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者》----长篇恐怖、惊悚、悬疑小说

  “这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的顽劣之举,唐门精于用毒,这毒的来源大致分为三类,动物之毒,植物之毒,矿物之毒,所以门中豢养毒虫毒兽,培植有毒植物不知凡几,更有门中族人经年累月漂泊在世界各地寻找搜集各种珍惜罕见的异毒标本,山上跑得,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表生长的,地底深处潜藏的,在唐门中人眼里,处处皆是宝藏,我虽九岁,要在门内搞条赤练蛇来吓唬孩子自然是轻而易举,这蛇妙处在于五彩斑斓看着非常瘆人,其实毒性并不猛烈……”见我笑的夸张,骨灰盒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为自己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行为略略辩护了一下。

  然而他并没有觉察到自己这番辩护中,流露出了一丝出身唐门的骄傲,他无比憎恶自己的这个姓氏,以及这个姓氏所带来的苦难,可是他依旧姓唐,毕竟姓唐,想必每一个从唐家堡出来行走的人,在心底都带着那种骄傲,这骄傲就如同信仰一般根植于内心深处,这骄傲来自于家族的强大与古老,这骄傲并不荒谬,因为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骨灰盒真的很强,他身后的唐门更强。

  骨灰盒已经把我当作了兄弟,唐门在世界各地搜集异毒这样的情报显然不该泄露给外人,此外,唐门的家主竟然不是靠指定继承,而是靠推举与投票,这样的讯息同样值得玩味,这或许才是唐门能够雄踞蜀中一千余年长盛不衰的真正原因,这意味着唐门每一任家主或谋略、或声望、或武道必须有过人之处,不然无以服众,从而确保能坐上那把椅子领导唐门继续前行的家主绝不会是蠢货庸才。

  “你在想什么?”骨灰盒问我。

  “唐门,实在是名不虚传,唐家堡,真是虎踞龙盘之地……”我这话不是恭维,而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只是,这唐门越强,唐灰报仇之事,就更难,难于上青天,可是骨灰盒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虎头将那起哄的家伙告诉我之后,我叮嘱虎头先莫急着回家,把裤子在山涧里洗干净,在山石上晾干了再回家,不然虎头他娘闻着尿骚味,拿起鸡毛掸子狠抽他一顿,也是有些冤枉,再额外又给他几颗奶糖,让他回家莫要说漏了嘴,不然下回还要收拾他,这小子也算识相,连忙答应不迭,我却依样画葫芦去找那起哄的晦气,唐家堡人人都姓唐,这起哄的自然也不例外,说起来也是未出五服的亲戚,只是血脉淡薄些,要论起辈分来,这厮得管我叫爷爷,我家这一脉说起来人丁单薄,辈分在族里却是极高的,要不我奶奶并不太老怎么会被大伙叫作老祖宗呢,全是因为这辈分实在太高,这小王八蛋居然敢躲在人堆里嘲弄他三岁的姑奶奶,这回怎么能轻饶了他!”

  “不能打脸,脸上有伤,一看就看出来了!”我这人有个优点,每逢要出阴险的馊点子,热情必然高涨,骨灰盒默默摇了摇头,瞧着我的眼神居然有些蔑视。

  “我将那小王八蛋捆在树上,脱了他的裤子,你可知道,男的哪里最怕疼?”骨灰盒问我。

  “你别给人打坏了,这传宗接代的物件,这起哄固然可恶,终究罪不至死……”我倒吸一口凉气,答案我自然是知道的,小时候,爬树摔下来过,没控制好落点,双腿分开掉在了树杈上,疼的那叫一个生不如死,至今回忆起来,如此惨烈的巨痛,唯有老乌贼的火锻膏可以媲美,而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蛋蛋。

  “我也没踢他,也没打他,我只是取了只黑腹虎头蜂出来,朝着两只小蛋蛋一左一右各轻轻的蛰了一下,然后我就听到了我这一生中听到过最凄厉的惨叫,两粒小花生米飞速肿胀起来,最后肿成了一对并蒂水蜜桃,你别说,又紫又红的,是真挺像的,我以前知道这黑腹虎头蜂毒性剧烈,很疼,这回才知道,居然有这么疼……那小王八蛋嗓子都叫哑了,爷爷,爷爷,我错了,您饶了我这回吧,是我哥让我去起哄的,我听了这话才把他解了下来,给了他解药,让他自己去涂抹伤处……这黑腹虎头蜂固然蛰人异常的疼痛,但是有解药的话消肿极快,也不会留下后遗症,所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那孙子后来娶妻生子一切正常……”骨灰盒大概是看我瞧着他的眼神有些异样,忙不迭的解释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黑腹虎头蜂毒,你丫更毒,真是下得去手……并蒂水蜜桃,这比喻倒也贴切,佩服,佩服……”我这回是心服口服,裤裆里嗖嗖的在灌凉风,我连忙端正了一下坐姿,保护好自己的宝贝。

  “菜刀,你不知道,我现在有时候觉得当初不该那么狠,因为这水蜜桃并不是罪魁祸首,有时候又觉得应该更狠一点,因为真的后果很严重,等他的蛋蛋消了肿,套上了裤子之后,我又问了问他,这才知道了前因后果,你知道,孩子们多是大孩子跟大孩子玩,小孩子跟小孩子玩,彼此间泾渭分明,水蜜桃有个哥哥,年纪比他大了许多,所以哪有功夫陪着水蜜桃撒尿和泥玩,也很是嫌弃这个成天跟在屁股后头转的弟弟,水蜜桃的哥哥就是厮混在一个紧密团结在以唐羽为核心的大孩子群体中,唐羽自从在家里失了宠,倒是在外领着一帮半大小子在唐家堡撵得鸡飞狗跳墙的时间多了,在一起玩耍的多了,唐羽偶尔就会在小伙伴们面前抱怨起唐安,说她是扫把星,克死爹娘还不算,还抢去了老祖宗和唐不破的疼爱,殴打唐安一顿必然会惹来老祖宗的大发雷霆,所以唐羽没有这个胆子,偏偏水蜜桃的哥哥是个极狗腿的人,为了讨好唐羽,就献了这么一条计策,让水蜜桃当众嘲讽、挤兑唐安,让跟唐安同龄的孩子们从此都疏离、冷落唐安,至此,这真相才水落石出。”骨灰盒确实是个妙人,突然就用水蜜桃代称他那孙子起来。

  “这水蜜桃的哥哥确实是个狗腿,也很是可恶,可是若无唐羽起的这个绰号,又满世界的去嚷嚷,又哪里会有这么一出,这一旦嚷嚷开了,怕是人们嘴上不叫,心里也会这么想,若是有封建迷信的大人再推波助澜一下,这事真的可就糟糕了……”我能想象,因为我老家村子里东家长西家短爱嚼舌头的长舌妇也不少,我长叹了一口气。

  “正如你所言……”骨灰盒的回忆并未结束,如果说骨灰盒是一把凶戾的刀,苦难就是一把磨刀石,将那刃磨砺的一片雪亮,这刀很快就要出鞘,出鞘就必定索命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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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功课,大家看完举手之劳顶一顶,晚安^o^
  更新会很晚,早睡的不要等,周知。
  
  唐安,骨灰盒的妹妹,三岁时就有了一个绰号,这个绰号叫做扫把星,这当然不是一个善意的玩笑,扫把星又被称为灾星,这种带着一条尾巴划破夜空的星星一旦出现,那么很快战争、洪水、瘟疫、地震等巨大的灾难就将降临人间。

  用扫把星来称呼一个人意味着这个人很晦气、很不吉利,运气简直差到了极点,就连跟这个人接触的人也会沾染到那坏运气,从而变的很倒霉,坊间流传着一种说法就是扫把星的命运无从改变,因此,想要不被扫把星拖累变得倒霉的唯一办法就是离远一点,再远一点,当然,我虽然是一个废柴,却并不认同这种说法,要说这世间有扫把星,也一定是那该死的杂碎唐不破,绝不是唐安。

  可是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唐安都不能够算作一个幸运的女孩,她生下来就父母双亡,一个本就命运多舛的孩子被人扣了一顶扫把星的帽子,这要如何辩驳?即使拼了命的辩驳,这辩驳又何其苍白……

  人言之可畏,甚于刀剑,街巷间的流言蜚语就像是一根根飘荡的稻草,看似轻薄无力,只要一根接一根的摞下去,最终会变成沉甸甸的一座大山,然后将人碾压的粉身碎骨,越是要脸面有几分骨气的人,在这座大山面前,崩溃的速度反而快些,古今中外有多少才子佳人被流言活活逼死,难以统计,想来不在少数,以死明志固然痛快,背着这座大山前行者就更见其艰难,因为这艰难,所以唐安变成了安静的安安。

  “虽未谋面,你这妹妹,却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十三岁取狗王老佘的一滴血,就分析出了销魂蚀骨的二十七种有毒成份,再用三十二味奇毒,用攻、引、散、化、克、围、染、变八法解了那原本必死无疑被叫作销魂蚀骨的奇毒,救了狗王的命,十八岁就名列杀手之王榜单的第九十一位,真是了不起啊……”我不是在恭维骨灰盒,这女子确实让我有些高山仰止,甚至是自惭形秽,这对兄妹强的有些离谱,甚至可以说变态,骨灰盒却默默摇头,我明白他的心意,他的意思是,那血海深仇未曾洗雪,这些了不起又算得了什么。

  “正如你所言,我只有这一双拳头,我能够狠狠的修理水蜜桃,可就算我把所有背地里叫唐安扫把星的孩子都痛打一顿,又有何用,人们嘴上不这么叫,心里却还是那么想,唐门说起来是一个古老的家族,其实本质就是一个盘踞在黑暗深处的江湖门派,江湖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走江湖,不能免俗,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封建迷信,性命总归是最最要紧的,蝼蚁尚且贪生,莫说是人了,于是江湖人大多都有着各种千奇百怪的规矩,这规矩其实就是各种迷信与怪癖,唐门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水蜜桃这一嗓子嚷嚷不要紧,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明明是唐不破杀了我爹逼死我娘,却变成了唐安的罪过,是她命太硬,克死了爹娘,我这当哥哥的无能,不能替她洗刷这冤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天一天的沉默下去……”骨灰盒此时落笔有如老牛陷在泥沼之中,进退维艰,额头上已然是有了细密的汗珠。

  心如刀割,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是如此的痛苦,要知道,他用的是无能两个字来形容自己,我点燃了一枝香烟,递了过去,他默默接过,深深的吸了一口,只这一口那香烟就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的长度,然后他吐了一口烟,如同叹息,然后他的脸隐在烟雾里,有些凄凉。

  “没有人能比你做的更好,你是一个很称职的哥哥,就不要再自责了,冤有头,债有主,连本带利总有讨回来的时候。”我说。

  “这里头有个时间节点的问题,唐羽替唐安取外号的时候我九岁,我尚不知道唐不破杀我爹的真相,所以纵然知道这扫把星的外号源自于他那张臭嘴,也并未试图跟他打架或者报复,我甚至有些歉疚,毕竟是我和唐安占用了老祖宗和唐不破的时间,才导致他的失宠,我只能默默隐忍,因为老祖宗一直耳提面命的跟我说血浓于水,所以我只能多花时间陪着我妹妹,可是我终究要习武要练功要上课,唐安终于还是非我所愿的在起变化。”骨灰盒说到此间,把那杯中酒如鲸吸百川般一饮而尽,我默默替他斟满。

  “唐安原本是活泼可爱天真烂漫的性子,渐渐的就变了,变得内向、沉闷、自卑而封闭,她不再出门跟别的小孩子一起玩耍,当然别的小孩见了她也是躲的远远的避之唯恐不及,好像她就是一株会扎着人的仙人掌,这一则是托那扫把星的外号之赐,二则是把虎头和水蜜桃收拾的太狠,这帮小娃娃确实是害怕我这个下手毒辣的哥哥,最要命的是飞短流长,众口铄金之下,这丫头真以为自己是个扫把星,是个不吉利的人,是她命太硬克死了爹娘,这个傻丫头开始封闭自己,跟所有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就连我和老祖宗也不例外,她怕会将坏运气传染给我和老祖宗,然后把我和老祖宗也克死,于是这小丫头开始变的就像是一个幽灵那般,她躲藏在大家视线之外,她走路没有声响,安静的就像是夏夜里的星光,她也不再跟我倾诉她的烦恼,一个人躲藏在唐家墓园里玩耍,她说话的对象是那些沉默的花朵,是坟茔间的野草,是林间的松鼠或者野兔,是我爹娘合葬的那块墓碑,一个小小的外号三个字就改变了一个丫头的一生,所以她后来被江湖上的朋友叫作安静的安安……”骨灰盒手中的烟蒂已经快要燃烧到尽头,想必很是烫手,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苦痛的记忆里。

  这世间不平之事万千,何以浇胸中块垒,除了眼前这杯既烈且苦的酒,便是敌人喷涌的热血和滚动的头颅,骨灰盒说唐羽死的冤枉,可是在我看来,贱已经是足够致命的理由,一点也不冤,所以,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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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羞惭的上来交功课,昨天确实出去喝酒去了……我有罪……唾弃我吧……明天继续,大家晚安^o^
  “唐羽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我对这个改变了唐安一生的贱人突然就很好奇,这个已经死去了许久的人,他的生命定格在了十四岁,在他死去的那瞬间,唐门当代家主的儿子,脑子里想的究竟是什么,是绝望还是痛悔,是不甘还是解脱,我无法亲眼得见,却依然好奇。

  “唐羽首先是一个很高大的人,他比同龄的孩子起码要高出一个脑袋,因为遗传了唐不破的基因,所以唐羽又很强壮,在我的记忆里,唐羽就像是一座黑色铁塔伫立在那里,他的身体把阳光都遮挡住,通常我只能站在他脚下的阴影之中仰头看他,是的,儿时的我一直仰视着这位堂兄,他就像是唐门中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小太阳那样耀眼,他是一个天才,习武的天才,却又聪明过人,又生就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族里无论男女老幼都很喜欢他,待人接物极有分寸礼数,俨然是唐门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他永远是人群中最受瞩目的那个人,所以,归根结底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似乎冥冥中老天早已经给他铺就了锦绣前程,长老们有时候议论族中后辈,说到唐羽时眼眸中必定大放异彩,想着日后或许会出现一个父子二人先后都担任过家主的唐门佳话,这就是我的堂兄唐羽。”

  “这贱人居然这么生猛……”骨灰盒的答案有些出乎了我的预料,我本以为善妒的多是些蠢货,这居然是个天才,这要杀他岂非更难。

  “能当孩子王的孩子天生就有成为领袖的潜质,人这种动物,哪怕只有夫妻两口子在一起,也会出现主导与服从的关系,要成为所有小伙伴都拥护服从的孩子王,从来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要么拳头够大,要么够聪明,要么口袋里的糖果足够多,这就是所谓威逼、利诱、智取的雏形,非常不幸的是,唐羽很小的时候,就体现出了这种潜质,他若活了下来,唐不破死后的这家主之位说不定就是他的囊中之物。”骨灰盒眼睛里有浓浓的嘲讽意味,他就像是昔年射日的后裔,唐羽这轮朝阳刚刚越过山顶还未升上高空,未曾散发出最耀眼的光芒与炙热,就被骨灰盒一箭射落。

  “他既已死在了你的手里,说起来还是你更利害些……”我说,骨灰盒却摇了摇头。

  “我苦苦隐忍了一年,眼看着唐安一天比一天安静,我却什么也做不了,那本该活蹦乱跳的小丫头自己筑起了一道高墙,把自己关在墙后面,远离所有她深爱不想伤害的人,就连吃饭也是把菜挟到碗里,然后一个人跑到院子里面去吃,老祖宗当年也是威名赫赫唐家堡数得着的高手之一,可就连她也拿这个倔强的小丫头无计可施,后来我就撞破了真相,于是这一年的隐忍,渐渐就变成了浓烈的杀机,我白天继续陪着老祖宗和唐不破演戏,每天夜里,却辗转难眠,我看着洒落在窗棂上的月光一看就是一夜,月光从昏暗到皎洁再渐渐在曙色中黯淡,熬到黎明精疲力竭的时候才能稍微睡上那么一会,即使是入睡,做的梦却像是一部永无终止的连续剧,在那黑白色的梦境里,唐羽鲜血淋漓跌跌撞撞的在前面逃,而我手执利刃在后面追,每当他精疲力竭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就上前再狠狠的戳他一刀,于是他在惨嚎声中又爬起来继续逃,我则哈哈大笑的在后方追赶,我沉浸在这样虐杀的剧情之中,享受着杀戮与复仇的快感,可是即便是在梦中,大脑也在严厉的提醒着我,唐灰,你连梦话都不可以说错一句……”

  骨灰盒的酒似乎喝的越来越慢,烟却抽得越来越凶,不大功夫,地上已经有四五个被踩扁熄灭的烟屁股,而我的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难以呼吸,就连梦中也不得一刻安宁,这过的是什么日子,这小小十岁一个孩子,竟比在战壕里听着炮声睡觉的老兵活的还要辛苦,至少老兵还可以说一两句梦话,骨灰盒却连梦话都不敢说错。

  “为何在梦里追杀的不是唐不破?”我问骨灰盒,纵然是在梦里,追杀唐不破也是更为合理,更为快意的一件事吧。

  “因为大脑无法欺骗自己……纵然是在梦里,潜意识依旧会不断的提醒我自己,唐不破太过于强大,杀死他没有任何的可能,在梦里也不可能,其实要杀唐羽也很难,我唯一的优势在于,我知道我爹唐不灭的死亡是拜唐不破所赐,唐羽却不知道,唐不破绝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吐露这卑劣无耻的罪行,所以我想杀他,他却从未想过杀我,我从十岁那年开始布一个局,一个用来杀死唐羽的局,我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将这个局布好,因为我要成为唐羽最亲密最要好最信任的朋友,我要接近唐羽,让唐羽信任我就像我爹唐不灭信任唐不破那般死心塌地,这是我从我的大伯身上学到第一件事……”眼前的骨灰盒突然变得有些陌生,那对眼睛冷酷而残忍,甚至有些狰狞。

  “你学到了欺骗?”我问,他依旧摇头。

  “我学到的是遇到正面难以击倒杀死的对手,那就把他变成你的朋友,在他自以为安全而放松的时候,从背后发出那致命的一击,唐不破如何杀的我爹,我就如何杀的他儿子,我不得不说这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光明正大的唐不灭死了,谬托知己的唐羽也死了,卑劣无耻的唐不破和我依然活着,这便是江湖、黑暗世界、血肉丛林中唯一的生存法则,你若不死,我便不得活,菜刀,你若没有无所不用其极的觉悟,必然会死在别人刀下,我说了这许多,你明白了么?”骨灰盒写字板推了过来,他静静的看着我,我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一直以来,老乌贼试图让我明白的也是你死我活这四个字,手段过程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活着。

  “要让一个人毫无保留的信赖你,真就那么简单么?”我问。

  “这个问题不妨问你自己,你现在难道不是毫无保留的信赖着我么?”骨灰盒回答,我脊背突然一片冰凉,冷汗涔涔而下,后背的衣衫很快变得湿漉漉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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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功课,大家看完举手之劳顶一顶,晚安^o^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今天写的这一章,快百万字了,一直想写的是人性,人的丑恶与阴险,人的龌龊与毒辣,唐不破杀唐不灭种下了唐灰杀唐羽的因果,于是邪恶的花朵结下最残忍的果实,信赖有时候就是杀伤自己的武器,唐不破不悔,唐灰亦不悔,这就是黑暗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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