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乐园杂记(定稿)

  
  余,鹅湖一村夫也。
  平居无所好,聊作小文以自娱。乖背时俗,无可投谒,虽欲一快于心,亦殊觉索然。今检点旧作,次为一卷,比之芹子,献我同流。徘徊无以名之,意颇踌躇。余祖上自民国避乱铅山,定居永平暇乐街,至余已历三世。其地旧有暇乐园,乃南宋晋臣先生之所居也。其集经史子集近万册,修书楼而储之,以供永平士民阅读,因有名于世。余盍以“暇乐园杂记”名吾集,非徒藉其文气也,亦以令后世人凡百度“暇乐园”三字者,吾文辄赫然在其目。是编之作,倘亦识者之不弃欤。是为序。

  晋臣先生:赵不迁,字晋臣,宋宗室,永平人,绍兴二十四年(1154)进士,官至中奉大夫。与辛稼轩友善,多有唱和。
  瓢泉游记

  公元两千零六年十月三日,天气晴好,余与王君文亦顺道至瓢泉一游。瓢泉竹树环合,清幽而已。文亦静坐泉边,言欲有所记。余笑,饮泉三大口,复戏池壁之虾,兴尽而退。余居永平凡四十载,早闻稼轩高卧之地,然终未有探访之志。茶村先生尝语人曰:纵司马迁、韩愈住隔壁,亦恕不奉访。黙存追慕之,不过章行严。今余误入瓢泉,得览其山水田园,于我何损哉?文亦索记,是以记之。
  记承天寺夜游
  苏轼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湖心亭看雪   
  张岱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挐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此两文,人奉为绝品,以余观之,小资情调而已。《瓢泉游记》比诸此两文,意境有不及,境界辄过之。吾言若为俗子讥,正其宜也。.
  陈静吾先生轶事
  今人惟知静吾先生以书法为能,而不知其亦武林中人。某年,有“罗汉”当街戏女,先生居中劝解。罗汉怒,厉声斥咄。先生执其手,婉言规,而暗中渐次加力。罗汉始欲挣脱,继而哀嚎连连,下委于地,方知先生乃高人也,为敛威去,事遂平息。

  八三年春,饶公草荣先生回石塘省亲,族人央其作画,饶公慨然应允。然当地并无作画之纸,事遂难为。有木工名卢志坚者,往丁马山静吾先生处借得宣纸数张。饶公惊问宣纸所从来,亦不以为意,作水墨数幅而返信州。二人终生不谋一面。

  静吾先生晚年,已略有微名。一日,有两记者来访,先生欣喜不已,集村中蒙童而告曰:“吾书法定可传世矣!尔辈好自刻苦,能及我,辄幸矣!”一女童归告其父,其父笑曰:“汝果若彼,我将何所指望!”

  注:陈静吾(1912—1997)民间书法家,山东郯城人。曾就读山东省乡村建设研究院,抗战爆发,投笔从戎,抗击日寇于沂蒙山一带。后与部队失散,流落东南,解放初定居铅山石塘,以樵牧行医度日,一生穷厄无闻。于书法造诣精深,其身后,李刚田先生以为“卓然不俗,自然天成”,邱振中先生视为“世外高人”,朱以撒先生为撰专题论文《另一种审美情怀》。

  注:饶草荣 (1898—1984)著名国画家,铅山石塘人。1921年入上海美专,师承刘海粟先生,与张书旗、潘天寿同窗,并称为刘海粟先生“三大得意弟子”。
  附:与陈静吾先生的一面之缘


  屈指一算,陈静吾先生离开我们已经十余年了。
  静吾先生生前,我曾与之有过一次萍水相逢。光阴荏苒,俯仰之间,二十余年倏忽而逝,而我与先生相逢的场景竟是历历如画,恍如昨日。

  那是在1983年的春天,那时我还在石塘镇(江西铅山县)上读初中。
  一天放学后,我和几个同学一起走在古老的石塘街上。拐过一个弯,我们发现街边一间阴暗的房子里新开了一个药铺子,里面坐着一个身材魁梧、须发斑白的老人,我们便蜂拥进去玩。老人正在看书,看见我们进去,立刻显出非常高兴的样子,我们就都围在了他的桌边。老人收起书,说:“来,我写字给你们看!”说完就站起身从架子上拿下一张纸铺在了桌上,一边还告诉我们:“这叫宣纸,专门写字、画画用的,这是我朋友送我的,我写完,他还送。”随后老人又从一布袋里摸出一支很粗的毛笔,我们一看,笔上的毛全是开岔的,有人就故意尖声叫了起来,老人并不介意,把笔放在墨水中轻轻掭了几下,那毛立即就顺溜了,俨然是一支好笔,旁边又有人发出了“哇”、“哇”的声音。

  老人饱蘸浓墨后,又指着我们中的一个说:“你来帮我拉纸,我一写好,你就往上拉,以前我在南昌写字的时候,就专门有人给我拉纸的。”说完老人就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写的是草书,我们都不认得的,但其中一个“千”字终于还是让我们给认出来了,“千”字中间一竖竟写得特别的长。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写字的,就一起“哇!——、哇!——”地叫了起来。

  老人很快就将一张宣纸写满了。“好!写好了!”老人拿起字来端详了一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接着又说,“这还不算完成,还要将它裱起来,就可以挂到墙上去欣赏了。”说着还举起字来,做出一个“挂”的动作。我不禁暗暗地感到好笑,我认为老人的字写得并不怎么样,我是有理由的:第一,如果真的写得好,你也不会呆在这样的小地方;第二,如果真有本事,也不至于在我们这些小孩子面前卖弄吧?大概充其量也就读过几年私塾,懂得一些写字的基本方法而自鸣得意罢了!

  老人重新坐下来后,便开始向我们传授他的“书道”了。我们全都是在云里雾里,哪里听得懂,到现在我只记得“笔断意连”四个字了,因为这个比较好懂,且老人又是在他刚写好的字上比比划划着讲的。

  大概是看到大家都有点乏了,老人就换了一个话题,讲到医药方面的事去了,最后是讲到了毒蛇,老人便引用了《捕蛇者说》这篇文章,并背诵了第一段。老人声若洪钟,语调抑扬顿挫,右手还伸出两个指头随着节奏在桌面上上下点动。大家兴致又来了,一个个挤眉弄眼的笑嘻嘻地听着。我也觉得老人背书还是有两下子的,只是奇怪老人对我们是否能听懂竟似乎是毫不顾及,看来还是有点“迂”吧!

  随后几天,我好像再也没有见过这位老人,也或许是我压根就没在意吧,反正老人在石塘街上开药铺的时间极短,前后可能也就几天吧。我总认为是并没有什么人到他那里看病,而他大概也付不起该付的房租吧。从此以后,老人作为一个怪诞可笑之人在我的记忆深处逐日尘封。

  时光流转,世纪更替,转眼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春天。有一次翻看《上饶日报》,读到陈之耀先生的《诗书医学均独步,博学多才为樵夫》一文,不仅为主人公陈静吾先生的坎坷经历、高尚情怀和精湛的艺术造诣而深深打动,同时,又觉得文旁影印的陈静吾先生的照片是那样的熟悉。一瞬间,往日沉睡的记忆鲜活了过来。当我最后得到证实,我当年在石塘街上见到的那位老人正是陈静吾先生时,不仅感慨万千!拂去岁月的尘埃,一切竟鲜妍如镜,老人写字的神态,老人读书的声音,还有那魁梧的身材、斑白的头发,以及棉衣袖上的黑黑的污渍,一一历历浮现脑海。一个热爱田园的老人,一个在生活最底层艰难求生而又豁达坚强的老人,一个在自己的艺术天地里沉浸得过深而又倍感寂寞的老人,他爱孩子,喜欢与孩子们交往,而从中获得一种纯真的快乐,这,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老人是那样的亲切慈祥、那样的率直天真、那样的洒脱爽朗,老人的形象、老人独特的神采气度将永远会在我的记忆中历久而弥新。

  静吾先生于1997年初春病逝于江西铅山县石塘丁马山,走完了他坎坷的一生。老人1912年出生于山东郯城,少时失怙,11岁又遭歹人绑架,20岁就读于山东省立第三师范,后考入山东省乡村建设研究院,因好学深思、成绩突出而深得当时校长、著名国学大师梁漱溟先生器重。抗战爆发,追随梁先生投笔从戎,抗击日寇于沂蒙山一带。后在一次战斗中,遭日机大轰炸,他虽幸免于难,却与部队失散,只好到后方以教书为业并做抗日宣传,辗转流离达七个省市。解放初,携妻小一路乞讨至石塘丁马山,见此地山清水秀、民风古朴,遂安家于此,以樵牧行医度日,自号“武夷樵客”。文革期间,因抗战时参加过国民党的军队,老人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批斗,期间妻子双目失明,子女无钱上学,境况异常凄惨。文革后,老人心境归于宁静,但生活仍是十分的清苦。

  静吾先生博学多才,精音律、通易经,对中医、武术亦有很深的研究,尤其是在诗词和书法领域,更是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但是,由于老人社会地位的低下、居住环境的僻远,这一切竟不为外人所知晓。

  老人去世后,其作品逐渐有所传播,诗词书法界众多俊彦均对老人的作品给予高度评价。江南名儒虞逸夫老先生读了老人的诗后感叹道:“静吾先生的诗感情真挚,意境极高,惜已归道山,不然定要前去拜访。”著名书法家李刚田先生见到老人的一幅作品后评道:“上饶那位老者的字写的非常好,深得清代何绍基、赵之谦等大家神髓,并具魏碑墓志神韵,与其诗一样卓然不俗,自然天成。”著名书法评论家朱以撒先生还特意在《书法报》上撰写专题论文《另一种审美情怀》,文中写道:“读了静吾先生的作品后,作品中那种清新自如、脱俗无尘的气息总是让人遥想不已。”朱先生在文中还一再提到老人的高尚情怀让他很感动。

  斯人已逝,我们还能拿什么奉献给这位才情卓著而又孤苦寂寞的老人呢?老人一生历经军阀混战、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十年动乱等历史阶段,饱尝人世悲辛坎坷,但是,老人用他倔强的性格、豁达的人生态度,用他对田园生活的挚爱和对诗书艺术的沉醉而将其一一化解,既如此,我们的一声叹息、几滴清泪又有什么意义呢?不是反显得有点多余和矫情吗?老人存留于世的这些诗书作品在向我们传达着什么呢?我们又该用怎样的标准去评价老人的一生呢?语言苍白无力时,就让我们一起静静地走进老人的诗书世界,感受老人心灵的震颤,聆听老人喃喃的独白,面对老人那云淡风清的襟怀吧!

  2009年于暇乐园
  鲍竟修先生轶事

  鲍公年轻时,有好事者为说亲。具礼至女方家,相见坐谈毕,请辞归,女方回礼包若干。甫出门,鲍公即以指戳破纸包,取一红枣而啖。女方父母望见,婚事遂寝。鲍公后竟终身未娶。

  反右期间,乡以鲍公文状报县衙,有司阅毕,以为言行反动,当打“极右”。然此非其任内,乃州府之所属,遂转呈州府。报送愆期,比至,州“极右”名册已满,文案折回。及返,县“右派”名册亦已上报,有司无奈,且扣“落后分子”一帽了事。鲍公遂终身不得预“右派”之列。

  鲍公一生崖岸高峻,正道直行,因颇受世人尊重。退休后,偶与人叙谈,言及其一已升处级之弟子于某宾馆设宴相款事,唇吻间有欣慰之情。坐中一人忽笑道:“此必是慷国家之慨,何足以为先生荣?”鲍公闻听,默然无声。

  注:鲍竟修(1935--2006)铅山三中教师,学识渊博,德高望重。

  黄祖洽先生轶事
  抗战时,九江中学迁铅山杨林。某学期,新聘一数学教员。课上,授一深涩之题,诸生皆茫茫然,惟黄生祖洽左顾右盼,心不在焉。师斥之,对曰:“吾已知之矣!更有简便一法。”师愕然,令宣讲。祖洽亦不辞,果登台。师闻而大惭。课毕,径往校长室请辞,曰:“某不堪此任矣!不敢误人子弟!”校长及同事皆慰留,不顾,着一挑夫,束担而去。黄生祖洽后竟为“两弹”功勋。


  注:黄祖洽(1924--?),湖南长沙人。核物理学家理论物理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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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一寿先生轶事

  吴公一寿(1933--?),铅山县林业局干部,嗜书法,为省书协会员。八十年代初,蹲点石塘,晨起辄于办公室以旧报纸作楷书,有闲杂人等围观,视之漠如也。忽有乡武器管理员名李旺球者赞曰:“此字甚好!纵今之高中生不能及也!”吴公闻听,始抬眸,瞪其一眼。
  铅山民间故事

  痴女
  有女痴拙,年已及笄,尚随地而溲。母诫之曰:“归,可食一豆。”一日,于邻家耍玩,忽生溺意,便言归去。邻问其故,具以吿。邻曰:“吾亦欲溺,予汝,食两豆耳!”女尚狐疑,邻缓其结束而授之。归以告母,母惊厥。

  开龙
  永平罗叶村罗叶二姓素共用一龙。某年合制一新龙,众议以为当俟一德望尊者出殡日为开龙。寻叶姓一人服毒亡,叶姓欲开龙而罗姓不允,以为兆非祥瑞。叶姓遂夜盗老龙,截为数段,投诸江。明旦,强力开龙而罗姓亦无奈何。一老妪咒曰:“无忧!好尽送叶家人!”后连送十人,竟皆出叶家。
  归神
  永平一翁处弥留际,家人围坐守时。夜半,忽有唢呐箫鼓之音凌空而来。家人惊疑,出门觇视。其声愈确,若在屋顶,而踪形全无。须臾,众音消散,夜色苍茫。归屋视翁,已奄然而逝。据言,此翁有德人也,已接入天庭,位列仙班。
  王家道士其一
  王家道士刷坛于河中,里外翻转,若洗布囊。村人窃慕之,请为师,不允,苦求再四,方授以诀。村人归家,携两坛至河边,口念符咒,翻洗内壁。须臾洗净,欲复反转,而坛已坚硬如初,无奈何也。方悟尚有复原之诀,急寻道士,道士已杳。
  王家道士其二
  某年,铅山大旱,议者以为当延王家道士作法祈雨。时道士方云游武夷,王家遣族人往请焉。道士予其一符,嘱曰“归家方可启示,必灵验!”族人行至汾水关,于亭中小憩。转思只此一符,而能降雨,得无诳乎?乃微启窥视。忽电闪雷鸣,暴雨如注,而只在福建境界,铅山并无滴雨,旱如故。

  昨夜大风骤至,质明视之,所种数畦白玉豆悉数倒伏,而观邻人园圃,尽皆完好。究其所以,乃所扦竹棍系去年旧物,多有朽腐,不忍弃,今年又复用之,其不堪重负,望风而折。询之老农,皆言无有撑持之法,惜哉!于豆架间寻绎采撷之乐,今秋当不复再有矣!余最嗜此豆,虽可求诸集市,而其价甚昂,终不能长芬齿颊矣!

  园中所种丝瓜,其藤蔓攀杉树而上,吸风饮露,花叶繁茂。惟所结丝瓜高挂树梢,采撷乏术,徒唤奈何。盘桓三两日,食用期即过,听其衰老而已。入冬,待瓜藤枯黄,拉拽至地,得老丝瓜数条,去其壳,截为数段,充庖厨刷锅洗碗之具,大相得宜。向使当日烹作蔬食,今将何有哉?且此蔬有致痿之弊,吾辈慎食之,亦近养生矣。
  记梦

  前数日,曾有一梦。
  单位组团出游,游玩已毕,明旦,天尚晦暗,众人登大巴,将取归途,而与我同室之叶某尚未至。因有绿豆一包存彼处,心中狐疑,遂下车,疾走往视。排闼入,叶某正附身作搜寻状,而床柜皆狼藉。见我,乃曰:“所携一伞,遍寻无着,幸尔至,当助我搜求。”我曰:“区区一伞,弃之何妨?不行,车且开。”彼闻而作色道:“尔径去可矣,我自寻之!”我曰:“所购绿豆,劳君提携,心有不安,可予我,不敢再相烦。”彼探囊抽取,怒掷于地。封口裂,数粒绿豆滚落于地,黑绿色,大如桑葚。不遑一一拾掇,抱而奔出。路遇一同事,心稍定,与之并行。既登车,而叶某终不来,车遂开。
  百鸟啁啾,红日映窗,悠然而寤,梦境历历。屈指算来,叶某已逝三年有余。


  记梦

  吾同事杨振林先生言,其祖母病笃,视探回,遂有一梦。
  月夜,祖母抱袱出,莫知所往,呼之亦不应。振林走从之,不能及。遇一河,深且广,祖母腾跃而过,振林莫能渡,哭呼之。祖母始旋其面目,嘱勿再相随,好自归。俄转身,望山中冉冉去,倏忽不见。振林哭醒,视枕畔手机有一未接来电,急回拨,叔父告曰,祖母已逝矣。因知祖母特来作别矣。其祖母乃民国铅山名士挽澜先生之女,振林为其最宠之长孙也。
  对弈双方若每手均着于最佳处,辄终为和局。古人有以棋喻兵法之类,殊不知二者大不同也。兵家可以力取胜,而弈者则须静待对手失误,对手若无失误,纵范西屏、施襄夏在世,不能胜也。得明此理,顿觉棋乃小道也。
  @舒飞廉 13楼 2014-02-06 08:29:05
  鹅湖先生笔力颇健,佩服。
  承天寺夜游好,湖心亭看雪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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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夸奖!自当努力,并乞指正。
  无可否认,《承天寺夜游》、《湖心亭看雪》皆为有意境的好文章,惟觉文人气太重而已。
  祖母义行

  余祖母程氏,讳美芝,性刚烈,趋人之难如不及。余虽偶有听闻,知之亦不详。惟有一事,身所亲历,略可一记。
  邻有一人,小名钱仔,少偏孤,父娶继室别居,遂与祖母王氏更相为命。廿岁时,田畴间与继母口角,竟至相殴,继母归而暴卒。钱仔为官府收系,其继母娘家纠十数人而来,欲强舁王氏棺木以葬死者。王氏抚棺哀嚎,声甚凄宛。祖母谓众人曰:“王氏垂暮之人,旦夕且死,其将安所归乎?诸君养父母,皆知奉以孝谨,何于此独无心哉!汝辈所为,不过装殓死者,入土求安,吾有一棺,可解燃眉,亟取之而勿疑!”众曰:“果如所言,愿闻命矣。”祖母遂引至吾家阁楼吊取棺木。惶急之中,误取祖父之棺。祖父归家,跌足斥骂不已。
  事过三十余年,祖母今年九十有六,身犹康健。前数日,父至老宅巡看,归曰“棺木下已朽腐,恐不能用矣!”闻而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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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今年九十有七,神明略衰。每至暮夜,逐一清点家人,倘有外出者,辄必往弄堂口迎侯。劝其归,乃归,伺家人不觉,而又出焉。遇外出者归迟,街面门户皆闭,夜色如漆,犹枯坐弄口石墩上,不肯归,夜行者咸怪之。俟家人回,唤其归,乃欣然与归,归辄安卧矣。.
  舒乙先生出席某慈善会,其一“福”字竟拍出五万之高价。先生后与一竞拍未果者交流,其人自称为黑龙江某县县长,本欲求一“福”字以为全县人民祈福。先生闻听,大为感动,乃留其地址,归家作一“福”字寄出。
  震云先生尝提蓝小买,西红柿价昂,茄子又不甚合于口,方踌躇间,接出版人电话,得已获茅盾文学奖,且奖金远逾往届之消息,遂毅然购西红柿以归。后乘间以其事从容语人,人笑曰:“此西红柿炒鸡蛋,岂是往昔滋味耶?”其答曰:“实与往日无异也。”由是得澹泊之名。.
  魏明伦尝言:“我比拿破仑还矮,只与鲁迅曹禺相当。”余秋雨亦尝言:“我妻马兰生日,比伊丽莎白女王晚两天,与莎士比亚是同一天。”魏氏有心雄万夫之慨,而秋雨不免攀附之嫌,戏剧界以此定二人神宇
  @四季之人 20楼 2014-02-07 12:15:41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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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请多指教。

  易中天赞于丹为“醇酒一坛”,于教授心领神会,顺势赞易老为“魏晋间人”。.
  回复wannian:欢迎光临!请多指教。
  写刘震云先生的这一则如实记录,微讽而已。
  132:人谓温衙内长袖善舞,不知渠术远过陶朱。渠所业者曰VC,凡他VC商欲出资者,渠每央于省道,要求入股,以坐收厚利。诸商不敢言而亦不敢怒。与民争利,有至于此者。
  -------选自深圳大学教授徐晋如之《红朝士林见闻录》

  初读《红朝士林见闻录》之132则,乃大惊愕,不意竟至于此。
  壬辰清明,有原上海知青回永平作故地游。其人为一私募经理,与论及股市,方晓其中端倪。有公司欲上市,温衙内辄强要入股。其籍父之名,无往不协,而公司辄须以原始股权餍其欲。上市抛售毕,又顾而之它,此即为温衙内之聚敛之道也。
  台湾阿扁之海角七亿,比诸温衙内之民脂民膏,有小巫大鳄之别也。

  薄公继室原名谷开莱。婚后,薄谓其曰:“依旧制,当妇随夫姓,而我党革故鼎新,视之为糟粕,无奈何也。汝随我名‘来’可乎?”其妻曰:“妾承君恩宠,自喜终生有托,若不得随君姓,妾身定如无根之萍,飘泊何依?君忍视之乎?妾非党员,又何惧流俗人语?”遂改其名为“薄谷开来”。


  莫公获诺奖后,有记者以***事问莫公,其答曰:“吾亦愿其早脱缧绁。”居数月,访问斯德哥尔摩,或以wz狱事问莫公,其答曰:“文人因杀人、偷盗而入狱者,其事体莫须有,因言获罪,当今之世,未之闻也。”
  子才之《祭妹文》与心余之《鸣机夜课图记》皆哀婉动人,同为至文。心余所作曲,子才茫然不置一语,子才之《子不语》,当亦不能入心余法眼。子才诗独抒性灵,清新可喜,心余诗谈忠说孝,自入藩篱矣。

  心余、云松诗皆高产。心余诗无名篇名句,虽多,亦奚以为?云松诗亦平平,惟“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两句脱颖而出,一扫凡境,终能凌驾于心余之上矣。

  蒋仕铨,字心余,清诗人、戏曲家,永平石盘渡人。其诗与袁枚赵翼合称“乾隆三大家”。
  子才之《祭妹文》与心余之《鸣机夜课图记》皆哀婉动人,同为至文。心余所作曲,子才茫然不置一语,子才之《子不语》,当亦不能入心余法眼。子才诗独抒性灵,清新可喜,心余诗谈忠说孝,自入藩篱矣。

  心余、云松诗皆高产。心余诗无名篇名句,虽多,亦奚以为?云松诗亦平平,惟“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两句脱颖而出,一扫凡境,终能凌驾于心余之上矣。

  蒋仕铨,字心余,清诗人、戏曲家,永平石盘渡人。其诗与袁枚赵翼合称“乾隆三大家”。
  不亦快哉三十三则

  一:于书法吧读刘继庄先生奇文《欧阳中石——一位不懂书法的书法大师》,戏跟一帖:“当今谁的字都算不上书法,书法的时代已经结束了。鲁迅先生说过,诗在唐朝就已经写完了,鄙人亦说过,词在宋朝就已经写完了,今人作诗词,东施效颦而已。当今社会所谓的书法,不过是一帮子人瞎胡闹而已。”不意竟惹恼一位先生,以“《沁园春?雪》为古人不可媲美的巅峰之作”相质询。余无可遁逃,遂点评《沁园春?雪》:
  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指主席的《沁园春?雪》。这首词在今天算是写的比较好的,但也有毛病。像“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两句,与全诗就很不协调。我在乡间是抓蛇的,蛇在我手中玩物而已,把山比作蛇,一点气势都没有,不如改作“龙”字为好。“蜡象”喻“丘陵”,生硬,黄土高原上的朋友可为我作证,吾言不虚也。“山舞银蛇”是俯视,“原驰蜡象”是平视,突然接一句“欲与天公试比高”,令人哑然失笑。趴在地上的蛇象之类竟要与天公比高,主席的想象无人能及。为表凌云壮志,生造情境,这不是另类的“为赋新词强说愁”吗?词的下阙大喊大叫,亦动人心魄,仿佛书法之剑拔弩张,虽难入上品,可为中上。请先生不要用“巅峰”一词造神。
  虽为情急之词,亦自有道理。此先生一时语塞,又不甘沉默,遂酸讽道:“可惜先生晚生了65年,否则当年蒋先生御用文人与《沁园春?雪》‘斗’诗时,先生可能派得上用场,讨点赏钱!”
  余碌碌之才,不蒙嘉许,受此谬赏,不亦快哉!

  二:闲居无聊,戏作《书法家,请停止书写“沁园春?雪”》一文,分寄包括唐国强先生在内的三十位书法名家。想此一干人等,欲赞同又无开口的胆量,欲反对又乏雄辩的口才,欲回复又虑及身份地位,欲不回复又恐遭我耻笑,人人露一副左右为难、莫可若何之伪知识分子嘴脸,不亦快哉!

  三:闲居无聊,戏作一剧本,名曰《考察》,其文为:“官:有发票吗?妓:有!官:走!”此铁定为中国戏剧之最短小精悍者,他日含泪先生《中国戏剧史》再版,自当补缀其中,我亦将因此而留名于青史,不亦快哉!

  四:神州文化之旅中,李敖先生题词“休戚与共”,并解释“共”指“共产党”。若有神通之人,将那“戚”字改为“妻”字,再寄往老李之阳明山庄,不亦快哉!

  五:神州文化之旅中,李敖先生先以台一青年因组党而锒铛入狱事,斥台湾宪法为虚妄;旋又以“只要认真,一切皆真”之偈语,赞大陆宪法为“货真价实”。堂堂学者,会耍“二皮脸”,多才多艺,不亦快哉!

  六:艺术人生节目中,范曾先生言“我国言论非常自由”。观范公白着眼睛说瞎话,大有乃师文怀老之风,不亦快哉!

  七:艺术人生节目中,范曾先生当众背诵《离骚》全文。哼哼唧唧若和尚念经,全无一字能听清。听众不辨真假,只好报以热烈掌声,观此滑稽一幕,不亦快哉!

  八:闻孔庆东先生自称为孔子第73代直系后裔,不亦快哉!
  孔庆东先生为文化名人,许又有家谱作证,此言当不虚也!
  余有窥人隐私之癖,日积月累,略有小成:如知某人虽姓某,实则为其母红杏出墙之产物;又知某人虽姓某,实则为其母不育而由外姓过继之养子;又知某人虽姓某,实则为其母携其改嫁,为建和谐家庭,改其姓继父之姓使然。凡此种种,于寻常百姓家则可,圣人之家不至于此,故孔庆东先生确系孔子直系后裔无疑。
  所谓直系,当从父系来说。孔子生伯鱼,伯鱼便有孔子一半之基因,伯鱼生子思,子思便有孔子四分之一之基因,至子上为八分之一,子家为十六分之一,如此直至第七十三代之孔庆东先生,其身上孔子基因当以亿亿分之一做计算单位。此非我臆猜,乃一遗传学家所授。亦既是孔子身心一丝一缕皆不遗传于庆东先生,孔子只其人文祖先而已。
  堂堂北大教授,竟玩攀附名人之伎俩,由是可窥北大人文精神衰竭之一斑。何三坡先生云:“未名湖畔,一片神鸦社鼓”,信然。

  九:接《华夏散文》杂志社信函,言我为业界杰出人士,已获准加入中国散文家协会,例须付入会费若干。想吾自述作以来,从未有只言片语见诸报刊杂志,今竟享入会“殊荣”,宛若深宫怨妇,忽得御驾临幸,不亦快哉!

  十:翻某散文杂志,无一入吾法眼。忽忆古人言“读其书,慨然慕之,想其为人”,便思聚此一干人等于一室,令论文学创作,定有人思接千载作深沉状,又有人情系苍生作悲悯状,有人搔首弄姿作妩媚状,有人无病呻吟作痛苦状·····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我则偏坐一隅,作冷眼旁观状,不亦快哉!

  十一:百度“不亦快哉”。 梁实秋之装腔作势,贾平凹之恶俗到底,三毛之矫揉造作,孔庆东之自鸣得意,皆不足一哂;林语堂略有境界,惜又良莠不齐;李熬,政客也,更羞言之。看神州文苑,尽皆庸碌之辈,吾何其孤零也,不亦快哉!

  十二:与光明、德林、老黄游鹅湖。时书院已需门票,而四人皆吝,无一肯出钱。窥门者位虚,余拉老黄趋而入,光明、德林亦随其后。二人道貌岸然,气宇不凡,纵作逃票勾当,亦绝无畏葸仓皇之色,悠然信步,有所指划。忽一女由厢房出,阻二人索票,二人遂作窘态,支吾而退。余与老黄遍游书院各屋而出,故以所见添油加醋陈说一番,观二人懊恼欣羡之色,不亦快哉!

  十三:孩童时,与伙伴裸戏江中。时大义桥上有瓜摊,每有瓜皮抛掷而下,众皆蜂拥争抢。若尚有残红,便捧之大嚼,若无,辄指桥上垢詈之。想当年,落拓不羁,竟有魏晋名士之风,不亦快哉!

  十四:戏水河中,逢一女裙裾飞扬,绰约板桥上。吾仰面而视,得尽览无边春色。彼浑然无知,吾亦不担偷窥之名,不亦快哉!

  十五:大年三十,阖家团聚,共享盛宴。我坦然去夹盘中之卤鸡腿,手却遽为母所掣,并斥曰:“独为孙儿辈所设耳!”众目睽睽之下,我遂面红耳赤将手抽回。想我已年过不惑,犹能被母斥若孩童,不亦快哉!

  十六:余虽冰雪聪明,然于烹饪一事,终不得入门。平日皆贤妻掌勺,余则侍立听差。周三妻要当班,余无可遁逃,遂披挂上阵。正手忙脚乱之际,忽闻车铃声,妻提早归来矣。急将大勺奉上,甘居下手,不亦快哉!

  十七:看尼姑骑电动车招摇过市,笑傲红尘,不亦快哉!
  十八:看路边精神病患者暗自发笑,似大彻大悟,不亦快哉!
  十九:看假洋鬼子(指加入外籍的名演员)出演主旋律片,不亦快哉!
  二十:看庆东先生大谈“反三俗”,上演“贼喊捉贼”之滑稽剧,不亦快哉!
  二十一:看李熬撒娇(向中共),不亦快哉!
  二十二:看秋雨作古文,不亦快哉!
  二十三:看鲁迅先生骂过的御用文人获鲁迅文学奖,不亦快哉!
  二十四:看政协里坐着的和尚尼姑如看马戏团的小丑,不亦快哉!
  二十五:看选票上候选人名单,无一人认识,遂胡乱画了几个圈,不亦快哉!
  二十六:看《国家》一歌歌词,一半竟是病句,不亦快哉!
  二十七:看《中小学生守则》第一条有“热爱中国共产党”之句,想堂堂执政党,竟至向中小学生“求爱”,不亦快哉!
  二十八:梦中常有高来高去、陆地飞腾之功,不亦快哉!
  二十九:梦中摔下悬崖,自以必死无疑,突然惊醒,方知在床上,不亦快哉!
  三十:情怀已更改,再不熬夜看世界杯,不亦快哉!
  三十一:所种兰花全部死光,到也省心,不亦快哉!
  三十二:将年轻时买的诗集一把火烧光,不亦快哉!
  三十三:大雨倾盆,无事须出门,不亦快哉!

  2010年10月于暇乐园

  续编不亦快哉三十三则

  一:《沁园春雪》中“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两句若为对仗,当译为:“山像舞动的银蛇,原野若奔驰的蜡象”,以蜡象喻原野,显然不通;若译为“原野上奔驰着蜡象”,又与上句失对。不如将“原”改为“塬”。“塬”指丘陵,雪覆而若蜡象。改此一字,白璧顿去微瑕。润芝先生在世,定要拜我为“一字之师”,不亦快哉!

  二:郭老《天上的街市》诗云“不信,请看那朵流星,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流星”倏忽而已,“提着灯笼”则为闲游,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若改“流星”为“卫星”(东方红一号),既契合情境,又具政治意义。乐山先生在世,定要拜我为“一字之师”,不亦快哉!

  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被誉为《滕王阁序》名句。“落霞”为面,“孤鹜”是点,比例失衡,如何齐飞。改“孤”为“群”,境界顿出。王勃先生在世,定要拜我为“一字之师”,不亦快哉!

  四:贾平凹先生之《笑口常开》,所写尽死尸、大便、放屁、吐痰之类,恶俗不堪。孙绍振先生却慧眼独具,硬能将狗屎看成鲜花,誉之为“得金圣叹之神髓”。 圣叹先生若在世,左右开弓,一人给他一嘴巴,不亦快哉!

  五:孔庆东先生亦作有《不亦快哉》,自以为做个鬼脸便是幽默了。老孔自鸣得意地在那里笑,我将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眼中充满疑惑,问道:“这有什么可乐的?你没病吧?”不亦快哉!

  六:秋雨作《钟山碑文》,议者以为未若魏明伦之《新岳阳楼记》。急搜魏文而读之,其文经苦吟成骈,琅琅上口,绝胜东街丐者之快板唱词,不亦快哉!
  注:巴蜀鬼才魏明伦先生川剧草台班子出身,遂以川剧唱白为基,大作所谓“骈体文”。各大景区争相邀其作赋,刻石立碑,遂成海内奇观。山河何辜,受其荼毒若此!

  七:张瑞田先生一日突发奇想,立《当代书法家公约》,要求书法家们须有“一个会思考的脑袋”。而他自己却对这个世界早已“心满意足”,停止思考了(见其“在王冬龄书法艺术研讨会上的发言”)。若见到张先生,我将把《当代书法家公约》扔到他的脸上,并说:“呸!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亦快哉!

  八:《谈革命》一文中,韩寒以为中国目前不必实行民主,因为“一人一张选票,结果还是共产党胜,谁能比党更有钱?”读之顿悟:当年痞子王朔抢其网恋情人徐静蕾,这丫屁都不敢放,得毋未有痞子腰包鼓欤?不亦快哉!

  九:白岩松为《于丹趣品人生》作序,言辞与于教授如出一辙,别无二致,皆可入“屁话”一路。若白于二人结为夫妻,我便可用家乡俗语“一张床不困两样人”来赞美他们,不亦快哉!

  十:胡主席在文代会上讲话不过老调重弹并无新意,诗人雷抒雁却将其上升为“一种殷切期望和召唤”。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诗人虚龄七十,半截入土之人,犹能作媚态,不亦快哉!

  十一:鲁迅之子周海婴一生恪守本分,并无建树,为实实在在之普通人,其子周令飞混迹文化圈,竟有奴性附身。看周氏门庭,如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不亦快哉!

  十二:某次电视访谈,歌手韩红说:“我相信我的歌是唱得越来越好了,因为我接触的全是善良的人,看到的全是美好的事。”韩团长口才高妙入云,比唱歌还好听,不亦快哉!

  十三:张立文先生于中央台“文明之旅”讲《周易》。释八卦图云:“黑者为阴,白者为阳,阴阳相济,生生不已。吾朝之‘一国两制’即为活学活用之实例。”余闻而惊骇莫名,方晓除我大中华以外,其它国家皆患阴阳不调之症,不亦快哉!

  十四:见人受政府嘉奖而又将奖金悉数捐出,常大惑不解,以为有“反政府”之嫌。我若得此奖励,将照单全收,一文钱都不捐出去。让旁人议论到我时说:“此人嘛,有他杰出的地方,但也有缺点,就是贪财!”不亦快哉!

  十五:看政协开会,有和尚尼姑点缀其中,画面因之而生动,不亦快哉!
  十六:看人大代表接受记者采访,背诵书烂熟,若瓶中泻水,不亦快哉!
  十七:看办公室主任每日为领导买早点,不亦快哉!
  十八:看某女官员边收钱(受贿)边说:“我是不习惯这样的!”不亦快哉!
  十九:看人当小吏当得有滋有味,想一年前还曾劝过他:“不想干就别干了。”不亦快哉!
  二十:看倪萍大妈老得惊天地泣鬼神,便对妻子说:“不读书,你也会成这模样的!”不亦快哉!
  二十一:看老干部写老干体诗词,名实相符,不亦快哉!
  二十二:看人与数MM相谈正欢,却不知牙缝里有片烂菜叶,不亦快哉!
  二十三:看山茶蕾丛丛以百数,眼前宛有花团锦簇之景象,不亦快哉!
  二十四:我若是书法名家,就将自己的滥诗全作成书法,让它们统统都去流芳百世,不亦快哉!
  二十五:我若生活在唐朝,拼老命也要弄出几首唐诗来,以供后人传唱,不亦快哉!
  二十六:坐和谐号动车,听“愤世嫉俗有害身心健康”之广播,酣然入睡,不亦快哉!
  二十七:全仓买入贵州茅台股票。官员越腐败,茅台销量越大,我越赚钱,不亦快哉!
  二十八:常慕党外人士之精神自由,欲退党又为职业牵绊,遂定退休之日为退党之时,由是不惧衰朽,不亦快哉!
  二十九:接刚入大一女儿短信:“我要入党吗?入党干嘛的?”女儿懵懂一问,是为“天问”,让我哭笑不得,不亦快哉!
  三十:金正日死了,想孔庆东捶足打胸、如丧考妣的熊样,不亦快哉!
  三十一:时值新春佳节,又闻司马南赴美头被门夹伤,双喜临门,不亦快哉!
  三十二:养蜜蜂一箱,日听其嗡嗡吟唱,看其忙碌身形,不亦快哉!
  三十三:有白鹭立水中,遂抛一石子,惊起一滩鸥鹭,不亦快哉!

  2012年春于暇乐园
  仿金圣叹之不亦快哉

  其一:空斋独坐,正思夜来床头鼠耗可恼,不知其戛戛者是损我何器,嗤嗤者是裂我何书。中心回惑,其理莫措,忽见一狻猫,注目摇尾,似有所瞷。歛声屏息,少复待之,则疾趋如风,唧然一声。而此物竟去矣。不亦快哉!
  仿作:四人围城,倏来一人,甫落座,便嘎嘎然无所休止。叹息、惊呼、评判,聒噪不已。中心厌恶,其理莫措。忽其手机响,彼宝眷手机中作狮子吼。其人敛声屏息,少复待之,则疾趋如风,门“哐当”一声,而此物竟去矣。不亦快哉!

  其一:於书斋前,拔去垂丝海棠紫荆等树,多种芭蕉一二十本。不亦快哉!
  仿作:拔去丝瓜种韭菜,不亦快哉!(丝瓜致萎,韭菜壮阳)

  其一:街行见两措大执争一理,既皆目裂颈赤,如不戴天,而又高拱手,低曲腰,满口仍用者也之乎等字。其语剌剌,势将连年不休。忽有壮夫掉臂行来,振威从中一喝而解。不亦快哉!
  仿作:网上见两措大为“军队国家化”之问题而争执不休,遂上前喝道:“吾朝党国一体,军队国家化便是党指挥枪,党指挥枪便是军队国家化,争之何益。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不有麻将者乎!”二人默然而散,不亦快哉!

  其一:子弟背诵书烂熟,如瓶中泻水。不亦快哉!
  仿作:两会胜利闭幕,记者就与会感想采访代表委员。代表委员们背诵书烂熟,若瓶中泻水,不亦快哉!

  其一:朝眠初觉,似闻家人叹息之声,言某人夜来已死。急呼而讯之,正是一城中第一绝有心计人。不亦快哉!
  仿作:朝眠初觉,似闻家人叹息之声,言某人车祸夜来已死。急呼而讯之,正是一城中最高权力者。不亦快哉!

  其一:夏月早起,看人於松棚下,锯大竹作筩用。不亦快哉!
  仿作:夏月早起,看老祖母踮小脚,欣欣然绕坛摘茉莉花,不亦快哉!

  其一:本不欲造屋,偶得闲钱,试造一屋。自此日为始,需木,需石,需瓦,需砖,需灰,需钉,无晨无夕,不来聒於两耳。乃至罗雀掘鼠,无非为屋校计,而又都不得屋住,既已安之如命矣。忽然一日屋竟落成,刷墙扫地;糊窗挂画。一切匠作出门毕去,同人乃来分榻列坐。不亦快哉!
  仿作:本不欲评职称,观后生辈皆居我之上,心中不忿,亦试参评。自此日为始,需论文、需课题、需培训、需自己获奖、需指导学生获奖,以及众多繁杂事,无晨无夕,不来聒于两耳。乃至五心烦躁,无非为职称校计,而又浑不知希望几何,既已安之如命矣。忽一日职称评下,立觉神清气爽,万虑顿消,从此可安心教书矣,不亦快哉!

  其一:久欲为比丘,苦不得公然吃肉。若许为比丘,又得公然吃肉,则夏月以热汤快刀,净割头发。不亦快哉!
  仿作:久欲买官做,苦于“官员财产公开论”甚嚣网络。若许为官员,又可觍颜不公布财产,则赍钱买一官做,翻云覆雨,看财源滚滚入我囊中,不亦快哉!

  其一:箧中无意忽检得故人手迹。不亦快哉!
  仿作:箧中无意忽检得故人手迹,揉团正中垃圾桶,不亦快哉!

  其一:寒士来借银,谓不可启齿,於是唯唯亦说他事。我窥其苦意,拉向无人处,问所需多少。急趋入内,如数给与,然而问其必当速归料理是事耶,为尚得少留共饮酒耶。不亦快哉!
  仿作:友人来借钱,如数给予。彼坚要立字据,并注明借率。一年后,其连本带利前来,吾将本金留下,而将利钱掷回。并言:真不能要此钱,不必拉扯作妇人状。彼亦不再三,略坐,告辞而去。不亦快哉!

  其一:坐小船,遇利风,苦不得张帆,一快其心。忽逢艑舸,疾行如风。试伸挽钩,聊复挽之。不意挽之便著,因取缆缆向其尾,口中高吟老杜「青惜峰峦,共知橘柚」之句;极大笑乐。不亦快哉!
  仿作:搭车收费,高唱《火车向着韶山跑》,极大笑乐,不亦快哉!

  其一:久欲觅别居与友人共住,而苦无善地。忽一人传来云有屋不多,可十余间,而门临大河,嘉树葱然。便与此人共吃饭毕,试走看之,都未知屋如何。入门先见空地一片,大可六七亩许,异日瓜菜不足复虑。不亦快哉!
  仿作:欲购一屋,试走看之,都未知屋如何。入门先见空地一片,异日开垦种地,再不用食有毒蔬菜了,不亦快哉!

  其一:佳磁既损,必无完理。反覆多看,徒乱人意。因宣付厨人作杂器充用,永不更令到眼。不亦快哉!
  仿作:昔时无冰柜,贩卖冰棍者皆于木箱内垫棉絮包裹之,冰棍不易久存。尝买冰棍一根,且行且吮,行不甚远,冰棍融化坠地,已沾尘土,不便捡食,反覆多看,徒乱人意,遂踩其一个稀巴烂,不亦快哉!

  其一:身非圣人,安能无过。夜来不觉私作一事,早起怦怦,实不自安。忽然想到佛家有布萨之法,不自覆藏,便成忏悔,因明对生熟众客,快然自陈其失。不亦快哉!
  仿作:身非圣人,安能无过。某官贪赃籍甚,终日怦怦,实不自安。忽一日东窗事发,竟忘以刑法“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之条款以自保,因明对检察人员,快然自陈其失,以冀坦白从宽,终被判死刑。不亦快哉!

  其一:看人作擘窠大书,不亦快哉!
  仿作:看人用毛笔写信,美其名曰“弘扬手札文化”,细看竟全是大白话,不亦快哉!

  其一:推纸窗放蜂出去,不亦快哉!
  仿作:用电蚊拍灭蚊,每听“啪、啪”声响,不亦快哉!

  其一:作县官,每日打鼓退堂时,不亦快哉!
  仿作:作平民,房被拆,人被打,呼天不应,诉地无门,一死了之,不亦快哉!

  其一:看人风筝断,不亦快哉!
  仿作:看人风筝飞不上天,不亦快哉!

  其一:看野烧,不亦快哉!
  仿作:逢年过节,与子侄辈院中烧纸钱,看纸灰若蝴蝶满院飞舞,不亦快哉!

  其一:还债毕,不亦快哉!
  仿作:借贷成,不亦快哉!

  其一:读虬髯客传,不亦快哉!
  仿作:读《红朝士林见闻录》,不亦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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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法家,请停止书写《沁园春?雪》

  当代书法家中,没有书写过主席的《沁园春?雪》的人,神州之大,不知有几。今天,这首词早入选初中语文课本,国人无人不晓,更兼词章豪气干云,自然引无数书家竟折腰。

  众所周知,这首词最早在重庆发表的时候,曾引起了一场关于“帝王思想”的大辩论。但现在很多人只知道这是蒋的“御用文人”与所谓的“进步人士”之间的斗争,而忽视了第三方的存在。当时,以倡导“独立人格”的著名新闻人王芸生先生和深受五四精神熏陶的著名作家吴组缃先生为代表的一批民主人士,对这首词都是嗤之以鼻的。王芸生先生大概与主席交情不浅,他看到主席在重庆险象环生,便委托章士钊先生转告主席应尽早脱身。主席离开重庆后,《沁园春?雪》得以发表,王芸生先生看后深感震惊,他在写给傅斯年先生的信中说道“以见此人满脑子什么思想也”。吴组缃先生亦认为这首词有旧式的封建王霸之气,并说“这些气味,使我极感不快!”今天,再像一个老学究一样,翻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亦了无生趣。但是,我们从建国后主席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不仅是一个封建专制的传承者,而且还将其加深加固并最终集其大成。可是这些都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对这首词的喜爱,当代书法家们更是争先恐后地书写这首词,真是咄咄怪事!

  《海峡都市报》上有一篇文章,将书法家朱以撒先生的几个小故事编在一起,还取了一个响当当的题目——《魏晋风度不是传说》。上网欣赏朱先生的书法,竟看到好几幅《沁园春?雪》,摆在一起,争奇斗妍,煞是好看。朱先生若心中尚有帝王情节,那魏晋风度就仍是传说。前面提到的王芸生先生和吴组缃先生,书法功底都不错,皆有书法作品传世,二人分别逝世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我想他们应该是绝对不会书写《沁园春?雪》的。

  书法家孙晓云女士将自己书法创作比作“女工”,这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比喻。我们欣赏古代的一件绣品,其精美绝伦令我们赞不绝口之时,背后的绣女形象,却是模糊不清的。若干年后,人们回望今天的书法家,他们的作品或各有特色,但作品背后的文化人格却是整体混沌一团,不分你我的。争点闲气,出点小名,写俩臭字,换俩碎银,便是当今很多书法家的基本生活状态。书法,再不必用来记录思想,那是思想家的事,也不必用来抒发情感,那是诗人们的事。每天抄抄唐诗宋词,写写福禄寿禧,轻松又自在。《沁园春?雪》知名度高,市场行情好,自然是你写我写大家写,不亦乐乎!

  当然,我并不排除有一些书法家是因为真心喜欢《沁园春?雪》而书写的。坊间有《沁园春?雪》为主席秘书胡乔木代笔的流传,我认为这大概是不足为信的,凭主席的才学气度,作出这样的词来是顺理成章的事。但如果退一步想,这首词真的出自胡乔木之手的话,那还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这首词吗?还会有人将其誉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巅峰之作吗?这应该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顺便谈谈我对这首词的看法吧:这首词在当代算是写的比较好的,但也有不足。像“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两句,与全诗就不大协调。“蛇”字不若“龙”字有气势,“蜡象”喻“丘陵”,也有生硬之嫌。“山舞银蛇”是俯视,“原驰蜡象”是平视,突然接一句“欲与天公试比高”,令人哑然失笑。趴在地上的蛇象之类竟要与天公比高,主席的想象无人能及。为表凌云壮志,生造情境,这不是另类的“为赋新词强说愁”吗?词的下阙大喊大叫,亦动人心魄,但仿佛书法之剑拔弩张,终难入上品。至于词的思想性方面,何足一哂!蒋毛为争夺统治权,竟毫无顾忌地将国民推入一场劫难之中。《沁园春?雪》不过是毛的宣战书而已。

  今年夏天,到北京旅游。站在天安门广场上,看到蚂蚁一样向纪念堂蠕动的人群,不禁感慨万千!有很多学者对修建纪念堂这种暴殄民脂民膏的做法是有意见的,有人甚至发誓一辈子不入纪念堂。当我走近人群,发现除了因漫长等待而怨声载道外,更多的是兴高采烈、谈笑风生的,纪念堂不过是他们首都之旅的一个景点而已。今天,书法更多的也是娱乐的功能。挂于居室,可附庸风雅,藏于箱底,又可作增值的美梦,更兼宗祠重修、盛世庆典,于是,职业书法家便应运而生了。市场决定一切,对此,我们又怎能过多地苛求当今的书法家呢?

  但是,如果当今的书法家想要脱离“女工”的范畴,想要用书法去记录当代书法家所能达到的精神高度,想要在中国文化史上留下当代书法家丰神独绝的身影,或者仅仅只是身不能至而心向往之,那么,我们的书写状态就不应是现在这个样子。那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我不懂书法,不敢妄谈,但我认为停止书写《沁园春?雪》可作为一个小小的开始。因为无论从个人精神层面上来说,还是从社会的进步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有理由与《沁园春?雪》作一个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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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代书法家公约
  张瑞田
  1,书法家应该长一个会思考的脑袋,而不是只长一只会写字的手;
  2,书法家是浪漫的,幻想不能被诗人独占;
  3,书法家的字是传统文化的延伸,不能仅以字论字;
  4,太势力的书法家令人不安;在狼面前变成羊,在羊面前变成狼,是小人之举;
  5,不能深化汉字,更不能妖魔化汉字;汉字是我们的根;
  6,技巧仅是书法作品的一部分,看淡了人格与修养,是我们的无知;
  7,书法家是一个现代人,应该懂得计算机,也应该了解当代文学、经济、法律和股票市场;
  8,仅能写音律不通、平仄不准的诗词作品,不算诗人。书法家不能拒绝外国书。


  书法家张瑞田先生提出《当代书法家公约》,并说“与书法家们闲聊,很难听到对历史的反思,对现实的忧患,对艺术的关切。往往是小人得志般地炫耀财富,似乎一个书法家的价值一定与财富有关。”由此,我们似乎可以看出,张瑞田先生当是一位既忧国忧民又文采风流的人物。
  在《在王冬龄书法艺术研讨会上的发言 》张瑞田先生说道“早在20世纪60年代,福柯就在悲叹知识分子的消失,以为剩下的只是各个领域的专门家了。那个时代的西方与今天的中国很像,经济发达,消费强劲,人们已经不怀疑这个世界了,觉得已经建设好了具有西方特色的资本主义社会。过了50年,我们也不怀疑什么了,除了怀疑自己官儿小一点,钱少一点,其余都心满意足。但是,我还在怀疑···”读到这里,我们肯定以为,张先生将对当今书法家的时代精神,以及怎样做一个有风骨的真正的知识分子等问题发表高见了。但张先生怀疑的是什么呢?只不过是“我发现书法界里的艺术家、文人少了,甚至消失了,剩下了数不尽的书协主席什么的,是职业书法家,即专门家了。其实,我更愿意看到具有艺术气质、悲悯情怀的书法家,而不是故作高深、装神弄鬼、有一官半职的书法家。”原来张先生对自己对书法家最高要求就是“洋溢着文人的优雅,温暖、高贵”,就是要像余秋雨一样外表儒雅,眼会含泪而已。
  当今官场社会充满了荒唐虚伪贪婪残暴,老百姓怨声载道,作为知识分子一部分的当代书法家们难道可以坐视不管,睁只眼闭只眼吗?只要把字写得优雅有文人气,就可无愧于这个时代了吗?
  张瑞田先生自己境界如此低下,有什么理由对其他书法家指手画脚呢?

  岳阳楼新景区记 魏明伦

  八百里洞庭湖水,三百字岳阳楼记。文章何其短也!生命如此长哉!一湖一楼一记,托举古城升值;一人一忧一乐,唤起天下共鸣。蒙童学子,无不诵其警句;志士仁人,大多受其熏陶。高山仰止,焉敢班门弄斧;名楼扩建,确需新手操觚。岳阳大邑,有滕公之遗风,巴蜀小鬼,无范相之椽笔。斗胆应邀,知难而上者,兹因时代变迁,风骚各异。天下已非帝王之天下,岳阳乃是公民之岳阳。

  重上岳阳楼,初游新景区。沿江五里城墙,凭栏百座诗碑。三级平台了望,十影凉亭遐思。瞻岳门高耸,出入新新人类;偃虹堤横卧,往来队队外宾。过城郊高速路,观云梦好风景;离闹市互联网,赏洞庭大自然。君山秀色,包容雅俗;湘水奇观,见证兴亡。波涌风云雷雨雪,浪淘唐宋元明清。五朝楼前,穿梭蓝领白领;双公祠内,展示紫袍朱袍。多媒体演绎青史,高科技改变红尘。铜象如生,群雕欲活。鼓瑟之湘灵,忽听彩铃交响;镇水之铁牛,诧看快门闪光。斩蛇之后羿,惊望嫦娥探月;举杯之洞宾,醉闻福娃争辉。安得时空融汇,今古交流。起范仲淹于泉下,偕滕子京于楼前。并肩游灯火万家,文明街市;刮目看辉煌四字,民本广场!

  新哉!今日公民,与子民殊不可比;历朝天下,与天子密不可分。天子独裁天下,天下尽归天子。范仲淹,臣民也。上有天子,下有子民。循吏楷模,满腔正气;贬官典型,满纸牢骚。毕竟是臣民心理,忠君情结。先天子之忧而忧,后天子之乐而乐也。当代人,新思维。不奉天子之旨意,而遵公民之意旨。不仅吸取范进士,滕进士之精萃;更须攀登德先生,赛先生之高峰!

  变矣!古之天下,只华夏九州;今之天下,乃寰宇五洲。国际歌回荡,地球村旋转。正面朗朗乾坤,负面花花世界。光明日新月异,阴暗波谲云诡。祸福伴生,喜忧交集。登斯楼也:喜巴陵纯净,青螺碧水;忧海域污染,酸雨赤潮。炎炎地球变暖,冷冷人心变寒。喜经济飚升,忧道德沦丧;喜城乡和谐,忧贫富悬殊。最恨硕鼠害人,更忧人变硕鼠;牢记方舟靠水,警惕水覆方舟。登斯楼也:微观细细潇湘雨,宏观莽莽宇宙风。思考人类命运,探测时间简史。黑洞虽深,银河甚美。雪灾虽猛烈,人气正昂扬。忧也!冰临城下;喜也!爱涌心头。苍天遣玉龙飞舞,试人间有情否?赤县促红梅开放,与彩霞比美哉。

  壮别岳阳,忧患而不悲观;梦回湘浦,欢乐而催奋进。欲赏风月无边,再游此地,欲求天人合一,请上斯楼。

  鹅湖一过客评论:明伦兄被称为巴蜀鬼才,作文自当鬼话连篇。通观其文,无一句不在说屁话,以后我只能称他为“巴蜀屁才”了。
  《伊索寓言》中有只蝙蝠,一会儿露出牙齿对兽说:“我是兽类。”一会儿又举起翅膀对鸟说:“我是鸟类。”明伦兄就是这只蝙蝠。他跑到当局者那里说:“你看,我写了天下已非帝王之天下,岳阳乃是公民之岳阳,我跟你们是一伙的。”转身他又跑到老百姓那里说:“你看,我写了最恨硕鼠害人,更忧人变硕鼠,我跟你们是一伙的。”其实不必远征《伊索寓言》,鲁迅先生在他的杂文中亦已将此种人物定了型,美其名曰“二丑”。




  满江红 书于辛卯年清明
  江泽民

  自古英雄,凭苍宇、江山点索。酬壮志、铁窗寒彻,泮池磅礴。史岭红梅花沥血,芦沟晓月天飞鹤。擎玉虹,魑魅冷相看,惊魂魄。

  歌颍上,旗旆烁。驱稔寇,飙尘恶。诉声声杜宇,孛星凋落。春水绿杨风曼暖,秋山红叶日彰灼。清明日、持酒告先灵,神州跃。


  评论:
  一:“自古英雄,凭苍宇、江山点索”
  点索为古词,检查之意,古人亦很少用,词中硬取“指点江山”之意,不通;苍宇指天空,凭,靠的意思,靠着天空指点江山,体力不济乎?“自古英雄”此语太过绝对,英雄亦类型多多,非仅“潇洒”一途也。
  二:“酬壮志、铁窗寒彻,泮池磅礴”
  泮池为古学宫之标志,一池死水而已,磅礴之意,殊难索解。且“铁窗”“泮池”相连,风马牛不相及也。
  三:“诉声声杜宇,孛星凋落”
  古语中皆以孛星指灾星,此词中命意正相反。
  四:“春水绿杨风曼暖,秋山红叶日彰灼”
  曼暖、彰灼均为生僻之词。上句写春景,下句写秋景,最后“清明日、持酒告先灵,神州跃”又回到春天,给人时空错乱之感,此两句不如专写春景为好。

  本来为尊者讳,没必要多说,但扬州的学者教授将这首词吹上了天,故略作评点。.
  辞宴书

  贾平凹

  老兄:请谅解,今晚粤菜馆的饭局我就不去了。在座的有那么多领导和大款,若去了,他们西装革履我一身休闲,他们坐小车我骑自行车,他们提手机我背个挎包,于我觉得寒酸,于人家又觉得我不合群,这饭就吃得不自在了。要吃饭和熟人吃着香,爱吃的多吃,不爱吃的少吃,可以打嗝儿,可以放屁,可以说趣话骂娘,和生人能这样吗?和领导能这样吗?知道的能原谅我是懒散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人家不恭,为吃一顿饭惹出许多事情来,这样犯不着了。酒席上谁是上座,谁是次座,那是不能乱了秩序的,且常常上座的领导到得最迟,菜端上来得等他到来方能开席,我已经半年未吃海鲜之类,见那龙虾海蟹就急不可耐。即使开席,你知道我向来吃速快,吃相难看,只顾闷头吃下去,若顺我意,让满座难堪,也丢了文人的斯文,若强制自己,为吃一顿饭强制自己,这又是为什么来着?席间敬酒,先敬谁,后敬谁,顺序不能乱,谁也不得漏,我又怎么记得住哪一位是政府人,哪一位是党里人?而且又要说敬酒词,我生来口讷,说得体我不会,说不得体又落个傲慢。敬领导要起立,一人敬全席起立,我腿有疾,几十次起来坐下又起来我难以支持。我又不善笑,那笑就像皮笑肉不笑,就要冷落席上的气氛。更为难的是我自患病后已戒了酒,若领导让我喝,我不喝扫他的兴,喝了又得伤我身子,即使是你事先在我杯中盛白水,一旦发现,那就全没了意义。官场的事我不懂,写文章又常惹领导不满,席间人家若指导起文学上的事,我该不该掏支笔来记录?该不该和他辩论?说是不是,说不是也不是,我这般年纪了,在外随便惯了,在家也充大惯了,让我一副奴相去逢迎,百般殷勤做媚态,一时半会儿难以学会。而你设一局饭,花销几千,忙活数日,图的是皆大欢喜,若让我去尴尬了人家,这饭局就白设了,我怎么对得住朋友?而让我难堪,这你又于心不忍,所以,还是放我过去,免了吧。几时我来做东,回报你的心意,咱坐小饭馆,一壶酒,两个人,三碗饭,四盘菜,五六十分钟吃一顿!如果领导知道了要请我而我未去,你就说我突然病了,病得很重,这虽然对我不吉利,但我宁愿重病,也免得我去坏了你的饭局而让我长久心中愧疚啊!



  鹅湖一过客评论:读平凹大师《辞宴书》,总会让人不由自主想起稽叔夜之《与山巨源绝交书》,这样说,平大师听到肯定会很得意!《绝交书》是指桑骂槐,而《辞宴书》却是说不尽的搔首弄姿。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说那么多干什么。平大师真要学魏晋风度,送他一句话“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
  赠重庆文友
  莫言

  唱红打黑声势隆,举国翘首望重庆。
  白蛛吐丝真网虫,黑马窜稀假愤青。
  为文蔑视左右党,当官珍惜前后名。
  中流砥柱君子格,丹崖如火照嘉陵。.

  莫言先生喜作仿古诗,惜并无慧根。其亦有自知之明,自称为打油诗,以谓凡不讲格律乱写一气便是打油诗。
  莫公尝作《赠重庆文友》一诗以谄薄王,后薄王事发,其辩解道:“此为讥讽,言词隐晦而已。”我读诗惟重诗情,莫公诗一丑八怪耳,其贞洁与否,何足道哉。
  古语云:诗有别裁。莫公但慕先贤风流,而才情不逮,思想猥琐,终落得婢作夫人空自苦。其境界若此,而赖以获若奖的所谓小说,庸可读乎!


  王石传

  王石者,或言其安徽人也,其籍不可考。或传其父从定西侯震征新疆,有功,后为柳州转运使,中年得石,极宠之。及石长,有大志,狼行鹘顾,时人异之,昔粤省某督以女妻之。石倚父翁之名,周旋商贾,无不得心应手,后以房产为业,竟致富可敌国。石好登山,每出,必耗资巨万,尽兴而止。其人又好自传,开博客,书其事,图其影,以为宣传,纵行小善,必勒石以记,其好名如斯。好事者奉为偶像,附于其门下者多矣。

  国朝五十九年四月初八日,会蜀郡汶川地大动,山崩河堰,祸及数千百里,县镇至有顷刻夷为平地者,开国以来灾害之惨烈,无过于此。自是,寰宇咸惊,举国同悼,官商军民冒死往救者以百万计。富商巨贾,贩夫走卒,无不慷慨解囊,倾力以助。几数日,举国捐助愈六十亿,其间侠义之事不胜枚举,殊可叹也,中华重现复兴之象焉。

  石迫其势,痛捐二百万文以为赈,又厌善捐者过其右,乃言于众曰:“灾者,常态也,我尝语仆从,人捐十文可也,多捐则负担重矣。”闻者哗然,或责以义,石强辩于其博客,不逞,遂闭其言路,不纳众人。舆论一时汹汹,至有嗤石为“王十”者。

  四月十二日,上赴蜀中抚慰,民心大定,举国抗灾,同心如鉄。上与中书令共商赈灾及重建事,语及灾民,心甚戚戚焉。忽有闻,石已通工部侍郎及蜀郡工部咨事等,言谈间,隐然已定其灾后房产商计矣。

  太史公曰:商贾之道,固有无利不起,亦有道义存焉。富而忘义,是为富不仁也。当世富豪如和黄李氏,台塑王氏,江苏陈氏,粤港邵氏者,无不倾囊以救国难。孟子曰:“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不亦宜乎?石暴富于先,吝捐于后,冒言于众,谋私于暗,不亦鄙乎。或讽石曰:公遍越世之绝岭,可越汶川一坟乎?

  鹅湖一过客评论:此文作者不知何许人,愤青而已,何足道哉!.


  鹅湖一过客:兄观此文作何感想?

  王 石:余好登山,每出,必耗资百万,尽兴而止,岂惜区区二百万大洋?

  鹅湖一过客:然亦何作“人捐十文可也,多捐则负担重矣”一语?

  王 石:此隐语也,惟达者为可通之。

  鹅湖一过客:噫嘻,吾知之矣!请试为兄言之。吾朝经济繁荣、库府丰盈,而犹昌民众捐助者,乃籍以聚日益涣散之民心也。兄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然身在江湖,言不由衷,故作隐语以晓喻天下:盖捐献愈多,国库所费则愈少,所捐辄变相而充官员餐饮之资、山水之费也,多捐何所益哉?此即为吾兄之所讳言也!

  王 石: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七律·长征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答鹅湖文艺社区卫东先生:
  如果像你所说《沁园春雪》是主席最好的词,那《七律长征》便是主席最好的诗了。但也犯了同样的毛病,那就是“自说自话”。
  “五岭逶迤腾细浪”与“山舞银蛇”似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不错的比喻句。但“乌蒙磅礴走泥丸”与“原驰蜡象”却也有“异曲同拙之失”。 “原驰蜡象”后面接“欲与天公试比高”,我不知道主席是怎么想的,大象是水平方向跑的,又不是往天上跑的,不存在“比高”,如果写成“欲与刘翔试比快”,还勉强说得过去。同样“乌蒙磅礴走泥丸” ,我又不知道主席是怎么想的。“走泥丸”出自《汉书?蒯通转》“阪上走丸”,从斜坡滚下泥丸,形容速度之快。这里是要指红军行军迅速快吗?红军战士一个个像泥丸一样从山坡上滚下来吗?这显然没有诗意。律诗讲究对仗,上句“腾细浪”是比喻,下句也当如此,那就应该是“乌蒙山像滚动的泥丸”,这是什么意思,山怎么会像“泥丸”,而且还会滚动,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红军战士踩在上面,不都成了脚踩风火轮的哪吒了吗?朱熹老先生有一句名言“他自在僻处自说”,用在这里是合适的。
  关于百名作家抄《讲话》的断想

  一:作家与民众的关系
  一个优秀的作家,其精神境界应远高于普通民众才行。他不应该匍匐在民众面前,迎合民众,做民众的仆人,相反,他须站在高处,用悲悯的目光俯视芸芸众生,然后一声长叹,拿起笔来。一个优秀的作家,本质上应该是一个好的牧羊人,他有责任将羊群带到辽阔的草原。

  二:文艺为谁服务
  文艺既可以为工农兵服务,也可以为工农兵以外的其他人服务,甚至还可以不为什么人服务,就为自己好玩。像八大山人的那些玩意,到底是为谁服务呢?自己好玩而已。

  三:人民的范畴
  在绝大多数国家,人民是指所有的人,包括反政府人士。而我国,人民却是一个政治概念,只有拥护党的人,才能被归入人民的范畴。文艺就是为这些人服务的,其他人只能生活在文艺之外。

  四:《讲话》的实质
  王实味写《野百合花》,对延安现状作了一点委婉的批评,他自己正以为是在为人民服务,而毛却勃然大怒,王实味终招致砍头的厄运。如果我今天写一篇文章,号召人民起来斗争,要求胡温二人带头公布个人及子女财产情况,我认为这是在为人民服务,而当局肯定认定我是在反人民。是不是在为人民服务,作家和人民说了都不算,只有党能裁定一切。为人民服务只不过是个幌子,《讲话》的实质是党指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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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中石兽

  沧州南一寺临河干,山门圮于河,二石兽并沉焉。阅十余岁,僧募金重修,求二石兽于水中,竞不可得,以为顺流下矣。棹数小舟,曳铁钯,寻十余里,无迹。一讲学家设帐寺中,闻之笑日:“尔辈不能究物理。是非木柿,岂能为暴涨携之去?乃石性坚重,沙性松浮,湮于沙上,渐沉渐深耳。沿河求之,不亦傎乎?”众服为确论。一老河兵四闻之,又笑日:“凡河中失石,当求之于上流。盖石性坚重,沙性松浮,水不能冲石,其反激之力,必于石下迎水处啮沙为坎穴,渐激渐深,至石之半,石必倒掷坎穴中。如是再啮,石又再转。再转不已,遂反溯流逆上矣。求之下流,固傎;求之地中,不更傎乎?”如其言,果得于数里外。然则天下之事,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者多矣,可据理臆断欤?   (选自纪昀《阅微草堂笔记》)
  读《河中石兽》

  《河中石兽》载,沧州南一寺石兽沉江中,十余年后遍搜江中而不获,卒依一老河兵言,得之于上流数里处。盖因水流击石反啮泥沙而成坎穴,石前坠坎穴中,如是反复,以至上游。是说也,吾犹疑之。石之翻滚当由高而就低,数展转而已深陷泥沙中矣,焉能溯流而上数里之外?此理蒙童能解,故在不疑。有诗云姑妄言之姑听之,纪昀又姑记之,不更颠乎!

  于丹真棒 易中天
  今天中午看了《百家讲坛》的《于丹论语心得》,不禁拍案叫绝!神闲气定,娓娓道来;古今中外,信手拈来。诚可谓妙趣天成,观之可以忘忧也!建议大家都去看看。友情提醒:该节目系醇酒一坛,“度数”略高,不胜酒力者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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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无聊,于网上搜得易中天先生之《于丹真棒》,真乃奇文一篇也。
  前几年易先生大红大紫时,连体育台都去采访他,体育节目主持人张斌问到:“您是原名就叫易中天,还是在研究国学之后改的名?”这个问题又还是张斌代妻子发问的。易先生答道:“本男子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从小到大,就叫易中天!”之后便露出一脸得意的神色。这典型的易氏幽默,自然又换来大家热烈的掌声。易先生对这样一个八卦的问题,竟回答得如此兴致勃勃,易先生之境界可知矣!
  于丹,用易先生的武汉俗语来说,不过是“丑女多作怪,开花也就胡萝卜菜”,易先生竟赞其为“醇酒一坛”。这让人想起了三国陈普所言:“与周公瑾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可于丹只能是酒糟一桶,喂喂猪还行。
  近几天,易先生又发博文声称要用五年写《易中天中华史》,这又让我大吃一惊。一个人没有读过《史记》,只要读过《报任安书》,就可以断定《史记》定是一部有境界的书。反观易先生,拿得出一篇有境界的文章吗?既然是叫《易中天中华史》,当然就应该有自己的看法,易先生能从历史中悟出什么来呢?不过是像于丹那样,打一个嗝,便悟出人生有坎坷,放一个屁,又悟出人生有无奈,仅此而已。


  易中天赞于丹为“醇酒一坛”,于教授心领神会,顺势赞易老为“魏晋间人”

  我看刘炳森
  曹宝麟
  刘炳森作古已年余,今天谈论他似乎比较合适.不可否认,他是凭借权力寻租才爬到这一步的.试想,文联选举,当选副主席都是各协会的主席,这应是章程所规定的.极不正常的是唯有书协例外,时为副主席的刘却当上了,这等于宣告下届书协主席非其莫属,专待群臣劝进沈鹏禅让了.他以拙劣而匠气的字聚敛的巨资用以沽名钓誉,佛学能知几何,竟也想买个主席当当.在他炙手可热之时,自我膨胀到连外行的领域也敢置喙.试举一例,书协机关刊物>曾刊登一篇他的讲话,其中对最后一批颁布旋遭废止的汉字简化方案大加挞伐.当然,这批僭越的简化本不足取,但乱作批判同样不足为训.如一个"道"把"首"简化为"刀",刘氏不从审美立场出发,却揶揄云,你在路上看到一把刀,不要被吓死吗!(大意)见此高论,不禁哑然失笑.顺着他的逻辑,好象看到一把刀还要比一个人头更使人毛骨悚然了,这不是荒唐之极吗?其实,"道"及被改得不伦不类者皆属形声,所从亦皆声符,与会意字的意符根本无涉!如此浅薄虚妄,只能贻笑大方.书如其人,谁谓不然.不能想象假如刘真的黄袍加身,会给书坛带来什么前景.功败垂成,野心落空,真是老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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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曹宝麟
  读宝麟先生《我看刘炳森》一文,鄙俗之人或以为“若非重怨,不至于此”,实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我看人,最重“眼缘”,往往视其相貌,厌恶之情即已油然而生,是亦有过于宝麟先生矣!宝麟先生斥炳森先生三宗罪,一曰“寻租权力”、二曰“书法拙劣匠气”、三曰“乱评简化字”,其一正中要害,惜语焉不详,二三虽为边鼓,然书如其人、言如其人,减分效应明显。我不知炳森先生何如人也,其若真有可鄙处,亦为制度之产物,宝麟先生怒斥之,实舍本而逐末也。若像吴冠中陈丹青二先生,直斥摧残文化之政治制度,宝麟先生许无此胆识,文联书协皆不赖,惟恨奸臣窃据高位而已。宝麟先生,撑死了一个有风骨的小知识分子而已。
  童言无忌

  七十年代末,有天门老俩口谋食于永平。翁以售鼠药为业,妪则为游方郎中,生活甚清苦。一日,妪过吾家小坐,喟然曰:“见街头西瓜皮甚好,欲捡作蔬食,又恐人笑。”余时尚年幼,闻而有恻隐之心,遂为画计道:“无妨!若有问,可以饲猪对之。”妪因笑,祖母亦笑斥之。后数月,翁病卒,葬于永平,妪为其子迎归故乡。

  七十年代中期,祖父于铜矿医院谋得一切中药之差事。一日,携一开水壶由矿上归,坐定,即于壶中到取冰棍,一一分给众人。值父未归,留一仍置壶中。时小弟尚在学龄前,食讫,心犹恋恋,遂抱壶抚玩,既而以手拍木塞,数拍而瓶胆碎裂。父适自外归,意殊不怒,捡取冰棍出,去其尘屑,以予小弟,弟乃化惊为喜。
  童年在武装部的生活片断

  七十年代初,父亲突然由永平信用社调入铅山县武装部工作,什么职务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成了武装部内唯一一名不穿军装的“布衣”,这虽然让我现在想来还有点愤愤然,但我当时正在学龄前,因此也得到了随父亲到县城河口去玩的机会。童年在武装部的一些生活片段,到现在便成了我记忆锦匣里的一粒粒小小的珍珠。前几天,有事到县城,意外地从武装部门前经过。武装部门前现已成了嘈杂的街市,原有的清静、开阔与诗意早已荡然无存,但当我往武装部大院内投去静静一瞥的时候,还是有时光倒溯的幻觉。鲁迅先生在《好的故事》一文中写道:“许多美的人和美的事,错综起来像一天云锦,而且万颗奔星似的飞动着,同时又展开去,已至于无穷。”回忆起当年在武装部的那些生活片段,相似的感觉我也有,现在就将这些“美的人”与“美的事”记录下来,以作为童年生活的纪念。

  当年在武装部里虽也有几位是带了家属的,但却没有一个跟我一样大的小孩,所以我当时的生活竟是有点寂寞的。白天父亲上班去了,我就一个人在武装部前后大院里瞎逛。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有意义的事干,想来想去还是先干我的老本行吧,于是就在院子里玩起了泥沙。也不知过了多久,过来了一位干部模样的老兵,将我带到了井台边上。他打来了水,为我洗手和脸,他洗得很仔细,还给我手上擦了肥皂。我以前洗手都是不擦肥皂的,所以那种滑腻的感觉竟很特别。父亲下班后,就这件事他还与父亲交换了意见。这位老兵即使现在还在世,我与他也该是“纵使相逢应不识”了,他自然已认不出人到中年的我,而我也早已模糊了他的相貌。

  武装部的房子是楼房,没过多久,我便因地制宜地发明了一项新的运动。我爬上楼道的栏杆,屁股向上趴在上面,然后放手一滑到底,享受那种腾云驾雾之感。但没几天,这项运动便被父亲叫停,因为他认为这会弄脏了衣服。我不禁有点大惑不解,因为我认为那上面是很干净的,于是就向父亲作了解释。但父亲却并不相信,我就亲耳听见他向他的同事就这件事取笑我,把我说成是武装部的“清洁工”了。看来,“代沟”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填平的。

  父亲既不让我坐滑滑梯,我就在他的房间里到处乱翻,几个抽屉都被我打开了,也没找到什么特别好玩的东西,只有最下的一个抽屉是上了锁的,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我发现中间大抽屉里有一把钥匙,拿来一试,竟然打开了。拉开来一看,是黑乎乎的一把手枪,就是电影里连长、排长用的那种大枪,我双手勉强能举起来。经过一番研究,竟琢磨出一点门道,只要将枪后的一个机件按下来,然后一扣板机,就可以发出“啪”的一声清响。发现枪的秘密之后,我就经常把枪拿出来玩,玩够了就放回去锁好,这件事父亲到现在也不知道。孩童时的玩具竟然是一把真枪,现在想来还真有“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的感慨!

  有一次,一位解放军叔叔带我到他房间玩。他打开一个箱子,竟是满满的一箱子毛主席像章,连箱盖内壁的布上都挂满了。他说要送一个给我,让我自己挑。我便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最后挑选了一个塑料外壳,内垫海绵的一枚。这位叔叔收集这么多像章,算得上是一个收藏爱好者吧。后来我就常常想:他到底是真的让我挑选,还是想试试我的眼力,一旦我挑中他心爱的那一枚,便会出来制止呢。百思不得其解,看来,这将会成为无法破解的千古之谜了。

  又一次,我正坐在房间里玩,突然听到外面有枪响,我就赶紧跑出去看,原来是两位解放军叔叔在练射击,于是我就远远地站着看。枪声一停,我赶紧向靶子跑去,因为我想拣几个弹壳,但很快就被他们给叫了回来,等到一位解放军叔叔从地上拣起几个弹壳送给我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弹壳并不是从枪管打出去的,那天我真是犯了一个“美丽的错误”。

  我觉得更有趣的还是另一件事。一天中午,武装部全体官兵正在用餐,突然大家都放下碗筷,齐唰唰地站了起来,原来是门口进来了一群大官。那天我家在永平的一位邻居不知是到县城办什么事,也找到武装部来吃饭,全场就我和他两个人坐着,但很快他也被父亲拉着站了起来,于是就剩我一人独坐了。当时我心里是很得意的,因为大家都一脸肃穆,只我一个神色自若,吃饭如故。得意之余双脚不由得前后摆动起来,一时重心不稳,竟连人带凳向后倒了下去,幸亏父亲眼疾手快把我给拉住了。唉,想不到我当年小小年纪,竟有魏晋名士之风,返观现如今,则早已“泯然众人矣”,真是岁月无情呀!

  武装部的生活虽然有点寂寞,但也有例外。一天,不知谁家突然来了两个女孩,一个与我差不多大,一个比我大几岁。他们的到来,就像是两只美丽的白天鹅突然飞到南国湖中来越冬,打破了湖畔原有的萧瑟与冷清。我们一起爬到武装部楼房顶层平台上去玩,姐姐叫妹妹送一个甜瓜给我吃,妹妹把甜瓜捧在手上,看看我又看看瓜,显出恋恋不舍的样子,做姐姐的就大声斥责她,最后她还是把瓜送到了我手上。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天,这两个女孩就化着一阵清风不知到哪儿去了。那一天,也是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惆怅的滋味。

  为了排遣生活的孤寂,我终于决定走出军营,到社会上去走一走,看一看。河口镇明清时虽为江西四大名镇之一,但随着铅山纸业的衰落以及水运的式微,作为区域经济中心的地位早已滑落,但街市上比永平还是要热闹一点。我就在街上东瞧瞧,西看看,混迹于芸芸众生之中,因为觉着这条街太长了,只好半途而废。第二天,禁不住街市繁华的诱惑,我又上街了,这回就走得更远了,走着走着,前面突然豁然开朗了,原来是来到了信江边。江那边有一排混圆的石头山,很是奇特,江面上还有一座浮桥,上面有很多人在匆匆地走。我也想上去玩一玩,于是就下到江边。从岸上到浮桥上还有一条窄窄的木桥,开始我站在边上不敢上,看到好多人都是毫不犹豫地走上去了,我想也没什么可怕的,就开始小心翼翼往上走,虽然微微有点颤,但还是很顺利地上了浮桥。越往中间走,江面越开阔,不禁害怕起来,赶紧往回走。回家的路上又懊悔起来,恨自己太胆小了,于是发誓,明天再来,一定要到河那边去玩。到了第二天,当超过昨天所到之处之后,心里又害怕起来,只好“故伎重演”。如此五次三番,一天天地自我超越,正当我快接近成功的时候,父亲突然宣布带我回永平,浮桥那边的世界便成了我童年里一个遥远的梦镜。

  以上是我从当年在武装部的生活中精选出来的一些片段。三十多年的叶绿叶黄,这些片段早已是如梦如幻,我也并不愿刻意去想起它们,但它们却总是不肯随风飘散,仿佛大有深意一般。既然它们均自信满满地以为自己有存在的价值,那我就索性带它们出来展示一番,就让那份童心正大光明地跟随我一生吧!又或许这其中多少有点趣味,万一竟能搏您一笑呢,那不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吗?

  中层领导

  新任领导携一副职到任,教职员工皆以为此二人当属哥们无疑。后每就餐于食堂,领导辄端坐,而以盛饭之务委副职,由是众人莫不易观。

  职称办规定:凡初中老师欲参评高级职称者,有专科文凭即可。而我校老师居安思危,专科毕业者多入本科函授,是亦可喜矣。某日,道逢两中层,甲谓乙曰:“我欲函授本科,君盍同往?”乙素懒散,连摇首不应。甲苦劝未果,临走,咥然曰:“我将往告领导,求其发一言,看你敢不去否?”此数年前之所听闻,今此二人俱已本科毕业矣!

  一中层平日为领导所斥骂,至勾头缩脖,状甚堪怜。而每至年终聚餐会,辄立马生龙活虎起来,四处招呼年轻女教员为领导敬酒。

  某年国庆,单位组织登山,由书院沿盘山公路攀至慈济寺乃止。下山途中,余谓众人曰:“有小路直通书院,诸君可随我行!”众皆从之,惟领导携二三子仍行大道,一中层望见,亟转身复趋大道。余率大部抄小路,领导从数人循大道,终殊途而同归。

  一中层常伴领导围城。某日,众戏谑道:“侍奉领导,赢又不敢,输亦不甘,为之奈何?”。彼闻而正色道:“我钱亦非浪打来,当胡也得胡,惟不抢杠耳!”众叹为知言。


  中层领导:学校规定,校长属高层领导,班主任属基层领导,工会、团委、教务处、政教处、总务处领导统称中层领导。
  今人一提毛笔,便为亵渎古人;今人一动写诗之念,亦为亵渎古人。惟文言,今人尚可作也,非干风雅,简洁记事而已。
  徐晋如先生为其师《今文言》一书作序云:“余披览竟夜,不觉怀抱空狂,绕室叫啸,万慨遂生。”另一场合,言及《今文言》,其又云:“以论学文字为主,性情文字,颇不多见。盖以时移世易,文章亦渐趋实用,一代风气如此,思之良可咨嗟。”由是观之,请人作序,实乃文人之一恶俗也。

  (修改稿)徐晋如先生为其师《今文言》作序云:“余披览竟夜,不觉怀抱空狂,绕室叫啸,万慨遂生。”另一场合,言及《今文言》,其又云:“以论学文字为主,性情文字,颇不多见。盖以时移世易,文章亦渐趋实用,一代风气如此,思之良可咨嗟。”此言与序文迥异。晋如兄素以风雅自许,其序文亦不能免俗矣。由是观之,请人作序,实乃文人之一恶习也。


  徐晋如先生为其师编撰之《今文言》作序云:“余披览竟夜,不觉怀抱空狂,绕室叫啸,万慨遂生。”另一场合,言及《今文言》,其又云:“以论学文字为主,性情文字,颇不多见。盖以时移世易,文章亦渐趋实用,一代风气如此,思之良可咨嗟。”此言与序文迥异。晋如兄素以风雅自矜,其序文亦不能免俗矣。由是观之,倩人作序,实乃文人之一陋习也。

  欲与外邦交流,辄须习外语,欲与古人交流,辄须学文言。文言具渊雅之美,学文言实为美育之一途。文言能通,白话焉有不通之理,故不必另学白话。白话利于交流,故今人又不必再作文言。读文言,写白话,当为语文教改之不二法门。
  言及室内装饰,吾父尝谓我曰:“挂书法于居室,乃俗子之所为也。”吾父钢笔之日常书写,见者无不称善。而其未尝习练毛笔,许不能见出书法之美,斯有此言矣。
  唐吟方先生著有《雀巢语屑》,刊行千册,以赠友朋,余无从得观也。近于网上搜得一则,录之以飨诸君:

  杨绛晚年,取褚遂良书临数页以为日课,临者名为褚书,实近永兴,笔道敛而含蓄。临毕,钱钟书持红笔划圈,彼一纸,得划圈者寥寥。绛戏责其苛。钟书不语,辄于圈圈者复加数圆。某次,钟书甫一批完,绛云:君批圈皆不圆。钟书默然,此后执笔帽蘸红印泥钤于纸。

  鹅湖一过客评论:此乃钱氏夫妇闺中之戏也,何至流布于外。唐公闻之,欣然笔录,视以为文人雅趣,何其谬哉。
  明伦兄:
  兄蜀中文坛奇才,已濯浪沧海,知商品大潮之所向披靡矣。遥望夔门,曷胜欣羡,此中气象万千,非杜甫“萧森”二字可概括矣。
  昔读兄之文,散淡潇疏之外复有排闼捭阖之气。前者足可为风流才子,后者必可期巨商大贾。兄真可谓“开张天岸马,俊逸人中龙”也。
  忆春秋本家之陶来公,有西施添香而泛五湖。今吾兄必有伊人攻关而涉四海矣。俟以年月,兄必为国中商文两界巨擘。电脑声动,知财源之不匮;砚田墨研,识采藻之无涯。商文相悼相成,可哺天下寒儒,可育后代才俊,可为艺苑后盾,可树千秋大业。行于四方,不辱炎黄,明伦兄有之矣。然行商者,虽不必倚之以诈,却必须辅之以术!此中奥妙,兄于过河摸石之时可获大悟!
  然事亦有未可逆料者。巴尔扎克之经商,可谓前车之覆;黄宗英之下海,亦足称殷鉴不远。当此良辰吉日,本应避讳;然愚弟眷眷之爱,不能不表耳。
  要在行文作赋,皆重浪漫;而经商业贾,成本现实。慕兄之名者,不必惠见以实利;而借兄之名者,恐已图私而暗行!兄宜慎之、慎之。
  弟愚鲁不欲下海,然兄倘有命,必当赴蹈,虽汤火不计也。
  此颂
  大发
  愚弟
  范曾

  一九九三年八月十一日
  陈传席先生《悔晚斋臆语》云:“范曾《致魏明伦》一札,纯用文言出之,恭贺魏氏效彼之先祖陶朱公下海经商。文风之淡雅恢宏,较之往昔之古贤或不多让。余读毕为之三折肱,叹赏不已也。”

  鹅湖一过客评论:范曾《致魏明伦》一札,思想干瘪,浊气冲天。

  哎!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九三年魏氏下海,文人墨客趋之若东海逐臭之夫,纷纷发来贺电,然无一不是臭狗屎。抄录几段略作评论:
  企业家说:文化搭台,经济唱戏。
  艺术家说:经济搭台,文化唱戏。
  孰是孰非?
  我看明伦之路甚妙,这便是:自己搭台,自己唱戏!
  -冯骥才

  欣闻魏明伦文化经济公司开张:
  无肉则瘦,无竹则俗。
  经济文化,互相促进,如竹笋烧肉,相得益彰!
  -邵燕祥

  谨向明伦公司开张寄语: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商城!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生意!
  -沙叶新
  评论:此三子之幽默就像是挤牙膏挤出来的,读来令人心酸。

  明伦吾兄:
  中国文化的重新崛起,需要构建一种全新的文化运作机制,也需要造就一批在心态和生态上都能与现代生活密切相融的艺术家。
  我相信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公司一定会成功地完成这两项使命。这是你文化良知在今天作出的必然选择。
  中国文艺界将会看到一个更加光彩夺目的魏明伦!请接受我兄弟般的祝贺。
  -余秋雨
  评论:这哪里是兄弟般的祝贺,分明是文化部长在训示激励下属,其道貌岸然之状令人作呕。

  明伦兄并转公司各位朋友:
  得知贵公司成立,在京几位友好及韩美林工作室全体工人和我均感此举是文艺界创意不凡的一大选择。文艺与科学和经济结合,能有雄厚的实力去发挥她的魁力,反之都是纸上谈兵。
  我经办工作室已有五年,就是不会搞经济,所以有成绩没效应,以至发展困难。除致电向你们祝贺外,尚希望你们多给予经验上的传授与指导。
  -韩美林
  评论:味同爵蜡。此种毫无才思之人怎么配称艺术家?这种境界的人若是艺术家,那是中国艺术的悲哀。

  魏明伦文化经济公司:
  川江东去,法门万千.天府云祥,人生大境界也!
  -贾平凹
  评论:装神弄鬼的,搞的自己像个高人似的,我呸!

  欣闻“蜀娃”魏明伦继“巴妹”刘晓庆之后,双双下海,掀浪弄潮;乃知文坛艺苑之胜事,非徒舞笔弄姿,而在于能掐会算,经四海腰缠万贯济扬州也。
  鬼才魏生乎,使汝多财,吾为尔宰。
  -文怀沙
  评论:出手就错,一个人,怎么又是“双双下海”。搬弄典故,引用古语,故作风雅豁达状,掩饰不了“俗”的本质。

  广西三姐蜀秀才,
  改革开放搭歌台。
  遥祝公司生意好,
  再邀桂林对歌来。
  -黄婉秋
  评论:三姐堕落竟然要与秀才(魏其实只是个屁才)唱情歌,小心阿牛哥给你一巴掌。

  二十世纪大新闻,
  下海不会淹死人。
  扑通有人跳下去,
  巴山秀才魏明伦!
  -姜昆
  评论:这是神马东西?说它是臭狗屎,那是对狗的侮辱。

  明伦兄:
  欣闻以你名字命名的文化公司成立,特此祝贺。贺中华茫茫商海又多了一个弄潮儿!贺魏杂家又多了一个老板头衔!贺贵公司由文坛鬼才怪杰经营,定将才情横溢,财源茂盛,像你的作品一样富有特色。
  ——妹杜宪弟陈道明
  评论:刻意要将老婆的名字排在前面,是因为他们关系更近,还是实行“女士优先”,思之令人起鸡皮疙瘩。
  评陈振濂先生之《大匠之门》:

  余不通书画,不识书画中人,而由《大匠之门》观之,其与庸众何以异哉?既无风神散朗之姿,又乏淡远玄秘之言,更不具高蹈出尘之举,眊眊焉皆凡夫俗子之俦也,所谓大“匠”风度,洵未得见。此虽时代使然,而何足遣之笔端也。
  回复但见花开落先生:
  我很反感动不动就说某人有什么魏晋风度,魏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还有魏晋风度,那不是见鬼了吗?就像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一样,一个时代也有一个时代的风貌。魏晋时我们叫他为魏晋风度,民国时我们叫他为民国范儿,今天我们应该体现时代的特点,就叫他“共和国脊梁”。
  回复清扬婉兮阿湄:
  书法、诗词文赋之类,古人已达到了今人无法超越的高度,古人的东西我们都看不过来,今人还有必要再作吗?像今天的《百城赋》之类的玩意,无一不是臭狗屎。
  王蒙先生言“中国文学处于最好时代”,其言大为人诋诃。国家兴则文艺兴,理固宜然,而国家不幸诗家幸,亦每为先贤所印证。于文学而言,时代并无好坏之别。
  政治能左右文坛,但充其量只能左右文坛之庸众。一个时代没有伟大作品,只从政治对文艺的钳制上找原因,是狭隘的,我们更多应该将质询的目光投向那个时代有代表性的作家们。

  谁说文革没有伟大作品,以傅雷先生为代表的一大批知识分子的相继自杀,便是那个时代最震撼人心的行为艺术。
  九三年魏氏下海,文人墨客趋之若东海逐臭之夫,纷纷发来贺电,然无一不是臭狗屎。抄录几段略作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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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充两则:

  我华夏影视城公司竭诚与魏明伦文化经济公司合作,西南西北,遥相呼应。
  ——张贤亮
  评论: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竖起大旗,召告天下:这天下就是咱的了。

  衣食足,礼义兴。
  ——牟其中
  评论:明伦兄到底懂不懂礼义廉耻呢?其已然乎?其将然乎?没有说清楚嘛!

  林散之先生七十年代致王冬龄先生手札

  冬龄同学:廿七号接你来信,甚慰。多谢你送的老母鸡,收到了,那天恰巧同小桑及玄娘、贝青、月青,到博物馆去玩又转到中山陵灵首寺等处玩了一天。回来天已晚了,泰兴来的那位同志,未能会见。你送的那只老母鸡,我不忍杀他,那知道老母鸡真可怜,本天晚上就生了一个蛋,我更不能杀他了,把他养起来,他就隔一天生个蛋给我吃。我每天总是要到院子里看看他。他真乖,不乱跑。我很喜欢他。王冬龄,恭喜你新娶的老婆,还不会生蛋,他倒生了蛋呢!这真是个喜蛋,假使你要在这里,我要煮给你吃。是个喜蛋,哈哈。我也不罗嗦了。

  祝你幸福
  散耳启
  十一月廿六日

  评论:今人作手札,便捷莫过于硬笔,若用毛笔,则有“玩风雅”之嫌。散耳先生用毛笔写信,通篇又是大白话。惜哉!玩风雅之不彻底也。文中又玩幽默,幽默岂可玩乎?不玩淳朴尚在,一玩一无是处。

  问候阿湄!乡野之人,不识忌讳,拙文能让你有所感触,于我是很开心的一件事。谢谢!
  x总嗜书,每讲演,辄尽列所读之书目,以为惊人之具。读书,雅事也,非惟陶冶性情,更在启迪心智,倘食不求化,虽多,亦奚以为。率七常委纪念堂拜鬼,其人之境界可知矣,稍后之“红脸出汗”活动,不亦荒唐乎。
  @碧于天听雨眠 77楼 2014-04-11 17:20:58
  写文字为己一乐,不为出书,不为稻粱,不亦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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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
  石井游记

  永平镇北三四里地,有泉曰石井。石井又名龙井,乃鹅湖山南麓古闽越官道之侧一石灰岩洞,大约百平方。洞下泉水清澈幽深,洞顶则石纹错缕若莲花倒生。泉外砌一沟渠,泉顺沟而溢,汩汩流淌。泉西南十余步,一石与山体缺裂,高一人许,作嶙峋状,绝类庭园之假山。泉流至此,入石萦回,潺潺有声。洞上修龙君祠,祈雨之用。洞旁有石阶可登,虽只百数十级,而依山就势,路转峰回。道旁多石,或卧或立,各具情态,皆可驻足一观。石井前一庵,名石井庵。庵之后墙与石井及矮山合构一院落,竹树掩映,幽意难以言表。
  朱晦庵曾游石井,喜不自禁,作诗三首,其一云:“一窦阴风万斛泉,新秋尝此弄清涟。人言湛碧深无底,只恐潜通小有天。”瓢泉距此二十里地,稼轩游鹅湖往信州,必过石井,然终未置一辞,何哉?而邑人诚章先生旅居台北时曾撰文:城北石井庵,百去无厌。此正与吾心有戚戚焉。
  如果我的学生卷入今天的极左思潮,我将和他结束师生关系;如果是我的朋友,我将与他结束我们之间的友谊;如果是同事的话,老死不相往来;如果是爱人的话,我将收回我之所爱。
  _____________梁晓声

  评论:以意识形态凌驾于亲情之上,自坠极左思潮而不自知,惑矣!
  评论:似乎还可以加上两句“如果我的儿子卷入极左思潮,我将剥夺他的继承权;如果我的父母卷入极左思潮,我将拒绝赡养他们。”此人以意识形态凌驾于亲情之上,自坠极左思潮而不自知,惑矣!
  贾平凹先生《笑口常开》:

  著作得以出版,殷切切送某人一册,扉页上恭正题写:“赠xxx先生存正。”一月过罢,偶尔去废旧书报收购店见到此册,遂折价买回,于 扉页上那条题款下又恭正题写:“再赠xxx先生存正。”写毕邮走,踅进一家酒馆坐喝,不禁乐而开笑。
  这不是萧伯纳的故事吗?平凹兄撞衫了,撞车了,还是撞鬼了?

  入厕所大便完毕,发现未带手纸,见旁边有被揩过的一片脏纸,应急欲用,却进来一个人蹲坑,只好等着那人便后先走。但那人也是没手纸, 为难半天,也发现那片脏纸,企图我走后应急。如此相持许久,均心照不宣,后同时欲先下手为强,偏又进来一人,背一篓,拄一铁条,为拣废纸者,铁条一点,扎去脏纸入篓走了。两人对视,不禁乐而开笑。
  这不是陕西的一个民间故事吗?二人如厕,见地上有一元钱,想捡又都不好意思,都想等对方先离开。其中一人的儿子来找父亲吃饭,他父亲对他说:回去叫你妈卷几个葱饼来,老子跟他耗。

  居住于A城的伯父,沉沦于二十年右派生涯,早妻离子散,平反后已垂垂暮老,多回忆早年英武及故友。我以他大学的一位女生名义去信慰藉, 不想他立即复信,只好信来信往,谈当年的友情,谈数十年的思念,谈现在鳏寡人的处境,及至发展到黄昏恋。我半月一封,连续四年不断,且 信中一再说要去见他,每次日期将至又以患病推延。伯父终老弱病倒,我去看他,临咽气说:“我等不及她来了。她来了,你把这个箱子交她。” 又说一句“我总没白活。”安详瞑目。掩埋了伯父,打开箱子,竟是我写给他的近百封信,得意为他在爱的幸福中度过晚年,不禁乐而开笑。
  让我们回到了读《读者文摘》的时代。

  夜里正在床上半醒半睡,有人影推门闪进来,在立柜里翻,翻出一堆破衣服和书报,扔了;再往架板上翻,翻出各类米袋子、面袋子和书报, 扔了;在桌斗里又翻,是一堆读书卡片,凑眼前看了看,扔了。咕嚷了一句顺门便走,我在床上说:“朋友,把门拉上,夜里有风的。”小偷把门 拉上了。天明起来整理房间,一地乱书乱报,竟发现找了好久未找着的一份资料,不禁乐而开笑。
  这不也是哪个名人的故事吗?小偷夜里行窃,什么都没有找到,主人在床上说“别费心了,白天我想找一个铜板都找不到,夜里你还能找到什么呢?

  去给孩子买一双袜子,昨日看时价是一元,今日是一元二角,怏怏出店门,打响一个喷嚏,喷带出一口痰。正想是售货员在嘲笑我,我方有喷 嚏打出,一位戴“卫管员”袖章的人却责斥我吐了痰要罚五角钱。掏出那一元钱,卫管员没零钱找,遂再当地吐一口,愤愤而走,走过十步,不禁 乐而开笑。
  这不是笑话集里的吗?

  出差去旅社住宿,服务员开发票“作协”写成“做鞋”,不禁乐而开笑。
  夏月偏停电,爬十二屋楼梯去办公室,气喘吁吁到门口了,门钥匙却和自行车钥匙系在一起,遣忘在车子锁孔了,不禁乐而开笑。
  名字是自己的,别人却用得最多,不禁乐而开笑。、
  皆为痴人多笑!

  写完《笑口常开》草稿,去吸一根烟,返身要誊写时,草稿不见了,妻说:“是不是一大页写过的纸,我上厕所用了。”惊呼:“那是一篇散 文!”妻说:“白纸舍不得用,我只说写过的纸就没用了。”急奔厕所,幸而虽臭但未全湿,捂鼻子抄出一份,不禁乐而开笑。
  拿妻子开恶俗之玩笑,较悠哉大师昵称妻子为小雀斑娘子,雅俗别如霄壤。
  平凹大师的《乐而开笑》太令人作呕了,竟还被文坛称作“美文”。福建师大文学院博士生导师、所谓幽默大师孙绍振先生评论为:

  上个世纪末有四川文艺出版社两编辑,发起《不亦快哉》征文,海内不乏名家响应,然而大多缺乏自我调侃之胸襟,且又无导致荒诞的气魄,惨不忍睹者有之,令人哭笑不得者有之,只有贾平凹先生的散文集《长舌男》中之《笑口常开》可谓得金圣叹之神髓,摘其一如下:
  “入厕所大便完毕,发现未带手纸,见旁边有被揩过的一片脏纸,应急欲用,却进来一个蹲坑,只好等着那人便后,先走。但那人也是没有手纸,为难半天,也发现那片脏纸。如此相持许久,均心照不宣,后同时欲先下手为强,偏又进来一人,背一篓,拄一铁条,为拣废纸者;铁条一点,扎去脏纸,人走了。两对视,不禁开口而笑。”
  自我调侃之要诀乃尽写自我之尴尬,越是把自己写得傻呼呼,越是显得心胸开阔坦荡,天真无邪之可爱,也就越是可笑;盖笑乃心灵间之最短之桥梁也,与读者心照不宣地相传于最短的桥梁上,越是能与读者心心相印,进入共享“不亦快哉”的境界。


  哈哈!吾始望博导而贵之,嗣是而后,吾将望博导而疑之。

  不亦快哉:贾平凹先生之《笑口常开》,所写尽死尸、大便、放屁、吐痰之类,恶俗不堪。孙绍振先生却慧眼独具,硬能将狗屎看成鲜花,誉之为“得金圣叹之神髓”。 圣叹先生若在世,左右开弓,一人给他一嘴巴,不亦快哉!

  一超直入如来境 ——谈贾平凹的画
  陈传席

  王维自云:“夙世谬词客,前身应画师。”这话用在贾平凹身上亦恰到好处。贾平凹是当代第一流的大作家,但就“天分”而言,他的文还赶不上他的画。“天分”就是“天才”,是“天分”中本有之才,“天才”不经开发可能会泯灭,但稍经开发就能成功。有很多画人,画了一辈子画,却不知绘画为何物;有很多大画家的子女,学画条件优越,学了一辈子却不成才,就因为他(她)受父辈的影响硬学画,但天分中“没有”,故很难成才。贾平凹忙于小说散文的创作,他何曾在绘画上下过太多工夫?然而,他的画却“一超直入”,即一涉笔便进入最高境界。

  画的第一境界是象形,第二境界是师法前人,学一点什么流派。然而,画的最高境界是从性情中流出,显现一种不同寻常的情趣,而且有一种趣外之趣、味外之味。贾平凹的画,生拙、冷峻、古淡、高逸,而且浑厚、朴实、大气,金冬心之后,画界无此格也。今之画人,无此天才也。

  画人常规必走的很多路,贾平凹都没走,他省去了前面很多路,一超直入最高境界,即古人说的“如来境”。其他画家是“积劫方成菩萨”,而贾平凹却立地成佛。这是他的悟性所致,亦即天分中本有之才所致,这是当代很多画人(多被称为画家、著名画家)所不可及的。今天为画者倘能看懂贾平凹画,他们即不愁在画界无名。这是真正的艺术、格调最高的艺术,岂媲红配绿、写貌求形者所能知也?

  昔人云:“才人之画,品高而度远;诗人之画,风雅而神韵;奇人之画,超迈而味苦。”贾平凹之画,皆可兼之也。吾昔尝云:“才分之高,不在功力之苦,而在情怀学养之不俗也。”以之贾平凹,不亦是乎?

  平凹自西安寄画至,其时余正忙于校稿,摒弃一切要事,然一见平凹画,感动不能已。爰出数语,不知能解平凹画否?

  我不懂书画,不能乱评,对于文字,还是掌握了一点,这个可以评一下。贾平凹先生的《笑口常开》(我没有引全,怕脏了地方,想看的人自己去百度)一无趣味,二无意境,三无境界,有的只是一种茅厕里才有的味道,孙绍振先生誉之为“得金圣叹之神髓”。我很想知道陈传席怎么看这篇文章,如果他认为此文已达“如来境”,那平凹书画是什么玩意,我就一清二楚了。
  吾朝经济繁荣,私家车保有量逐年递增,偏僻如永平,其亦非稀罕物也。永平成例,凡购新车者,皆需鸣鞭一挂以炫耀于乡邻。双休日,邻女携夫婿驾新车归宁,其母亦为之鸣鞭庆贺。四邻无不嗤者,以为出嫁之女终为外姓人。噫!是亦过矣,儿女何所别也。
  忽忆平凹大师曾仿《与山居源绝交书》而作《辞宴书》。倘其今犹贫寒,购一自行车,亦当鸣鞭庆贺。人问之,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辄宛然魏晋间人。
  @时光惊梦6 87楼 2014-05-01 10:13:09
  素闻天涯卧虎藏龙者甚多,今日偶遇楼主,果不其然,实为满腹诗书,才高八斗,幸甚,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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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社会,文人人格大多异化。我只不过如《皇帝的新装》中的那个小孩,懵懂地叫道:“国王什么衣服都没穿呀!”
  回复狐狸3:
  昨夜风骤,质明视之,邻人圃,尽完好,而吾数畦白玉豆悉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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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最关心的应该是自己的园圃,而不是别人的,再说别人的园圃完好,不会引起注意的。


  譬如长芬齿颊,白玉豆非芳香之物,且言常食,齿颊由何而芬?此句乃词家气象,非古文要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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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芬齿颊为何不可用?古人不是一直在用吗?高中语文课本中的古文就有“藕与莲实互芬齿颊”,藕与莲实又岂是芳香之物?此句怎么违背了古文要旨。


  询之老农,皆言无撑持之法,豆架之间,采撷之乐,今秋当不复矣!余最嗜此豆,虽可求集市,然价甚昂,终不能快朵颐!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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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美好的东西被摧残,立即就会感到可惜的,所以“惜哉”二字应用在前面,文章结尾因给人一种惆怅之情,又来一个“惜哉”将势使尽,实为画蛇添足。“快朵颐 ”三字俗。

  其余你改过的地方,总觉的不够流畅,不一一再说了。谢谢你!
  @yangyizhqun 96楼 2014-05-08 15:56:48
  楼主赣人,居鹅湖书院畔。以“罗汉”称流氓者,似只有赣方言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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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通人也。我们这里用“罗汉”称流氓,我以为其他地方大概也是这样,所以就没有另作说明。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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