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神通——我要把这个故事写成我的黑暗塔

  哈哈,被加为红脸了!
  
  明天开始小小蔡的历险~~
  第十一集 《阴童,剑山刀海》

  沉重。
  压抑得连一根小指,都没有办法动弹的沉重。
  胸口被棺材挤住,即便用尽全力,仍然不能吸进一丝空气,反而激得心脏狂跳,耳鸣不止。
  意识还算清醒,感觉甚至比平时更敏锐。
  全身的力气也都还在。
  可是行动的可能和活下去的可能,却似乎被完全剥夺了。
  ……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
  燥热。
  由内而外的燥热。
  先是蒸干了五脏,然后烧焦了眼睛、耳朵。
  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恐惧,在窒息来临之前,已经足以令人失去生命。

  1、

  蔡紫冠猛地醒来,半仰着身,用力喘息。
  那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情形,使得他赤裸的胸膛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状态:在一层闪亮的汗水下,是一片战栗的鸡皮疙瘩。
  原来是梦。
  蔡紫冠终于回过神来,全身脱力,重重倒回枕上。
  这么一折腾,身边的人再怎么也是睡不着了。
  “嗯——”
  一声轻哝,榻畔的女子单臂支起身子,另一只手轻轻摸上蔡紫冠汗津津的脸,“怎么了,出了这么多汗?”
  “我……我做了个梦……”
  蔡紫冠茫然地瞪大眼睛,女子的长发扫在他的胸前,又凉又滑。
  “是梦……嗯……姑娘,给我倒杯茶,有劳了。”
  女子披衣下地,在桌前将油灯挑亮。她是一个极美的女子,这时长发委肩,脸上还留着些残妆,灯下看来格外妩媚。
  她在桌上提起茶壶,倒了半盏凉茶,返身走回床边,递给蔡紫冠。
  “蔡公子请用。”
  蔡紫冠坐起来,在床边一口就将茶水饮尽,目光闪烁。
  “你……你是……红……红……”
  “红绫。”
  那女子笑了笑,接过蔡紫冠用过的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蔡公子贵人多忘事,记不住一个青楼女子的花名,也不算什么。”
  她侧身坐在花凳上,身上只披了一件绸袍。丝质沉重,滑滑地勾勒出她的曲线。起得匆忙,她甚至来不及将袢带系好,衣襟半掩着,隐隐约约,泄漏胸前莹白的肌肤。
  一两个时辰前,还是郎情妾意,春风一度。如今醒来,方才还心肝宝贝叫着的人却已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便是迎来送往的欢场女子,也会觉得心寒吧。
  “红绫姑娘……”
  蔡紫冠犹豫了一下,道,“对不住。我现在神智恍惚,魂魄好像还在半天里飞,冒犯之处,实属无心。”
  “是么?”
  红绫笑笑,眼睛却冷冷的。
  她本是卢州明水城“艳容阁”的当红妓女,要她陪宿,有钱之余,还得看看她红绫姑娘的心情。昨天蔡紫冠来此买笑,出手阔绰,谈吐不俗,她这才接客——岂料却还是碰上了个畜生。
  蔡紫冠见她抵触,便又躺下,双手抱在脑后,痴痴地发呆。
  屋中静了片刻,红绫不耐烦起来。
  “蔡公子,你是打算睡觉还是怎么的,给个痛快话儿。我是出去让您静静,还是上床去再伺候您一回,你说出来,我困着呢。”
  “你……陪我说会儿话。”
  红绫气得笑了一声:“行啊,说吧,说什么。”
  她正在气头上,蔡紫冠说什么都是自讨无趣,不由讪讪地闭了口。红绫发了脾气,心里略觉愧疚,也不能真的就这么走了,当下也只是坐着。
  “这人顺风时颇能油嘴滑舌,怎么碰了钉子就变成了木头疙瘩了?”
  红绫在心里暗骂。
  好半晌,忽听蔡紫冠在床上絮絮低语,偷眼看去,只见那人仰躺在床上,双手举起来,比比划划,好像道士做法一般。
  “啪”的一声,窗台上一盆矮松盆栽摔下地来,跌得粉碎。
  红绫吓了一跳,抬头去看窗户,明明关得严严的,又没有风,又没有猫,这盆栽怎么会打碎了?
  “簌簌……簌簌……”
  地上传来轻响,红绫低头一看,登时吓得站起身来。
  原来那盆栽打翻之后,泥土迸溅,那半尺长的松树滚在一边,这时一边扭动,一边挣扎,竟然自己站起来了。
  只见树冠摇摆,松针簌簌抖动,那松树把棕色的主根盘起,灰黄色的须子都张开,倒像是长了一个尾巴、几十条腿的怪物。
  站定之后,摇摆几下,主根一曲一张,须子交替前后,就像大蛇、又像蜈蚣似的向前爬去。
  可是它下边灵活,上边小伞一般的树冠却是累赘,稍微一动,立刻头重脚轻。看上去既像笨拙可爱,憨态可掬,又好像慌慌张张,狼狈不堪。
  红绫先是被它吓了一跳,旋即却忍俊不禁。
  一旁又响起更为细碎的“沙沙”声。
  灯影下,只见那些四散的泥土竟也像活了一般,一簇合成一团,一线连成一片,纷纷去追那棵松树。
  松树跟头把式,逃得不快,很快便又被那些泥土围住。
  泥土围了大大的一个圈子,探头探脑不敢冒进,松树负隅顽抗,低下头来,将松针乍开,左一头右一头地乱撞。
  泥土深谙兵法,进进退退,并不硬碰,只是耗着松树的力气。
  红绫看得有趣,目不转睛。只见松树且战且逃,渐渐到了床边。红绫稍一抬头,便只见蔡紫冠侧歪着身子,朝着她笑,一只手平伸出来,手指曲张弹动,原来正是他在操纵土、木。
  “哼!”
  红绫见他神气,又生起气来,哼一声,板起了脸。
  蔡紫冠略觉尴尬,只好加紧催法。泥土不再磨耗,猛地往前一扑,围住了松树的根。松树扭动几下,挣扎不脱,给泥土拥着,原路返回,“唰、唰、唰”地滑回到那碎了的花盆处。
  瓦片颤动不已,一片片地跳起来,又拼回了原状。
  松树越发焦急,抖得松针都落了不少,被泥土拥着一跳,已跳回到花盆里。终于树止、泥平、瓦合,恢复了原状。
  “红绫姑娘,这个戏法,可有可观之处?”
  “我还以为你是个贵公子,”
  红绫不屑道,“原来是个耍戏法、卖艺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戏法,”
  蔡紫冠微笑道,,“乃是两位法术大家传下来的真正的神通。真能精通一技,便可无敌于天下。我现在拿它们来逗姑娘一笑,传出去,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气死哪!”
  “说得再怎么神气,”
  红绫虽然知道她说的对,却还是忍不住挖苦,“还不是耍猴卖艺的一流。”
  蔡紫冠如此讨好,却仍碰了一鼻子灰,不由也有些羞恼。
  “我还以为红绫姑娘心胸眼光,都清雅不俗,原来也是个爱公子、贪名利的。”
  一句话,登时把红绫气红了脸。
  两人怒目相视,半晌,蔡紫冠才避开视线,仰天重又躺下。
  “干吗吵架呢?我来你这里,本就是寻开心的。对你,我也费心讨好,自问无愧了。萍水相逢,有缘方成这一夜鸳鸯,一些冒犯,揭过去也就是了。越要纠缠,越是不快,以后想起来,你不后悔吗?”
  “好一个得过且过的大丈夫。”
  红绫冷笑道,“不辨是非,不分对错,只会和稀泥吗?”
  “只要活得开心快乐,得过且过又有什么不好?”
  蔡紫冠枕臂而笑,“水至清则无鱼,做人太较真了,没意思。大是大非,没那么多的。”
  他好像没皮没脸似的又来逗弄她,“好姑娘,笑一笑嘛,你若不笑,十分的颜色可就只剩七分了。”
  他一味妥协,红绫反而越发生气。
  “你想让我笑?”
  “哭也是活,笑也是活,干吗不笑呢?”
  “好,那你就跟我说说你刚才的噩梦!”
  “我的噩梦?”
  蔡紫冠脸色一变,“什么噩梦!”
  “蔡公子刚才梦到什么了?”
  红绫冷笑道,“山贼把您给抢了?小鬼把您给煎了?还是从高处掉下来了?”她唇边满是讥诮,“还是您逃不了,过不去,偏偏忘不掉的什么往事呢?”
  蔡紫冠脸色渐渐铁青,看着她,又好像没看她。
  然后,他慢慢地恢复了理智。翻了个身,又躺成仰面朝天。
  “我梦见……”
  他用仿佛仍在梦里的声音说,“我梦见一个叫穆仙川的小孩……他被埋在地下,憋死了……”

  结果修改到这……

  我也觉的青梅竹马好萌T_T

  保留了保留了!!!
  回复第912楼,@虫子945

  原来亮叔还会画画!难道是美术老师?
  带了妖媚气质的男人,(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认为是百里清!?难道妖=腰……或者小蔡应该穿紫色→_→)我也觉得应该有个更大气的封面才能镇住八百神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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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画的啦。。。是原来出版社提供的画稿,我觉得还不错,先拿来用用。。。。。

  
  回复第901楼,@妖妖说不清楚

  杜铭的形象开始丰满起来了,不过还不够。小蔡没出场,按说得多给点侧描哈,想念他呢,嘻嘻

  [本帖发自天涯社区手机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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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恩,马上上小蔡!!!

  
  回复第903楼,@清果子

  还是感觉没以前的写的严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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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边再加强一些>_<

  
  回复第916楼,@单程票0909


  这个封面只是预演
  想象中喜欢的封面是暗金色底上深色的人影
  穿云破晓般明亮的字-------
  八 百 神 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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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恩,我也想要这个效果!!

  
  回复第922楼,@小羊一群群

  玉娘那一个,诶。。。
  如果是我失去了所爱之人,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才能苟活在世上了。所谓的他也不希望我变成那样,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劝解。
  可是,世间上那么多牵挂,我对得起自己,便对不起别人,对不起别人便为难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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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其实也很尊重她。并不能说她错。

  

  2、
  十年前。
  “棺材仔!棺材仔!”
  一群小孩子大叫着,围着一个土堆又跳又笑。他们们大概有十来个人,高高低低,从五六岁,到十一二岁不等。
  那个土堆是新堆起来的,翻出的草根落在外边,黄嫩嫩的还带着湿乎气。
  土堆静静的,像个坟包。
  “棺材盖,长四方,小小子,哭亲娘。烧纸上坟三柱香,小红鞋子一双双。”
  孩子们扯着脖子唱。
  “哥,”一个用红绒绳扎辫子的小丫头,怯怯地拉着一个大孩子的衣角,“棺材仔是不是真的死了呀?”
  “没有!”
  大孩子很有把握地说,抬起脚来,用力把那土堆踩得更实。
  “哥,你别踩了!”
  女孩着急起来,用力拖着大孩子的手,“你别踩了!棺材仔真的死了……”
  可是她的个子才到他哥哥的胳膊肘,哪能拉得动?
  女孩大哭起来。
  叫的、唱的,跳的,孩子们都停下来。这次棺材仔闭气的时间,确实有点太长了,令他们也不由害怕起来。
  只有那个女孩的哥哥,还兴致勃勃。
  “小光。”有孩子说,“棺材仔不会真的憋死了吧?”
  “不会!”
  小光,那女孩的哥哥,累得直喘气,“棺材仔才不会憋死,他就是从土里爬出来的!”
  正说着,被踩得圆圆整整的土包突然向上一拱,背上像乌龟壳一样,裂开几道缝。
  “呼哧……”
  “呼哧!”
  土包像在呼吸一样,一起一伏。
  裂缝处的灰土,被涌出来的气吹起一寸多高。孩子们都激动起来,女孩和小小孩尖叫着往大孩子身后躲,大孩子也兴奋地叫着,向后退开,围着土包,围成一个更大,也更完整的圈子。
  “鬼呀!鬼呀!”
  “诈尸啦!”
  “救命啊,爹!娘!”
  “妖怪,不要吃我!”
  然后——
  “哇!”
  土包里一声大叫,一个孩子顶破土层,冒了出来,他的背上驮着的半尺厚的泥土,随着他直起身来,“噗噗噗”地往下掉。
  他的头上也都是土,用力抹了两下,才能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头上扎着一个鬏,发间全是沙土,脸上的汗水和了泥,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和一笑才见的白牙。
  他赤着身子,只穿了条短裤,瘦巴巴的身子,一呼一吸间,肋骨毕现。
  “哇!”男孩大叫着,牙缝里都是泥,“我是僵尸大魔王!我要吃了你们!”
  “妖怪休要猖狂!”
  小光手里提着一根木棒,“有我小光在此,绝不许你做坏事!”
  他跳上来,用木棍去戳那个“僵尸大魔王”。
  大魔王左躲右闪,还是挨了两下,疼得哇哇大叫,其他孩子看出便宜,一起扑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将他放倒了。
  “服不服?”
  孩子们摁住大魔王的肩膀,大声喝问。
  “不服不服!”
  大魔王一边笑,一边坚贞不屈。刚才还为她担心的小女孩咯咯咯地笑。
  “好,收拾他!”小光指挥,“抬起来!”
  四个男孩子分别捉住大魔王的手脚,把他的屁股抬离地面。
  大魔王预感到了危险,伸胳膊蹬腿,奋力挣扎。
  四个男孩弯着腰,把怀里的手脚抱得紧紧的。
  “一——二——三!”
  大魔王被高高抬起,又重重砸下来。“嘭”的一声,他的屁股着地,几乎裂成了八瓣。
  “啊!”
  大魔王惨叫着,又被人抬了起来。
  这回落地,他屁股往上一挺,避开了首先着陆的苦差事,而由后背承担了这一次冲击。
  五脏移位,眼前发黑,大魔王完全没了反抗的力气。
  又被摔了两下,他已经全是任凭宰割的模样。手脚软下来,抬他的孩子反而使不上力了,抓着他的手腕脚腕,看着他赖在地上。
  “大魔王,”小光大喝,“你的死期到了!”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大魔王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只顾发出威胁。
  “哈哈哈哈,”
  小光仰天大笑,“我是替天行道!来啊,”他大叫,“把这个大魔王再埋起来!”
  换了惩罚方式,孩子们又来了兴致,发声喊,拉手拽脚,把大魔王拖走。大魔王很配合地扭动着身体,抓着土乱扬,表达自己的不甘。
  终于,他又被拖回到破碎的土坑里。
  旁边有两把孩子们从家里拿来的短锹火铲,小光带头,三下两下,将那坑里的土掏了出来。那大魔王被扔到坑里,孩子们锹铲手刨,把土向他扬来。
  大魔王满头满脸的泥沙,眉毛变得毛茸茸的。
  他迷得眼睛睁不开,用手勉强挡住口鼻,叫道:“小光哥,怎么又埋?”
  “怎么啦?你是不是怕了?我就知道你没用!”
  “不是!”
  “那你就是不想和我们玩了?”
  “不是!”
  大魔王用力闭着眼睛,脸都皱成了包子,只露出白牙在笑。
  “我想和你们玩,小光哥别不带我玩。”
  “唰!”
  一锹土,倒有半锹扬到大魔王的嘴里。
  大魔王“呸呸”地吐着,趴下身,用膝盖顶着胸口,额头枕着两臂,撅着屁股伏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营造出一个小小的空气仓,动作熟练。
  其他孩子更不闲着,一锹锹的土,直接撒到他的背上。
  “棺材仔,这次你能憋多久?”
  “你们说憋多久?”
  “我说,至少要吃一顿饭那么久!”
  “一顿饭?”
  大魔王犹豫了一下,“谁家的一顿饭?我们家的那么久就可以,小光家的那么久就不行。”
  “行了,行了,就你们家的!就不知道你们家吃饭少,别动啦!”
  大魔王于是不再动弹,任由伙伴们把自己活埋了。
  土一锹锹地砸在他的背上肋上,他呼吸越来越困难,藏在两臂间的鼻子,拼命吸也觉得憋得慌。
  很快,那个土包又垒起来了,孩子们用铁锹把土拍实。
  小光朝朋友们使个眼色,大家于是掩着口,一边笑,一边飞快地逃走了。
  小光最后一个离开,到旁边的树丛里,抱了一沓衣服,朝土丘啐了口唾沫,这才走了。
  阴风吹过,乌云一瞬间遮住了太阳,那个坟包似的土丘孤零零地坐落于此。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即将憋不住的时候,那个男孩终于再一次冲破土堆,高举着双手,站在土包中央。
  “哇!……你、你们……”
  他难过地看着空荡荡的四周,“你们怎么又扔下我跑了……”
  被抛弃的大魔王于是只好自己走出坟堆,到树丛找自己刚开始时脱下的衣服,找来找去,当然找不着。
  于是只好赤着脚,嘴里骂骂叨叨,回家去了。
  “小孩。”才走不远,路边忽有人叫他。
  大魔王抬起头来,只见道旁树下正坐着一个外乡人。那人身着白布衣,身旁倚着个竹竿,上面打着布幡,上书“听风神算”四个字。
  他正在整理手中一个口袋,那布口袋蠕蠕而动,里边装的,似乎是个活物。
  “小孩,你的衣服呢?”
  这大魔王抽了抽鼻子,说:“热。”
  虽然他只说了一个字,那相士的耳朵却忽然一动,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
  相士双目灼灼,神情忽然像换了个人。
  “穆仙川。”
  “哦?”
  那相士又吃了一惊,想不到这让人欺负得脏兮兮的泥猴,竟有一个这么有仙缘的名字。
  “小孩……你过来。”
  他将布袋折好,招手叫来穆仙川,认真摸了摸他的头顶颅相。
  “好,好,好一个仙根慧体三阴入命的良材,可惜,还不够毒,还不够毒。”
  相士缩回手,微笑说,“好孩子,快快回家去吧。”
  穆仙川不明所以,不过天生不爱打听事儿,就径自回家去了。
  @风雨天骄 2012-6-26 19:39:00
  @春十三香 2012-6-18 20:52:00
  《第十集 夭婴,燃香借寿》
  女人看见他的时候,眼神惊慌。
  他打量着她——
  很瘦,不漂亮,可是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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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就是在暗示,杜铭的性格形成中,有一个女人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单程票0909 2012-6-26 21:35:00

  那个小孩是小蔡的小时候吗
  原来的名字叫穆仙川???
  是随谁的姓
  还是从“坟墓”的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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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个穆只是随口起的……

  对,就是小蔡小时候……我擦,这样说起来这孩子还真是和坟墓棺材有缘,随口一起都离不开……


  @南极海豚 2012-6-26 19:57:00
  穆仙川
  穆仙川
  穆仙川
  我在纠结这个名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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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没啥意思了……就是个名字而已……
  3
  穆仙川的家在村东,按占地来说,本来是村中最大的宅子。
  可是现在大门斑驳,门框长草,却已经破败得很了。
  孩子轻轻推开大门,望着那又大又空、没遮没拦的院子,不禁有点头疼。
  东张希望,看见蔡姨不在,这才大着胆子,蹑手蹑脚地往屋里溜去,才走到一半,院东牛棚里已传来一声厉喝:
  “穆仙川,你给我站住!”
  穆仙川听着这一声,顿时吓得脚下一软,不仅站住,还差点跪下。撒腿要跑,牛棚里已蹿出一道人影,劈手揪住了他的发鬏,回手一拉,拉得两人面对对。
  “衣服呢?裤子呢?你又和人玩活埋了是不是?”
  穆仙川赔笑道:“蔡姨。”
  他眼前这个女子,三十来岁,穿一身青布衣裙。细眉长目,高鼻薄唇,虽然长得不丑,可神色刻薄,让人看一眼,都觉得难以亲近——正是将他从小养大,相依为命的姨母。
  蔡姨抓着穆仙川的头,拨浪鼓似的摇晃。
  “你又和谁玩活埋?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许玩这个!”
  “嘿嘿,”穆仙川傻笑,“没玩……”
  “没玩?”蔡姨伸出两根指头,在穆仙川额上一抹,指尖上全是沙土,“这是什么?你的衣服呢?”
  穆仙川低着头,没骨头似的被晃来晃去,脸上始终带着半是讨好,半是无谓的笑容。
  “你不说是不是?”
  蔡姨被他这没骨气的样子气得发疯,“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她一手拉着穆仙川,就往外走。穆仙川吃了一惊,拼命往后坐,两脚在地上蹬得啪啪直响。
  “蔡姨,你别去!”
  “我不去?你要是争气点我都不用去!傻小子,都让人欺负成这样了,我要是还当看不见,对得起你妈吗?”
  蔡姨说得眼圈发红,“仙川,你爹你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要点强行不行?你别怕小光那些小畜牲,他们太坏了,你越怕他们,他们越欺负你!”
  “他们没欺负我……”
  穆仙川垂着眼皮,不敢看蔡姨,“他们和我玩呢……”
  “有这么玩的吗?”
  蔡姨大怒,“小光怎么不让你埋呢?小慧怎么不让你埋呢?不行,这事非得说道说道不可……”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穆仙川低着头,已经哭了起来。
  眼泪一大滴一大滴落下来,落在他满是灰土的脚面上,弯弯曲曲地流下去。
  “他们以后就不和我玩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带我玩的……我想和他们玩……”
  穆仙川是“死人的孩子”,用民间的话说,是个棺材仔。
  他在他娘怀里六个月的时候,父亲穆冼就暴病而亡;在他娘怀里九个月,他娘殷氏出门,又被房上的落瓦砸死。
  殷氏入殓后第三日,突然在灵堂里传来婴儿啼哭,穆仙川竟然在他娘死了三十六个时辰之后降生,呱呱坠“棺”。
  这种出世方式,民间大有讲究,认为是“煞星”转世,最是晦气。一克爹,二克娘,六亲不认,见者霉三日,碰着衰一天。因此穆仙川一出生,便有人极力主张将他溺死。
  幸好穆冼生前家底殷实,乐善好施,为村中修桥补路,村人念他的恩,这才给他留下了一点血脉。穆仙川没了父母,便由远房表姨蔡姑娘将她抚养长大。
  十年过去,穆家坐吃山空,而穆仙川也因为煞星入命,一直被村人歧视,被邻里的顽童欺负。
  蔡姨心中一酸,紧紧将这孩子抱在怀里。这孩子长这么大,能像这几天似的和一群孩子“玩”,真的是没有过。
  也许自己觉得他受了委屈,可是他却是真的只觉得快乐呢。

  吃罢晚饭,蔡姨把穆仙川揪到院子里。
  “傻小子,和小光他们玩是玩,可也不能就那么任人骑!来,姨来教你两个绝招,小光他们再敢动你,你就揍他们。”
  所谓绝招,实际上是一拳一脚。
  上边一拳,转打别人鼻子,下边一拳,专踢别人小腿腿面。都是无赖的玩意儿,可是最简单、最实用。
  蔡姨用草纸钉出两个靶子,绑在院子里的木桩上,让穆仙川练了几十次,掌握怎么打才能打得快,才用上劲儿。
  正练着,外边有人叫门。蔡姨开开门,发现是村长胡庆和他老婆。
  胡庆今年三十五岁,生活操磨,一头头发,早早地花白了。他为人老实巴交,若不是村里老胡家人丁最旺,村长必须姓胡,而几个人精儿又互相牵制的话,只怕一辈子也轮不上他当这个村官。
  胡庆看见蔡姨开门,连忙陪出笑脸。
  “他蔡姨,仙川在家不?今天小光来过没?”他也就是小光的父亲。
  “小光?”
  蔡姨冷笑,下午强压下的怒火又泼剌剌的烧起来。
  “我还想找他呢!欺负我们仙川傻,玩活埋——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主意么?临了临了还把仙川的衣服偷了,胡老五,你可养出了个好儿子。”
  胡庆一儿一女,女儿小慧乖巧可爱,儿子小光却因为他这父亲当了“官”,而越来越不听管教,蔡姨这一告状,他立刻知道绝没冤枉。
  “他蔡姨,小光不懂事。回去我好好说道他——可是现在他还没回家,小慧说他后来又回去找仙川了?你叫仙川出来,问问他后来见过小光没?”
  蔡姨一愣,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家家户户饭都吃完了。小光一个十来岁的小子,不回家还能上哪?口中虽不饶人,却也把穆仙川叫了来问。
  “我没看见……”
  穆仙川练得满头大汗,“我从土里出来,他们就都不见了。”
  蔡姨也是第一次听小光说起活埋的详情,气得又骂起来。胡庆魂不守舍,他老婆更已经慌得站不住了。
  “小光去哪了?这孩子能去哪了?”那妇人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也没听说闹狼啊,那么大的人了……”
  胡庆两眼发直,喉头耸动,咕哝了一句什么。
  “他爹,你说什么?”
  “没什么……”胡庆说,脸色苍白,“我去叫人,咱们连夜搜山。”
  “我们也去!”
  蔡姨说着,拉着穆仙川也出了门。
  村里快一半的人都被胡庆喊起来,打着灯笼、火把去找小光。
  穆仙川带着大人去了下午和小光他们玩活埋的那片空地,又进了他们前两天发现的秘密山洞……可是哪儿也不见小光的踪影。
  到了后半夜,人们实在困倦得支持不住,开始陆续回家。
  在又经过下午活埋穆仙川的土坑时,突然有人看见,土坑中探出两条腿来。
  人们连忙过去看,原来是小光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又不知怎么就躺到坑中睡着了。人们心中大石落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有人上去像要推醒他,才一搭手,便吓得大叫,原来这孩子虽然身上毫无伤痕,可是却早已气绝,凉得透了。
  胡庆夫妇赶来,小光妈惨叫一声,就昏了过去。胡庆却慢慢坐下,脸色白得反射月光,明晃晃的吓人。
  有人怕他急出个好歹,上去扶他,却听他絮絮念道:
  “死的若是不死,活的也便不能活了……死的若是不死,活的便也不能活了……”
  声音毫无起伏,宛如咒语。
  “庆哥,”大家听得汗毛倒竖,都道,“你难受就哭出来!”
  胡庆咽了口唾沫,在人群中找到穆仙川。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空得吓人,而又有极为残酷的意味混杂其中。


  @慕容无言 2012-6-27 23:00:00
  能问下么、这主人公十几岁逛妓院?
  和谐社会啊,写小说要像说相声一样,是要以教育人为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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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真是越写越犹豫……

  重口味到底该不该保留-_-//
  4、
  小光死了,穆仙川很难过。
  他从小被人厌憎,这次小光又是在和自己游戏时死的,因此越发不敢进小光家。只能在小光家大门外转来转去。
  乡亲们来探视胡庆一家,连村里的孩子们都来再看小光一眼。
  穆仙川眼巴巴地看着人来人往,不敢靠近。
  中间小慧出来一次,远远的看见他,小嘴一扁,落下泪来。
  快到中午时,胡小三才和几个孩子抹着眼泪,从小光家里出来。
  胡小三是每次活埋他最卖力的人,穆仙川因此就和他更亲近些,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去。
  “小三哥,小光哥是真的死了么?”
  胡小三看见是他,吃了一惊。和其他几个孩子打个眼色,突然扑过来就是一拳。穆仙川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其他几个孩子也冲过来,把他围住,拳打脚踢。
  “干吗打我?干吗打我?”
  穆仙川被打得坐倒在地,还不明所以。
  “干吗打你?”
  胡小三咬牙切齿,“就是你这个棺材仔,克死了小光!小光才带你一起玩了几天,就被你害死了。有本事你把我也弄死啊?我先打死你!”
  穆仙川平时受欺负,倒也没少挨打。可是今天才挨得十几下,就已经觉得不对。这几个大孩子的拳头、脚尖又准又狠,再不是平常的欺负打闹,而像真的要致他死命一般。
  虽然还糊里糊涂,但小小孩童却也害怕起来。
  “唰!”
  在地上一抓,抓起一把沙土,往起一扬,趁胡小三他们迷了眼,一骨碌爬起来,撒腿就跑。
  旁边有人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
  穆仙川回过身来,不假思索,练了两天的上边一拳,下边一脚,登时将那人撂倒。
  “弄死他!”
  见他还敢还手,胡小三顿时怒不可遏,大喊一声,当先追来。
  后边其他孩子跟着追,可是却不如这两人跑得快,一跑出村,便渐渐被甩开了。
  穆仙川撒腿狂奔,他常被蔡姨拿着笤帚追着打,两条腿跑起来飞快。可是胡小三比他大,跑起来也并不慢。
  跑出三里多地,穆仙川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再也跑不动了,看着道旁有一颗大树,连忙绕到后边,贴树藏着,心跳得快要蹦出喉咙。
  只听后边胡小三追过来,脚步声一顿,也慢了下来。口中骂骂咧咧,似乎在东张西望的找他。
  一个脚步声慢慢向穆仙川藏身的大树走来。
  穆仙川吓得张大嘴巴,却叫不出声。
  “小孩,”
  忽有人在他肩膀上一拍,“出这么多汗,还是热吗?”
  穆仙川吓得一哆嗦,回头看时,原来是昨天那个相士,正夹着布幡,又在忙着收他的布袋。
  “你……”
  穆仙川往他的身后瞧,“小三哥他们呢?”
  “那个孩子啊,”相士将布袋收到袖子里,“他没看见你,又往下跑了。”
  穆仙川松了口气,这才感到两腿发软,靠在树干上动弹不得了。
  “出了这么多汗……真好……真好。”
  相士摸摸穆仙川的脑袋:有点爱不释手似的说,“快回家去吧,别走丢了。”
  穆仙川又有了一瞬间的失神,然后才默默地走回村里。

  胡小三也失踪了。
  然后子夜的时候,尸体也是离奇出现,全无伤痕。
  他是在追打穆仙川的时候出的事,人们越发认定这事和棺材仔有关。
  “他蔡姨,你把穆仙川交出来!”
  火把林立,慕家大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这村子里姓胡的本来就占了快一半,这时候几乎全都聚到这来了。
  可是他们却只敢喊,不敢靠近穆家大门半步。
  穆家大门全开,蔡姨用一块白色的手帕将头发扎住,一手提一把菜刀,在门框上抱肩一倚,冷笑着看着门阶下闹事的人。
  她泼辣果毅,为了一个穆仙川,不走不嫁,十余年青春虚掷。别人说到她,十分的敬畏里,三分为了她的“义”,七分倒是为了她的“狠”。
  这时即使她不发一言,唇角一丝冷笑冷得让人后颈发凉。姓胡的只顾在下面叫得欢,哪有人敢真的闹出什么事来?
  好一会,胡庆才到了。姓胡的终于迎来出头的,立刻把他围住,七嘴八舌道:
  “咱们家小三儿绝对是他害死的!”
  “今天是小三儿,昨天是小光,这棺材仔留不得了!”
  “有他在谁也别想活!”
  “杀了他给小光小三儿报仇!”
  “光哥,小光不能白死!”
  胡庆脸色惨白,勉强让众人闭嘴。蔡姨见他村长亲至,也在门口站直了身,双刀垂在身侧。
  “他姨,”胡庆慢慢说,“这事和穆仙川脱不了干系。你把孩子叫出来,让他说说他和小三儿咋回事。”
  “好,”蔡姨沉吟了一下,“也让你们看一下,胡小三把穆仙川打成什么样子。”
  她朝院里招了招手。
  穆仙川一直躲在门后,这时才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他鼻青脸肿,嘴唇胀得老厚。
  台阶下老胡家的人安静了一下,又七嘴八舌地闹起来。
  “他伤成这样又算什么,小三可是死了呀!”
  “谁知道是不是小三打的。”
  “多毒的小崽子。”
  “当初留下他就是祸害。”
  蔡姨冷笑:“穆仙川,你再说一下,胡小三追你追到哪去了。”
  “他……”穆仙川的身子微微发抖,“我俩出了村,我躲到树后边,他没看见我,跑下去了。”
  “你有没有打他。”
  “没!……我没动他……”穆仙川急着争辩,“我不敢!”
  “听见没有?”蔡姨回头对老张家的人,“穆仙川没动胡小三一根指头。胡小三是死是活,别安在我们娘俩身上。”
  “那你看见他去哪了么?”
  “没见着……”这一瞬间,穆仙川的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胡小三跑下去之后,他见到过什么人吗?
  为什么有个人影模模糊糊的?
  那是谁?
  他不由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不敢提及。
  胡庆用力喘了口气:“行,我们知道了。”回身规劝老胡家的人。老胡家你一嘴我一嘴的闹腾一会,终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先行退了。

  “仙川,没事了,你回去睡去吧。”
  回到院子里,蔡姨把门闩好,对穆仙川笑了笑。
  “蔡姨,小光小三他们不是我害死的。”
  “当然不是。”
  蔡姨摸摸他的头,“别瞎想。大概是有流寇作案,明天村长他们报了官,官差来了,把坏人抓住就没事了。”
  “姨……”
  “生死有命,和你没关系的……”
  “命……”穆仙川听着熟,“姨,什么是三阴入命,慧体仙根?”
  蔡姨的手突然停在穆仙川的头顶,穆仙川抬起头,发现她的脸在一瞬间变得全无血色。
  “仙川,这两天你见过什么人?谁告诉你这个的?”
  “我……”
  穆仙川被她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脑袋一下子又糊涂起来了,“我不知道……我……突然到我嘴边的。”
  “你不知道?”
  “我……”穆仙川无奈的挠着头,“我想不起来,好像有一个什么人……”
  “想不起来?”
  “嗯……模模糊糊的……”
  “别动。”蔡姨紧张地打断他,“闭上眼!”
  穆仙川闭上眼,感到蔡姨的两根手指轻轻的按在自己的眼皮上。
  这是蔡姨神奇的地方,好像只要她把手指按在人的眼皮上,就能知道此前这双眼睛曾经看到过的一切。多少次菜紫冠去村外玩水,都是这样被发现的。
  “哼。”蔡姨不自禁的冷笑一声。
  “姨,咋了?”
  “没事,我看见小三打你了。”蔡姨笑了笑,“回去睡觉吧。”
  穆仙川乖乖的回屋去,忽然身后蔡姨叫道:
  “仙川!”
  “啊?”
  “该长大了。”蔡姨说,笑容里满是母爱的慈祥。
  “已经长大了!”穆仙川得意地说,一跳,跳过了门槛,“姨,我睡了!”
  却没看见,蔡姨眼里再也掩饰不住的担忧。
  @单程票0909 2012-6-28 19:13:00

  看完了。。这世上果然是人心最险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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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摸~~

  @南极海豚 2012-6-28 20:22:00
  死的若是不死,活的也便不能活了……死的若是不死,活的便也不能活了……”
  那该死的道士
  你呀呀呀的就是嫌弃小蔡蔡不够毒,不带这么嫁祸的
  我们小蔡蔡幸亏没被你害的走歪道了
  不过好奇,那个道士不会后面还会出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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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哈哈哈哈……

  我什么都不说
  @虫子945 2012-6-28 22:01:00
  哪来的广告……
  我不是来催更的不是来催更的
  重口味好啊!重口味也是丰满小蔡形象的一部分啊!一定要保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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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

  弄得我都想整全本、洁本了……
  @妖妖说不清楚 2012-6-28 22:44:00
  我等不及了,我要睡了。。。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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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睡孩子有梦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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