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者》----长篇恐怖、惊悚、悬疑小说

  丝瓜有些不好意思,他挤出个窘迫的笑容,他朝我微微一笑,他说:“这就是S级危险的地方,即使不是故意,仅仅是不经意的些微失控,就会祸起萧墙,不是这电话,你现在小命已经没了……你先接电话!”他朝我努努嘴,说话间,我注意到他屁股下那张红木椅子,已经覆上了一层霜。红木,质地坚硬,生长缓慢,目前最为珍稀的木材,高档天价。原本打磨的莹润如镜,坚如钢铁的清式红木椅已经出现了一条条沟壑纵横的裂痕,它不时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这声音就仿佛是绷紧了的钢缆“啪”的一声断裂,啪的一声之后,椅子上就又多一条寸许深的裂痕,这张上万块的古董椅子算是报废了,不知道一会服务员进来看见这情形会是什么脸色,这买单的事可不用我操心,我走到一旁接电话。

  按下接听键,电话里并没有传出说话的声音,电话那头是压低了,但是很显然拼命在控制自己的剧烈喘息与低沉的呜咽,胖城管喘的像个风箱,呜咽的像个娘们。我说:“刘三,找我啥事啊,请我喝酒?你就有那闲钱,我也没有时间,这会我正喝着呢!”调侃是转化气氛最好的办法,我知道刘三情绪激动肯定是他老娘的命有救了,但我必须要装作一无所知,我要等他给我报喜。

  “喝你大爷,我是想告诉你这个冲头,我唯一的朋友,我老娘的命有救了,天上掉馅饼了,老天爷开眼了,耶稣基督显灵了,城隍庙的菩萨降下慈悲了!”刘三有些语无伦次,说话语速快的跟机关枪一样,他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一样。

  “别着急,慢慢说,什么好事啊?”我继续装傻,为了这个刘三,老乌贼硬是让我扛了五十万的债和利息……好人难做啊……不过一个字!值!

  “有个叫全国肾病贫困患者免费救助工程,今天联系上我了,他们直接登门,来的时候救护车也已经准备好了,就停在我家楼下,他们说由于我家庭条件非常困难,又是下岗工人,所以他们在患者家庭中选中了我,他们将会对今后住院、治疗、配型、换肾、术后的定期检查,排异等全部费用负责!这钱不用经我的手,他们直接给医院。然后这一天,我就跟在他们后边忙乎,替我老娘办住院手续,收拾住院要带的东西,我现在还在医院里呢,突然想起来要给你报个喜,让你也高兴一下!”刘三爽朗的笑起来,这笑声醇厚甘冽得就像是涂满了蜜糖,我那刚刚差点被冻僵的身体,泛起一阵阵的暖意,仅仅认识了一天,就像是做了许多年的朋友一样熟稔。

  “真的啊?我册那!恭喜啊,死胖子,你还能摊上这好事!看你那张大胖脸完全就是扫把星下凡,居然能有这好事!!老娘这下可算是有指望了,以后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咱不做骗子了行不?”我情不自禁骂了句魔都脏口,我故意的把声调提高,以显示我的讶异。你这骗子能唬人,哥的演技也不错,我眼角扫了一眼丝瓜,老怪物正在换凳子,他表情略有些惆怅,显然很是心疼那把椅子。

  “那当然!那当然!冲头,谢谢你!”刘三干脆利落的答应,却又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我有些吃惊,我说:“谢我作什么?我也就陪你喝了顿酒……” 我刚刚总共才说了一百一十四个字,不可能穿帮的啊!

  “……”胖子沉默了一会,他说:“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和好事,我刘三活了四十几岁,明白一个道理,有钱的时候朋友有许多,这都是酒肉的朋友,走背字的时候,肯雪中送炭不离不弃的才是真朋友,你是我刘三真正的朋友,唯一的朋友,等我老娘手术好,康复了以后,好好请你请你到家里来喝顿酒,你看行吗?”刘三的语调很认真,却带着些恭谨。我心想坏了,这家伙认定他老娘换肾这事和我有关了……

  “刘三,喝酒是随时随地都可以,但这事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实话告诉你,就我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我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啊,全身上下加起来一千块都凑不齐,另外朋友之间你能不能不闹这套酸文假醋的啊,客套个屁啊!”我立刻否认。

  “呵呵,你说没关系那就没关系吧,那到时候,我电话你啊,不醉不归!再会!”刘三乐呵呵的跟我道了再见,撂了电话。我回到桌边,丝瓜依旧在心疼那张椅子。

  “你还差这椅子的钱啊……”我嘲笑了他一句,他手心疼的摩挲着椅子上的那些裂痕,没好气的白我一眼:“你懂个屁,这是正经大清朝时期的老玩意,坏一张就少一张!它几乎跟我岁数差不多,知道么!”

  “我是不懂,但是至少不是我弄坏的,我一会看你丫怎么赔!”我跟丝瓜似乎回到了当初,唇枪舌剑,你射我一箭,我还你一枪,朋友间,可不就是这样么,越是熟悉,越是关系好,就越是互相损。

  “……”多智蛇信也有语塞的时候,他眉毛直抽抽,他说:“我好歹一百多岁,做你爷爷的爷爷都行,你对老人家有时候也要学会一点适度的尊重好么!尊老爱幼,这是美德呀!我虽然不搭架子,你也太没规矩了!这可不像话啊!”丝瓜说。

  “尊老爱幼,这可是四个字!爱幼知道么!您老人家刚刚差点就杀了我啊,这爱幼你做到了么,我虽然不装嫩,你也太没爱心了,这可不像话啊!”我脸不改色心不跳的顶了回去,他瞪我半天,两个人突然同时哈哈大笑,笑完,我们举起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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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还有!!!!
  “这羯蚁是肯定失了风了,你打算怎么办?要是他供出你来,咱们渡者六道就危险了,而你就更危险了!”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使用这些黑道的切口,而且把自己当成了渡者六道中人。

  “渡者六道从没有这种怂包软蛋,羯蚁虽然莽撞了些,却也是个铁骨铮铮的爷们,绝无这种可能,其次,他活着出来的方法只有两个,要么变节投靠,要么还在等我们去营救,这人是肯定要救的,我最近几天就亲自去一趟美国。”丝瓜的眼光飘移不定,时暗时灭,亮的时候像是两道雪亮的探照灯,暗的时候像是两个黑洞,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我能帮上什么忙?你亲自去美国会不会很危险?”我挺了挺胸膛,力图更爷们一些,那些上刀山下火海的话,却太过肉麻,说不出来……但是这担心却是我发自内心的,我关心他的安危,尽管他是个活了一百多岁,深不可测的老怪物,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遑论他要对付的可能是一整个美国。

  “你啊,你就等着老曹头的全套菜单吧,你能帮上的忙,就是熬过去,努力活下来,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丝瓜嘿嘿直乐,他的愤怒与巨大的压力,就像是天上掉下的雨水,渐渐被路面吸干,再没有任何一星半点的如临大敌。

  “此外,这山雨欲来的时候,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了,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很多东西不要再问了,魔都这谭水也不平静,你记住我一句话,敌人未必是敌人,朋友未必是朋友,敌人的敌人也未必是朋友。这羯蚁一定是被道上的人给卖掉的,这刺杀美国总统的事,六道没有我的点头,任何人不会给他帮助,他是在未经我许可的情况下,擅自行动,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联络了一些道上的人,有人给他下了套,这是一箭双雕的绝户计,一是给渡者六道招惹来两个极其厉害的敌人,第二这等于是砍掉了我的一只胳膊,哼哼,这债是一定要讨回来的。”蛇信居然又在微笑,可是话说的阴冷无比,满满的狠戾之气。

  “你到底要我这么一个废柴有什么用?”眼见得丝瓜就要关上话匣子,我不得已直接问了出来。

  “有人下棋看三步,高手看四步,国手看五步,守河卒与车、马、炮有什么区别?我是这棋盘上的帅,看似威风,相拱士卫,实则步步惊心,这渡者六道就是我的手足,我的血,我的肉,我的牙齿,我的骨头,我的兄弟,我的孩子,我的家人,有人要吃掉咱们,少不得要崩下他几颗牙来。我已经一百多岁了,现下又是这般的风狂雨骤,渡者六道不能在我手里泯灭,你是我选中的人,你是我的第五步,若是我们全军覆灭,你就要负责重建渡者六道!我一生从未求人,唯独这件事算我求你!”他用求肯的眼神看着我,一眨不眨,眼神坚定的像那该死的磐石。


  简直是白日里见了鬼,我不知道为什么丝瓜会对我有这样莫大的信心,我是多智蛇信的最后一个棋子,甚至要肩负起重建六道的责任,这沉甸甸像山一样的大事是我这副稚嫩的肩膀能扛的起来的么?我觉得很荒谬,我看着他哭笑不得。如果说他是个巨人,我只是只蝼蚁,这中间的距离完全不可以道里计。

  丝瓜吐出舌头舔舐他的上嘴唇,我完全不觉得性感,那一刻丝瓜就仿佛真的变成了一条蛇,他的舌头在咝咝的作响,丝瓜大拇指冲着自己指了一指,他说:“我是蛇信,渡者六道的领路蛇信,多智蛇信,六道之尊,我能感知危险,也能听见血脉沉睡的悠长呼吸,渡者六道!每一个活下来继承了六道之中某一道的人,都曾经是沉睡者!六道之所以能纵横江湖两千余年,靠的不是别的,而是蛇信的独有的嗅觉!”

  我不禁低头看自己?我难道真的是蛇信嘴里所谓的沉睡者?这么说来老乌贼的神通广大,并不仅仅是他两个博士学位,以及催眠术了,亏得没跟他动手,我暗暗庆幸!

  “那咱们搁置争议,共同开发,这事我应下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对渡者六道有种盲目的崇拜与迷信,我觉得六道覆灭这事压根不可能发生,既然不会发生,也就无所谓压力,当下,我的问题更紧迫,就是怎么熬过老乌贼的全套菜单。

  “什么问题?”丝瓜问。

  我有些抹不开,我脸涨的红彤彤,我扭捏了半天,我说:“你去美国了,我上哪蹭饭啊……”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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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以后,我依然记得当晚结账时服务员的那张脸,穿着宫装的姑娘捧着账单微笑着走进来,看到那张椅子,立时急的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大哭,知道的是我们弄坏了红木椅子,不知道的以为她怀了丝瓜的孩子,却惨遭抛弃……我颇是幸灾乐祸的袖手旁观,杀人无算的老怪物,一时也没了方向,他走上去好生劝慰的时候,姑娘的妆已经花的七零八落,假睫毛被泪水冲的一半还粘着,一半已经脱落,像是旧日店家门前挂着的幌子,摇摇欲坠。黑色的眼影像是两道瀑布倒挂下来,颇为凄凉。

  她抽噎着说:“你们可不能走,这张椅子就是我一年半的工资,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太缺德了!吃饭就吃饭,你们还弄坏东西,你们缺德不缺德啊!你看给刻的,你们是要写到此一游啊!!!呜呜呜……快来人哪!!!快来人哪!!!”她突然就尖叫起来……这叫声惨厉无比,震耳欲聋,天花的灰都被震的簌簌掉落。

  这姑娘却也是聪明的很,有大智慧,我要是她的经理一定要提拔她做个领班!她坐在地上大概怕我们跑路,她一把抱住了丝瓜的大腿,就像只考拉一样挂在那里,鼻涕、眼泪、眼影悉数蹭在丝瓜笔挺的西裤上,丝瓜挪了挪腿,那姑娘就跟粘上去了一样,也跟着在地毯上移动。我捂着嘴偷乐,这场景实在是太滑稽了,丝瓜没有胡子,他只好朝我瞪眼睛,要我上去帮忙。我心想,你那么大的能耐,也有这手忙脚乱的时候……我才不管呢,我装作没看见,斜眼去看墙上挂的画,好一幅富贵牡丹图,开的如火如荼,红的奔放,艳的浓烈,也不知是哪位名家的手笔。

  等到西装革履的经理,和身着衙役服饰的保安赶过来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是水泄不通,这店的保安真是多,足足一十六个!也是,这么多家当,不怕人偷也怕人抢。这保安招的好,一个个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子,膀大腰圆,体壮如牛,为首的一个可能是保安的领班,更是一米九十多,像是尊铁塔。姑娘看援兵到了,她松开丝瓜的大腿,梨花带雨的跑向经理。

  “你们可来了,经理,是这两个人弄坏的,不是我噢,您可千万别叫我赔!”带着哭腔说完这句,她刺溜的窜进了人群,保安和经理迅速呈扇形堵住了包间的出口,经理是个中年男子,四十开外,二八开的分头梳的一丝不苟,涂了许多发蜡,锃光瓦亮的反着光!白白嫩嫩的一副小模样,保养的很不错。他现在的脸色有些发青,像清明时节的青团。他还没开口,丝瓜去拿了块餐巾在擦裤子上的鼻涕,擦完,把餐巾往地上一扔,丝瓜微笑着先开了口:“怎么着,这是要群殴?我倒是不怕这个!”

  经理的脸益发的青紫起来,他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他指着那张椅子,手就像是打摆子一样的颤,他的眼神凶恶如豺,十六个保安给了他莫大的胆气,他说:“先给我揍,揍完再让他们赔!”

  我心里乐的跟墙上的牡丹一样如火如荼,跟一个S级的老怪物挑衅,这真是就着砒霜喝小酒,自嫌命长!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你小子且等着吃苦头吧。虽说丝瓜弄坏了椅子是他理亏,这上来先揍一顿可也太过霸道,这店大欺客的老话却也有理。动起手来才好,我也好趁机见识一下这S级的出手,这可是开眼界的大好良机。今天听朱颜讲那无名的S级杀手的录像已经让我热血澎湃、心驰神往了,没想到居然运气这么好,现在能看直播!我往房间里面倒退了两步,躲在丝瓜身后。

  丝瓜往那不丁不八的一站,跟一群一米八几的保安比起来,他显得有些瘦小、单薄,他的身体笔直的像是一柄长枪,又像是钉进了地里的旗杆,他从容不迫,稳如泰山!只见他气定神闲的说:“我肯定赔钱,这架一定要打么?”

  那经理冷笑起来,他像是看见了小绵羊的大灰狼一般狞笑着说:“你倒是想不赔,你走得了么你!”话音才落,丝瓜懒洋洋的十指交叉起来,胳膊朝天伸了个懒腰,他扭动了两下脖子,我站在他背后听到了两声咔咔清脆的骨节响,他双掌掌心正对着天花,就在那一瞬,突然就听到啪啪啪啪的脆响,简直就像放爆竹一般,天花板上灯泡同时炸裂,我眼前一黑,已经看不见丝瓜,又听到“砰”的一声!似乎是关门的声音,这时就连走廊里的灯光也消失不见,包间已经成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只有门缝下面透着一丝微小的光亮。


  耳边风声大作,就像是包间里刮起了龙卷风,不时有人发出哎哎的惨嚎,这惨嚎很是奇怪,似乎只能发出半截,那嚎叫就像是被抹布闷在深井里,那个哟死活发不出来,然后就是一连串的骨节脆响,绵密的像是雨滴敲打着窗台。跟着就是“砰”的沉闷一声,像是面布口袋摔在地面上的声音,这“砰”连响一十七下,包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这丝瓜不是大开杀戒了吧,这经理虽有点仗势欺人,可也罪不至死啊,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室内的温度没有明显下降,很显然老怪物没有施展他那冰龙雪月椎。

  我完全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眯缝着眼睛,脖子里有灯泡碎裂的玻璃碎片,扎的我有些生疼。我又往后退了两步,身体贴住墙壁,这样不容易误伤,要是被丝瓜误伤这么一下,我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上半年。既然不用我帮忙,那我就保护好自己就是了。我正把衣服拎起来,抖掉玻璃碎片,就听到“叮”的一声,眼前已是有了亮光。

  那是一只展翅翱翔的古铜色雄鹰,底色却是银色的Zippo打火机,摇曳的红色火苗下,丝瓜那张脸渐渐清晰,他微笑着说,:“菜刀,去开门。”我走过去开门的时候,被绊了一下,似乎地毯上躺着人。我磕磕绊绊的到了门口,打开房门,回身一看,倒抽了一口凉气。走廊的灯光照进包间,我的影子拉的老长,在我的影子里是一座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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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还有没有呢???大家猜一猜!!!
  涯叔吞了我的更新……
  翻页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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