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神通——我要把这个故事写成我的黑暗塔

  1(下)

  “花浓,花浓!”
  好死不死地,外面忽然传来了蔡紫冠的叫声,“快快快,来一下!”
  仔细一听,外面乱乱哄哄的,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花浓愣了一下,含糊应道:“等……等一会儿!”
  她急急忙忙地梳洗打扮,换了衣服,又照了照镜子,在眼角补了些胭脂,这才走了出去。

  已经是近午时分了,秋日的阳光亮堂堂的,仿佛连两岸的远山都近了些。凉风吹来,刺得她的眼睛微痛。花浓不料自己竟懒到了这个时候,不由有些羞愧。
  眨了眨眼,她便看见杜铭、蔡紫冠,连同“花”、“虫”、“钩”、“剑”,一股脑地挤在船头,吵吵嚷嚷地,不知道在做什么。
  “哎哎哎,这个归我了!”
  “我要我要!要什么我都给得起!”
  “谁都不许和老子争!”
  “我用尸珠和你们换!”
  听起来,他们竟像是在抢着和什么人买东西。花浓好奇起来,快步走过去。
  “哈哈哈哈哈!”
  那群男人中,杜铭蓦地爆发出一阵大笑,绵绵不绝。
  “老子用‘镇定珠’换尸王地图!”
  他大笑着,竟然真的伸手去胸前有所动作。那镇定珠是他活命的根本,宝珠一离体,恐怕他会即时魂飞魄散,惨死当场。
  花浓在后面看见,吓了天大的一跳,连忙向前一跃,抢到杜铭身前,手腕一翻,一下就震开了他那没轻没重的一抓。
  “你不能这么做……”
  她生气地对杜铭道,“你会死……”
  可是这样说的时候,她就看到了杜铭的脸——那绝不高兴,而是满含恐惧和愤怒的脸。
  “哈哈……不……不哈哈……走!”
  杜铭咬紧牙关,腮边肌肉隆起如铁,一边笑着,一边从牙缝中勉强挤出不成调的话。
  花浓大吃一惊。
  杜铭这样说的时候,眼睛正越过她,望向船外。而那些平日里利刃加身,也镇定自若的男人们,也都像他一样,带着三分绝望,三分愤怒,紧紧地瞪着外面。
  ——不,他们因为没有镇定珠护体,所以甚至已经是一个个汗透重衣,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花浓不及细想,就已经顺着他们的视线,转过了身去——
  于是,她也就看到了更加奇怪的一幕。
  今天监了半天考,判了半天的卷子。

  晚上回来,赶着写了一集天涯文学那边的连载……

  那边终于开始进入“武天大圣”墓了(虽然现在改名了)。

  年前一定会进入到此前杂志从未连载的内容了。

  今晚停更一下,明天会用足足半天的时间来补上。这一集的内容是通的,我争取用接下来的周末三天搞定。


  说几个今天判卷子看到的段子吧……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啊,真是重口味。

  语文作文题《我在职高感受到了_____》,大部分同学补成了“友谊”。


  1、甲:我在职高交到了最好的朋友,就是乙,她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傻。

  乙:我在职工交到了最好的朋友,就是甲,有一次我把她的头发给点了。

  2、丙:我在职高交到两个特别好的朋友,就是戊和己。有一次我们吵架了,谁都不理谁。突然戊站起来说,“丙,你照顾好己”。说完就跑了出去。我们听到外面传来惊呼声,赶出去一看,戊已经割腕了。

  3、庚:我在职高交到了即使我杀了人他们也会把我藏起来的朋友。

  4、辛:有一次我被人打了。回教室后,庚问我怎么了,我不想说。他就打了我一个耳光,说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要一起扛。我就说我被打了,我们就去打回来了。

  5:壬:有一次我在教室喝醉了,有点酒精中毒。我的舍友们本可以把我藏到宿舍,这样他们就不用被处分了。但他们还是报告了老师。后来我获救了,他们因为喝酒都被处分了。我很感激他们……


  2、
  这一天的早些时候,蔡紫冠在找百里清的麻烦。
  百里清正在船头迎着江风、旭日练刀,金光闪烁,耀眼生辉。蔡紫冠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往船舷上一靠。
  “好刀法。”一声干巴巴的搭讪。
  百里清瞪他一眼,收了刀,拾起外衣就想走。
  “我说你这一趟回来,怎么整天看我都不顺眼的样子?”
  蔡紫冠却追着他不放。
  “不敢。”
  “呀,还有你不敢的事?”
  蔡紫冠笑嘻嘻地追着他,“说真的,我让你送玉娘她们回家而已,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该不会是你已经被她们策反了吧?”
  百里清的身子一震,终于回过身来,冷冷地道:“是——又怎么样?”
  “是就好啦。”
  他那么严肃,蔡紫冠也不由愣了愣,哈哈大笑。
  百里清慢慢道:“你什么意思?”
  他的身上,果然是已经发生了什么事。蔡紫冠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船舷,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百里清的眼睛,微笑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被她们说服了来对付我,至少我就不用愧疚,又把你拖入到危险之中了。”
  “你觉得这次很危险?”
  百里清扬了扬金刀,冷笑道,“你觉得我的死,会是因为九大尸王?”
  ——昔日恶战,他的寿命被某项神通测出不足一季,眼下每一天都可能是他的性命终结,这无疑已经成为两个人不言而喻的心结。
  蔡紫冠靠在船舷上,被他这样看着,笑了笑,转过头,又去望向远方。
  “至少在这两个月里,你要好好活着。”
  他终于横下心来,突然道,“就当多给我一点时间。你知道我讨厌‘生者不生,死者不死’这种事。怎么救你,是不是该救你,我要先过自己这关。
  “死又有什么可怕。”
  百里清却只是冷笑着,“我的事,你不用再管了。”
  蔡紫冠叹了口气,一时无话可说。

  “水枣,又大又甜的水枣。”
  沉默之中,忽然自船下传来一声清脆的吆喝。然后,晃晃悠悠的,有一根竹竿挑着一只漂亮的元宝竹篮,从船舷外升了起来。
  蔡紫冠和百里清只顾着争吵,根本没注意船外,忽然被这一声叫卖打断,不由都有点吓了一跳。探身向船外一望,果然水鸢号下已经附了一条“摊儿船”。
  小船的船首上坐着一个健硕的蓝衣少年,正将牢牢勾着水鸢号的一对铁钩系上缆索。而船尾上一个穿着水绿衣裙的窈窕少女,则用长长的竹竿挑着篮子。
  “二位大爷,要不要尝尝我们甘州的水枣。”
  看见二人探头,那女孩马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甘州地处回龙江上游的黄金河道,毗邻以巧匠精玩著称的阼州,又与国都所在的雄州陆路最近,因此贸易格外发达,一向有“十姓九商”之称。单以行商风气而论,甚至远超的海天会所在的天光湖。
  而向往来商船兜售土产的摊儿船,往往便是这些江畔人家,十几岁少年男女的商路之始。
  蔡紫冠苦笑一下。虽然与百里清的谈话被打断令他有些尴尬,但他是从来不会令漂亮的女孩子失望的。
  “怎么卖的?”
  他随手自竹篮中拈出一粒枣子吃了。
  甘州水枣,成熟时色泽金黄,如拇指大小,尝一个果然又脆又甜。
  “我们的水枣不卖。”
  那少女甜甜地说,“是用东西换的。大爷觉得它值多少,就拿点什么东西来换吧。”
  这么做生意的,倒也少见。那一篮水枣用一块蓝布垫着,约莫有二三斤的样子。真要在市面上卖,大约也就是十几个钱。
  蔡紫冠一愣,伸手在身上一摸,他的身上,却没有这么便宜的东西。
  可是话都已经出口了,他却也不好意思不买了。随手掏出钱袋来,取了锭碎银,道:“我还是给钱吧。”
  “不要钱。”
  那少女却把竹篮向外一闪,笑道,“大爷要是不用东西换,我们就不卖了。”
  她顽皮可爱,蔡紫冠看在眼里,立刻心花怒放。
  “好,换就换!”
  他大笑着,把钱袋一倒,将里面的钱都倒出来,随手往袖里一塞,只把那个空钱袋拿在了手里。
  “钱袋不是钱吧?我换了!”
  他的钱袋做工精美不说,单单扎口用的两根细绳上,就分别缀着两颗鱼眼大小的珍珠。当初蔡紫冠买时,足足是白银二十两。
  如今却只换得一篮水枣,他在交易之余,不由也终于明白这少女坚持以物易物的好处了。
  “谢谢大爷。”
  那女孩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了。
  蔡紫冠按那女孩指点,用蓝布把水枣都兜出来,放在脚下,又将钱袋放入竹篮。
  竹篮在杆头微微晃着,那少女似乎又并没有打算把它收回去的样子。
  “钱袋,又漂亮又实用的钱袋。”
  那少女居然笑吟吟地又叫卖起来了,“两位大爷,要不要看看人家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钱袋,自用送人两相宜啊。”
  她这是真正的转手就卖,蔡紫冠简直被她的精明或者愚笨弄得哭笑不得了。
  “好姑娘,你好歹换条船来卖好么。”
  他叹息道,“你当着我的面说这是你的手制,未免太信口开河了。”
  “哪个卖家不浮夸呢?”
  少女却在船下毫不羞愧,“反正东西是我的了,对不对?反正东西是好东西,对不对?”
  “可是你这未免也太侮辱我们了?你觉得这钱袋我才刚刚出手,现在是我会买还是我朋友会买……”
  “我会买。”
  在他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百里清忽然道。
  蔡紫冠吓了一跳,不明白今天这人到底是要和自己斗气到什么地步。
  “也是只能以物换物么?”百里清慢慢道。
  “是啊,您别让我亏了就行。”
  少女脆生生的声音,透着笑意。
  百里清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饰,乃是以红玉雕成的一匹骏马。
  “换了。”
  他冷冷地说着,拿出蔡紫冠的钱袋,而将那枚晶莹剔透的玉马放入竹篮。


  3、(上)
  蔡紫冠看着那匹玉马,忽然间又心酸又愤怒。
  他不知道百里清为什么要换下他的那个钱袋,但他却知道,那玉马对百里清其实极为重要。它本来是百里家祖传之物,几个月前,他们初相识,百里清因为蔡紫冠盗走玉马,几乎气得要杀了他。
  但现在,百里清居然就这么随便地把玉马送出去了。
  他望向百里清,那一样冷冷的捕快,这时手里紧紧捏着他的钱袋,仿佛有点出神。
  “等一下!”
  他猛地喝道,“这个玉马我要了!”
  那竹篮在他眼前晃晃悠悠的,少女笑道:“您要是还有东西可换,我来者不拒的。”
  可是蔡紫冠的身上,却确实没有什么别的值钱东西了。想要回舱去找,却又怕少女等不及走了,索性一咬牙,将自己头上的玉冠摘了下来。
  那玉冠以赤金丝绞成,上镶一块三阳紫玉,不仅价值不菲,更已是他行走江湖的一个标记。
  “我用这个换!”
  他把玉冠放入竹篮,不忘将百里清的玉马拿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小贺的声音。那少年年轻好事,挤到前面一看,不由意外:“蔡紫冠你怎么把玉冠都卖掉了,你没了‘冠’,难道以后只叫你‘蔡紫’么?”
  这孩子居然还会说笑话了,蔡紫冠哭笑不得,正想将玉马还给百里清,忽然就听小贺道:“来,我帮你把玉冠拿回来。”
  一边说着,这少年竟然便自背后解下了冰火双剑,双剑一并,放入了竹篮。
  蔡紫冠吓了一大跳,万没想到这少年平时桀骜不驯,但却能讲义气到了这一地步,在看一旁的百里清,面皮抽搐,手里捏着蔡紫冠的钱袋,却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这是……这是……”
  在这一瞬间,蔡紫冠骤然明白过来。原来他的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敌人的攻击了,那所谓的“交易”,根本就是令他们越陷越深的无底泥潭。
  “咯……咯……”
  他想提醒百里清和小贺,可是“攻击”二字到了舌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便只发出了和百里清一样的“咯咯”声。



  今天先到这里~

  各位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到电影院看《一代宗师》啊!我今天上午去看了早场,好爽啊,从没看过这么天才片子。虽然烂的地方超烂,但好的地方,真是好到让人肝儿颤。

  我这么不喜欢章子怡的人,看完都觉得章子怡好美。
  3(下)

  小贺紧紧地抓着蔡紫冠的玉冠。
  这个时候,他好像已经反应过来了,想要去抢回冰火双剑,可是空着的左手伸到一半,却再也无法靠近那竹篮分毫。
  “别想反悔啊,各位大爷。”
  船下那少女咯咯地笑着,“我们的神通啊,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们的交易的。”
  她果然就是敌人,蔡紫冠张口大喝,却没有发出声音,伸手一点,广来峰的法术发出,却毫无异状,一点效果都没有。
  百里清的一手握着钱袋,一手握着金河刀,汗如雨下,嘴唇翕动。
  “我买!”
  他忽而大喝道,声音清楚,“我买这对冰火双剑,因为小贺身份特殊,他要保护地图,是我们一群人的眼睛。而且岁数最小,有什么危险,无论如何我们也不应该让他第一个吃亏。冰火双剑虽然不凡,但也不过是略有功用而已,我的金河刀足可以将它换回来!”
  一番话说得絮絮叨叨,但却连贯顺畅,毫无先前说一个字都艰难万分的问题。百里清狠狠地瞪着蔡紫冠,蔡紫冠愣了愣,心中一闪而过,已经隐约有了一点主意。
  “唰”的一声,百里清扬起金河刀,将朴刀放入竹篮,却将冰火双剑拿了回来。
  可就在这一瞬间,蔡紫冠的心里忽然一阵恍惚。
  看着那式样古朴的金刀,他的心中蓦地涌上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愧疚。他想到了自己和百里清的相识,想到这捕快好端端地被自己拖入到一场场神魔恶斗中,以全无术法、神通之身,出生入死;想到这人不过两个来月的生命……
  忽然之间,蔡紫冠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百里清把他唯一的收获、唯一的宝物。
  “金河刀不能脱手。”
  他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说,“这把刀,我买了。”
  他在怀里一摸,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上龙飞凤舞地题着命,是《道法广来》。
  “我用广来峰的法术秘籍换!”
  他说,用册子换回了金刀。
  “我用九大尸王的地图换。”
  他的手才缩回来,那边的小贺却突然又出手了,用一幅要命的卷轴,一下子换回了秘籍。
  可是那却任然没有完——
  紧接着,陆续赶来的杜铭、“花”、“虫”、李子牙也糊里糊涂地加入到了交易中来。
  杜铭和“花”,用断岳刀和虎纹枪换回了尸王地图;“虫”、百里清和蔡紫冠用虫笛、冰火双剑、金河刀,换回了断岳刀和虎纹枪;李子牙、小贺又用钓尸钩、《道法广来》、玉冠,换回了虎纹枪;“花”不得已,只得又用尸王地图换回了秘籍……
  交易越来越大,水鸢号的一干豪强,忽然间,变成不顾一切的亏本商人。他们疯狂地用手里所有的东西,去换那篮子里的东西,贵买贱卖,转眼间就亏得血本无归。
  竹篮里的东西越来越多,那些他们本应该用来安身立命的东西:秘籍、兵刃、地图……以致于那少女都不得不将竹篮收下去一回,好将那些他们绝对都再“买”不起的东西,先放在摊儿船里。
  然后,竹篮再升上来时,用不知什么时候又交易过去的蔡紫冠的钱袋为饵,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不将他们彻底榨干不算完的交易。
  七大高手汗如雨下。
  当他们没有被“易物”的热情冲昏时,他们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大麻烦中去了。可是他们却不能向那少女出手,而当他们的眼睛看到那竹篮里的东西时,那油然而生的“想买”的念头,却可以一下子就冲昏他们的头脑,令他们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
  ——可是,真等到他们“付出一切”之后,又会怎样?




  @单程票0909 7273楼
  遇到任何情况,都可以用这句话来做结尾: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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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居然马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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