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师》--生活中有很多禁忌,一旦触犯,后果不可想象!

  我回来了,十一,老婆家办结婚酒席,去外地了,本想用手机流量更,但是网络太差,反复刷新,更新很吃力,就没更,但是我说句话,帖子不会太监,所以,继续更。。。
  等我十月十一日正日子,婚礼结束后,就能一切正常了,大家多理解吧。
  看到有人帮我更了,你们说,我是重新更呢,还是接着他的更呢?
  好吧,我重新更,因为有的朋友可能只看楼主
  我浑身毛骨悚然,三两步冲了过去,一张镇字诀啪的拍在他的头顶,同时厉喝道:“他是谁,是什么妖魔鬼怪,还是那个鬼医?”
  柯坤城惨叫一声,没有说话,那镇字诀爆发出一团红光,瞬间笼罩了他的身体,我知道,他的身体里必然有某种邪祟妖魔,不然的话,镇字诀是不会生效的。
  我紧盯着他的变化,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柯坤城在红光中却猛然跳了起来,只见他状如疯魔,双目血红,面目无比狰狞,吼叫声中,一把抓住那镇字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竟硬生生把镇字诀一撕两段!
  下一刻,柯坤城身体里竟散发出丝丝黑气,他愤怒咆哮着,竟把被撕烂的镇字诀塞进口中,拼命的咀嚼起来。
  这太生猛了,我被他吓了一跳,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体内到底是个什么样厉害的妖魔,我的镇字诀居然对他不起作用,还被他吃了!
  他拼命的咀嚼着,同时咧开恐怖的大嘴,对我嗬哈怪笑,口中却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液,随着他的咀嚼动作,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我缓缓退了一步,观察着他。柯坤城现在应该已经完全被体内的鬼魔所控制了,很明显,那鬼魔不想让他说出真相,柯坤城虽然想要有尊严的死去,可是,那鬼魔却只想让他苟活。
  柯坤城站在那里,整个人已经不成人形,他撕裂了衣服,扯断了头发,如野兽般死盯着我,身体里涌出的黑气越来越多,口中的鲜血,仍然在不断滴落。
  但,他却并没有对我攻击,同时我也看出来了,他似乎在拼命的收敛着体内黑气的逸散,他的目光虽然露出狰狞的凶光,死死盯着我,但脚下,却是悄悄的向后退去。
  我忽然就明白了,这鬼魔,它怕我!
  看来,不是我的镇字诀对它无效,而是我的功力应该还差一些。
  我看着它,微微一笑,悄悄的把血玉扳指戴在了手上……
  鲜红的血液,凌空流淌,我挥舞手指,一个古老的“镇”字凝结成形。
  见到这一幕,柯坤城再次对我暴吼一声,眼中流露出狠戾之色,但脚下却是再退一步。
  我毫不犹豫,挥掌拍出,血咒爆发出一团妖异的红光,所化成的镇字诀随之打出,柯坤城见此情景,却没有像刚才一样,敢于伸手去抓,而是纵身想要闪避,但在这血咒威慑之下,他哪里闪避得开,只听一声惨叫,柯坤城跃起的身体砰的 一下摔落在地,红光爆起,随即,他便痛苦无比的在地上翻滚挣扎起来。
  血咒,实际上,乃是运用血玉扳指中蕴含的历代禁忌师的力量,才所化成的血咒,而我的血液,只不过是一种媒介,来引发那种力量而已。
  柯坤城体内,那不知是什么的鬼魔,哀嚎着,惨叫着,翻滚着,终于,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我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变化,我知道,那鬼魔在退却,它终究抵挡不住禁忌的力量。
  柯坤城平躺在地,双目紧闭,状若死人,只有胸口微微起伏,嘴角鲜血已经呈现干涸。
  我有些纳闷,他流出的血,怎么看上去似乎……
  “砰!”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撞开,我猛回头看,却是刚才那个保安,他神色紧张的盯着我,冲进来就喊:“柯总,发生什么事了?”
  我这才想起来,他刚才一直就在走廊外面站着,此时必然是听到了办公室里面的声音,才冲进来护主救驾的吧。
  我和保安对视起来,正不知如何解释,柯坤城在旁边缓缓爬了起来,阴沉的声音对保安冷冷低喝道:“滚出去……”
  那保安一愣,不解的看了看我,又看看柯坤城那如同刚刚被人痛揍了一顿的样子,终究是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柯坤城踉跄着,重又坐回了桌前,紧盯着那个红木雕像,突然暴喝一声,抓起雕像,用力掷了出去。
  那雕像在地上跌跌撞撞的摔了出去,一直滚到墙角,才缓缓停了下来。
  柯坤城长长呼出口气,面露痛苦道:“你看到了吧,这样的发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个鬼魔,随时都可能冲出来,控制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根本无力反抗……你、你能……帮助我么?”
  我反问:“你想要我怎么帮助你?先说好,我可不会续命。”
  他紧紧握拳,咬牙道:“不,不用续命,我已经明白了,人若是想延续生命,只能遵循天道自然的规律,否则,就只会堕入邪道,我现在只想求你,帮我消耗掉这十年生命,然后,让我安然的离去……”
  我无语了,他费尽心思延长了十年生命,现在却又想要迅速消耗掉这十年生命,他是不是以为生命就像火中之薪,想延长些,就添些薪柴,想缩短了,就把薪柴抽掉?
  我只得对他说,我既不会续命,也不会减命,我所能做的,只有帮他除去体内的鬼魔,至于之后是生是死,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柯坤城怔怔的听着我的话,眼角忽然留下泪来,他说,无论是生是死,他只想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人,即便是死,那也要有尊严的死去,只要我帮助他,他愿意付给我任何报酬。
  看来他很是在乎他的尊严,不过我嘴角上翘,冷笑了一声,摇头说:“柯老板,你此时此刻,想起了要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人,又想有尊严的死去。可是在你当初不择手段想要用金钱买命的时候,在你被鬼魔控制痛苦不堪的时候,你为何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个献祭人,那个给你付出十年生命的人,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你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又给别人带来了多么大的痛苦?你想要尊严,难道别人就没有尊严么,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有钱,就可以做到一切?想活就活,想死就死?”
  他面对我的斥责,没有丝毫反驳,只痛苦道:“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该妄想续命,可是我现在是生不如死,甚至想死都死不了,我知道,它……一定不会让我死去,它想要这十年的生命,对,一定就是这样,我现在的生命,根本就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它……”
  我皱了皱眉,这件事不大好办,他体内的鬼魔不知是何来历,看起来挺厉害的样子,中了我的血咒,似乎都没有对它造成太大的杀伤,只是逃窜到柯坤城体内去了,这种情况下,再想把它引出来消灭,应该很难,除非,我连柯坤城一起都收拾了。
  确切的讲,柯坤城现在并不能说是活人,而属于活死人一类,从刚才他流的血我就看出来了,那暗红色的,迅速凝固干涸的血,不是死人的是什么?
  可在众人眼里,他就是个活人,我要是对他下手,那是杀人的行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鬼魔从他的体内引出,然后我再施展禁法灭杀。
  想到这里,我心里忽然想了起来,灭和杀,这两种禁法,我貌似还不会呀!
  我更加犹豫了起来,禁忌笔记中记载,韩家禁法第一层,乃是破妖鬼之法,三字总纲分别为镇、驱、破,其它对应的符咒字诀,都是围绕这三字而形成的。
  但这第一层禁法的要义,也就是镇、驱、破,严格来讲,重点在于最后一个字,也就是破。
  何为破?就是破解,破除,从字面意义来讲,并不具有诛杀灭绝的功能。
  而爷爷当年曾施展过的灭和杀,显然是更高一层的禁法,这对于目前的我来讲,根本还是没有接触到的东西,这可怎么办?
  我开始踱起步来,回想这段日子以来,我用这禁法第一层的三字总诀,倒也办了不少事情,可却是颇为费力的,尤其在面对比较强硬的对手,比如那个死约的神秘年轻人,还有邪恶的纸咒师,我顶多也只是跟他们对抗而已,但要想灭杀掉他们,几乎不太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当时才会让那个纸咒师逃走,如果我会灭字诀,或者杀字诀,那岂不是就能轻易取胜了?
  可是想要学会这两个字,那已经是禁法第二层了,我手里根本没有功法,而且我相信,那也绝对不是只要写出灭和杀两个字就能做到的。
  看来,这件事还得另想办法。
  柯坤城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我,目光中流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那不但是对生的渴求,还有对死的期待,我从来没有想过,在一个人眼神里,能够同时流露出这两种极端的情绪,我知道,这是因为他的心中,生和死的念头也在不断交替挣扎。
  忽然,我心头一动,顿时停住了脚步,转身问他:“你刚才说,你遇到福缘斋主是什么时候?”
  “是两天前,也就是……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我喃喃重复了一句,想了起来,那岂不正好是我和邵培一前往福源街79号,但却不见主人的那天?
  我一拍巴掌,脑中很快有了主意,俯身捡起被柯坤城丢在地上的那个红木雕像,扫了一眼,然后对他说:“柯老板,这个东西我要先带走,然后你等我的消息,我觉得,大概两天之内,我就能想出办法。”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道:“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我哪都不去,我一会就吩咐所有人,我坤城集团的大门,你随便进出来去。”
  我无奈的苦笑了下,这真是世事无常,柯坤城原来一心求生,现在却又一心求死,若是早知今日,何苦来哉?
  我转身欲走出他的办公室,却想起一事,又对他说:“柯老板,你这办公室里,一直都没有钟表的么?”
  他也苦笑道:“有,一直都有,可是前些天,被我砸烂了,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很害怕时间的流逝。”
  我点了点头,又明白了些东西,对他说:“要知道,时间也是一种神秘的力量,你不能因为害怕它的流逝,就连钟表都不挂吧?听我的,马上把钟表挂起,而且还要多挂,对你有好处。”
  他慌不迭地点头:“好,我这就让人去办。”
  我脱下了衣服,包着那红木雕像,终于走出了柯坤城的办公室,走出了坤城公司的大门。
  此时我的心中,已经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禁忌笔记中曾说过,这就是禁忌师的修行之路。
  这一次来找柯坤城,超乎我想象的顺利,事件一下子就明朗了一大半,但最紧要的难题,还是摆在了面前,我能否帮助柯坤城完成求死的心愿?
  当然,要说求死也简单,一锤子把他的脑袋砸烂,我就不信他还能活着。可是这样又不行,我得在消灭掉他体内鬼魔的前提下,还得让他像是寿终正寝,安然离世,否则后面又要有不少麻烦事。
  还有,他死了,那何田田能不能活?
  我不知道。
  所以,我现在最直接最快捷的方法,就是马上去找到那个福缘斋主,这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既然柯坤城的事,他能够出面,想必我以此询问,定然能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法,以及,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出了坤城公司,看了下时间,刚过十二点,我思索了下,如果去福源街79号,最好是找邵培一,或者南宫飞燕带路,但是这俩人现在都去黄七太爷那里办事了,我自己好像有点不认识路哎。
  叫辆出租?不行,这满城的出租车估计也没有一个能找到那地方的……
  哦,这么说也不对,还是有一个出租车能找到,而且是唯一的一个,也就是那个黄泉摆渡人,白天开套牌车拉人,晚上开幽灵车拉鬼,只要能找到他,就没问题。
  可是,我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邵培一当时画的那个图案,试着自己画了一下,却总觉得自己画的不对,他那个符号看似简单,但画起来也有点门道,看来我想无师自通,还是做不到。
  我有点后悔,这要是早点跟邵培一学学就好了。
  我蹲在马路边神神叨叨的比划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谁知我刚站起身,旁边就嘎吱一下停了一辆出租,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喊我:“哥们,去哪啊?”
  我微微愣了下,这还有主动的,我刚要摇头说哪也不去,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变成了:“福顺街知道不?”
  那小伙子也是一愣,眨了眨眼睛,说:“福顺街?那都拆迁了,去哪干嘛,我们一般都不去,你换个地方吧……”
  我顿时哭笑不得,头一回见到出租司机这么搞笑,居然还让人换个地方,他这得是多久没拉到活了啊?
  我摇头说:“我就去福顺街,别的地方哪也不去。”
  我本以为他转身也就走了,谁知他想了想,忽然对我摆摆手说:“上车吧。”
  我再次愣了,这怎么又能去了?这家伙有毛病吧?
  不过既然他说能去,那就去吧。
  于是我就上了车,车子开动之后,他就左一眼右一眼的在后视镜里看我,看的我直发毛,忍不住问他:“哥们,你刚才说,福顺街那地方你们一般都不去?”
  他“嗯”了一声说:“跟你说实话吧,我今天第一天接车,转了一上午也没拉到几个活,要不然,我都不能拉你。”
  我来了好奇劲,又问他:“那里到底怎么了,那不是市区里吗?又不是荒坟乱葬岗,你们怕啥?难道是,有什么邪性的事?”
  这司机没回答,反问我:“我还没问你呢,你去那里又是要干啥?”
  我想了想,顺嘴编了个瞎话:“哦,我是去看一个老朋友,不过我对那里也不熟,呃,其实我也没去过,要不然能问你么。”
  他这回从后视镜里结结实实的盯着我看了一眼,说:“哥们你不是吓唬我吧,那里都拆的乱七八糟的了,还有人住?”
  我摸了摸鼻子,随便敷衍了一句:“那有什么的,哪片拆迁的地方没有钉子户啊?”
  说完这句话我觉得我真是太机智了,不过他歪着头想了下,忽然笑道:“你说的也对,哪个地方都有钉子户。其实我跟你说话,你也别害怕,我们不愿意拉人去那里,不是因为那里有啥邪性事,而是因为那里太偏僻,进去之后不但道不好走,而且回来基本是空车,路上都捡不到客人,你说谁还能愿意去?”
  我这才恍然,原来说了半天,却是这么回事,整的我还以为闹鬼呢。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一片明显是老城区的地方,道路也开始颠簸,我看着外面不由有点纳闷,记得第一次坐那个黄泉摆渡人的车来这里的时候,怎么走的好像并不是这条路,而且我记得当时也没感觉到颠簸啊。
  正想着,车子忽然就靠路边停了下来,司机小伙子说:“哥们,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不好意思,你也能看见,前面的路实在没法走,你沿着这个路往前,看到一片没拆迁的胡同,那里就是福顺街,或许你要找的钉子户,就在那里吧。”
  我往前一看,前面的路还真是如他所说,满地都是坑坑洼洼,还有不少碎瓦砖头,残垣断墙,一看就是拆迁的老城区,的确是没法走。
  我只得谢了司机,付了车钱,独自下了车,看着那司机扬长而去,心里默默的想,这司机还真是胆大,这里都拆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有钉子户?
  不过这个地方,倒是跟我前面两次来的时候完全不同,这几乎就根本不是同一个地方,我的好奇心再次上来了,心里暗想,先进去看看再说。
  踩着脚下的碎砖头路,我一直往前走去,两旁到处都是半废墟状态的民宅,但看起来,似乎并不是最近才拆迁的,反而有种很古老陈旧的感觉,整片区域其实也并不大,差不多也就现在的一个小区的面积,要是盖楼的话,估计十多栋。
  往前又走了一会,周围安静得很,但越往前,民宅越完整,道路也渐渐平坦,并不像刚进来时候那么凌乱如废墟,不过自然也是荒无人烟,而且房屋多少都有损坏,不是断了墙,就是塌了屋顶,或者大门歪斜的倒在地上。
  这状况似乎有点越来越诡异,就好像是,拆迁拆到一半,忽然没人管了。又好像是,人们好好的待在家中,突然遭到了什么大难,结果所有人都消失了……
  这场景,有些像我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外国电影,说的是一道宇宙射线划过地球,结果那整个城市的人都化为了灰烬,只剩一座孤零零的残破城市。
  我心里有点发毛,又往前走了一段,忽然发现路边出现了一条胡同,这里不但道路平整,而且房屋完好,竟然一点破坏的痕迹都没有,而且,我发现这里的格局,跟那个福顺街很像。
  莫非我真的迷迷糊糊找到了福顺街?
  我走了过去,站在街口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心里就是一动。
  就见那牌子上写着:“福顺街三号。”
  真的是这里?
  我心头浮起一丝疑惑,上次邵培一不是说过,如果不是那黄泉摆渡人送我们过来,根本都找不到这条街的么,为什么,现在这条街又真实的出现在面前?
  带着疑惑,我迈步走了进去,但很快我就发现了,这根本就不是上次我们去的那个福顺街。
  因为我记得清楚,那条街的建筑是青砖黛瓦,颇有古韵,看着就像是至少有几百年历史的那种老街风格。而眼前的这条街,虽然看上去也有些年头,却是一水的红砖建筑,很明显,这条街的历史也就是一百多年,大概清末民国差不多。
  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前面却不是一堵厚厚的墙壁了,而是一片零落的废墟。
  我怔在了原地,看着眼前这怪异的一幕,完全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呆呆的出了一会神,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摇了摇头,带着狐疑的心情转身往外走,看来这里的情况,得找南宫飞燕好好问问了。
  不过我刚刚转过身,走了几步,忽然听到旁边一处院落里,有人说话。
  “喂,外面的家伙,你是来拆迁的?”
  我顿时就愣了,心想,原来这里还真有钉子户?
  旁边院子里忽然有人问我,是不是来拆迁的,我正要回答说不是,前面的一扇大门就忽然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双手叉腰,面色不善地看着我。
  我有点迷糊了,这小姑娘看着挺正常的,还挺好看,怎么住在这么个荒僻的地方,就算是钉子户,也不用这样吧?
  她却依然凶巴巴的盯着我,叫道:“喂,我在问你话,难道你是哑巴?”
  我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拆迁的,我是、走错了路……”
  没想到她压根就不信,上下打量我一眼,说:“你这撒谎的水平太差劲了,这里方圆数里地都没有人烟,你得是什么眼神,能走错到这种程度?这大白天的,没有鬼拖你来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看你说的,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我话音未落,就听旁边忽然又有人说话:“桀桀桀桀,谁说的大白天就没有鬼了……”
  随着这话声,我身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浑身漆黑的人。
  这家伙浑身上下是一团黑,衣服是黑的,脸是黑的,皮肤是黑的,手脚是黑的……呃不对,他根本没有脚,这家伙居然是凌空飘着的,冷不丁冲我一呲牙,连牙都是黑的!
  我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了两步,这居然真的是个鬼!
  那少女回头看了看,皱了皱鼻子说:“黑叔叔,你又大白天的出来吓唬人。”
  这个浑身漆黑一团的鬼干笑两声:“嘿嘿,你这孩子不是废话么,我晚上出去,谁看得见我呀?再说,这地方好不容易来个人,我……咦,你怎么不害怕?”
  我无奈,也干笑了两声说:“不好意思,我好像……没觉得你哪里吓人,就是长的磕碜点。”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黑叔叔,这回你可丢脸了,人家压根不怕你,哈哈哈哈哈,长的还磕碜,哈哈,我笑的肚子疼了……”那少女爆发出一串笑声,指着那黑脸鬼,笑的弯下了腰。
  那黑脸鬼似乎很不开心,冲着那少女瞪了瞪眼睛,忽然飘到我身前,瞪眼道:“喂,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来我们这里干嘛?”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你凭什么不害怕我?”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少女,心里早已经明白了,这多半就是邵培一所说的,这条街上的住户,他们果然都不是人类,不过,那少女究竟是妖还是鬼,我却一时还分不清。
  “拜托,我凭什么要怕你?虽然你长的挺寒碜,不过比你还寒碜的我也见过,所以,你下次要出来吓唬人的时候,能不能化化妆先?”
  我调侃了这黑脸鬼几句,说实话,刚才他刚出来的时候,冷不丁的确实吓了我一跳,不过这也没啥好怕的,别说这大白天的,就算晚上我也不至于被一个鬼吓到吧?再说了,他自己刚才也说了,就他这模样的,晚上我都不一定能不能看见他……
  黑脸鬼被我说愣了,旁边那少女又是一阵娇笑不止,指着我说:“我看出来了,你肯定不是拆迁的。”
  我也起了玩闹的心,笑道:“那是为什么呢?”
  少女说:“拆迁的人嘛,都是黑着脸,哦黑叔叔我不是说你哈,我是说那些人……反正都很凶的样子,没有你好玩。”
  我顿时哭笑不得,原来在她眼里,我就是很好玩呀?
  我问她:“那你跟我说说,你又是谁呢?你在这里干嘛?”
  她指了指旁边的院子,天真地说:“我不干嘛的呀,我家就住这啊,我就是……”
  她眼珠骨碌骨碌转了转,忽然嘻嘻笑道:“就像你说的,我是个钉子户!”
  想不到我一语成真啊,她还真是个钉子户,不过这钉子户明显非人类,我也眼珠骨碌骨碌一转,知道她和这黑脸鬼,必然和那福缘斋有关联,看来要想找到福缘斋,得从这俩人身上突破。
  于是我露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对她说:“那我再问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她见我指了指黑脸鬼,无所谓地说:“我们是邻居啊,他都搬来一百多年了。”
  黑脸鬼很配合,连连点头说:“嗯嗯,我记得有一百二十四年了。”
  想不到这俩人还挺实在,三言两语就上道了,我趁热打铁,又继续问:“那你呢,你在这里多少年了?”
  那少女歪着头想了想,说:“大概三百多年吧,我也记不大清,反正从小我就在这里,我都没出去过。”
  说着,少女还扁了扁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似乎很是不甘心在这里待着。
  我又装作思索了下,试探着对她说:“那你是……仙女?”
  少女愣了下,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次却是有点不好意思,吭哧吭哧的不肯回答,我正要追问,旁边那黑脸鬼似乎反应过来了,飘身拦在那少女面前,冲我一瞪眼,说:“奇怪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凭啥问我们,说,你又是谁,来到我们这里想干嘛?婕妤,你先别搭理他,别见到个人就好奇,现在的人,坏的多,好的少!”
  我一看那少女似乎也有些警惕起来,心想赶紧说实话吧,别一会再打起来,于是我就解释说,你们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是来这里找福缘斋主帮忙的,前两天我曾经来过一次,但是那福缘斋主不在家,所以,我就想今天再来试试运气。
  我这么一说,那黑脸鬼才有点放心了,但又问我:“既然是找福缘斋主,应该知道他住在福源街79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纳闷道:“我上次就是来这里才找到福源街79号啊,怎么不对吗?”
  少女忽然插口道:“哎呀,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是福顺街,虽然名字只有一字之差,但根本不是一个地方,那福源街79号,只是凑巧跟这里的地名相近,门牌号又差不多重合,所以很多想找他的人都一头雾水。我来告诉你吧,现在是阴历十月初一,五行属水,想找福源街79号,就得去水里面找,快去吧快去吧,找条河跳进去就行啦。”
  我登时就傻眼了,记得邵培一也说过这样的话,但我还真没注意,这居然是真的,而且今天是十月初一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看来这上个月五行属土,这个月就换成水了呀。
  可是这水里,我要怎么找?难道还真得去跳河?我也不会游泳啊。
  这少女看着我一脸窘迫和诧异的表情,忍不住偷偷的笑,旁边的黑脸鬼也紧绷着脸不吭声,但怎么看怎么像是忍着笑。
  我看着他们,忽然有点明白了,这俩人不是在耍我吧,故意使坏让我去跳河?
  我正要开口想办法询问,这福顺街的街口忽然唰的停下一辆车,随即就见车里面走下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南宫飞燕。
  我顿时就觉得见到救星了,忙挥手示意,南宫飞燕远远也看到了我,身形一闪,就从远处直接到了近前,纳闷地看着我们说:“你们这是在干吗?弟弟,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我还去哪个坤城公司找你了呢,结果你跑到这来啦。”
  我一摊手,苦笑道:“我这不是为了那个柯坤城的事嘛,再说也联系不到你,就想着自己跑来试试,结果就碰到他们俩,告诉我说,福源街79号这个月在水里,让我去跳河……”
  南宫飞燕脸色不善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少女,问道:“婕妤,是这样吗?”
  少女吐了下舌头,怯怯地说:“南宫姐姐别生气,我就是跟他开玩笑的嘛,再说了,谁让他自己一个人跑过来,难道不知道,想要找福源街79号,必须要有引路人,他没有引路人的身份,就这么过来,我自然要难为难为他啦……”
  南宫飞燕的目光又转移向那个黑脸鬼,黑脸鬼连连摆手:“不关我事,我是出来打酱油的……”
  说完他蹭的一下就消失了,南宫飞燕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我说:“别搭理他们,他们都是这条街上的老住户之一,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不过你也是的,一个人就敢闯到这里来,这是很危险的。”
  她说着话,忽然伸出了手,轻轻触在我的眼睛上面,低声说:“现在闭上眼睛,听我说,弟弟,你要记住,有些时候,你眼睛里所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
  说着,她缓缓放开了手,我点了点头,随即睁开眼睛,就发现眼前的景象,真的突然变了。
  那红砖房舍,已经变成了之前的青砖黛瓦,而周围的一片废墟,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完全是那一日和邵培一来时的景象。
  南宫飞燕对我笑道:“好啦,现在你看到的,才是真实的福顺街。”
  我往两旁看看,纳闷地说:“可是我一路走来,看到的难道就不是真实的?”
  “不,那也是真实的,只不过,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心头一阵迷糊,手已经被南宫飞燕挽起,她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说:“走吧,我们一起去见福缘斋主……”
  眼前再次一片朦胧,如坠云里雾中,耳畔只听那少女婕妤的嬉笑声渐渐远去,等我脚踏实地,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重又站在了那间精舍之中。
  “南宫姑娘好,韩先生好。”
  依然是上次的那个童子,依然是微笑着站在面前,就像他早已在此等待。
  “有劳了,请问贵主人今日可在?”我没有多客套,直接进入主题。
  童子含笑点头:“韩先生来的可巧,主人昨日方归,现正在后堂入定。”
  “入定?那请问贵主人几时出定?”我不由皱了皱眉,通常来讲,这些高人入定,那可都是很可怕的,三天五天,十天八天,乃至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有可能,我不会那么倒霉吧?
  童子笑道:“无妨的,我家主人在定中,也可以分神处理事务,现在还是按照上次的规矩,韩先生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写在这里,我直接拿给主人看就可以了。”
  说着,他捧过来一个翡翠托盘,上面摆着笔墨纸张,看起来都很精致的样子。
  我顿时起了兴趣,这要是换个人,估计就得懵,现在谁还会写毛笔字啊?嘿嘿,不好意思,我就会。
  我把纸张铺开在案头,拈起笔来,蘸饱了墨,思索了下,上次的难题便再次萦绕在心头。
  还是唯一的一次提问机会,我是问韩家的事,自己的事,那阴阳师的事,还是问这次柯坤城买命的事?
  但我只犹豫了几秒钟,便刷刷刷的在那纸上写下了我心中的问题,然后便交给那童子,微微笑道:“有劳了,如能得到指点,青天感激不尽。”
  那童子微笑躬身,转头向后堂去了。
  南宫飞燕在旁看了半天,忍不住低声问道:“我很好奇,你写的是什么?”
  我摇头叹息:“我是韩家人,禁忌师守则之一,就是要公正无私,你说,我能写什么?”
  她轻皱眉头,问我:“那,你自己的事怎么办?我记得你说过,你是按照你爷爷的吩咐,到这里来找一个阴阳师,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找到他可不容易了。”
  我想了想说:“或许,这就是天意,让我没那么容易找到他,而且我的这件事,毕竟还有时间。可是何田田却已经没时间了,还有那个柯坤城,虽然他买命这事做的不对,可现在我还必须得管他,要不然他体内鬼魔一旦彻底占了他的身体,很难说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这个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的。”
  南宫飞燕说:“你呀,就是太善良,心软,要换成我的话,管他那么多,直接来个人道毁灭,什么事都解决了。”
  我也笑了:“要按你的做法,那人人都能除魔了,你要知道,除魔,除的应该是入魔的心。”
  她撇了撇嘴:“你这样做,自己早晚要吃亏。”
  我摇摇头说:“不,这是我做事的守则,我觉得,天地万物应该都是平等的,一个不起眼的草木之灵,也有它面对生存的选择,一个来自地底幽冥的厉鬼,也有受天道渡化的权利。而且,我们不应该做那种见恶鬼就杀,遇邪祟就除的道士。要知道,天地间本无善恶,凡事皆有因果,若是单纯站在主观的角度去辨别善恶,凭一己好恶行事,那就未免太过武断和片面了。”
  我这话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但话音刚刚一落,后堂屏风处就忽然传来一阵拍掌的声音。
  “好,说的好,世间本无善恶,天道只在一心,如果世人都能有你这等悟性,那世间也就清平了。”
  随着这话声,屏风后忽然转出一个人来,只见他身形高大,面貌俊朗,长发垂肩,身穿一件淡青长袍,腰束玉带,望之丰神俊逸,几乎如画中人一般。
  我一时不由看呆了,这人不是穿越来的吧?怎么看上去那么年轻,大概,也就比我大几岁的样子,这真的就是福缘斋主?他不是入定了么?
  我和他大约对视了两秒,南宫飞燕在旁边忽然一拉我,低声道:“发什么傻,这就是福缘斋主,快行礼。”
  行礼?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闪即过,我下意识的就把手伸过去了,不过看他这身行头和打扮,握手明显不合适,于是我又忙缩了回来,拱了拱手说:“原来是福缘斋主,青天早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如神仙中人,如能再蒙赐教,不虚此行了。”
  这几句话我说的是像模像样,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满意,南宫飞燕在旁边也来了个万福,娇声道:“飞燕见过斋主。”
  这福缘斋主也是微微点头,笑道:“不必客气,请落座一谈。”
  于是我们几个都坐了下来,童子又去后堂端出那万载青空茶,出来奉客,我耐着性子喝了一口茶后,才试探着问:“敢问斋主,刚才我所问的事情,可方便赐教一二?”
  他点了点头,却没言语,只是端起茶碗,徐徐呷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我既然立下规矩,凡有缘到此者,知无不答,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我心中暗喜,忙起身说道:“那还请斋主帮我解惑,青天多谢了。”
  他语气平和得就像在和老朋友对话一般,对我说:“想必你已经知道,在两天前,我就已经见过那人,而且,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的确已经推演得出,只不过,还有些疑处。”
  我再次拱手道:“愿闻其详。”
  他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思索着什么,忽然问我:“你可知道,一种叫做落阴术的神秘术法?”
  我摇了摇头:“落阴术?从来没听说过。”
  他又问道:“那你可知下阴术?或者又叫做走阴、过阴。”
  “嗯,这个我倒是听说,走阴、过阴,是一种神秘的术法,意思就是活人借用这种术法,能够前往幽冥地府,和鬼神交流,和死者沟通,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错,这便是下阴之术,不过在民间多有流传,有许多人都有这本事,也算不得什么神秘,不过我刚才所说的落阴术,却真正称得上是一种古老的秘术。”
  我疑惑不解,不知他要表达什么意思,于是便耐心的听,他缓缓起身,双手负后,在屋子中踱起步来,继续说道:“普通的下阴之术,只能让人在幽冥地府行走,但这种落阴之术,却能让人落到地府极深之处,也可以说,地狱的底层。”
  我身上不自禁的有点发寒,过阴和走阴已经很神奇了,想不到人间竟然还会有这么厉害的术法,能够让活人下落到地狱底层?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吧?不过,这跟柯坤城买命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福缘斋主的声音仍然在继续:“但这种术法,实在是有违天道,故而极为损伤身体,敢于施展落阴术的人,也通常会受到天道的惩罚,而没有好下场,于是这种术法,便渐渐的失传。但人心之私恶,是任何惩罚也难以制止的,所以,这种术法严格上来讲,并没有失传,只不过是愈加的隐秘了。”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这种术法对自身损害极大,那又为什么还会存在人间呢,施展这种术法,又会得到什么好处呢?”
  福缘斋主转身道:“问得好,其实这落阴术,本身不足取,因为他对人们毫无用处。但不得不说,人类的思维创造力实在太过强大,于是这种本来只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术法,竟硬生生的被人加上了一件,让所有世人都梦寐以求的功能。”
  南宫飞燕也早已听的入迷,此时脱口道:“那又是什么功能?”
  福缘斋主顿了下,看看我们,缓缓说出五个字:“阳寿换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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