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水师之路——破局

  “你让我帮你递条的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你初恋!”
  “之前是闹着玩,李明可是真的”,老驴神色暗淡下来,“我追了她两个月,她一直犹犹豫豫的。咱从来不觉得不好好上学是丢人,可是期末考试之后,她是年级第五,咱是年纪第二百二十五,那一下子咱就觉得自卑了。她是高干子女,学习又好,前途无量,咱一个混不吝的穷小子,根本配不上人家。”
  “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我一愣。
  “怎么跟你说?”他苦笑,“她暗恋的是你,人家根本就不搭理我。”
  我一时无语,不知该怎么接茬。
  “期末考试之后,咱看到了和人家的差距,主动放弃了。你猜怎么着,咱这一放弃,她倒放不下了,反过来追咱。可咱琢磨,她估计是不敢对您表白,所以拿咱当个替身吧,因此就拒绝了。后来你们都考上大学了,有一年放假她回学校看咱们班主任,恰好我也在,就又见到了。她私下里跟我说,一直没找男朋友,就是忘不了我。”
  “然后你们好了?”
  “好个屁!”他苦笑,“跟我牵了一下手,然后咱就傻逼似的成了人家男朋友。那时候哪敢碰她呀,那是咱的女神哪!可人家回学校之后才两个多月,就来信把咱甩了,说什么自己的梦已经圆了,回去之后才发现梦醒之后该面对现实,而我不是她的现实。我操,早他妈干嘛去了,咱都把她快忘了,又勾搭咱,勾搭完之后发现咱不是她的现实啦?扯淡!”
  “别激动!”我给他点着烟,“后来呢?”
  他使劲吸了几口,“后来咱想通了,她不是喜欢咱。只是这个事不能是我放弃她,只能是她甩了我!男女之间,操,就他妈一场游击战。所以从那之后,咱就成熟了,知道如何把握男女之间这个度了。”
  我很触动,没想到老驴心里还经历过这样的事。
  “所以哥们儿,你要是真想让老板死心,就只能让她甩了你!她那人是只能甩人,不能被甩,跟果果不一样。果果是为了爱你,可以忍受你甩她,龙姑娘是绝对受不了的。别看咱平时不正经,这事咱心里清楚,龙姑娘输不起。”
  “如果我真那么做了,她还不甩我怎么办?”我苦笑。
  “那也比现在强”,老驴拍拍我肩膀,“如果你不爱她,就把甩你的权力和机会还给她,让她自己看着办。那样的话你不欠她了,她要是不甩你,那就证明她真的很爱你,值得你牺牲色相。哥们儿,没有更好的办法,好好珍惜吧!”
  “可是我不想,找女人有的是,我干嘛非要和她那样?”
  老驴一笑,“曾爷,你在山西的时候不是挺明白?难道你想和那俩大同丫头睡?想和付楠睡?你换位老板的角度琢磨琢磨,你都可以和付楠上床,却拒绝她,她得怎么想?就算你硬要把自己想成一个俗人,那也不能忘了老板的身份。人家不是俗人,她是龙家的独生女,未来的掌门人,人家考虑问题难道仅仅是世俗的那点男女之事?清醒清醒吧您!”
  我顿觉醍醐灌顶,一下子开窍了。龙紫媛要的不是那点男欢女爱,她要的是一份安心,要的是对爱情的掌控力,原来我一直小看她了。没想到我这看似大大咧咧的哥们儿,对这个看得竟然这么透彻,我不禁一阵惭愧。
  “驴,谢谢你的开导,我不如你!”
  老驴摇摇头,“你什么都明白,就是不敢面对!从小当乖孩子当惯了,现在没人管你了你就自己管自己。哥们儿,放肆放肆吧,再不疯狂,咱就老啦!”
  我不由得一笑,看着远处的练车场,我曾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学开车,现在却来到了这里。人生的乐趣之一就是诸多的变数,何必都看那么明白,该疯狂的时候就疯狂吧,不然我们真的就老了。
  三天后,当我们又一次来练车的时候,牛指导已经鼻青脸肿,头缠绷带,再看到我们,态度变的分外的客气。
  “哎呦,牛指导,您这是怎么了?”我故作惊讶。
  唐晓寒看我说话了,也回过神儿来,“出什么事了?”
  “哦……没事,那天喝多了,摔的”,牛指导满脸惭愧。
  “哎呦,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掏出钱包,抽出几百块钱,“晓寒,咱就别让女朋友掏钱,来来来你也凑点,给咱牛指导买点营养品好好补补!”
  “哦……好”,唐晓寒一看我掏钱了,自己也准备拿钱包。
  “哎呦!不用不用……”牛指导赶紧拦住我们,“谢谢,谢谢二位!真的不用了,之前我这嘴碎,大伙别往心里去,我实在是没恶意。来来来,抓紧练车吧!”
  我看看唐晓寒,“你带了多少钱?”
  “我就带了一千。”
  “不够,下次咱们凑三千给牛指导,这话说的,教练受伤了,学员表表心意怎么了!”
  牛指导一听三千这个数,吓得差点没给我们跪下,“二位,二位小爷咧,别吓唬我了行么?咱好好练车,我绝对不再为难你们,成不成?”
  我一笑,“那既然这样,您可别怪我们不懂事儿!”
  “是我不懂事儿,是我不懂事儿”,牛指导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来来来,咱们抓紧练车吧!”
  休息的时候,付楠给我们买来一些姜枣蜂蜜茶,天还有点凉,喝着舒服点。唐晓寒把我拉到一边,“七哥,您真找人收拾他了?”
  “别瞎说,跟我没关系”,我看了远处的牛指导一眼,“是之前的学员找人做的,人家不愿意留名,他就以为是咱们了。”
  “他刚才一听三千,怎么吓成那样了?”唐晓寒不解。
  “收拾他这样的,请个人也就花三千”,我笑了笑,“他是个痞子,对行情很了解,我一提这个数,他就敏感了呗!”
  唐晓寒想了想,“不对!七哥您瞒着我,肯定有没告诉我的!真不是您做的?”
  “当然不是我做的了!”
  “那您怎么能知道他这几天会被人打?”唐晓寒看着我,“难道您能未卜先知?”
  我喝了一口茶,“蒙的。”
  “七哥,您别骗我,您肯定懂这个,对不对?”
  我一笑,“别跟审问似的,懂不懂的有什么呀?好好喝你的茶,一会好好练车。说话别老这么神秘兮兮的,不然真让他怀疑咱们找咱们麻烦怎么办?”
  唐晓寒想了想,“好,我不问了,等今天练完车,我请您三位吃个饭,您一定赏个脸,行不行?”
  “请什么呀”,我笑着摇摇头,“你这个年轻人,少见多怪的,今天练完车我还要带着俩小美人出去玩呢,好好陪你女朋友吧,吃饭的事儿以后再说!”我说完转身要走。
  他一把拉住我,“七哥,我看得出来您是个明白人,我这里有件麻烦事,求您一定帮帮我!”
  第七章 唐晓寒

  “你红光满面的,能有什么麻烦事儿,不过是些暂时的坎坷而已”我看他一眼,“放开我。”
  他被震慑了一下,赶紧松开手,“七哥,你别生气,我那真的是很麻烦的事,真的不骗你。”
  看着他的眼神我不禁纳闷,我又没瞪他,他怎么还怕上了?难道七爷我现在已经修炼到不怒自威的地步了?
  “能有什么大事?”,我拍拍他肩膀,“晓寒,别一激动嘴就不把门儿,你这人很敏感,想法多那是正常的。相信靠你自己的能力绝对可以应对,不要一点小事就求人,年轻人这样不好。”
  “我要是能解决就不是麻烦事了,您听我说说行不行?”
  我看看远处,“该练车了,以后再说吧!”
  他急了,“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七哥!”
  我一笑,“这样吧,一个月后,咱们拿证的那天你请客,如果到那时候这事还没解决,你再跟我说。”
  他还是不放弃,“我忍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就得跟您说!是这么回事,我们公司吧……”
  “唐晓寒”,我看着他,“没听见我的话么?”
  他愣了一下,咽了口唾沫,“那……那……好吧七哥,听您的,拿证之后再说……”
  接下来这一个月,唐晓寒每天都忧心忡忡,心事越来越重。人往往就是这样,一旦心里惦记上一个事,这事就会越来越重,以至于最后压得自己喘不过气。越是所谓的聪明人越是这样,因为聪明人心思重,多疑,敏感,极度缺乏安全感。我那不经意的一句话,就像一个咒语一样,撩拨起了唐晓寒内心的欲望之魔,干柴烈火,愈演愈烈。
  终于到了领取驾驶证的这一天。
  付楠一大早就赶过来,要陪我去领证,我没答应。
  “七爷,领证儿这么大的事儿,您不带我,却带驴爷”,付楠有点不高兴,“什么意思嘛……”
  “嘿你这丫头”,老驴乐了,“又不是结婚证,这你也吃醋?”
  “谁说我吃醋了,伺候七爷练了一个多月,领证就相当于功成名就了,却不带我了,这不是卸磨杀驴么……”她小声嘟囔。
  我把她拉倒一边,“爱妃,今天那个唐晓寒肯定非要拉着我们去吃饭,你去吧不太方便。再说为了我学车大业,你耽误了那么多工作,这样总不好,人家龙老板不说,可咱不能不懂事儿,你说是吧?”
  付楠一笑,“行,主子您说什么奴婢都爱听,没事儿,不让我去我就回去上班,不过……”
  “不过什么?”
  她满眼期待的看着我,“主子出巡在即,身边总要有个知冷知热,善解人意,温良贤淑又洞悉风土人情的人贴身伺候才好。思思妹妹勇冠三军,然她毕竟年幼,又不谙人事,护驾当属头筹,侍寝难堪重任,臣妾实在是放心不下……一想到主子独自面对漫漫长夜,辗转悱恻,难以入眠,臣妾这心里……哎……您还是带我去吧!”
  “扯淡!”我无奈,“回头再说吧!”
  “主子主子!”她伸开双臂拦住我,“您别回头再说啊,您要是带着我,我今天就该做一下计划了,咱们出去玩总要做些准备才是。”
  “我是想出去散心,清静一下,你要是去了,我还能安静?再说了不就是买个机票的事么,用得着计划?”
  “哎您这话就不对了”,付楠摇头,“您和思思今天把证一领,咱们还坐飞机出去?咱们应该自驾游!我早就想好了,您看现在也不是什么假期,高速肯定是畅通的,咱们三个换着开车,这一昼夜就能……”
  我看看表,“这主意不错,你就安排吧!”
  “好嘞,交给臣妾啦!”付楠开心的笑了。
  果不其然,赶到学校领了证之后,唐晓寒又提出了请客的事情,这次我没再拒绝。
  中午,我们来到了附近的一家烧麦馆,据他介绍,这家店的老板是都一处的老员工,后来辞职了自己开了这家小馆子。
  酒过三巡,唐晓寒接着酒劲,搓搓手,又一次提起了那个事,“七哥,您看这次我可以说了么?”
  我一笑,“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没办法,我只能洗耳恭听了,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赶紧给又给我倒上酒,“七哥,是这么回事。我和小米呢,去年刚订婚,家里在顺义给我们买了一套房子。”
  “哦,那不错啊,恭喜恭喜!”
  李米苦笑着摇摇头。
  唐晓寒接着说,“那房子二百多万,精装的,可住进去之后发现不对劲,总有异象。小米的身体本来特别好,自从住到那房子里,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后来吓得我们不敢住了。”
  “那现在呢?”
  “我们在附近的小区又租了一套住着,自己的房子想租出去。我们这是新房子,不想交给中介,想自己找一个靠谱点的租户。这不三个多月了么,一直租不出去。”
  “上次有个人对房子很满意”,李米说,“但是签合同前他又请了一个人去看,看完之后就不租了。晓寒问那个人为什么改变主意,人家说那房子风水不好,里面死过人。”
  “我操,真的假的?”老驴忍不住插嘴,“没问问物业?或者是问问派出所也行啊!”
  “问了”,唐晓寒叹气,“都说没有,可那房子的确是不太对劲。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人家租房买房都会找人看风水,我也找人看过,的确说是风水有问题。”
  “当初买房的时候没注意这些么?”我问。
  “我家从来就不信这个”,唐晓寒有点不好意思,“我们一家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再说当时买房的时候着急,也就没想那么多。”
  “既然你找过人,那就请他给调理一下不就行了?”
  “七哥,不瞒您说,我找的那个人是我同学的叔叔。老爷子跟我说了,这风水很凶,必须找高手来解决,人家不敢管”,唐晓寒顿了顿,“七哥,帮帮我们吧,求您了!”
  我看看他,又看看李米,“你们怎么就觉得我能管这个?我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您太谦虚了,我虽然不懂,但从牛指导那件事上也能感觉到您的本事。咱们同学一场,您要是把我当朋友,就请帮我们一把,行不行?”
  “七哥,求求您了!”李米眼泪汪汪的。
  我想了想,看看老驴,“驴爷,要不您受受累?”
  老驴一愣,“啊?”
  我冲他一使眼色。
  “哦,行!”他反应很快,“既然曾爷您说话了,那咱明天就去看看!”
  “七哥,这……”唐晓寒不解。
  我一笑,“驴爷水平很高,你们房子这点小问题,只要他肯出马,定然是手到擒来!放心放心,一会让驴爷给你们留个地址,明天一早找个车去接他。”
  老驴清清嗓子,“实话实说,咱是曾爷的助手,一般这种小事都是咱出面处理。唐老弟,嘿,你瞧这多巧,咱也姓唐!这种小事你直接跟我说就行,哪用惊动曾爷呀!”
  唐晓寒看看李米,明显的心里没底。
  “怎么着?信不过咱?”老驴不悦,“那老弟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是不是,驴爷您别误会,我们就是……”,唐晓寒挺为难的,“七哥您就不能亲自帮我们?我们会给您报酬的!”
  “哈哈哈……”老驴大笑,“曾爷,你们请不起,最多请驴爷这样的,要是看不上就算啦!”
  我瞪老驴一眼,“别胡说……晓寒,他是闹着玩儿呢。是这样,我明天要出去旅行,跟朋友一起,早就安排好了。今天这不是喝酒了么,喝酒了就不合适看风水了,让老驴去是一样的。”
  唐晓寒想了想,“那好吧,驴爷您别介意,辛苦您了!”
  回去的路上,思思开车,老驴则凑到后座上向我问计,“哥们儿,您这是唱哪出儿啊,咱又不懂风水,怎么给他看?”
  “早晚的事”,我看看他,“我想很久了,以后找你的人越来越多,我不可能每个都见。可是你老拒绝别人,终究是得罪人,不是长久之计。就从唐晓寒这个事情开始,让你试着替我办事,行的话以后这些小事你自己就能处理。”
  “那可太好玩了!”他很兴奋,“可是咱屁也不懂,咱们看哪!”
  我淡淡一笑,“我可以告诉你,其实风水布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一般的家居风水,你要是四处看,到处都是问题。懂行的不会四处看,只看关键,把关键问题解决了,风水自身就可以慢慢回到正轨。因为这风水是活动的,不是固定不动的。”
  “这么回事呀”,老驴点点头,“那您告诉咱关键,其它的那些无关紧要的咱就顺口胡说就行呗?”
  “那不行,万一你胡说八道,给人调出新问题怎么办?”我瞪他一眼,“但你只说关键的地方还不行,这俗人看重表象,你上去两句话说完了,他们反而会轻视你!”
  “反正您怎么说咱就怎么做!”
  “嗯,你记住,进去看什么觉得不对劲,你就让他们改动一下。你跟我办过那么多大事,对风水有一定的敏感性,莫名的觉得不对劲的,往往那风水就有点问题。关键的话要最后再说,说完之后再随便说几句不紧要的就别再说了。按我说的这个办,不会有问题!”
  第八章 道不轻传

  “好!”老驴兴奋的直搓手,“曾爷,他那房子到底怎么回事?”
  “不算什么大事,从他的面相可以推断,那房子格局本身没问题,就是其中摆放的一个物件有问题。”
  “什么物件?”
  “这我不能说”,我顿了顿,“应该是个木雕,那木雕里藏了一块木符牌。你到那之后,找找看有没有枣红色的木雕。如果真有,就让唐晓寒花钱请一个体格健壮的工人,在夜里子时将那木雕搬到没人的地方烧掉。”
  “明白!”
  “这木雕可能是他家长辈送的,你不要直接说这木雕有问题,所以你要再随便指几样不要紧的,跟这木雕一起处理。然后装模作样的让他们把格局再稍微动动。”
  “那咱就胡说八道了!”老驴两眼冒光,“听着就过瘾!”
  “冷静!”我想了想,“就动客厅吧,唐晓寒事业不太好,问题出在客厅上,如果你发现他们用的是那种艺术沙发,就让他们换掉,换真皮的,越大气越好。”
  “怎么摆?”
  “往大气上摆,这个还用我教你么?”
  “嘿嘿,明白了”,老驴点点头,“曾爷,牛逼,不去他家看就知道他客厅有问题!”
  我淡淡一笑,“其实不是我牛逼,这个很简单。唐晓寒性格有点幼稚,脸皮薄,小天真,不爱跟人交际,拉不下脸,因而我推断他家的客厅一定有问题。客厅这个位置关系着事业和交际,也代表着男人的脸面。如果客厅里用了艺术沙发,那这家的男人就会有点小众化,朋友少,交际弱,那事业上自然也就根基弱了。”
  “这么回事啊!有道理!”
  “李米这个人比较文艺,唐晓寒又宠着她,客厅一定是按她的想法来布置。他们不是从事艺术类工作的人,如果把家布置的太文艺了,会让彼此的工作和运气都变得越来越不稳定,越来越冷清。但这些你心里明白就行了,到时候千万别乱说……尤其记住,李米有点多情,要是对你热乎,你丫千万别犯傻!”
  老驴掏出手机,“您放心,我先把这些记下!”
  “不要记,风水最忌讳就是生搬硬套。主要是唐晓寒和李米命比较普通,担不起太大的福气,这样的风水你要是换一个命硬的女歌手进去,反而会让她名气大起。”
  “为啥?”老驴像一个小学生。
  “因为那房子中火性很重,如果是个女……”思思说。
  “思思!”我一声断喝。
  思思一愣,赶紧闭嘴。
  老驴嘿嘿一笑,“思思,这些就够咱用的了,你再说咱就记混了。”
  我拍拍他肩膀,“哥们儿,就这么办吧,其余的你自己随机应变。主要是同学一场,他开口了不好意思太生硬的拒绝。至于红包么,他随意,现在供着房子两人也没多少钱,不管他们给你多少,你都退回去六分之一,一定要记住!”
  老驴用手机记好了,“咱办事您放心!”
  到了门口,老驴让我和思思先回家,他去买点酒菜晚上跟我好好喝喝。
  “为什么不让我说?”思思问我。
  “老驴不适合学术数,教他太多他会头疼,会扰乱他”,我解释,“记住思思,我教你的这些除非我让你教别人,不然对谁都不能说。这些东西看似简单,却是极其珍贵的,一般人不懂得珍惜,还会非议。”
  思思点点头,“思思记住了。”
  “虽然老驴不是外人,可是他没这个根基,一般人一旦碰了术数,能学会一点的话就容易上瘾,不知不觉就会被术数控制。老驴是天生的福将,不需要知道太多,如果你告诉他太多,反而对他没有好处。”
  “嗯!”
  “你真的懂了么?”
  思思一笑,“我只知道,按你说的话做就是对的。”
  我拉着她到客厅坐下,“给你讲个故事吧,我小时候的,听不听?”
  思思高兴的点点头,“嗯!”
  “我有个高中同学,外号叫大帅。高三的时候,他成绩不好,怕自己考不上大学,差点把自己逼疯。有一天他实在郁闷,就找了一个人算卦,那人说他一定可以考上,还说他天生是学术数的料子,如果将来研究这个,一定可以成为大师。”
  思思认真的听着,专注的看着我。
  “开始他不信,就买了一本卦书研究,结果试了一下还真灵,一下子就迷进去了。大凡人刚学会术数的时候,会控制不住的想给人算卦,反复的验证自己。他也一样,把我们班的同学几乎给算了个遍,我说几乎,是因为不包括我。有一些人被他说中了些,就把他当神一样捧,他于是更加迷失自我”,我苦笑。
  “后来呢?”
  “有一天晚自习后,他把我喊到外面,问我为什么不找他算卦,是不是信不过他。我说不是,然后提醒他说他现在已经迷了,这样很危险。结果他勃然大怒,掏出铜钱非要算一算我下次模拟考试的成绩。”
  思思一笑,“他算不准你的。”
  我点点头,“考试成绩下来后,他发现自己算错了,先是低沉了很久,然后来找我虚心请教。他说,我听说你们老曾家出过很多风水大师,你肯定是懂一些,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算错了么?”
  “你告诉他了?”
  “我本不想说,但他三番两次的磨我,态度又那么诚恳,说绝对不会粘着我。没办法,我就跟他说了一些,指出了他犯的一些错误。术数不是技术,不能像科学技术那样去生搬硬套,术数是易理,是活的。他根本听不懂,但因为觉得自己是天生奇才,不可能不懂,于是逼着我举例。”
  思思淡淡一笑,握住我的手。
  “我就拿他为例,简单的说了一些他从小到大经历的一些比较大的事,其中有他的一些隐私。”
  “他很震惊吧?”
  “是很震惊”,我苦笑,“接下来可就了不得了,天天粘着我让我教他,之前的承诺直接就忘了。最后粘的我没办法,因为他每晚去宿舍缠着我,干扰我学习。那时快高考了,我实在耽误不起,没办法,就选了一天晚上给他讲了些基本的卦理。”
  “他让你伤心了?”
  “伤心算不上”,我顿了顿,“我说让他一定答应我,不许对外说出去,更不许说我懂这个,让他发誓我才能给他讲。他二话没说就发了毒誓,我以为是真的,就给他讲了。结果他听完之后愣了很久,然后指着我的鼻子说,就这么简单?这也太简单了?”
  “大道至简,阴阳都不明白,他根本听不懂!”思思淡淡的说。
  我一笑,“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说大道至简,最深奥的往往就在最简单的里面,看似简单,实际里面的真意只可意会,不是有根基的人是难以理解的。结果这哥们儿恼羞成怒,说我小看他,用这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东西来忽悠他,误导他。”
  “他入魔了!”
  我点点头,“有点魔怔了。从那以后他就把我给他讲的到处跟别人说,用这些作为我无知的证明,说我是个骗子,根本不懂术数。”
  “他不是保证了么?怎么能这么无耻?”思思冷笑。
  “然后我就被老师喊去谈话了,老师以为是我跟他谈这些让他神经不正常了,差点喊我家长”,我无奈的看看思思,“我挺委屈的,就跟老七爷说,他老人家却笑了,说,‘孩儿啊,真传一句话,你总算知道这一句话的分量了。道祖爷说得好,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你傻小子要明白,道不轻传,真话,不是谁都能听得的。”
  思思点点头,“我明白了!”
  我笑了笑,“老驴是我发小,他爷爷跟随老七爷多年,若论水平比很多市面上的大师要强很多。可是老爷子愣是什么都没教老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他只要跟着你就够了,一切自然都会有,学了太多了反而会有烦恼”,思思若有所思,“那你为什么要教思思?思思跟着你不就够了吗?”
  “因为……”我看看她,“我的一个承诺……况且思思天生是学这个的料儿,不学就浪费了。”
  “思思只想一辈子跟着你,永远不分开”,她看着我。
  付楠下班之后又跑来了,掏出手机给我看她设定的行程表,“七爷,明天咱们五点出发,先去秦皇岛,然后去沈阳,之后再绕道承德经过丰宁回京,您看怎么样?”
  “承德那边现在估计还得有雪吧?”
  付楠嘿嘿一笑,“肯定还有点,问题不大,东北那边也会有。”
  “操!曾爷一个新手,你让他去东北那能适应得了么?”老驴不干了,“我不同意!”
  “驴爷,您又不随驾,不同意能怎么着?”付楠看他一眼,“就是因为七爷是新手,所以我才特意这么安排的。您想啊,那冰天雪地的都能开过来,以后那什么路还能难住七爷?”
  “现在草原上有啥看的?”老驴白她一眼,“再说了,曾爷想看草原也不会去承德,直接去内蒙了!”
  我一愣,看看老驴,“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第九章 红尘行者

  “去,给思思帮忙去!”老驴把付楠扒拉到一边,在我身边坐下。
  付楠知趣,“哦……好,那七爷我先去帮忙啦!”
  等她走了,老驴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她很好,放心。”
  “快到日子了吧?”我点着烟。
  “算起来快了,咱已经叮嘱毕力格了,等乌兰生了,她会给咱来电话。”
  我苦笑着摇摇头,“你觉得她是听你的还是听乌兰的?”
  老驴搂住我肩膀,“曾爷,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孩子都好,对不对?就算乌兰不告诉你,那也是怕你揪心,你说你这么重感情的人,能不想见孩子么?乌兰姑娘有自己的考虑,你别想那么多。”
  “谁说我想多了?”我看他一眼,“这个急不得,以后会见到的。只是草原上这么冷,我是担心她身体。”
  老驴一笑,“人家是草原上长大的,一方水土一方人,您这担心有必要么?您哪就甭操心了,乌兰姑娘有一群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还能委屈了?”
  我笑了笑,“也是,杞人忧天!对了,老鲁叔那金币怎么样了,钱都收回来了么?”
  “我还想一会问您呢,老家伙最后卖给英国人了,一万五一枚,抛去给他的提成,剩下是四十五万美金。”
  我点点头,“五万给你,剩下的我和章五哥一人一半,你明天给他打电话要他帐号,这个事抓紧落实了。另外他那还有一批金币,让老鲁叔也抓紧给他出了。老鲁叔还拿两成,咱们一分不要。”
  “咱不要,那五万您二位分了吧,或者给草原送去”,老驴摇头,“无功不受禄。”
  “别跟我掰扯了,就这么定了,这五万你别乱花,交给阿呆让她替你管着”,我看他一眼,“是兄弟就别再废话,你丫花钱太冲,阿呆会理财,能让钱生钱,其他的钱你可以乱花,这五万美金一分都不能动。”
  老驴还想推辞,看我态度坚定,犹豫一下,“好,那咱就腆着脸收下了。”
  我笑着一拍他大腿,“跟我你还客气,这不是扯淡么!”
  老驴不好意思的笑笑,“从打跟着你混,咱就没想过钱的事,以前吧出生入死,心里踏实。现在自从当了这茶馆掌柜的,再拿你的钱就觉得心里不踏实了。”
  “没有你,没有我的今天,行了唐掌柜,别煽情了”,我看看桌上,“下次别买那么好的酒,咱俩喝酒有二锅头就行!”
  “好!”老驴抹抹眼睛,掏出一盒避孕套,“这个带着,付楠这丫头一看你就流口水,一路上少不了非礼你。”
  “哈哈哈……”我笑了,“你自己留着用吧,我用不着!”
  老驴一愣,“怎么着,难不成您也想让她生一个?”
  第二天凌晨三点,我开始了人生第一次自驾游,没想到从此深深的爱上了这种生活。
  “七爷,好玩吗?”付楠紧张的看着我。
  “太好玩啦!”我大吼,“操,真他妈爽!”
  后面的思思笑了,旁边的付楠则像打了鸡血,“哈哈哈……好,多说几句,本宫爱听。主子,你说脏口的样子好迷人呀……”
  趁着朦胧奔驰在高速公路上,会给人一种出离感,放佛进入了一种现实与虚幻之间。这个时候,你会暂时忘记哪一个空间才是真实。淡淡的晨雾让我们看不到外面的风景,迷雾笼罩着夜色,搭配上远处和后方闪烁的灯光,就像在梦里。在梦里我们逃离都市,奔向自由;在梦里我们放下伪装,做回自我。
  我没有采纳付楠的意见,而是选择了随便走,我要进行一次没有目的的远行。旅行的意义不在于看了多少,而在于走过了多少,只要在路上,就是旅行。我要彻底放开心灵,做一个自由行者。
  说到底,我们都是这红尘中的行者。
  天快亮的时候,开到了石家庄附近,我把车停到服务区,换思思来开。
  “七爷,咱们吃点早饭再走吧”,付楠兴奋的像个孩子。
  “好”,我活动了几下,“那就吃点!”
  三人来到餐厅,吃了三碗面,六个卤蛋。付楠说午饭我们还不知道在哪吃,早餐必须多吃点。
  用过早点,继续出发。
  “要不要去石家庄?”付楠问。
  “不,思思,你就随便开,一直往南开,开到我睡醒。”
  “可你还没睡呢”,付楠看看我。
  我笑了笑,“困了自然会睡。”
  直到晚上,我们开到了山西境内,随便找了个高速路口,在一座小县城里住了一晚。如今早已忘了那县城的名字,只记得它离高速不远,饸咯面很好吃。
  那一个月,我们去了十几个城市,跑了一万多公里,直到玩的筋疲力尽了才回到北京。
  歇了一个星期后,我的生活开始变的规律起来,每天上午和思思一起练拳,下午去茶馆跟老驴扯淡,晚上回来教思思。偶尔有人请客,我就带着老驴去,每次都喝的晕晕乎乎的。
  这天,盛名又来了。
  “七爷,我给您定的车到了,您要是今天方便,咱们去看看?”他说。
  我一愣,“什么车?”
  “您瞧,真是贵人多忘事”,盛名笑了,“上次不是说好了我要送您一辆车么?”
  我赶紧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您哪赶紧退了去,我真的不能要!”
  “订金都交了,怎么能退呢?您放心,上牌子什么的让我徒弟办就行,您就放心的开。”
  “盛爷,我有车开,您这礼我真的不能收!”
  “七爷,您说我这都定好了,您看……”
  我说什么也不答应,盛名没办法,只好点点头,“那好吧,既然七爷您执意如此,那我就退了去。”
  “别别别呀!”一旁的老驴按耐不住了,“盛爷,曾爷不要咱要啊!”
  盛名会意,“呃……好!哈哈,驴爷痛快!”
  我瞪老驴,“裹什么乱哪你,你不是有车开吗?”
  “嘿嘿,咱不白要”,老驴一笑,“盛爷,那车多少钱?”
  “什么钱不钱的,您打我脸哪?”
  老驴一摆手,“咱的意思是,既然曾爷不要,您要是退了那不订金就白搭了么?再说了那好车订金都贵呀,是不是?不如这样,转手卖给咱您瞧怎么样?”
  “什么卖不卖的,送您啦!”
  “哎呦那可不行”,老驴摇头,“咱不能坏了曾爷的名声,您看您要是送我,别人就得说咱是狗仗人势了。”
  盛名想了想,“七爷,驴爷,您看这样行不行,这车呢我就先买下,牌儿也上上。但是吧我盛某人绝对不碰,就放我那,您什么时候用一句话我就派人开过来!”
  “盛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能要,老驴也不能要”,我顿了顿,“您呢自己用也行,不要了也行,别考虑我这边就是了。”
  盛名看我态度坚决,“七爷,这是大伙的意思,您别让我为难行不行?”
  我想了想,“这样吧,这车您买下来,租给我,那我就收下。”
  盛名想了想,“我明白了,七爷,您就请好吧!”
  送走盛名之后,老驴不解,“曾爷,干嘛不要?或者咱自己花钱买下来也行啊!”
  我看他一眼,“你懂什么,上次的事人家做的足够好了,现在白收他的车就等于欠他人情。你要是买,他肯定减价卖给你,那等于咱们占他便宜,还是欠人情。让他买下来,我给他租金,车还是他的,他也尽心了,我也领情了,两全其美。”
  老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那您到时候真的开么?”
  “到时候再说吧”,我淡淡一笑,“我不能总开人家龙姑娘的车。”
  “老板这车,您要是还给她,估计又是一场风波”,老驴叹气,“哎,晚上没应酬吧,去酒吧?”
  我想拒绝,但却什么也没说。刚才突然有种预感,有个重要的人晚上会找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又一想,管他呢,既然不知道是谁,先去玩玩再说。
  有了上次的经历,老驴这次特别注意,生怕把我放单。不过这样一来也没什么意思了,其实我在酒吧属于那种比较闷的人,不爱跟人搭腔。老驴这一拘束,我俩成了来酒吧喝茶的了,不过是以酒代茶。
  “算了你还是泡妞去吧,真别扭!”我无奈的笑了笑,“我看你泡妞,学习一下你的先进经验。”
  “咱怕一泡妞又把您冷落了,您不知道,上次的事咱足足后悔了一个礼拜!”
  “那也比咱们这干坐着强,让人觉得咱俩跟有病似的”,我看看四周异样的眼光,“去吧,我可不想被人当猴儿看!”
  老驴一本正经,拿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不好吧!”
  “操!你丫还纯情上了?”我瞪他,“滚滚滚,泡妞儿去,别在这碍眼!”
  “哈哈哈……那咱就不客气啦!”老驴像脱缰之马,不对像脱缰之驴似的,眼睛中瞬间冒出了精光。
  我摇摇头,“术业有专攻,羡慕不来!”
  “嘿嘿,您别急,我先找个妞来陪你!”老驴站起来直奔吧台而去。
  “哎呦帅哥,世界真小,在这儿碰上啦!”一个美女毫不客气的往我身边一坐,我定睛一看,是梁娜。
  “是巧,好久不见了。”
  梁娜眼神迷离的看着我,“哎,曾杰,你不觉得,我们特有缘么?”
  这时我手机响了,我一笑,“看来有人跟我更有缘……”掏出手机一看,是许墨发来的短信,“哥哥,你在北京么?有急事,盼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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