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人,说一说祖上几代人和我的真实经历。

  452,任小姐那边打着电话,我跟强顺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我掏出两根烟递给强顺一根,两个人一边喘气一边抽烟。
  半个小时后,大厅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了,从外边儿走进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这女孩一身深蓝色的女式西装,可能是西装吧,看着很像西装,我不过是个乡下民工,对衣裳样式、名字没啥研究,各位明白咋回事儿就行了,在女孩鼻梁上还架着副眼睛,脸白白的,看着挺斯文。
  这时候,任小姐跟那俩男的也坐在了沙发上休息,见女孩进门,三个人同时站了起来,任小姐朝女孩迎了过去,“刘秘书,老板、老板没来么?”
  这个被任小姐称作刘秘书的女孩冷冰冰看了任小姐一眼,说道:“这种小事还用的着老板亲自过来吗?”
  女孩满嘴标准的普通话,长相虽然比任小姐差了点儿,但是气质却比任小姐高出一大截,斯斯文文中透着那么一股子高傲劲儿。
  女孩随即朝我跟强顺轻瞥了一眼,问任小姐,“我小叔呢?”
  任小姐一顿,赶忙回道:“中、中邪了。”
  “我问他人呢!”
  “不、不知道……”任小姐求助似的朝我看了一眼,又说道:“刘经理中邪以后,好可怕,我们……我们……”
  女孩瞪了任小姐一眼,“你们就丢下他跑回来了?”
  任小姐顿时一脸难色。
  我这时候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对女孩说道:“我们要是不跑,可能都会没命的,咱现在多派点人手,把他找回来就行了。”
  女孩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这里,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问道:“你就是我小叔请来的师傅吧?”
  我赶忙点了点头。
  “那我小叔是怎么中的邪?”
  我当即露出一脸惭愧,很窝囊的说道:“本来……我是想用刘经理的身子请上来一位阴帅帮着捉鬼,谁知道……可能,可能怨我学艺不精吧,阴帅没请上来,不知道从哪儿请过来一个恶鬼,最后,最后我们弄不过他,只能跑回来了。”
  女孩顿时冷哼一声,说道:“看你这样儿就没什么真本事,又找来一个骗子,你说吧,现在我们该上哪儿去找,找到了就算了,要是找不到,把你们送到公安局,告你们个诈骗罪!”
  我抬头看了女孩儿一眼,露出一脸惶恐,不过我心里却在想,个死丫头,年龄不大,盛气凌人的气势不小,还想把我们送公安局,真到了公安局指不定谁告谁呢,一个逼良为娼的,还敢告我们诈骗。
  我舔了舔嘴唇,说道:“我作法的时候,请的是管理本地的阴帅,上刘经理身的恶鬼,应该也是本地的,他肯定跑不远,咱只要在十字路那一片儿找,肯定能找到,不过,得多带点儿人手,人少了可弄不住他。”
  我说完,女孩朝我们身边那俩男的看了一眼,说道:“你们两个,把他们两个先给我关起来,等找到我小叔了再说。”
  两个男的过来,一人拧住我跟强顺一条胳膊,强顺朝我看了一眼,他那意思想让我跟他一起反抗,我赶忙给他使了个眼色,强顺立马儿打消了念头。
  就听女孩儿又说道:“把他们两个还关到那间房子里。”
  两个男的应了一声,押着我们俩上楼,就在我们把楼梯上了一大半,又听女孩问道:“任小姐,你那位同学呢?”
  我一回头,想朝大厅里看一眼,不过脑袋给后面那男的狠狠摁了一下,之后,两个女生在大厅里说了点儿啥,我一个字都没听见,不过,我估摸着张芸这时候已经跑远了,她只要不傻,拿着钱跑到大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两个男的,又把我们押进了三楼走廊最深处的那间客房,房门又给我们锁上了。
  一进屋里,我立刻把头一低,垂头丧气叹了口气,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抽起了闷烟。
  强顺试了两下房门,没能拉开,坐到了我身边,也点着一根烟抽上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强顺问道:“黄河,那个刘经理到底是咋回事儿呀?”
  我看了他一眼,一脸的沮丧说道:“还能咋回事儿,马有失蹄,有人失手,法术出错了呗。”
  强顺难以置信的看了我一眼,“不会吧,打咱从外面回到家里这些年还没见你失过手呢。”
  我无奈地说道:“以前我咋跟你说的,你都忘了么,我奶奶文革的时候给人打坏了脑子,有些东西她都忘了,没给我教全,今天这个,我估计就是少念了句啥。”
  强顺说道:“咱打外面回家的时候,你不是说陈辉道长已经把你们家这些手艺给你补齐了么?”
  “补齐?补齐个屁!陈道长知道的都是我们家一些小法术,像今天招阴帅这个,是我们家的禁术,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说完,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抽完烟,我抬手看了一下表,十一点冒头儿了,对强顺又说道:“不早了,洗洗睡吧。”说罢,烟头摁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起身朝盥洗室走去。
  强顺在我身后叫道:“你还有心思睡觉哇,他们要是找不着那个刘经理,咱俩就得进局子了,你没听刚才那小妮子管那刘经理一口一个小叔么,弄不好这家旅馆都姓刘。”
  我回头看了强顺一眼,“他姓刘咋了,我还姓刘呢,王强顺,我可不想跟你翻旧账,你也没想想,咱俩现在弄到这一步能怨我吗?”
  强顺咽了口吐沫,哑口无言了,把烟头在烟缸里狠狠碾灭,起身也朝盥洗室走了过来。
  两个人在盥洗室里洗完手脚脸,刚要离开的时候,我发现洗脸池子旁边还放着牙膏牙刷,跟洗脸毛巾一样,都是新的,之前我居然都没注意过。
  伸手拿起牙刷牙膏我对强顺说道:“咱也学学人家城里人,刷刷牙再睡。”
  强顺一听,用陌生眼神看了我一眼,就像不认识了我似的,我又对他说道:“怎么了,赶紧刷呀。”说着,拿起另一只牙刷塞进了他手里。
  两人挤出牙膏,弯下腰,对着洗脸池子刷起了牙,刷到一半儿,强顺瞅了我一眼,满嘴冒泡的对我说道:“黄河,你咋这么恶心咧,你看你嘴里的牙膏沫子,喷的哪儿都是。”
  我冲他一笑,吐着泡沫说道:“还有更恶心的呢,你看着啊。”说着,我把一只手伸进池子里,蘸着那些牙膏沫子,在池子底部写了一个“说”字。
  强顺一愣,看了我一眼,我紧跟着又写了一个“话”字,强顺又是一愣,我冲他一笑,一口气又写了两字,紧深。
  四个字连一块儿“说话紧深”,紧跟着一口气我又写了四个字“有人坚视”。
  强顺当即就愣住了,虽然我这八个字里面有三个都是错别字,但是强顺看明白了,强顺快速刷完牙漱好嘴,对我大叫道:“刘黄河,你太能恶心人咧,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儿了。”
  我看他一眼,继续刷牙,继续在池子里划拉牙膏沫子,说道:“不玩拉倒……”
  强顺还是睡在客厅沙发上,我还是睡在卧室,表面上很平静。
  人,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自己呢,睡着的时候,不过,我这时候可没睡着,单子蒙头盖在身上,两只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午夜零点刚过,旅馆外面突然“嗷嗷”响起了警笛声,紧跟着,强顺在客厅外面砰砰砸起了卧室房门,“黄河,黄河,不好咧,他们是不是报案了,公安局是不是来抓咱们咧!”
  我“呼”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听着外面纷乱的警笛声,心里这时候也没底了。
  打开灯从床上下来,给强顺开开门,强顺一下子冲进了卧室,“黄河,你听你听……”
  我冲他点了点头,“别慌,先别慌,我感觉他们不可能报警抓咱们,可能他们旅馆出别的啥事儿了。”
  说着,我拉着强顺走出卧室来到客厅,递给强顺一根烟,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提心吊胆的抽起了烟。
  大概过了能有十几分钟,警笛声没了,外面一下子静了下来,简直静的怕人,好像那些警察正赶来抓我们,突然,我们的房门响了,顿时吓了我们俩一大跳。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我跟强顺像给人踩了尾巴似的,腾一下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就见之前押我们过来的那俩男的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对我们说道:“刘师傅、王师傅,我们老板请你们到二楼去一趟。”
  我跟强顺相互对视了一眼,稍稍松了口气。
  旅馆二楼,之前说过,是个歌舞厅。
  又给两个男的押着,很快来到了二楼歌舞厅,这时候,歌舞厅里面灯火通明,里面高高矮矮十来号人,其中有一个坐着的,其他人都在旁边站着,坐着的这个人,看上去有五十来岁,是个小老头,之前见过,正是这家旅馆的老板。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分别站着女孩刘秘书跟任小姐,除了这些人,歌舞厅中间还躺着一个,等我们走进里面,我朝地上那人一瞧,居然是大胖子。
  大胖子这时候可惨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的衣裳也是破破烂烂,像是给人撕烂的,整个人还在不停挣扎,不过,双手给手铐扣着,双脚给脚链绑着,手铐跟脚链之间还连着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铁链子,他这身“打扮”,就跟电视上演的那死刑犯差不多。很明显,那恶鬼还在他身上,旅馆里的人抓他估计也费了不少手脚。
  两个男的推着我跟强顺,推到了大胖子跟前,在我们对面,就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小老头儿,老头儿这时候一脸阴森,猫头鹰一样的眼睛轻轻扫了我们两个一下。
  相较而言,大胖子的长相要比老头儿凶狠的多,但是这老头儿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给他扫上一眼就感觉后脊梁沟发寒,比太胖子不知道要恐怖多少倍。
  老头儿打量了我们几眼以后,慢条斯理的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把我兄弟弄成这样儿的?”
  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我说道:“都怪我学艺不精,本想招个阴帅上来帮忙,谁知道把恶鬼招来了。”
  “是吗?”老头儿显得很平静,扭头看向了旁边的眼镜女孩,女孩赶忙弯下腰在老头儿耳朵边嘀咕上了,老头儿眯着眼睛一边听一边点头。
  等眼镜女孩说完,老头儿把眼睛睁开又看向了我,“你既然有本事招来,还能不能再送走呢?”
  我顿时一愣,想了想说道:“恐怕、恐怕不太好送了,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什么?”老头儿把眼睛稍微睁了睁,“你们要是送不走,你们两个就别想再离开这里!”
  453,一听老头儿这话,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强顺略显紧张,眼神里露出一股子只有我能看出来的狠劲儿,这家伙,别看平常醉生梦死的,每次遇到逆境的时候,总是做出叫人意想不到的举动,我赶忙冲他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沉住气。
  扭过头,我怯生生朝老头儿看了一眼,说道:“其实、其实有个法子能把那恶鬼送走,就是、就是麻烦了点儿。”
  “什么法子,说吧,要什么给你准备什么。”
  我没着急说,转身朝整个儿歌舞厅里看了看,在心里默数了一下人数,不算地上的大胖子,连我跟强顺,加上眼前这老头儿,总共有十一个男的。
  转回身,我对老头儿说道:“我需要二十八个男的,年龄在四十岁以下,再给我找一大片地方,摆一座‘二十八星宿阵’,我在阵中心作法,把刘经理身上的恶鬼打出来。”
  我说完,没等老头儿开口,老头儿左手边的眼镜女孩对老头儿低声说道:“爸,我们旅馆里现在没这么多人手,我小叔手底下那些人……”
  没等眼镜女孩说完,老头儿把手一抬,眼镜女孩立马儿把嘴闭上了,我一听,心里顿时一沉。
  老头儿不紧不慢的对眼镜女孩说道:“打个电话,叫他们回来一部分,你再算算还少几个,叫他们顺便在外边儿喊几个过来。”
  眼镜女孩儿点了点头。
  老头儿转回头把眼睛又看向了我们俩,打量了我几眼以后,问道:“你这法子真能把我兄弟身上的恶鬼赶走吗?”
  我赶忙点头,“一定可以。”
  “那好。”老头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说道:“我们旅馆停车场里有的是地方,你就在停车场找块地方吧。”
  我赶忙又点了点头。
  随即,老头儿大声对众人说道:“都跟我到停车场,待会儿你们都听这两位师傅的,他们叫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老头儿扭头又看了我一眼,威胁道:“这次你的法术要是再不灵,我可不会轻饶你们!”
  我连忙诺诺称是,“您放心您放心……”
  一群人架起地上的大胖子,簇拥着老头儿往歌舞厅外面走,我朝老头儿身边的任小姐看了一眼,把头一低,站在原地没挪地方,等老头儿领着眼镜女孩跟任小姐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趁所有人不注意,抬手在任小姐手腕上轻轻碰了一下,任小姐朝我这里一扭头,我赶忙冲她眨了两下眼睛点了下头。
  任小姐会意,朝身边老头儿看了看以后,放慢了脚步,我赶忙朝她走过去,跟她并肩走在了一起。
  等所有人都走到了我们前面以后,任小姐低声问我:“刘西傅,你想叫我做什么吗,系不系想叫我在老板面前给你们讲讲情?”
  我冲她一笑,低声道:“不是的,我虽然手艺不精,不过还不至于找人讲情,我是想问你点事儿。”
  “你想问什么?”
  我问道:“刚才我好像听见你们旅馆里有警车的声音,那是咋回事?”
  任小姐“哦”了一声,说道:“那系我们老板亲自打电话请来的请来的武警。”
  我又问:“请武警来干啥,来抓我们呀?”
  任小姐一笑,“不系抓你们的,老板系请那些武警来帮忙找刘经理。”
  “哦”我也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这家旅馆敢明目张胆的搞特殊服务、逼良为娼,应该是有后台的,不过我没想到一个电话武警都开过来了,后台看来不一般,就是不知道来的是我们新乡的武警,还是郑州的武警。
  我又问道:“找刘经理还用得着武警吗,你们旅馆里就没有人了吗,旅馆里那些保安呢?”
  任小姐说道:“保安全都派出去找张芸了,没人手,老板只好亲自出面叫武警了。”
  我微微一笑,心说,跟我猜测的差不多,刚才一进歌舞厅大门,我就发现有点儿不对劲,歌舞厅里除了押解我们的这两个,其他男的全都穿着旅馆服务生的制服,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这说明他们旅馆里的保安人员全都不在了,像眼下这种情况,在场的不应该是服务生,应该是他们旅馆里的保安人员,就像押解我们的这两个男的,身穿便服,这才是保安人员,不过,偌大个旅馆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个,那其他人都去哪儿了呢,只有一种可能,全都被派出去找张芸了。
  眼下,我跟老头儿说要二十八个男人摆阵,他们旅馆现在显然没这多人,怎么办呢,他们只能把派出去的那些保安再喊回来,这么一来,张芸要是没跑远,被抓住的可能性也就降低了。其实我摆这个阵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牵制住旅馆里这些人,给张芸争取更多的逃亡时间,这是我打算放走张芸之前就已经想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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