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那点事儿

  谁冒个泡啊?
  终于翻页了,很让人兴奋。就是评论的太少,下面开始开始第二部分了,这一部分主要写,国胜进工读之后的情况,故事渐渐的热闹起来,应该有些看头。
  第二章 吃 喝 嫖 赌 高朋满座
  坑 蒙 拐 骗 汇聚一堂
  33 国胜和小伟如期入读工读学校。放下手里携带的简单的行囊就空着手直接进入了教

  室。国胜是本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态度来的,来之前还做了点简单的准备,比如他买

  了几几本练习本,上学期的课本也带了几本,另外还专门买了管新钢笔插在兰警服上衣

  兜里,可是当他走进教室只扫了一眼在坐的学生就立刻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了。坐在教室

  里的都是什么学生啊:最后一排几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穿着五颜六色的港衫,敞着怀

  只扣着最下边的一个扣子,发型二八,三七,四六,五五分,吹的一丝不苟,身上的不

  同部位分别刺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说不上来的图案,左边一排年纪稍小,穿着各色明

  服陈真服中山服,熨烫的平平整整一尘不染,有的摆弄着折叠刀,有的摆弄着刚刚流行

  的防风打火机,右边一排,穿着邋遢形象猥琐,有贫困市民型,有农村无赖型,有城乡

  结合型,居然还有两个光头伫立其中,明显就是刚放出来的,中间一排年龄高矮胖瘦肤

  色穿着千差万别,里面竟然有五六张十几岁的天真稚嫩脸,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全是坐牢

  般的恐惧。他们占坐的方式和正常学校正好相反,所有的学生一律从后往前坐,后面全

  部爆满,恨不得搬张椅子坐到走廊上去,前面稀稀拉拉,偌大个教室最前两排居然空空

  荡荡无人问津,完全是一种便于考试作弊的心理。国胜又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一个像

  是学生的人。包括那几个小孩也丝毫没有学习的欲望,全是社会上的混子。好不容易看

  到一个戴眼镜的手里捧本书聚精会神孜孜不倦,走近一看,{故事会}。

  不一会,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领着各部门领导老师民警保卫走进来在讲台前一字排开,

  各自做了自我介绍,接着校长(就是那个老头)义正言辞藿香正气地首先发言,说我先

  讲两句,于是开始了政府工作报告般地长篇大论,从五讲四美三热爱,到两个文明一起

  抓,天文地理,政治军事,国际外交,文学教育,体育时尚,农业养殖等等一口气讲了

  两个多小时,最后意犹未尽的表示今天就不多说了,下次再给你们讲,获得台底下一阵

  二踢脚般的掌声。老校长刚刚讲完,教导主任迫不及待的说:我再补充两句,结果一直

  补充到下午两点。最后做总结发言说:你们一定要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

  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你们明白了吗?

  台底下异口同声:明白了,不就是由四个人组成一个团伙吗。

  老校长终于宣布散会,话音未落同学们争先恐后涌向门口场面一阵混乱,没等老师们走

  出门口,就听后面传来一声断喝:谁他妈偷我钱包了。丢钱包的是开会时坐在左边一排

  的穿着明服一副标准社会人打扮的青年-辛鑫。老校长听后立刻反身,亲临第一现场,

  坐镇指挥学生按原座位坐好,并责令学校保卫科会同有关部门限期全力侦破此案。开学

  第一天就在校长公安的眼皮底下发生失窃案,简直就是对工读学校的公然蔑视和挑战。

  学校保卫是一名刚刚专业的二十多岁的退伍军人,名叫王宏伟,据说参加过老山战斗。

  王宏伟盯着辛鑫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钱包不见的?

  辛鑫说:就在刚才挤在门口的时候。

  那你最后一次确定钱包还在是什么时候?王宏伟接着问道。

  我在这听校长讲话的时候摸了摸还在呢,就是校长讲生猪杂交技术的时候。教室里哄然大笑。

  王宏伟心里已经基本有了数,他强忍住笑继续问道:挤在门口的时候你周围都有谁?

  辛鑫开始四处萨摩,并一一指出:有他,有他,他指着身边两个同样明服打扮的人,还

  有他,他,他又指了指右边的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孩,还有他,他回头指着后排一个纹身

  男说到。纹身男噌地窜起来大骂:放你妈屁,老子离你八丈远呢,啥时候跑你后边去

  了。校长朝他厉声喝道:付强,你坐下,再骂人关你禁闭。那个叫付强的很不情愿地重

  新坐下,嘴里仍小声地骂骂咧咧。

  王宏伟胸有成竹地走回讲台,向所有的同学说:现在你们把兜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放

  在桌子上。教室里稀里哗啦地一阵噪声之后很快安静得像空无一人,大家都东张西望地

  看着别人桌子上的东西,一个个屏气凝神面色严峻,然而谜底并没有这么简单地揭开,

  教室里一共三十多个学生,桌子上摆了二十几把大小刀具(都是折叠刀或弹簧刀,他们

  还不至于傻到把匕首之类的带到学校里来),十几个高档防风打火机,当然也放着几个

  或干瘪或饱满的钱包,从辛鑫的眼神里却没有看到他想要的东西。校长看着桌子上乱七

  八糟的东西,又气愤地开始做长篇讲话,冲着这些学生足足骂了一个小时。最后决定将

  刀具和打火机全部没收。

  王宏伟重新站回讲台,仍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好像刚才的情况完全在他意料之

  中,他接着吩咐学生说:检查一下课桌里面有没有可疑物品。学生们开始稀里哗啦十分

  夸张地翻动课桌,教室里顿时惊天动地乱作一团,但是翻腾饿半天大多数书桌里面都空

  空如也,偶然有几张草纸和粉笔被七零八落地扔在桌子上,唯独国胜怔怔地的盯着书桌

  一动不动,当所有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投向他以后,他才慢慢地从书桌里取出一个精

  致的钱包慢慢地放在桌子上,教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场面顷刻间像煮沸的

  开水一样沸腾起来,各种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原来这逼养是抠皮子的呀”,

  “这小子胆真大,警察面前也敢偷”,

  “这哪是工读学校,标准的小偷进修学院么”

  在大家七嘴八舌之中一个悠然的声音飘然而来:越是贼窝越要加强防盗措施啊。

  循声望去说话正是那位手捧故事会的眼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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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勒令同学们安静,场面渐渐平静下来,教导主任目光严峻的盯着国胜,一字一顿

  地说道:你老老实实地交代你是怎么偷的,否则送你去公安局。

  国胜平静地冷笑着说:难道在我的书桌里发现了钱包就是我偷的吗?

  教导主任提高了嗓门反问道:不是你偷的怎么会出现在你的书桌里?

  国胜被问的哑口无言,在一个有罪推定的年代一个嫌疑人想要为自己洗刷清白似乎难于

  上青天,因为你根本就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说你杀了人,如果你找不到不在场的

  证据也照样枪毙你,在这种恶法面前每一个个体都显得像一粒尘埃般渺小,国胜此时有

  一种委屈得想哭的感觉,他从来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过后悔,即便是被痛打,被伤

  害,甚至是坐牢,只要是由于自己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他都毫无怨言的承担,但是被人

  冤枉的这种委屈他却无法承受。

  就在这时保卫王宏伟轻咳了两声打断了教导主任的逼问。

  王宏伟用征求意见的眼光看了看校长,得到了校长的肯定,于是说道:钱包找到了,辛

  鑫,你看下少没少东西,另外,虽然钱包是在李国胜的书桌里找到的,但这并不能证明

  就是他偷的,下课以后你们几个都来我的办公室来,其他同学可以下课了。国胜等六个

  人跟在王宏伟后面走向保卫科办公室,王宏伟将他们一个一个地叫进里面的小房间进行

  单独询问,开始大家都以为会像进派出所一样遭到刑讯逼供,可是第一个人进去以后里

  面静悄悄的毫无动静,没有打骂的声音,甚至没有争吵,大家忐忑的心情才逐渐平静下

  来。在等待谈话的过程中,国胜简单的了解了另几个人的情况。

  面相凶恶的纹身男叫付强,外号傻强子,17岁,被送来的主要原因是打架斗殴,有犯罪前科。

  那个白白净净棱角分明的明服男叫石磊,外号屎坨子,18岁,偷狗专家,当然打架斗殴也少不了。

  另一个年龄稍小的明服男叫蒋宏伟,人称大伟,16岁,虽然年龄不大但在市区已经略有名声,也是个心狠手辣之徒。

  而那个虎头虎脑干干净净的小孩叫关平,外号三毛,13岁,职业扒手,家住铁北,据说

  他八岁就开始扒窃已经有五年的扒龄,曾经几进宫,但是由于年龄太小,即不够判刑也

  不够教养,所以一直逍遥法外。

  另一个男孩外号麻杆,比关平大一岁,但还没有关平高,长得瘦小枯干,典型的营养不

  良,穿的也是邋邋遢遢,白背心已经有半年没洗了,不用衣挂基本也能站着,他也是个

  职业扒手,家住郊区农村。

  这几个人当中,傻强子似乎是人如其名,表现出无所畏惧风风火火的风格,屎坨子平易

  近人笑容满面,大伟不苟言笑老成持重,和可心的性格很像,而关平则是人小鬼大很有

  心机,长的又胖胖乎乎白里透红一副人见人爱的样子,很招人喜欢,如果不是在工读学

  校没人能想到这样一个惹人疼爱的标准美少年会是一个小偷。麻杆给人的是另一种让心

  疼的感觉,让人不禁想到的是那些贫困山区里在摇摇欲坠空徒四壁的破窑洞教室里,席

  地而坐以石为桌缺衣少食的那些孩子。他和关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另外国胜还得知了另外三个纹身男的情况,脸上有一道浅疤个子不高面相冷峻的一个叫

  师天,外号小狮子,家住东郊,在东片很有名气。

  另一个高高大大体型匀称相当帅气的男孩叫刘涛,外号涛崽子,18岁,虽然住在桥北,

  但活动范围相当广泛,进入社会的时间也比较早,小的时候竟然和桥北大混子胡文海混

  过一段时间,后来可能是胡文海嫌他太小或是他在胡文海团伙里总受欺负而渐渐疏远,

  另起炉灶组成了由年龄相仿的一小帮人构成的团伙,总之是比较有实力的一个。

  而另一纹身男王大力更像个独行侠,外号叫小猪羔子,原因是他吃饭的时候呱唧呱唧的

  发出声音像一头小猪,他家在郊区,但活动却在市内,因为郊区实在没什么可玩的,他

  在市内虽然认识了不少人,但好像都没什么深交,没听说哪一个是他的老铁。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国胜所获得的关于黑道上的信息量,就远远超过了他十几年的积

  累,这就是信息共享所发挥的巨大作用。他目前还无法预知的是,就是他的这些流氓同

  学在不久的将来都纷纷成为我市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有些人甚至成为各自犯罪领域

  的领军人物。

  保卫王宏伟找他们谈话的内容大致相当,重点谈话的是两个小孩三毛和麻杆。但是这起

  盗窃案最终也没有明确的说法,也许犯罪嫌疑人承认了但是校方没有公开,也许嫌疑人

  根本就没有向校方承认,反正他们每一个人都守口如瓶坚称自己没有作案,多年之后国

  胜和王宏伟提起过这件事,王宏伟很确定的表示是关平,这和国胜当时的判断一致,但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毫不关心这种小偷小摸的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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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被询问的饥肠辘辘的几个人和保卫王宏伟一起走进食堂,已经吃过饭并等候

  多时的小伟也嬉皮笑脸的加入进来,食堂里并排摆放着六张可以坐十多人的老旧的木制

  大圆桌,此时已空空荡荡早就没有了吃饭的学生,食堂的伙食还不错,残羹剩饭里居然

  有红烧肉,这是国胜梦寐以求的,在家里是绝对吃不到的,就冲这伙食国胜有点喜欢这

  里了。几个人不说话开始埋头苦吃,尤其是麻杆,像是饿死鬼托生一个月没吃上饭一样

  碗不离手眼不离菜地狼吞虎咽,而三毛则是吃相相当的优雅和老练,小小年纪却是一副

  见多识广的派头。王宏伟不时地观察着这几个人,偶尔从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

  笑,整个吃饭的过程没有人说话,都在各自默默的揣摩和思考,吃的很沉闷。

  等所有的人都吃完了,王宏伟才慢慢站起来说道:走吧,给你们安排寝室去。忙活了整

  整一天大家都觉得有些累了,一个个默默地跟在王宏伟后面穿过操场走向对面的一排平房。

  没被叫去谈话的其他同学已经安排好了房间,紧挨着的四个房间已经亮起了灯,身影透

  过窗户影影绰绰时隐时现,不时地传来打闹的声音。学校早就根据学生的年龄性格等做

  好了分配,房间仍然保持着原来军营的摆设,进门就是一铺联通的大床,对面是一排木

  制的八个门的杂物箱,每人一个,显每个房间住八个人,由两三个大一些的带两三个小

  一些的,穿插组合,也是煞费苦心。他们最后回来的八个人当中傻强子被安排在了隔

  壁,原来计划辛鑫也安排这个房间,但是辛鑫死活都不同意和一群小偷住在一起,所以

  他也去了隔壁,没想到隔壁的那些人还不如这些小偷,这是后话。其他六个顺理成章地

  全部入住在同一个房间。

  他们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了两个人,东郊的疤脸纹身男小狮子师天,和文质彬彬的

  眼镜男贾尚挺,贾尚挺显然不愿意挨着凶神般的师天睡,因此选择在铺中间的位置铺好

  被褥,被褥都是学校统一发放的,靠着墙摆成一排四角分明整整齐齐,而师天则选择了

  最里面的位置,没有铺被褥,四脚朝天旁若无人地躺在那里。麻杆很自觉地选择了门口

  靠墙的第一个位置,也就是最差的位置,因为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出出进进都会对此造成

  影响,尤其是到了冬天,这里正对着房门是最寒冷的位置,不仅如此如果碰到马马虎虎

  的人进出之后关不严房门他还要起来做善后处理,因此稍有实力的人都不会选择这里,

  这里相当于号子里紧挨马桶的那个位置。三毛本来想选个稍靠里面的位置,但是麻杆已

  经选好了位置躺下,他也只能挨着麻杆睡了,因为只有他们两个年龄相仿,工种也一

  致,因此有些共同语言,其他人他根本不认识。屎坨子石磊选择了挨着眼镜男的里手位

  置,这样就只剩下了三个不被人看好的位置,眼镜男的外手也就眼镜男和三毛中间的两

  个位置,和小狮子旁边的一个位置。国胜和小伟希望能挨在一起,因此毫无疑问的选择

  了眼镜男的外手,而剩下的唯一一个位置无法选择地留给了蒋宏伟。这两个实力相当脾

  气火爆的人相距咫尺,就好像火炉子旁边放了颗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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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颗地雷这么快就被点炸了。

  蒋宏伟默默地走向最里面的师天,在师天的脚跟前站下,见师天头不抬眼不睁地闭目养

  神,就用手扒拉下师天的腿,心平气和地商量说:你让一下好不好,这是我的地方。

  师天只抬了下眼皮坚定地反问:哪写着你的地方?

  蒋宏伟仍然控制着情绪,说:我昨天就来了,就住这了,你知道先来后倒吧。

  师天慢悠悠地坐起来,说:你昨天拉屎了呢,今天憋着呀。蒋宏伟有点怒了,说:你他

  妈会不会说人话。

  师天不屑地嘲笑道:老子在号子里从来都是铺头,来这也一样,不想在这呆就给我滚。

  蒋宏伟也毫不示弱地反击道:你他妈是谁呀,在这装鸡巴牛逼。

  师天说:我是东头小狮子,你他妈不认识就给我打听打听。蒋宏伟说:什么鸡巴虱子臭

  虫的,身上刺个破逼长虫就以为自己能飞了?在我大伟这不好使,赶紧滚一边去。说完

  就去拽师天的腿,被师天一脚踢脸上,脚趾头差点进大伟嘴里。

  大伟骂道:你他妈的跟我玩佛山无影脚,不知道老子是空手道白带异常吗。

  大伟穿着鞋跳上床和师天扭打在一起。幸亏白天的时候校长把他们随身携带的刀具全都

  没收了,看这架势如果他们有刀在手,非互捅不可,稍有不慎就会闹出人命。互骂,对

  打,打红眼,动刀,出人命,这就是激情杀人的普遍规律。

  说道这里国胜和小伟等几个没蹲过号子的才明白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挣什么睡觉的位

  置,而是蹲号子蹲惯了都想挣当铺头这个名号,这样看来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今天不打

  也是早晚的事。而此时两个小孩和眼镜倒是显得格外平静,似乎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已

  经是见怪不怪了。

  热情的观众看着师天和蒋宏伟你一拳我一脚地往来窜梭,峥嵘斗角,纷纷让出场地,离

  师天最近的石磊躲闪不及被踹了两脚,只穿了条三角裤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眼看着

  战斗逐渐升级,两个人的鼻子嘴角都被对付打出了血,三毛和麻杆也拎着衣服逃出了房

  间。就体格来说师天比蒋宏伟要稍逊一筹,虽然个子体重他们两个差不多,但蒋宏伟比

  较结实,而师天看样子经常沉浸于吃喝嫖赌游手好闲,有点外强中干,更重要的是蒋宏

  伟穿着皮鞋,而师天是光着脚,上帝给了师天机会猛踹蒋宏伟,而蒋宏伟的表情完全是

  在享受泰式松骨按摩,而蒋宏伟那几脚可是弹无虚发,几个回合之后优劣已分,师天不

  敢靠近与之贴身肉搏,开始满屋乱窜寻找有利武器,可是屋子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

  不染,连个玻璃杯都没有,无奈之下一手抓起一只拖鞋凌空乱舞感觉还不如空拳,只好

  拿着拖鞋跑出门外,回头大骂:你等着,小逼崽子,整死你。等。气势丝毫未减,随时准备反扑。

  蒋宏伟也正打在兴头上冲向门口,宜将剩勇追穷寇,被国胜一把拉住,说:算了,都是

  同学何必这样呢。屋内的几个人向外一看,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师天不知道

  从哪弄了两块砖头一手一个急匆匆气呼呼地扑面而来,人群很自觉地让出一条康庄大

  道,师天站在门口开始叫骂。蒋宏伟几次欲挣脱束缚出门迎战,都被国胜等人拦下,他

  们毕竟还有一面之交,白天又作为共同的犯罪嫌疑人一起接受过询问,性格上也不是飞

  扬跋扈目中无人,国胜对他还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因此开始对他进行苦口婆心的劝

  说。说:你这样出去不是吃亏吗,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你刚才也没吃亏,把他打跑就

  算了,等等。

  贾尚挺此时像个佛似得盘腿坐在床上眼睛盯着故事会,又是用那种悠然自得的语气自言

  自语道:
  百年修得同船渡,
  小心使得万年船。
  我自横刀向天笑,
  出门就怕挨板砖。

  热闹的场面很快在学校保卫和老师的干预下平息。两个人都被叫到办公室接受再教育,

  并分别荣获记大过和严重警告一次。师天坚决要求调转寝室,学校只好调来另外一个叫

  郝俊的学生。郝俊一搬进来所有的同学包括蒋宏伟自己都后悔发动这场战斗了。因为郝

  俊太漂亮了,把这些人比的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了。只要见了他的人那绝对是;

  耕者忘其犁,
  锄者忘其锄,
  渴了忘吃瓜,
  拉屎忘记擦。

  用文言文描写那就是:

  郝俊者城中人士,年方二九,风华正茂,身长一八,器宇轩昂,青丝碧眼,齿白唇红,

  翩翩而步如惊鸿,婉婉一笑若倾城,观其貌惊为天人,世上仅有,感其气腹中沸腾,人

  间无双。众观之,撞墙之心顿生,悬梁之意萌念,但见其,修长五指抚琴之天生,笔直

  双腿走秀之有余,入厅堂则蓬荜生辉,置人群则鹤立鸡群,陶陶呼孤芳自赏,醉醉呼信

  心百倍,男见之则妒心顿生,感怀不遇,女见之则芳心大开,情窦绽放,呜呼,天矣,

  何人生之此崽,秀贤见之自惭形秽,差之万里,德华比之相形见拙,恐之不及。前无古

  人,后无来者,仅此一遇,恐无过之。

  以上是我自己卖弄一下,虽然以上的描写有点夸张,但也并非完全虚构。按理来说论长

  相在这个房间里国胜和石磊已经算是仪表端庄眉清目秀了,但和郝俊比起来仍然是相差

  甚远,由此而知郝俊的漂亮程度可见一斑。

  郝俊搬来后取代了蒋宏伟原来的位置,蒋宏伟升任铺头。

  这个寝室里的八个人形成了完美组合,两个小孩没什么实力,石磊和贾尚挺与世无争,

  郝俊漂亮的让人心疼,国胜为人随和广为交友,只有小伟喜欢惹是生非,但对蒋宏伟也

  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况且国胜和小伟砍伤毛七的事件已经在坊间广为流传,所有人对他

  们已是另眼相看,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个寝室相对祥和没产生过什么严重的内斗,屡

  次被评为安定团结模范寝室,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也与日俱增,与时俱进,与狼共舞。

  师天先是被分到了傻强子寝室,觉得仍然是一山难容二虎,傻强子混迹江湖多年,与社

  会上的各色人等结交广泛,有几个经典战役在黑道上广为流传,是个不服输的角,预感

  如若相处一室必有更大的冲突,索性要求再次调离,最终调到了小猪羔子寝室,小猪羔

  子虽然面相比他还凶,年纪和混龄都比他长,都胡子拉碴了,但考虑到小狮子此时正是

  旺火时刻不宜向其挑战,因此主动让贤,自己退居二线坐了二把交椅,师天总算是如愿

  以偿春风得意了。

  但是一群无所事事惹是生非满腔热血勇猛好斗永不服输的社会混混结交在一起,注定要

  在本市掀起一场波澜壮阔的血雨腥风。
  谢楼上鼓励。
  好吧,那就再发一章库存,已经一个星期没动笔了,你懂的,太耽误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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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工读学校没几天国胜就有了外号--狗剩子,因为狗剩与国胜有点谐音,工读学校

  的学生普遍脑子比较活跃,善于发散思维,起外号基本属于强项,至于第一个是谁叫的

  已经无从考证,估计是个大舌头,发音与狗剩更为接近,反正在很短的时间里这个外号

  就叫开了。当然敢直接叫他外号的无外呼那几个自认为有些实力的人物,像麻杆,三毛

  这样的底层人物还是不敢当面叫的,他们叫他胜子,国胜也不怎么在意,因为那个时候

  叫狗剩子的人很普遍,见怪不怪。慢慢的就连小伟等这些光屁股的朋友也开始叫他胜

  子,国胜这个小名好像从此就销声匿迹一去不返了。直到现在三十年过去了,再也没有

  人叫过。

  同学之间也渐渐熟络起来。所有这些同学由于都很早便混迹于社会的原因,他们有一个

  共同的特点就是善于沟通了解,熟语察言观色,也就是因为这点让他们熟悉起来特别

  快。一些志同道合有着共同的爱好和兴趣的同学迅速组成了各自的小团体。首先是从各

  自的寝室开始,每个寝室都在一个或几个有威望的人领导下组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团伙,

  同时又根据各自的爱好和工作性质跨寝室组成了多个兴趣小组,比如三毛和麻杆就和另

  外几个工种相同的人组成了绺窃小组,此外还有诈骗小组,入室盗窃小组,敲诈勒索小

  组,流氓无赖小组等等,小组成员之间互相学习,互相勉励,互相切磋,互通有无,本

  着互相尊重人权和钱包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五项基本

  原则,发展良好的贼际关系,业务水平也均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但是和中国任何一个的

  团体一样,这种表面上的和谐掩盖不了其中的明争暗斗。那些年纪稍微大一些的,或混

  社会稍微早一些的总是变着法的欺负那些相对较弱的同学,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里

  表现的尤为淋漓尽致。

  首先受欺负的自然是麻杆,因为看起来他最弱。其实也不能叫欺负,因为他的确存在重

  大问题。他的最大问题就是埋汰,三个月不洗澡属于常态,身上的衣服常年不换,也没

  有换洗的衣服,来的时候就差光屁股了,什么也没有,东北的夏天一点也不比南方凉

  爽,好在现在是九月,如果是在六七月,他身上的臭味完全能让整屋子的人熏的昏迷不

  醒。三毛只和他呆了一个晚上就受不了了。他还有一个严重影响全寝室人身安全的重大

  问题,就是长虱子,这虱子繁殖力强不说,活动范围相当广泛,第二天早上睡在铺头的

  蒋宏伟就被虱子咬醒了,浑身奇痒,抓耳挠腮,寝室里所有的人都条件反射般地开始浑

  身刺挠,一大早寝室里就像中了邪一样所有人都做起来在那挠,接着就自觉地掀起了爱

  国卫生运动--抓虱子,所有的人都只穿着裤衩把衣服被褥全都拿到外面拼命地抖落,一

  边抖落一边骂着罪魁祸首麻杆,几个人上去把麻杆扒个溜光,将他的衣服扔到垃圾箱

  里,又拽着他到水房,按到水龙头旁边就开始秃噜,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才放他回屋,

  九月东北的早晨已经是寒风习习了,温度也只有零上几度,

  麻杆一丝不挂,浑身水淋淋连个擦身的毛巾都没有,早就被冻得哆哆嗦嗦浑身颤抖了,

  上下牙像拍电报一样不停地撞击在一起,嘴唇已经变成了绛紫色,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但是他仍倔强地忍受着,让人看着不免感到有些心酸。蒋宏伟一边恶狠狠地拽着麻杆两

  腿间缩成一团的老二,一边发出警告:你他妈以后必须天天洗澡,一天看你没洗就他妈

  把你老二揪下来。麻杆疼的龇牙咧嘴满口答应下来,从此他这个老爸教育了半辈子都没

  教育好的卫生习惯,在这里一夜之间被彻底扭转,不仅没再长虱子,再看到虱子都知道

  恶心了。

  胜子把自己的毛巾递给他,又让三毛找了两件衣服给麻杆穿上,三毛很不情愿,说我的

  衣服都是名牌,哈根达斯啥的,给他穿再长出虱子咋整。胜子踢他一脚说,反正你有

  钱,再买新的呗,不在乎这一件两件的。三毛还想理论,胜子一瞪眼,说,你他妈给不

  给?三毛只好挑了两件最不喜欢的扔给麻杆,麻杆兴高采烈地穿上了。

  蒋宏伟看了看焕然一新的麻杆,心情舒畅了许多,说:真是马靠服装,人靠鞍那。可还

  是觉得哪里不对,看了半天终于发现是麻杆的头发太长了,用水和肥皂洗了半天还是没

  洗顺溜,头发仍然一绺一绺的,于是一只手拽着麻杆的头发比量着问:谁有剪子。众人

  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蒋宏伟琢磨了一会转身走了,不一会拎着一把菜刀返了回来,重

  新把麻杆摁倒在椅子上,开始剃头,大菜刀刷刷地在麻杆的头上上下飞舞,麻杆被吓得

  紧闭双眼做任人宰割状。一个最具创意在发型就这样在菜刀下诞生了。大家纷纷表示蒋

  宏伟的手艺一点不输给蓝翔技校啊。

  三毛一边欣赏着麻杆的绝世发型一边发出疑问:你也会点手艺,扣皮子的钱都那去了?

  咋跟要饭的似得,影响咱行业形象啊。

  麻杆说:我和三个哥们住在一起,就我一个人干活,吃的喝的都是我的钱,我手艺还不

  精,一天也偷不到几个钱,能活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三毛说:就你一个人干活,那你还跟他们混个屁呀。

  麻杆说:都是哥们我也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吧,再说我自己也不敢干活呀,有他们在能给

  我壮胆。

  三毛很仗义地表示:以后跟我干得了,保证不能像你现在似得,改天我交你两手。

  麻杆顿时乐的跟开花了似的,接连叫了好几声师父。三毛总算有了第一个小弟,竟然比

  自己还大一岁。
  已经发了四章库存,现在是零库存了,这段时间白天上班,晚上看球,脑袋迷迷糊糊,在电脑前冥思苦想也写不出一个字来,头发都白了。
  谢马赛理解,也不会负1031厚望。
  39

  胜子打的第二仗是和隔壁寝室的涛崽子。

  涛崽子是工读学校公认的老大,虽然有几个人背地里十分不服,但综合实力确实相差甚

  远,表面上对他仍然敬仰有加,涛崽子年龄最大,混迹社会时间最长,社会交际最为广

  泛,经典战役最多,早年还混迹于胡文海团伙狐假虎威,名气上也是首屈一指。

  此外同寝室里还有另外四个成熟的混子,五个人组成学校最强阵容。他们的主要业务是

  骗钱,摆棋谱,扎皮带眼,猜瓜子仁什么的江湖伎俩,到九十年代业务范围才拓展为易

  拉罐中奖,捡金戒指等,他们这批人可以说是我市街头骗子的开山鼻祖,因为在这之前

  从来没有。他们几个原先并不是一伙的,分别隶属于三个不同的团伙,但臭味相投使的

  他们迅速组建团伙,并积极投入运营。

  说起这几个人的名字还真有点搞笑。

  在开学不久的一天,胜子和小伟到他们寝室串门(那时他们都不熟),因为他们寝室最

  热闹,下象棋,打扑克,猜单双等等像个活动室。

  国胜看着一个矮粗胖差点笑出声来,此人简直就是标配的武大郎,于是问道:你叫啥?

  矮粗胖眼睛盯着象棋说:胃溃疡。

  胜子说:我没问你有啥病,你叫啥?

  对方仍然头不抬眼不睁地回答:胃溃疡。

  胜子说:你听不懂啊,你-叫-啥?

  矮粗胖也急了,瞪着眼睛重复道:魏奎阳,我他妈就叫魏奎阳,你听不懂中国话呀。

  把胜子给气乐了,说:这他妈什么名字,魏奎阳,还肠梗阻呢。

  这时旁边一个打扑克的问道:叫我干啥?

  胜子狐疑地问:你叫肠梗阻啊?

  对方回答:是呀,我姓常,更上一层楼的楼,祖先的先,常更祖。

  胜子都快岔气了,说:你们一屋子病号啊,有没有肝硬化?旁边的人说:甘英华(肝硬

  化)和管新兵(冠心病)一块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胜子顿时泪眼婆娑无语凝噎。

  这一屋子病人真是:不仅长的难看,

  逻辑还有些混乱,

  思想总是发散,

  名字也很操蛋。

  这些骗子的目标就是钱,所以开始的时候一个个表现的都是憨头憨脑,礼让卑谦,并时

  不时冒点傻气,让人以为智商低下,以便引人上钩。年纪稍大点的或是有点社会经验的

  自然不会上钩,但那些小孩和自作聪明的再所难免了。他们还真的骗了不少钱,就像辛

  鑫,石磊,眼镜那样的多多少少都曾送些钱过去。小伟也是其中的一个。

  那天胜子吃过饭开始和眼镜探讨人生,小伟说去隔壁溜达溜达,从箱子里拿了些钱出去

  了,胜子还特意嘱咐说,别去隔壁赌博,都是些骗子,小伟嘴里答应着,转身去了隔

  壁。不到半个小时,面色凝重的回来了,又去箱子里取钱,不用看就是输光了,胜子又

  劝,小伟这次理都没理急匆匆就走了,又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惊天

  动地般呼呼隆隆的响声,一猜就是打起来了,寝室里的人纷纷跑出去观战。胜子不喜欢

  看热闹,继续和眼镜探讨人生,不一会三毛跑进来对胜子气喘吁吁地说:小伟,小伟挨

  揍了。
  一个星期没发,实在对不起大家。
  谢楼上支持。
  40

  胜子没顾上提鞋就跟着三毛飞奔出去。到了隔壁一看,小伟浑身是土躺在地上,基本

  已经不省人事了,鼻子,嘴上,脸上,脑门子上全是血。胜子蹲下去抱着小伟晃了晃,

  小伟才勉强睁开眼睛看见胜子眼泪马上就混着血水一起流了下来。断断续续说了三个

  字:操-他-妈,就又闭上了眼镜。胜子抱起小伟并喊来和他一起进来的眼镜,交代说:

  把他弄回咱屋去,别惊动老师。说完,逐一审视了一遍这个寝室里的每一个人,涛崽子

  站在正中,鹤立鸡群,身上散落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旁边各两个帮手狐假虎威,很显然

  主犯或者首犯就是涛崽子。胜子心里有了数,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胜子安排好小伟,确认不会有什么危险,才下地把鞋穿好,整理了下衣服,出去了,他

  先去后院工具房挑了一把被磨的锃亮的尖锹,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到隔壁,把尖锹藏在

  门后,然后徒手进门,用手指了指涛崽子,说:你--给我出来。

  涛崽子说:操你妈,你指换谁呢。胜子很冷静地重复说:你。他刚说完,屋里的其他人

  像炸了锅一样兀傲怪叫着冲过来,涛崽子冲在最前头,说:小逼崽子,知道自己姓啥

  不。

  胜子闪身出了房门,涛崽子第一个跟出来,刚一露头,就见胜子站在离他只有不到两米

  的地方,抡起尖锹朝他头上劈来,尖锹是挂着风声是劈来,不是拍来,涛崽子下意识地

  一缩脖,一道雪白的寒光贴着头皮飞过,咣的一声砍在门框上,整个房门剧烈的晃了一

  下,门框上的墙皮都被震了下来,尖锹镶进门框一寸多深,就在涛崽子愣神的功夫,胜

  子用力一掰,门框上的木头嘎嘣一声被掰掉一大块,胜子收回尖锹,用双手重新举起朝

  涛崽子脑袋又是一锹,与此同时,惊魂未定的涛崽子缩脖,藏身,关门,回身,撒腿,

  一连串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一气呵成,浑然天成,不服不成,胜子

  的第二锹结结实实地砍在门板上,门板轰的一声震耳欲聋,门上玻璃散落一地。这一切

  发生在不足一分钟之间,当听到动静的人们出来观看时,胜子驻着尖锹正趴在破碎的门

  上向里面张望,仍然用他惯用的那种心平气和的口吻和里面商量:涛崽子,出来练练。

  里面没有动静,他又提高了嗓门,说:涛哥,咱俩单练也行,你们几个一起出来也行,

  别跟我躲猫猫啊。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胜子接着又说:哎,要整死我那小子,出来整死

  我。里面仍然没有动静,不仅没动静,居然连灯都灭了,和古隆冬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没人搭理胜子,胜子也懒得叫骂,索性抱着尖锹坐在房门对面的道牙子上抽烟。一直等

  到半夜两点,对付一个人都没出来。期间巡房的老师来回走了两趟,问:怎么还不睡

  觉?胜子说:屋里太热,出来凉快凉快。老师制止了胜子抽烟,溜达走了,居然没发现

  被胜子砍坏的房门。

  第二天早上胜子让三毛帮忙打了两份饭喂小伟吃了,又交代眼镜帮他和小伟请个假,说

  是发烧。

  课间休息的时候管新兵来了,开始和胜子谈判,先说了些都是误会,都在气头上,小伟

  输了些钱,有点急眼,说话不干净,就打起来了等等,接着又说涛崽子不该出手这么

  重,以后要好好相处等,说完拿出200块钱放床上,说:这是你昨天输的,另外再给你

  点医药费,好好休息,买点爱吃的等等。

  小伟又把管新兵骂了个狗血喷头,反正屋里就他们仨,管新兵也不在乎,嬉皮笑脸地应

  着,任由小伟骂了十来分钟。小伟骂够了,气也消了大半,面子也挽回了,举得跟他们

  死磕下去意义也不大,自己也不见得占到便宜,所以收了钱,摆摆手把管新兵轰了出

  去,表示休战。

  按理说涛崽子打起仗也算是个亡命之徒,怎么会在胜子面前甘拜下风,好多人都不理

  解。其实还是胜子那种无声无息中见杀气给人的心理威慑力在起作用。还是那句话,如

  果双方展开混战,在情绪高涨之中涛崽子肯定勇猛无比生死无惧,但是胜子不给他这样

  的机会,而是先让你情绪稳定,当你心静如水的时候,哪怕投入一个小石子都会掀起波

  澜,何况是扔里颗炸药包,必然掀起惊涛骇浪,这样对心理的威慑力才会达到最佳效

  果。简而言之就是:你若真想干他,就不要激发他的战斗热情。

  在此之后涛崽子的威望和气场都一落千丈,情绪十分低落,脾气也开始暴躁起来,即使

  人们还像往常一样对他客客气气,恭敬有加,但是自己还是觉得羞愧难当,总想找个机

  会重溯形象。这个时候聪明的人都尽量躲得远远的,说话都十分小心。偏偏那个傻强子

  傻逼呵呵的不知好歹,明知故犯,被涛崽子抓住机会狠狠的出了口恶气。

  傻强子挨揍的原因太简单了,就是一天中午休息,天气又特别的好,秋高气爽,艳阳高

  照,大家都跑到操场上晒太阳,傻强子和别人聊天,也没注意涛崽子就在旁边,无意间

  说了句:还是胜子牛逼呀。就因为这么句话,涛崽子找了块拳头大的河流石,二话没

  说,直接就一下将傻强子打倒在地,骑在他身上开始往脑袋上砸,开始有好事者帮忙数

  着砸了几下,数着数着就数不过来了,有人说砸了八十多下,有人说不对,我后来的都

  数了一百多下了,开始傻强子还连叫带骂地反抗,到后来就渐渐的鸟无声息了,脑袋都

  被砸木了,不知道疼了,但是傻强子还真有钢,都快被砸死了也没说一句服软的话。涛

  崽子砸的手都抬不起了才呵斥带喘的起来,表情终于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和笑容,同时也

  挽回了失去多日的颜面,天气配合着心情格外舒畅。
  最近小忙+看球赛,一周没更,十分惭愧,都不好意思来天涯了。
  @东海神刀 135楼 2014-07-10 10:57:35
  @大狗剩子 楼主 2013-12-19 14:19:00
  一, 街头高唱爱国心 校园上演全武行
  故事发生在东北的一个边陲小镇--雪城齐齐哈尔滨,人们亲切地称它为-雪哈。
  1984年的6月和往年一样是个夏天。
  大街上商店里音箱几乎清一色地播放着张明敏的那首“我的中国心”--河山只在我梦遗,我心依然是中国心....。(不得不佩服张明敏的预见性,30多年前就知道中国今天要做中国梦了,而且还梦遗了)。
  不仅街上歌曲是......
  -----------------------------
  二狗的东北往事我读过,也正是看了他的书才让我下决心写下这个故事,其实我的这个故事早在二十年前就想写了,怕写了没人看,也没处发表,就一直拖到现在,二狗的书我是去年看的,以前不怎么来天涯,后来有人推荐到天涯上看二狗的书才开始光顾天涯,来了便一发而不可收。本来也没想写这么长,写到现在好像故事才开了个头,而后面也越来越难写,现在才知道写长篇太需要毅力了,就怕我毅力不够,辜负了朋友啊。
  @这不是江湖 134楼 2014-07-10 10:54:50
  楼主发文的格式是不是有点问题?看着有点别扭
  -----------------------------
  呵呵,谢谢提醒,我是先写到文档上然后在粘贴过来,就成这个样子了,我试试其他的方法。
  涛崽子很有混社会的天赋,恩威并重,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一方

  面和胜子,施天,蒋宏伟等这样的强者不计前嫌,称兄道弟,热火朝天,一方面又对弱者

  和新生极尽恐吓威逼压迫之事能,不到俩月手下已网罗了二三十个小弟,这些小弟,召之

  即来,挥之即去,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对涛崽子言听计从,奉若神明,这让胜子等人不

  得不对他的团队管理能力叹为观止,绝对是个做跨国集团CEO的材料。
  41

  攻读学校主要的教学内容是法治教育和劳动技能,基本上没有什么正经八经的文化课,

  超前采用3+X模式,上午学语文,数学,外语加上法治,下午都是劳动技能,养猪养

  鸭,锄地播种之类,分一三五二四六穿插授课。这样一个隐蔽在荒山野岭里的全封闭学

  校根本就没有老师愿意来,所以基本都是音乐老师教数学,开口就是都-来-米乘以骚-

  啦-西,G大调一元二次方程啥的,体育老师教语文,讲飞流直下三千尺就是跨八百米栏

  时碰掉无数个杆产生的效果,只有英语老师是个正经的本科大学毕业生,说的一口标准

  的河北梆子英语。这些课基本没人爱听,老师一走上讲台先对着下面提出要求:你们都

  趴下睡觉,我开始讲课。片刻间鼾声大作山摇地动震耳欲聋,一般在老师走出教室之前

  都不会醒。只有听法治课的时候这些学生才兴致勃勃偶尔还给点掌声雷动。因为法治课

  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呀,谁要是说犯罪的都是法盲那可就太不了解罪犯了,法盲混黑

  社会不就相当于文盲写小说,开钩机的拿手术刀吗,不死才怪。那些法治类报纸杂志,

  电影电视剧,法治专栏等描写犯罪分子必有的词汇就是:法律意识淡薄。去你妈,哪个

  犯罪分子不知道偷人东西犯法,抢劫犯法,打人犯法,杀人犯法,真不知道这些犯法的

  还真就不应该判他有罪,因为连这都不知道的只能是神经病。实际情况是,越是知法,

  懂法,研究法的,所犯的罪越严重,越隐秘,越高级,法盲反倒没几个犯法的。

  教法治的是个六十多岁的退休老律师,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守法之徒,那个时候还没有

  律师事务所,律师直接隶属于政法委司法局,完全属于公益事业,也是象征性职业,在

  任何一个法庭上的辩护发言都轻如鸿毛,可有可无,并且几乎所有的所谓律师都没有现

  代律师观念,在为被告辩护期间叛变投敌,调转枪口,反戈一击维护原告的案例比比皆

  是,层出不穷。典型的是:被告辩护律师在法庭上指着被告义正言辞的说,我拒绝为你

  这样的人渣辩护。下面顿时掌声雷动,发出正义的欢呼,认为这才是正义的表现。

  像老先生这样的老律师由于退休在家无所事事,他又不辞辛劳热地衷于教育事业,与有

  关单位一拍即合,于是来这里当了老师。他的法律知识无可挑剔,从民法,刑法,民诉

  法,刑诉法,到经济法,合同法,婚姻法,煎炒烹炸样样精通。

  工读学校的学生在多年之后再各自的领域取得卓越的成绩,与在这里得到系统的法制教

  育息息相关,老律师功不可没。

  比如他们在这里学到了:抢夺罪和抢劫罪的区别,诈骗罪和敲诈勒索罪的区别,过失杀

  人和故意杀人的区别,伤害罪的量刑标准,正当防卫的适用条件,等等不一而足。

  每天老律师都准时上课风雨无阻,讲课内容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穿插真实案例,生动有

  趣,现身说法,深受学生喜爱。

  开学一个月之后,突然之间新生猛增,直至人满为患,学校的师资力量原来只是按五十

  多人的招生计划配备,只几天功夫所有的床位就全部住满,教室也不够大,老师也不够

  多,学校不得不停止招生。后来才得知,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电视剧【寻找回来的世

  界】一经播出立刻在市里引发收视高潮,家长们纷纷响应党的号召,像要把孩子送进哈

  佛一样兴高采烈地将自己的孩子送来。没报上名的使出浑身解数挖门盗洞请客送礼在所

  不惜。新报到的学生和第一批有很大的不同,第一批主要是以真流氓为主,而且都是穷

  人家的孩子,像辛鑫那样家里有钱有势的凤毛麟角,第二批就不同了,大多数家里都有

  点背景,穷人家的孩子反倒少了许多。胜子他们挨个骂他们有傻逼病。一部电视剧不知

  道害了多少人。

  老校长满面春风得意洋洋地说:现在呀,市委市政府对我们非常重视,来自全市的学生

  纷纷报名。。。

  三毛一听高兴地问:好啊,咱们学校招女生了?

  老校长不解地反问:谁说的?

  三毛天真地问:芬芬不是女生吗?

  老校长把脸一沉,说:纷纷不是人。

  三毛大失所望的说:不是人来报名干嘛,这里要开动物园呀。
  终于发出去了,发了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今天没有,这几天没找回状态,有时候做电脑前吭哧瘪肚半天也写不出多少,这个故事的第一部分差不多快完了,我先打算写到胜子入狱,之后的事再酝酿酝酿,先写出个梗概来,再慢慢写。
  我昨天发了一章,今天看又没显示,怎么了?怎么越来越难发了
  42

  一个月后,表面上的日子开始变得平静,学校加强了保卫力度,各项措施逐步到位,学

  生们也开始按部就班。暗地里各寝室之间和同寝室个阶层之间已划分清晰,铺头,打

  手,劳动号上中下三个阶层责权明晰,各负其责,同学之间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传达内

  涵丰富的信息。底层人士纷纷攀龙附凤争取早日脱离苦海,高层之间也在斗智斗勇,稍

  不留神就可能一败涂地,沦落成任人宰割的鱼肉,氛围和关系完全像是一个小社会或是一个小监狱。

  一转眼金色的秋天已经接近了尾声,仿佛一夜之间树叶开始大片大片的飘落,整个山林

  都给厚厚的落叶覆盖,隐秘在树林中的校园渐渐崭露头角,暴露在荒山野岭之中,显得

  格外肃杀清凉,学校的操场每天都需要全体师生打扫才勉强维持几个小时的清洁。

  中午,胜子听完老律师的讲座,意犹未尽的走出教室就被收发室的保卫叫住了,说:有

  人探视。因为是全封闭管理来这里探望的人都被安置在收发室,保卫称这种情况为探

  视,总不能叫探监,或探班,都不合适。

  胜子下意识地向门口的方向望去,两个女生正兴高采烈的向他挥手,一个是小丑,他们

  熟的扒了皮还能认出她骨头,另一个比小丑瘦高,穿了套当下流行的牛仔,因为离的较

  远看不清相貌。但两个女生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还是招来了所以人的目光,像是两只

  肥羊掉进了狼窝里。郝俊从胜子身边路过,立刻停下来眯着一双色眼目不转睛地盯了半

  天,直到哈喇子溢出嘴角才擦了下嘴说:一个多月没看着女的了,快走,一人一个。被

  胜子踢了一脚,笑骂道:赶紧滚犊子,回屋打飞机去,我朋友你也敢动。郝俊只好可怜

  巴巴地乞求: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行。被胜子坚定的回绝:看也不行。说完向门口走

  去。郝俊与胜子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即使这样还是被胜子发现,回身将他打跑。

  稍微走近一些胜子立刻就看清了另一个女孩是小丑的老铁兵兵,她的到来很出乎胜子的

  意外,一个是他们的关系并不是非常的好,只是见过几面,都是由小丑带着,估计这次

  也是陪小丑来的吧。另一个是,今天的兵兵好像有点特别,明显比以前看到的要漂亮,

  居然烫了头发。胜子把她们让进收发室,说:学校规定外人不能到里边,家长来都是这

  样,没办法,在这凑合下吧。小丑和兵兵也不客气,落落大方地自己找了椅子坐下,这

  两人走到哪都不见外。

  屁股还没坐稳小丑就开始埋怨,说:这他妈也太远了,还没车,腿都走直了。兵兵说:

  你就是欠锻炼,走这么点路就开始叫唤。小丑瞪着眼睛用手指着兵兵恶狠狠的说:下次

  你自己来啊,打死我也不来了。胜子接过话,说:你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了呢?小丑龇

  牙咧嘴地把腿架到桌子上说:你先给我捶捶腿,都抽筋了。胜子低头,发现兵兵竟然穿

  了双高跟鞋,怪不得看着比小丑高出不少,离远了都没认出来。于是嘲笑小丑说:你

  看,人家穿高跟鞋都没向你这样,你这也太娇气了。小丑马上回骂,说:滚,她他妈愿

  意。兵兵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想到这么远,差不多足足走了两个小时,还全是山路,

  学校怎么能建在这种地方呢。胜子解释说:这要是建在市中心学生不早就跑光了。兵兵

  说:怎么样?在这过的。说话的时候语气很低沉,眼睛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是那种担

  心,关切,无奈等复杂的眼神。

  胜子故作轻松的笑道:好着呢,你没看我都胖了。兵兵眨着眼睛追问:真的?胜子坚定

  地说:真的,这又不是蹲监狱。

  兵兵接着又问:腿没事了吧?被这一问,让胜子突然想起在医院那天自己插着管子赤身

  裸体地躺在床上,被小丑掀开被子那一幕,那天兵兵也在边上,她肯定也看到了,想到

  这里他不由得感到浑身发烧,脸像被开水烫了一样难受。他只好尴尬地说:早就好了。

  并马上岔开话题,问道:在学校没人欺负你俩吧?小丑接过话,说:有,咋没有。兵兵

  和胜子都盯着她不解地问道:谁呀?小丑先看看兵兵又看看胜子,然后佯装气愤地说:

  你,就你这犊子,害的我跑了这么老远。胜子和兵兵都被气乐了。胜子知道在学校里小

  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他这样问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外面的形势和新闻,他被封闭了一

  个多月,对外面的一切都兴致盎然充满好奇。

  胜子问了问王刚的情况,小丑一脸鄙夷的骂道:这逼样是真贱,他现在和刘军老好了,

  快穿一条裤子了,你说他让刘军打成那逼样,鼻青脸肿的,还害得你也让人捅了好几

  刀,跟毛七结仇,他还主动去帖呼人家,啥人那,我都不惜的搭理他。胜子叹口气说:

  哎,这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在医院的时候就想到了,人各有志,他有他处事的方

  法,你要是见到五红他们一定告诉他们别拿王刚出气,五红要知道了肯定得揍他。小丑

  听完楞了半天,满脸疑惑地质问:他是你儿子呀,这么对你你还向着他,要是我早鸡巴

  揍他了。胜子顺口回道:你也没鸡巴拿啥揍他。说完看见兵兵在那嗤嗤的笑,觉得说的

  太下流直接了,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急忙严肃地说明理由:他跟谁好是他的自由,

  趋避利害是人之常情,我跟他从小学一年级就一块上学一块玩,还不了解他,如果我和

  刘军打起来你看他帮谁。小丑对胜子的看法不屑一顾,说:你进来一个多月了,他来看

  你了?这句话结结实实地戳到了胜子的痛处,自从他进来以后除了他爸来看过一次以

  外,就只有五红,可心和大海结伴来过一次,三个人一起凑了一百块钱给他,这一百块

  钱到现在他也没花。而他最希望看到的两个人一个也没来,这两个人,一个是于杰,一

  个是王刚。好在于杰还给他寄过两封信,这两封信他偷偷地看了无数遍,每次看完都要整整齐齐地压在箱子最下面,而王刚,却一次也没有来过。胜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十

  分念旧的人,这样的心态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符,即使受到了伤害他也不愿意放弃他们将

  近十年的感情。他还在一厢情愿地为这样的一位朋友寻找着托词。场面一度尴尬,谁也

  没勇气打破这种难堪的气氛。人生就是不断的事与愿违。

  幸亏小伟来了,手里捧着一大堆饭盒,他们才想起都还没吃午饭。小伟打开饭盒不怀好

  意地把最好的一份递给兵兵,还把自己盒里的美味毫无保留地夹给兵兵,并嘘寒问暖大

  献殷勤,看得小丑直想把盒饭扣在小伟脸上,而胜子却是一种连酸带苦的复杂心情。而

  兵兵对小伟的表现基本上是无动于衷,只是客气地寒暄几句或一语带过。

  吃过午饭四个人随便聊了些无足轻重的话题,小丑起身说要走了,再不走到车站非得黑

  天不可。兵兵也略显依依不舍地起身对胜子说:下次在来看你。被小丑踢了一脚,说:

  你下次还来?不累死你。

  两个人很疲惫地走出校门,走出老远兵兵还回头朝他招手,胜子发现兵兵穿着高跟鞋一

  瘸一拐地似乎走的很艰难,不知道在这样凸凹起伏的山路上走上两个小时,需要怎样的

  毅力和耐心,需要忍受怎样的痛苦。他对于兵兵这样的苦心不可能视而不见,更不可能

  心若止水。但他没有办法,他不能对她表现出更多的关爱,他必须把这种锥心之痛深深

  地埋在心里,否则将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因为他更爱于杰。他反复告诫自己,只不

  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努力不去想她。
  42

  一个月后,表面上的日子开始变得平静,学校加强了保卫力度,各项措施逐步到位,学

  生们也开始按部就班。暗地里各寝室之间和同寝室个阶层之间已划分清晰,铺头,打

  手,劳动号上中下三个阶层责权明晰,各负其责,同学之间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传达内

  涵丰富的信息。底层人士纷纷攀龙附凤争取早日脱离苦海,高层之间也在斗智斗勇,稍

  不留神就可能一败涂地,沦落成任人宰割的鱼肉,氛围和关系完全像是一个小社会或是一个小监狱。

  一转眼金色的秋天已经接近了尾声,仿佛一夜之间树叶开始大片大片的飘落,整个山林

  都给厚厚的落叶覆盖,隐秘在树林中的校园渐渐崭露头角,暴露在荒山野岭之中,显得

  格外肃杀清凉,学校的操场每天都需要全体师生打扫才勉强维持几个小时的清洁。

  中午,胜子听完老律师的讲座,意犹未尽的走出教室就被收发室的保卫叫住了,说:有

  人探视。因为是全封闭管理来这里探望的人都被安置在收发室,保卫称这种情况为探

  视,总不能叫探监,或探班,都不合适。

  胜子下意识地向门口的方向望去,两个女生正兴高采烈的向他挥手,一个是小丑,他们

  熟的扒了皮还能认出她骨头,另一个比小丑瘦高,穿了套当下流行的牛仔,因为离的较

  远看不清相貌。但两个女生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还是招来了所以人的目光,像是两只

  肥羊掉进了狼窝里。郝俊从胜子身边路过,立刻停下来眯着一双色眼目不转睛地盯了半

  天,直到哈喇子溢出嘴角才擦了下嘴说:一个多月没看着女的了,快走,一人一个。被

  胜子踢了一脚,笑骂道:赶紧滚犊子,回屋打飞机去,我朋友你也敢动。郝俊只好可怜

  巴巴地乞求: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行。被胜子坚定的回绝:看也不行。说完向门口走

  去。郝俊与胜子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即使这样还是被胜子发现,回身将他打跑。

  稍微走近一些胜子立刻就看清了另一个女孩是小丑的老铁兵兵,她的到来很出乎胜子的

  意外,一个是他们的关系并不是非常的好,只是见过几面,都是由小丑带着,估计这次

  也是陪小丑来的吧。另一个是,今天的兵兵好像有点特别,明显比以前看到的要漂亮,

  居然烫了头发。胜子把她们让进收发室,说:学校规定外人不能到里边,家长来都是这

  样,没办法,在这凑合下吧。小丑和兵兵也不客气,落落大方地自己找了椅子坐下,这

  两人走到哪都不见外。

  屁股还没坐稳小丑就开始埋怨,说:这他妈也太远了,还没车,腿都走直了。兵兵说:

  你就是欠锻炼,走这么点路就开始叫唤。小丑瞪着眼睛用手指着兵兵恶狠狠的说:下次

  你自己来啊,打死我也不来了。胜子接过话,说:你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了呢?小丑龇

  牙咧嘴地把腿架到桌子上说:你先给我捶捶腿,都抽筋了。胜子低头,发现兵兵竟然穿

  了双高跟鞋,怪不得看着比小丑高出不少,离远了都没认出来。于是嘲笑小丑说:你

  看,人家穿高跟鞋都没向你这样,你这也太娇气了。小丑马上回骂,说:滚,她他妈愿

  意。兵兵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想到这么远,差不多足足走了两个小时,还全是山路,

  学校怎么能建在这种地方呢。胜子解释说:这要是建在市中心学生不早就跑光了。兵兵

  说:怎么样?在这过的。说话的时候语气很低沉,眼睛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是那种担

  心,关切,无奈等复杂的眼神。

  胜子故作轻松的笑道:好着呢,你没看我都胖了。兵兵眨着眼睛追问:真的?胜子坚定

  地说:真的,这又不是蹲监狱。

  兵兵接着又问:腿没事了吧?被这一问,让胜子突然想起在医院那天自己插着管子赤身

  裸体地躺在床上,被小丑掀开被子那一幕,那天兵兵也在边上,她肯定也看到了,想到

  这里他不由得感到浑身发烧,脸像被开水烫了一样难受。他只好尴尬地说:早就好了。

  并马上岔开话题,问道:在学校没人欺负你俩吧?小丑接过话,说:有,咋没有。兵兵

  和胜子都盯着她不解地问道:谁呀?小丑先看看兵兵又看看胜子,然后佯装气愤地说:

  你,就你这犊子,害的我跑了这么老远。胜子和兵兵都被气乐了。胜子知道在学校里小

  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他这样问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外面的形势和新闻,他被封闭了一

  个多月,对外面的一切都兴致盎然充满好奇。

  胜子问了问王刚的情况,小丑一脸鄙夷的骂道:这逼样是真贱,他现在和刘军老好了,

  快穿一条裤子了,你说他让刘军打成那逼样,鼻青脸肿的,还害得你也让人捅了好几

  刀,跟毛七结仇,他还主动去帖呼人家,啥人那,我都不惜的搭理他。胜子叹口气说:

  哎,这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在医院的时候就想到了,人各有志,他有他处事的方

  法,你要是见到五红他们一定告诉他们别拿王刚出气,五红要知道了肯定得揍他。小丑

  听完楞了半天,满脸疑惑地质问:他是你儿子呀,这么对你你还向着他,要是我早鸡巴

  揍他了。胜子顺口回道:你也没鸡巴拿啥揍他。说完看见兵兵在那嗤嗤的笑,觉得说的

  太下流直接了,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急忙严肃地说明理由:他跟谁好是他的自由,

  趋避利害是人之常情,我跟他从小学一年级就一块上学一块玩,还不了解他,如果我和

  刘军打起来你看他帮谁。小丑对胜子的看法不屑一顾,说:你进来一个多月了,他来看

  你了?这句话结结实实地戳到了胜子的痛处,自从他进来以后除了他爸来看过一次以

  外,就只有五红,可心和大海结伴来过一次,三个人一起凑了一百块钱给他,这一百块

  钱到现在他也没花。而他最希望看到的两个人一个也没来,这两个人,一个是于杰,一

  个是王刚。好在于杰还给他寄过两封信,这两封信他偷偷地看了无数遍,每次看完都要整整齐齐地压在箱子最下面,而王刚,却一次也没有来过。胜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十

  分念旧的人,这样的心态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符,即使受到了伤害他也不愿意放弃他们将

  近十年的感情。他还在一厢情愿地为这样的一位朋友寻找着托词。场面一度尴尬,谁也

  没勇气打破这种难堪的气氛。人生就是不断的事与愿违。

  幸亏小伟来了,手里捧着一大堆饭盒,他们才想起都还没吃午饭。小伟打开饭盒不怀好

  意地把最好的一份递给兵兵,还把自己盒里的美味毫无保留地夹给兵兵,并嘘寒问暖大

  献殷勤,看得小丑直想把盒饭扣在小伟脸上,而胜子却是一种连酸带苦的复杂心情。而

  兵兵对小伟的表现基本上是无动于衷,只是客气地寒暄几句或一语带过。

  吃过午饭四个人随便聊了些无足轻重的话题,小丑起身说要走了,再不走到车站非得黑

  天不可。兵兵也略显依依不舍地起身对胜子说:下次在来看你。被小丑踢了一脚,说:

  你下次还来?不累死你。

  两个人很疲惫地走出校门,走出老远兵兵还回头朝他招手,胜子发现兵兵穿着高跟鞋一

  瘸一拐地似乎走的很艰难,不知道在这样凸凹起伏的山路上走上两个小时,需要怎样的

  毅力和耐心,需要忍受怎样的痛苦。他对于兵兵这样的苦心不可能视而不见,更不可能

  心若止水。但他没有办法,他不能对她表现出更多的关爱,他必须把这种锥心之痛深深

  地埋在心里,否则将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因为他更爱于杰。他反复告诫自己,只不

  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努力不去想她。
  接着发
  43

  由于中午小丑和兵兵两位美女的到来,使胜子寝室里晚上召开的卧谈会像打了吗啡一样

  活跃起来。

  屎坨子问:她是你对象吗?胜子说不是,屎坨子马上来了兴致,说:那就好办了,下次

  她们再来,你把她骗到咱屋里来,我干她一下。胜子说:那是黄二他姑娘,你要活拧歪

  了你就干吧。屎坨子顿时阳痿了,垂头丧气地说:不早说。胜子继续吓唬他,说:就算

  黄二不整死你,大斌出来也得整死你。

  屎坨子更加垂头丧气,面若死灰。

  郝俊却不以为然地说:今天要不是胜子拦着,我肯定把她们俩一起拿下。胜子说:我就

  知道你一肚子坏水,才不能让你得逞。郝俊没事的时候就给室友讲他的风流韵事,以此

  为乐几十天如一日,而故事的女主角却没有重样过。每次他讲的都是有鼻子有眼,情节

  完整逻辑充分让人不容置疑。人们从他自身的条件和谈吐上判断,基本对那些韵事都深

  信不疑。他是全校名副其实的情场高手。只要他出手基本是十拿九稳。胜子不让他和这

  两美女接触完全必要和有道理的。

  郝俊被得到认可,十分得意,开始滔滔不绝地传授他的素女真经。说:“你们不知道,

  其实女人那,一个比一个骚,真的,比男的骚,咱们男的骚是停留在表面上,女的骚是

  深入到骨子里,其实女人的性欲普遍比男的强,反正我遇到的都是这样,没一个例外。

  你们以为操了个女的你就占便宜了,错了,是女的占便宜了,”他看了一眼麻杆,话锋

  一转,说:“当然,你这样的例外,你操了猪都是你占便宜。”待室友们笑过之后又接

  着说道:“虽然女的都骚,但也不是对谁都骚,比如像麻杆这样的,什么女的能骚的起

  来?所以你摸一下女人的手都叫性骚扰,骂你臭流氓,我摸女人的屁股那都叫抚慰,她

  求之不得。所以要想得到女人的青睐就得必须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提升自身的硬件

  水平。第一你打扮的不能说花枝招展,但一定要有品位,名牌是必不可少的,必须走在

  时尚的最前沿,正当时尚排头兵,尤其是头发和鞋,必须一丝不苟,女人是感性动物,

  第一印象是成败的关键。第二要大方,视金钱如粪土,抠抠搜搜的男人没人喜欢。第三

  要懂得浪漫,别吝惜甜言蜜语,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基本是零,你就大胆的胡说八道,

  一天说八次我爱你爱死你都没关系,保准她看不出来。第四就是和当官一样要胆大心细

  脸皮厚,死缠烂打,百折不挠,欲擒故纵,勇往直前。在通往女人阴道的道路上,不管

  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都将义无反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众人报以热烈的掌声。
  @瘸子哥2014 151楼 2014-07-27 16:27:08
  @大狗剩子 9楼 2013-12-22 13:11:00
  没有人跟帖,是写得不好吧,都没信心写下去了
  —————————————————
  请问你是2170的狗剩吗?
  -----------------------------
  不是,2170是什么意思?
  @雷本祖 154楼 2014-07-29 07:10:32
  @大狗剩子 支持一把 好朋友
  -----------------------------
  谢,每次打开电脑便迫不及待地上天涯看看有没人顶,偶尔出现一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说感恩涕零也不为过,想想人家写的,被顶的嗡嗡的延绵不绝,以至于懒得回复,顿感十分惭愧,无数次想阉割了自己作品,没脸再写下去,可是想想支持我的那些朋友,尤其是自始至终不离不弃如--马赛,1031的那几位,就这么放弃了,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于是又痛苦地坐下来继续耕耘,没有你们,真的写不下去。
  44

  流氓就是流氓,吃喝嫖赌至少占上一样,否则怎么对得起这个光荣称号呢。

  这些流氓青年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基本上不会超出女人-钱-黑道轶事这三方面内容。

  三毛虽然年龄很小却是这里公认的大款。当然,辛鑫也很有钱,但他的钱都是靠他家里

  资助属于富二代,在人们心目的地位自然要降一格,人们更加羡慕和佩服三毛,人家才

  是自食其力吗。很多人都想和他接近,当然目的只有一个,剥削他的劳动果实。但是现

  在他有胜子一伙罩着,谁也不敢轻易明目张胆地欺负他。有不少人暗地里怂恿过胜子,

  守着这么一棵摇钱树还不猛敲他一下。但是胜子有他做人的原则,无功不受禄,即使三

  毛主动送钱给他也常常被他婉言拒绝。

  三毛的技术到底有多高超,很多人都想一睹为快,一天,小伟拿出一个一分钱的硬币,

  问三毛说:我把这一分钱放裤兜里,你能不能偷出来?一分钱的硬币直径差不多只有一

  厘米,放裤兜里就是自己掏出来都要找半天。三毛纠正说:裤兜叫地道,我试试吧。说

  完挨着小伟坐下,两只手放在前面开始和小伟聊天,聊了一会小伟说:你咋还不动手

  呢,到底行不行啊。三毛说:这你都有准备我咋动手,而且你还是坐着,我的手都没法

  伸进去,你站起来,我再试试。小伟站起来,三毛说你还是坐下吧,说话间两人拉扯了

  一下,又并排坐好,三毛继续和他聊天,开始对小伟进行科普教育,说:你身上这些兜

  啊,都有学名,裤兜叫地道,上衣下面的兜叫平台,上面的叫天窗,等等。聊了两三分

  钟,小伟又有点不耐烦了,说:你还不动手,啥水平啊?三毛说:你翻翻兜,看钱还在

  不。小伟掏了半天,硬币真的没有了。便惊讶地问三毛:你啥时候偷的?三毛说我没偷

  啊,不信你翻。说完张开双臂,等着被搜身。小伟开始在他身上找,找遍了所有角落也

  没找到那枚硬币,手上座位上地板上上都没有,小伟惊愕地自言自语说:真奇怪。三毛

  说我给你找找,说完用手掌在小伟的几个兜上乱拍,拍了几下,在上衣口袋上停下,说

  这不在这呢么。小伟一摸上衣口袋,还真在那。

  众人算是彻底服了。纷纷表示:掌握一门手艺多重要啊。

  工读学校里除了三毛以外还有五六个同行,但那几个人水平和三毛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

  之别,有的甚至都不能叫偷,简直就是抢,眼和手不能有相同的目标是小偷的基本素

  质,也就是你偷钱包的时候眼睛一定是要看往别处,不能总是盯着钱包,最多也就是扫

  视一眼,可是那几人基本上就是眼不离兜,恨不能把眼珠子扔到人家兜里去,动手的时

  候除了被害人以外,周围的人,离着百米以外都能发现,所以他们动手的时候总是一个

  人动手,四五个人掩护,将被害人团团围住,和抢没什么区别。如果响了,被害人不反

  抗则已,只要反抗必将遭到围攻,被打得头破血流。再加上世风日下,外人即使看到也

  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躲得越远越好,没人爱管闲事。这种抢劫式

  扒窃的方式,操作起来简单易行,没有太高的技术要求,只要胆大就行,因此受到众多

  社会人员的青睐,横行于社会上的大多数扒窃团伙都采用这种方式,反倒像三毛这样的

  高级技术人员越来越少,近乎绝迹,属于濒危物种行列。

  三毛也曾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手艺传授给同行,可惜他的同行们只想速成却不想练习基

  本功,从开水里夹肥皂时烫了一次手就龇牙咧嘴地退避三舍止步不前,最终都半途而

  废,三毛经常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呀,总想着坐享其成,一夜暴富,却不肯冬练三九,

  夏练三伏,完全没有老一辈盗窃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先扒手之忧而忧,后扒手之乐

  而乐的盗窃主义精神了。并常常苦口婆心,语重心长,藿香正气地教育他们:掏包一分

  钟,台下十年功啊。
  @zmm1031 158楼 2014-07-30 20:10:27
  我们这叫皮子
  扣皮子的意思
  LZ也会吧?
  -----------------------------
  我前面是不是介绍了,我也忘了,小偷也叫皮子,干活叫扣皮子,这是很久以前的称呼了,现在估计改了吧,现在用镊子,现在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zmm1031 158楼 2014-07-30 20:10:27
  我们这叫皮子
  扣皮子的意思
  LZ也会吧?
  -----------------------------
  呵呵,我不是干这个的。
  45

  三毛是在刚刚进入冬天的一个月黑风高的雪夜里突然失踪的。1984年的第一场雪,比以

  往时候的稍早了一些。

  那一天工读学校里格外热闹。因为突然降温的缘故,校园内外站满了三三两两前来探视

  和送冬衣的学生家长和朋友,男男女女形形色色,从早到晚络绎不绝。

  胜子刚吃完早饭,他的父亲就骑着家里唯一的大件--那台没铃,没闸,没座,没瓦盖,

  没链盒,没脚蹬子,没油漆的一块三角铁架俩车圈的敞篷,山地,越野,脚刹,无级变

  速的活力二八自行车,翻山越岭地来了。从家到这30公里,估计天没亮就出发了。他是

  第一个来学校探视的家长,胜子见到他的时候,他背上的大包袱还没卸下来,累的呵斥

  呵斥喘着粗气,狗皮帽子上厚厚的一层雪,帽檐连着眉毛全是白霜,这个形象现在想起

  来像个圣诞老人。放在现在这绝对是个典型的父爱行为,但是当时胜子仍然没有对他产

  生任何好感,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他们仍然没有什么深刻的沟通,只是简单地聊

  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他的父亲就匆匆告别,胜子甚至连留他吃顿早餐的想法都没有。

  后来他回家以后才从听别人那里听说,父亲来的时候就没顾上吃早餐,来回差不多6个

  小时,又累又饿,骑到郊区的时候终于坚持不住了,倒在了一个工厂的门口,工厂看门

  的保卫把他扶进屋,给了他一个馒头,缓了半天才有力气继续赶路。那天,如果他是倒

  在了荒山野岭里,或是放到现在,依照现在人的道德标准,他早就冻死或饿死在路上

  了。还是那个时候好人多。
  胜子从见到父亲的那一刻开始,心情就变的莫名的烦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心底这

  么讨厌父亲。直到中午时分兵兵来的那一刻才豁然开朗。这一次兵兵是一个人来的。胜

  子特意看了看兵兵的鞋,这次没穿高跟鞋,而是穿了双旅游鞋,胜子的心稍微轻松了

  些。一见面兵兵就从背着的大袋子里拿出一条棒针围脖搭在胜子脖子上绕了两圈,说:

  你看看合不合适。胜子不好意思地客套道:挺好,以后不要花钱买这些东西了,挺贵

  的。兵兵很兴奋很自豪地说:不是买的,是我自己织的,刚学,织的慢,没想到这么快

  降温了,要不还能织长点,来不及了。胜子说:你可真厉害,学完织围脖是不该学打毛

  衣了。兵兵说:你猜的挺准呀,不过织毛衣可没这么简单,估计得学一阵,恐怕今年是

  穿不上了。胜子说:你还真织呀,跟你开玩笑呢,千万别织。兵兵故作轻松地说:不就

  织个毛衣吗,至于把你吓成这样,怕你那个于杰揍你咋的。把胜子说的无地自容,只能

  敷衍道:不是,是怕你累着。兵兵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脸色变得忧伤,没有了刚才兴奋,

  伸出手默默摆弄了一会围脖,突然又恢复了快乐,朝胜子大声说:我就是拿你练练手。

  气氛才又重新活跃起来。胜子不敢再提那些对兵兵较为敏感的话题,只能将话题转移到

  别处,问:小丑咋没来呢?兵兵说:去尖山子了。尖山子是我市唯一的一处劳改农场,

  也就是监狱,那时候一般被关押这里的罪犯都是5年以下,五年以上的送往省城,无期

  或死缓的送新疆。兵兵一说小丑去了那儿就知道她是去看大斌了。他不由得对小丑产生

  了一种复杂的心情,钦佩,感慨,怜惜等等相互交织,映衬,缠绕,让他联想到很多看

  起来和小丑大斌毫无关联的问题,比如他自己,他如果有一天也像大斌那样身陷囹圄,

  会有人像小丑一样在寒冷的冬天去看他吗?有人会像小丑一样耐心地等他吗?如果有,

  会是谁呢?于杰?如果真的是那样,于杰还会爱他吗?他觉得于杰和小丑完全是生活在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于杰的生活完全在正常的轨迹上运行,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婚姻观,成败观,幸福观,荣辱观等都不会和现实拉的太远,即使她偶尔被某些诱惑驱

  使偏离了轨道,也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及时将她拉回,她有一个可以清晰地看到的未

  来。她应该无法逆流而动。而小丑呢,则是完全自我,完全感性,完全不在乎世俗观念

  的一种人,这样的人也许根本就没有未来。如果他真的有一天像大斌那样成为一个罪

  人,他宁可毫无怨言地放弃于杰,即使她飞蛾扑火。一想到这些,胜子的心情就很沉重。

  “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兵兵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静。

  “过年的时候吧。”

  “和学校一样放寒假吗?”

  “不会,这里没有寒假。”

  “哦,那在家也呆不了几天,还要陪你父母,还有别人。”兵兵说那个别人的时候,那

  种酸楚的表情很清晰地写在脸上,把胜子逗笑了,心想: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掩饰

  呢。于是安慰她说:谁也不陪也得陪你呀,到时候你想干嘛就跟我说,这大围脖也不能

  让你白织呀。兵兵的脸上转眼就露出了天真的笑容,真的比翻书还快,说:这可是你说

  的,我可没逼你。她就是这样把所有的情绪都挂在脸上,一览无余。看着她那一副即天

  真又认真的的表情,胜子真有点后悔了。

  兵兵是被胜子撵走的。眼看快到下午两点了,兵兵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胜子说你再不走

  就赶不上车了,下山还要走两个小时,到时天黑了。兵兵还是不说走,胜子说:这山上

  有黑瞎子,天一黑就出动。兵兵说:你少骗我,我才不信呢。最后胜子只好假装生气,

  说:你要是想让我为你提心吊胆,你就别走。没想到这句话还真好使。兵兵来了两次,

  两次都让胜子无法平静。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于杰,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后的兵兵。
  现在一章要分两次发了,一次发布出去。
  谢了,楼上各位,一定继续努力。
  46

  这一整天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忙忙碌碌,没有人会留意在一个角落里一个人正在和三毛交

  谈。他们只交谈了大概十分钟,来人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甚至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一

  点点印象。晚上吃过晚饭,三毛找了个机会把胜子叫到外面,将一个钱包给胜子,说:

  这里有一千块钱,你帮我收好,当然如果你自己需要也可以花。胜子还从来没见过这么

  多钱,开玩笑说:这么多钱,要是让我花我可不客气了。三毛脸色阴沉,默不作声。胜

  子说:我跟你闹着玩呢,这么多钱,我上哪儿花去。三毛说:不是怕你花,你爱花多少

  花多少,关键是放在你这我放心。说完又把箱子钥匙交给胜子,并嘱咐不要让别人动。

  胜子见他表情沮丧,语气严肃,便问:咋地了,这是,跟交代后事似的?三毛说:我得

  出去几天,三哥找我干点活。他说的三哥是一个外号叫刀疤三的人。所谓干活就是出去

  扒窃。胜子没多想,只是简单地劝他小心点,东西在他这请他放心,等等。半夜时分,

  三毛穿好衣服空着手翻墙而过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天还没亮胜子鬼使神差般突

  然醒来才想到,半夜三更三毛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路上走两个小时,不比去西天取经

  的道路好多少,就算没有妖魔鬼怪,碰上个豺狼虎豹的也是凶多吉少,而且到了镇上也

  没有去城里的汽车,不知道三毛怎么渡过这个寒冷的夜晚。想到这些他再也睡不着了,

  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大意,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到。早想到这些,他就会把三毛一直

  送到镇上。他一整天都是在这种惴惴不安中渡过。

  老师和校长很快就确定了三毛失踪的消息,并立刻采取了各项措施,分别组织了几个小

  分队,分头寻找。

  直到晚上一直都没有听说到什么不幸的消息,他才稍微放心了一些。但是好景不长,一

  个星期后出人意料地传来三毛折戟沉沙的消息。
  三毛在所有同学心目中都是出神入化的神偷形象,就是这样的一位贼坛新秀出去才短短

  一周就折在我公安干警手中,不免让人感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三毛具体偷了多

  少钱被抓,没有人知道,只听说只抓住了他一个人,其他的同伙四散奔逃,溜之大吉,

  现在他被羁押在第一看守所里。

  胜子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夜里扛着条棉被翻墙而逃,去了趟看守

  所,市里有两个看守所,分别是第一看守所,简称一看,和第二看守所,简称二看,一

  看主要是羁押案件还在侦破阶段尚未被检察机关起诉的犯罪嫌疑人,那时候叫收容审

  查,简称收审,当时还没有犯罪嫌疑人这个称呼,统一叫罪犯,二看主要是羁押已经被

  起诉的罪犯,如果是杀人等重犯,虽然没被起诉也被关押在这里。二看胜子没去过,而

  一看他已经轻车熟路,五红进去过两次,可心进去过一次,每次他都来看过。三毛当然

  也是被羁押在一看。在看守所门口的那个叫新生的小卖店里买了些吃的连同那条棉被一

  起送进去,并在看守所门口等了整整一天,见到两个刚释放的犯人,却都说不认识三

  毛,不是一个号的。第二件事是回来后在蹲了三天禁闭室之后找了趟王宏伟,向他咨询

  三毛的事情。王宏伟说三毛不满14岁,没到负刑事责任的年龄,肯定不会被判刑,也不

  会被劳教,应该很快就能出来。胜子听后终于彻底放下了心。再问他能不能让学校出面

  早点把他接回来,万一押他个一年半载的也够他受的。那个时候还没有规定羁押期限,

  押个一年半载的最后无罪释放的事情司空见惯,屡见不鲜,无论谁只要进去了就必须做

  好被长期羁押的准备。王宏伟勉强地答应试试。等又过了一个星期之后胜子再问,他却

  无奈的说学校不同意,不想出面,为的就是要给三毛一个深刻的教训,刚进去学校就把

  他要回来,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就这样等了一个多月,眼看着快过年了,怎么也不能让三毛在牢里过年呀,胜子有些着

  急,和室友商量怎么办,商量半天最后一致认为想让三毛出来只有一个办法--劫狱。显

  然这个办法无法执行,继续商量,最后异口同声说没办法。胜子看着这些垂头丧气的室

  友,说:我他妈就不信了,没办法,不行找校长去。所有的室友都对他嗤之以鼻,说:

  你有能耐你去找吧,你这不是耗子给猫拜年吗?。胜子没听那个邪,第二天真的去找了

  校长。只是他找校长的时候兜里揣了500块钱。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送礼,结果还被

  人退了回来。胜子找了个校长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机会,礼貌地敲门进去,恭恭敬敬地站

  在校长跟前,嬉皮笑脸地和校长说着各种小话,最后偷偷摸摸地把钱放在校长的办公桌

  上,还没等他的手离开桌面,就被校长一声断喝连钱带手像只弹簧一样全被挡了回去。

  这也是他日后请客送礼生涯当中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灰溜溜的失败。从老校长的坚定

  和锐利的眼神中,他十分清楚的看到了那种只属于那个年代才独有的正义和廉洁。当然

  这种人即使在那个年代也是凤毛麟角。这种正义和廉洁差点让胜子绝望。胜子回到寝室

  想了半宿,还是觉得有些不甘,第二天他抱着一线希望去找了教导主任。面对比老校长

  还严肃教导主任,胜子反倒轻松了许多,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也不怕第二次被教

  育。教导主任像理查德克莱德曼一样对牛弹了一通钢琴曲,胜子左耳听右耳冒一句也没

  记住,最后一个乐章落下尾音,胜子便急不可耐地把钱放在钢琴家的桌子上,直抒胸臆

  的表达了自己的意图,一丝贪婪的微笑以闪电般的速度划过主任的嘴角,并飞快地将一

  本书压在那打老人头上面,胜子无意间扫过一眼,书名再熟悉不过,是教导主任的保留

  讲座--《思想品德教程》。胜子从此明白了,为什么副职比正职贪,下级比上级贪,不

  管事的比管事的贪,一身正气的比道貌岸然的贪,后者只贪大的不贪小的,只贪熟的不

  贪生的,前者是大小通吃,生熟不拒。
  @坑苦的小散 172楼 2014-08-04 20:21:24
  天涯舞文觅知音,
  人生能有几回同,
  红颜易老花易飘,
  知己难得天自老!
  会当顶贴三千次,
  不信天涯无知音!
  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post-culture-860227-1.shtml
  -----------------------------
  容我慢慢欣赏
  47

  三毛出来的时候已经是85年春节前夕。整整押了两个多月。

  同时,85年的春节是胜子有生以来过的最热闹的一个春节。

  学校是在小年的时候放的假。这也是所有学生盼望已久的入学以来第一个假期。

  胜子的爸爸和小伟的妈妈结伴来学校接了他们。大部分学生和家长被安排在学校临时借

  来的两辆大客车上,从学校出发一直把他们送到市中心的文化广场。另一些或是被父母

  单位的车接走,或是去镇上坐长途汽车。

  胜子和小伟刚下车与其他同学依依惜别之后,就借口洗澡而溜之大吉,一起走的还有没

  人接的麻杆。他们三个早就定好了去看守所给三毛送点吃的,顺便打听下情况。

  三个人来到看守所的时候已经时近中午,大批的探视者在小卖店门口排着队,麻杆加入

  到队伍当中,胜子和小伟站在门口,等待着有被释放的犯人出来。今天不仅探视的人

  多,出狱的犯人也不少。陆陆续续出来好几个,都与三毛无关。眼看麻杆已经排到了前

  几位,他们刚想放弃等待转身回屋,看守所的角门咣当一声打开,三毛出现在他们面

  前。三毛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胜子和小伟,而胜子和小伟却差一点没认出三毛,因为三

  毛的打扮和形象与在校时已判若两人。三毛穿了件蹭的油光锃亮的黑漆漆的黄色军棉

  袄,没戴帽子,长长的头发打着绺,已经几个月没洗过,(看守所并没有规定每个嫌疑

  犯都必须剃光头)形象和麻杆刚进学校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胜子招呼麻杆过来,麻杆看

  了一眼三毛立马笑的前仰后合,说:你也有今天,是不浑身都是虱子。胜子也问,行头

  都哪去了?三毛出狱的喜悦溢于言表,完全不理别人说什么,直接向胜子要了钱,说:

  买衣服去。几个人没顾上吃饭,打了辆出租直奔市区,三毛一眨眼便从里到外置办了一

  整套崭新的行头,出狱的人都有这样的迷信,必须将所有从监狱里带出来的东西统统扔

  掉,连裤衩都不留,也就是带走霉运的意思。之后又买了几兜子吃的迫不及待地杀奔澡

  堂子。

  那时候有单间的澡堂子就是全市最豪华澡堂子,而且单间里最少摆四张破木床,完全不

  能和现在的洗浴中心相提并论。

  三毛撒欢般跳进澡池子里足足泡了半个小时,舒服的一塌糊涂。如果不是麻杆在他旁边

  驾着,他基本能在大池子里睡过去。麻杆对三毛进去前穿的那套行头仍然深表惋惜,念

  念不忘,说:给我也行啊,多好的衣服。三毛突然睁开眼睛,没头没脑地问:我没做梦

  吧。胜子和小伟分别在他白胖的胳膊上掐了下,三毛疼的嗷嗷直叫,笑着说:真不是做

  梦。小伟问他:这次是怎么回事呀?被胜子从水下踢了一脚,小伟立刻明白满池子的人

  不是说这种话的地方,于是起身说:走,回屋,好好聊聊。回到单间里大家分别拿了自

  己最爱吃的东西,开始边吃边聊。胜子首先把剩下的钱交给三毛,说明了贿赂教导主任

  的经过,三毛说:怪不得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又得半年呢。并追问说:这么聪明

  的办法,你是怎么想到的?胜子解释说:你看啊,国民党那是时候,上街闹事的不都是

  学生,抓了,学校一去,就要出来了。小伟马上反驳道:人家是革命青年闹革命,这是

  小偷偷东西,性质能一样吗。胜子说:性质是不一样,事件也不一样,但学校的地位和

  说话的分量是一样的,只要学校肯说话还是起作用的。

  胜子接着又长出了口气,说:我着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幸亏你这是年前出来了,要是出

  不来,我都没法跟你交代,花了这么多钱。三毛说:这点钱算啥,出来不就有了。众人

  说:你这是屡教不改呀。

  之后三毛简单地说了说这次被抓的经过。
  三毛在进工读学校前一直和刀疤三混在一起。刀疤三是个老皮子(小偷),二十多岁,

  掏包的技术虽然没有三毛精湛,但在贼界也是声名远播,他不仅偷,而且赌,手下有一

  批人,和当时的不少大混子也有些瓜葛,在业内是个比较有名的人物,他的名声也主要

  限于业内,蹬大轮,蹬小轮,开赌场,摆棋滩,溜门撬锁,拦路抢劫的这些混子多少都

  给他些面子。

  当然,这样的人打架斗殴,寻讯滋事也是家常便饭。在他十几岁的时候脸上被人砍了一

  刀,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刀疤,很是渗人,但也更加无限接近流氓形象,从此有了刀疤三

  这个外号。

  刀疤三的两个兄弟先后被抓,肯定要牵扯到他,也肯定不是特别大的事,否则他早就逃

  之夭夭了,出于江湖道义和自身安全考虑,在那两个兄弟供还没出卖他之前,他必须先

  封住那两个人的嘴,毫无疑问要用钱,他一方面要慷慨的送东西给里面的兄弟,以显示

  他的仁义,一方面又要找人上下打点,争取使兄弟早日脱离苦海,作为一个老江湖,这

  是他必须做的。否则谁还跟着他混呢。因此他找到三毛开始大肆行窃。

  三毛说,在他下山的前三天就偷了四个钱包,还有不少散碎钞票,他不知道真实的数

  目,因为钱包到手后第一时间转移是必要的流程,他只是事后听说差不多有四五百块,

  他怀疑远不止这些,但做这种事都是团队合作,各司其责,取得的成果他也不敢成绩独

  享,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他们说啥是啥,不去计较了,计较也是徒劳,整不好

  还会遭到毒打。刀疤三一伙连续做了几次案之后,三毛凭直觉感到事态有点不妙,走在

  哪里都感觉有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于是和刀疤三商量说:咱们是不是太疯狂了,要

  不要先避避风头。被刀疤三坚定回绝,说:怕个屁,这几天点儿这么好,不趁机多干

  点。三毛说:要不咱先别再这市里逛游了,去外地看看。刀疤三仍然反对,说:外地人

  生地不熟,出了事不是更麻烦,在市里再干两把就收手。三毛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出

  战。这万事都符合怕啥来啥这一宇宙定律,到了第六天就真出事了。三毛刚把一个刚到

  手的钱包交给同伙,一双大手就把他死死按住了。刀疤三等几个同伙见状四散奔逃,瞬

  间无影无踪。好在那时只有一个反扒刑警,而且钱包已转移出去,不算抓到现行。三毛

  被抓后,没等用大刑就供出了刀疤三。小伟问他为什么要供出刀疤三呢,三毛反问:难

  道要我供出那几个没经验的小子吗?公安抓那几个不是一抓一个准,刀疤三经验丰富,

  狡兔三窟,公安抓他可不太容易,只要没有同案进去,这个案子就做不实。在审讯室里

  三毛又和公安一通装疯卖傻,胡说八道,把失主男的说成女的,老的说成小的,高的说

  成矮的,反正是有问必答,积极配合,即使这样他也没能躲过电棍和白龙,只是比平时

  少挨了几下。在所有这些犯罪分子当中,挨揍最多的当属强奸犯,其次就是他这样的盗

  窃犯。公安在做了一大堆笔录之后直接把他扔进了看守所。

  三毛在讲完了这些过程之后开始骂刀疤三,说:跟着这逼样的压力太大,还鸡巴不听

  劝,这样下去早晚还得进去。没有一个自由自主的工作环境和轻松愉快的工作心态,这

  活没法干了。

  待他们几个人吃饱喝足之后又足足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落山,华灯初上,

  星星点点。小伟提议出去溜达溜达,虽然他们已经几个月没到过市里, 但从空气中也

  能嗅到这城市发生的变化。
  我的帖子好像从来没上过天涯主板,不知道怎么才能上主板呢?有没大神指点?
  48

  小年的晚上街道上格外冷清。在市中心出现了几处废墟,据说在这几片废墟上将要建成

  我市的几个标志性建筑。现在是冬天,还没到开工的季节,废墟被皑皑的白雪覆盖,显

  得有些荒凉。当然这里也不乏热闹之处。最热闹的地方当属人民广场,人民广场横竖各

  占了整整两条街,市里每年一到两次的公审大会都在这里召开,这里足足可以容纳10万

  人之众,广场四周的建筑上都安装了高音喇叭,公审大会的宣判词可以传遍市区的每一

  个角落。如此庄严的地方现在也有了显著的变化,最著名的人民电影院已经被分成六块

  不同的场地,出租出去,变成了六个录像厅,门外的大幅海报上印着差点光屁股的女

  人,喇叭里传出的是:全天上映不清场,随到随看。旁边是迪斯科舞厅,重金属音乐声

  震耳欲聋。再旁边原来的群众艺术馆,现在改为:百乐门夜总会。穿着五彩缤纷奇装异

  服的男男女女出出进进。不仅如此,就连用学生的捐款钱修建的市少年宫,也租给了个

  体,现在改成梦巴黎大舞厅。胜子他们不由得感叹,这世界变化太快。

  当青春姗姗而来,世界已面目全非。

  麻杆和三毛挣着要进舞厅一睹为快。被胜子拦下,对三毛说:这都几点了,你出来了你

  爸妈都不知道,赶紧回家吧,和他们一块好好过个年。三毛说:那就明天,明天我请你

  吃饭。胜子说后天吧,我明天有点事。

  他明天要去找于杰。
  第二天胜子从早上不到八点钟就开始在于杰家楼下徘徊,他觉得来的太早不好意思敲门

  打扰,另外他还害怕她的父母还没去上班。他只能在楼洞里焦急地熬着时间,外面的寒

  风不断地灌进来,临近过年的着几天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胜子穿着一套刚洗过的兰警

  服,棉袄已经被寒风打透,一股股冷气钻进身体,令他不住地打颤。等待是最残酷的煎

  熬。他看看外面的天,太阳升的老高,他感觉差不多快到时候了,于是快步上楼,但是

  到了于杰家门前他还是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五分钟多钟,

  屋内才传出动静,开门的是竟然是于杰的妈妈,一个看上去精明优雅,皮肤细腻的漂亮

  中年女人,胜子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每个学期的家长会他都能见到她,她和她的女儿一

  样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总能让人过目不忘。以前每次见面,她都会比较客气地和胜子打

  招呼,因为胜子虽然在班里不是成绩最突出的好学生,但是他思想活跃,又很聪明,尤

  其是数学即使在不怎么努力的情况下也总是能解出最难的题,因此郎老师不止一次地在

  家长会上提到过他,留给其他家长的印象很深,那时候于杰的妈妈很希望他能多帮帮于

  杰,因为于杰的数学烂的简直一塌糊涂。但是今天她的态度明显不够友善,脸上没有一

  丝的笑容,也没有请他进屋的意思,只是冷冷地问:李国胜啊,是来找于杰的吧,她刚

  出去。胜子没有说他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他张口结舌了半天,觉得实在没什么

  话可讲,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于杰从里面出来,直接拆穿她的谎言,可是他等了一会,奇

  迹没有出现,于杰房间的门紧闭着,没有一点动静。他只能客气地告辞,没等他转身,

  房门已经咣的一声关上了。他怔怔地看着冰冷的房门,感觉比外面的寒风更冷的是留不

  住的人情。

  他在楼外的寒风中站着,眼睛盯着三楼那扇从里向外透着温馨的窗子,希望在窗子上能

  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但是,始终都没有。胜子又有些怀疑,是不是她真的没在家呢?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呢?周围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她在或是不在家的证据。他完全失去了判

  断。为了得到一个确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望着窗子苦等,一刻都不敢离开。

  一直等到中午,一辆菲亚特出租车停在了楼下,从车上下来魁梧健硕的中年男人,面带

  笑容地快步上楼,他是于杰的爸爸。他不认识胜子,而胜子却认识他。那个时候出租车

  司机收入和地位都相当于现在的跨国公司CEO。84年出租车行业刚刚兴起,还没有正规

  的出租车公司,运管部门直接引进了20辆单门菲亚特,体积比现在的QQ还要小两圈,人

  们形象地把它称为大头鞋,就是这样的一辆车也要卖三万,当时的三万可以在市中心买

  到一处一百多平方的房子,于杰的爸爸就是拥有这样一台大头鞋的二十人当中的一员。

  于杰的爸爸上楼不到十分钟,于杰从楼道里匆匆走出,双手抿着棉衣,没有戴围巾和手

  套,显然不是出门的装扮。于杰也看见了胜子,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了一会,慢慢地走到

  一起,于杰无奈地解释说:这一阵实在太忙了,马上要中考了。说话的时候躲避着胜子

  的眼神。胜子说:我知道,我也没什么事,刚回来。于杰说:我父母都在家,不方便,

  等我有时间去找你。胜子嘿嘿地笑了下,说:好,那你快去吧,外面挺冷的。于杰抬起

  头看着胜子冻的通红的脸颊,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胜子又朝她笑了,说:快

  去吧,冻死了。她从胜子的脸上分明看到了无望,沮丧,期盼,和无奈,而传给她的却

  全是笑容,于杰的鼻子一阵酸楚,眼圈突然发红,但她都忍住了,胜子推了她一把,仍

  然是笑着说:快走吧。在她转身的瞬间,泪水划过脸庞。
  胜子一个人在冰封的江边呆了一个下午。他重新走过那片他们曾经狂吻过的小树林,如今

  已被白雪覆盖,没有了往日繁茂的枝叶和碧绿的生机,光秃秃的树干在寒风中仿佛摇摇欲

  坠,雪地上那几行凌乱的脚印就像此时他凌乱的心。

  他早就应该知道,他们是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抱着她的时候他问过自己,他吻她

  的时候他问过自己,她们胴体相向的时候他还问过自己,然而直到今天他才敢正视这个

  答案。他没有懊恼,没有悔恨,没有抱怨,他甚至很欣慰,他还给她的仍然是一个完整

  的少女。

  初恋原来是用来回忆的。
  49

  天下午,三毛如约而来,一起来的还有麻杆,他们叫上小伟一起到那个不清场的录像厅

  看了场有色电影,前后左右无数对男女抱在一起摸摸索索,哼哼唧唧。看到中途,胜子

  终于受不了刺激挺身而起,其他人正看的兴起,非常不情愿地跟着出来,小伟开始埋

  怨:多过瘾那,JIBA都硬了,咋就不看了呢?弄个小姑娘去呀?胜子不理不睬地自言自

  语: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喝酒。

  在人民广场身后的一条小街里,他们找了家一个晃的鲜族小吃坐下来点几个小菜开始喝

  酒。三毛看了看桌上那几盘没肉的凉菜,叫来服务员,说:来盘熊掌。服务员听成鞋

  掌,说:鞋掌咋做呀,红烧还是清炖?三毛重复一遍说:什么鞋掌,熊掌,熊掌知道

  不?服务员说:那玩意咱这小饭店可没有,你要想吃得到全聚楼。胜子对三毛说:你咋

  跟熊掌干上了呢,没熊掌你吃不下饭那?三毛说:那就改天去全聚楼,我非得请你吃上

  熊掌不可(85年以前黑熊还不是保护动物)。

  胜子不是馋酒的人,但今天特别想喝酒,以前看电影总有这样的镜头,失恋的男人喝的

  酩酊大醉,时而痛哭流涕,时而仰天大笑,他总是不能理解,认为是导演在瞎编,今天

  他彻底理解了,失恋的心情确实是这样的。他连喝了几杯散白之后就好像有点搂不住

  了,频频举杯,开始祝愿小兄弟们找到幸福,永结同心,搞的大家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只好嘻嘻哈哈随声附和。小伟觉得不够热闹,说:你们等我,我去找几个人来。桌上只

  剩下了胜子领着两个小孩。胜子也不劝他们喝,自斟自饮,并开始东一句西一句地教育

  他们:你们那,得趁年轻多学点东西,将来好有出息。三毛转向麻杆严肃地说:你听着

  没有,以后得苦练,争取青出于蓝胜于蓝。胜子指着三毛说:我说你呢,他都让你教坏

  了,你能不能不干那活,学点好的。三毛嘴上满口答应,心里却说:我不干这个,熊掌

  谁给我买,好看的衣服谁给我买,好吃好喝的谁给我买。胜子继续教训他们:学好数理

  化,走遍全天下,去他吗的吧,现在这个社会呀,钱是第一,还得要想法赚钱那。三毛

  马上附和说:哥,你说的咋这么对呢,亲哥。

  小伟领着王刚进来的时候,胜子已经醉眼朦胧,但意识还十分清醒。他指着王刚给两个

  小孩介绍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光屁股长大的朋友,我为了他可以不要命的朋友。然

  后又看着王刚故意问道:是吧,三胖子,我说的没错吧?接着坐下来嘲讽地补充道:就

  是一次也没来学校看我。王刚满脸通红,尴尬地给胜子和自己倒上酒,说:我自罚三

  杯。王刚连干了三杯散白刚坐下,五红领着可心和大海就到了。胜子喊来服务员一边张

  罗着换个大桌,一边问:今天怎么到的这么齐刷。

  小伟解释说:他先去找了五红,他们又分头去找了王刚,可心和大海,就这样小伟和王

  刚先到,五红他们紧随其后。大家换成大桌重新坐定之后,五红批头就对王刚说:今天

  你他妈请客啊,听说你他妈榜上大款了。王刚面露不快,说: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说

  这些干啥,不就是吃个饭吗。可心感觉桌上火星四溅,急忙打着圆场,说:都半年没聚

  了,给你们拜个早年,祝大家早年欢乐。桌上的人纷纷举杯,一片拜年之声,开始互相

  诉说别来之事。五红,可心,大海三人始终混在一起,各自又有几个自己的兄弟,相互

  组成两三个小团体,时聚时散,俨然形成一个强有力的团伙,他们已经不在学校周围活

  动,也不再去工厂偷铜弄铁小打小闹,而是有时深夜在僻静的公园里打劫一些搞破鞋的

  男女,有时白天在商场或街头趁人不备拎包盗窃。这半年以来他们也打了几场不知名的

  小仗,砍了几个无名小卒,没什么可以炫耀的,当然这些事情他们绝不会在酒桌上提

  到。大家互相劝着酒推杯换盏,猜拳行令,捉对厮杀,啤酒白酒轮番上阵,场面热闹而

  又祥和。五红十分牛逼地告诉工读学校的几个朋友,尤其是对着麻杆和三毛夸下海口,

  说:在你们学校谁要欺负你们,告诉我,我立马平了你们学校。牛逼的状态已与半年前

  不可同日而语。
  由于很久未见,大家都聊的非常投机,只有王刚似乎对这种场合还未能融入。言语间似

  乎对这些鸡鸣狗盗之徒不屑一顾。又勉强和几个敬酒的朋友喝了一圈之后,晃晃当当地

  举着酒杯站起来说:我敬大家一杯,喝完这杯我就先撤了,你们继续喝,账我去结。说

  完举杯一饮而尽,转身去吧台买单。

  五红拎个酒瓶子无声无息地跟了过去。胜子虽然喝了很多,已经醉得眼神发呆,但还是

  看到了这一幕,他急忙起身去拦五红,由于手脚都已迟钝,先是碰倒了身后的椅子,接

  着自己也被椅子绊倒,等他爬起来的时候,王刚正好结完账推门而出,五红拎着酒瓶紧

  随其后。胜子连滚带爬地跟出门外,五红已经举着酒瓶子砸向王刚的后脑。只听着妈呀

  一声王刚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五红握着半截酒瓶茬正要去戳。胜子大喊:你干鸡巴啥。

  过去夺下瓶茬摔在地上。王刚捂着脑袋爬起来,开始大骂五红:我他妈花钱让你打我是

  吧?酒都喝你妈狗肚子里去了。五红也骂: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叛徒卜志高,认贼作

  父。胜子站在两人中间,一手推一个将两人隔在一米开外,两人都不依不饶。胜子对王

  刚说:你赶紧上医院,花多少钱我给你,其他的明天再说。王刚讪讪地要走,大海拎个

  酒瓶子出现在三人面前,胜子又去抢大海手里的酒瓶子。五红又冲过轮拳猛揍王刚,两

  人打成一团。大海也空手加入战斗,胜子握着从大海手里抢来的酒瓶子插不上手,情急

  之下大喊:都给我住手,不给我面子是吧,你们杀了我得了。说完轮起酒瓶砸向自己的

  脑袋,砰地一声酒瓶在胜子头上开花,五红和大海这才送开手愣愣地看着胜子。鲜血顺

  着胜子的额头流淌下来,胜子擦了一把脸,用半截瓶茬指着大海和五红骂道:那是我兄

  弟,你俩弄他就先把我弄死。

  五红和大海无言。

  胜子又反过来指着王刚骂道:你个逼样的让你走你不走,装鸡巴犊子,不是找挨揍是干啥。

  王刚这才捂着脑袋悻悻地走了。

  五红和大海陪着胜子去了附近的医院缝了三针。事后胜子琢磨,王刚的胆子似乎也变大

  了,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敢这样指着鼻子骂五红的,除非开玩笑。

  一个小时之后缠着绷带又回到饭店。发现他们那桌人不仅没少,还多了四个。正在那五

  迷三道地喝着,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流血冲突。落座之后可心先问胜子这是怎么了?

  胜子说:出门摔了一跤,敷衍过去。然后可心忙着介绍,说:这是张三,李四,二肥,

  最后介绍一个说:这个是王永,水泥厂的。并补充说:他爸是水泥派出所所长。水泥派

  出所不是水泥厂的派出所,是水泥厂那一片的派出所,水泥厂是我市的大型企业,坐落

  在郊区,厂区生活区方圆好几里,俨然一个小城镇。他们四个都来自水泥厂那片,从各

  自的表情和气质上看,这里边王永显然是头,王永个子不高,但穿着时尚,眉宇间透着

  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几个人又坐下来接着喝。一直喝到半夜,厨师服务员都无影无

  踪,只剩下一个老板娘在吧台里鸡钳碎米般地打着瞌睡。胜子看了看桌上的残羹剩饭,

  除了鱼刺和骨头已经没什么可吃的了,于是喊来老板娘点菜,老板娘眯着睁不开的眼睛

  不假思索的说没了,胜子说:我还没点呢,你咋知道没了?老板娘愁眉苦脸地求饶,

  说:小祖宗啊,你还让不让我明天开业了,这都快两点了。胜子看着可怜巴巴的老板

  娘,实在是不能勉为其难了,换了别的饭店他们这种喝法早就把他们撵走了。于是结了

  剩余的账,一行人晃晃当当的出来,都觉得意犹未尽,张罗着去哪再继续玩,夜总会歌

  舞厅早已关门散场,昼夜循环上映不清场的录像厅到是开门,可是十来个小伙子去那种

  地方与场合不符,有人提议去澡堂子吧,打打扑克,困了就直接睡觉,大家想想好像也

  只有这一个去处,于是三更半夜的这十来个人浩浩荡荡地开始满大街找合适的澡堂子。

  在当时夜不归宿的人住澡堂子是那个时代的标志性产物。这样的澡堂子不难找到。三毛

  去买澡票,领着众人排队进去,走在最后面的胜子突然提议说:我去附近看看有啥吃的

  咱们继续喝。前面的可心说:我跟你一起去。可心前面的王永也转回身,说:那我也跟

  你俩去。大街上寒风凛冽,空旷寂静,白天的热闹一扫而空,所有的饭店小卖店都关门

  打烊,唯一可去的地方就是前面不远处的一排烤羊肉串的小房子。那个时候新疆人在电

  影院边上用木板搭了一排简陋的木屋,外面钉上油布用来挡风,每个小屋都不大,只有

  几平方,放了四个小桌,外面烤里面吃,羊肉串3毛钱一串,肉大油多,经济实惠。

  三个人在烤炉前站下,烤了烤着手,师父先卷着舌头嘟噜了一串套词,意思是证明自己

  绝对是新疆原装人,不是假冒。可心对新疆人说:给我烤一百串。新疆人以为听错了,

  又问了一遍,确认是一百串之后,惊讶地说:你们滴,吃不了这么多。可心说:你就烤

  吧,我们滴带走,人大大滴多。新疆人说:肉滴没有,现切滴干活。可心说:可以滴干

  活,只要不是现养羊就行。接着又补充说:给多烤点蒜头。因为蒜头是免费的。新疆人

  说:那你们就进屋等着滴干活。于是新疆师父吩咐同伴切肉。三个人进屋等候。小木屋

  里还有一桌四个二十几岁小伙子正在喝酒,桌子上靠墙摆了四个空玉泉白瓶子,每人跟

  前散落着一把铁签子。看样子四个人都喝了不少,也不知道什么开始喝的。四个人见半

  夜三更有客人进来,可能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于是一人把桌上的铁签子归拢到一处点了

  点,重新放回桌子上,喊来老板结账。老板看了看四人,面露难色,乌拉半天终于说:

  你看,酒是你们自己带的,你们只要了10串羊肉,免费的蒜头你们吃了50多串,要不这

  样行不行,蒜头我算你两毛钱一串,羊肉免费。

  一个小伙子马上沉下脸,唧唧歪歪地说:你们说蒜头是免费的,你管我吃多少,不免费

  我他妈还不来呢。

  新疆人说:少吃点蒜头还行,吃了这么多,只收你肉钱连碳钱都不够。

  另一个小伙子扔下三块钱,不耐烦地说:就这么地吧,下次来多吃点串。

  新疆人也不愿意了,把钱递回去,说:不行。

  小伙子又把钱扔地上,提高嗓门开始骂道:别鸡巴给脸不要脸,在鸡巴墨迹一分钱都不

  给你。说完招手,掀开门帘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王永看到这一幕鄙夷地评价道:操,这一帮损贼。话音还没落地,门帘子又掀开了,刚

  才的小伙子重新走进来,冲着王永等人骂道:你他妈说谁呢?刚才谁他妈说的?胜子站

  起来站在小伙子和王永中间,说:都喝多了,开玩笑。一边说一边向外推那小伙。小伙

  子一把将胜子扒拉开,用手指挨个指点着胜子等三人,骂道:你们这帮小逼崽子,再他

  妈让我听着,弄死你。

  王永回骂道:操你妈,你骂谁呢。

  小伙子说:操你妈,你出来。

  王永伸手抓起那个桌上的一把铁签子,率先冲了出去,胜子和可心也分别那起酒瓶跟出

  门。门外四对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对方四人见王永等手持凶器,谁也没敢先动手,王永反倒来了脾气,用铁签子指着刚才

  进屋的小伙子骂道:操你妈,你个损贼,没钱来这装逼。

  对方仍然嘴硬,叫板道:小逼崽子,抓把签子吓我呀,扎我个试试。

  王永二活没说,应邀而去,握着一把铁签子朝他大腿用力就是一下。

  小伙子捂着被捅的大腿,沉吟了半天才说出一句经典台词:卧槽,你蘸辣椒了。
  有感觉就多写点,没感觉的时候是真写不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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