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者》----长篇恐怖、惊悚、悬疑小说

  “这个问题问的好啊,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安德鲁大人对于忍道使者的暴跳如雷并没有介意,这是一个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那套虚伪的礼数已经无法约束他,这些天以来,安德鲁大人可也没有闲着,教廷东京教区的人员已经将日本忍道这次遇袭的情报悉数调查清楚,整理汇报了上来。

  “若真是我们兄妹所为,我倒也不介意告诉您为什么?可是这是一口天大的黑锅……这将罗刹之巢连根拔起杀的血流成河的实则另有其人,并非我和克莱尔所为,你要问为什么,我又如何回答得了你?”保罗苦笑起来,他无奈的耸了耸肩,这桩惊天动地的血案当然不是他和克莱尔的杰作,这真是祸从天降,百口莫辩,若不是自己是当事人,怕是看过那监控录像任谁都以为元凶就是自己兄妹二人。

  “宗教裁判所的执事大人,您也算是教廷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何以敢做不敢当?您上嘴唇轻轻一碰下嘴唇,您兄妹二人未曾做过,我忍道精英一百多人惨死当夜,我忍道少主下落不明,这笔血债要问谁去讨还?”忍道使者冷笑起来,他看着保罗的目光充满了蔑视与耻笑,之所以现在不选择同归于尽,一则是想打探一下少主的下落,二则是看看有没有机会将这次会面的结果传递回日本,虽则如此,这话语里的嘲讽之意却一丝一毫也不打算掩饰。

  “就是我哥哥和我二人做下的,你待如何,是个男人就上来动手,婆婆妈妈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徒逞口舌之利,你也配当个男人……”保罗在苦笑,他的辩白与解释确实显得如此的苍白与无力,那克莱尔却性如烈火,立刻暴起发难,她看着忍道使者的眼睛就像是看着一具尸体,这小姑奶奶已经真的怒了,就算是背了这口黑锅,也先宰了你泄愤再说。

  保罗听了忍道使者的怒斥,心中何尝不怒,这兄妹二人天赋异禀,年少得志,春风得意,平步青云,不仅出身高贵,而且家学渊源,绝非那种靠着祖宗荫庇的纨绔,能横行于教廷,固然有教宗的大力提携,却终究是靠着自己的不懈努力与强大才获得教宗的青睐,平日里那些低端教职人员就是想巴结也巴结不上,今日却被人当面揶揄、嘲讽,脸上一时也有些挂不住,看着忍道使者的眼神也就渐渐不善了起来。

  “你们这些年轻人哪?一个个都是心浮气躁,一言不合莫非就要在我这老人家面前血溅当场?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晚宴,克莱尔,小丫头,你给我坐下,气势汹汹的成什么样子,保罗,你也需心胸开阔些,大家都坐下,坐下。”安德鲁大人恼怒的板起了脸,倒不是真生气,只是这种时候,必须要弹压住双方,不然局面立刻就会失控,保罗与克莱尔兄妹当然安全无虞,但这口天大的黑锅那可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忍道使者的衬衫后背却已经被冷汗浸透,克莱尔发怒的那一刹那,所外露的杀气已经让他明白了双方的实力对比,对方要杀死他跟碾死一只蚂蚁并没有多大区别,那种极度危险狂暴的气息,让他的灵魂都在战栗,在哀鸣,莫说反抗,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俨然有一头巨大的霸王龙正朝着自己咆哮,面对这样的敌人,同归于尽也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东方来的客人,你日本忍道上下有三万余人,皆是虎狼之士,我也略有些听闻,你家老主人风间拓海也确实是雄才伟略一代豪杰,你是个使节,就要有使节的觉悟与礼数,你终究不是为了来梵蒂冈骂街的,若是不想丢你老主人的脸面,何妨坐下来听我这老人家说两句如何?”安德鲁大人这番话当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实际上是在说,你忍道的底细我们很清楚,三万多人吓唬吓唬别人兴许可以,要靠这个威胁教廷,简直荒谬。

  在领教过克莱尔的雌威之后,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忍道使者有些心有余悸,但他同时也感到困惑,这兄妹二人既然敢大大方方的杀进罗刹之巢,此时此刻为何又要矢口否认,如此确凿的证据就摆在面前,再推托又有什么用?他颓然跌坐下去,克莱尔冷哼了一声,也坐了回去,眼睛却瞟着天花板,一脸的不以为然。

  “正如你问为什么?我很赞赏,凡事都需要多问几个为什么……教廷的宗教裁判所为什么要对日本忍道下此毒手?保罗与克莱尔兄妹既然敢明火执仗的杀人,为什么又要否认其事?既然能杀你忍道精英一百余人,为什么你此刻活的好好的,还要对你待之以礼?要将这几个为什么串联在一起,还能够解释得通的唯一理由,只有一个,教廷和保罗兄妹同样也是受害者,有人在嫁祸教廷,罗刹之巢血案的真凶,不仅杀了你们忍道的人,还希望你们和我教廷开战,打个你死我活,教廷屹立至今,从不怕事,却也不想平白无故的背上这口黑锅,此事疑窦重重,无论是你,还是忍道,还是保罗兄妹,都需冷静行事,我们若是乱了方寸,就正中元凶的下怀,我们厮杀的越惨烈,元凶就笑的越开怀,这元凶手段之高明,下手之毒辣,用心之险恶,为我生平仅见,如此强敌在侧,寝室尚且难安,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吵架?”安德鲁大人那副慈祥恬淡与世无争的样子已经跑的无影无踪,老狐狸掐指算来,东京之战的黑幕已经昭然若揭。

  四下里一片死寂,忍道使者的脑袋嗡嗡作响,殚精竭虑混进了教廷的内部,见到了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甚至见到了保罗与克莱尔兄妹,安德鲁红衣大主教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而是非常有道理,逻辑上简直无懈可击,忍道使者几乎就要被安德鲁大人说服。

  “你老主人风间拓海让你出使教廷,除了让你寻找真相,想必还有第二重使命,你莫非忘了不成?”老狐狸微笑了起来,要说姜还是老的辣,他与那风间拓海素未谋面,却像是面对面下棋的老朋友一般,能够解读对方的真实意图。

  “确是如此……”忍道使者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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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可有证据,例如罗刹之巢血案当日保罗与克莱尔兄妹在梵蒂冈的证据?如此一来,就可以证明你们当日没有出现在凶案现场?我忍道老主人对我交待的是,在确认罗马教廷宗教裁判所不是真凶的前提下,才能说出我的第二重使命……”忍道使者的声音有些颤抖,出发之前老主人交待自己的时候,提及这第二重使命的时候,是那样的云淡风轻,现在看来,竟然是如此的深谋远虑,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可能早就在老主人的预料之内。

  “我不妨直接了当的告诉阁下,血案当夜,我兄妹二人并不在梵蒂冈,却也不在日本,如今这个时代教廷行事也有诸多不便,与各国政府打交道也并不轻松,因此很多事都需要隐秘从事,理论上,血案发生之时,我和克莱尔身在梵蒂冈,因为没有任何出入境纪录显示,我们离开了梵蒂冈,事实上,我们却身在他处,至于究竟在什么地方,对于眼前的困境豪无帮助,请恕我不便透露了……”保罗很是开诚布公,态度非常坦率,可是这样要如何取信于人?

  理论上这兄妹二人确实没有离开过梵蒂冈,可是这并不能作为不在场证明,因为事实上他们出去干了些见不得光的脏活,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梵蒂冈潜入他国国境,那么以同样方式潜入日本在理论上同样成立,在日本本土也不可能查找到二人的出入境纪录,至于这见不得光的脏活,忍道使者无需问心里也明白,无外乎是暗杀、情报、绑架、刺探、贿赂这些事情,需要宗教裁判所执事双双出动的脏活,已经事涉教廷的核心机密,况且这类脏活基本不会留下活口,纵然是保罗兄妹说了出来,也是死无对证。

  但当保罗亲口说出自己其实并没有不在场证据的时候,忍道使者已经开始倾向于相信他的话,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们历来就是这样,干脏活之前都已经预留好了退路,不会有任何不利的证据指向教廷,指向宗教裁判所,莫说教廷,忍道又何尝不如是。

  要说起来退路乌贼这“嫁祸江东之计”阴险之处就体现出来了,让人百口莫辩,保罗要是说事发时我人就在梵蒂冈,出入境纪录可以证明我近期没有去过日本,忍道使者不仅不会相信甚至会嗤之以鼻。

  忍道使者脸露犹疑之色,他欲言又止,千头万绪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若是这样就信了对方,心中终究有些惶恐与忐忑,这事关少主风间纲的下落与生死,何去何从,实在难以决断。

  “长夜漫漫,东方来的客人,让我们欢迎你的到来,来品尝一下我这陈年的美酒吧,人生苦短,莫要暴殄天物啊,证据么?只要眼睛擦的够亮,何愁没有证据……”端坐在长桌尽头的安德鲁大人举起了杯,笑吟吟的看着大家,这关子卖的足够吊胃口,就连克莱尔也好奇的看着他,举起了酒杯。

  忍道使者再不犹豫,一饮而尽,安德鲁大人内心哀叹了一声,这酒不是这么喝的,要品的……这么牛饮,哪里能喝出这酒的好来,内心暗暗唾弃了一下东方人的品味。

  “安德鲁大人,您就不要卖关子了,我这大老远的回到梵蒂冈,连个澡都没有泡,就被哥哥拉到您这来了,我还急着回去泡个泡泡浴呢,好好的洗漱一下,这一身上下全都是血腥味,有多难受,您知道么……”克莱尔皱起眉毛抱怨了起来,半是撒娇半是催促,显见得这教宗一脉的人之间关系极好,丝毫不见生分,话中提及一身的血腥味,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这小丫头,还是这么心急,我的第一个证据就是监控录像中的红衣女郎,使者阁下,你可将她的照片打印出来,满教廷内外随便找个人来问一问,保罗与克莱尔兄妹何曾有过这样的侍从?你若是需要,宗教裁判所的人员档案也可交给你逐一的筛查,看看兄妹二人手下可曾有这么一个女人……任你掘地三尺,也绝找不到这个女人,此间就是破绽,说明元凶其实对于教廷并没有太仔细的情报,伪装保罗与克莱尔兄妹容易,这是人尽皆知的两位执事,要伪装宗教裁判所的手下则难得多,这需要翔实的调查与准备,这第一个证据,您觉得如何?”

  安德鲁大人又在微笑,退路乌贼计划中致命的破绽已经被他找到,这当然是极有说服力的证据,就连保罗也频频颔首,“黛米”这个红衣女郎是凭空出现,世间压根就没有这样一个人,现在反而被安德鲁用来证明这是被人栽赃陷害,否则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哪有带着一个陌生人,而不是心腹随从的道理。

  忍道使者沉默了一会,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个证据很有力,自己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兄妹二人身上,以至于忽略了配角,这个红衣女郎就是寻找元凶的关键,而这其中的破绽忍道难以觉察,唯有像安德鲁大人这样熟悉保罗兄妹以及其下属的人才能发现,但仅凭这个证据,依旧不够。

  “恕我失礼,还有其他证据么?”日本人死死的盯住安德鲁大人,唯恐漏过了胖老头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与波澜,保罗与克莱尔的脸上则写满了赞叹,三言两句之间化敌为友,安德鲁大人能在教廷红得发紫实在不是机缘凑巧,而是厚积薄发,实至名归。

  “唉……这哪里谈得到什么失礼,人命关天,那是你的伙伴,你的小主人,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那曾是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那是一百多个无畏而勇敢的灵魂,就是再谨慎小心,也是应该的,这第二个证据,你也可以视作我们三人对您,对日本忍道上下,对你老主人风间先生的一点小小的敬意,还请万勿推辞。”安德鲁大人这条三寸不烂之舌简直是生死人肉白骨,这丝毫不显矫揉造作的叹息和那恰到好处的恭维简直让忍道使者眼眶都快要湿润。

  安德鲁大人话音落地,保罗站起身,他椅子的右侧放了一口银色的小箱子,这箱子也就三十公分长,二十公分宽,保罗提起这口箱子,走了几步,将这口箱子轻轻放在了忍道使者的面前,保罗微笑了起来。

  “请您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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