钱花得越少越好。
客人走后,父亲果然没敢打我,可他连吵、带骂、带劝、带求,软硬兼施。所有的招都用完,我还是不愿意。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掉下了眼泪,最后双膝跪到我面前!
“扑通”一声,我也跪了下来,连哭带喊:爹,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了,您起来您起来,您赶紧起来呀!
这一刻,我说的不是假话,我的心真的软了,父亲的这个举动,可见一家人是多么的希望大哥能娶个媳妇啊!我就成全他们吧,牺牲你给我一个,幸福了一家人,不然大哥老怎么办啊!?妈多次说,大哥要是娶不上女人,她死了都不会闭眼睛。父母亲会操他一辈子的心,我的心也不会得到安宁,我即便将来幸福了,也会为大哥而悲哀。与其欠他们一辈子,还不如干脆如了他们意。可是,每当我想象到,我将与一个连面都不敢让见的男人在一起,而且是一辈子,我就害怕。我想他不仅自私,还很可能是,脏兮兮,丑陋陋,粗俗不堪,满嘴脏话。不是窝囊就是厉害,好恶心,好恐惧,我觉得与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还不日死了。
从这天起,家里天天开会,白天开,晚上开,只要我离开个空就赶紧开。为了防止我再次逃跑,防止我再次去学唱戏。除了用专人监视我以外,父亲还想出了更安全的绝招儿,那就是,将我的腿给打断,或把我嗓子弄哑巴。
有天晚上,他们又聚在一起,商量对付我的计策,正好被我偷听到,当时真吓得我魂飞魄散,心中无比悲痛。
......
这个小妮子儿,要是再跑了咋办呢?父亲猛抽一口烟,吐出来说。
时刻叫人瞧着她。二哥说:叫我妈,小王(二嫂),大家轮流瞧着。
咦!说不定这会儿就走了呢。三哥说着,就从牛屋出来悄悄看看我在不在,见我在院子里抱着树抠手指头,就赶紧撤了回去。
我想了几天。父亲悄声而用力的说:最保险的办法是,把她的腿给打断,用斧子或者擀杖,对准迎面骨,猛使劲儿,一家伙都能给她敲两截子,这样,我看她还咋唱戏?不瞧她也跑不了了。
不中。二哥猛坐直了身子,说:弄急了她会报复,谁要是给我腿打断,我爬着也给他的房子点着,烧死他。
父亲又猛抽一口烟,仰着脸,缓缓吐出来,说:你说那还不能打断唻?他说完,哈一口黄黏痰吐到地上,用脚呲(踩)了一下,接着抽烟。
狗急了跳墙。二哥说:兔子急了咬人。
嗯。大哥无精打采的轻轻摇摇头:那,那总不中。那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说了也跟没说差不多。他基本上是不发言、不表态的,大家说咋办就咋办。
她腿要真断了,人家党家,还不一定愿意呢。三哥说。人家谁愿意娶个瘫媳妇,瘸媳妇啊?
要不,用耳屎把她嗓子,给弄哑?父亲又来一招:我看她个半哑巴,再咋唱戏。
谁知道耳屎致哑,是真的假的呀?哥哥们都有点怀疑。
真的。二嫂惊讶的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猛一忽闪,正翘着的二郎腿也突放下来,说:我就听说有个人,吃耳屎,吃哑巴了......
北金庄有个剃头的,也没有完全哑巴,半语儿。平常慈祥而伟大的母亲用衣服的大襟角,朝里的那面沾了沾眼睛,轻咳一声,轻慢而沉重的说:听说他后娘给他弄的耳屎,吃了以后就成那了。就跟个老公鸭样,一说话,憋的脖子脸通红,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要真弄成那样,一辈子可都毁啦!二嫂说:你们看呗,俺不参加意见。
声音小点。二哥压声说:别叫她听见了,出去看看她偷听了没有。
当听到父亲要对我下如此毒手,一家人没有一真正为我讲情的人,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很多。我觉得,我根本就不像这个家的一口子人,他们既然不把我把我当人,我又何必要为了他们而牺牲痛苦一辈子呢?本来还犹豫的我,突然不犹豫了,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吃妈盛的饭了。我们家的习惯是,每次做好饭以后,把每个人的碗都盛好,凉在锅台一圈,谁吃谁端。无论冬夏都这样。如果端剩到最后一碗是时候,除非盛饭时候我在场,亲眼看着,否则我就不敢端。如果,锅里还有很多饭的话,我就从新弄个碗再盛锅里的,锅里若剩的少了,我就不吃了。哪怕再饿也是如此,每天每顿都这样。
除了他们开会时候,我的耳朵可以安静一会儿,就父亲那一个“复读机”就足够受的了,现在母亲也参战了,她和父亲轮流着“劝我”。
人家外头,恁些换亲转亲的,人家那小妮,咋都能愿意呢?你咋就不能愿意呢?啊?你到底是,为啥不愿意呀你?啊?
你说为啥?还用问呢?我烦急了,偶尔顶上一两句:是换亲转亲的男人,都不会好到哪儿去,不是年龄大,就是长的丑,有缺点,有毛病。
啥叫缺点毛病啊?不秃不瞎不瘸不跛都中,要恁好看的男人干啥?你吃他呀?妈的话跟父亲的话一摸一样,他们的劝远不如不劝。
那你那个时候,还嫌我大哥的父亲有几个麻子?我只是小声嘟囔嘟囔,不敢让妈听见。我觉得,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们了,也不想让他们太难过。
光想着自己。妈也黑虎着脸:都没想想你大哥,将来老了咋弄?
谁说我不想啊?我做梦都想有个大嫂儿,可我就是不想换,让我当牛做马都行,就是不想换亲、转亲。我就是不想让别人主宰我一辈子,就是想自己做主。
我想了几天。父亲悄声而用力的说:最保险的办法是,把她的腿给打断,用斧子或者擀杖,对准迎面骨,猛使劲儿,一家伙都能给她敲两截子,这样,我看她还咋唱戏?不瞧她也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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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烟拢翠 254楼 2014-06-13 21:40:36
真的很难理解,天底下还有这么狠心的父亲,所谓虎毒还不食子那,都是一个穷字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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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阅读就是给我最大的鼓励,谢谢朋友!
@新闻人邢国铭 284楼 2014-06-14 17:52:30
这是小说?还是真事?一家人合伙把女儿往死里整?难以置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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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用纯文学写作手法创作的纪实文学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