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当我们度过平凡而又幸福的每一天,有没有想到过这背后有多少人为之付出辛劳,汗水,甚至生命,这些人默默无闻,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的事迹,唯一知道的人也要保守秘密,有很多人失去生命的时候和他们的亲人相距万里之遥,他们的逝去没有葬礼,没有哀悼,亲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埋骨所在,这世界上唯一记住他们曾经是某人的儿子,某人的丈夫,某人的父亲的地方就是那些曾经爱他们和他们所爱人的记忆中。在履行自己使命的时候,对于此后的一切勇士们是知道的,但是毫无列外他们的选择都是完成任务。因为在内心深处,有一种信念叫“永远忠诚”。
这一篇文字记录了其中一些人的事迹。名字,事件,地点都是虚构的,但是都是基于真实档案和事件改编的,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勇士们的无畏牺牲能被更多的人所铭记,因为要避免泄密,有很多地点和事件在真实世界上中没有存在过,但原型都是有据可查的,希望读者见谅。
一 失去的箭头
喀布尔河向南溯流150公里进入了兴都库什山的支脉瓦加斯坦山区,这里有300多座相连的山峰组成了所谓的“高地平原”,在这里生活的普什图人被称为山地部落,从英国人的时代开始,这里的人们就以种植高原藏红花和鸦片为生,基本上处在与世隔绝中。1987年春天,在一个叫做“帕加里”的山谷中来了一些奇怪的人,这些人不穿长袍,也不像曾经到来过的英国人穿西服和运动装,他们架起了奇怪的东西,整天忙个不停,晚上也不像当地人一样住在山洞中过夜,而是住在大大的军绿色帐篷中,他们偶尔会雇佣一些当地人做一些粗活,全部用“阿富汗尼”支付工资,而不是当地人习惯的羊羔或绵羊 ,春天快结束的时候这些奇怪的人离开了,山谷恢复了平静。夏天来了,更多奇怪的人来了,顺着进出山谷唯一的路开进了很多汽车,天上很多奇怪的大蜻蜓也落在了空地上,这些人穿着蓝白条的衣服,还带着枪,这些枪比山地人熟悉的AK-47要短的多,枪口是喇叭形开口,他们在一个最大的山洞旁用机器不停的挖掘,还用炸药炸,一直忙了整个夏天。
冬天来临了,天然的山洞挖进了山体之中,更多的山民被雇佣进入山洞干活,整个工程连严寒的冬天都没有停止,春天到来的时候山洞已经挖完了,里面按上了电灯,装上了巨大的钢制大门,还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大蜻蜓和汽车运来了更多的东西,山民承担了大部分搬运工作,但是他们只能进入第一道大门,在这里东西被卸下来,在这群人中间有一个人叫赫瓦贾?奥马尔的中年男子,他是赫瓦贾家的上门女婿,一个虔诚的穆斯林,为人谦和,待人有礼。没人知道的是这个人曾经在阿明时期到过苏联留学,学习的是核物理,准备成为阿富汗首座核电站的工程师,1979年阿明被苏联特种部队打死在了新宫中,苏联人接管了政权。赫瓦贾(那时姓纳杰布),这个爱国者无法忍受,在回国途中去了巴基斯坦,在那里他的信仰复苏了,阿拉的荣光召唤了他,成了一位圣战士,在接受了敌人的敌人,那些美国异教徒的培训后,作为一位特工人员潜回了喀布尔,在进行了一系列地下活动后,被秘密警察逮捕了,在喀布尔监狱他的牙齿被一颗颗拔出,一只眼睛也被打瞎了,当时他坚持住了,没有向苏联人和他们的走狗吐露一个字,就在被枪毙的前一天,一个狱卒,出于对真主的畏惧偷偷放了他,并给了他水和食物。顺着河谷走了3天,就在快要死去的时候,游击队员救了他,在养好了伤后,纳杰布加入了游击队,以他的专业知识为游击队制造炸弹,修理武器。大约一,两年后几个西方人带着2头毛驴托着几个箱子来了,他们是英国人,为抗击俄国人的游击队送来了导弹,据说这可以对付俄国人的直升机。纳杰布学得很快,不久之后就可以单独操作了,这个东西使你不必面对敌人就可以要了他们的狗命,复仇的机会来了。夏天是俄国人对游击队发动清剿行动的时间,米-24“雌鹿”在前面开道,扫清一切可以活动的物体,米-8“河马”那丑陋的机身跟在后面,在地面十米处悬停,俄国伞兵顺着绳索滑下来,冲进谷地,不分父老,打死了一切可以活动的东西。
纳杰布找到了一块突出的山岩,迅速把“吹管”导弹组装好,电池加电,用瞄准具套住了一架正在悬停的米-8,轻轻屏住了气,“去死吧,纳杰布骂了一声,扣下了扳机,“轰”导弹飞出了发射筒,向一公里之外的目标飞去,“稳住,一定要稳住”脑子里的声音在指挥纳杰布的身体,“吹管”是无线电制导的,需要射手一直用瞄准具瞄准目标,发射后不能马上离开,导弹越来越近了,这一下足足可以杀死24个俄国人,就在这时,一架忙于扫射的米-24发现了纳杰布,转过了机头。
“该死,距离500米,快射击”米-24的机长对着送话器大声吼叫,射击员按下了火箭射击按钮,可是机身短翼下的火箭发射巢并没有反应,刚才对山谷的扫射已经耗尽了弹药,他又按下了机炮射击按钮,警示灯亮了,射击的火药残渣堵住了输弹机构,“他妈的,”现在唯一的武器就是座舱里的“德什卡”机枪了,射击员压下了射击手柄。
“哒哒哒哒”12.7毫米瞬爆弹射向了纳杰布,几乎同时吹管命中了目标,但是纳杰布没有时间欢庆胜利,因为死神已经扑来了。
纳杰布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沉寂了下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感觉到右腿完全没有知觉,他挣扎着直起了身体,发现身旁的大石头裂成了几块,一块碎石打进了小腿肚子里,试着移动了一下没有反应,只有剧痛,看来腿骨断了。
“至仁至慈的主啊,您是伟大的” 纳杰布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他强忍疼痛想站起来,可是不行,腿已经不听话了,“仁慈的主,我在这里接受您的安排,请不要抛弃我。”心中重复着,躺了下去,就这样过去了一夜,他又昏过去了。恍惚之中,纳杰布感到有人在拖动自己,接着有水流进了嘴里,一阵巨大的疼痛突然袭来,他彻底失去了知觉。不知过去多久,意识恢复了,身体有了感觉,发觉自己躺在了一间土屋里,伤腿裹着布,上面有些棕黑色的膏,居然不怎么疼痛了。
“你好,勇士,感觉怎么样,我是这儿的长老,感谢安拉,你现在很安全,腿上的石头已经被挖出来了,给你服了鸦片水,你会好起来的。”一个包着普什图头巾,满脸大胡子的人对纳杰布说道。
一个月后,纳杰布可以下床了,发现俄国人又送了一个礼物给他---“一条瘸腿”,从此他住了下来,成了长老的上门女婿,现在又成了俄国人的苦力。
赫瓦贾在搬运沉重的木箱时发现上面用俄语写着“辐射,不得打开”,而山洞里的布置和钢制大门让他回忆起来在苏联学习时书本上关于核材料储备库的设计课程,接下来的几天赫瓦贾仔细观察,发现这些俄国人对每一个木箱都用一个仪器仔细的上下移动,而这个像万用电表似的东西恰好是他熟悉的---“盖革计数器”。
赫瓦贾猜测俄国人在这里建设的不是核材料储备库,就是某种核武器试验场,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猜测很正确,因为这几年苏军在阿富汗的战况很不利,基本只能守在大城市和交通线的两侧,广大农村和山区几乎都成了游击队的地盘,一次次清剿都不太成功,伞兵和特种部队被一点点损耗,特别是美国援助的“毒刺”导弹使直升机的损失成倍数增加,戈尔巴乔夫上台后命令苏军必须在短时间内使战局根本好转,总参谋部为此调用了“米什尔”云爆弹,可是阿富汗山区的高海拔空气含氧量不足,油气无法有效混合,不能形成“夺氧效应”,还是无法达成国防部长下达的“把每一个山区土匪轰的连渣都不剩”的命令,于是一位特种战参谋提出了使用战术核武器的特种战法,方案很快被国防部批准,因为使用的都是1万顿以下的战术核武器,不需要克里姆林宫的批准,有了此前多个不成功的行动案例的教训,国防部长克里夫没有对更高层汇报,命令总参谋部也不得声张,方案被限制在很少几个人知道,工程人员和警卫部队都来自国防部直属的特种行动局,因为编制小,人员少,才大量就近使用阿富汗劳工,按苏军条例,核设施只能由核特别施工部队和克格勃内务安全部队看守,但是国防部长大人的“谨慎”使这一切约束都作废了。
“不能让魔鬼在这里扎根,一定要除掉他们” 赫瓦贾对自己说,他连夜离开了村庄,向喀布尔走去,这沿途很可能会碰上游击队,对于一个身体残缺的老战士,送出情报是做贡献的唯一机会。一切都很顺利,才走出山谷80公里就碰到了一对游击队,他们属于圣战者联盟,是战斗意志最坚决的一支队伍。游击队起初根本不相信赫瓦贾所说的,谁知道他是不是俄国人的走狗,要引诱自己到陷阱呢?就在他们要枪毙赫瓦贾的时候,游击队的司令来了,只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赫瓦贾也愣住了,原来司令就是当年的偷偷释放自己的狱卒。
“赞美真主,司令上来拥抱住了眼前这个瞎眼,瘸腿,满脸疲惫的普什图人,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不可能是走狗,他是自己见过的最勇敢的战士。
赫瓦贾把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和盘托出,并指出摧毁这个储备仓库是多么迫切和重要,如果可以夺取那里存放的物资,也许可以送给美国人,从他们那里拿到更多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以及好用的“毒刺”导弹,也许还有神奇的小玩意“吗啡”,这个东西虽然不能救伤员的命,却能让临死前的勇士平静地接受安拉的召唤。这场战斗为游击队带来的东西比一年行动的收获都要多,更重要的是如果俄国人要用那魔鬼对付圣战士的话那就非常可怕,可怕到坦然面对牺牲的勇士也不得不好好思考。
“你的话有道理,我的兄弟,感谢安拉,他为我们送来了指引,我接受你的建议,但是我担心力量不足,我们的勇士意志坚定这没有问题,但是我们缺乏重武器,俄国人对这样的地方都有坚固的布防,我们没有办法打进去。”司令面带忧色地说。
“不,安拉是要赞美的,俄国人不知道为什么布防非常松懈,而且并不了解山谷地区的特点,他们只在仓库的大门口架设了两个机枪岗哨,没有重武器,连BTR装甲车这种铁皮罐子都没有,人数也不多,最多100多人,剩下的应该是技术人员,夜间除了守卫都住在帐篷里,很好对付” 赫瓦贾平静地说
“狐狸再狡猾也逃不出猎人的枪,兔子跑得再快也逃不出猎鹰的眼睛,我决定了,明天只要没有月亮我们就行动,”,司令说道。
这一天月亮的光芒被厚厚的乌云遮住了面孔,圣战士们翻过了山脊,从山谷两边包抄了过来。国防部特种行动局的人并不了解在山地布置红外线报警系统和布设地雷的重要,也缺乏红外夜视仪,加上没有月光,直到那些在山石间匍匐,快速接近的游击队员到了100米处哨兵才发觉异样,短暂的愣神过后“德什卡”机枪响了,由于生产子弹的企业缺少磷供应计划,今年的子弹没有曳光弹,所以机枪只看到枪口的火焰,没有弹道的指示,射手相当于在盲射。游击队员到了50米距离就投出了手榴弹,这种中国生产的手榴弹弹柄很长,在有经验的人手中飞得又远又准,伴随着沉闷的爆炸声,机枪和它的射手一起飞上了天,游击队一边向仓库冲锋,一边向帐篷扫射,很多人在睡梦中就被打死了。
负责这个仓库的是柳什岑科上校,今天他多喝了一点酒,刚刚睡着就被爆炸和枪声惊醒了,虽然住在洞库的最里层,但他还是估计出了事态的严重性,一边把自己的AK-74U短突击步枪的保险打开,一边大声命令通信兵呼唤支援,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天夜里阿富汗的圣战者联盟和马苏德,杜斯塔姆的游击队与喀布尔城内部分反叛的政府军一起联合行动,意图一举赶走苏联人,所有的米-24都派出去支援城内各处据点去了,甚至连米-8都带上机枪升空了,对于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山谷仓库的呼救,负责管制的大尉只是要求他们耐心等待。可是已经不能等待了,游击队司令和赫瓦贾手持步枪已经冲进了第二道大门,在他们身后是几十名游击队员,仓促交火的苏军士兵大都被打死了,剩下的拼命往洞库深处撤退。
“完了,没有希望了,这些野蛮人要杀死我们了”在盲目地打完了弹匣里全部的子弹后,柳什岑科上校抽出了那把9毫米马卡洛夫手枪,当然,子弹是留给自己的,因为上校知道落入这些野蛮人手里的后果,但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他转向了身后,那里有个电器控制柜,最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开关手柄,上面用同样醒目的俄文写着“опасность”那是这个仓库的最后守卫者,埋在两道钢制大门上的炸药起爆开关,拉下了它巨大的山体将发生崩塌,洞库将完全被掩埋,这是按苏军条例要求所有核设施必须具有的安全措施,这一条没有被省略。
赫瓦贾看到一个俄国人转向了身后的开关柜,他举起了步枪试图阻止这个人的行动,如果他的双眼是完好的,那么很可能会成功,但是他右眼是瞎的,所以他停了一下并稍微侧了一下身体,只迟了1秒钟,手柄被拉了下来。整个世界在晃动,这是洞库里所有人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感觉,其后一切都黑暗了。
关于这个叫做“帕加里”的山谷中那一夜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完全知道了,由于喀布尔保卫战几乎失败,国防部长克里夫心脏病发作,死在了去克里姆林宫汇报的车子上,制定核计划的总参谋部的那个上校从不知道自己制定的计划是否被执行了,其他的人只知道这个不知名山谷那夜爆发的战斗和喀布尔的战斗一样激烈,活着的圣战者游击队员只知道自己的司令和几十名兄弟为安拉献身了。
但是,50枚8千吨当量的战术核武器在那晚也埋在了万吨山石之下,“核箭头”失落了。
这篇小说是本人原创,希望爱好军事题材的朋友多加指正,谢谢,祝大家新年快乐!
二 中间人
上海贸易区的金融街因为众多国际大银行的进驻而分外繁荣,围绕这些银行又衍生出了很多结算中心和金融公司,伴随它们的是大大小小的进出口贸易公司,这个占地不到2平方公里的地段构成了东方经济魔都的心脏,通过这里,世界各地的物资买卖,转口贸易所产生的巨额财富又化为血液流淌到这个星球上的各个角落。在这些大大小小的贸易公司里有一家规模中等,门头不太显眼的“荣昌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栖身在金融中心广场大厦的26楼,这是一个很特殊的楼层,原来大厦规划时本来要把这里弄成一个美食休闲广场的,可是因为生意不好,换了好几个老板承包都是亏本,招商部门改换思路邀请中小业主加盟,可惜生意还是做不好,久而久之一个风水不佳的名头就按在了26层的头上,就在大厦经营部门为之苦恼的时候这家“荣昌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的老板找上了门,以一个很优惠的价格租下了整个楼层,一次就签订了五年的合同,唯一的要求是自己重新装修的时候要改动部门原有电路和水路及墙体结构,大厦方面不得干预,虽然要求奇怪,但看在五年合同的面子上,大厦的管理部门还是点了头,于是这家贸易公司就在这里扎了根。
于明娜是这家贸易公司电子结算部门的经理,这个身材高挑,容貌清丽的女子一年四季都是一身职业套装,丝袜高跟鞋的打扮,给人一种职场丽人的气场,大厦里和她熟识的人都知道她来自东北,毕业于长春外经贸大学,是千千万万在上海这个东方魔都里打拼的一员,可是他们错了,于明娜不是东北人而是在离上海不过几百公里的江南水乡长大的,也不是在长春上的学,而是南京的一所国际关系学院,除了英语,,法语,西班牙语,俄语还有全国各地大大小小不同类型的南北方言她都能说得极其地道,以至于很多东北人都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家乡人,其实这不奇怪,当初被国家安全机关招募的时候就是看中了她的言语天赋,其实最令于明娜自负的是自己对零散信息汇总并进行分析的逻辑能力,这也是她能够在“荣昌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这家国家安全部对外侦查处下属的掩护公司担任高级信息分析员的原因。
信息分析员的工作即简单又复杂,第一级分析负责将信息采集部门获得的所有零散,粗略的情报筛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按类别汇报到分析员处,分析员再筛查一遍,把信息按重要性分级,其中重要和具有潜在重要性的信息情报汇报到高级分析员处,按信息的大类这个三级体系又分为经济,科技,军事,政治,社会动态,宗教等分组,而每个分组里面又按地区划分为美洲,欧洲,亚洲,非洲,大洋洲等,这张复杂而又交错的网络构成了国家情报的基本来源。于明娜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也是整个系统内最年轻的高级分析员。“荣昌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负责的部分是所有经由上海出口或转口货物的检查和分析工作,这就意味着每天数以万计的海关报检单,装箱单,配舱单等单据的信息海洋,还要处理外勤人员以各种手段取得的以走私方式运输的货物信息,把涉及国家安全的提取出来,其它的全部废弃,因为刑事犯罪行为不属于他们管理。于明娜能够在30多岁坐到50多岁人位置的诀窍很简单,就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初级分析员的地位上,尽可能地看原始信息,而不是等着情报汇总上来。“那些初级分析员都是刚从学校出来的孩子,他们能知道什么?” 于明娜的师傅,一个干了40年的老分析员这样对她说,这些年她也是这样做的,代价就是一个美女到了30多还没有正常的感情生活。
刚刚喝下一大杯特浓咖啡,等不及冲走昨天工作到深夜带来的疲惫,于明娜就把电脑打开了,输入密码登录到信息录入平台,在这里她可以看到所有获取信息的简介,就在要结束第一个页面浏览的时候,一条小小的配舱信息吸引了她的眼球,“从上海1个标准货柜以FOB的形式发往印尼南爪哇,走的是一条叫汇盛的台湾船,是上海一家化工公司发出的货,一个标准货柜的乌洛托品(六次甲基四胺)和磷酸盐,是以家用清洗剂原料的名义申报的。”在于明娜的印象中这家化工公司不属于洗洁用品供应商的圈子,而且数量也太少,职业的敏感提醒她这不是一次用途和申报相吻合的装运,没有犹豫她把货物内容通过内部加密网络传给了负责化工的科技支持小组,40分钟后她接到了小组负责工程师的电话
“于姐,我们的工程师一致认为这单货物和大威力爆炸物有关“
“是哪一级的?”于明娜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奇怪。
“是A级的,你提供的清单上的材料只要再混合一些非常常见的化学药品,在一个中学化学实验室里就可以制造出威力非常大的爆炸物,它的威力虽然没有标准的奥克托今那么厉害,但是引爆它不需要复杂的装置,你甚至都不需要引爆器材,只需要把他装在背包里然后骑上摩托车撞向一栋建筑或者是一辆停着的汽车,就可以制造一起上国际新闻头条的爆炸案了。近年来因为这些优点此类爆炸物很受恐怖组织的青睐,在巴厘岛,伦敦发生的那些事情中都使用了这些东西。”
“好,谢谢你的小组”于明娜挂上了电话
稍稍理清了一下思路,于明娜把整件事写成了一份简短的报告,在报告的等级上她标明了“紧急”,然后给报告设定了一小时的生存时间,这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这份电子报告在一小时后将变成连报告编写人自己都无法再次阅读的乱码。编写完成后报告自动传递到了与此对应的处理部门负责人员那里,至于下一个阅读报告的人是谁,他或她以以一种什么态度处理此事,于明娜就无法得知,也不需要关心,今天早上的这差不多2小时可能会挽救上千人的性命,如果是这个结果她将永远不会知道,或者发生误判,那么她就会在新闻里知道又发生了一起恐怖案件。对于于明娜来说,从此不再听到关于这个报告的消息就说明了自己的成功,基层情报人员就是千千万万个普通的于明娜组成的群体。
两天后的下午几名海关检验局的工作人员来到了位于上海市郊的申城化工制品有些公司,表明因为该公司的商检手续不够完善需要做进一步的了解,希望该公司给予配合。尽管有些奇怪,公司外贸部的王主任还是热情接待了这几位海关人员,并拿出了一大堆批文以及执照。
“你们公司最近对印尼出口了一批化工成品,好像是报的家用清洗产品?”一位看上去是领导的海关人员问道。
“对,其实那不是成品,充其量是半成品,也不是什么易爆物品和敏感化学品,来和我们接洽的是一家叫龙盛商贸行的新加坡公司,指定要我们直接发到印尼去,连运输的船都帮我们联系好了,货一上船就和我们全款结算,结算的银行是一家新加坡银行。”王主任对业务很熟悉,找出了合同文本递了过来。
“恩,好,看来没太大问题,以后你们有了新的出口商户要提前报备,化工产品还是比较特殊的,这个你们复印一份给我们带走。
当天晚上有关这个发往印尼货柜的详细情况就摆在了国家反恐中心东南亚局局长柳晓光的办公桌上,看了一会,柳局长打电话要特勤处的崔勇到他的办公室来。
尽管已经十点钟了,但是崔勇没用五分钟就来了,在简单的对话后他拿起资料仔细阅读了起来。
“这个龙盛商贸行从没听说过,但是这个叫南加的新加坡银行我们监控了很久,近半年来有很多类似这种的一次性交易都是和他们结算的,有化学品,金属材料,无线电器材,甚至还有二手的淘汰手机,我们是因为一起出口到美国的枪械贸易注意到这家银行的,根据目前的情报看,这是一家为恐怖组织代理金融服务的公司。” 崔勇缓慢而清晰的说。
“那我们抓住这个机会,对货和买主都看住,尤其是新加坡那边,目前东南亚一带的恐怖组织很猖獗,频繁利用上海中转,我们不能总是被动防御。”柳局长说话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汇盛轮这次的旅程不太顺利,从上海出发前一星期,船上的厨师在酒吧喝酒的时候与一群本地流氓动手打了起来,结果住进了医院,尽管没有大危险但肋骨断了几根,必须住院半个月。船是不可能多等一天的,但没了厨师对26名船员和他们的台湾船长也是不可想象的,就在大副为此事烦恼的时候,港口餐厅的老板推荐了一个人选,这个叫王大义的人以前也在船上做厨师,后来回家自己开饭店,现在因为经营不善又想回船上来,他的工资要求不高,人又很老实,加上他是回族人,会做清真菜,到了印尼宴请当地客人的时候不必再另雇厨师,有了这些优点加上时间紧急,大副决定雇佣他了。
王大义是一个能做一手好菜的厨师这个一点不假,那是他特别在河南拜了一个回族老厨师学的,但是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东南亚局的特勤人员,在他带上船来的一堆自制调料罐子里还夹了一个加密的北斗卫星定位及信息终端,他将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监控这条船和那个在上船前被做了特殊印记的货柜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局里的协调小组回报。在他的头顶260公里的地球低轨道上,海洋一号高清晰度卫星将作为他的战友,每天在汇盛轮的预订航道上拍下船的行驶情况,在卫星那个一米分辨率的镜头下船上的货柜看得非常清楚,虽然不像电影里的那样可以看到船上人体的移动甚至无法分辨清楚人类大小目标的情况,但是在特勤员发生意外的情况下是唯一的监控手段。
新加坡市区的西南部是一个混合了印度人,马来人,阿拉伯人的热闹地段,这里的建筑大多能追溯到独立之前的英国人管制时期,虽然建筑的外表在多次维修之后依然保持着百年前的原貌,但是内部结构毕竟已经老化了,很多原来的业主在搬到新城区之后把这里捐献给了政府改造成了博物馆,有些被低价卖给了房地产公司,后者在加以修缮后租给了一些公司或私人作为店铺,精明的阿拉伯人和印度人是这里的主要人口,因此有“小印度”之称。龙盛商贸行就座落在一栋老式英式建筑的二楼,面向热闹的大街有一个大大的用英文书写的招牌,如果你向大楼的守门人打听,他会告诉你这家公司开在这里已经有十多年了,老板是一个印度人,公司主要经营五金材料和各式各样的用具。应该说前几年这家公司的确如此,但从去年开始就从全球各地采购一些没有具体用途的东西,并且只和熟客做生意,一些神秘的人经常出入公司设在二楼的具有印度和阿拉伯风格的办公室。
最近几天有好几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人一直在这附近转悠,还不停的拍照和摄像,有时还主动去访问一些商户,据他们自己介绍是来自新加坡一所私立大学商贸学院的中国留学生,来这里做一个关于印度和阿拉伯商业在新加坡经营情况的专题报告。
“他们真的很讨厌,问题真多,差不多耽误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阿里.赛利德对老板兼“北印度圣战者组织”在新加坡据点负责人卡.里汗抱怨到。
“别理他们,下次不要再接待了,也不要让他们进办公室拍摄了”虽然组织的秘密办公机构在市内,这里更像是仓库和人员宿舍,但作为负责人,里汗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要抓紧时间做准备,安拉的长矛即将出击,这次会给小撒旦一个很深刻的教训的,不能出任何意外”里汗对自己的行动主管做了补充。
猎物在被追捕的时候是具有很高警觉性的,里汗的担心完全不是多余,这几天在这里拍摄和采访的并不是什么大学生,他们是东南亚局特勤行动处的外勤特工,尽管不惜拍摄了整个街道,但是目标行动就是对龙盛商贸行的侦查,任何的卫星,远程监听,网络入侵都不能取代人员的近距离直接接触。他们通过拍摄和观察已经绘制了办公室和所在建筑的平面图,通过对市政局历史档案的了解以及对维修记录的查阅还搞清了下水道和煤气,电路铺设的管线资料,通过长焦镜头和一个好像很“书呆子气”学生的逐户访问,对大楼人员的作息和数量分布也有了很充足的了解。
在结束访问的2天之内一个很高级别的会议就在国家反恐中心的一间不大的“清洁会议室”召开了,这个会议室采取了一切措施保证无法进行任何监听,所有的无线电,不论是主动发送还是被动接收的,在这里将失去所有作用,可以说这里和马可尼发明无线电之前的电波环境是一样的,这就是清洁会议室。
参加会议的除了东南亚局的局长,特勤行动处长,情报协调处长,还有反恐中心的大老板,在听了崔勇的汇报后决定把所有掌握的信息通过高层传递给新加坡方面,所有的信息都表明一场可能的恐怖行动已经迫在眉睫,至于行动问题只能交给政治家来解决。
第二天晚些时候,这个情报作为礼物在两国总理会晤上被转达给了新加坡的李是龙总理,在回国宾馆的路上李总理就通过加密电话要求新加坡情报局和武装部队就此事与中方协调,探讨联合行动的可能。
22小时后反恐中心和新加坡国家应急委员会就此事召开了第一次远程会议,接着是碰面会议,三天之后在中国南方的一个小城市达成了一致,双方共享情报和战果,由新加坡武装部队负责突击,中方派遣一名情报官和两名行动人员参与行动,其中两名行动人员和新方突击队一起行动,这次的行动因为临近华人的春节,因此被命名为“春啼报晓”。
在海南省本岛最南端有一个叫平海的小渔村,这里从宋朝开始就居住着靠打鱼为生的黎族人,为了向海神娘娘祈求平安,才起了这个叫“平海”的地名,三年前这里征收土地,修起了一座由各种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房屋,角楼,竹屋组成的奇特建筑群落,当地人起先以为是要修度假村,可是在差不多要竣工的时候,在离此地一公里的地方就拉起了铁丝网,竖起了一个大大的牌子“军事禁区,不得靠近”,于是人们又议论是不是一个导弹基地什么的。其实这里是反恐中心直属的热带环境适应基地,那些建筑就是模仿东南亚国家风格特点修建的模型训练屋,除了海南这个,全国还有3处,分别是长白山密林深处的模仿寒带气候特点的冬训基地,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沙漠环境基地以及上海郊区的现代城市环境基地,每年反恐中心的SSF(特别搜索及战斗)支队都要在这三个训练基地轮流住训,以模拟真实环境下的特别外勤行动。支队按专业特点细分为:
1 两栖侦察及搜索中队
2 爆炸物及化学与核生物处理中队
3 狙击中队
4 城市行动中队
5 无线电与技术支持小组
6 飞行中队
这6个单位既可以单独执行任务也可以按任务类型合理组合成一个综合战斗群体,组成人员全部来自自愿报名的警方特别部队和军方的特种部队,军官基本都有军方和警方双重服务经历,很多人还在英国海军陆战队特别舟艇中队和俄罗斯阿尔法部队学习交流过,支队成立以来公开或秘密的执行了多次任务,其中几次在国外的秘密任务档案至今没有公开。
虽然已经临近春节,可是当崔勇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感觉浑身冒汗,看了看戴着的手表,“温度33.6,湿度90%”,从北方来的人仿佛一下从干燥的寒冬迈进了湿热的桑拿房。
“崔处长,欢迎啊,请到会议室吧,空调已经为你们开足了”特别支队的支队长龙涛走上前和崔勇握了握手。
“哈,这个地方还真选对了,和南海上的那些地狱岛在环境上很接近了啊”崔勇对龙涛这个晒得又红又黑的山东大汉说。
会议室里已经有2个高大黝黑的汉子笔直地端坐在椅子上了,从军衔上看都是少校,看到支队长和客人走了进来立刻站起行了一个非常标准有力的军礼。
“你们好,我们又见面了”崔勇面带微笑对两人打了招呼
确实是又见面了,在一年半以前南海那个像地狱一样严酷的小岛,就是眼前的许泽远和杜中把被极端分子劫持了近3个月,已经离死神只有半步之遥的16名中国游客解救了出来,那一次让阿布萨耶夫武装分子第一次见识了中国匕首的厉害,当时担任协调控制任务的就是崔勇。
在听了简短而明确的任务简报之后,两人沉默了片刻,年龄稍大一点的许泽远先开了口:“我们参加行动,但对制定行动计划完全不参与,也不携带任何的武器装备,是这样吗?”
“关键是行动的零时目前完全未知,也许要在当地等很久。”杜中补充了一下
“是这样,我们必须理解新加坡政府对这种涉及特定宗教群体行动的高度敏感性,至于装备,新方会提供的,如果中方携带了武器,在政治上新加坡政府会很被动”说话的是和崔勇一起进来的一个穿着西装套裙,戴着眼镜有一股淡淡书卷气,看上去30岁刚出头的娇小女性。
“这是沈静,她是这次联合行动的我方情报代表,精通英语,马来语和淡米尔语,你们要好好合作呀”崔勇介绍道
沈静站了起来和两人及龙支队长握了握手,以女性特有的平静口气接着说:“这个龙盛商贸行及周边的建筑就是那些印度极端分子的仓库和人员居住地,而且还是南洋地区向欧美输出极端人员和装备的重要据点,可是说是最近几年发生在欧洲和东南亚几乎所有恐怖活动的后勤保障中心,我称呼他们为“中间人”。
三 “春啼报晓”
冬季的南中海是一年中风浪比较平静的时候,通过马六甲海峡之后离目的地印尼的南爪哇已经不远了,以现在平均10节左右的航速,最迟明天中午就可以看到港口的引水船了。林启明已经在汇盛号上当了12年的船长,跑完了这趟南洋就计划回到位于台湾南投的家乡去经营那个不大的家庭农场,虽然收入比不上出海,但是可以和儿子,女儿长期在一起,一想起这个林船长就有一种幸福感,自从早上通过了海峡口他就把工作交个了大副,自己回到住舱,整理一些准备给公司的交接文件。一直到接近11点才上床休息。
吵醒他的是一些沉闷的爆音和人员在甲板上四处跑动发出的撞击声,以自己在台湾军队中服役多年的经历,他识别出那些爆音是枪声,而且是军用自动步枪发出的,那些甲板上的声音意味着至少有2,30人从船舷爬了上来,看看钟已经1点多了,在深夜能产生这些噪音只能说明他们碰上了海盗,而且是最凶恶的印尼极端组织游击队的海上掠夺队。
“天哪”林船长头皮发麻,抓起电话想打给船台,那里有向国际海事组织发出海盗警报的紧急卫星通信电台,可是电话打不通了,有可能船台已经沦陷了。稍稍平静了一下,他迅速打开了自己床下的一个小保险柜,那里有一些美元现钞和一把美国的92F手枪,那时船上的保险措施之一。抓起手枪退下弹夹,看到14颗9毫米子弹已经压好了,他迅速把枪插进了枪套,胡乱的挂在了身上,打开房门想了一下朝应急通道走去,从那里可以直接上到驾驶台。
刚跑出去几步,他就看到一个个子矮小,留着大胡子,手持一把大砍刀的凶徒朝自己逼来了,林船长毕竟当过多年海军陆战队员,在一,两秒的短路之后从枪套中抽出了手枪,用印尼语大声喊道:“别动,站住”,可是对方反而加快了脚步,没有选择了,他扣下了扳机,枪却没有响,原来慌乱中忘记打开保险了,当他连扣4,5下扳机之后才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凶徒离他不过5.6米远了,用发抖的手打开保险,推子弹上膛后,林船长终于打响了枪。子弹从对方的耳边飞了过去,“射击时要射击受弹面最大的部位,也就是人的躯体,这条当年在军中教官反复多次强调的要点已经被彻底忘光了,取而代之的是电影中英雄们一枪爆头的振奋画面”。但是现实不是电影,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在林船长生命中最后的印象是凶徒大砍刀劈向自己脖子的画面和刀锋切过肌肤那发凉的感觉。
王大义住在甲板下第三层厨房边上的舱房,当他听到异响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林船长被砍下脑袋之后五,六分钟,一队凶徒正顺着楼梯逐层检查每一个舱室,打死所有船员,大部分是被大号砍刀砍下了脑袋。顺手抓起了一把剔骨刀,把那个像老式洛基亚直板手机的北斗通信终端装进了裤子口袋,侧下头,把耳朵附在地板上,大概判定清楚脚步逼近的方向,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在过去的特勤处交流会上,对海盗劫船的模式和方法有过比较深入的探讨,老王这个人又是一个好学,仔细的人,现在他正在实践同事总结的方法---尽一切可能发出通信报警,然后好好躲藏起来,不要老停留在一个地方,尽可能多找几处藏身点,不要妄想跳海游泳获救,在大洋上那样做就是自杀,尽管南中国海的水温比较暖和,但也游不出1公里。
老王关于凶徒方向的判断是正确的,10多分钟后他就来到了甲板上,虽然有很多个集装箱货柜可以供他和凶徒捉迷藏,但是卫星通讯机必须要到高处,没有遮挡的地方才可能有信号,平常发讯时,老王总是到甲板边的僻静角落或者船台的高处,有人遇上就撒谎说要找地方做风干牛肉。但是今天甲板上到处都有可能碰到凶徒,他定了定神,觉得还是驾驶台附近比较安全,因为从声音和甲板的震动上看主机已经停了,海盗可能想洗劫船只后离开,这时驾驶台不会有很多的看守,即使有,也可以躲开。
驾驶台上只有2个人在看守,所有的值更船员都躺在在了驾驶台的地板上,血从缝隙处渗了下来,让人恶心。老王绕到了驾驶台边右舷方向,那里避开了灯光,又有些大大的消防柜做掩护。打开机器,拉出天线,10多秒后终端机开始搜索信号了。
“信号强度低,请调整方向”屏幕上的文字平时让人心焦,这个晚上就要人命了,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同,因为卫星发射的信号工作在极高频上,方向指向性非常强,有时偏离波束一点就没有信号,在陆地上有地面站点的中转,我们感觉不出差异,在海上完全依靠星上通信的时候有时会非常困难。
王大义没有时间抱怨,他蹲着身体,反复移动,把天线转动成不同的角度和长度,寻找最有利的信号夹角,终于信号满格了,他快速打开软件,按动键盘,输入了"被劫持,货物状态不明”,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凶徒看到了他,一边大声呼喝,一边举起了枪。这时老王如果迅速离开,还有继续躲避的希望,但是可能再没有发出信息的机会了,职责和义务不允许他这样做。没有一点犹豫,保持姿势按动了发射键,这时子弹也击中了身体,强大的动能让他一下倒地,终端机被惯性甩出了船台,落在了大海里。
北斗终端机在发送信息的时候遵循了缓存区存储用户数据―――芯片加密―――发送区排队发送的设计流程,由于全部过程是专用芯片硬件处理,所以时间是用毫秒计算的,对用户没有任何看得见的延迟。今天晚上在马六甲上空的这颗北斗卫星发生了一点小故障,太阳能电池板面向太阳的角度发生了一点偏差,造成供电功率下降,计算机发觉了问题,自动关闭了一部分电路,造成信号接收门限下降,一般在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卫星会发送一个信号给终端,要求把没有收到的信息重新补发,但是今天卫星刚刚送出补发信号,终端机就砸入了大海,信息出现了断节。
与电影中情报处理中心那宽阔的大厅,能和电影院媲美的大屏幕不同的是,现实中的国家反恐中心情报和行动协调室给人一种封闭压抑的感觉,一面捎带黄色的投影幕布挂在墙壁上,中间是一个普通的会议桌,上面有几个网络视频摄像头和麦克风,会议室左面是一排带着电源插头的和网络接口的多功能桌,所有的布置与一个普通公司的会议室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里没有无线信号,所有的信号都是通过带有双重屏蔽层的同轴电缆传输的。已经是差不多凌晨3点钟了,会议桌两边却坐着人,崔勇坐在右侧上首,边上的是沈静,坐在对面的是中心信息接收与处理研究室的饶主任和工程师孟京京,多功能桌旁还有两个值班协调员在电脑上接收和处理不停滚动的数据。
“老饶,小孟,接收到的信息可以肯定是从目标船上发出的吗?”发问的是崔勇
“可以肯定,每台终端独有的识别码是不能仿效的,而且从地理坐标上可以判定数据发送自马六甲海峡以东大约120海里处”孟京京肯定地回答
“数据没法完全还原了吗?”
“不行了,当时卫星出了点问题,数据没有接收全,终端机也没有再发出信号过。”饶主任摇摇头,轻轻地说。
“只有劫和目这两个字,那可能出现的问题就多了”崔用一手击打着桌子,一手扶着前额。
“很大可能是目标货物被劫持了,也可能是船被劫持了,夜里不是和卫星联系的预订时间,发出信息只能是非常紧急的情况,我们有两个选择”沈静看了看几人缓缓地说
“一 等天亮了,让海洋一号去发信的坐标点拍照,或者等明天预订的卫星联系讯息。
二 现在就和新加坡联系,要求他们派飞机去侦查,这是最主动的了。“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崔勇对边上的值班员说:“马上和大老板联系,我向他做简报
新加坡当地时间早上4:30,第14战斗与侦查联队基地内的防弹机堡灯火通明,地勤人员按标准的战斗出动流程对一架在机头用花体英文写着“可爱的伊迪丝号”的F-15SG战斗机做出发前的准备工作,最后一个弹射座椅保险插销刚被拔出,飞行军官林俊飞少校和武器军官迪尼.爱达曼上尉就来到了座机旁开始目检程序,一切都很完美,两人和地勤交接后跨进了座舱内,打开电源,切换到辅助动力,给机体充氧,对各系统进行自检,不到五分钟一切工作都完成了,迪尼.爱达曼上尉又对机腹下携带的蓝丁战术与导航吊舱进行了一次double check 。
“一切很正常,狄恩”他对前座的林俊飞说
20分钟之前两名飞行员已经听取了任务简报,他们受命到马六甲海峡以东120-140海里处搜寻一艘4万5千顿的集装箱混装船,船只照片中有一些是普通相机拍摄的,有些是从高空拍摄的,以一个专业飞行军官的经验看,应该是卫星从地球低轨道拍摄的。
狄恩.林 操作F15从机库滑了出来,到了W跑道的中间位置,他知道以F15SG强大的发动机,不用400米跑道他们就可以起飞了,作为首批赴爱达荷空军基地学习的“种子飞行员”,对自己的技术是很有自信心的。
“海狐狸1号,你们可以从W21起飞”耳机里传来了塔台飞行控制军官的命令。
“从W21起飞,海狐狸1号明白“狄恩.林 点燃了发动机,把油门推到了最大,同时打开了后加力燃烧器,PW220P发动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力量却传递到了飞行员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飞机在3秒钟内从0加速到了170节(330公里)。
“V2,Take off gear up” 狄恩.林对耳机复述着操作流程
“可爱的伊迪丝号”一直爬升到了6000米高度,关掉了加力后燃器,现在飞机以0.85马赫的速度平飞,不到10分钟,林少校推动驾驶杆俯冲到了500米高度,打开襟翼,把飞行电脑转换到低空侦查模式,从现在起,飞机将从蓝丁吊舱获取影像数据,并根据此数据自动飞行,同时影像数据也显示在了飞机三个显示屏最正中的那一个上面。
飞机以北斗卫星给出的地理坐标为圆心,做半径200公里的同心圆飞行,吊舱将以微光,红外,光学三种模式搜索海面,同步将数据以Link-16数据链传输到新加坡防空指挥中心的投影大屏幕上,同时存储在吊舱内的2个500G硬盘内,只要船在搜索范围内就一定可以找到。
接近2小时飞行时间了,搜索范围已经全部飞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找到了1膄同型号船,经识别不是汇盛号。
“接近折返点,请指示是否Double check?”林少校向防空中心请示
“海狐狸1号,请再检查一遍,高度降低到200米,你们的油料看起来没问题”
林少校检查了一下飞行数据电脑,油料还有接近一半,只要不做超音速飞行应该没有问题。
“是,高度200米,再来一次,海狐狸1号明白”作为一个45岁的老飞行员,狄恩完成任务的决心很坚定。
又是接近800公里的飞行,还是一无所得,在向控制中心回报后,“可爱的伊迪丝号”爬上了5500米高度,踏上了回家的路。
汇盛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军事小知识:新加坡的F-15,新加坡空军的装备体系和指挥体系完全是美国式的,作为美国在东南亚的重要盟友,其人员培训和后勤维护一得到了美国的鼎力支持。F-15SG是波音公司在F-15E攻击鹰的基础上换装了新型主动相控阵雷达,头盔显示器以及新型大重大推力的PW-220PE型发动机,这是一种强大却安静的发动机,因此改装后的飞机又被称为“沉默鹰”,最先换装的是新加坡第14联队,被称为种子,除了F-15SG,新加坡还装备有F-16 Block 32以后型号。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撒进国家反恐中心总部大楼的时候,侧翼远程会议室不大的会议桌上已经摆了好几壶咖啡,与新加坡国家应急委员会和情报局的远程会议从凌晨4点“可爱的伊迪丝”起飞时就开始了,伴随着搜索工作进程的是越来越焦急的心情和紧张的气氛,当飞机开始返航的时候,沈静再也坐不住了,几乎是冲进了洗手间,她怀孕已经有1个月了,这个孩子是他和丈夫盼望已久的,也是她维系婚姻的最后一着,常年的有家不回,一走就一个多月的生活已经让他的丈夫,一个中学老师彻底厌烦了,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从洗手间回来,出现在投影屏幕上的是新加坡国家应急委员会主席兼警察总监尚德曼,这个马来人有50多岁年级,说话总是一种上升的调门,英语里有很重的马来语口音,他已经和东南亚局局长柳晓光说了一会儿了,柳局长显然不能适应他的马来口音,两人交流的不快,看到沈静回来,马上用眼神示意她接过对话。
“你好,主席先生,您太太的风湿好些了吗?小蒂娜适应学校的生活了吗?”沈静直接用马来语和尚德曼寒暄了起来。
“谢谢你,茱莉亚,她们都很好”
“主席先生,我方认为事情已经非常紧急了,有失去控制的风险,我们建议马上行动”沈静改用非常标准的带有牛津口音的英语说。
“这个吗,目前没有确切证据表明有大规模行动在小印度一带策划,如果行动没有找到任何有力的东西,那么政治上的风险太高了,行动准备可以继续,你们可以来我国,但是还要等等。” 尚德曼的口气非常官腔。
“主席先生,我知道目前贵国保安的中心是今年华人春节大年初一开幕的首届环海峡大型嘉年华,你们的总理和东盟的领袖以及我国的对应领导都会去参加,我们也知道你们现在加强了港口,航空港的保安等级,连私人海滩你们都派了军警守卫,这时危险品是很难进入的。但是能让一艘大型船舶消失的力量绝不是普通海盗,而且涉及的化学品只需要加入双氧水简单还原就可以制成大威力爆炸物,如果对方的目标就是嘉年华活动,那么您承担的风险就太大了”沈静的口气平静,让人信服。
“请稍等一下,我国的领袖要和你说话” 尚德曼有些惶恐
“你好,女士,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一个瘦长的中年人出现在屏幕中央,英语清晰而沉稳。
不但是沈静,连柳局长都吓了一跳,现在说话的是新加坡总理李是龙。
“当然可以,总理先生”沈静知道和大人物对话也时比其他人要简单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对以我国特定地区为大本营的,有可能即将发生的严重事件有多大的肯定概率?”
“我们对特定目标已经作业很久了,一些探员还为此牺牲了,以我国反恐机构和情报机构对此的测算,在等级上是极高风险,在后果上和”911“同级”回答的是柳晓光局长。
在几千公里外是一阵沉默,接着李总理又开口了:“我以新加坡国家元首和武装部队最高统帅的名义授权新加坡国家应急委员会和中国有关机构联合展开“春啼报晓”行动,我期待再次见到您,沈女士“
劳沃.宾.优素福三年前还在沙捞越的一个码头上做装卸工,每天起早贪黑还挣不到2个吉令,就在他对生活已不抱有希望的时候遇到了属于自己的福音,他找到了自己的信仰,从那一天起就一直在为组织服务,尽管早已做好了成为烈士的准备,但由于吃苦耐劳,熟悉码头生活,他为组织献身的方式就改为了不断从海上搬运各式各样的大箱子,通过一个属于私人的游艇码头再装上汽车送到市内自己和兄弟们住的地方,虽然他从不知道自己都在忙什么。但是组织已经通过很多教士告诉自己,这样做也是在为安拉服务,这就足够了。
今天晚上和以往有些不同,他和另外的十多个兄弟坐着那漂亮的游艇从晚饭后就在海上转起了圈,直到差不多是深夜时分才靠近了一艘大船,那是一艘集装箱散货船,这个在码头干活的时候他就认识了。从绳梯爬上船,他们按一个指挥官的命令找到了一个货柜,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用厚厚纸桶包装的奇怪东西,上面写的字应该是中国字。按照命令他们把纸桶抬了出来用滑轮和钢索转运到了游艇上,劳沃.宾.优素福在抬纸桶的时候特别小心,因为码头工作的经验告诉自己那是化学品。
在干活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阵枪响,还有一些显然是船员,被带到船舷边,一个一个砍下了脑袋,要是在三年前他会无比震惊,说不定还会想到报警,但是现在不会,因为教士告诉自己那些人都是为大大小小的撒旦服务的,砍下他们的脑袋是在做一件极为光荣的事情。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一些人在换掉船头悬挂的旗帜,把船身上的名字重新喷漆,把船桥上的识别灯也换掉了,还给一些地方重漆了颜色,当他们把货物搬运一空之后,又用吊车把这个集装箱吊起扔进了大海里。
这一切当然是有原因的,但是几年的训练让他学会了闭嘴。
将在农历大年初一开幕的环海峡嘉年华吸引了很多来自中国的游客,从上海起飞的班机坐满了人,沈静,许泽远,杜中和普通游客一样选择了经济舱。在李总理下定决心的第二天,三人就踏上了去新加坡的旅途。由于任务需要保密,没有和家人打招呼,丈夫在医院空等了一下午说好去做第一次检查的沈静,靠在舷窗边的她直到现在都有歉疚感。大概看出了什么异样,许泽远把头转向了沈静
“想家人了吗,我也一样,本来说好陪女儿过春节的,现在可能不行了”
“呵,你女儿3岁了吧,我很羡慕有孩子的人”沈静平淡的说
“对不起,按规定我没有带孩子的照片,不然你可以看看的,还是杜中好,没有家庭,不过他父亲很早过世了,母亲一人抚养他长大,不能回去看母亲,他也不好受“许泽远说话象一个大哥哥。
“是啊,希望一切顺利吧,我母亲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她会为我们祈祷的,知道吗,她每天都祈祷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和平,安康。“说起母亲,沈静有了一点伤感
“我母亲是一个大学教授,在过去饱受政治动荡,后来恢复了工作,一次她听说一个过去曾经批斗过自己的同事女儿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因为是罕见血型总是找不到供体,恰好我母亲的血型和这个孩子一样,于是她主动跑去联系了医院,给孩子供了100毫升骨髓,那家人从老到小来到我家里,给我母亲磕头,可是我母亲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拉着那个曾经迫害过自己的同事的手,那眼神慈祥极了。在仇恨面前母亲选择了宽恕。“说到这些,沈静又平静了。
“是啊,军人不是为杀戮而生,但和平女神一手持着橄榄枝,一手也举着矛啊“杜中突然插进了话。
冬天是新加坡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25,6度的气温,湿度也不大,游客在樟宜国际机场汇成了洪流。沈静,许泽远,杜中三人使用的是公务VIP通道,还算不拥挤,他们的入境申报单填写的是“文化交流”。海关官员仔细看了看他们,沈静在下飞机前就在飞机的洗手间里换下了冬装,现在是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裙装,腿上淡黑色的丝袜,一双通勤高跟鞋,脸上很细致地化了适宜的淡妆,从外表到气质都给人一种高级职业女性或学者的感觉,许泽远和杜中则是一身西服,虽然穿了衬衫打了领带任然掩饰不住强烈的军人气质。
“你们好,是沈女士吗,一个35,6岁年纪穿着西服打着领结的高个子男子主动迎了上来。
“我是沈静,他们是我的同事”
“欢迎来新加坡,我叫林栋杰,是你们的协调员,主席先生让我直接来接你们,对了,你们可以叫我哈瑞”他的华语即标准又清晰,说话的口气仿佛是一个上海的公司白领。
在一番简单的问候之后,一行人来到停车场,一辆丰田旅行车已经在等他们了。
车子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市郊的一个度假旅馆,哈瑞。林表示要他们先休息,明天早上来接他们开会。人刚刚离开,沈静就拿出了手机,上面写着“不要说话,一会儿请我去你们房间”,接着她脱掉了高跟鞋,打开电视机,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像老式采访机的东西,从卫生间开始把每一侧墙壁和房间里的灯具,柜子,窗帘架都缓慢的一一掠过,有时机器面板上闪亮一下,她就拿笔描一下,20分钟之后又和许泽远去了他们的房间照样做了一遍,当一切完成的时候,在手机上写下了“房间每个方位都有窃听器,不要说敏感的东西,如要交流拿你们的手机去阳台发消息,那是卫星终端机,很安全,上面有详细的操作说明”,写完向他们仔细展示了一遍。
第二天不到9点,林栋杰就出现在了沈静面前,一番寒暄过后驱车前往位于市中心的国家情报局。
这是一个由1栋六层主楼和2栋侧楼组成的建筑群,看上去远没有市区内的一些大型商务楼现代,但它却是新加坡国家安全的核心部门,国家应急委员会也在这里办公。当他们来到顶层的会议简报厅的时候发现已经坐了不少人,尚德曼坐在前面的简报席上,看到沈静一行人主动上前,亲自引导入座,并把他们向出席会议的新加坡情报局官员,警察厅官员和武装部队官员一一做了介绍。
“茱莉亚,你可以看到我国高度重视这次合作行动,我希望这次能够成为一次成功的典范”尚德曼大声的说
“主席先生,这也是我方的希望,和上次会议确定的一样,我们只负责参与突击和力所能及的情报提供,行动完全由贵方主导,我的两名同事是优秀的特种战军官,有很丰富的实战经验,他们将作为观察员参加突击行动,至于我,将和你们的行动协调人员始终呆在一起”沈静的英语又快又清晰。
“好的,这次的协调官就是欢迎你们的哈瑞,他的华语非常好,协调中心就在这栋楼里,会议结束后宾努上校将亲自带你们的同事去突击队的训练中心,和参战突击队员一起进行适应性训练。”尚德曼的话也很干脆,奇怪的是这次他的英语发音非常完美,没有一点马来口音。
新加坡国家反恐突击队由国家应急委员会领导,国家武装部队负责组建,训练和人员管理,由于国土狭小直到两年前还要到马来亚训练,为了应对日益严峻的安全形势,新加坡政府投入巨资填海造地新建了一个模仿城市环境的模拟训练中心,现在许泽远和杜中就来到了这个规模宏大,从外表看像一个迷你都市的“娜奴”训练中心。他们是在结束联席情报会议后和在宾努上校的带领下直接乘直升机飞来的,这些年新加坡推行在军队领导层用马来人替代华人的本土化政策,宾努就是在这一背景下开始担任特种战术司令部长官的,这个马来人四十多岁年纪,始终板着一个脸孔,早年曾经到美国和英国受训,对来自中国的同行充满了不信任和对专业能力的怀疑。
第一次适应训练在基地的室内射击训练场展开,突击队的副队长兼战术射击教练张文明在一张射击准备桌上把枪械摆开了:SAR-21标准型及全套附件,格洛克-17型自动手枪及附件,M-21狙击步枪和附带的莱卡观测镜及环境测量仪,在简单的讲解之后张文明又把枪支一一分解,要他们学习组装。
对这些枪除了新加坡自产的SAR-21,许泽远和杜中在国内训练和英国学习的时候就曾经多有接触,现在不过是和老朋友重新见面罢了。杜中是队里的特等射手,自然而然的对SAR-21这把小众步枪发生了极大的兴趣,它采用无托步枪结构,整把枪只有枪管是金属的,其它都是复合树脂材料制造的,非常轻盈,但是为了保证精度使用了从美国进口的加重枪管,并在枪口加装了复杂的射击抑制器,这样在持枪的时候整只枪的中心自然向下,为了适应城市环境作战带来的附带杀伤问题,突击队没有使用标准的5.56北约标准弹,而是使用了减低穿透力的减装药弹,这样枪的后坐力在老手看来几乎就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了。
10发上手练习后,许泽远和杜中又分别打了30发子弹,除了第一组,其它的子弹几乎全在9-10环之间,张文明教练向他们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是好枪,但是威力是不是有点不足”许泽远放下了枪问道
“好问题,标准型枪配标准弹有效射程和M-16一样,使用减装弹最佳射程在200米之内,在城市环境完全够用了,还能降低跳弹和附加穿透带来的损害,比MP-5等冲锋枪实用多了,威力也大很多,当然,如果是去阿富汗那就有些问题了。”张文明的话很坦诚
接着他们又试用了M-21,10枪过后才发现和美国的标准枪有点差别,手感更好,由于配用了很结实的枪架使得据枪的感觉更舒服,退下子弹才发现是瑞典生产的比赛用高精度子弹,不但是被甲连弹壳都是黄澄澄的全铜制,使用惯了国内钢壳弹觉得这种子弹太过奢侈了。附带给观测员使用的莱卡观瞄仪体积不大,重量轻巧,由于集合了激光测距仪和风速及湿度传感器观测员可以直接锁定目标,输入枪和子弹的种类就可以直接得到修正数据,简单的训练之后就可以辅助射手取得800米内的极高命中率。
接下来的5天是在室内射击,室内战术突击,掩护撤退,通信训练,应急救伤,空中突袭等训练科目中度过的,突击零时仍没有确定,只是进行过几场战术讨论课和对突击目标建筑结构的熟悉,看得出这只是为中方准备的,新方队员对此已经很熟悉了,看来在长时间的等待中他们并没有放松准备。离嘉年华开幕只有1天了,电视和媒体上充斥着有关消息,就在这天午饭结束后,张文明要杜中和许泽远参加任务简报会。
马什德.优素福在结束一天惯常的祈祷之后彻底洗净了身体,这已是她连续3天这样做了,洗去人世间的恶臭之后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洗去自己曾经的罪恶,就可以使灵魂得到救赎,这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引导人在2年前告诉她的,那时她还叫丽莎.马歇尔,是内华达一个小城夜总会的舞女兼妓女,在获知自己身染艾滋病后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在一次病友聚会的时候她认识了萨姆,一个曾经的吸毒者,萨姆都她说自己找到了解脱之道,不是通过毒品和性,而是纯洁的信仰,此后他们一起参加了组织的外围小组,在几次对地铁目标的袭击后萨姆被打死了,而她决意报仇,不久之后组织通知她先到英国游逛了一圈,再来到新加坡的这个小印度聚居区,在这里她被限制外出,每天只许在屋子里回顾烈士的丰功伟绩。3天前她知道了自己的任务,尽然是要利用她那标准的金发碧眼外貌,穿上特制的背心,里面有一层炸药,不过这还不是全部,她还将携带一个大号的旅行背包,这里面是组织中的工程师特制的强效爆炸物,为了保证能靠近贵宾席,自己将伪装成从美国来的新闻记者,标识牌已经由安插在警察厅中的一位兄弟送出来了,这几天她一直都在演练,工程师告诉她就算不能很靠近贵宾席,只要保证在一定范围内就可以了,小撒旦们就要为萨姆的死付出代价了,肯定还要死很多无辜的人,或许有孩子,可那又有什么,根本不值一提。
今天她特意多吃了一些晚饭,作为一个烈士死前是不能吃早餐的。吃完饭她就来到了三楼的一个小房间,这里昨天才被租下来,手续还没有报备到警察局,所以几乎不可能有外人知道这儿属于“龙盛商贸行”,在这里从伊拉克来的工程师给他穿好了背心,并最合组装了爆炸物,现在这个威力强大的背包就在丽莎.马歇尔身旁不足一米处,一个教士在门口陪伴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卡.里汗今天感觉很不好,总觉得不安,尽管明天的计划已经准备得很完善了,但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也许自己老了吧,不过明天一大早他就会座私人游艇离开这个国家,所以关于自己的杰作只能通过新闻了解了,一想到这儿总有点不满足。出于警惕,他命令自己的战士都不要睡觉,所有的武器都分发了下去,今夜注定难以入眠。
“春啼报晓”行动其实从下午5点就开始了,警察以为嘉年华准备巡游路线为名在目标外围的街道架起了隔离栏,并劝阻游人进入相关范围,为了明天的活动不出意外很多救护车和通信保障车也开了进来,这里的居民也接到通知晚上可能要测试电力线路,有可能会短暂停电,所有的损失政府会全额赔偿。
狙击小组是最先布置到位的,4个小组在龙盛商贸行所在建筑的四个方向布置了阵地,每个离目标的距离都在800米之内,为了防止意外还特地在距离3个街区的一栋80层高的商务大楼的楼顶布置了携带M-24大口径反器材枪的重装小组,那把从美国进口的怪物和美军特种单位使用的一样,最远可以击中3公里之外的目标。接近11点钟的时候,4架OH-6D奇诺瓦轻型观测侦查直升机就轮流在目标街区附近巡弋,上面携带的红外/热成像侦查设备可以看清地面和建筑物里的人员情况,所拍摄到的影像都被传输到了国家情报局六楼的任务控制中心,现在沈静,尚德曼都在看着那个播放的大屏幕。
许泽远,杜中现在正在一辆外表改装成电视转播车的福特车里,头盔,防弹衣早已穿戴整齐,防弹衣里插着的两块凯夫拉插板使身体很不舒服,随身携带的格洛克手枪和SAR-21步枪已经装好了弹夹,步枪上还装上了激光发射器和全息瞄准器,随身的个人单兵电台也处于开启状态。他们将和第二突击组一起从侧面进入位于二楼的龙盛商贸行,第一突击组将直接进攻正门,对于这个安排两人没有表示异议,他们知道新方在有意保护自己。
12点钟刚到,电力供应就被准时切断了,目标街道一片黑暗,连街灯也没有了。“team two standby”杜中的耳机里传来了命令,他轻轻把步枪保险转到了点射位置,戴在头盔上的单目夜视仪也放到了眼睛前面。
“注意,一楼有12个活动目标,二楼8个,三楼也有人但不是目标,重复三楼不是目标,电台传来了任务控制员的急切但清晰的话语。“
“啪,啪,啪”一阵发闷的爆音响了起来,窗口旁的目标被来自四个方向的M-21步枪射出的高精度子弹直接命中了头部,他们不能再对进攻的突击队员构成威胁了。
军事小知识:狙击步枪:分为战术性狙击和远程压制性狙击
战术性狙击使用7.62毫米口径步枪,可以使用半自动也可以使用手动步枪,本文中的M-21就是美军把五十年代的M-14改进而来,这是半自动步枪,苏联的SVD也属于此类
远程压制性狙击则在1公里以上,美国的巴雷特(美军编号M-24)就是此类,口径多为12.7毫米,也有14.7毫米口径的,这种枪的射程可以达到3公里,但是美国此枪的民用型射程限制在1.5公里。
狙击战术是很严谨的科学,1公里之内属于战术范畴,大部分城市和一般战场都是在这个范围内,1公里到3公里属于远程压制,配属的武器和弹药都不一样,还有观测员使用的观测器材和射表也不一样,根据任务的类型要合理选择配套装备,很多电影上不管距离远近,使用一样的武器是完全不顾现实的,希望读者多多分辨。
狙击小组射击结束之后不到五秒,第一突击小组就接近到了大门边,迅速分散隐蔽到了大门两侧的目标观测死角,这样建筑物内的火力就不能有效地击中他们了。一名爆破手从背包里拿出了条状高能炸药并将其安置在了这栋老式大楼那用厚柏木做成的大门上,然后快速插上了小型化学雷管,并用一个小尖嘴钳将其捏碎。
“爆炸”随着爆破员对着电台一身急促的呼喝,所有人俯下了身子。“轰”一声闷闷地响声过后,大门向内倒了下去,倒下的大门还没有完全接触到地面,两名队员就快速向漆黑一团的门厅扔进了2枚强效闪光弹,此时在门厅里的人哪怕是闭着眼睛也会感觉到这个世界完全被光取代了,接下来的10秒钟他们的视神经将因为超载什么也不能传输了。
“噗噗噗噗”突击队员手中的SAR-21快速开火了,因为装上了消音器所以声音并不很大,所有的目标不论是站着,躺着还是趴着的,胸部和头部都挨了好几发子弹,减装弹药虽然穿透力下降了,但是击中肌体以后快速失去动能,沿着不同的方向在肌肉,内脏里打着滚,形成了骇人的伤口,有些被打断了主动脉血管的目标快速升起了一团血雾。
不到1分钟门厅里的战斗就结束了,这时从侧门进入的第二突击小组也肃清了东面的目标和第一小组汇合在了一起。
“第二小组上楼,第一小组清理西侧”每个突击队员的个人电台里都收到了任务协调控制员的命令,这是一个和原定方案不一致的命令,在原来的计划里第一组将在控制门厅后继续清理西侧的几个房间,第二组守住楼梯口,等待第一组完成任务后重新组队一起清理第二层建筑物。也许是负责指挥的宾努上校太急于向在总理府观看行动直播的李总理和他的顾问们证明自己部属的能力了,他临时调整了计划。
带队突击的张文明少校楞了一下,但军人的天性使他只有服从命令的选择,于是他对第一小组做了个继续清理的手势,然后带领由许泽远,杜中和另外8名队员组成的第二小组顺着楼梯快速突入了第二层建筑。
瓦哈里.侯赛因今天晚上就睡在了2楼西侧的仓库里,他把自己的床让给了另外两个来自自己家乡提克里特的新战士,明天他们将一起到一个未知的地点去和撒旦的爪牙作战,在行动之前他不习惯睡觉。在听到第一阵狙击步枪的射击声时他就知道牺牲的时刻到来了,把自己那个大大的耐克背包背在身上,抓起了身旁最值得信赖的伙伴——前东德制造的MKPi-KSR72步枪,那是他在自己的故乡伊拉克和美国人作战的时候,一个牺牲的叙利亚圣战士留给他的,和原型AKM47虽然在外形上大同小异,但是东德人做了几处关键的改进,他们把原来的长行程活塞改为了短行程活塞,并且通过增加机匣重量和自动机构质量降低了射速,这样一来哪怕是全自动射击的后坐力在老手使用时就完全可以接受了,愚蠢的俄国人只会让步枪在连射时漫天跳舞,而德国人不管他们信仰什么社会制度,从骨子里就是一群工程师,这些改造使这把德国AK成了超过了原装货。
瓦哈里的背包里还装着4个100发快装弹鼓,加上枪上的这个他差不多有500发的火力,在伊拉克的时候他见过一些从沙特来的圣战士,这些人毫无经验,满脑子灌满了美国枪战电影,竟然把几个弹夹用胶带缠绕在一起,以为这样可以获得长久的火力,其实他们不知道那是电影导演想象出来的,弹夹在用光之后必须先按下弹夹扣退下空弹夹,在把装子弹的新弹匣用力在地面磕几下,这样才不容易供不上弹,等你一切做好之后已经差不多1分钟过去了,在激烈交火的战场等他们明白这行不通的时候,已经不会再有机会了,因为他们死了。只有弹鼓才是最可靠的,换一个只要3秒钟,一次你就有了99次开火的机会,当然你如果劲大可以上满100发。
瓦哈里蹲着身子移动,只要站起来就可能被狙击手一枪打死,这也是他从美国人那里学来的,不是电影,是海豹突击队和游骑兵。啊,看到了,自己的家乡从来没有通过电,对黑暗更为适应,一队敌人矮着身子,正举着步枪上楼来,离自己差不多有40米,这个时候不能射击,因为自己的普通子弹不能击穿这些人身上穿着的由美国魔鬼制造的凯夫拉防弹板,瓦哈里拿出了手雷,这是俄国人制造的F1进攻手雷,几乎就是一个小号路边炸弹,当第二突击小组全部踏上二楼楼面的时候,手雷被掷了出来。
“手雷”这是许泽远和张文明在这个世界上听到得最后一句话。
瓦哈里投出的手雷弹道很高,几乎擦到了天花板,和一般手榴弹延时机制不一样的是,俄国人的F-1手雷必须完全脱手才会解除保险,之后3-4秒爆炸,投掷地越高越容易在空中爆炸,从而形成空爆弹的效应,500多克铸铁弹体可以形成几百片碎片,任何头盔都难以抵挡它们的穿透力,当然这样的投掷方法不在军队的教程中,一般的战士也难以掌握,只有像瓦哈里这样的老手可以做到。
“轰隆”整个楼板似乎都抖动了一下,水泥板和墙上的涂料混合着烟尘形成了烟雾,包括许泽远,张文明在内的5名突击队员倒在了地上,他们的头部被弹片击穿头盔后形成了贯穿伤,几乎是立刻就停止了呼吸。乘着爆炸的余波,瓦哈里站直了身体,在一团烟雾中任何狙击手都无法射击,他快速跑了几步,然后身体后倾,双腿跪了下来,像滑板一样像楼梯口快速滑动,这个过程只有短短的5秒钟,一个弹鼓已经喷射一空了,子弹的金属雨让活着的突击队员只能保持一种姿势。
丽莎已经愣了足足3分钟了,她不知道是该出去还是呆在房间里,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陪伴她的教士正在不停地祈祷,口中不断地称颂。突然有个满身灰尘,背着一个大号背包的男人闯了进来。
“你,带上炸弹,我们一起离开,我劫持你,假的,到敌人中,爆炸”瓦哈里的英语断断续续,只有几个基本的单词,但是丽莎.马歇尔已经明白了。
拿起背包,匆忙中怎么也无法完全背在身上,只好挎在了肩膀上,瓦哈里的枪口正对这丽莎的后背,俯下头,隐蔽在了她182厘米的身体之后。他们向楼梯口慢慢踱去,为了分隔2到3层,唯一的一个安全通道已经被封死很久了,主楼梯是仅有的一条路。
“目标从3楼下来了,好像有人质,注意好像有人质”透过在上空飞行的OH-6D侦查直升机上携带的热成像感应器,任务控制员看到了模糊不清的影像,又通过个人电台通告给了所有活着的突击队员。
杜中已经完全从手雷的爆炸中清醒了过来,他正好排在了队伍的末尾,现在正侧卧着身体,步枪口对着楼梯,从一楼上来增援的第一突击组正在逐个房间的清理抵抗的敌人。现在已经不需要夜视仪了,手雷的爆炸引燃了楼道上的装饰物,火焰熊熊腾起,他看见一个穿着宽大衣服的白人女子被挟持着一步一步从楼上走下来,狡猾的凶徒完全隐没在人质的背后。
“他妈的”杜中一声叫骂,站了起来,保持着战术前进的姿势,SAR-21步枪激光瞄准器发出的红点对着移动的目标。
“确定有人质,无法开枪,确定有人质”杜中在危急中是用中文对着个人电台呼吼的,电台的频率正在公共位置上,这样所有的队员,任务控制中心都能听到。
“确定有人质,无法开枪射击”控制中心内戴着耳麦的沈静用英语重复了两遍,心里充满了焦急。
瓦哈里背对着突击队员,步枪的枪口顶着丽莎的脖子,一步一步向一楼门厅走去,跟在身后的是3把照射出红色光点的SAR-21。瓦哈里一点都不担心背后会挨子弹,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又紧贴着牺牲者——肉弹,如果现在射击一定会先穿过自己的身体,再钻进“人质”的身体里,为了愚蠢的人道,这些魔鬼的爪牙绝不会这么做的,他唯一担心的是外面的敌人,以及他看不见的恶魔——狙击手,所以他尽可能地压低了脖子,只要不击中后脑与脖子之间的脑干位置,他就可以开枪或者引爆身上挂着的手雷,啊,敌人有很好的瞄准镜,他们一定可以看到这种绝对不能射击的状况。
当凶徒和人质出现在大门外的时候,宾努上校脱口而出“狡猾的东西”,作为一个特种战指挥官,他看出了对方的用意,不过并不绝望,只要目标再往前五米,西边和东边狙击阵地的射手很有可能命中目标而不伤及人质,今晚已经够糟糕的了,绝不能再出现意外了。
“阿尔法3 阿尔法 4 ,你们可以射击目标吗?”上校急切地询问
一阵难听的无线电噪音后,一个声音回应了“2秒后可以射击,阿尔法 4”,英语发音带点美国味道。
是柯林.吴在回答,这个在美国加州长大的华人男孩从小爱好射击,曾经代表新加坡获得过奥运会精确步枪射击的银牌,是狙击队的队长兼教练,他今天在正西方的射击阵地上待命。
M-21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可以在3-9倍之间变焦,通过减小倍率柯林获得了更大的视野范围,他看到目标紧贴着人质在慢慢向视野中央移动。
“聪明的家伙”柯林在心中说道,不过还是有机会的,今天几乎没有风,对于枪膛里那颗加重了弹头和强化了发射药的M-118狙击弹来说,在这个距目标600米左右的位置,他蛮有把握打出1个角分以上的精准度,这就意味着只要目标给他不到1元硬币大小的着弹面就可以了,子弹会从耳朵进入,击碎脑干。
“好,再来一点,再来一点”一边轻声自语,一边在扳机上施加了12牛顿的力量,“啪”一声只有射手能听见的细微机械声从枪上传了过来,第一道扳机走完了行程,只要再用一点力量,子弹就会被击发。
“快跑,去人多的地方”哈瓦里对丽莎命令到,随后用力推了她一把,就在两人脱离的时候,2枚手雷飞向了道路两侧的车辆。
“轰,轰“爆炸的手雷将一辆停着警车抛上了半空,接着引发了更大的爆炸,现场已是一片混乱。
趁着混乱,瓦哈里钻进了一辆救护车的底盘下,又给自己的爱枪换上了一个弹鼓,他决定尽可能制造混乱,给肉弹创造机会。
“狗屎”柯林轻轻骂了一声,声音只有自己听到,作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不但要有过硬的枪法,还要有良好的心里素质,他又开始寻找战机。
“所有单位,集中火力,消灭目标,掩护人质”宾努上校下达了一连串命令
“上校,人质的举动不正常,引导她到警车那里,不能让她随便移动”作为一个女人,沈静觉得这个白人的女子举动太不正常了,她几乎没有停顿,只是向封锁区外跑,脚步非常坚定,一种直觉告诉自己必须阻止她。
宾努看了沈静一眼,没有理睬她,在他的心中打死那个让他难堪的疯子是第一位的,置于人质,外围还有普通警察,他们会去帮助她的。
现场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到了瓦哈里所在的救护车上,但那是徒劳的,子弹根本打不到车下,狙击手也无能为力,这是在制定计划的时候没有考虑到的。
在外围负责增援的突击队员和SWAT队员试图接近车辆,但在几名队员小腿和脚上中弹之后才发现除非凶徒打光子弹,否则根本不可能,但这个狡猾的家伙此时打起了点射,肯定是想节约子弹。
不能耗下去了,“火力支援组就位”宾努下达了命令,两名携带“铁拳”火箭筒的突击队员找到了一个开阔的地点,“呼”一发爆破弹射向了救护车,不到3秒钟,整个大地似乎都抖动了一下,瓦哈里.侯赛因和救护车一起化为了一团火焰。
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了,对丽莎.马歇尔来说创造历史的机会来了,她拼命朝封锁线外跑去,目标很明确,就是900米外的“圣.慈心妇女和儿童保健中心”,这是一所中等规模的妇幼医院,那里有多少小魔鬼?200,还是400?自己的一击将把他们的罪恶洗掉,自己的少年时就是家乡小镇的短跑能手,只要不到4分钟就可以达到。
“女士,站住”发出喊声的是一直跟在他们背后的杜中,大概是怕自己的英语不标准,他把步枪跨到了身后,冲上来帮助丽莎。
越来越近了,杜中发现有什么不对,是她的衣服,宽大的白色长袍,里面却是鼓鼓的,很不平整,这让他想起了炸弹背心,自己的一个战友就是因为这个东西牺牲的,他从背后抱住了丽萨,一个柔道的背摔,一直挎在这个女人身上的大包飞了出去,落在了街道边那个巨大的古董垃圾筒里。
“安静,我们会帮助你” 直到此时杜中还认为这是一个受害者
丽莎.马歇尔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尽力挣脱束缚,把一只手伸进了袍子里,那是一个起爆开关,她雪白的大拇指拼命按了下去,5毫秒之内,3伏特的电压顺着线路到达了小小的电雷管的正极,雷管引爆了,接着第一块军用TNT爆炸了,瞬间的高温达到了1000摄氏度,第二快也爆炸了,接着是第三块,在20毫秒之内10块炸药都爆炸了,形成了范围100米的高温,高压区,这不过是引发药,装在包里的30公斤甲基苯类爆炸物应该是下一个起爆对象,但是一切都沉寂了,只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坑在地面上,那个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垃圾桶由极厚的熟铁制成,它隔绝了大部分高温,高压,没有达到起爆的化学反应点。
改正错误,上文中的大口径狙击步枪应该是M82A3,不是M24,请大家多指正。
斯芬克斯谜语
沈静这两天一直处于压抑和悲伤的状态,“春啼报晓”行动的结果是打死了龙盛商贸行中全部24个目标,新加坡方面牺牲了8名突击队员,中方随队参与突击的2名队员——许泽远死在了手雷爆炸中,杜中为了阻止肉弹的袭击与之同归于尽了。如果自己能够和新方更多的沟通,如果自己能够更加有力地要求宾努上校阻止肉弹,如果自己可以把情报工作做得更加仔细,自己的战友是不是就不会牺牲了呢?这些问题她无法回答,以前的自己一直以冷静,理性作为自己的优点,但是现在,这些好像正在离她而去。
行动结束以后的第二天特勤行动处的崔勇处长就来到了狮城,与尚德曼等人一直开了3天的会,讨论总结这次行动的得失。沈静既要做好会议的情报,文件整理工作,又要客串翻译,就在第三天下午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晕倒在了会场。
当沈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粉色和白色相间的房子里,过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是在医院。
“你好,我是梅勒迪丝护士,感觉怎么样?”一个个子不高,皮肤有点黑的女子面带微笑走到了她的床前。
“您好,能告诉我,我这是这么了吗?”沈静的英语里加了几分马尼拉口音,她已经认出这个护士是来自菲律宾的马尼拉地区。
“你现在在慈心医院,我很遗憾,你的Baby没有保住,你流产了” 梅勒迪丝护士的口气让沈静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安慰自己的时候。
在表示了一番安慰,又告知沈静一些医疗事项之后护士就离开了,大概此类的事情她们经常遇到,这个不大的单人病房里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想着这个只在自己身体里停留了一个多月的小生命,眼泪缓缓地流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床头的电话响了,是崔勇打来的,告诉沈静好好休息,身体允许之后直接回国,不要再参与下面的工作了,由于没有女同事同行就不来医院看望她了,医疗费用已经支付,祝愿她早日康复。
休息一天之后沈静恢复了一点体力,看到别的病人都有家人和朋友探视,可是自己那么孤单,突然有了一点强烈的冲动想听一听妈妈慈祥的声音,几次拿起电话机,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她不知道行动现在的保密程度,不能冒泄密的风险。
站在病房的窗前向外望去,觉得景色有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一样,仔细想了一会儿,才猛然意识到是在行动协调控制中心的大屏幕上,当时是通过直升机的镜头俯拍的,新加坡地域狭小,现在所在的医院就是几天前的深夜,肉弹丽莎.马歇尔的目标。看着医药内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么多幼小的孩子,大腹便便的准妈妈,不禁一阵悲伤,“啊,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们,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几天前是一位你们永远也不会认识的叔叔以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你们的平安啊”。
2月的早春,北国仍然笼罩在凛冽的春寒中,沈静从南洋回来已经有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她去了两个地方,一个是自己户籍所在的城市,在那里她结束了和丈夫的婚姻,孩子没有了,维系两人关系的最后一根链条就断裂了,另一个地方就是海南那个叫平海的地方,在那里参加了为迎接许泽远和杜中两人骨灰所举行的仪式,仪式上她看到了许泽远两岁半的女儿,可能是年龄幼小,对自己永远失去父亲的事实孩子表现得很懵懂,她也看到了杜中的母亲,一个60多岁的普通退休女工,眼含热泪,把脸紧紧贴在骨灰盒上不肯移开。对家人来说,他们的亲人在国外出差的过程中因为一件事故永远离开了自己,事情的真相也许十多年后才会陆续披露,为了给他们争取勋章,沈静,崔勇和龙队长一起找了几次高层领导,但考虑到新加坡方面要求对中方参与行动保密而无法得偿所愿,政治始终站在第一位。
在“春啼报晓”行动结束3个月后,所有关于此次行动的痕迹似乎都不存在了,每个人都投入到了另外的专案中。沈静这段时间一直在安全部门主办的一个语言口音分析培训中担任教师,午饭后接到了崔勇的电话,让她来一次反恐中心,对这种突然的召唤她已经习以为常了,简单的收拾之后乘高铁从南方的培训中心来到了总部所在的北方第一重镇。
在反恐中心的一间“清洁”会议室里见到了崔勇,中心信息接收与处理研究室的饶主任,出人意料的是还有在新加坡时担任任务协调员的哈瑞.林,以及一个四十多岁,戴着近视眼镜充满学者风度的男子。
“你好,女士,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我是为你们送来一件神秘礼物的“说完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台平板电脑,接在投影仪上,投影屏幕上显示出一篇文档,文档分成3部分,第一部分是一些奇怪的字符,看上去是一堆不连续的乱码,第二部分是阿拉伯文,中间也有断续,第三部分是大家都可以阅读的现代英语。
“伟大的伯克尔?阿卜杜拉 圣洁的阿以莎的神火 太阳升 伟大朋友 彻底摧毁旧世界“
哈瑞.林用标准的华语轻声读了出来,看到大家不解的表情,继续说到:“在突击行动中龙盛商贸行老板企图跳窗逃跑,但是在逃跑前他还在一台笔记本电脑上按了几下,就这几秒钟被我们的队员抓住了,可惜这家伙脖子上的项链尽然是一个小手雷,他挣脱了一下,用那个小玩意自杀了。我们的技术部门检查了笔记本电脑,发现什么也没有,那台笔记本电脑用的是固态硬盘,所有的信息都从硬件底层被删除了,最后卡.里汗所做的操作应该是启动了一个对存储设备底层强制加入电压的程序,这样所有的数据都没有了,如果是传统的磁硬盘或许还有方法,可是Flash存储,完全不行。我们发现在断电之前,这台电脑一直通过因特网在与外界联系,很幸运,我们截取到部分传输的数据。”
卡.里汗当天晚上确实一直在工作,包括通过因特网和外界联系,组织内的通信专家给高层领导的笔记本电脑安装了一个加密通信软件,电脑的使用者被告知通过这个加密软件可以确保通信的内容不被截取,即使截取,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堆毫无意义的乱码。这个高明的论断既是正确的也是错误的,这个加密通信软件的功能包括两个层面:
1、 把输入的文字或图片进行256位的哈希算法加密
2、 连通设在一个南太平洋岛国的付费代理服务器,这个代理服务器在两个通信对象之间建立加密的VPN通信通道,在连接服务器两端的时候,通信软件再进行一次加密。
但是在连接服务器的过程中首先要通过新加坡电信服务商的出口路由器,为了提高网络服务质量,新加坡电信采用了思科公司最新的1000G骨干核心路由器,这种路由器可以将送往特定国家或地区的数据保存一段时间,而这个南太平洋的岛国就因为频繁发生的金融诈骗而被列入监控对象,因此新加坡情报局掌握了卡.里汗发送的加密信息,不过只有部分,因为在他工作的时候突击队员闯了进来,打断了发送过程。
“数据包的加密非常坚固,如果在几年前我们不会有办法的,但是半年前“海峡精神”超级计算机在南洋理工大学投入使用,一组加密专家干了几个月,通过暴力破解的方式得出了一些数据,不过一开始数据完全说不通,无法解读,直到马博士加入了工作“说着,哈瑞.林微笑着对那个中年人做了一个介绍的手势。
“马博士是加密专家,数学家,也是出色的语言和历史学家,他简直就是天才”说完对那个马博士点了点头,请他接着说。
这个马博士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跺到大投影屏幕前,他是一个瘸子。
“大家下午好”马博士说的是华语,稍稍带一点马来腔。
“其实一开始我们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把信息从左往右读,这是现代英语和拉丁语系,斯拉夫语系以及现代汉语的读写方法,不过这个信息是阿拉伯语写成的,应该从右往左读,这样一来就得到了
“伟大的伯克尔?阿卜杜拉 圣洁的阿以莎的神火 太阳升 伟大朋友 彻底摧毁旧世界“
说完他对会议桌旁的人点点头,请他们提问题。
@大河滩的虫 55楼 2014-02-11 17:05:00
太棒了,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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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这段文字组合是原始的顺序还是重新调整过的?”一向寡言的饶主任首先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原始的,数据包的传输是乱序的,全部是单词的组合,但是任何语言都有其固定的修辞格式和语法结构,阿拉伯文的表述尤其如此,这也是它能记录上百种口头语言的原因,我们的小组是根据这种特点重新安排单词位置的”
“我猜想对遗失的那部分,您可能也有补充吧?”沈静微笑着问道
“呵呵,女士,这个是当然的,请看”说着在平板电脑的屏幕上又触碰了几下。
又是一个分成3部分的文档显示了出来,被加密的乱码,阿拉伯文,英语,现在都是完整可读的。
“尊奉伟大的伯克尔。阿卜杜拉之名 圣洁的以西莎的神火被发出之时 与从太阳升起之地而来的伟大朋友为盟 彻底摧毁旧世界“
会议室中所有的人都显示的文字吸引住了双眼,整整5,6分钟没有任何响声。
“这是什么呢?是一个神话故事还是宗教语言?”崔勇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伯克尔。阿卜杜拉好像是四大哈里发时期的一位,至于以西莎应该是一个传说人物,拥有很大的法力,依靠这个力量阿拉伯人的势力才扩展到整个中东地区”沈静在记忆中努力搜寻起来。
“是的,各位的话都很对,伯克尔。阿卜杜拉是第二位哈里发,也是开疆拓土的一位,在一份已经有1000年历史的手稿中提到他有一个法力无边的女儿以西莎,她的武器就是神秘的圣火,能够燃烧敌人,手稿中还提到他的圣火来自遥远的东方,这里有一个名词“阿莎卜克”,这不是阿拉伯已知的词汇,可能是音译,手稿中提到她得到了“阿莎卜克”的帮助,我个人认为这个词是一个地方的代称,结合文件我认为这里指的是太阳升起的地方。“马博士的解释很通俗易懂。
新加坡的客人当晚就回国了,1天后在同一个会议室又召开了一次会议。这次从兰州,青海等地请来了3位阿拉伯文化和神话传说方面的国内顶级专家,他们对信息的解读和新加坡方面基本一致,只是对太阳升起的地方无法达成定论,有的说是中国,有的说是韩国,有的认为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小岛,圣火是什么,也毫无头绪。
事情的突破发生在2个月之后,因为发生了一起大额国际金融诈骗案件,代理服务器所在的南太平洋小岛政府和中国警方联合行动,关闭了这家网络服务公司,警方取得了服务器中的所有连接数据,因为缺乏技术手段,这些数据又被转给国家安全部门下设的国际信息分析中心,在这里破译了加密的日志文件,信息分析中心觉得日志文件可能对反恐中心有用,于是发了一份副本给他们,收到副本的当晚,一个情报会商会议就召开了。
这次出席会议的除了东南亚局,还有欧洲局和东亚局的局长,反恐中心吴主任亲自主持会议。
“通过对连接日志的分析,我们发现发起“春啼报晓”行动的当晚,一个从英国来的地址和龙盛商贸行的新加坡地址曾经频繁建立起加密通道,在新加波通道断开之后,这个英国地址也消失了,而且此后再也没有登录过”信息分析研究室的饶主任首先发言。
“英国确实有很多极端恐怖分子,他们和新加坡的极端分子有建立联系的可能,但是我们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个组织或个人与新加坡方面,具体说就是龙盛的这批人有联系”发言的是欧洲局的王局长
“我和一些同事对于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了一个新的猜测,有可能指代的是日本,会不会伟大朋友是来自日本?”沈静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疲惫
“日本人在历史上从没有和极端分子发生过联系,他们自负得很,当然,在情报工作中没有绝对不可能,但是从我们的信息和监控看,最近没有国际极端分子来日本,绝对没有”说话的是东亚局的龚局长。
“嗯,我们在伦敦的一个外勤监测点倒是发觉有几个日本人和英国一个叫中东文化研究所的阿拉伯文化机构的人有过接触。”王局长补充了一下
“有他们的照片或详细信息吗?”反恐中心的吴庆之主任望着王局长问
“目前没有,可以考虑进行一次“直接接触”
“可以,尽快做,要隐蔽,千万不要过早惊动他们“
@野儒王破坏 60楼 2014-02-12 21:59:39
不错,受点累多写点,让我们看着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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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如果可能我会尽量更新的。
王京娜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北方姑娘,2年前持学生签证自费来到著名的伦敦大学国王学院生物分子专业攻读博士课程,她和很多中国来的留学生一样,勤奋,努力但不爱交际,每天除了课堂,图书馆,实验室就是那个住了3个中国女学生的公寓,如果一切顺利,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如愿获得学位了,这2年里除了学习基本没有社交生活,是一个“很宅”的姑娘。
今天王京娜去汽车租赁公司租用了一辆丰田旅行车,要去伦敦的郊外感受一下春天的气息,因为她持有的是中国驾照,所以租车公司按规定询问她是否需要一位陪驾员,出于谨慎她又另外花钱雇佣了一位50多岁,头发有些花白的当地驾驶员。
“婷娜,好好享受,这个季节的郊外是很美丽的,哦,你的新眼镜很漂亮,我很喜欢”房东太太的话使王京娜很开心。
“谢谢,诺丽,我会的”
陪驾的老司机对道路和车辆都很熟悉,一路上为王京娜指点道路,提示需要减速的地段,虽然在英国不太开车,但是因为有了尽责的陪驾,渐渐的也放开了手脚。过了繁忙的白厅路,穿过了首相官邸所在的唐宁街,再经过著名的苏格兰场,向右拐进了特拉法尔加大道,刚刚进入威灵顿公爵大街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昨天的降雨,道路上积水湿滑,加上车速有些快,在避让一辆自行车的时候,方向盘有点过,向路旁一家土耳其饭店的正门直撞过去,王京娜有些慌了手脚,赶紧刹车,并回转方向盘,“碰”车子碰到了路旁的停车计费器,总算停了下来,撞击的惯性也使正好向饭店走去的几个东方人倒在了路上。
陪驾司机的反应很敏捷,拉起有些惊慌失措的王京娜离开了汽车,看到有人倒地,王京娜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扶人,她不但把人搀扶起来,还把他们落在地上的公文包也捡起来还给对方,有一个中年秃顶的男子已经自己站了起来,王京娜还是上前拉了拉对方的手,一再表示道歉,并询问是否需要报警。
“阿,不需要这么麻烦,小姐,我们很好”一个四十出头,一身手工剪裁西服的男子用略微有些外国口音的英语一再向她表示,接着就继续走进了饭店。
车子损毁了,郊外是去不成了,王京娜辞别了陪驾司机,让对方把车开回去,自己则座出租车去中国城的一家餐馆吃饭压惊。
作为一个派驻在海外的特工,王京娜在48小时前还是一个深度“沉睡者”,直到接到一个家里来的电话,她被成功“唤醒”了。
“直接接触”指的是在最近的距离获取目标人物的影像,声音和个人生理资料(一般是指纹或者DNA),这是最原始的一种间谍手段,也是到目前为之最有效的方法。英国国内安全局有非常高效率的监控网络,对世界各国和各种组织潜伏在英伦的特工基本都有鉴别资料,所以在一些不希望惊动英国人的行动中就要使用“生面孔”,这些特工有可能成年累月的只作与掩护身份相关的事情,只在被激活的时候投入工作,他们有一个称呼“沉睡者”。王京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48小时前她接到“母亲”的一个问候电话,要她去拜访一位在英国工作的远房亲戚,这位亲戚要求她想办法于48小时后在威灵顿公爵大街上的土耳其饭店门口对几名东方人进行一次“直接接触”,要求她谨慎,小心,一定不要使对方产生任何怀疑。在一番计划后,她策划了这次小小的“事故”,其实王京娜的驾车技术非常好,她之前到饭店门口仔细观察后才制定了车辆碰撞路线,请陪驾也是为了应付之后的保险公司理赔调查,最重要的是不引起英国国内安全局的注意,她必须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技术糟糕的小女孩。
当她扶起倒在地上的目标时候,戴着的眼镜通过隐藏的摄像头把接触的过程,所接触目标的相貌等拍成了高清晰度视频,目标与她的短短对话也被隐藏在眼镜上的一对立体声麦克风一清二楚的录了下来,所有的视频与音频被存储在眼镜腿上32G的CF卡上了。她戴着的漂亮蕾丝手套中有一层电容感应层,扶起接触目标时将他们的指纹一一记录了下来,依靠现代的科技和精确的策划,短短的20秒,这几个来自东方的神秘人物就被揭开了面纱。
圣火
克森在英国经营生意已经有很多年了,基本是通过合法的途径购买军民两用的工业成品或高精密度机床出口到中东,北非或西亚的国家,他有时也充当中间人为需要敏感领域工程师的敏感国家输送他们需要的人力资源,当然他会为此收入一笔不菲的中介费用,有的时候他会满世界搜罗废旧军用设备,拆除可以利用的部分,低价出售给需要的国家或组织,英国方面对他的所作所为还是非常了解的,之所以不为难他,是因为克森在做生意的时候非常谨慎,从不在大英帝国的势力范围内做明显违反法律的事情,更为重要的是,海外情报局有的时候会通过他的生意网络把一些武器或不能见阳光的东西送到非洲,西亚或中东的某些英国的代理人那里,凭着这些或明或暗的生意,克森成了大富翁。
马努克是跟随克森多年的老人了,他和一般中东地区居民闲散的性格不一样,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在机械和电子方面的强烈天赋,要不是以色列的入侵行动,他很有可能获得贝鲁特美国大学机械与电子工程专业的学位,其实有没有学位对他并不重要,通过自学,马努克在炸弹制造,武器维修等方面掌握了很多实用的知识,他用这些知识为各种各样的巴勒斯坦武装组织服务,为他们制造定时或遥控炸弹,修理武器,直到以色列国防军情报局暗杀小队把他的名字列入暗杀名单之中,感到生命危险迫在眉睫以后,通过一个抵抗组织的关系偷渡到了希腊,又从那里到了伦敦,克森收留并庇护了他,条件是不再回到自己的中东老家,恰好在这时俄国人撤离了阿富汗,整个国家陷入了内战的海洋,各个派别都有共通的需要——武器,于是马努克在这个群山之国扎下了根,不但做武器供应商,还四处搜罗俄国人留下的各式各样的破烂,几年下来在武器黑市声名鹊起。
今天马努克刚刚用完早餐,正在品位浓郁的阿富汗咖啡的时候,一个手下的中间人打来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这个来自“高地平原”地区的中间人说在一个被巨大山石掩埋了很多年的大山洞中发现了很明显是俄国人的军用物资仓库,那里有一些保存完好的俄国炸弹和一些轻武器,他正在找车辆和人手把东西从山洞里弄出来,希望马努克支付这笔费用,当然,他保证这些废旧炸弹完全具有回收的价值,而且他还能保证这笔费用完全合理,绝无欺诈。
@大河滩的虫 64楼 2014-02-13 16:04:55
好,楼主更得很快,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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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的支持
@answer34 68楼 2014-02-13 21:32:25
@静静的河1979 辛苦,楼主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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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的支持
当马努克看到躺在一辆捷克制造的GAZ 5顿货车上的“废旧物资“时简直就要大发雷霆了
“安拉在上,你这个笨蛋,这只是非常老旧的KAB500航空炸弹,1,2,3,4只有4枚,啊,这些枪都是AK74系列的,子弹和普通的步枪不一致,没太大的市场,就为这些花了我10万“阿富汗尼”,我会亏光家当的,干了这么长时间,你的脑子怎么还和农民没有任何区别呢“
围着这些炸弹又转了一圈,仔细看了看结构,它们的保险是否失效了,会不会突然把在场的人送上天,这些关键的东西马努克知道必须自己亲自来把关。等一等,这些炸弹有些奇怪,引信在什么地方?通常在炸弹鼻部会有一个触碰引信,确保垂直落地时可以引爆,还有一个在后弹翼上,可是怎么没有呢?不是人为破坏,也不是自然损坏了,这些东西有时候可以保持几十年,对于苏式炸弹,马努克非常熟悉,他有一本很厚的苏联军用炸弹构造结构图集,里面有详细的资料,对于KAB系列,只是装的炸药重量和类型有区别,结构是完全一致的,但是对这个东西它有点没把握。
“安拉是仁慈的,我原谅你了,不过只能付给你8万,啊,不要抱怨,你已经赚了不少了,下一笔交易我会给你一个很好的价格的”
指挥几个搬运工把“炸弹”从卡车上卸下来,这一步非常关键,马努克亲自指挥,然后又运到了独立的加工车间,那里面有独立的供电和电动吊车及加工机床。
马努克大概花了一个小时来仔细观察这些“炸弹”,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东西。它不是苏制的KAB型炸弹,虽然外形差不多大,但形状不对,而且弹壳……样子就是不对。普通KAB航空炸弹的弹壳是由厚厚的铸铁制成,所以当里面的炸药爆炸后,弹壳会变为成千上万锋利的小碎片,造成更大的杀伤效果。但是这一颗不一样。比如正在吊架上的这颗炸弹的弹壳就可以看到两个破损的地方,一看就知道它的壳太薄根本不像颗炸弹。它的弹翼也不对,它们太小了,比所有航空炸弹的都要小,不管是苏联制造的,还是以色列人扔下的美国货,当然,它们有可能是连接着附件的,在落在地上的时候损坏了,但是4枚全都是一样的,这就说不通了,在弹壳上没有刷上任何的标识,没有型号,没有序列号和工厂号码,会不会是温压炸弹之类的东西,要是那样,价值就不一样了,那么它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呢?
又是一个小时的清理工作,可是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在弹壳上有一些接缝,甚至还有某种检视孔……他以前从未见过这类炸弹。但就是没有引信装置。假使有引信装置的话也绝不是常规方式的,马努克拿来一个手电筒,从缝隙和小孔向里面窥探,光射进去60-70厘米左右,可以看到里面是空的,有一些电线缠绕在金属制成的线路支架上,似乎还可以看到某种线路板,这不是任何爆炸装置,看来是侦查设备或电子干扰吊舱之类的东西。
马努克给克森打去一通卫星电话,告诉他自己发现了一个有很多电子线路的“炸弹”,也有可能是一种电子侦查或干扰吊舱,如果没有价值他就把这玩意扔了,但是克森告诉他任何俄式的电子设备都是有价值的,虽然冷战早已结束,西方还是对这些感兴趣,也许可以卖给英国人或是美国人,最少价值几百万美元,最后的一句话让马努克浑身发热。
稍微休息了会儿,又喝了一杯甜茶,找来几个帮手,把这个东西用一个A字形的吊架吊了起来,这样他可以围绕整个弹体工作了,又支起几个射灯,他喜欢明亮的工作环境。
为什么我一直把这玩意想成炸弹呢?他问一问自己。炸弹的检视孔应该是他开始工作的第一步。不过这并不容易。这炸弹撞击地面时,已经让外壳变形,无疑地也会损及检视盖的铰链……不过他的时间很多,可以慢慢弄。
他本想找几个帮手,可是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今天的地位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技术高手”的光环,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一筹莫展的样子。
这个鬼玩意儿的结构比他想像的还要坚固。在强烈的灯光下,他慢慢地以水清选这玩意,却发现许多奇怪的东西。这炸弹在这个玩意的表面上有一些螺丝孔,却被一些螺丝封死.拔开了一个,他结果只发现另外一根电线。更令人惊讶的是,这玩意的弹壳比他预料中的还厚。他以前曾折过一个以色列的干拢吊舱,但是那个吊舱的外壳大部分是用铝合金制成的,还有几个地方是玻璃纤维或是塑料做的,电波才能从这些地方透出去。
他也尝试从弹壳上的检视盖进到内部,但发现几乎不可能把这个盖子打开,然后他就想办法寻找更容易的途径来拆开这个东西。不过他实在找不到比较方便的办法。现在他又回到这个盖子,却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仍然无法打开它。
他吸了一根烟,喝了一杯咖啡,休息了半小时。
他开始明白,这玩意实在太像炸弹了,厚重的弹壳——他一直奇怪这玩意实在是很重,对于一个干拢吊舱而言,算是太重了……但这不可能是个炸弹吧,对不对?没有引信,也没有雷管,他所能看到的弹体内部都是一些电线及接头。这玩意一定是某种电子装置.他把香烟弹地上捻熄之后,又走回他的工作台。
花了一下午时间不断地检查,试探之后,马努克有点失去耐心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思考了一番之后,他决定来点蛮力,于是找出了动力油锯,这个有力的东西可以切割钢铁,以往在取出弹体内炸药的时候曾经使用过,不过,那是在移除引信之后,但这次,他决定赌一赌运气,反正这个东西也不是炸弹,那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他决定从那个像是检查盖的地方开始着手,那应该是一个脆弱的地方。他把动力锯的切割深度定在1厘米,然后启动引擎,把它举到检查盖上.这动力锯发出的声音实在很可怕,尤其是帽子边缘的钻石粉末刀锋碰到钢铁时,所发出的声音更是吓人,这个动力锯很重,所以马努克不至于被弹开,他缓缓地用它锯开检查盖的铰链,大概花丁二十分钟才锯开第一个切口。他关掉动力锯。把它丢在一旁,然后用一根细的铁丝探测切口内部。
“哈哈,成功了,弹壳被打开了,除了检查盖的部分,弹体大约有足足3厘米厚,3厘米的强化钢铁制作的外壳,几乎是马上,另一个问题浮现了出来,什么样的干扰或侦查吊舱要这么厚实的钢铁包裹,这样做无线电波又如何能穿透呢?
夜晚降临了,忙碌了一下午的马努克浑身出汗,连晚饭都没有吃,一种弄清真相的激情牢牢把握住了他的思想,他用一根撬棍彻底弄开了检查盖,应该承认,即使是最脆弱的地方,俄国人也把它弄得非常坚固。
炸弹内部是个由金属制成的框架,他纳闷——是什么东西把内部的一个圆柱固定在……哦,他看到了一些很粗的螺丝。马努克再度移动他的灯光看看圆柱容器的四周,结果看到容器上接了更多的电线。他又发现一个大型电子装置的一部分……他以为是某种的雷达发射器。啊!原来它是某种的……但为什么会这么设计……?突然他知道自己漏失了某些线索……某些重要的关键。但那是什么呢?在这个圆柱容器上有些俄文的标识,然而这些标识和一般炸弹上的完全不一样,因此他不知道这些标识的意义。他还看到支撑住这个圆柱体的结构,在设计上就兼具有着避震器的功能……而且还真正地发生了作用。虽然四周的结构都因碰撞而变形很厉害,但这个圆柱体本身似乎没有什么变形的地方。虽然一定会有点小损伤,但它却没有破裂……不管在圆柱体内是什么东西,这些复杂的结构都是用来保护里面的东西,不被震坏。这表示里面的东西一定是相当精细,而且表示这是某种精密的电子装置。因此他又回到这玩意儿是个干扰吊舱的想法。由于太过于专注在这玩意本身的功用,因此使他的想法排除了其他的可能性;也就是说他的头脑太专注在手边的这件事上,因而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以及呈现在眼前的一些微兆。然而不管这玩意为何物,他必须先把它取出。接下来他找了一个扳手,开始把这个圆柱体四周的固定螺栓转开。
沈静坐在一张老式的会议桌旁,感到有点疲劳了,连续喝了4,5咖啡以后胃里直犯恶心,这次情报会商共进行了6个小时,早已不是原先预计的短会了,她站了起来踱到会议室边的老式落地窗边,向外张望,也舒展一下长时间穿高跟鞋带来的不适。她现在所处的这个建筑坐落在上海市中心的偏南部,是上个世纪20年代德国礼来洋行的一处办公地点,经过快1个世纪的风雨已经处处沧桑了,几年前国内安全总局海外情报处将这里买了下来,改建为一处“人员派遣中心”,所有的外勤人员,只要是面向东北亚方向的,出发和返回的集中处就是这里,把这个中心设在上海,也是因为它有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又是商业之都,人员可以以各种商务名义通过航空或者海运出境,也便于监控所有从境外而来的“派遣者”,当然对外它的公开身份是“近现代国际商贸历史研究会”,附近的居民不时可以看到各色“研究学者”出入这个巴洛克风格的三层历史建筑。
今天会商的主角就是此时大屏幕上显示的4名日本人,最近的照片是在伦敦的那个土耳其饭店门口进行“直接接触”的成果,与此同列的是从其他渠道搞来的比较正式的证件照片,几个小时前被请来做专题介绍的海外情报处资料部门主任的话还回荡在沈静的耳边
“这个穿高级西服的叫高桥广之助,是日本一家叫“吉本会”的私人财团的高级职员,没有任何犯罪历史,自从20年前从庆义大学毕业之后就在这个财团供职。
“其他的两人一个叫西住尾行,一个叫南方信一,是东芝公司的海外业务员,主要负责高精密度加工中心的销售
“最后这个矮个子秃顶男子叫桥下浩,是一个物理学家,平野芳雄的关门弟子,70年代从东京理工大学物理系毕业进入日立公司,从事核反应堆的开发,现在日本核电厂的国产反应堆技术就是他参与的,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此人消失了一段时间,我们认为他曾经到伊拉克为萨达姆政权的核计划服务,九十年代进入日本能源厅工作,有确实的证据表明参加了“菊地工作”,就是日本的核武器计划,后来由于美国人的强烈反对,日本人取消了这个计划,他又回到东京理大当起了物理教授,直到5个月前辞去了职务,一直消失。”
马努克想,不管是谁造了这个鬼玩意,他们把这玩意造得异常坚固.这倒是不奇怪。俄国的装备都造的相当皮实——不。皮实这个词用得不好。俄国的工程师喜欢把东西做得相当坚固、但是粗糙。他们所设计的装备结构强度都是留有很大余度,只会多,绝不会少。即使是他们的一些辅助工具也都体现出这种风格,这玩意儿它的结构做得异常强固,而且显然是在匆忙的情况下设计和装配的东西。事实上这玩意几乎可以用粗糙来形容。他对这一点倒是相当感激。粗糙的东西通常比较容易拆卸。至少应该不会有想到要在这玩意里装自毁装置,从一开始他就很小心这一点——那些俄国人对于这方面特别精明!就在八个月前,一个电子装备里的自毁装置差点要了他的命,但这玩意里却没有类似的装置。那个圆柱容器的固定螺栓显然是卡住了,但还好螺栓没有变形,而这表示只要拿一个更大的扳手就可以转开。马努克用一个油罐在每个螺栓接合处加了一点油,然后抽两根烟等个十五分钟,便开始用扳手转开第一个螺丝.刚开始最难,得花最大的力气。但只要螺栓一转动,其余的工作就很容易了。还有四个螺丝得转开。
“几个日本人远道而来,不可能就是为了来吃土耳其烤羊的,对不对,关键是他们在饭店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说话的是一个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穿着类似老派知识分子的中年人。
“老宁说的有理,可是我们不能窃听,这个风险太大,会过早暴露的。”回答的是崔勇,他现在负责这个专案。
沈静从落地窗边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扶了扶眼睛,说道:“这会不会和核设施有关系呢?比如核电厂,研究机构或是制造厂,破坏这些目标可能造成巨大的环境灾难。”
“可能性不是很大,核电厂是个大目标,但也是最难破坏的,核反应堆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外力破坏的问题,现代反应堆的外壳有至少3层,最外面的混凝土层有1米以上的厚度,想破坏,那炸药要以顿来计算,况且只要有足够的震动,反应堆会自动停堆的,除非有很熟悉结构的人从散热系统下手,破坏管道,造成反应堆过热爆炸,但这也不可能,散热基本是3重设计的,只要有1重起作用就不能达成目的,全部破坏,即使有图纸也要大张旗鼓的干好几个月,而且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计算机一旦发现2重系统故障,会自动停堆,要想开启,必须人工进入内部,这完全不是恐怖分子所能达到的”说这番话的是海外情报处负责技术装备情报分析的一位高级研究员,他对核装备很了解。
“自制核炸弹呢?比如战术核武器”沈静继续问道
那个研究员看了看沈静,那目光似乎是大人在看小孩子。
“啊,那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核武器的原理不复杂,在大学图书馆就可以查到,但制造,呵呵,核装药从何而来呢?就算有核电厂的那些核原料,也要再精炼,浓度在96%以上才可能被做成武器,而一般民用电厂的浓度只有12%,想提炼你要有上千台超高速离心机,一个电厂的专用电力,大量的高纯度铝管,黄铜材料,这不是一般团体可以做到的,自制核武器只是电影和小说里的故事罢了。”
拆下螺栓又花了马努克四十分钟,但这项工作终于完成了。他注意到这些又大又重的螺栓都是用极耐腐蚀的高强度合金材料做成,这表示要让这玩意有很高的耐久度,这也让他的工作更为轻松.现在终于可以把那个圆柱容器拿出来。马努克用手摸索这玩意的内部,唯一接有电线的东西就是这个“雷达发射机”,虽然它上面还有三个插入的接口,却都没有接上东西。马努克现在虽然已经筋疲力竭了,但这三个接口都对着他而且很容易看见,并未令他觉得奇怪。这个圆柱容器原来是放在一个圆形的结构里用螺栓栓好定位,但现在螺栓已经转开,只需要花点力气把它拉出来就可以。
@大河滩的虫 77楼 2014-02-16 10:01:55
悬念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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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的夸奖
马努克在圆柱容器的固定座上加入了更多的润滑油,希望能够轻松一点移除螺栓,但是他失败了,这玩意结合的及其牢固,干了1小时才勉强松动一个,而此时马努克已经几乎虚脱了。吃了一点东西,仔细检查了固定座,他发现一个大得可以插入撬棒的空隙,然后他用撬棒用力撑大圆柱容器与支撑结构之间的空隙。不到四分钟内,他终于听到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接着这个夹舱终于掉下来.现在他只需要把吊架上的链条拉上来,然后将这圆柱容器吊离此处就可以了。
这圆柱容器上漆着绿色,而且还有自己的检查盖,这并不使马努克感到意外。马努克找了一适当的扳手,然后开始转开这个小型检查盖的四个螺丝。这些螺丝虽然很紧,但很快地便被他转开了。马努克现在的进度又开始快起来,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要那么紧张.但谜底即将揭晓兴奋却使得马努克动作更快。
“我觉得大家的神经有些太过敏了,你们把恐怖分子的能力设定的太高了,核武器,核设施,呵呵,我们不是同一个国家在作战,我觉得基本不可能”被称作老宁的总部高级情报分析师说道
这个圆柱容器上的检查盖终于打开了。马努克合起眼睛.喃喃自语地感谢上苍。他已经工作了好几个小时,力气就要耗尽了。他把这个检查盖放在桌上,把拆下的螺丝放在桌面的凹下处,免得它们遗失。马努克还是保持一个良好工程师的习惯,对于所做的事情都保持整齐而有秩序。这个检查盖内是以塑料片封住。现在仍然密合而无漏缝,他看到了这样的设计也不由得佩服起俄国的工程师来。这个塑料密封片是为了挡住外界的灰尘和雨水。这一点可以肯定表示里面一定是精密的电子设备.马努克轻轻用手指触碰这个塑料片,他用小刀切开塑料片,然后小心地剥掉它.他往容器内看了一遍后,突然感到一股寒意突然抓住他的心.他看到一个变形的黄棕色圆球……就像一团肮脏的面团。
那是炸药。
他曾经看到一个自毁装置.一个威力相当强大的自毁装置,起码有五十公斤的高爆炸药……
马努克立刻退后,他突然有一股很急切的尿意.这位工程师颤抖地找了一根烟,第三次才把它点着,他怎么会忘记……什么呢?他到底忘了什么呢?投有啊.他就像以前一样小心,俄国人的东西不是还没要他的命吗。
他告诉自己,耐心一点。他重新开始检查这个圆柱容器的外壳。上面唯一的一根电线还紧紧地接着一个装置,而其他三个孔都是空着的。
我对这个东西有多了解?
电子装置,厚重的外壳,检查盖……球形炸药体外接了很多的微型雷管。
马努克再度上前检查这个玩意。这些雷管以规则且对称的方式安装在球形炸药体上,
他一根一根地抽出那些雷管然后把电线拆下来,而将这些雷管小心慢慢地放在厚厚的地毯上,因为雷管可能是人类所造出来最不好应付的东西。相反地,高爆炸药却相当安全,你甚至可以捏一块丢到火里去煮开水。他用一片小刀想切一点炸药下来,却发现这些炸药竟硬得惊人,和他以前接触过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我同意老宁的意见,我们有点自己吓自己了,核武器,小沈有点太过敏”崔勇的话引来了轻松的附和。
现在马努克的动作并未慢下来。他找到了一些小东西,即使他知道自己这样做相当鲁莽,但现在他终于知道了——或者认为自己知道——他手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他终于找到他想找寻的答案,一个球形的金属,一个镀着镍的金属球,那么多年来它埋在那巨大的山洞里却未腐蚀或损坏,可说是受着俄国工程师设计的坚固结构的保护。这个金属圆球并不大,甚至没有比小孩子玩的球大。他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干什么。他将手伸人充满炸药的容器里,用手指轻触那个镀镍的金属圆球。
手指尖轻触这个金属球。摸起来有温暖的感觉。像在触摸阳光。
“真神伟大!”
马努克找了张椅子座下来抽烟,他必须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知识的贫乏,这是一个核炸弹,可以确定无疑,但是,威力有多大,能不能再投入使用,怎么样用,在大学的时候,所有的学习都是围绕电子和机械的,核物理,那是一个从未接触的领域,多年的工作中马努克所接触的也是炸弹,炸药,雷管,保险之类的东西,必须补充一下自己这方面的知识。
下一个问题是这个东西是不是危险,多年来封闭的山洞和坚固的结构无疑保护了它,但是现在已经脱离了躯壳,下面该怎么做?在抽光一包烟之后,马努克用一个毛毯把圆球包裹起来,放入一个大而厚重的工具箱。
一觉醒来天已经完全亮了,马努克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克森英国家里的电话。
没有人喜欢半夜被吵醒,尤其是靠安眠药入睡的人,当然克森还是用尽量平静的语气接电话,因为知道这个号码的人都是自己的亲信部下。
“先生,需要您到我这里来一趟”马努克的声音好像有点颤抖
“什么?你不能来吗?我不一定有空,出事了吗?”
“哦,不,不,不,您一定要来,一定,而且要快”
“好吧,我看看,我知道了”克森知道这个老练的部下一定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而这种事,在电话里是不能说的。
“还有,我有一份电邮给您,您看一下”马努克最后补充了一句
克森打开了电脑,收到了一份电邮,是从公共邮箱发来的,没有加密。邮件上是一些书名,基本都是核物理的,有的是高能炸药的,但都是公开出版物,在任何一个技术书店或亚马逊上都可能买到。
“这家伙要这些书有什么用?”克森看着书单自言自语
从喀布尔国际机场出来,搭上一辆路虎越野车又行驶了6个多小时,当来到这个肮脏,偏僻的小城镇的时候,克森已经饥肠辘辘了,这次他轻车简从,只带了自己忠实的保镖穆亚迪,因为这种重要的事情目标越小越好。
“你有什么事情”,克森很饿了,但是马努克直接把他带到了工作间
“我发现了几枚炸弹,俄国的”
“什么,炸弹,为这个我飞了几千公里”克森恼怒了,但很快就被极度的震惊所取代
“先生,我认为是核炸弹”
上海的情报会商没有得出任何有意义的结论,除了那个建议在有限度的范围内对四个日本人和他们接触过的人进行必要侦查的建议报告。
会议结束后,沈静休假去了一趟位于徐家汇的老天主教堂,受母亲的影响,每当心情烦躁的时候,她就会去教堂,不为别的,只为寻求内心的安宁与平静。
由于是周日,来参加祷告的人很多,教堂前的广场上还有不少来取景拍婚纱照的人,看着这一切,沈静的内心有强烈的不安,觉得有一个巨大的危急正在慢慢袭来。
在明亮的工作间里马努克提出一个巨大厚重的工具箱递给克森。
“东西在什么地方?”克森有点急切
“您正拿在手里”马努克微笑着
“什么“克森的身体像装了一根弹簧一样,马上绷直
“这是核装药,应该是钚元素的,俄国核弹的核心,你可以触摸他,感受一下”
克森弯下腰来伸出一根手指摸着这个圆球。“摸起来温温的,为什么呢?”,“因为阿尔法粒子的衰变。一种不具杀伤力的辐射线——无论如何,在此它不具杀伤力。这是钚元素,一颗核弹的装药部分。它不可能是其他的东西。”
“真神在上,你能确定吗?我的兄弟”
“是的,绝对肯定。它只可能是我所说的东西。”马努克走到弹壳处。“这些,”——他拿起一些小型的电子零件——“这些东西看起来像不像是玻璃做的蜘蛛?它们是一种被称为扳机组的零件,它们的功用就是在绝对精确的情况下引导爆炸药,它们精确的程度只有在核弹内才用得着。你看看这些还算完整的炸药块,注意到这些多边形了吗?这样做是为了使它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形爆轰,就像在我们的RPG火箭弹内的成型装药,但它的爆炸聚焦是向内的。这些炸药块的设计就是将那颗金属圆球救挤压成橡核桃一般大小的尺寸,这是非常标准的内爆式设计。”
“当这些炸药启爆后,它们能压缩这颗金属圆圈,就如同在压塑料一样。这是可能的——你知道一颗RPG火箭弹是如何贯穿坦克的装甲板吗?而这颗核弹里的炸药足以构成上百颗RPG火箭弹同时起爆的能量。这些炸药会像我说的一样压缩金属。当这块钚元素被压缩,超过临界点后,钚元素的原子就开始连续反应,核裂变就启动了。”
“你能够修复?”
“有可能”
“一共有多少这样的“炸弹”?“
“4枚,你看到的这个保存最完好,必须有万无一失的修复方法,否则不能动其它的3枚“
“你说得对,我的兄弟,修复这些,你需要什么?”
“首先是资料,书本,然后是保密”
“对,对,你要的书我带来了,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了,我们必须谨慎”
从上海回到总部,沈静出人意料的收到一则通知,要求她和原有的专案组人员暂时解散,除非有新的证据,上级不愿意在如此重大的情报上搞出虚假警报。
克森在这个阿富汗小城住了下来,他必须等到马努克对“炸弹”的可修复程度作出确实的评估才会离开,到了那时,他会为这些东西寻找合适的用途,也许,这可以要自己成为超级富豪,也许会让自己成为圣徒,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将会是最后一笔生意。
“先生“晚饭后马努克来找克森
“怎么样?有什么好消息吗?我的兄弟“
“我仔细研究了核心装药,查了资料,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是战术核炸弹,爆炸当量在5千到1万顿之间,俄国人在苏联时期造过很多此类装置,主要用来摧毁装甲集群或是坚固的堡垒。”
“威力不大呀”克森有点失望
“先生,我认为这个东西可以改进一下,让它成为雷管,而不是炸药”
“雷管?引爆什么的?”
“热核武器,就是氢弹,先生,威力可以达到百万吨级”马努克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自豪
“真神啊,你需要什么?所有的,我的兄弟,请告诉我一切”克森激动了,心脏部位有些隐隐的疼痛。
“我需要专家,真正的核武器专家,要设计过氢弹的,至少是参与设计”
克森有点失望了,核武器专家,这可不是找肉弹啊,上什么地方去找?搞不好专家没找到,CIA就上门了。
@大河滩的虫 86楼 2014-02-17 15:32:11
很不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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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对我写作方法的肯定
最危险的海
长城号作为中国海军最先进的攻击型核潜艇,它的核反应堆高效而安全,反应堆驱动的汽轮机组是经过精心设计和制造的,整个机组比他们的前辈小了30%以上,而且和其他容易产生震动的部件一样是安装在一层厚厚的橡胶减震垫上的,减震垫和船体通过高级合金制成的弹簧组结合在一起,构成了“浮动减震降噪”系统,再加上使用高精度加工中心完美修型的大型7叶螺旋桨在最大程度上减少了“空泡噪音”的出现以及艇体表面厚厚的消音瓦对艇内噪音的屏蔽,使得长城号可以在水底400米深度像幽灵一般潜伏上几个月。
今天已经是长城号潜艇出航巡逻的第21天了,它这次的任务是跟踪和监视日本海军新开发装备的“神潮”级核潜艇。几年前在偷偷摸摸的结束工程设计之后,日本政府宣称核动力是和平利用核能的一种“工程技术”,不违反法律,在和美国人争吵,耍赖一番之后,公然开工建造了“神潮”级核攻击潜艇。这次是它第一次出海试航。
“神潮”级核潜艇上的反应堆装置很小,因为它必须要适应较狭小的艇身。就其体积而言,这个反应堆的功率还是很大的,在过去的四天多中,这个反应堆一直在以全额定功率运转着。他们正以四十二三节的速度在西太平洋的广阔海域里进行耐力测试,这是这个工作了三个月的反应堆所能允许的最高速度,根据反应堆的表现,回港后潜艇将直接进入吴港的船坞,对出现问题的部件进行更换和改进。轮机工程师荒田秀夫认为,把潜艇开得这么狠,即使眼下一切都运转正常,那也是不负责任、不顾后果的。尽管日立和川崎的工程师们很能干,把艇上的一切设备都造的精巧,舒适,但这是核潜艇啊,之前没有任何的设计和制造经验,也不能从美国人那里得到任何帮助,很多机件的设计指标都是单纯放大或缩小常规潜艇的指标,船厂在制造时也是按多年来常规潜艇的质量标准进行的,只是更加严格而已,第一次极限耐力测试就以安全红线附近的功率来运行反应堆,时间还如此的长,海军省建造局的那帮家伙简直在蛮干。
反应堆主高压冷却泵开始出现不妙的颤动迹象了。这是轮机工程师长特别担心的事情。艇上有个备用冷却泵,但这台泵的额定功率较低,开动这台泵就意味着速度要减低8节。“神潮”级潜艇反应堆的高功率,不是按一般工程思路用先进设计的冷却系统取得的,而是以比任何一种潜艇反应堆系统都要高得多的压力来运转,并使用一种循环热交换系统而达到的。这种热交换系统把反应堆的总热效率提高到61%,要比任何其他潜艇的热效率高得多,这样的设计能使潜艇达到惊人的45节高航速,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就要使反应堆监测仪表都达到了红线——而这一次,红线可不只是个符号了。它意味着真正的危险。
编号81902的大型反潜飞机是配合长城号潜艇行动的,它的任务是利用自己携带的反潜设备在几个预定的地点监测日本潜艇的动向,发现目标后直接通过卫星数据链传输给长城号,这样可以使这场猫鼠游戏变得对己方更加有利。
应该说日本核潜艇的静音设计是很出色的,在前几个预定接触点都没有任何的发现,是方向搞错了?还是日本人在以极低速航行?飞机的燃料已经接近折返点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操纵员投下了一组声呐浮标,它们以被动方式侦听大海深处的躁动。
“慢慢来,慢慢来,操作员头戴耳机,微微俯下身体,耐心地倾听。
“声呐接触,声呐接触”
主冷却泵颤抖地越来越厉害了,荒田秀夫恳求艇长减速2个小时,好让他那帮技术轮机兵和艇上的制造商技工进行一番修理。可能只是轴承出了毛病,而他们有备用的。冷却泵设计得十分易于安装。艇长动摇了,打算同意这一请求,但是海军省建造局的村上大佐却干预了
“实验必须尽快完成,如果现在减速,我们还必须花时间重新加速,那么就不可能按时间节点完成,整个防卫厅都会失望的”
村上转头问负责制造冷却泵的川崎重工实验工程师:“冷却泵能行吗?你们的质量不会如此差劲吧”
“这个,”年近花甲的工程师退缩了,虽然他完全同意减速检查冷却泵,但是提到公司产品的质量,这令他无法开口。
“可以坚持,但要监测”这是一个折中的回答
“目标沿直线航行,深度330米,速度43节”81902号大型反潜飞机上的反潜军官大声报告。
通过漂浮在十米深度海面的通信浮标,长城号接收到数据链传来的目标运动参数,现在它的战术电脑有了正确的航行计划,随即航行指挥系统更新了航线坐标----一条没有弯曲的直线。
荒田秀夫独自一人站在主控制台前。主控制台在反应堆和热交换器蒸汽发电机舱后面的轮机舱内,热交换器蒸汽发电机正好位于潜艇的重心处。反应堆耐受的压力达到每平方厘米20公斤,这一压力中只有一小部分来自冷却泵。高压力引起冷却剂的高沸点。在这种情况下,水被加热到摄氏900度以上,这个温度足以产生蒸汽,这些蒸汽聚集在反应堆密闭壳顶部;气泡把压力作用于下面的水,防止产生更多的蒸汽。蒸汽和水两者互相调节,保持着准确的平衡。由于铀燃料棒中发生的裂变反应,水就有了放射性,非常危险。控制棒的功能是调节裂变反应。而这种控制又是非常微妙的。控制棒至多只能吸收1%弱的中子流,但这已足以做到允许或阻止裂变反应的发生。
他可以听出机器的颤动。那一定是轴承出了毛病,磨损越来越不均匀,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如果是曲轴轴承坏了,冷却泵就会失灵,他们就得停下来。这将是个紧急事件,但并不真有危险。那将意味着,修理这台冷却泵(如果他们能够修理的话)将需要几天的时间而不是几个小时了,要耗光那宝贵的时间和备用的零件。那可就够糟的了,荒田不知道的是颤动正在冷却剂内产生压力波。
为了利用新研制的热交换器,“神潮”级潜艇上的反应堆装置就必须使水迅速地通过其许多循环管道。这就要求有一台能承担全系统压力的高压泵——这是完完全全的不计后果的蛮干。冷却泵的振动妨害了监测仪器的运行,震动监测系统已经连续报警了很久,回去后一定要改进设计,但现在,不能太把报警当作一回事。
在反应堆密闭壳内,这些压力波快达到了使一件设备发生共振的频率。在密闭壳内表面大致的中段处是一个钛结构装置,这是后备冷却系统的一部分。如果冷却剂受损,而且快速停了堆,那密闭壳里外的阀门就会打开,或者用钡水合剂来冷却反应堆,作为最后的办法,用能在密闭壳内排进排出的海水来冷却反应堆,而其代价就是要毁掉整个反应堆。
今天,密闭壳的内部阀门和艇体上的相应装置都关闭着。这些阀门都是用钛制成的,因为阀门必须在长时间地承受高温之后仍然保持可靠的性能,也因为钛极耐腐蚀(高温水具有极强的腐蚀力)。这里没有得到充分考虑的是,钛金属也受到了强烈的核辐射,在持久的中子轰击下,这种特殊的钛合金也不能完全保持稳定。日久天长,这种金属就会变得脆弱。微弱的水压波正冲击着阀门内的部件。随着冷却泵的颤动频率发生变化,阀门受到的撞击越来越猛烈,终于一个密封装置损坏了。
轮机舱前端的一名值勤少尉补,首先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嗡嗡声沿着舱壁传来。起先他以为这是从有线广播扬声器里反馈回来的噪声,他想核查一下,但他等得太久了。密封装置碎裂了,掉出了阀门排气管口。
向外流动的水把损坏的装置冲进了排气管,排气管的内径为15厘米。排气管是用不锈钢制造的,为了易于在狭窄的机舱里调换,是两米一段两米一段地焊接起来的。四分五裂的装置被推动着迅速冲向热交换器。排气管在这个地方有一个下向45度的拐弯,装置冲到这里立即被卡住了。这把管道堵了一半,压力的冲击还没来得及把它冲走,接二连三的事就发生了。流动的水流有其自身的势头。在被堵截的情况下,它在管道内产生了后压力波。全系统压力瞬间就骤然增加40倍,导致排气管发生了几毫米的弯曲。增大的压力,一处焊缝的横偏,以及多年积累的高温对钢质的腐蚀作用,使焊缝遭到损坏,出现了一个铅笔尖大小的小孔。逸出的水立即变成蒸汽,在反应堆舱和相邻的舱室引起了一片惊慌。焊缝开裂迅速扩大,最后反应堆中的冷却剂象卧式喷泉似地不断喷射出来。一股气流毁坏了邻近的反应堆控制导线管。
一场灾难性的反应堆事故势不可挡地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