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来说说关于《山海经》的那些事儿——山海秘闻录

  师父说走就走,在这个湖心岛的房子只是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走了。

  也没有督促我们做早课,我赖床,还是正川哥告诉我的这个消息。

  而在湖心小岛的日子有些无聊,苟梓泽是一个不喝酒就很沉默的人,他喜欢伺弄他那些花花草草,好像把他平日里的寂寞都发泄在这些花草上了。

  然后除了伺弄这些花草的时间,苟梓泽都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饭也不会和我们一起吃,可以说常常是看不见人影的。

  可是岛上除了他一个会说话的大活人,其余两个人,一个是聋哑的老头儿,一个是聋哑的大妈,我和正川都觉得快要憋死了。

  虽然在山门上,日子也是那么过,但有师父在,我们的生活是极其规律的。

  师父一旦不在,我和正川哥就是处于‘放羊’的状态,都没有什么自觉性,生活一旦少了规律,自然就会觉得无所事事的无聊。

  两天过去以后,我和正川哥就在这个小小的岛上熬不下去了。

  在征的了苟梓泽的同意后,我们被允许可以随时驾驶那艘小艇,去到村子里玩儿。

  但苟梓泽也警告了我们,其实这个村子离那个朱家湾是很近的,虽然说其实离朱家湾不远的村子,莫名的很多,这个也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其中之一,让我们去村子里要小心一些,莫多说,莫多接触。

  我总觉得苟梓泽说话有些神经兮兮的,就是一个村子而已,虽然穷了点儿,奇怪了点儿?还能把人怎么样?

  况且,在那个时候,我都对道术和一些背后的事情没有一个具体概念,认为只要能打就是很厉害的,偏偏我还自认为是一个少年武功高手。

  正川哥没发表意见,我也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想法?总之,我只是明确的知道他也不想一直呆在湖心岛。

  所以,猜测他和我的想法也应该一样。

  在湖心小岛的日子无聊,可在这个村子里也不见得有多有趣。

  之前,上岛之前只是对这个村子有个麻木的粗略印象,真的开始在村子里闲逛之后,才发现这个村子里的人,不仅麻木而且还很奇怪。

  我和正川哥两个陌生人在村子里闲逛了那么久,愣是没有一个人和我们说过只言片语。

  我在市场的时候,买过一些小零食,有时候看着村子里的孩子衣衫褴褛,双眼呆滞的样子很是可怜,会掏出零食想要给他们,可是每一个孩子的表现都一样,明明对那些新奇的零食很想要,甚至我发现有两个孩子不停的在吞口水。

  但就是不会靠近我,甚至在呆呆看一会儿之后,会转身就跑,速度很快的就不见踪影,避开我们如同避开‘蛇蝎’一般?

  如果说这些是最初的一些奇怪的话,那么随着我和正川哥在村子里闲晃的久了,就发现越来越多奇怪的事情。

  就比如这个村子里的人非常穷,可是却不怎么种地,除了一些稀稀拉拉自家种的小菜地外,整个村子都是杂乱的荒地,有一种整个村子都很荒芜的感觉。

  不种地倒也罢了,但是这里的人家家户户都有养猪,说起来如果不种地,养猪也算解决生活温饱的一件事情。

  但奇怪的地方在于,他们的猪都是饲养在一个大的猪圈里的,就像一个养猪场一般,全村的人都在围绕着这个猪场忙碌。

  而且非常着紧这个养猪场,他们虽然不理会我和正川哥,可是只要当我们一靠近他们那个养猪场,他们就会明里暗里的挡在我们面前,表示阻止。

  目光也在麻木中多了一些非常不友好的东西和警惕,感觉就像我和正川哥要去偷他们养的猪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屑去看什么他们的养猪场了,可是正川哥却是很奇怪,别人越加的阻止,他就越发的感兴趣。

  在村子的南面儿有一座小山,也算是这里地势起伏比较大的地方了,但是这座小山很奇怪,几乎四面都是‘光溜溜’的嶙峋石壁,上面杂乱的生长着一些植物。而四面山坡都和地面呈60度左右的角度,非常的陡峭。

  按照现在的眼光来看,一般人爬这座山,非得要专业的登山工具不可。

  但不知道正川哥怎么就对这座小山上了心,竟然在进村闲晃了两天之后,开始琢磨起怎么才能爬上这座小山的问题。

  而我却觉得非常不可理解,在这个村子里闲晃,还不如就在湖心小岛呆着,正川哥还怎么琢磨上爬山了?

  正川哥却对我说:“我观察过了,在这个村子里,只有爬上那座山,才能看到那个养猪场的情况?我必须上去看看。”

  “可不就是一个养猪场吗?有什么好看的?”我心中充满了疑问,再就是我也有感觉那座小山出现在这个村子里,好像很突兀的感觉,感觉这个村子里本来不该出现这样一座小山的,好像是什么人硬塞进来的一种违和感。

  “你现在学的东西少,肯定看不出来什么!我敢肯定的说,这个村子是有秘密的,我观察过了,有些地方...”正川哥说到这里,好像有些烦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到:“总之,我一时间也理不出来头绪,我觉得必须要去看了那个养猪场才知道。”

  “可是,这个村子就算有秘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打心底就是这么认为的。

  “老三啊..”正川哥面对我的这个问题,神情开始变得有些郑重,语气也是几乎带着感慨的说到:“我一直渴望学有所用。也一直期待能够为师父光耀门楣,让咱们的山门重新振兴!如果有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一定是要抓住的。”

  说到这里,正川哥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对我说到:“何况师父要解决的事情,正好也就发生在这里,说不定是有什么联系的?我们也要为师父排忧解难啊,说不定我们发现一些什么?师父就会省心许多。”

  关于正川哥说的第一点,我心里不太认同,这不是太过执着了吗?而师父常常就教育我们凡事不可太过执着,心中有了一些执念,很容易就让人处在一个分界的悬在空中的‘绳索’上。

  如若控制不好自己的执念,那就是一念天上,一念地狱。

  所以,我凡事都会用一种自在随缘的心去看,自然觉得正川哥执着了。

  但是,正川哥说的第二点却是确实打动了我,因为能为师父排忧解难,我也是很愿意的。

  不过,正川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非要在晚上才肯出发去怕那座小山,我也拗不过正川哥,加上一种冒险的感觉刺激着我,我也就莫名的同意了正川哥的提议。

  在这之前,我们也算简单的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问那个苟梓泽讨要了一些绳索,还有就是两个手电,正川哥还去特意看了地形,最终决定是要从背对村子的那个方向爬上山去。

  苟梓泽一向是不怎么管事的,好像有一种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走不出来的感觉...一般我会正川哥要做什么,他也是不会问的,但是我们讨要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他的一些警惕。

  “你们要这些东西?不会是和那个村子有关吧?”他是这样问我和正川哥的。

  “当然不是,我们前两天走到了隔壁的村子,在那里发现有一个深潭,那里长着几颗十年生的药材,我们想去采来了。”正川是这样敷衍苟梓泽的。

  但他也不算完全说谎,这里的村子一般都是两三个连在一起,彼此相隔也不是太远...我们来时的路山,确实是看见隔壁村有一个深潭什么的,周围都是滑溜溜的青石,至于有没有药材,那是两说,毕竟这种小细节谁会在意?

  没想到,正川哥却是把这件我几乎忽略的事情记在了心底。

  他这样的说辞,自然没有让苟梓泽怀疑,因为在湖心小岛生活,他这里有着丰富的工具,所以他还是让聋哑大爷准备好了东西交给我们,只是说了一句:“不要觉得我啰嗦。这个村子你们最好不要去好奇,因为和那个魔鬼一般的村子朱家湾是有关联的。你们师父都要推脱的事情,自然也轮不到你们来好奇,我也不想到时候你们师父来了,我没有办法对你们师父交代。”

  “我们自然是懂的,你不用担心了。”正川哥也不否认苟梓泽的话,而他的样子原本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

  苟梓泽没有再多问了,把东西交给我们,就意兴阑珊的摆摆手,又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而正川哥却是分外的‘兴奋’,小声的对我分析了一句:“老三,你感觉到了吧?这个苟梓泽说话,常常说一半,留一半的。对师父也没有交代的太彻底,却无意中给我们透露这个村子真的是有秘密!我们非把它弄清楚了不可。”

  我点头,有一种自己也能干大事儿的热血,可也隐隐觉得不安?我们这样做真的合适吗?但在那个时候,却没有人劝阻我们,师父也不在身边。

  湖心小岛上除了苟梓泽,那两个聋哑人对我们的行动是更加不闻不问的...在如此决定了以后,我们在天完全黑下来的夜里离开了小岛,竟然也没有被察觉的样子。

  而那一天夜里,我一直都记得有一轮月亮,泛着红色朦胧的光。

  因为太过朦胧,所以显得有些毛毛的...原本按照历法,不是应该过几天才会有这样的几乎是满月的圆月吗?

  我坐在小艇上,心中有这样的疑问?也陡然升起了一个说法,师父曾经笑着说,民间有个说法——毛月亮不祥。
  毛月亮是否真的不祥,关于这个说法,师父最终也没有一个定论。

  就算身为道家人,也不是对所有的民间说法都会有个考证和结论的,师父说过,对什么玄乎的事情都能言之凿凿的人,多半是个骗子。

  但此时,我已经无心去关注毛月亮,叼着手电筒,在石头山上爬行,是一件并不愉快,而且很辛苦的事情,根本不能分神来想其它的事情。

  因为这座小山的地势陡峭,又是晚上。

  尽管有手电和绳子的帮助,我和正川哥的速度也非常慢。

  如果不是在山门呆了那么几年,习武大大的增加了身体的协调性和运动能力,我想这座石山我是没有办法爬上去的。

  而就算如今,我在爬山的过程中,很多地方也需要正川哥的帮助。

  我们的喘息在安静的夜晚分外的明显,衣服被磨破了好几个地方,身上早就是热汗淋淋,可是我却从心底有一点儿冷的感觉。

  这个冷,我说不清楚,或许是我的错觉。

  因为在爬上的过程中,总是会触碰到山体上的石头,我觉得在这座上的石头有一种金属般的冰冷感,最初摸上去的时候,我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感觉凉到了心里。

  “累了吗?要不要歇一会儿?”爬了一个小时左右,我和正川哥也只是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正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是10点多一些的时间,在这个贫瘠的小村,早就是黑灯瞎火安静一片了,见我实在有些吃力,他提议让我歇一会儿。

  因为这里也有一小片难得的稍微平坦一些的空地。

  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摇了摇头,对正川哥说到:“早点儿上去吧,下山也是个麻烦事儿。早点弄完,也好回去睡觉。”

  我相信这个村子有诡异,也相信正川哥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是,我总是不太相信,我们上山就能遇见发现什么?心里也真的是想,快点儿弄完好回去睡觉。

  “其实,这件事情应该我一个人来的,不该带着你,你都还没有长大。只不过,我总是觉得那个苟梓泽有些诡异和危险,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湖心岛上。要是你出了一点儿什么事...”正川哥没有说下去,只是摸了摸我的头。

  这只是很平常的话,但我心中却流过一丝暖流,我知道不管是师父还是正川哥,都是从心底关心我,在意我的。

  “老三,我从小师父就说我灵觉很好。一般察觉的事情,预感的事情都是很准确的...这个村子让我充满了诡异的感觉,我带着你在村子里晃悠,最后是感觉养猪场倒也罢了,主要问题是出在这座山上吧。我也知道我这样做,还带着你是冲动了。”虽然我说了不要休息,正川哥还是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了。

  冰冷的石头,夜晚的习习凉风,让身上的汗珠儿很快就干了,身体从燥热中冷了下来,竟然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

  今晚的夜总是有一些暗沉的感觉,那是因为天上没有了漫天的星辰,而朦胧的毛月亮根本照不亮大地,只是凭添了一些诡异的感觉。

  我不知道是因为温暖让我的身体冰冷,还是因为气氛让我的心底冰冷,在正川哥给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只有靠他近一些,才能让内心稍微安然一些。

  “师父知道了,一定会说我的吧?不,肯定不止是说我那么简单,说不定还会狠狠的责罚我。但是一想起咱们山门的没落,师父一个人独木难撑,道统的传承也快要被淹没,我从心底就难受。老三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听懂?我从小没有父母,就在山门长大,对于我来说,师父就是我的父亲,山门就是我的家...是,我急着去证明自己了,但或许也只有这样,我觉得我才有一些能力帮到师父,有一些信心去恢复山门重振的希望。”正川哥好像无所畏惧的样子。

  在月光下,他的侧影显得有些忧伤,又深沉。

  或许,就正如他所说,他对山门的感情比谁都来的浓烈,就算明知冲动,也需要一个证明。

  那个年纪的我懵懂,不懂怎么去接正川哥的话,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师兄想要做的,当师弟的无论如何也是要支持的。

  况且正川哥这样的语气和神态,让我莫名的也有些心酸,伸手搭着正川哥的肩膀说到:“二哥,这话是你给我说第二次了。能不废话吗?咱们上山!有你在,能有什么危险的?”

  “臭小子!”正川哥笑了,也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何尝不知道,我虽然不太会说话,但是却在为他宽心?

  短暂的停留以后,我和正川哥继续朝着这个山上爬去。

  过半山腰之前,这山上还有一些杂乱的植被,但是越到山顶,植被也就越稀少,在要接近山顶的地方,几乎就没有什么植被了。

  在这里的石头已经不是山下那种深灰色了,而是呈现一种暗沉冰冷的淡黑色了,就像一块块冰冷的金属矗立在这山上。

  在山下对于这种石头的存在是不太看得出来的,因为在经过了一段没有植被的路以后,我们已经到了山顶,在山顶的斜坡上诡异的竟然长着树。

  这种树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树,很少的叶子,乱七八糟的枝干胡乱的交错着,一根根细小的纸条就像尖锐的刺。

  不仅是我认不出来,正川哥也认不出来,在这里,路已经渐渐的趋于平坦,所以正川哥停了下来,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根这树的纸条,想仔细的观察一下。

  但由于太过急切,夜又太黑,正川哥刚抓过这树的纸条就低呼了一声。

  我打着手电照了过去,忍不住问了一声儿:“正川哥,怎么了?”

  “老三,你过来!”面对我的询问,正川哥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语气很急切的叫我过去。

  脚下乱石很多,我几乎是踉跄着急切的跑过去,就看见在手电的灯光之下,正川哥拿着那树的枝条,整个人都有些发愣。

  “正川哥?”我叫了一声。

  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对我说到:“老三,这个树有问题!你见过会吸血的树吗?”

  “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树会吸血?除了蚊子以外,就算有什么动物昆虫吸血的,也显得很诡异吧?

  正川哥却一把拉过我,从我手中拿过手电,在手电光下,他那被树枝划破的手指上还有着一颗分外明显的鲜红鲜血。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把那带血的手指放在了那枝条上突出的尖刺上面...接着,我就看见诡异的一幕,那枝条接触到鲜血,就像变成了海绵一般,那手指上的鲜血瞬间就被吸干了,而且新的鲜血正在涌出...好像是有什么吸力在猛烈的吸出鲜血一般。

  “我X!”看见这么诡异的一幕,我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一把拿开了正川哥的手,我总不能看着正川哥被一棵树给吸干了吧?

  “老三,看见了吗?这个村子说不定是个魔鬼村子!”正川哥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兴奋,这种兴奋我却奇异的了解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如果有这样一个村子,正川哥觉得他终于可以‘大展身手’匡扶正义了!

  我看着这些在月光下纵横交错的树,在地上投下的张牙舞爪的阴影。

  看着正川哥坚定执着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安?长大后我知道我是一个灵觉差劲儿的人,比起正川哥优秀的灵觉,我简直就像一个‘愚钝’的人,却不知道为何,那一夜的不安是如此的强烈。

  我忍不住拉了正川哥一把,说到:“正川哥,不然,我们下山去吧?”

  “你害怕了?”正川哥没有半点想下山的意思,反而是这么问了我一句。

  我自然是不怕的,只是那种不安我也很难解释到底是什么?可是我还没有说话,正川哥却摸着我的头说到:“也好,我的感觉也不是那么平静,虽然具体说不上来。你不要跟我上去了,这里还好,你就在这里等着我。”

  在这里等着他?我还没有说话,正川哥已经把自己的衬衫脱了下来,只穿了一个背心。

  他毫不犹豫的扯烂了自己的衬衫,麻利而又细心的给我包裹在手脚上,一边包扎一边说到:“老三,对的,你就在这里等着,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去冒险。这里就是这些树讨厌,给你包起来,免得被扎到了,别乱跑。”

  “不,我要和你一起上去。”山顶就在前方,不足十米远的距离了,朦胧的月光似乎也照射不到山顶的位置,显得那里黑沉一片、

  我们师徒三人似乎都不太会表达情感,我在心中涌动着对正川哥所做一切的感动,却说不出什么来...但与此同时,一个更加强烈的念头在我脑中翻腾,我必须要陪着正川哥一起上到山顶,非去不可!






  磨铁是定时发布,不小心把天涯忘了更新了,给大家说一句对不起。
  “你不去。”正川哥的声音显得有些瓮声瓮气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我心中那个念头却是强烈到了某种坚定不移的地步,我根本就没有和正川哥做任何的争辩,而是直接抬腿就朝着山顶爬去。

  正川哥原本正在给我绑着腿,我这样的举动搞得他一个趔趄,他禁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臭小子,你这是欠收拾吧?”

  他和师父经常这样‘恶狠狠’的说我,也不见得真的舍得收拾我。

  每次这种时候,我也乐得和他们嬉皮笑脸,也算是师徒三人一种特殊的情感交流。但在这个夜晚,我却半点没有想要开玩笑的意思,转头用一种特别严肃的语气对正川哥说到:“我,必须要上去。如果你坚持要上去的话。”

  那句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有一种陌生感,感觉好像不是自己平日里会说的话。

  甚至,这句话都没有经过思考,感觉就是一种下意识该如此说话的念头。

  我不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但在手电灯光下,我分明看见正川哥愣了一下,然后说到:“那要上去也就上去吧。我会保护你的。”

  我感觉他这句话几乎是有些‘被迫’的意思,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却不想在下一刻正川哥反应过来,追上来,狠狠在我悲伤拍了一巴掌说到:“臭小子,没事儿别给我装严肃!长兄为父,我是你半个爹,你竟然敢给我装大?”

  我也愣了?我有装大吗?

  但正川哥在这个时候已经转过脸去,低声嘀咕了一句:“果然你是你啊,小小年纪的...那模样,倒真像...”

  “像什么?”在正川哥同意我上去以后,我的一颗心就安定了不少,但他的话未免有些奇怪,我不是我,我还能是谁?

  “像个老头儿。”正川哥随口说了一句,明显有敷衍的意思。

  我还想追问,怎么就像个老头儿了,但短短的距离,我们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爬上了山顶。

  正川哥轻轻的对我‘嘘’了一声,那小心慎重的样子哪里还让我有想让追问的心情?也情不自禁的随着他‘嘘’的一声,整个人也变得紧张起来,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我身上又感觉到发凉。

  山顶就是一块平淡无奇的平地,就连那种能吸血的诡异怪树也没有了。

  在这里,更没有嶙峋的怪石,没有任何的植物,杂草都没有一棵,有的只是裸露在外的泥土...按说没有植被的泥土,又没有人踩踏,应该是不会很坚硬的,至少在我的理解里,应该有一种‘沙化’的感觉。

  但是这里的泥土硌在脚底,却传来一种堪比石头的坚硬触感,而且呈现一种诡异的红色。

  在我的家乡就是红土地,其实红色的泥土我见多了,但是这种红色和那种很自然的完全不同,像是一种生生被侵染的污秽的血污色。

  站在这里,我的感觉就是好像这里流动的空气也割的人皮肤有些微微发疼,但是正川哥却是闭上了眼睛,对我说到:“血气冲天!这个地方血气冲天!可冲天的血气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我情不自禁的缩了一下脖子,师父说了,正川哥灵觉出色,尽管我以为灵觉只是一种感觉,这种想法没错却片面,但也不妨碍我异常相信正川所感觉到的事情。

  血气冲天,总会让人联想到死亡,听正川哥这么说,我情不自禁的缩了一下脖子,朝着正川哥靠近了一些,小声的说到:“二哥,这山顶上没有什么东西?你也看过了,咱们?咱们下去吧?”

  正川哥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摇摇头说到:“不下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刚才叫你不要上来,你又非要跟着,这下又开始胆小?老三,你说咋这么怂?”

  我一听,觉得颇不服气,我还真的不是怂了,我只是不安,非常强烈的不安...如果一定要形容这种感觉就是,一个成年人从一米高的台阶上跳下来,是没事儿,可是要一个婴儿从一米高的台阶跳下来却是异常危险的。

  这种感觉总结起来,其实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时机未到,我们就像那个婴儿,过早的去跳台阶了。

  就算搞清楚这件事情,也是过早的揭露它了!这不是我们现在该触碰的事儿。

  在仔细思考间,我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的感觉...我试图想要把这个感觉给正川哥说,却发现正川哥已经不在我身边了,而是下意识的朝着山顶的边缘走了过去。

  黑暗中,月光下,他的背影显得有些‘瘦弱’,因为感觉就要被黑暗吞噬一般。

  却又那么的坚定,感觉就算被黑暗吞噬,他也必须要一往无前...之前,那个一定要上山,伴随着正川哥的念头此刻又强烈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一下子驱散了我这种犹疑的不安,我没有出声,坚定的跟了上去。

  或许是我的脚步声惊动了正川哥,他回头,对着我露出了招牌懒散的笑,说到:“那边被我发现有点儿情况,你害怕,我就没有叫你。”

  说话的时候,他拿过我的手电关上了,说到:“你要跟上来,也拿你没有办法,手电不要开着了,我们在山上开着手电,难免会不小心让人看见。”

  “我没害怕。”我任由正川哥关掉了我的手电,只是这样小声争辩了一句。

  正川哥可能以为我是在要面子,也没有继续和我就这个话题讨论,而是把手电放在了裤兜了,蹲了下去。

  我不知道正川哥蹲下去是为了什么?却借着月光发现了正川哥口中所说的不对劲儿是怎么回事儿?原来我以为山顶就是一个平平的,除了泥巴什么也没有的地方,却是被山顶的地形给‘骗’了。

  原来,这个山顶是有些向下倾斜的,我们从背面上山,站在的是最高的那个地方,在浓重的夜色下,也就不容易发现外面那一块儿朝下倾斜的地方,必须走到边上才能看见那倾斜出去的一块儿。

  却不知道正川哥是怎么发现了这里?竟然径直走到了这里。

  而让人惊奇的是,朝下倾斜的这一块儿却并不是什么‘原生态’的泥土了,而是用青石堆砌了一片小小的平地,在平地上立着一方石碑,不大的石碑,就和一般的墓碑差不多大,站在山下由于怪树的遮挡,是完全看不见这一切的。

  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平台存在了多少的岁月,总之这片儿平地已经非常的斑驳,有些石头裂开了,露出了下面那血污色的泥土,没有裂开的也是坑坑洼洼,仿佛诉说着时光的无情。

  这里是一个什么人的墓地吗?在这诡异的山上发现墓地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我也不禁的严肃起来,又联想到了这座小山的突兀感,总觉得抓住了一点儿什么的感觉?

  但正川哥却是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手里还抓着一团抠下来的泥土,递到了我面前,对我说到:“老三,你过来闻闻看?”

  我疑惑的看了正川哥一眼,实在想不出来一团泥土有什么好闻的,但还是下意识的凑过去闻了一下,结果感觉到了一股异常刺鼻的血腥味儿!

  “闻到了吗?”正川哥低声的问我。

  我点点头,说到:“这味道好刺鼻,真是奇怪,如果不把泥土抠起来,为什么闻不到?”

  正川哥丢掉了手中的泥土,拍了拍手说到:“我终于是弄清楚了心中的一个疑问!这个山顶上血气冲天,我之前以为是在掩藏什么?其实不是,而是这血气虽然浓重,也压不住这..这里的另外一股气场?说是阴气,也不对?”

  正川哥皱起了眉头,然后说到:“这股气场太过强大,所以血气入地,就被压制住了,也就闻不到这刺鼻的血腥了。”

  还有这种说法?我也疑惑极了....气场压迫我能理解,怎么连味道也能压制?

  正川哥却对我说到:“你感觉到这山上的风,是什么感觉?是冷的...冷也是有一种特殊的味道的?你的鼻腔里充满了‘冷’的味道,自然闻不到这血腥气儿,你能理解吗?”

  说话间,他又拣起了那块儿泥土,塞到了我的手中,我握着,感觉就像握着一块儿冰冷的石头。

  不,应该是比山下那些石头更加的冰冷,正川看着我说到:“你现在能明白一些了吗?”

  我丢掉那块儿泥巴,点头...是的,冷和热也是有一种特殊的气味的吧?就像夏天的风和冬天的风,你能通过鼻子去捕捉其中的不同。

  可是,这种冷能代表什么呢?我想起了小时候那个防空洞...所经历的一切!我一下子汗毛炸起,难不成这山上有怪物?

  这一次,我才是真的怕了,小时候的一切给我留下了太浓重的阴影!

  但正川哥却是完全不怕的样子,已经朝着那个墓碑大小的石碑走去...
  我实在不想呆在这山顶上了,初夏已经只剩下一个尾巴,盛夏的光景儿就要到来。

  但这该死的地方,晚上还吹着那么凉的风...让人寒到骨子里。

  可是我必须呆在这样一个地方,脑中那个觉得自己要留下来和正川哥一起的念头,一直都是强烈到挥之不去的。

  难道我留下来是可以做什么,就比如说我来保护正川哥的吗?

  想想就觉得荒谬,我现在远远够不上这个资格...能不成为拖累都已经应该偷笑了,但我还是选择遵从自己的念头。

  所以,尽管心中是极不情愿,但我还是跟上了正川哥的脚步。

  到了这片儿平地,夜风仿佛更凉了一些,正川哥走的很快,只是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就站在那块石碑的前面,我不敢一个人停留,也只能跟上了他的脚步,脚下的石板坑坑洼洼,走的有些不平顺,但好在也是跟上了。

  在石碑面前,正川哥很是沉默,我转头看见风吹扬起他长到颈窝的头发,月光下的侧脸,微微皱眉的样子显得有些忧郁。

  我想忧郁的原因是因为那块石碑吧?就那么简单的被打磨成了一块儿方型的样子,没有任何的花纹雕刻,也没有任何的文字,就像一块儿被竖立起来的大青石,这样的石碑没有任何的线索,让一心想破解谜题的正川哥郁闷了,所以显得有些忧郁吧?

  我胡思乱想着,正川哥的手却已经放在了石碑之上,好像这个石碑藏着什么宝贝一般,他上下摸索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头对我说到:“老三,这块石碑有些怪,下半部分冰凉,上半部分...”

  这样也能发现一点儿什么?我瞪大了眼睛,追问了一句:“上半部分怎么样?”

  “上半部分就像普通的石头,知道吗?夏天的石头,在白天吸了热,夜里下凉以后,会变凉一些,可是还会有些微微的余热...这就是普通石头会有的状态,这上半部分就是这个状态!”说话的时候,正川哥又皱起了眉头,一手搭在石碑上,沉吟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正川哥,你咋观察的那么仔细?”我也想去摸这块儿石碑,但心中却有个念头似乎是在阻止我?我只能找个话题,转移了注意力。

  “这些只是生活的小常识而已吧?至于为什么会想到去摸摸这块石碑,只是因为我感觉应该摸摸它?这感觉应该是对的,我好像快要抓住什么线索了?”正川哥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

  而我却是在心里冒出了无数个省略号...我心中一直有个念头在阻止我摸这块儿石头,正川哥的感觉却是应该摸摸?这是什么样矛盾的对立啊?

  可我却笃定的相信我应该是错的,正川哥是对的,因为师父不也表扬正川哥灵觉出色吗?

  这样想着,在好奇心之下,我也是鼓足了勇气,稍微有些颤抖的把手放在了石碑的上半部分,手心传来了一阵儿稍微温热的感觉,让人安心。

  仿佛因为这个温热,让这石碑本身也显得没有那么的生硬了,变得柔和了一些?

  这种触摸让我心安?开始忍不住自我解嘲的想着,不也就这么回事儿吗?亏自己之前还疑神疑鬼的...可能也是因为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而变得稍微有些胆小了吧?

  我给自己找着理由...手中的动作也开始放肆起来,开始上下摸索着这块儿石碑。

  正川哥却没有理会我,只是凝神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我的手就摸到了正川哥所说的下半部分石碑,一下子触手的冰凉,让我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这比山上任何的东西都冰凉...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则是原来分界线不是如此的!

  我一直以为所谓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是应该平均分配的...实际上,那温热的上半部分只占了石碑的四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四分之三还多的位置,都是这种刺骨的冰凉,就像摸在一块坚冰之上。

  这种凉度,让我想要把自己的手拿开..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我很分明的感觉到石碑好像微微震动了一下?

  是我的错觉吗?毕竟正川哥都没有感觉到的事情,我为什么会感觉的到?我下意识的觉得我应该若无其事的把手拿开,不能露出一丝儿胆怯,然后再用毫不在乎的语气告诉正川哥这件事情...然后,让他也感觉一下。

  可是,我的手在这个时候,却好像不听我指挥的一般的,持续的朝着下方摸去。

  越是往下,那种震动就越是明显,当我的手来到石碑的下半部分时...我感觉到了某种强烈的震动,‘咚’‘咚’‘咚’...这种震动仿佛还能发出声音一般的,回荡在我的鼓膜。

  这种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我一时间无法去想象这到底是什么?可我却紧张了起来,因为这份儿紧张,我的心跳也变得格外的快,咚咚咚的跳动,就像要蹦出了嗓子眼儿。

  我脑中的念头一下子乱七八糟,却是在这种混乱中,我忽然想到了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那不就是心脏跳动的频率吗?心跳不就是这个声音吗?

  我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有心跳的石碑?小时候的经历,想象中的怪物如同不受控制一般的冲进我的脑海!

  我用了极大的力量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大声的叫喊出来,却也是忍不住一声低呼,手一下子离开了这个诡异的石碑,整个人也不受控制一般的,接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才重重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

  “老三?”我这样异常的举动终于让正川哥回过神来,他担心的看着我,人也站了起来,试探着叫了我一声,准备朝着我走过来。

  我有些惊惶的指着石碑对正川哥说到:“它..它是活的。”

  正川哥估计也是被我的说法吓到了,忍不住一个回头,除了黑沉的夜空,孤独的石碑,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存在?正川哥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他有些着急的看着我,一边朝着我走过来,一边关切的问到:“老三,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影响了?什么东西是活的?”

  我的呼吸变得粗重,我吞了一口唾沫,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狼狈胆小,但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我尽量一字一句的对正川哥说到:“它,石碑,石碑是活的,它..它有心跳!”

  这个时候,正川哥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很是着急的翻开了我的眼皮,观察起我的眼珠。

  这是判断一个人是否‘中邪’,或者是受到了强烈的影响,甚至被不好的东西‘鸠占鹊巢’最简单的判断方式,因为身体对不属于自己的能量气场有着最基本的排异反应,自然对身体的控制,不如人自身的灵魂控制自己那么得心应手。

  最直接的就是表现在眼球上...在非特殊的情况下,眼球都会不受控制的上翻,就算尽量控制,也会有那种显得稍许僵硬的下压感。

  这是一种必须有经验,才能完全判断的情况,看的就是眼球的一种‘浮’的感觉,而正川哥显然是有这方面的经验的...他一来就下了如此的判断,显然是觉得我在说胡话。

  我无奈的推开了正川哥的手,任由额头冒着冷汗,异常坚定的看着正川哥,说到:“二哥,我们必须下山!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感觉到,但我绝对没有中邪,那块石碑传来的心跳的感觉非常强烈,强烈到每一下跳动都很清晰。”

  正川哥一下子皱起了眉头,眼光中竟然没有不相信,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就像他已经相信了我,却还处于一种震惊当中,他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句话:“难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惹祸了。”

  正川哥惹了什么祸?我已经没有办法去深究了,也不想去追问,我觉得现在下山就是最好的选择!不由得站起来,拉着正川哥,就要往山下走!

  还是那样的感觉,这件事情不是不可以揭开,而是真正的时机未到。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安静而浓重的夜色下,却传来了一声具有深刻穿透力的声音,一下子划破了夜的宁静!

  而这个声音,如果是呆在过农村的孩子一定不会陌生!我曾经生活过的厂矿区也在城乡结合的地方,我自然也不会陌生...这是杀猪才会有的声音,就是猪临死之前会挣扎,会发出的那种强烈的惨嚎!

  这个声音非常的平常,如果只是一个声音,如果只是发生在白天的话...

  我和正川哥面面相觑,在此刻,我们想起了最初上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那个神秘的‘养猪场’吗?我们如果不傻,都知道,或许我们会知道什么秘密了?

  我之前坚决要下山的决心也开始动摇...

  此刻,夜里11点!





  亲爱的天涯们,天气降温了,说声晚安,大家一起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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