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佬一看这样,就认为左右得了羊羔疯,当时,可把他急够呛,因为羊羔疯这个毛病的难缠,他可是知道的,于是赶紧的请郎中,来给左右瞧病,可是先后找了好几个大夫,按照羊羔疯的病治了一个多月,左右这个抽风的毛病,也没见好。甚至是更加的严重起来,从开始三五天抽一回,发展到最后一天一抽,每次抽风过后,孩子通身都是汗,就跟在水泡过之后,捞出来一样,那段时间,我干佬一家人,见天为左右愁得,看不见一个笑模样。
后来,跟我干佬一起唱戏的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一个偏方,据说还是一个古方,专门治疗羊羔疯的,这个方子倒也简单,就是找到一只老鹰,趁着鹰活着的时候,生生的挖下眼睛来,再趁热用人奶送服。据说只要吃下去两个鹰眼,就能彻底治好,而且那个人把这个古方拿给我干佬的时候,还说,某地的某人,曾经按照这个方子治好过。
我干佬这些时日下来,已经被左右的病折腾的人都瘦了一圈,乍一听说这个方子的时候,就跟长时间在漆黑的屋子里面呆着,见到一丝光明一样。虽然心头对这个方子也有疑问,但一想是老辈子传下来的古方,应该不会有假,于是都没带琢磨的,便拿了几根绳子,去了他们那里最陡的一个石砬子,因为听村里人讲,那里住着一窝鹰。
结果我干佬太过于心急了,根本没考虑到自身的条件,你说一个唱皮影戏的,平日里连个野鸡都没抓到过,一上来就准备捉鹰,这跟不会走路,就准备跑的孩子有啥区别,结果呢,也就不言而喻,摔的鼻青脸肿,连鹰毛都没有摸到,最后还是在一个经常上山的老猎人帮助下,才捉到一只半大的鹰,虽说不是成年的老鹰,但也聊胜于无吧。
按照我干佬的美好想象,回到家里之后,按照那个方子,把鹰眼给左右喂下去,孩子的病应该就会好了吧,但很多的事情就是,往往你想象的美好,就从来不会来到你身边,而且这次,可不是没治好病那么简单了,反而给家里招来了的邪事。
起初,吃下鹰眼的左右,在一次抽风清醒过来的时候,愣说已经死去一年的奶奶,就在炕头上坐着,而且还看着他笑呢,家里的人,都以为孩子是抽风之后,脑子不好使了呢,我干娘为此还搂着左右一顿哭。
可是,那一天从左右清醒以后,直到晚上掌灯时分,他还说他奶奶坐在炕头,最后把我干娘吓得,愣是没敢在那间屋子里面睡,我干佬也是找了好几个影戏班的人作伴,才在那间屋子里面睡下的。
当天晚上,睡到半夜,我干佬跟往常一样起来起夜,摸黑把油灯点着,还没等往外屋走,就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大跳,走南闯北唱了大半辈子戏的他,愣是张着大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见屋地上,竟然摆着平时吃饭用的桌子,周围还放着六个凳子,桌子上面四个凉菜,四个热菜,摆放的整整齐齐,还有六双碗筷对应着每个凳子,而左右呢,现在正拎着一个酒壶,站在桌子前面,挨个的给碗里头倒酒呢。
我干佬吃惊的时候,左右才抬起头,冲着我干佬嘿嘿的一乐,然随后说:“爹,你看我奶奶领着好几个人来咱们家了,说这些都是他们的邻居,趁着今天有时间,请他们喝和邻酒呢,你要不要也来一起喝点。”
左右的话刚说完,就仿佛有人在叫他,这小子赶忙答应一声,然后转身又去给一个碗里倒酒去了,一边倒酒,还一边有说有笑的,就好像那个凳子上面,真的坐着一个人似得。
这一下,可把我干佬给吓坏了,好好的孩子,吃了这个偏方,不但抽风的毛病没好,竟然还大半夜的做菜招待起鬼来了,于是赶紧把跟他作伴的人喊起来,那几个人醒来一看孩子这样,也都吓的不轻,挤在炕梢,瞪大了眼珠子,一直挨到鸡叫,看着左右上炕睡觉,这才放下心来。
亮天的时候,我干佬找到村里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古方,根本就不是啥治疗羊羔疯的方子,而是早已的憋宝人,用来开天眼的法子,左右吃了鹰眼,开了天眼,所以才能看见鬼魂。我干佬一听,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心急,不仔细打听打听,再给孩子吃这个东西。但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万般无奈之下,我干佬也走了我婶子的老路,去找香头吧。
其实,在当时的村子里面,就是这样的。一旦有郎中看不好的毛病,就琢磨着找香头,让他给孩子看看。
我干佬这个人吧,唱影戏哪里都去,再者他待人又好,要是放在古代,稳能担得起大侠这个名号,所以,不说交下四海的朋友,也差不多。
于是,在朋友托朋友的帮助下,我干佬偷偷的从隆化找来一个在文革之前,名气就很大的香头,老头今年都八十了,不过精神还很好,气色看上去也不错,尤其听说我干佬的为人之后,二话没说,就跟着我干佬来了。
老头来了之后,又是上香,又是请神的这一套下来之后,最后坐在了炕上,只是闭着眼睛半天没吭声,就在家里人大气都不敢出盯着老头看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朝着左右的身后喊了一句:“大胆,你要敢动一下,我定让你魂飞魄散。”
关于三叔的死,
一,三叔本不是憋宝人,带着我进入憋宝行当,已经犯了大忌。
二,三叔注定是个悲情人物,因为每一代的守护人,只有三叔没有入憋宝这个行当。
三,安排下一个人物出场,延续后面的情节,对主角性格的形成。
这一段时间的反复,就是因为要安排三叔的死,所以开始磨磨唧唧的写果园那些,其实是想着让三叔多留下一些什么,只是后来磨唧的我自己都出不来了,这才快刀斩乱麻,直接安排三叔的死,从去果园的路上,直到最后一把火烧了小屋。这一段心里起伏也很大,再者又是现写现发,所以更新时间也稳定不了。
啥也不说了,谢谢大家的支持,我先干了,大家随意。
这个找来的老头,冷不丁的一声大喝,把屋子里面的人都吓了一哆嗦,等明白怎么回事之后,赶忙看向左右这个孩子,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又把目光投向那个老头。
再说老头,虽然喊得声音挺大,但是喊完之后,却是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抽出三支香来,看样子,老头这一嗓子,镇住了那个要作祟的鬼魂,真真儿的应了神鬼怕恶人那句老话。随后,只见老头拿着手中的香在左右的脑袋上,轻轻的敲了那么三下。
说来也怪,这敲完之后,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左右,竟然俩眼一迷瞪,直接趴在炕上,一会儿,竟然呼呼大睡起来。众人大吃一惊,心想老这老头果真有些本事,本打算再继续看热闹的时候,老头却下起了逐客令,屋子里面留下我干佬,还有我干娘两个人以及睡着的左右,其他的人全部赶了出去。
人一少,屋里面顿时清静下来,这时候,老头才开口说话。大概意思就是说,我干佬原本只有两个儿子的命,这突然多出一个儿子来,而且命硬的不行,克制着左右这个孩子,所有左右才会毛病不断。
你想,即便是个壮小伙子,这么长时间的被病缠着身子,肯定也虚的不行,人一虚,就容易招引鬼祟,有一些孤魂野鬼,就会趁机吸活人的阳气,再者左右又开了天眼,所有才会看见那些鬼魂,闹出邪事儿。
我干佬他们两口子听说这样的情况,都傻眼了,任谁都没想到认干儿子这么喜庆的事儿,却要搭出自己的亲儿子,顿时愁得不行,这时候,老头又说话了。
“其实吧,这也不是啥难事,只要把左右这个孩子送人,让他去别人家过活,端别人家的饭碗,这样一来,也就躲过去了。”
我干佬他们两口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出于孩子身体的考虑,也只有忍痛答应下来。
要说这个事儿呢,也是赶巧,我干佬的一个叔伯哥哥,原本是在东北当兵来着,而且已经在那面娶妻生子,但因为一次意外,老婆孩子都走了,只剩下他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人一旦上了岁数,就想家,尤其又是这样的情况下,于是,我干佬的哥哥就申请复原,又回到碑亭子。
一笔写不出两个左字来,再者村子也不算大,所有他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主动上门找到我干佬,要把左右领回去,这样一来呢,左右不但不用改姓,也算端了别人家的饭碗,而且,我干佬的哥哥也算有了个伴,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还别说,自打把左右送人之后,这孩子真的就再没闹过抽风的毛病,而且,按照老头告诉他的法子,用黑狗血洗眼睛,慢慢的也就看不见那些鬼祟之类了。
左右被领走的时候,已经七岁,什么事情都能记得了,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委,对我心里有恨,也就是个必然,所以才会在学校找茬,跟我打了起来,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我真敢下手,一砖头下去,就给他见了血。
左右跟我说完,我也前后想了一想,可不是,自从我认了干佬以后,从来没见过他,心里也明白为什么那次我来拜年,那个干姐姐那样对我,自己的亲弟弟送人了,虽说送的也不远,但是,作姐姐的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看着左右的小脑袋被纱布包裹着,我心里头很是过意不去,于是就说:“左右,要不你拍我一砖头,找补回去吧!”
哪成想这小子听完我的话,竟然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我叔叔(也就是我干佬)说了,咱们俩以后要当亲兄弟相处,谁要是不听话,就不给谁饭吃。”
说实话,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三叔,极少跟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玩,受我三叔的影响,说话做事也都是小大人做派,乍一听到左右这番话的时候,我还从心里头感到好笑,可是笑过之后,我又有些失落,一来是想我三叔,二来也是觉得自己没了好多的童年乐趣。左右看见我脸色不对,赶忙的说些他自己办过的丑事,来逗我乐,看来,这小子是真的怕不给他饭吃呢。
就这样,我一直在我干佬家里,养了将近一个多月左右,屁股上才彻底好利索,而通过这一个月的接触下来,我发现别看左右这家伙的岁数小,但是一把土枪,却玩的特牛,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只要让他看见,一枪放出去,保准撂下来。
说心里话,看着他放枪的帅气,我打心眼里这个羡慕,可是打枪这个事,实在需要天分,任凭我怎么练,也比不过他,而且,正当我苦练枪法的时候,这小子却说,这土枪不算啥,他爹说,要是真枪玩着才过瘾呢,这话我自然知道不假,但是他那副牛皮不吹破不罢休的样子,也让我心里有气,举手就要打他,
这家伙赶忙抓住我的手,嬉皮笑脸的跟我说:“哥哥,我这本事没啥,你憋宝那才是大本事呢,等有时间了,你一定要带着我去憋一次。”说这话的时候,左右的眼神里都透着对我的佩服。
这还是因为我无意之中,跟他说了点关于憋宝的事情,这一下可不得了,这家伙听完之后,简直入迷一样,天天缠着我个讲这些。甚至上学放学的路上,都四处的踅摸,看看这座山,再瞧瞧那条河的,甚至有好几次,左右非拉着我去附近的钓鱼台水库,愣说那里面肯定有千年鲤鱼精,要跟我去憋鲤鱼精身上的避水珠,弄得我有些哭笑不得。而且碍于三爷爷的交代,我又不能跟他说太多,真是自己给自己小鞋穿。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十来天的样子吧,我叔叔来接我,虽然我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在我干佬、干娘的劝说下,乖乖的跟着他回家了,随后又开始上学。
再次回到学校以后,学校考虑的实际情况,直接让我上了二年级,虽然不再当孩子王,而且还有个高年级同学左右的忠实追随,但不知道为啥,我一坐到学校的那个冷板凳上,头就开始疼,于是,便想方设法的逃课,被抓到之后,自然少不了我叔的一顿板子。
后来,我一琢磨,这样下去也不是长法,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思来想去之后,我便想起我三爷爷曾经跟我讲过,十三岁要去敖包的事情。说干就干,当天我就去了我三爷爷家里,可是却没见到人,一问我二雷子叔才知道,敢情我三爷爷已经出门十多天了。
我以为我三爷爷出门办事,最多半月十天的,就该回来了,就再回学校忍耐几天吧。只是,让我没想到的就是,这一等,竟然直直的等到我小学毕业,老家伙也没有回来。
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他那副老胳膊老腿,但那时候消息闭塞,再者一说,我毕竟岁数也小,不知道该去哪里打听,后来随着日子一长,也就渐渐的不放在心上了。
小学毕业考试,我的成绩还是不错的,甚至我叔知道我考的分数以后,还特意拍着我的肩膀鼓励我几句,而且,态度也转变很多。我叔叔说:“小子,就这么着吧,明天跟你们老师讲,中学就别去了,照着这样,再念下去也是白搭钱。”
我叔叔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语文考了32分,数学考了17分,虽然地理跟历史都是满分,可是按照我叔叔的意思,这也不是主课,学的再好,有个屁用。况且这样的成绩,即便我爹不那么说,已经十六岁的我,也不好意思再去读初中了。
就这样,在我们全家的商量之下,我去了我二叔掌管的大铺店,名为跑堂的,实际上掌管大铺店的全部经营,因为我二叔没有儿子,再者这些年下来,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四十多岁的年纪,腰就佝偻的不行,说的夸张点,一阵大风过来都能把他那个小身板刮到。
这个时候,文革已经结束,大铺店实至名归的又回到了我们老赵家手里,只是经过这些年的风吹雨打,不知道现在的大铺店会是什么样子,在去往大铺店的路上,我设想过好几种情形,甚至还想到我太爷爷在世的时候,大铺店该是如何的辉煌,但当我跨进店门,看见一个老头在和一屋子缺胳膊掉腿的桌椅板凳的时候,我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这随随便便的从镇上拎出一个小饭馆来,也比这强啊,于是,我赶忙给左右捎信,让这小子过来帮我,本来我是想着让他趁着放假期间来,毕竟这家伙还在上学,只是,楚怀王意料的是,这家伙听到我的召唤,愣是连书包都撇了,跟他爹打过招呼,连夜就往过赶。
但是,当左右赶到大铺店,一把推开屋门的时候,却吓了我一大跳。
@顶级国宝 2014-07-15 21:58:00
鲁主,你写的真的挺好,大家都爱三叔,由此就能看出大家很认真的在顶帖,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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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晚安。
@梦靥非真 2014-07-16 13:01:00
靠!!!再把三叔写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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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都死了,尸首都烧成灰了。
@风继续吹zazgr 2014-07-16 12:25:00
今天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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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更。
@风继续吹zazgr 2014-07-16 12:08:00
@nihao20000 2014-07-14 23:11
楼主:东的西 时间:2014-06-22 09:22:00 后来,等我上了十八岁以后,我总感觉当初的事是我三叔故意设计我,但是,不管我怎么用好酒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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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从去果园路上改了。
第一更
左右这个家伙,几乎是撞开的屋门,咣当一声响,动静贼大,顿时给我吓得不轻,还以为来了打劫的呢,扭头一看是他,张嘴刚要骂,却看见他很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后身子一软,一头朝地上栽下去。
“左右,你咋了?”
我惊呼了一声,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他,顺手放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手忙脚乱的前心后背拍打了半天,这家伙还不见醒,这一下可给我着急坏了,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咋跟我干佬交代。正这么着急的时候,店里的那个老伙计过来了,嘴里鼓鼓的不知道含的啥东西,用手比划着让我把左右的脸摆正,随即噗的一下,喷了左右一脸的水,紧接着用大拇指的指甲,死死的掐在他的人中上,一会之后,左右恩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要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今晚这事儿,大铺店里要单单光我自己,肯定得麻爪。可是还没等我跟那个老伙计说声谢谢的时候,刚刚醒过来的左右,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有些兴奋的声音几乎变了腔调:‘哥……哥,这次,我绝对是发现宝贝了。”
看到左右这个样子,我真想抽他一个嘴巴,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宝贝呢,可是当我听他说完之后,不由得心中一动。
话还得从左右接到我给他的捎去的口信儿后说起,这家伙得到消息之后,恨不得肋生双翅,当时就飞过来,但他爹说啥让他吃了晚饭再走,这样一来呢,左右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天就黑了。说到底,还是这小子鬼迷心窍,一直到现在这么大了,心里还惦记着憋宝的事情,再者仗着自己年轻火力壮,竟然放着大路不走,偏偏选了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是村里人打羊柴走出来的一条小路,相对来说,要近上一少半的路程,只是路上崎岖不平,弯道又多,平日里不打羊柴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从这条路走,左右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条路,原因倒不是因为这条路近,而是在这条路上有一个叫大红砬地方。
大红砬是一个有着几十米高的峭壁,长度大概七八十米的样子,因为悬崖上面的石头,都是红色而得名,悬崖上面怪石嶙峋,奇石林立。而那条小路,就修在悬崖下面,人们走这段路的时候,不免担心上面的石头会滚落下来,忍不住抬头去看,当瞅见悬崖上那些凸起的石头,又如一个个呲牙瞪眼的恶魔,居高而下,胆子小的,当时就会晕过去,所以除去打羊柴,基本没人从这里走。
但是,如此凶险的地方,却有一个老辈子的传说,说这悬崖里面藏着宝贝呢。
相传,在解放前,大红砬附近住着一对没儿没女的老两口,靠种菜去集上贩卖为生,那个时候又没用大棚。种的菜,无非一些茄子、辣椒、西红柿之类的平常之物。
可就在这一年,老两口家里却出了一件怪事,就是老两口种的黄瓜地里,竟然长出一根扁担长短的黄瓜来,翠翠绿绿的十分惹人喜爱,而且看那架势,这根黄瓜还且长呢。老两口种了大半辈子的菜,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长的黄瓜,觉得相当新鲜,于是就告诉了街坊四邻,这下子,可不得了,大家都争先恐后的看新鲜,回去之后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老头家有根奇怪的黄瓜。
村子里面就是这样,天大的事,只要过去这个新鲜劲,也就没啥人念叨了。再说东家老头子扒灰,西家儿媳妇棒子地里偷人,这些事儿哪一件说出来,不比一根除了吃其它用处没有的黄瓜要精彩的多,于是,大家伙把这个事儿也就淡忘了。
就当老两口也不把这个事儿当回事儿的时候,这天傍晚,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小伙子,听口音是个南方人,那个小伙子看见老头,二话没说,从肩膀的褡裢里头,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元宝来,递给老头之后说,这个黄瓜我卖了,不过呢,我先不拿走,你们得给我种着,等上秋的时候,我再来拿。
老头开始都不敢相信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小伙子已经走远了,这才赶忙回屋里告诉老婆子,老两口卖了一辈子菜,也没攒下一个金元宝啊,这笔横财天降,索性菜也不卖了,单独照顾起根黄瓜来,就这么说吧,半夜起来出去尿尿,都得顺便过去瞧瞧。
转眼之间,就来到了上秋,一场秋雨一场寒,当节气过了霜降,接二连三几场霜之后,地里的庄稼几乎都冻死了,而那颗黄瓜秧,在坚强的挺过两个早晨之后,第三天也蔫吧了,先前翠绿的黄瓜,被霜一冻过,都变成了铁青色,可那个小伙子自从走了以后,就再也没照面,这给老两口急的,都怕万一把黄瓜冻死了,咋跟人家小伙子交代呢?
最后,老两口一商量,干脆把黄瓜摘回去吧,放在屋子里面,按照养菜的法子,每天给上面淋淋水,还能保持着新鲜。而且把黄瓜摘回来之后,老两口还特意找了一个宽敞地方放着,就这样,一直到阴历九月中旬的时候,那个小伙子才来。
当小伙子来到屋里,一眼瞅见地上放着的那根黄瓜,小伙子脸都绿了,指着老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抱着脑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老两口一看,纳闷这是咋了,赶忙上前安慰小伙子,半天之后,等小伙子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才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个小伙子是个憋宝的,来到这里之后,发现这个大红砬里面,竟然有一个宝库,而这个大黄瓜,就是开启宝库石门的钥匙,这东西天生地养,一个甲子才出一次,老两口要是等它被冻死之后,这根黄瓜就会长成铁黄瓜,到时候,用着钥匙打开宝库的石门,里面任何的东西,只要拿出来见到光以后,就能变成金子的。现在,这黄瓜还没长成,开不了石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宝贝溜走了。
老两口一听这个,顿时傻眼了,可事已至此,也没办法,据说,最后那个小伙子是在老头那里借了盘缠,才回去的,但是,从那以后,也就留下了大红砬有宝的传说。
第三更
左右正是惦记着大红砬的宝库,这才舍了大路,走小路的,甚至走在路上,这家伙心里还盘算着万一遇到宝贝的话,该怎么办?想着美事儿的时候,忽然从前面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左右听到之后,心里就是一惊,难道这路上难道还有别人,可是这大晚上的,不应该啊?想到这里,左右便放慢了速度,悄悄的往前走去,当就着月光,看清楚前面的情况之后,顿时,把左右给吓得魂飞天外。
前方小路的左边,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从,此时,在灌木丛的后面,站着四个看不清楚模样的人,他们围成一圈正在为手里的一件东西争吵着,一边往自己这面拽,一边大声叫嚷,虽然声音很大,但左右听了半天之后,一句也没听懂,但是,他们手里的东西,左右却看的清清楚楚,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被四个人拽住之后,凄厉的惨叫声传出很远。
老早的时候,我那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干佬,也就是左右的亲爹,曾经告诉过左右这样一句话,看别人落难的时候,先掂量好自己的分量,能帮人一把,自然是锦上添花,反之,别落井下石,也就算帮忙了。
左右这家伙别看心眼直,岁数也不大,但审时度势的精明还是有的,看着眼前的形式,琢磨了一会儿之后,决定赶紧的溜吧,自己一个人,肯定不是那四个人的对手,于是把身上的东西收拾利索,准备好之后,发动自己的两条腿,百米冲刺一般,嗖的一下,朝着前面的小路跑了出去。
偏偏事与愿违,当左右快跑到那几个人身边的时候,他们仿佛早有察觉一般,齐刷刷扭头的朝着小路这面看来,左右还没敢拿正眼瞧,只是用眼角余光瞟了一下,顿时吓得他生生的止住了脚步,而且还赶忙向后面退了几步。
这转过头来的四个家伙,长得也太对不起自己爹娘了,嗤着牙,咧着嘴,翻着鼻孔,斜楞眼的,眼珠子还都是红色的,就跟刚从血盆里捞出来,又安上的一样。吓得左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之间,竟然站在那里,跟他们相起面来。
过不多时,就见其中一个人,手下一使劲,竟然被抓的那个人身上,拽下一条胳膊来,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扯断的胳膊上肉丝还清晰可见,这活生生的一幕,看的左右目瞪口呆,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害怕。
这人一动手,那几个也不含糊,拽胳膊的拽胳膊,扯大腿的扯大腿,转眼之间,刚才还惨叫声不止的那个人,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身子,掉在地上抽搐着几下之后,昏死过去。
随即,那个人竟然拿着胳膊咔咔的啃了起来,咽下去一口之后,不顾顺着嘴角流下的鲜血,抬头冲着对面喊了一句:“咋没有回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