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渲一愣:“夫人也这么认为?”
老太太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不懂法术的东西,但是我了解我家老头子,他从请了那法师就反常,或者是不是应该说是因为反常了,才请了那个法师。”
墨九渲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问人家怎么个反常法,想了想,叶无声总提醒他少提别人的伤心事,那么,还是找最重点的吧:“那么请问夫人,那法师是什么样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老太太思索了一下怎么表达,才说:“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么,第一,我们这里也有常常去上香的道观,可是我们老头子非找个不知底细的,谁劝说也不行,说是亲眼看见了那法师的神通。因为被我们反对不过,就真的让那法师表演了一下神通,可是我总感觉那里不对劲。”
傍边站着的老太太的小孙子,十几岁年纪,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不由插嘴说:“可不是,我当时说那法师像是变戏法的,不像观里的大师一样藏着掖着。结果后来一办事,比观里的大师们还藏着掖着了,变得真快。”
“变戏法的?”墨九渲想想用道术变戏法的可能性,还真挺好用。
老太太对小孙子这种直接朴实的判断方法不置可否,继续自己的话题:“第二,我家老头子其实不是个固执的人,我嫁过来都五十年了,他只有这次是固执己见的,非要用那个法师不可。不是很反常么。”
墨九渲就问:“那夫人您没找个熟悉的法师来看看。”
老太太看了墨九渲一眼:“我没熟悉的法师,一般的法师都不接别人已经接下的事,再说我也没什么证据,只是一种感觉。不过我家老头子去世之后,我把他的东西拿去给一个大师看,他也没看出什么来,毕竟只是亡人的遗物了,很多东西已经看不出来了。”
虽然老太太的话似乎很平静,语气没什么起伏,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但是就算迟钝如墨九渲也感觉到老太太深深的后悔,显然老太太认为她应该更早更强硬的采用措施,结果可能不一样。
墨九渲不会安慰别人,不过还是努力说了一句:“夫人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的。”
结果事实再次证明,有些人安慰别人的结果是越安慰越坏,比如墨九渲,那老太太本来还平心静气的说话,听了墨九渲这句话之后,再也忍不住了,身体一颤抖,居然落下泪来:“我应该知道严重的,范彩儿那天来看我,见了我家老头子之后,和我说让我注意点老头子,我居然没听。”
墨九渲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老太太的孙女去上前一步安慰祖母:“奶奶,您想多了。范家奶奶那时候都快大限了,都糊涂了,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墨九渲心说,正是因为可能大限将至,所以才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世上清泉 5915楼 2014-02-20 11:34:00
沙发,镜子啊。你现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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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回来了,不能断更了,花了好几个小时才续上。
不过老太太却推开了孙女递过来的手帕,说:“你们不知道,彩儿她和别人不一样,她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只是她从来不让别人知道她能看见。也是我和她一起长大,小的时候她还掩饰的不那么好,所以我知道一些。这么些年,她都没再让人发现,我居然也忘了。
要不是她去了之后,我想起来她说的,想最后见见老姐妹们,我也想不起来,她能知道很多特别的事。要是那时候我想起来,怎么也不会不重视。”
墨九渲知道老太太说的这位范彩儿老太太只怕是那种天生灵异的“神婆”,她有阴阳眼,甚至能预知一些东西,比如自己或者他人的大限。这些人都是学道的好材料。
这时候,老太太的小孙子奇怪的问:“范奶奶还有这个本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老太太很自然的说:“我不是说了,她是不告诉别人的,就是她男人和她过了一辈子也不知道的。
我和她一起长大的,她小时候还不知道掩饰的时候我知道的。后来她家里说长大了就看不见了。
很多小孩子都是年纪小的时候,眼睛干净,能看见一些东西的,长大了就看不见了,也不奇怪。只是我知道她不一样,她看见的不只是那些脏东西,而且长大了也一样能看见,我看的她的一些反映就知道,我们太熟悉了。
只是这样的事,她又不出马,又不出家,长大了不瞒着怎么行,要不连亲事也说不上啊。别人不得害怕她啊,被人当异类看着,怎么好过。
要不她最后知道大限到了,最后看看老姐妹,也不会和我说这话。恨不得瞒着到棺材里呢。偏这样的,我都没听,我怎么就忘了呢。”
@hanzyu2011 5920楼 2014-02-20 15:07:00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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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你又每次更新都赶上了。
墨九渲也认为老太太说的也正常,不出家不修行不出马,有灵异神通,确实不一定是好事,只怕会被人当做异类害怕的,起码可能影响婚嫁。谁愿意每天回家,老婆一开门,说“老公你身后怎么跟着一只鬼。”
这时候,墨九渲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他之前就应该怀疑到,但是似乎别人看着都司空见惯的事,所以他也就没感觉到奇怪的事:萧鹤为什么会四处昭彰他的奇异?
萧鹤也不修道不出家不进司天台,他就是给闲散的贵公子哥儿,他做的是京畿司长史,这个职位和灵异没半点关系,主要职责是平衡京畿司和其他京城守卫部队的关系。
京畿司负责的是京城的治安,半独立与京兆府,但是部队众多,皇家卫队,禁军,城防部队林林总总,还有各种官府衙门,作为治安部门存在的京畿司少不得要和这些实权部门打交道,这里必须有个足够分量又能和这些部门都处的好的人来和这些部门交涉,平衡各种关系。这就是京畿司长史的工作。
所以萧鹤一年一半不来衙门,大家也没什么话说,他的职位本来不是严谨勤奋的工作。这个职位不是谁都能做的,首先,起码身份够分量,其他部门的官员,尤其那些骄傲的十六卫们得给你面子,第二,够圆滑,长袖善舞能缕清各方面的关系,第三,这个位置接触的内容太复杂,非得皇家亲信才好。
正是这样的人选太难找,所以前任冷如松重病之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不得不启用未冠之年的萧鹤。萧鹤虽然懒散,但是这关键的三条都能达到。
这就是说,萧鹤根本没义务去看那些稀奇古怪的事,都是他分外的工作,也怨不得萧鹤少爷总是抱怨兼怠工了。
显然萧鹤虽然喜欢和各种非人的存在来往,但是并不喜欢做灵异的工作。那么萧鹤何必让人知道他的能力呢。以萧鹤的出身和懒散的性格,他要隐瞒,起码隐瞒在某个范围内,是完全可能的。
可是萧鹤似乎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随便就显示自己的能力,似乎他的能力和别人酒量好,擅诗词一样普通。
因为萧鹤表现的太随便了,以至于墨九渲一直没感觉他显示这种奇特的能力有什么不合适。
如果萧鹤是个天性喜爱炫耀的,那么这种情况没什么奇怪,明显萧鹤不是,比起炫耀来,他绝对是宁可躺会儿的人。
而他的父母家人也没人阻止他,这不很奇怪么?老百姓家都知道隐瞒的事,难道静水郡主和萧尚书不知道么?
当然静水郡主出身夜家,按夜家的传统,如果萧鹤是夜潋滟的亲生子,那么他也算夜家人——就凭他从小就和升平公主订婚一事看,他应该是夜家承认的成员,夜氏家族是最喜欢族内通婚的家族之一了。夜家的规矩里,从很小就订婚,一般只有家族成员之间才会发生。
那么萧鹤就是夜家人了,夜家确实是个古老传承灵术家族,这个家族的力量是和异族沟通包括来往异界的能力。所以萧鹤表现出来的,和妖族来往密切,去异域闲逛,这都是夜氏家族的能力,这么说来,萧鹤的确是个典型的夜家传承者。
想到这里,墨九渲突然明白了之前忽略的事,那隐居街市里归老人也许真的就是为了等待那夜半的来客夜朱弦而留在那里的。
夜朱弦也是夜家人,而且灵力比萧鹤只强不弱,那么在他幼小还不能自己控制灵力的时候,难免会身不由己的显示出家族的特性。而夜氏家族的力量特性就是以肉体游走在空间的缝隙里。
当然夜家一定有办法阻止自己家的小孩因为这样的力量走失,但是太过强大的灵力的结果就让夜家的防御措施失效,所以才需要其他的防线吧。
夜朱弦显然力量超过萧鹤,只是没有萧鹤的鬼瞳那么奇特的能力,但是萧鹤的眼睛显然不属于夜家的能力范围,而夜家显然没昭彰过夜朱弦的能力。那为什么不隐瞒萧鹤的力量,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呢。
那前里长夫人见墨九渲沉思,以为他考虑的是北昌桥的事,也没好打扰他。或者她本人也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了。
还是小孩子实在,那家的孙女问:“那么大师,我爷爷和北昌桥到底出了什么事?”
墨九渲被这么一问,才拉回了思绪,好吧,不管萧鹤怎么样张扬他的力量,也有夜家保护他,再怎么特殊,也不会过的辛苦,怎么做,那都是人家家族的事,自己想什么也没用。还是解决眼前的事吧,这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
墨九渲就说:“我怀疑你们之前找的那个法师盗走了桥尾的守桥的童女。”
那家的孙子幸福的小孩子一个,不知道世间残酷事,奇怪的问:“桥尾守桥的童女?有么?是雕塑么?我在桥上玩大的,没看见过啊?或者是什么人家家传的职业?没听说过。被盗走了,难道有人偷小孩子?那赶紧报官啊。”
这么天真无邪的孩子,墨九渲都不好给解释打生桩这么残酷的事了,还是他祖母说:“是修建桥梁的时候,活埋进去的童男童女,童男埋在桥头,童女埋在桥尾,就成了守桥的。不过谁会偷窃这个,有什么用么?”
墨九渲摇头:“我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可能是利用守桥的灵童力量吧,怎么用,用做什么,我也没有头绪,之前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但是我看着那桥尾的童女应该是被窃走了,那边的气完全感受不到了。
因为童女的消失,所以守桥的童男寂寞了,才不时的找八龄的小女孩子一起玩,就有了总有附近人家八岁的小姑娘在桥上和陌生的小朋友玩的事,而其他年龄段的小姑娘们就看不见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守桥的童女被打生桩的时候,应该也只有八岁。”
前里长夫人倒是是个女子,听了生桩这样的话,就露出不忍的表情:“那么请大师把那守桥的童女找回来吧。虽然……但是北昌桥对我们附近的人家很重要,可是也不能再来一次了。”
这时候,小孙子终于明白过来,他怯生生的问:“如果那童男童女被活埋在桥头,不应该很恨么,为什么还肯守桥,不是应该想办法把桥弄塌了他们脱身么?不会是那守桥的童女自己逃走了吧?”
@lolitawenshan 5979楼 2014-02-27 13:42:00
镜子不会是不堪我们催更,自己逃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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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逃走呢,坑多不愁
@世上清泉 5978楼 2014-02-27 13:00:00
镜子神出鬼没的,冷不丁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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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写着就歪了,所以……
这个问题,似乎是人之常情,所有的被活祭的生灵是不是都有怨恨的理由,但是也许是法术的力量,也许因为别的,人桩的制度流传了这么久,还没有这个孩子说的情况。
墨九渲只能说:“不管他们恨不恨,他们都会守着这座葬送了他们的桥梁,从古到今都是这样的。”
小孩子眨眨眼,实在无法理解。
前里长夫人被孙子这么一打岔,倒是理性起来:“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墨九渲回答:“在下姓墨。”
夫人站起来,福了一福:“能否请莫大师接下这件事,帮我们找回失窃的守桥童女。报酬我们这里的人家一定会付的。”
墨九渲对报酬不是很重视,他只是考虑:“我之前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事,盗窃守桥童子,如何盗窃,靠尸骨控制还是别的什么。盗窃之后如何用法,我也不知道,所以在下不敢说一定能办好。
如果这桥是新近修的,还能怀疑是女童的家人亲友为了让她灵魂安息做的局,也能理解人家的心情。可是我看这桥头的铭刻,都修建了二百年了,应该不会是这种情况了。“
夫人就更不理解了,她仔细思量,提出一种可能:“难道我们这里的什么人家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所以要害我们这一方的?”
善良纯真的呆萌少年墨九渲有些不可思议:“仅仅这里的人家有一户得罪了某人,就不惜危害一方?除非这里的人都得罪了某人,这样的事可有?比如歧视某个特殊的人,比如什么时候拒绝了人家的求助?”
这时候那孙女突然说:“要是那样,谁会费这么大事设计我爷爷,只是偷走一个守桥的童女啊?毕竟丢了这守桥童女也还几个月了吧,也没见什么事,丢的女孩子都当天就找回来了,有什么用啊?要是真要报复的话,还不得弄个什么让我们这里的人都死掉啊。”
这话一出,满场寂静,夫人呵斥:“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什么死绝,多不吉利。”
墨九渲则认真的问:“这位小姐,你怎么知道有法术能让你们这里的人家都死绝,或者没有这样的方法呢。”
那姑娘想了一下:“当然可能没有,不过我听玉兰说的,上次我带着她们几个玩的时候,她说什么世界上有很可怕的法术,能在街口埋下个什么东西,一条街的人都会死。我们都不信,腊梅说她信。”
墨九渲想了一下他在那里听过玉兰这个名字了,就问:“玉兰和腊梅是不是都八岁大,都在桥上失踪过?”
那姑娘思考了一下才点点头:“是啊。”
那夫人却问自己的孙女:“你们怎么说到这个了?”
那姑娘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我们没什么好玩的了,这些天也不让出门,珍珠就说讲鬼故事吧,然后就说到了。”
墨九渲看了一下这个小姑娘,也不是十一二岁,而那玉兰、腊梅的,不过八岁,居然凑到一起讲鬼故事娱乐,现在的小孩子真不简单——似乎不管哪个时代,过了小孩子年纪的人遇上小孩子,都会感慨这样的话,也许不是小孩子真的一代代明显的进化了,而是长大了的人都会低估小孩子。
@安知鱼之苦 5974楼 2014-02-26 14:23:00
专门来顶!
@连岳岳岳岳岳 :
抛弃所谓的国家荣誉感和集体荣誉感,一生上当受骗的可能性能降90℅。
@善财神 :
从前,有个富翁爱听笑话,谁把他逗笑就赏黄金。富翁听的越来越多,越是难以笑得开怀。穷书生迫于生计,也去讲笑话。那天,穿过雕龙画栋的长廊,来到富丽堂皇的府邸正厅,富翁和达官贵人们正襟危坐于堂上。穷书生噗通一声跪下,讲了一句话,把在场的人笑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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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老朋友了,但是对你的签名档实在不能接受。
“抛弃所谓的国家荣誉感和集体荣誉感,一生上当受骗的可能性能降90℅。”连国家荣誉和集体荣誉都不要的人,是什么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汉奸?这话有些失礼,但是如果中国人都信这句话,就没有抗日战争,没有国家建设,我们现在只怕还过着阿富汗或者叙利亚一样的流离失所的生活,能在这里舒服的写小说上网玩?
我尊重你个人的选择,但是也希望你不要在我的帖子里说这样的话,我虽然是个缺点一堆的小百姓,但是还是看重国家和集体的荣誉感的。可以说我迂腐,但是个人理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