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人,说一说祖上几代人和我的真实经历。

  426我暗自摇了摇头,心说,看把这女孩儿给惯的,怪不得招鬼呢。
  我又对俞佳佳母亲说道:“大姐,您闺女房间里不干净,真要是不想出去,那就换个房间吧。”
  我这话一出口,俞佳佳又往被窝里猫了猫,说道:“我哪儿也不去,就在我自己房间里。”
  俞佳佳的母亲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从她脸上溺爱的表情我能看出来,这母亲是站在她女儿那边的,嘴上说的配合,其实打骨子里是不配合的。
  旁边中年人的老婆看看我,又看看俞佳佳的母亲,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显然比俞佳佳母亲要理智的多。
  我在心里暗叹了口气,看着这对顽固母女说道:“你们不出去也行,不过待会儿可别害怕。”
  俞佳佳的母亲一听,赶忙劝俞佳佳,“佳佳,要不跟妈到爸妈的房间躺一会儿吧。”
  俞佳佳没理会她母亲,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狠狠摇了摇头,在这一刻,我猛然觉得这房间里似乎藏着什么秘密,或许是连俞佳佳父母都不知道的秘密,俞佳佳留在房间里不肯离开,是怕自己离开以后,给我发现她的秘密。
  不过,我可没兴趣窥探一个女孩子的秘密,除非她的秘密跟鬼神有关系。
  一回头,我对强顺说道:“开阴阳眼。”
  强顺一听,茫然的看看我,又看看床上的俞佳佳和她母亲,居然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扭捏起来,我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当着一个大美女的面儿撩衣裳抹胸口的血。
  我走到他身边小声对他说道:“你就别再给我找别扭了,这么远跟着我过来,不是想给我帮忙吗,把身子转过去就行了。”
  强顺又看了我一眼,转过身背对着床,给自己手上吐了点儿唾沫,伸衣服里一边抹,嘴里一边小声嘟哝:“进门时候咋不叫我提前开咧,故意出我的丑,还叫我顶个茶杯顶了大半晌。”
  我听了看了他一眼,“叫你顶茶杯是有原因的。”
  一会儿功夫,强顺把胸口的血擦掉了,转过身揉揉眼睛,整个儿朝房间里一扫,顿时“呀”了一声,吓得床上母女两个一激灵。
  我忙问,“看见啥了?”
  强顺偷眼朝床东边窗户底下瞅了瞅,又朝床上那对母女看了看,连忙摇头,“啥……啥也没看见。”
  我一皱眉,“啥也没看见你‘呀’啥呀你。”
  强顺把脸扭向了我,“黄河,咱……咱到外面说中不中?”
  我朝他脸上看了一眼,表情很特别,似乎看见啥恐怖的东西,硬撑着不让自己害怕。我点了点头,对床上的母女说道:“我们出去一下。”
  两个人旋即开门从房间里出来了。
  客厅里,中年人的老婆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强顺一拉我,没往客厅那边去,停在了俞佳佳房门旁边。
  我低声问他:“你看见啥了?”
  强顺这时候整个人都战栗起来,看着他这时候的样子,连我都跟着他一起紧张了,赶忙又问:“你到底看见啥了,说话呀你!”
  强顺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战战兢兢道:“我看见……看见一个,女鬼……”
  “啥?女鬼?”我顿时就懵了,磕巴道:“这、这有点儿不对吧?”
  “咋、咋不对咧,女鬼,光溜溜的,身上一点儿衣裳都没穿。”
  没穿衣裳的女鬼?我更懵了,“咋会是个女鬼呢,你不会看错了吧?”
  “我眼睛又不瞎,男女我还能看错么。”说着,强顺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部。
  “那她长啥样儿,看年龄有多大?”
  “我、我上哪儿知道去!”
  我急道:“你、你不是看见了吗,光看哪儿了你!”
  强顺脸色又变了,变的更加难看,“黄河,你、你别逼我。”说着,浑身抖了起来,脸上的肉都在抖,似乎那女鬼把他吓得够呛。
  我猛的把他的手抓过来一只,大拇指在他虎口上狠狠掐了一下,强顺“哎呦”一声,身子顿时不抖了。
  “到底看见啥了,快说,看把你吓的!”
  强顺一脸恐怖的看着我,小声说道:“那女鬼……看、看不清长啥样儿,她、她额头上有个大窟窿,一直往外流血,流的满脸都是血,还有脑浆子,她那头呢,还、还、还会转圈儿,满脸淌着血,在、在她那脖子上慢慢的……一转一圈儿,一转一圈儿,一转一圈儿……”
  我连忙一摆手,“行了。”想想觉得并不怎么恐怖,不过强顺颤抖的声音加上慢条斯理的说话口气太瘆的慌了。
  回头一想,眼下这个,还真的棘手了,原本以为这里的是俞佳佳某个男朋友的鬼魂,没想到居然是个女鬼。那这女鬼又是打哪儿来的呢?他们家里人之前也没提到过女鬼之类的呀,看来得好好跟俞佳佳沟通沟通,像这种鬼,不会无缘无故找上她。
  我让强顺跟我再回俞佳佳卧室一趟,强顺连忙摇头,打死也不去了,我自己推门进去了。
  俞佳佳的母亲这时候坐在床边正给俞佳佳梳头,俞佳佳的气色看着又好了很多,闭着眼睛一脸很享受的样子,我的那滴血还在她眉心,红红的,衬托着她白白嫩嫩的脸蛋儿,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美,当然了,我看的不是俞佳佳美不美,我是在合计着,要不是我这滴血,房间这个女鬼估计还得上她的身,怪不得之前她骂自己的父亲“流氓畜生”,要是给男鬼上身,男鬼应该骂不出这种话。
  俞佳佳母亲见我进门,忙停下梳子问道:“刘师傅,看出了什么没有?”
  我把脸色一正,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房间里已经干净了,那鬼已经跑了。”
  俞佳佳母亲顿时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我脑子一转,接着说道:“大姐,您能不能给我倒茶呢,我有点口渴了。”
  “当然可以,你先等一下。”俞佳佳母亲从床边站了起来,回头对俞佳佳说道:“妈给刘师傅沏杯茶就过来。”
  俞佳佳母亲离开房间以后,我几步走到俞佳佳床头,俞佳佳警惕地看着我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冲她客气的一笑,“你别误会,我不干什么,就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俞佳佳没说话,眼睛依旧警惕地盯着我,其实我早就察觉出来了,打我一进门,这女孩就一直在防备着我,有道是病者不避医,这女孩表现的有点儿奇怪,对了,之前中年人在我们家的时候,说这女孩已经给她父母逼的精神不正常了,我看她这时候挺正常的。
  我想了想,问道:“你有没有很要好的女性朋友?”
  俞佳佳盯着我,没说话。
  我又问道:“你的女性朋友里面有没有出事儿的,就是有没有横死的?”
  俞佳佳依旧盯着我,不过我这话一问出口,她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给我放兜里的一只手手指头在兜里轻轻搓了搓,这女孩儿,看来真的有秘密,我这时候真想问出点儿啥,恐怕得弄点儿铤而走险的。
  这时候,房门开了,俞佳佳的母亲端着两杯热茶进了屋,“刘师傅,茶沏好了。”
  我赶忙转身走过去接住了其中一杯,俞佳佳母亲又对床上的俞佳佳说道:“佳佳,这杯是你的。”说着,朝俞佳佳床边走去。
  我在她背后说了一句,“大姐,您闺女现在已经没事儿了,眉心那滴血可以擦掉了。”
  俞佳佳母亲回头冲我一笑,放下杯子,拿起俞佳佳床头的纸巾把俞佳佳眉头的血擦掉了。
  见状,我忙对她说道:“我现在有点儿事想跟您说,咱能不能到外面说呢。”
  俞佳佳母亲点了点头,交代俞佳佳,“趁热把水喝了,我跟师傅出去一下。”
  来到客厅,强顺跟中年人的老婆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我走到强顺身边坐了下来,俞佳佳的母亲走到中年人老婆身边坐了下来。随后,我也不说话,盯着电视看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俞佳佳的母亲疑惑的问我,“刘师傅,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扭头对她说道:“时间还没到,再等一会儿吧。”
  俞佳佳母亲顿时一脸莫名其妙。
  又过了一会儿,俞佳佳的母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样子想去看俞佳佳,我赶忙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道:“大姐,再等一会可以吗?”
  俞佳佳母亲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刘师傅,你让我等什么?”
  “啪!”
  俞佳佳母亲话音没落,俞佳佳房间里传来一个杯子摔地上碎裂的声音。
  我心说,就等这个!
  俞佳佳的母亲顿时一激灵,强顺跟中年人的老婆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俞佳佳的母亲也顾不上理我了,快步朝俞佳佳房间跑了过去。
  中年人老婆这时候也要过去,我赶忙拦住了她,说道:“您这侄女有点儿奇怪,等会儿能不能让你嫂子离开一下房间,我想跟您侄女单独在房间里呆一会儿。”
  中年人老婆点了点头。
  这时候,从俞佳佳房间里传来了哭闹声,“妈,你叫他走,叫他走,我不想看见他,不想看见他……”
  和中年人老婆一起走进房间,就见俞佳佳这时候正在床上撒娇,枕头已经扔地上了,被子给她从身上蹬开了,双腿正在乱踢腾,俞佳佳虽然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衣,但是这种大幅度蹬腿动作……说句不该说的,我都看见她里面的内裤了,眼须正,毋乱视,赶忙把脸扭到了别处。
  中年人的老婆这时候冲过去,一把摁住了她,招呼俞佳佳的母亲,先把被子给她盖上。
  不过,俞佳佳这时候力气极大,两个女人手忙脚乱也弄不住她,我一看这可不行,冲俞佳佳大吼了一声,“老实点儿,再不老实我就叫你吃点儿苦头!”
  一嗓子下去,俞佳佳顿时老实了很多。
  427我这一嗓子下去,俞佳佳不但老实了很多,挣扎程度也轻了很多,没一会儿,中年人老婆跟俞佳佳母亲把她给摁住了,被子也给她盖在了身上,三个女人一口气松懈下来,全坐在床上喘起了气。
  俞佳佳这时候一边喘气,一边用眼睛冷冷瞪着我。
  我没理会她,走到床边,给中年人老婆使了个眼色,中年人老婆会意,喘了几口气以后,对俞佳佳的母亲说道:“嫂子,咱到外面歇会儿吧,刘师傅有话想跟佳佳单独谈谈。”
  俞佳佳的母亲一听,看看中年人老婆,又看看我,犹豫起来,从她脸上乍隐乍现的担心表情来看,我觉得她是怕自己离开以后俞佳佳再折腾,一折腾身子又暴露出来了,我这么年轻,她女儿这么漂亮……
  我忙对俞佳佳的母亲说道:“大姐,您要是相信我呢,您就跟您妹妹到外面等一会儿,您要是不相信我呢,那咱就等佳佳父亲回来以后,我再想别的办法。”
  我这话一出口,俞佳佳母亲立马儿如获大赦似的,看样子她是想等俞佳佳父亲回来,冲我一张嘴,不过话还没说出来,旁边的中年人老婆不满意了,抢过话茬儿对俞佳佳母亲说道:“嫂子,刘师傅是我请来的,你要是不相信他,那就是不相信我,要不我现在就带刘师傅回去吧。”
  俞佳佳母亲闻言脸色顿时一变,赶忙对中年人老婆说道:“小妹,你看你说的,我哪儿能不相信刘师傅呢。”转过脸,又对床上的俞佳佳说道:“佳佳,妈跟你姑出去一会儿,刘师傅问你啥,你可别瞒着,要是有啥事儿喊妈一声,妈就在门口儿呢。”说完,又朝我看了一眼。
  中年人的老婆过去拉住她的手,两个人一起离开了房间,我走到门口把房门关上,朝俞佳佳的床边走了几步,俞佳佳见状立马儿须发皆张的冲我威胁道:“你别过来,要不然我就喊我妈进来!”
  我停下脚步把脸一沉,冷冷说道:“你就别装了,说吧,咋死的,为啥要找上这个女孩儿?”
  俞佳佳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把头扭到了别处。
  我从身上掏出针线包,拿出一根针,看看针,又看看俞佳佳,说道:“还是说实话吧,要不然我真就叫你吃点儿苦头,这次可不是给这女孩眉心抹血把你从她身上赶出去这么简单。”
  俞佳佳闻言,把脸扭过来朝我手里的针看了看,惊道:“你、你想干什么?”从声音跟语气上判断,这女鬼有点儿胆怯了。
  我原话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底气明显不足。
  我一笑,“不用我管?我打一生下来管的就是这种事儿,刚进门的时候,你好像跟俞佳佳的父亲说我是你的克星,还想赶我走,对吧?”
  俞佳佳没说话,我接着说道:“我就是你们这些鬼的克星,人是人鬼是鬼,该走的是你。”
  俞佳佳看了我一眼,还是没吱声儿。我又说道:“要不这样吧,你有啥未了的心愿,跟我说说,我帮你完成心愿,然后再送你点儿衣裳、钱,叫你高高兴兴离开,你看行不行?”
  说罢,俞佳佳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问道:“你真能帮我完成心愿?”
  我点了点头,“我们这种人从不说假话。”
  “那……那我想有爹妈疼,你能帮我完成吗?”
  “啥?”我顿时一愣,说真的,当时我脑子没转过来弯儿,没能理解女鬼这句话啥意思,脱口问道:“你啥意思?”
  俞佳佳说道:“我从小就没有爸妈,我想有个家,家里有爸妈疼。”
  我顿时蹙了蹙眉头,明白了。
  鬼的要求是千奇百怪的,不过像女鬼这个要求,我还真没遇见过,而且她这心愿办起来恐怕有点儿难。
  我想了想,问道:“人人都有爸妈,你为啥从小就没有爸妈呢?”
  俞佳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从我记事以后身边就只有一个奶奶,我问奶奶我爸妈呢,奶奶说,我是她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她不知道我爸妈是谁。”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点了点头,要这么说,这女鬼生前也怪可怜的,我语气立马柔和了下来,问道:“这就是附上这女孩的原因吧,这女孩的父母这么疼她。”
  俞佳佳点了点头,“我想留在他们家里,给他们当女儿……”
  “这可不行。”我摇了摇头,说道:“人鬼殊途,你现在已经死了,你的遭遇值得同情,但你的作法不值得可怜,人家父母疼的是人家自己的女儿,不是你。”
  俞佳佳一听,眼睛立刻红了,不是委屈想哭的那种红,而是给我说中要害歇斯底里的那种红,我赶忙又说道:“你要是相信我,你听我的,我能给你找对疼你的父母。”
  我这话一出口,俞佳佳眼睛里的红色慢慢褪去了,停了一会儿,我说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咋死的。”
  俞佳佳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上高中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男生,后来男生上了大学,他在大学里又认识了一个女孩,提出跟我分手……”说着,俞佳佳把头低了下去。
  我连想都没想,接着说道:“他提出跟你分手,你就跳楼了,而且是头朝下,不但把脖子摔断了,还把头上磕出一个大窟窿,对不对?”
  俞佳佳慢慢抬起了头,猛地冲我一笑,“我还没穿衣服呢,从他家楼上跳下来的,摔在了他们家门口……”
  我一听,顿时噎住了,面对附在俞佳佳身上的这位女鬼,我不知道该说啥了,或许,从小缺少父母疼爱的孩子就是这么偏执,也或许,她把那男生当成了她的一切,当男生跟她提出分手,她就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脱光衣服摔在那男生家门口,明显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又问道:“那你应该去找你男朋友,为啥找上俞佳佳了呢?”
  俞佳佳冷笑道:“我男朋友已经死了,车祸死的,车祸那天这女孩就在他车里。”
  这一说,我立马儿明白了,女鬼的男朋友,就是俞佳佳在大学里车祸去世的第一任男朋友,这等于是俞佳佳第一任男朋友的前女友找上了俞佳佳,而且是在他们男朋友车祸以后。
  这女鬼总得来说,身世可怜,不过这做法有点儿可恶了,那男生估计是她害死的,害死那男生也就算了,连俞佳佳也不想放过,还想取而代之给俞佳佳的父母当女儿,这种鬼,在做人的时候应该很自私。
  我又叹了口气,不想跟女鬼再纠结这个话题,我问道:“你现在只想找对父母疼你,对吧?”
  俞佳佳点了点头。
  “要是能找见了你是不是就会走?”
  俞佳佳又点了点头。
  “那好,你跟我走,我现在就给你找父母。”
  俞佳佳看了我一眼,“真的吗,你们男生最会骗人了。”
  我一脸正色道:“干这行的人从来不骗人。”
  俞佳佳点了点头,看样子是同意了。
  我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刚要出去,就见俞佳佳的母亲在房门口站着,她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后问道:“怎么样了刘师傅?”
  我对她说道:“缠着您闺女的是个女鬼,我现在就把她送走。”说完,我朝客厅走去。
  来到客厅,我从茶几下面拿出中年人找来的那些物件,从里面拿出两张黄纸,把其中一张撕下一角,撕成一个手掌大小的纸人,吩咐俞佳佳母亲他们三个,谁都别跟着过来。
  拿着纸人回到俞佳佳房间,我走到床头对俞佳佳说道:“你现在附到这纸人上面,我把你带到外面给你找父母。”
  俞佳佳看着我,“你不许骗我,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没说话,抬手把纸人摁到她眉心,另一只手在她后脑轻轻一拍,“出来吧!”
  俞佳佳顿时“嘤咛”一声,整个身子瘫软在床上不动了,我连忙把纸人折几下放进了兜里。
  离开俞佳佳卧室来到客厅,俞佳佳母亲跟中年人的老婆这时候都在一脸担心的等着,见我出来,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我对她们说道:“佳佳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一转脸,又对沙发上的强顺说道:“你跟我出去一趟。”
  强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问道:“去哪儿?”
  “你别问那么多。”我又朝俞佳佳的母亲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供奉的那种小庙?”
  俞佳佳母亲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很少有人走的十字路口?”
  俞佳佳母亲又摇了摇头。
  中年人老婆说道:“这是城里,你说的地方都不太好找,郊区可能有。”
  我转过脸朝中年人老婆问道:“那最近的郊区在哪儿?”
  中年人老婆说道:“一直往南走,要不我带你们过去吧。”
  我点了点头,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些东西带身上了。
  跟着中年人老婆离开俞佳佳的家,由中年人老婆带着路,坐上公交车,两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远处有几个村落,周围很多庄稼地,地里很多大大小小的十字路。
  这时候,天差不多已经擦黑儿了,还刮着风,挺冷的。顺着那些小路一边走,我一边扭头在远处近处来回的找。
  强顺不解的问我,“黄河,你在找啥呢?”
  我说道:“找棵树。”
  强顺又问,“找树干啥呢?”
  我把女鬼的事儿跟强顺和中年人的老婆说了一遍,强顺没啥,中年人的老婆脸色大变,脖子都往衣领子里缩了缩。
  我接着又说道:“十字路口的树,跟别的地方的树不太一样,特别是到了晚上,很多死去的夫妻会在树上重逢,十字路口的树,我们还叫它‘阴缘树’,兴许能在树上给女鬼找到一对鬼父母。”
  强顺说道:“你想的咋这么简单呢,找对鬼夫妻,认下个鬼闺女,人家平白无故能认她么?”
  我一笑,“鬼跟咱们人不一样,你就看着吧。”
  说着话,我们还真来到了一棵树底下,而且是一棵长在十字路口的大梧桐树。
  428站在树底下整个儿把树瞅了瞅,一回头,问强顺:“看见树上有啥了没有?”
  强顺看了我一眼,说道:“树杈上坐着几个男鬼跟几个女鬼,不过他们好像不是一对对儿的。”
  我朝树上又看了看,虽然啥也看不见,说道:“再等等,这时候时间还早,他们几个可能不是夫妻,都在等人呢。”
  强顺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说道:“那咱找个背风的地方等吧,怪冷嘞。”
  中年人老婆这时候说道:“你们看树东边,那是不是一座房子?”
  我跟强顺同时放眼朝树东边看去,就见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个黑乎乎的房子轮廓,看不太清楚,感觉上好像是座房子。
  强顺说道:“是座房子吧,谁把房子盖在野地里嘞?”
  我说道:“要不你们俩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强顺闻言,朝树上看了一眼,赶忙摇头,“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强顺这么说,当然不能把中年人老婆一个人留在这里,于是,我们三个一起朝房子那里走去。
  走进了一看,果然是座房子,不算大,周围是一片荒草地,房子孤零零建在荒草地中间。
  眼看快走到跟前的时候,强顺停下脚步一把拉住了我,我回头朝他一看,一脸惊悚,强顺颤着声音问我,“黄河,你、你看见了没有?”
  我顿时一脸不解,反问:“你看见啥了?”
  “绿光。”中年人老婆接口道:“我、我也看见了,挺吓人的。”
  强顺点了点头,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强顺又对我说道:“就在那房顶上,绿油油的一闪一闪的。”
  这时候,我们距离房子也就七八米远,我赶忙朝房顶上看去,不过,啥也没看见。我一直是走在头前给他们带路的,光在意脚下了,没注意房顶,就听强顺又说道:“没了,刚才还在呢。”说完,拉着我一条胳膊不松开了,中年人老婆也把身子朝我这里靠了靠。
  我又朝房顶看了看,房顶是个庙堂式的建筑,前后两坡瓦,房门朝西,正对着我们,从我们这里看过去只能看见房子前坡的瓦顶,后坡的看不见,我问他们:“刚才那绿光是不是一对儿的?”
  强顺立马儿反问:“你是不是想说俺们看见啥动物的眼睛反光了?”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可能是啥野猫之类的跑房顶上了,大多数动物的眼睛在夜里都会反光的。
  强顺可劲儿掐了我胳膊一下,紧张道:“不是,动物眼睛反光咱都遇上多少回咧,我还能分不清楚么,这个肯定是别的!”
  强顺看着挺紧张,他这里一紧张,中年人老婆又朝我身边靠了靠,小声问我:“刘师傅,我、我能不能也拉着你一条胳膊呢?”
  我朝中年人老婆看了一眼,中年人老婆显然要比强顺害怕的多,不过当着我们的面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我对她说道:“要不你跟强顺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看看。”
  强顺立马儿说道:“黄河,还进去看啥呀,咱还回到那十字路上吧。”
  我说道:“你们要是真看见房顶冒绿光,又不是啥动物,那就说明这房子里有东西,而且这东西是在告诉咱们它在里面,其实就是想跟咱们讨供奉的,最好进去看看,不管里面是啥,祭拜一下,就当给它个过路钱,要不然它今天可能会给咱们添麻烦。”
  中年人老婆跟强顺相互看了一眼,强顺说道:“那你把你的血给我们俩抹点儿你再去。”
  我点了点头,伸手去掏兜里的针线包,不过还没等掏出来,我转念又一想,不行,不能抹血,这时候我们已经知道房子里有东西,不过那东西并没有什么恶意,我这里要是一抹血,就等于告诉它我们在防着它,有些东西心眼儿小,一看你防它,就认为你是厌恶它或者想攻击它,弄不好就跟你闹上了。
  我把手又从兜里抽了出来,我这时候身上也没带啥东西,在俞佳佳家里的时候就拿了一点儿黄纸焚香红头绳,要是给他们这些,也没啥意义,搞不好还会因为他们拿了黄纸焚香把别的东西再招过来。
  又一寻思,有了,抬手捋着自己的头发,从头顶上拔下两根,一根塞给强顺,一根塞给了中年人老婆。
  强顺接过头发眨巴了两下眼睛,问我:“黄河,你给俺们头发啥意思?”
  我说道:“今天身上也没带啥辟邪的东西,你们就用我的头发辟邪吧。”
  强顺可不傻,捏着我的头发立马儿不乐意了,“黄河,你咋越来越会耍人咧!”
  我反口道:“我耍你啥了,你要是不想要赶紧还给我。”
  中年人的老婆问道:“刘师傅,你的头发也能辟邪吗?”
  我赶忙把脸色一正,对她说道:“当然能辟邪,不过我一般不用,用一根就少一根。”
  中年人老婆深信不疑的点了点头。
  我又对强顺说道:“你们两个就先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转身朝房子那里走去。
  身后,就听强顺对中年人老婆大声说道:“大姐,你知道这头发咋用不?”
  没听见中年人老婆没说话,估计是摇了摇头,强顺接着又说:“只要您把这头发攥手心儿,对着它喊一声,齐天大圣,刘黄河立马儿就出来了!”
  这兔崽子,他知道我在用头发骗他们,故意损我,不过我没回头,径直朝房子走去。
  一会儿工夫,来到房子门口,打眼一看,两扇木门,门头顶上似乎还有块匾额,不过看不清上面写的是啥,感觉上有些年头儿了,两扇木门上分别还有一个铜环,可能是铜的吧,这时候看着乌起码黑的看不清楚。
  手放房门上轻轻一推,虚掩着的,吱扭扭朝里面缓缓敞开了,与此同时,一股冷风从里面吹出来,我忍不住打了寒颤,感觉这里不是啥好去处。
  站门口没着急迈脚,朝屋里看了看,乌起码黑的,屋子最里面似乎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黑乎乎的,似乎还放着个什么物件儿。
  我客气的问了一声,“里面有人吗?”
  没人回答,伸手从兜里摸出火机,打着火机举着朝屋里一照,屋子最里面的不是张桌子,是一个类似于条几一样的香案,香案正中央位置站着一个东西,打眼一瞅,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是一只活脱脱的黄鼠狼!
  这时候,火机发热烫到手了,赶忙弄灭吹了吹,同时,稳了稳心神。
  这里应该是一座黄仙庙,不过看着这破落的样子,估计已经荒废很久了,像我们现在遇上的这种情况,等于是庙里的仙家主动跟你“打招呼”了,你要是不理会,可能没啥事儿,也可能会摊上事儿,你要是进去给他们烧烧香磕磕头,他们会报答你一下,不过这种事儿也讲究个缘分,不是谁都能遇上的。
  我把火机又打着了,举着再次往里面一照,我顿时愣住了,刚才在香案上站立的黄鼠狼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尊掉了颜色的泥胎像,不大,一尺多高,腰悬宝剑身披铠甲,是一尊武将泥胎,这就奇了怪了,难道之前是别啥仙家的庙宇,荒废以后给修行的黄鼠狼给占了?
  在泥胎像前面还放着一顶香炉,香炉两边放着两个蜡台,蜡台上面还有两根没点过的新蜡,香炉蜡台看着有些年头儿了,不过蜡台上这两根新蜡,看着很像是刚刚给人插上去的。
  举着火机我又朝房间其他地方照了照,再没其他啥物件儿了,我再次把火机熄灭,一边吹气给它降温,一边寻思着要不要进去,随后转念一想,既然人家先给你“打招呼”了,把门也给人家打开了,这时候要是不进去,可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再说了,我来这里是给女鬼找父母的,要是这里的野仙能帮忙,我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想到这儿,他把火机再次打着,抬脚进去走到香案跟前,把那两支蜡烛点着了。
  有了蜡烛光亮,我又朝整个屋里看了看,屋里除了香案以外,还真是空荡荡的,显得很萧条,不过,我发现房顶居然全是木质结构的,当代的木质屋顶,很多都是用铁质的耙钉勾连的(小时候我跟我爸打铁就打过这种耙钉),眼下这个,没一点儿铁的,全是木质咬合的,像这种活儿,当代人已经做不出来了,横梁、椽子、芦苇草,整个屋子看上去非常古老。
  当然了,我这时候可没心思研究这房子,恭恭敬敬冲着香案上的泥胎像拜了三拜,说道:“弟子今日来的匆忙,不曾多带礼品,一捆香,一张纸,聊表敬意。”
  说着,我从身上掏出一捆焚香,一张黄纸,就着烛台上的蜡烛先把焚香点着,插进香炉,然后把黄纸撕成数片,在香案前用火机点着。
  像这种野仙,要是给我奶奶遇上,奶奶一般只烧香作揖,不磕头,不过我就不行了,辈份儿太小,遇上以后只要烧香就得三拜九叩。
  磕完头以后,我没着急站起来,跪着对泥胎像说道:“晚辈有一事相求,不知仙家肯不肯帮忙。”说着,我从身上把封着女鬼的纸人掏了出来,说道:“此女灵生前凄苦,死后仍有心愿未了,求仙家开恩,帮此女灵了却心愿。”
  说完,我双手托起纸人,盯着香炉里的焚香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香炉的的焚香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等于是不理我,我心说,看自己的事儿还得自己来,这仙家不肯帮忙。
  收起纸人,我又说道:“仙家开恩,外面还有我两位朋友,天寒地冻,我们能不能在您这里歇一会儿。”
  我这话一说出口,就见香炉里正在燃烧的焚香突突亮了几下,香灰跟着簌簌落下,就像有人在旁边朝焚香大口大口吹了几下似的。
  我顿时一喜,这就算是仙家答应了,要是不答应,焚香会立马冒黑烟,我站起声冲泥胎像又鞠了一躬,“多谢仙家开恩。”
  离开房子,我回到强顺他们那里,招呼他们跟我一起进去,强顺问我,“黄河,弄清楚刚才屋顶为啥冒光了没有?”
  我说道:“这里不是座普通房子,这是座祭堂,也叫堂庙,里面有一尊穿铠甲的泥胎像,那绿光……”我一想,叫他们知道那么多也没啥好处,把话又咽了回去,“你别问那么多了,记住,你们进去以后,可不能对那泥胎像不敬。”
  强顺他们两个这时候估计快给冻透了,连连点头。
  两个人跟着我进了房门以后,强顺朝香案上的泥胎像一看,顿时“啊”地惊呼了一声。
  429我赶忙扭头瞪了他一眼,低声叱喝道:“刚才咋跟你说的!”
  强顺把脸朝我扭了过来,眼睛珠子一动一动的,示意我朝香案上的泥胎像看。
  我不动声色扭过脸朝泥胎像看了一眼,不过,泥胎像还是那泥胎像,没啥异常,我又朝香炉里的焚香看了看,烧的好好儿的,也没啥异常,顿时松了口气,仙家并没有在意强顺“啊”那一声。
  中年人老婆这时候走过去朝着泥胎像作了两下揖,跟着一猫身儿,跪下给泥像磕起了头,我给强顺使了个眼色,让他也过去磕个头。
  强顺看了我一眼,把头一低,看样子是不想再看香案上面的泥胎像,我估计他是看出啥了。中年人老婆磕头完以后,他慢吞吞走了过去。
  这时候,我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八点多点儿,我们要是在这里等,最好是等到十点,那时候阴盛阳衰,树上的鬼就多了,给女鬼找到父母的几率也会大了。
  屋子里,除了那个香案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强顺磕完头以后,我把房门关上,三个人在屋里或蹲或站等起了时间。
  一个多小时以后,十点整,我从地上站起了身,又给泥胎像拜了拜,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随后招呼强顺他们离开。
  走出房子带上房门,我刚一转身,强顺顿时狠狠吸了一大口气,说道:“可憋死我咧。”
  我问他,“你进门的时候到底看见啥了?”
  强顺说道:“你跟我们说里面是个将军像,我看见里面站的那个就不是个人!”
  “是一只黄鼠狼?”我问道。
  “你也看见了?”强顺反问。
  我说道:“我就看见一眼,后来就变成泥像了。”
  强顺看了看我,一脸羡慕,说道:“黄河,你给我抹点儿血吧,我真不想看见这些东西。”
  我说道:“等一会儿吧,等把女鬼送走了就给你抹。”
  强顺有点儿不乐意,又说道:“你不知道,那黄鼠狼站在桌子上,眼睛珠子一直盯着我看呐,看的我身上一直起鸡皮疙瘩。”
  我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习惯吗,习惯就好了。”
  强顺不再吱声儿。
  离开房子我们朝着之前的那个十字路走,走了没一会儿,我就觉得怎么这么不自在呢,后背凉飕飕的,回头一看,强顺在我身后两只眼睛睁的老大,死死盯着我,我问道:“你看着我干啥?”
  强顺没说话,我扭回头继续朝前走,走了没几步,感觉还是那么不自在,回头再看,强顺还在盯着我,盯的我浑身难受,我又问道:“你到底咋回事儿,看路,别一直看着我。”
  强顺还是不说话。
  我又朝前走了几步,再回头,强顺还在看着我,我立马儿不乐意了,“你再看我我把眼睛珠子给你挖出来昂。”
  强顺这时候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不是说习惯就好了么,屋里那东西就这么瞪了我一个多小时!”
  我立马儿明白他啥意思了,笑道:“等把女鬼送走了,我立马儿给你抹血,中不中?”
  强顺揉了两下眼睛,“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账,要不然我瞪死你。”
  快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在旁边麦地里捏起一小撮泥,在眉心搓了几下。这是为了降我身上阳气的,虽然我现在身上的阳气没过去那么重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特别是那种没啥怨气的鬼魂,看见我还是躲的远远儿的。
  来到十字路口,我让中年人老婆站在路对面等着,我带着强顺来到了树底下。
  朝树上看了看以后,我问强顺,“你看树上现在有多少?“
  强顺一抬头,就朝树上看了一眼,扭头跟我说道:“至少有五六对儿,不过都是七老八十的。”
  “鬼不分老少。”
  说着,我把纸人从兜里掏了出来,走到树干跟前,又从兜里掏出红头绳,把纸人摁到树干上,用红头绳就这树身绕了两圈,把纸人系到了树干上。随后,朝身后倒退三步,把身上剩下的一捆焚香跟黄纸全都拿了出来,回头吩咐强顺,到路边地里捧几把土过来。
  捧土为炉,点着香插在土上,再次朝后倒退一步,蹲下身子在地上画个圈,这个圈子必须留口,口冲着树。口子、焚香、桐树,成一条线。
  接着,手里的黄纸撕开,撕成无数小片,巴掌大小,点一张扔圈里,嘴里说一句:“谁愿意收这女鬼当闺女,这些钱谁拿走。”
  烧了几张,居然没动静儿。
  我接着又说:“谁愿意收这女鬼当闺女,这些钱不但让你们拿走,还能收供奉一年。”
  喊了两声,还是没动静。
  我立刻加码儿了,“钱拿走,供奉三年!”
  一声喊下去,仍然没动静。
  我忍不住朝树上看了看,心说,这有点儿不对劲儿呀。
  这时候,强顺悄悄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黄河,别喊了,有人把树上的鬼全带走了。”
  我扭头看着他问道:“什么人带走的?”
  “就是……”强顺抬头朝那房子的方向看了看,“就是刚才庙里的那只黄鼠狼。”
  我顿时一皱眉,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在这里给女鬼找父母,好像没碍着它啥事儿吧,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故意来这里捣乱?别忘了刚才我还给它烧香磕头了呢,这做的可有点儿过分了。
  我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朝远处那房子看了看,回头吩咐强顺,跟中年人老婆呆在一起,我到那房子找那黄鼠狼理论理论。
  这些个玩意儿,我敬它们是因为它们畜生修行不容易,并不代表我怕它们,要真不知好歹,我可不是个软柿子。
  朝房子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强顺“妈呀”一声,紧跟着,我就觉得后背的衣裳给人狠狠扯住了,回头一看,是强顺,强顺这时候揪着我的衣裳,眼睛却在朝路边的中年人老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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