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田梦人 9195楼 2014-07-15 08:50:00
楼上总是黑着的，尹辰部长似乎常常加班，回家的时间也没个准儿。梅小寒有时在楼下散步，等着尹部长出现，可是居然一次也没有碰到过。她垂头丧气地回来，到伊梨房间晃来晃去，然后仰面躺在床上，叹气。
伊梨说，你病了。
梅小寒望着天花板，很泄气地说，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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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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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园田梦人
楼上总是黑着的，尹辰部长似乎常常加班，回家的时间也没个准儿。梅小寒有时在楼下散步，等着尹部长出现，可是居然一次也没有碰到过。她垂头丧气地回来，到伊梨房间晃来晃去，然后仰面躺在床上，叹气。 伊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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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绝壁松岩 2014-07-16 11:04:49
青春，是一种心态；情感，是一种寄托。愿大家保持这种常青的心态和永恒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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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二孛力 9199楼 2014-07-15 10:33:00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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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53 这才是我的，别的不是。静水深流下的翻滚。
梅小寒迫不及待地盼着放假，归心似箭。从兰州火车站出来，在门口等了近半个小时，李泉才匆匆赶到。梅小寒上学不久，他借调到位于兰州的某医院，这种身份他不好意思请假，所以直到把病人都处理完才跟主任打了招呼出来。梅小寒看到李泉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怨气都烟消云散，所有的委屈喷薄而出。她穿过人群奔向李泉，双手抱住他的脖子，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在车上，她紧紧拉着李泉的手，对自己说，这才是我的，别人不是。
梅小寒每天的生活就是打扫卫生，为李泉准备饭菜。她做事很快，所以常常有很多时间无处打发，桌子上倒是放着一些书，但她看着看着就走神了。房间陈设简单，家具多数都写着公用字样，厨房里的那些东西有的是借的，有的是李泉在她到来之前临时买的。这不是她的家，这只是一个男人的单身宿舍。虽然她下了很大功夫，买一些漂亮的厚布把窗户、桌子、书柜、破沙发等等修饰一新，但仍然没有归属感。在大片空白的时间里，她发现自己如此急切地盼着李泉下班归来，楼梯上有一点动静，明知不可能是他，她仍然会竖起耳朵细听。等到他的脚步声响起，她便冲过去打开门，像一条被关了一天的狗终于见到主人似的扑了上去。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她返校。李泉感到有些奇怪，从前她不这样，她很独立，一个人也自得其乐，从来不会这么期期艾艾。虽然这次离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长，有些反应也是情理之中，但这个反应未免过于强烈，持续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她很粘人，站着要和他抱在一起，坐着要和他靠在一起，更不用说在床上了，两个人睡着睡着分开了，她一有意识便会找他的胳膊腿，搂住了缠住了再睡去。他问她是不是饿着了，她只说你说呢？
李泉觉得不完全是，但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他没有细想。他太忙，他考虑的是如何把自己的强项展示出来，如何和主任及科室同事处理好关系，他想留下来。以前他们想通过考研离开戈壁滩，但夫妻二人同时走，几乎没有可能。梅小寒的考试名额也是争取了很久才拿到的，领导之所以把名额给梅小寒而不是李泉，大概是觉得梅小寒学成归来的可能性更大吧，她父母、丈夫都在这里，她还往哪里跑呢？
可是李泉不是这样想的，他想既然不能一起走，那就先走一个再走另一个吧。他想让她先考出去，毕业争取留在内地，最好是上海，然后再想办法把他调过去——他相信她的能力，只要给她空间，她总会有办法达成她的目的。就算调不成，他还可以申请转业。像他这个学历和年龄，想转业比较困难，尤其是在边远艰苦部队，可能性很小。可是如果在内地大城市的哪家医院，别说一个小小的本科生，就是研究生，你要走也没人拦你。几年下来，李泉已经变得比较现实，吹笛子不能解除郁闷，根雕也不能，要解决问题还得直面现实，脚踏实地。如果这次能留在兰州，无疑离他们的出逃计划更近了。
说到这次借调，也实属上天眷顾。李泉就是这样想的，也许老天看他实在太憋屈，才给他这么一次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去年十月隔壁空军基地搞全军综合演习，一位首长突然犯了腰椎盘突出，动弹不得，痛苦难耐，当时能用到的所有医疗手段都用上了，还是不能解决他的问题。这时有人提起西风有一位医生会一些针灸，据说是中医世家，在基地治过一两例腰椎盘突出，效果还不错。于是，李泉被请到现场。李泉自己也没想到，这次效果可以用神奇二字来形容，只扎了两三次，那位首长就行走自如了。治好了首长的病，得了口头表扬，李泉就背着他的小背包回团里了。演习快结束的时候，有人过来问他是否愿意借调到兰州帮助工作。所谓帮助工作，一般都是调动的前奏，相当于试用期。李泉婉拒了，兰州虽是西北最大城市，但并不是他心仪的地方，他想回南方。如果去了兰州，以后他和梅小寒怎么办呢？跨系统调动，不是难上加难？
可来人说首长是浙江人，比较相信家乡的针灸术，而且对他印象也很好。更重要的是，首长已经和基地领导沟通好了，基地方面同意把他借调出去。李泉分到基地好几年了，一直在团卫生队，刚到基地前几年，进基地医院是他的梦想。为了这微弱的梦想，梅小寒没少找人帮忙，但是，这梦想历经数年仍是奢望，他们总是被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而这次，居然跨系统借调都能这么快达成！李泉心里五味杂陈，点头表示他会认真考虑。他和梅小寒商量时，她只问他怎么想，他说我想去，梅小寒说那你就去吧。
她素来是支持他的，她怕他受委屈。
首长的腰椎盘是老毛病了，他抗拒手术，每次犯病都是靠理疗暂时缓解疼痛，治疗时间长，耽误事儿，还影响形象。这次经过李泉的妙手针灸，已经对李泉产生了迷信般的信赖，所以决心把他留在身边。而且，李泉来了后才知道，首长夫人前两年莫名其妙得了抑郁症，首长希望他能发挥世家的背景优势，在抑郁症的治疗上也有所突破。李泉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既然打算留在兰州，就要好好干，不仅让首长满意，也要让医院满意。他兢兢业业，虚心好学，经常主动加班加点，为的是尽快增加临床经验。同时，他也常和行医的家人学习探讨，潜心研究抑郁症的治疗。他理论功底本来就好，在基地这几年也没有放弃学习，到了这里，门诊量大，动力足，业务提高得很快。这段时间以来，他沉浸在工作当中，享受着自己的进步带来的满足感和诊治病人带来的成就感，上学时期的那股朝气和干劲重新回到他的身上。所以，他没太多功夫琢磨梅小寒是怎么回事，也许女人到了一定年龄，生理和心理就会有这样一些变化，更何况他们现在的状况也都在动荡之中，从调整到稳定，从不适应到适应，总会有一个过程。
李泉忙忙碌碌，紧紧张张，他没有发现梅小寒在他怀里时脸上闪过的一丝忧郁，也没有发现她在做饭和叠衣服时的偶而走神，他更不知道，在他上班后，她一个人长久地站在窗前若有所思。窗外有高大的白杨，笔直的树干直入蓝天，阔大的叶片在刺目的阳光下闪闪发亮，这让她想起学校的那些梧桐，也是阔大的叶片，风一吹过哗哗直响。才离开十天，她已经开始想念学校了。
她盼着放假，可是拎着行李出校门的时候分明又有些怅然若失。她以为见到李泉就好了，她全力投入他，把她淹没在他里面，这样她就会踏实了平静了，甚至快乐了幸福了。可是，没有，惆怅、失落和游丝一般的思念被打断过，覆盖过，但从来没有消失过，它们像一股暗涌，一直潜藏在静水深流之下起伏，翻滚。
54 凌晨三点，她是自己所不知道的痴情低调女子。
梅小寒提前三天回到了学校，同学们说她黑了，瘦了，她乐呵呵地把牛肉干、黑瓜子分给大家吃，说，哎呀，我们西北风硬，太阳又毒，哪敢跟你们比滋润啊。
下午她带了枸杞和白兰瓜去看了黄橙。黄橙似乎更瘦更白了，人跟纸片一样。她说是捂的，整个暑假除了买些生活用品，她就没怎么出门。她家的窗户也只是早晚开，白天基本上都是关着的，还拉上窗帘。屋里地板洒水擦湿，再开着风扇或空调，这样就把燥热挡在了外面。一个多月时间里，她帮电视台翻译了一个有关特种兵的系列电视片，编写了专业阅读材料，还看了些原声的录相带，以及一些闲书。她兴致勃勃地告诉梅小寒，说她看了一部摄影画册，有被震憾和唤醒的感觉，突然就喜欢上摄影了。她说大概她灵魂里就有这些东西蜇伏着，从前她不知道，只是命定的这一天，她和它正面相遇，一旦相遇就被打通，被映照，相呼应。她说打算买部好相机，再好好钻研一下摄影技术，以后没准改行当个摄影师。
黄橙滔滔不绝，脸上是梅小寒陌生的兴奋表情。梅小寒看着她苍白的脸，觉得她对摄影突然而至的热情跟自己对表叔的感情是一样的，没有来由，没有基础，一厢情愿，还充满张力。她深居简出，足不出户，拍什么，又如何拍？而自己，虽然和他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见，就算相拥起舞，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种痛苦还不如遥不可见相忘于江湖呢。
梅小寒是个理智的人，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当晚她把从兰州带来的百合干、小枣送到王向上的房子时，她的解释是，周末她们三个还要过来做饭吃的。她把屋子打扫干净，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那时天已经黑了，她克制着自己，笔直往前走，可是快拐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向上看。
他的窗子是黑的。
他没返校？他在加班？他晚上有活动还没回来？
她叹了一口气，对自己有些失望。回宿舍时，她故意避开了院办公楼。
管他呢，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天晚上，她又来了，用军线给李泉打了电话，他在值班，虽然没有什么病人，但他也没和她多聊。梅小寒放下电话，洗了澡，看了会电视，快十一点，她关门离去。
下楼的时候，她听到楼下有人说话，一个说我送您上去吧，另一个说不用了，你回去吧。两个人来回说了几遍后，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在二楼拐弯处，梅小寒和表叔相遇。表叔满面潮红，酒气扑鼻，脚步踉跄。他扶着楼梯，想侧身让对面来人过去，可差点摔倒。梅小寒叫了声尹部长，一把扶住他。表叔站稳后，看清是梅小寒，说你回来了。梅小寒低头说，嗯，昨天就回来了。表叔说，哦，快回宿舍吧，要吹熄灯号了。说着就往楼上走。
梅小寒没有吭声，跟上去扶着他上楼，表叔停下来说，回去吧，我没事。梅小寒说，我把您送到家就走。表叔没有再坚持。
一进门，表叔就直奔卫生间，很快就传出了呕吐声。梅小寒犹豫了一下，跟进去，给他倒了一杯水，表叔接过水，对她挥挥手，难闻，出去吧。
梅小寒没有出去，表叔漱完口后，她递上毛巾，接过水杯。两个人回到客厅。表叔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梅小寒坐对面，看着他。
过了三四分钟，表叔睁开眼睛，说，我这个人，不适合做官。叹了一口气，又说，官场，太复杂，累。以前在西风，条件艰苦吧，还经常熬通宵，也没觉得这么累。说着又闭上眼，
您可以不做官啊。梅小寒小声说。
表叔笑了，说，你呀，天真。人在江湖啊。说着就睡过去了，不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梅小寒起身去卧室找了毛巾被给表叔盖上，又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把沙发边的落地灯打开，关了顶灯，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
梅小寒是个热情奔放的女子，但热情受了压抑，奔放无处释放，便变成了一个她所不知道的痴情低调女子。在深夜里，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看着所爱的男人熟睡。男人睡得很沉，完全把她隔绝开，可是她不觉得远，至少不觉得比他清醒的时候远。
大概是热，男人掀开毛巾被，翻个身又睡去。梅小寒捡起毛巾被，忍不住去看表叔的脸——她还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此刻他脸色苍白，皮肤倦怠，可是他的鼻子挺拔周正，嘴唇饱满柔和，一瞬间她又神思飘荡了，她不敢停留，匆忙把视线移开。这时她看见他的鬓角已经有了白发，她不禁有些怜惜，他才46岁，正是一个男人风华正茂的时候。她把手伸向他的白发，这时表叔在梦里叹了一口气，她一惊，缩手，重新退回原来的位置。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梅小寒眼皮发沉脑袋发木，但是睡意全无。她希望他翻个身或者发出点声响，但是他没有，他睡到很深的地方去了。她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把锁别下来，掩上离开。
55 不眠的夜晚。小火慢炖，一碗小枣白粥。
在王向上的房子里，梅小寒开始淘米，泡百合干和小枣。她专心而缓慢地做着这些事，心里十分平静，就像在家里，给自己和李泉做一顿平常的早餐一样。不过，在家的时候，她通常会选择最快最省事的方法，比如用高压锅煮粥。今天，时间足够充裕，她守着炉子，看见水沸腾，米和小枣在水面翻滚后，把火拧小。
她要用小火慢炖，这样熬出的粥才更香。
米香渐渐飘出来，梅小寒打了个哈欠。她从窗户望出去，蓝黑的天上挂满星星，高大的梧桐反射着星光，四周静悄悄的，一瞬间她觉得有些寂寞，但很快就振作起来。
粥熬了，红的白的十分好看，米汤晶莹粘稠，米粒饱满润泽，梅小寒很满意。她关了火，把锅盖斜盖在粥上，这样，再过半个小时，粥的稠度和温度正好。
她把碗和匙准备好，放在一边，接下来，就不知该干什么了。她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顺手打开电视，屏幕上一片雪花。她关了电视，躺下，闭上眼睛。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开始在脑子里放电影。奇怪的是，她竟然如此平静，也许是夜太深，脑子停滞，反应迟钝？她想，不管了，就当他是普通表叔吧。她迷迷瞪瞪地要睡过去。
快要睡着了，又突然想起没有咸菜。表叔说过他喝粥喜欢配点咸菜的。她像通了电，马上坐起来，拿了钱包开门出去。
院子里有一户人家在临街的五六平米房间开了个小店，卖些零碎的日用品和食品。院子里有服务社，商品种类和价格都比它有优势，所以这个店是没什么生意的，可是它一直开着，听说开了七八年之久。这个店没有门，只有一扇向街打开的窗户。很多时候只是窗户开着，里面见不到人。哪家锅里急等着用盐或者酱油了，跑到窗口喊一声，就有一个老头出来应答。
天已经蒙蒙亮了，梅小寒匆匆跑出来，身上有几分寒意。刚拐上那条街，就看见那个老头在扫窗下的地。她对老头说了来意，老头慢慢地说你等着，放下笤帚离去。他要绕过这栋楼才能回到家。
梅小寒等了大概五六分钟，老头才把窗户打开，戴上老花镜，找了袋榨菜递给她。
梅小寒推开表叔的门时，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表叔坐在沙发上看书，他转过头来，吃惊地看着梅小寒。
梅小寒说，您这么早就起来了？昨晚……我留了门。我给您熬了点粥。
表叔走过来，说，我早上不吃东西的。
吃一点吧，昨晚都吐了。胃空转不好。
表叔显然是洗过澡了，穿着白色的类似棉绸的长裤，上面是白色的大汗衫，头发还是湿的。他面容安静，眼神淡然，除了脸上清癯以外，再也找不到宿醉的痕迹。
表叔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其间他们简单地聊了几句天气，如此而已。
梅小寒端着盘子离开的时候，表叔走到门边送她，他拍了拍她的肩，说，谢谢你，小寒。
这是迄今为止，他对她说的最亲切的话。
回到王向上的屋子里，她把他碗里剩下的粥喝完，把锅里剩下的粥倒掉，对自己说，就这样吧，到此为止。
@吻不过三更 9252楼 2014-07-17 12:46:00
小肥龙猫送上中午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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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园田梦人
梅小寒是个理智的人，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当晚她把从兰州带来的百合干、小枣送到王向上的房子时，她的解释是，周末她们三个还要过来做饭吃的。她把屋子打扫干净，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那时天已经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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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二孛力
@天天0119 7350楼 2014-05-18 21:26:00 32 下流的念头也要验证。传说中的跑马图？ 虽然有下流嫌疑，但这念头一旦起了，就抑制不住地想去验证。虽然验证一定比猜想更下流，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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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