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大理石板
毯子下面,果然是块大理石板,不过整个也不全是大理石的,只有毯子中间部位,有一块五十公分见方的大理石,其他的地方还是水泥地面,大理石在里面嵌着,毯子扔一边,我用铁铲顺着嵌缝把大理石撬了起来。
这是块大理石板,比砖头稍微薄点,四五公分的厚度,往石板下面一看,确实是黄土,给石板压的还挺瓷实。招呼强顺蹲下来一搭手,两个人把石板掀到了一边。随后,我们两个一分工,一个站路边望着风,另一个用铲子刨,累了就替换一下,路上来人了就赶紧招呼一声。
所幸这时候已经是深秋,而且这两天天气也不好,一到晚上特别的冷,路上别说行人,连个车都没有。
就这样,我们两个来回替换着刨了能有大半个小时,坑给我们刨下去两尺多深,不过,除了黄土啥都没刨出来。
等换我刨的时候,强顺没去路边望风,蹲下来凑我跟前小声问道:“黄河,还要刨多久呀,你不是说一尺来深么,这都刨两尺多咧,这里不会啥都没有吧?”
强顺这话我其实在心里也在想呢,本来不想承认,不过听强顺这么一说,那口气终于松懈了下来,放下铁铲,看了强顺一眼。说真的,我头疼着呢,按理说这辟邪物件不该埋这么深,不过,这都刨了两尺多还不见动静,难道底下真的没东西,是我判断错误了?
强顺从身上掏出烟塞给我一根烟,我摆手推到了一边,低声说道:“你还敢吸烟呐,不怕别人看见。”
“不行咧,烟瘾上来憋不住咧。”
“憋不住也得……”
我话还没说完,强顺“嚓”地一下把火机打着了,当时还是那种火石气体打火机,砂轮摩擦火石打出火星,火机身上一般都还贴一张只穿着三点式内衣的美女贴画,这种火机是强顺的最爱。
我还没来得及责怪他,电光火石间,我眼角的余光就发现给我们掀起来的那块大理石板上好像有啥东西,伸手夺过他手里的火机,把石板上的土沫子拨拉拨拉,打着火机一照,我顿时愣住了……
这时候的大理石板,是给我们掀扣过去的,之前石板这面是扣在地上的,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是大理石板接触地面的那一面,也就是背面。
就见这块大理石板的背面,居然刻着一头狮子,就是古时候大户人家门口放的那种石狮子,不过这个是刻在石板上的,样子跟门口放的那种一模一样,不过门口放的那种是“立体”的,这个是“平面”的,而且石狮子通身泛着暗红色,像是刻出来以后,又用朱砂鸡血之类的描过一遍。
古时候家门口放石狮子就是为了镇宅辟邪的,要是再抹上点儿朱砂鸡血啥的,不但能镇宅辟邪还能驱煞,陆二喜既然是搞风水的,自然比别人更明白这些。
看着石板我苦笑了一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居然费功夫,刨了大半天的坑,感情这辟邪物件就在这块石板上,早知道掀起来抬着石板走人就行了,傻不拉几的,何苦刨这么大个坑儿呢。
我赶忙一招呼强顺,把坑填上,石板抬走,强顺一猫腰,叼着把石板抱了起来,我顺手拿起铲子,刚要填坑,突然,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嗓子,“谁在哪儿!”
我们两个顿时一激灵,强顺嘴里的烟都掉地上了,我赶忙对他低叫一声,快跑!两个人顿时啥都不说了,强顺抱着石板,我拿着铁铲,撒腿跑了起来。我们没敢跑大路,离开商店门口钻进了乡政府大院旁边的一条胡同里。
这一口气跑的,没头没脑,就跟做了贼给公安撵了似的,一口气跑出他们乡镇,来到一片野地里,扭回头看看,远处连建筑物都看不到了,更不见有没人追来,我喘着粗去招呼强顺一声,别跑了,歇会儿吧,两个慢慢停了下来,回头再看看,确实没人追来,悬着的心算是落进了肚子里。
强顺大松一口气,把怀里的石板一扔,直接躺枯草窝里了,我也把手里的铁铲放地上,坐到了他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气儿喘的差不多了,强顺心有余悸的问我,“刚才谁喊了一嗓子?”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旁边小区里的保安吧。”说着,朝给我放到身边的铁铲看了一眼,心说,坏了,坑还没填上呢,不过转念一想,坑填不填好像也没啥关系了,陆二喜今天晚上就要给他师傅陪葬,也不怕给他发现了。
等气儿彻底喘匀实以后,我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找见给强顺扔进草窝里的大理石板,掏出自己的火机又朝上面照了起来。
刚才时间紧没有看清楚,这时候我发现石狮子下面还刻着一串符文,我不认识,不过看着特别邪性,应该不是啥正路来的东西。
强顺这时候一翻身也凑了过来,问我,“黄河,这块石板现在咋办嘞?”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砸碎了分开埋掉就行了。”
找个平坦的地方,一搭手,我们两个人把石板高高抬起来,可劲摔上了。大理石板耐磨效果好,但是比较脆,哪怕就是土地面,可着劲儿也能把它摔成八瓣儿,摔了没几下,四分五裂了。
碎块全捡起来,拿上铁铲,在荒地里东挖一坑西埋一块,把大理石板埋在了这片荒地里。
到这儿,陆二喜门口下的咒算是彻底给破了。
歇了几口气,我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算是跟韩忠约定的时间差不多,我们前半夜破咒,他后半夜报仇,这时候,也就没我们啥事儿了,就等着明天小燕高高兴兴过来跟我们说,爷爷把可恶的陆二喜带走了……
当我们回到住处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从我们住的地方到他们乡上,原本只有三个小时候的路程,不过,我们之前在陆二喜商店门口逃跑时慌不择路,跑错了方向,我们住的地方在他们乡西南边,我们钻进他们乡政府旁边那胡同以后,是正北跑的,越跑离我们住的地方越远,埋掉石板返回时候,也不敢再原路返回了,往正西又往正南,绕开他们乡,兜了个大圈子才回来。当时真累坏了,两条腿都迈不开了,进了屋往床上一栽,啥都不知道了。
一转眼,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后半晌了,看看窗户外面的天色,感觉都快要黑了,居然睡了一天,就这还不是我自己醒的,给吵醒的,外面客厅里吵吵嚷嚷、吆五喝六的,打床上坐起来仔细一听,好像有人正在喝酒划拳,用鼻子一问,一股子酒香味儿,里面还有菜香味儿,肚子立马咕噜噜叫了起来。
一翻身从床上下来,强顺也一轱辘身起来了,嗅了两下鼻子以后,眼睛里放光的问我,“哪有酒场?”
就知道喝!我没理他,抬脚出了屋。
客厅里,一群人围在桌子旁,满桌子菜,喝的正欢,主家中年人也在,见状,我心里顿时一沉,心说,坏了,活干完了,这是主家给我们摆的谢工酒。
一般盖好房子,主家最后都会摆一大桌子请我们喝一顿,这是有史以来的惯例。我又一看,我们包工头也在,还有几个专门打房顶的师傅也在,这更加叫我确定了,活儿确实是干完了,房顶肯定在今天白天打好了。
中年人首先看见了我,赶忙招呼我,“小兄弟,来来来,过来喝酒。”
中年人这么一说,在座的全都顺着他的眼神朝我这里看了过来,强顺这时候也从屋里出来了,我们两个顿时挺尴尬的。
包工头看了看我们两个,语气不悦的质问我们,“你们俩昨天去哪儿了,一天一夜没回来。”
我跟强顺相互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包工头接着又说:“耽误了人家主家的活儿不说,你们俩要是跑丢了,你们家里跟我要人,我上哪儿给他们找人去!”
我把头一耷拉,小声说道:“我们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
包工头还要说啥,中年人赶忙帮我们打圆场,“算了算了,他们是年轻人,爱跑爱闹,咱年轻的时候就没跑过闹过么,下不为例。”
说着,中年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把我们拉到了桌子边,又给我们拖来两把椅子,让我们坐下了。
包工头又看了看我们两个,说道:“喝吧,一人罚一大杯!”
我偷偷瞅了老贾一眼,老贾一脸幸灾乐祸。
喝完酒,包工头吩咐我们两个把家伙都收拾收拾放机动三轮上,一会儿全部坐车回家。
我们答应一声,来到干活的地方一看,房顶确实已经打好了,打好也就没活儿了,该回去了,虽然上面还得盖个二层,不过这要等半个月以后了,浇筑好的房顶至少需要十三天来凝固,一般都是半个月后再盖第二层。
等我们收拾完东西回到住处,就见小燕正在门口站着,强顺远远的喊了她一声,小燕一扭头,立马朝我们走了过来。
等她来到跟前,我本想问她,你咋又来了,不过一想,问这话有点儿不合适,换了句话,问道:“你爷爷昨天晚上把陆二喜带走了没有?”
小燕看了我一眼,居然又摇了摇头,“没有。”
“为啥?”我一脸不解。
小燕说道:“爷爷说,还有个东西在护着陆二喜。”
“啥东西?”
小燕又摇了摇头,“爷爷没说。”
强顺说道:“会不会陆二喜身上还带着啥辟邪物件儿?”
我点了点头,“有可能。”
小燕忙说:“没有,陆二喜身上没有辟邪的东西,我爷爷说过,他的身体跟别人不一样,不能带辟邪的东西。”
我顿时一皱眉,“那你的意思是说,还有个东西在他房子外面?”
小燕轻轻点了点头,哀求道:“黄河哥,你们再帮我爷爷一次吧。”
我看了强顺一眼,对强顺说道:“看来这一次你真得帮点儿忙了。”
随后,我又对小燕说道:“今天你告诉你爷爷一声,明天晚上后半夜再去找陆二喜,我保证他明天晚上一定能成!”
第四百一十六章 阴阳眼开
这时候,包工头带着一群人从门里出来了,一群人多少还都带着点儿醉意,包工头看看我们两个,又看看小燕,问我,“黄河,家伙儿都放车上了没有?”
我赶忙回道:“放车上了。”
包工头又看了小燕一眼,面无表情说道:“那走吧,回家了。”
小燕一听,顿时显得有点着急,小声问我,“哥,你们要回去了?”
我咬了咬牙,“我们不回去。”旋即,我对包工头说道:“叔,我想跟强顺在这里多呆几天。”
包工头顿时一愣,看向了我,他身后那些工友们同时也看向了我,有的一脸不解,有的狐疑地看着小燕的,估计他们在想我们不离开肯定跟身边这个陌生的小姑娘有关系。
包工头这时候估计也是这么想的,他看了看小燕,问我,“这是你在这儿认识的朋友?”
我看了小燕一眼,小燕把头一低,我冲包工头轻轻点了点头。
包工头又问:“那你打算啥时候回去?”
我赶忙答道:“后天,后天我们就回去。”
包工头又看了看小燕,说道:“这可不是在咱们家门口儿呀。”
包工头话里有话,他是在提醒我们小心点儿,现在是在外地,别给人骗了上了当,我当然听的出来,忙说道:“叔你放心吧,我们都这么大了有主心骨,您回去跟我们爹妈说一声,后天我们就回去。”
包工头又看了看我们两个,停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回家的路记得吧,到他们乡上坐淇县到辉县的长途汽车,107国道大桥口下车。”
我赶忙点头,“记得,知道了。”
包工头又看了看小燕,似乎还是不放心,把我们两个拉到了一边,小声问我们,“你们不回去是因为这女孩吧?”
我们同时点点头。
包工头又问:“这女孩是哪儿的?”
强顺回道:“西边那个村子里的。”
包工头又问:“咋认识的?”
强顺又回道:“在饭店里喝酒认识的。”
包工头顿时一皱眉。
我赶忙解释,“我们在饭店里喝酒,她到饭店买过几次肉丝面,后来相互聊了几句,就这么认识的。”
包工头又看向了我,“现在骗子多,你们可得小心点儿。”
“没事儿咧。”强顺说道:“俺们还去过她家咧。”
“那中。”包工头点了点头,从身上掏出四百块钱,每人塞给我们二百,“要是个好姑娘,你们俩可别胡来,领回家去,你们俩也不小了。”
“叔你放心,坏姑娘俺们俩一定胡来……”
包工头抬手在强顺头上来了一巴掌,“真会说话!”
包工头领着人走了,我们回到小燕身边,强顺冲我问道:“黄河,咱现在干啥呢?”
我想了想,一脸正色道:“当然有事儿要做。”随即,我对小燕说道:“小燕,你先回去吧,今天晚上把我刚才说的话跟你爷爷说一遍,我保证他明天晚上能把陆二喜带走。”
小燕点点头,也走了。
我们两个站在路边目送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远处,强顺扭过头又问我,“咱现在有啥事儿要做咧。”
我转身朝我们的住的地方走去,“回去睡觉,我现在还累的要命呢。”
“啥,回去睡觉?”强顺被耍了似的,顿了一下以后,在我身后大叫道:“刘黄河,我今天总算认清你咧,在外人面前你像个正人君子,在我面前,你就是个流氓无赖!”
我继续走着,头也没回,叹声说道:“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我……”
回到住处,院门居然给锁上了,估计中年人以为我们都回去了,交代做饭的妇女把门给锁上的,不过这也难不倒我们。
翻墙进院,到屋里一看,还好,床上的铺盖还在,可能因为我们半个月以后还要回来,铺盖留在床上也省得倒腾了。
脱了衣服躺床上就睡,一口气睡到第二天天亮。
起来一看,早上也没人做饭了,从床底下把昨天那铁铲拿出来,两个人忍着饿徒步两三个小时,又来到了他乡上,在居民区附近找了个垃圾堆,把铁铲藏到里面,又在他们乡一条还算繁华的路边,一个快要打烊的早点摊子上,两个人就着一斤油饼喝了四碗胡辣汤,因为这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这一顿吃下去,中午那顿也就省了。
吃过饭,我们又来到乡政府,站在陆二喜商店对面的路上,我朝商店门口看了看,昨天给我们挖出来的坑已经填上了,之前那个红地毯也盖了回去,就好像啥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不过,我敢肯定陆二喜这时候绝对已经发现那块大理石板不见了,他可能也猜出是同行干的,因为埋煞这种事儿,他肯定不会跟别人说,只有同行能看出来。
蹲到马路边,从身上摸出烟,递给强顺一根以后,我对他说道:“你到陆二喜那商店买盒烟吧,进门的时候踩踩那红地毯下面是不是软的。”
强顺扭头看了我一眼,“为啥呀?”
我说道:“陆二喜肯定已经发现那块大理石板不见了,我怕他再埋一块,要是软的,说明没埋,要是硬的,说明又埋了一块。”
强顺说道:“陆二喜不会这么傻吧,昨天丢一块,今天再埋一块,他不怕今天再丢呀?”
我点了点头,“那你就到他商店里看看,看有啥异常没有。”
强顺又看了我一眼,“我能看出个啥异常不异常,你是行家,要不你去吧。”
我赶忙说道:“我不能去,昨天我跟里面那女孩聊了几句,我怕她怀疑我,去了肯定能给她认出来,你去了没事。”
强顺一愣,“为啥我去了没事儿,昨天我跟你一起进的商店,你就不怕她把我认出来?”
我说道:“你没事儿,你存在感低。”
“啥?啥叫我存在感低?”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你看看我,玉树临风的,哪个女孩看我一眼都能记住,你就不一样了。”
“啥?”强顺立马儿急眼了,“刘黄河,你你、你知道咱刚才在地摊上那斤油饼你为啥吃的多,我为啥吃的少么?”
“不知道。”
“因为你脸皮厚!”说着,强顺忿忿地朝商店走去。
没一会儿,强顺又回来了,把买来的红塔山撕开拿出一根,把之前我给他的那根扔掉,点着这根,蹲路边自己抽上了。
我问道:“看出啥异常没有?”
强顺连看都没看我,“没有。”
“那好,开阴阳眼看看吧。”
强顺瞥了我一眼,“开啥阴阳眼,我存在感低。”
我笑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存在感低还不行吗,赶紧办正事儿吧,你也答应过小燕要帮忙的,说话不能不算数。”
强顺忿忿地瞪了我一眼,呸地吐口唾沫弄手心上,伸进衣裳下面擦了起来,我趁势问他,“商店里真的没啥异常?”
“没有!”强顺一脸不痛快的说道:“那女孩跟没事儿人一样,还在看电视呢。”
“那门口的红地毯下面的呢?”
“软的。”
“那就好。”我点了下头。
开开阴阳眼以后,我对强顺说道:“昨天那块大理石板上有符文,看着挺奇怪,我感觉可能跟那个长条蛇尾巴的蛤蟆一样,像是邪术,这种邪术用阴阳眼看的话,一般都会冒黑气,你先看看他商店门口。”
强顺揉揉眼睛朝商店门口看了过去,我问道:“看见黑气了吗?”
一摇头,强顺说道:“哪儿有黑气,啥都没有。”
“那看来门口确实没再埋东西,咱再到别处看看。”
说着,我们又来到了商店东面一侧,强顺看了看以后,又摇了摇头,又来到西面一侧,还是摇了摇头。
回到原来的路边,我纳闷儿的看着强顺,“你这阴阳眼不会不管用了吧?”
“不可能。”强顺立马争辩,抬手朝旁边一指,说道:“看见没有,那里就站着一个呢。”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瞧,是一片背阳的房荫,距离我们只有四五米远,不过我啥都没看见,赶忙强顺那只手拽了下来,“活人不能用手指鬼的!”
“为啥?”
“不能指就是不能指,别问为啥。”
就在这时候,从陆二喜的商店里出来一个男的,看样子三十来岁,瘦巴巴的,不到一米七的个头儿,我跟强顺立马愕然的对视了一眼,我们在这里一直没见有人走进商店,这时候,咋从里面出来一个呢?
强顺看着那男的说道:“黄河,这家伙不会就是陆二喜吧?”
我点了点头,“很有可能,走,跟着他,看他要去干啥。”
男人出了商店门径直朝西走,走了没几步一拐弯,钻进了乡政府的大院里,我们两个跟着他来到乡政府大院门口停下,没敢往里面进。
前面说过了,这个大院只是几座房子围起来的一个环形,只有院落没有大门,属于是半开放式的。
站在路边往大院里一瞅,就见男人走进了一间办公室,这办公室门口挂着个门牌,我眯起眼睛想看清楚门牌上写的是啥,就在这时候,强顺狠狠拉了拉我的衣裳,急促又小声的对我说道:“黄河,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你看见啥了?”
“我看见黑气了。”
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在哪儿呢?”
强顺抬起胳膊,看样子又想用手指,我赶忙给他拽了下来,“别给人瞧见了,说吧,在哪儿?”
“在那个毛主席石像前面的花坛里。”
我赶忙朝花坛里看了看,我当然看不出啥异常,花坛里跟昨天一样,一簇簇菊花开的鲜艳夺目,我问道:“你看清楚了?”
强顺说道:“我太看清楚了,好大一团黑气,还往陆二喜商店那里飘呢。”
我点了点头,一拉他,“走吧,晚上再来。”
第四百一十七章 破解之法
离开乡政府,我们俩把附近一代的胡同小巷啥的转了转,今天晚上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慌不择路了,这次要是再给人发现,得有计划的逃跑。
傍晚,我们在附近一家饭店吃了点东西,之后,又来到了乡政府附近。
这时候,时间在晚上八点钟左右,路上的行人车辆啥的还挺多,我们找了个人多的地方蹲到路边,人越多的地方越不显眼,要是蹲到人少的地方,那才显得我们鬼鬼祟祟不正常。
抽着烟,一直等到十点左右,路上的人渐渐少了,车也少了,我这时候从路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强顺说道:“走吧差不多了,到他们乡政府门口看看。”
话音刚落,不远处由东向西驶过来一辆车,这车跟别的车不太一样,车顶上有个红色的灯一闪一闪的,非常显眼,仔细一看,原来是辆警车,强顺赶忙也从路边站了起来,没一会儿,警车缓缓从我们身边驶了过去。
我们两个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沿路朝乡政府大院走去,也就刚走到大院门口,迎面由西向东又驶过来一辆警车,上面的警灯也是一闪一闪的,而且车速也是很缓慢,与此同时,从我们身后传来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身后路灯明亮,路灯底下走来几个穿制服的,那制服跟公安制服差不多。
强顺小声对我说道:“黄河,今天这路上咋这么多公安呢。”
我说道:“朝咱走过来的那几个不是公安,像个哪个小区里的保安,警车里的才是公安,咱往前走,别停下。”
朝西走过乡政府,我们顺势往北一拐,打乡政府门口那条东西路,拐到了另一条南北路上,走出十几步以后,回头再朝身后一看,那几个保安也走到了路口,不过他们没拐弯,一转身又回去了。
这挺怪的,我顿时一皱眉,强顺说道:“他们这一片今天是不是发生啥事儿咧,又是警察又是保安的,像是在巡逻。”
我眉头皱的更紧了,低声说了句,“可能是打草惊蛇了!”
强顺看了我一眼,“啥意思?”
我说道:“你想想,昨天咱把陆二喜门口那块大理石弄走了,陆二喜肯定不会就这么吃哑巴亏儿,他跟乡长关系好,肯定会跟乡长说这件事儿,再说了,乡政府花坛里也埋着东西,这件事乡长一定也知道,陆二喜搞不好就会跟乡长说,有人会挖花坛下面的东西,乡长听了就安排人在乡政府附近巡逻了。”
强顺点了点头,又问,“那咱咋办呢,一会儿一辆警车,还有保安,咱要是到乡政府花坛里挖东西非给他们逮着不可。”
我咬了咬下嘴唇,心说,咋办呢?
我们这时候是在一边走一边小声说,刚好走过一家商店门口,商店里外都亮着灯,我不经意朝商店里看了一眼,透过玻璃窗就见里面烟酒百货琳琅满目,看着那些玩意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有办法了!
一拉强顺,走进商店买了两瓶白酒、一捆啤酒,过去一捆啤酒是十瓶,又买了两袋油炸花生米。
走出商店门强顺问我,“黄河,今天你咋这么想的开呢,是不是想不出办法想把自己灌醉呀?”
我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这就是办法。”
油炸花生米塞进兜里,我跟强顺一人拿上一瓶白酒,又一起拎着那捆啤酒,原路返回,一直来到乡政府门口旁边的一根路灯杆子底下,啤酒放灯杆子底下,绳子解开,白酒盖子拧开,花生米掏出来,一屁股坐路缘石上拿起白酒冲强顺举了举,喝!
强顺一脸不解,坐到我身边拧开他手里那瓶白酒跟我碰了一下,强顺问我,“黄河,咱这是要干啥呢,真喝呀?”
每人喝了一口以后,我放下酒瓶子,对他说道:“白酒不能喝,装装样子就行了,啤酒得可劲儿喝,一人五瓶,谁不喝完不许走。”
“啥意思?你到底想干啥呀?”强顺一脸莫名其妙。
“就是,这个意思……”我把手里的酒瓶子放下,在强顺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强顺听完一脸惊愕道:“这、这行吗?”
我点了点头,“你听我的,肯定行!”
说着,我把他手里的白酒夺过来,连同自己手里的白酒,朝旁边不碍事儿的地方倒掉大半瓶,放下白酒,又拿起啤酒,“喝吧,啤酒随便喝。”
强顺看了我一眼,拿起身边的一瓶啤酒,用牙咬开,如临深渊的喝了起来。
喝了没一会儿,一辆警车从我们身边缓缓驶了过去,又喝了没一会儿,之前那队巡逻的保安过来了,几个人走到我们身边看了看以后,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保安对我们说道:“你们俩咋在这儿喝起了酒,别在这儿了,到别处喝吧。”
我醉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没动地方。
“没听见么,到别处喝去!”保安提高了声音。
强顺从路缘石上站了起来,对我说道:“黄……小黄,咱走吧,人家公安叔叔叫咱们到别处喝呢。”
我醉醺醺看了强顺一眼,又看了看那名说话的保安,硬着舌头冲那保安说道:“为、为啥叫俺们上别处喝,这里是马路边儿,又、又不是你们家门口儿。”
那保安嘴唇一动,看样子又要说啥,不过还没等他说出口,强顺一把拽住了我,“小黄,咱走吧,别惹事儿。”随后强顺对几个保安说道:“他喝多了,我这就把他弄走……”
强顺话音一落,我猛地甩开他,伸胳膊死死抱住了身边的路灯杆子,带着哭腔说道:“我不走,我就是不走,我女朋友就是在这路灯底下跟我分手的,我就要在这儿喝,就要在这儿喝!”
强顺过来可劲拽我,我抱着路灯杆子就是不撒手,我们两个跟打架似的争执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听另一个保安对其他几个保安说道:“走吧走吧,咱管他们那么多呢,愿意在哪儿喝在哪儿喝。”
等几个保安走远以后,强顺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我松开路灯杆子,看看几个保安远去的背影,我们俩一碰瓶子,笑着又灌起了啤酒。
等几个保安再次巡逻过来的时候,我们俩个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十瓶啤酒给我们灌下六瓶,两瓶白酒已经成了空酒瓶子,跟那些空啤酒瓶子在我们脚边躺的东倒西歪,我们身边附近,酒气冲天,其中一个保安看了看我们,对其他几个保安小声说道:“两瓶白的一捆啤的,这俩家伙还真能喝。”
等他们走过去以后,我心说,白酒是做样子给你们看的,我们只喝啤的,随后,抬胳膊看了看手表,十一点了,对强顺说道:“还有四瓶,咱俩一人两瓶,争取在十一点半以前喝完了。”
强顺摆手说道:“不行了,喝这么多啤酒我得撒尿,憋不住了。”
“憋不住也得憋!”说着,我又塞给他一瓶。
等几个保安再次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把剩下的四瓶啤酒喝完了,我偷偷又看了一下表,十一点二十,时间差不多了。
等几个保安再次过去以后,一辆警车也刚好缓缓驶过去,我赶忙一拉强顺,“走,去那花坛。”
每个人五瓶啤酒,差不多等于喝了半斤多白酒,说真的,差不多也算是醉了。
离开路灯杆子一边走朝乡政府门口,强顺一边问我,“你这法子行吗?”
我点了点头,“肯定行,花坛里面下的肯定是邪煞,要不然你看见的就不会是黑气,这种东西,用童子尿一准儿能破!”
这时候,强顺的阴阳眼一直开着呢,来到乡政府大院里面,整个儿黑漆漆静悄悄的,走到花坛跟前,我低声问他,“具体在花坛那个地方?”
强顺朝黑漆漆的花坛里瞅了瞅,说道:“在正中间,那里黑的最厉害。”
我一拉他,“走,进去。”
花坛里的土很软,才上去跟棉花似的,估计刚刚浇过水没几天,来到花坛正中间,我朝四下看了看,没人,蹲下去用手刨了个小坑,站起身后对强顺说道:“尿吧,有多少尿尿多少。”
随后,两个人对着毛主席像,解开裤子尿上了。还好是现在,这要搁着文革的时候,对着伟人像撒尿,非给打成反革命不可。
我们这一泡尿尿的,喝过啤酒的人都应该知道,喝啤酒就是尿多,一口气喝五瓶啤酒不撒尿,小肚子憋的滚圆,哗哗哗尿了好长时间,一边尿强顺还一边担心的问我,“黄河,这个不会跟上次在井边一样爆炸吧?”
我顿时一愣,说真的,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不确定的说道:“应该不会吧……”
刚刚尿完,还没等提上裤子,身后大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高喝,“谁在哪儿!”
我们两个顿时一激灵,紧跟着,几道手电光柱照了过来。
我们两个赶紧提上裤子,一转身,几道手电光柱全部照到了我们身上,我们赶忙用手遮住眼睛,一串稀里哗啦的的脚步声传来了。
“是你们两个,你们来这儿干什么!”几道手电光把我们围在花坛里,其中有人问了一嗓子。
我醉醺醺朝几道手电光柱看了看,手电数量跟外面那几个巡逻的保安数量一样,应该就是那几个保安了。
我大声回道:“撒、撒尿!别、别拿手电照、照着我。”
“谁叫你们在这儿撒尿的,出来!”
我们两个闻言,晃晃悠悠走出花坛,强顺嘴里还说呢,“谁、谁说不能在、在野地里撒尿了?”
“这是野地吗!”
我说道:“咋、咋不是野地,不是野地,这里咋长着野、野花呢。”
这时候,就听其中一个保安对另一个保安说道:“去花坛里看看,他们到底在里面干啥了。”说话这个可能是保安头目。
另一个保安走进花坛,到花坛中间用手电照了照以后,出来了,对刚才的保安头目说道:“是在撒尿,把花坛里都尿了个坑。”
旁边几个保安一听,噗哧都笑了。
保安头目用手电又照了照我们两个,说道:“我告诉你们,这里是我们乡政府的花坛,不是野地,要不是看你们俩喝多了,非把你们关起来不可,走走走,离开这儿!”
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巴不得走呢。
几个保安像押解犯人似的,我们走在前面,他们走在我们身后,把我们“押”出了乡政府。
来到门口,我们俩直接穿过大路朝南走,几个保安在路边停了一会儿一转身,朝东走去,就在这时候,乡政府花坛里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我冲强顺低叫一声,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