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树》,小山村中诡异秘密,在此重开一贴,欢迎捧场。

  十来分钟之后,两人惊慌失措的沿着巷道一个劲的跑。每到岔口,黄瘦躲在墙后一个劲的朝着外头的四五个人影看。缩回了头之后,狠狠的骂了句什么。
  “杂种,这里头咋藏了这么多的人?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到的这地方?”说完看了眼狗婆娘,“常大爷,小哥说出口就是这里的其中一个墓门,你到底瞅出点什么名堂没?我看着这些人像是都不对头,刚才就从我们边上过,就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又光听见鬼叫,压根瞅不到那些鬼在什么地方。他娘的,我咋觉得这地方跟我们来的时候不一样咧。”
  狗婆娘没有说话,也没管黄瘦这人不要脸,为了逃命已经是叫她常大爷。就拿着个罗盘,躲在这墓墙的拐角朝着那已经走过去的几个人,当头的是个老头,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麻木土袍的大汉,一身衣服早就烂的不行。手头的罗盘只要一朝着几个人的方向,立马就开始疯狂的抖动,狗婆娘一时间居然已经把这木头盘子都捏不稳。
  “这么多。。。”
  “常大爷,什么这么多?”
  就看着狗婆娘居然抬起了头,看从两边高的不行的幕墙望出去的“天空”,此时,整个灰蒙蒙的上头全都再一次的变得黑了下来。逐渐的,所有墓室的周围开始升起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黑气。整个巨大的悬崖中间的地方,都开始泛起了黑气。。这一刻,狗婆娘已经意识到了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常大爷。。。快走,去找小哥说的那一道墓门。”
  黄瘦不是瓜的,两个人顺着声音,飞快的跑到了一处与来路平行的石路上头,顺着方向看出去,极远的正好可以瞅到来时的那个山壁和石桥。只是看了一眼,两个人就彻底的呆了。
  无数鬼影从那山壁上涌了出来,黑压压的一片,顺着石桥正朝着这墓顶建筑里头走。
  “那。。。那是什么?”
  震天的嘶吼声中,两个人再也不敢看一眼,顺着个方向就朝着中间跑。这时候,就连整个周围的景色看起来都已经是有些扭曲,所有地方全都笼罩在了蒸汽一般的丝丝黑气之中。而就在这时候,似乎是人的错觉,就在这一眼看不到头的一个个巨大墓顶的建筑群里头,整个地面猛的就是一抖。
  “娘咧,这。。。这地儿要踏咧。常大爷,快呀。”
  “常大爷,这地儿怎么突然成了这鬼样子。。。”
  就看着狗婆娘整个人都变得痴呆了一般,看着这悬崖一侧像是要地震一样的周围,所有的墓顶,石板,连带着顶上那黑漆漆看起来像是天空一般的巨型岩洞顶,就在远的像山脉一般的几面环形悬崖上,那玉尸组成的大脸还在诡异的挂着,此时却逐渐开始传来沉闷的轰轰声,两人完全看不到,这些像是这样的墙壁一般的悬崖上头,几条几十米长的口子居然就那么开始慢慢的裂开,连带着一块块巨大的山石碎裂了一般从极远的峭壁上头滚下。
  不断的轰隆声中,整个地上还在震动,站子啊这墓顶石地里头,狗婆娘吞了吞口水。
  “王家进来了。。。”
  “你说什么,王家进什么来了?”
  狗婆娘猛的一停。惊慌之中突然回过了头,而此时,两个人的脸上除了发白之后,居然已经开始发青,逐渐变得有些像死人一般的脸色。
  “我们自己出不去,快回去找王澈,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黄瘦声音都在抖,
  “跑了这么远,这地方各个墓顶之间的石路错综复杂,谁还晓得之前那一处地方是哪里呀?”
  突然,整个地方的微微抖动中,整个周围像是突然安静了下来。连带着远处的鬼魂的哀嚎声都是一停。就在这一刻,像是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狗婆娘长着嘴巴,不敢相信一般的看着此时这陌生的墓墙巷道之中,离两人只有二十米的一个墓门。那安静的不行的墓门口,压根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这时候谁也说不准有什么事儿会发生,黄瘦骇破了胆,骇的直接躲到了狗婆娘的背后。狗婆娘眼睛死死的盯着手里头的罗盘,那指针,此时竟然像是被什么引的浮了起来一般。而就在那门口,却什么都没有。
  “常大爷,你。。你看到了什么?”
  黄瘦藏在狗婆娘背后,也是一脸紧张的盯着那墓门的位置。过了好一会儿,狗婆娘根本不敢动的身子才一松,接着抖着手拿出一包粉末朝着那地上一撒。就看着撒了粉末的灰尘地上,诡异的出现了三双脚印子,两个跟正常人一般大小,而最左边的一个,看起来居然像是个小孩。黄瘦吓的脸又更青了一些。
  就在这时候,那墓门的位置似乎就那么一晃,再一次的,居然一个老头就从里头走了出来。刚开始两人都没觉得,以为是困在这里头的人,几乎是瞬间,两人都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只觉得这一幕显得无比的诡异。
  那老头一脸的和善,身上穿着简朴的衣服,要是真的是困在这儿的土贼,从墓门出来,身上的衣服竟然干净的不行。下一刻,狗婆娘猛的发现了什么,一回头,就看着两个老头带着个小孩居然正站在自己和黄瘦的身后,在这墓巷子里头,身上同样干净的不行,虽说脸上在和善的笑。
  “咦,这两个人看得到我们。”
  小孩一脸的天真烂漫,就听着边上的一个白头发老头只是看了两人一眼。
  “进来的不是他们。我们快走咧,还得赶路。。。”
  小孩嗯了一声,摇着头看了自己旁边的老头一眼。“我饿。。。我饿。。。”撒娇一样的声音响起,黄瘦这龟儿也不晓得哪里来的胆子,估计是看这小孩好欺负,扯着早就吓的不敢动的狗婆娘朝着后头一拉,
  “个小狗日的,跟着几个老家伙是不是跟着那些倒土的钻错了盗洞,能钻进这地方来?饿了就去狗屎吃咧。”
  这货刚刚骂完,只觉得眼睛一晃,面前哪里还有刚才的老人和小孩,就看到四个有些透明的长梭梭的影子,一步步的就朝着里侧的方向走去。那影子的形状,压根就不像是个人。。。硬撑到极点之后,这货终于是露了馅,骇的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这些东。。东西。。”
  连话都已经是抖的说不出来,跟着狗婆娘就朝着一个方向跑。。。
  在一个巷道之中,一个人的身子依旧静静的跪在地上,一把木剑穿胸而过,灰尘的石板地上头,过了好一阵的时间,一大滩血迹已经是快干了的样子。周围的轰隆声还在不断的响,整个地面都在发抖一般。就在这时候,巷子里头,居然有脚步声响起。两人慌忙的从外头怕跑了进来,就看到之前的腐尸完全没了影,只剩下跪在地上的我。
  “姓汪的。。。”
  我低着脑壳,就连嘴角的血迹都已经干涸。如果我能看到,肯定是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狗婆娘两步跑到了我旁边,震惊的脸上说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不。。。不可能。。你就这么死了?”
  我一只手还死死的捏在那触目惊心的木剑上头。黄瘦立马就吼了一声。“常大爷,小哥死咧,身子都冷了。这儿只有他才找得到出去的路。这回我们完了。。”
  看了眼木剑。“小哥,你不是说没有了么?怎么还藏着一把?”
  狗婆娘呆呆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些东西要扯他的魂儿,他为了保住魂魄,居然用了这一手。”说完抖着手摸了摸我的人中。。。接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魂儿。。魂儿还是没咧。他真的死了。。。”
  就在这时候,黄瘦一张脸像是有些疯了一般。
  “你不是说什么王家进来了么?他娘的,这周围哪里看得到那王家的人。你说要是真的小哥的人进来了,凭着那关系,会不会带我们出去。这里头的活着的人都出了问题,我瞅着他说的对,那些怕是早就死了,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
  就看着狗婆娘一言不发,居然一把就把我背在了地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我右手松开的一颗,一个什么东西直接掉在了地上。狗婆娘看了眼这巷道的尽头,呆呆的开了口,
  “这地方的秘密你根本不知道,我也只是听我几个叔公说过。这一回,王家根本就没什么人敢过来。我说王家进来的意思,不是他们的人进来了。”
  远处不断轰隆隆的声音之中,像是整个地下都在持续的开着裂口,情急之下黄瘦根本就听不懂狗婆娘的话,“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你说是什么进来了?”
  “很少有人知道,王家盗墓,每到一处都会把地势占为己用。这种法子阴狠毒辣,隐隐的把各地的地势都连起来,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风水。我师叔公说,他们是为了对付一样东西。那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的风水大阵。而王家,每一代,都在谋划要得到这风水大阵里头的一样东西。我们站的这里,就是这大阵的最后一处。
  我说王家进来了,是他们布的风水,已经闯进来了,那是他们利用各处地势布的那风水大局,硬生生的撞进了这地方。这是两个风水大局的对撞,能够施展如此手笔的人。。。”
  狗婆娘背着我,一步一步的朝着墓顶中心的方向走去。
  “你看到的只是这一处,你知道这一处的风水是被多少地方稳起来的,这局之大根本就是我们能够想象的,这世界上,没有人能主持这么大的风水局来冲这击这一块地方。只有王邪。。。王邪还没死。。师叔公说,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拦下来,王邪没死,王邪真的还没死,谁还能拦得住他们。。。”
  “他们要是真的要占这一处地方,不可能不留下一下蛛丝马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狗婆娘痴呆一般的话已经完全超过了黄瘦能够理解的范畴。
  与此同时,一条大路从石桥横穿过十多公里大的墓顶子石地。这条路就是之前我们三个人一直不敢靠近的地方。一条巨大的石路直接就通到密密麻麻的墓室中心的地方,哪里居然是一块巨大的空地。而空地上头,一根根石头密密麻麻的立在周围,而就在空地的正中心的地上,像是一个巨大的地宫入口一般,隐隐瞅得到一阶阶一米多高的台阶就那么一直朝着下方通下去,似乎直接就要到整个墓群地宫的最深处一般。从正上方看下去,这地宫入口竟然就像是一道巨大的石门躺在正中的石地上头。
  而此时,一个个腐烂的身影,连带着周围的土贼,全都面无表情的从各个墓墙通道走了出来,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周围。嘶吼声中,就看着正中的石路上,多的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鬼魂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一个个死人的影子面无表情的就朝着这巨大的石门里头走,只有那无数的哀嚎声还在持续的响起。
  巨大的轰隆声中,又是“轰”的一声,就看着那石门边上,居然直接被炸了一个大缺口,灰尘扬起,下一刻,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从边上一个柱子一般的石头后头露出了脑壳。还在抖身上的石头渣滓。
  “三爷,这玩意太硬。炸不烂咧。”
  就听着一个歪呼呼的声音响了起来。
  “狗日的,不晓得多放点炸药?”
  另外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从后头伸出了脑壳,这空地极其的大,透过密密麻麻的柱子一般的石头,已经是看得到那一个个“尸体”一样的人从各处的墓室巷道朝着这一处走过来。
  瘦子边使劲的又把一把背包朝着那门下头一丢,说了句。
  “三爷,你别躲那么远,你过来看一眼咧。我觉得这法子不成咧。你看,这些鬼魂都他娘的是直接走下去的,鬼晓得这这么大的入口是通向什么地方,说不准就是这么多墓最下头的墓室。你说我们是来拦住这些鬼的,光把门炸了有个求用咧,这么多鬼就是个影子,这怎么能拦得住咧。你看门口塌了还不是一样朝着下头走?”
  眼看着三叔没说话,这货脸色一闪。“要。。要不我下去,在这石门里头找个位置打洞,我是干这个的,构造清楚的很,保管就用一包,狗日的整个口子直接炸塌。”
  说完居然从身上掏出了半副骨头架子,朝着背上一背,直接就往大门里头走了过去。旁边全是慢慢走着的鬼影,十来个边上的“人”像是闻到了什么,麻木的就扭过了头。就在这时候,瘦子一声惊呼,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
  “三爷,这。。。这怎么可能?这些鬼,大多数都是外头刚死不久过了头七的鬼魂。。。怎。。。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方?”


  “三爷,你看远处,这地墓周边的支撑山壁在开始塌咧。”
  又是一个声音响起,“怕个球。“就看着三叔在一块柱子石后头挥了挥手。顿时,又是三四个人扛着包跑了出来,身上都背着骨头架子就下了地上的石门。而这时候,居然整个石门周边,全都被下了钉子。不多时,四五个人快速的跑了出来,就听轰了一声,整个空地开始震颤,巨大的石门通道瞬间垮了下去。巨大的灰尘之下,不多时,几个汉子再次露出头之后,原本的那道石门已经消失不见,而就在原地的位置,已经是变成一个满是碎石的坍塌下去的凹坑。
  “三爷,这口子堵住咧。。。”
  就看着三叔走了出来,瞥了一眼那凹坑的位置,之间一个个面无表情的鬼魂依旧在朝着里头走。连带着周边下的钉子居然也完全不起作用,墓群中间,那条最大石路上头的鬼魂像是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一般,依旧陆续的走了进去。
  “老子日他先人。”
  “三爷,这。。。这些大多都是刚死不久的鬼魂咧,或者是怨气散尽的了。怎么可能这么多。这都还拦不住?”
  就看着三叔一头的灰尘,气的声音都在抖。
  “拦不住?以为老子没办法?全都给我堵着,不要留一条缝。”下一刻,四五个硕大的麻袋直接被拖了出来,要是有人在场,肯定会骇一跳,七八个汉子阴狠着脸,拿着大麻袋里头的铁砂就开始朝着那凹坑的地方倒。没过多一会,整个凹坑面上,就都被撒了一层黑漆漆的铁砂。
  阴风还在吹起,巨大的空地周围,一具具腐烂的尸体越走越近。三叔点了根烟,就看着所有汉子已经是往凹坑的铁砂上头撒了层粉末,这货把烟朝着上头一丢。接着猛一摆手,下一刻,十来个汉子瞬间就藏到了后头的石堆里头没了影。这一刻,就只剩着瘦子这货还站在三叔旁边。粉末一燃,巨大的凹坑之中,眼看着熊熊大火直接升起,逐渐的,那一层层铁砂当着面居然开始融化,把整个石门原先的位置,给彻底的堵了个铁口子。就在这一刻,像是有什么事已经发生了一般,就在墓顶子群的某一处,震天的嘶吼声响起。下一刻,目极之处四周那巨大的环形山壁居然震动的更加厉害,连带着整个悬崖这一侧的墓地建筑群都开始疯狂的抖动,因为这一回,之前那不断走进这道石门的鬼魂,在那口子被铁堵住之后,密密麻麻的影子的速度居然慢了下来。
  “成。。。成了。”
  其他汉子都想不通,为什么这货一定要拦住这地方。就在这时候,地下的位置,又是一声震天的嘶吼声响起。三叔声音都有些抖,站在这空地上,朝着四周山脉一般的支撑壁看了过去,像是被什么影响着一般,那些山壁上头,还在持续的崩塌,我们来的那悬崖这环形的其中一面,整个地下墓群是被一个巨大的环形山壁所支撑起来的空间。
  隔得已经是四五公里远,根本就不能感觉到这崩塌发生地上的那种阵势。
  一块直径三四十米的巨石直接就从悬崖的一侧滚了下来,掉进下头深渊的泥水里头,发出无比巨大的声响。就像发生天边的事情一般,整个黑天都塌了下来,一块块巨石陆续崩塌滚下。
  地下岩洞中间是建筑群,最上头只露出一个个墓顶子,正中的位置,就是石门所在的巨大空地,但这空地跟周围的山脉一般的悬崖石壁比起来,显得小的不行。三叔此时就站在那被铁砂堵了的石门边上,一具具腐烂的身子,里头还带着许多面无表情的土贼,此时已经是朝着这空地中心的石林围了过来。三叔向前走了两步,眼睛压根就没看这些人,反而一个劲的看着这些人身后空荡荡的巷道,手里头捏着的一张符纸已经是被汗水打湿。
  就在这时候,一个个站在阴尸中的土贼里头,一个老头身子一抖,之后眼睛猛的看向了周围。
  “西皮咧,这是哪儿?”
  像是清醒过来了一般,之后一个个人影陆续开始扭头,第一眼注意的不是自己旁边那些腐烂的不行的尸体。陆续清醒过来的人,第一刻就被整个地方此时的景象所惊呆了,巨大的轰隆声中,远处的“山脉”还在不断的崩塌。而就在这些人旁边,像是什么东西突然走了一般,一具具腐烂的阴尸站在原地再次一动不动。这是一个庞大的尸体和人组成的群体,已经是把中间的石林空地给团团围住。
  “这些尸体吸收了阴气,这是一个巨大的地势阵。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议论声响起,一个个“醒”过来的人不断的看着周围。。。
  其中一条小路的出口处,黄瘦藏在幕墙后头,似乎压根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常大爷。。这地方居然困了这么多的人。算上这些尸体。怕是有上百个倒土的人都到了这地儿。”狗婆娘疲倦的不行,一张稀脏的脸嘘了一声,扭头看了眼被两人抬着的我。就在远处空地中间的石林里头,三叔一个人站在那鬼魂“通道”的前头,虽说距离远,但是显眼的不行。
  整个空地上都弥漫着黑气。陆续清醒过来的说话声中,有人脸色惊的不行,直勾勾的指着前头的位置。
  “王家老三?”
  “你是王家老三?你也到了这儿。”
  “王家?哪个王家?”
  就在这时,一个老头沙哑着就开了口。“最先发现这墓的就是你们。把我们困在这地方一年。这。。。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站在阴尸群里,长时间困在地底的一部分人开始露出惧怕的神色,这些人已经浑身稀烂,连眼珠子都有些发白,看着那无数的鬼魂正朝着一个方向走,好些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昏暗的天色之下,中间那凹坑里头的火还在熊熊的燃着,就在这末日一般的景色之下。其中一伙人里头,居然是那陈瞎子抖着声音喊了一声。
  “王三爷,这墓下头有条阴路通着地底。自来这地方开始,我们就是冲着这一处地方来的。我老哥说这地方下头通着阴,要是能倒了这一处的斗,里头有一样干我们这行的都想得到的东西。你们在这地方,到底往老夫身上使了什么手段?今天你要不交出。。。”
  话还没说完,人群议论声中,就看着远处的三叔点了根烟,突然开了口。
  “我把你们困在这地方?老子都才进来一个星期,我带着弟兄下来倒坟,进了这地儿就出不去咧。”
  三叔叼着烟,本来脸上还真诚的不行,偏偏笑了一下,把什么氛围都破坏了个干净。三叔压根就没看这些人一眼。反而一个劲的盯着周围的各条墓建筑群通出来的小路。就在这时候,这些人中,好些个居然眼睛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三叔身后的那铁坑。似乎都是知道些什么一般。
  “陈瞎子,王家老三既然出现在这头,那底下的东西肯定已经被他带的人得手咧。”
  一个中年人牙齿都快掉了个光,一脸阴狠的开了口,就看着三叔在盯着自己,这中年人突然闭了嘴,狠狠的咬着牙吧。就在这时候,三叔嘿嘿一笑,
  “死都已经死咧,自己还不知道,你就是岭南一带的陈瞎子?今儿在场的人也不在少数。还跟老子装傻?进来的其他人早他娘的魂被吃咧,为什么他们就成了阴尸粽子,还站在你们旁边咧。你们心里头难道不知道,这地方地势聚阴,多少都听到过点吧?”
  就在这时候,突然,之前那一声惊天的嘶吼声再次响起。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那声音分明就是从地下传来,周围的地方也开始抖的更加厉害。
  三叔嘿嘿一笑,
  “不要看咧,那东西现在上不来。陈瞎子,到现在还装模做样?下来倒这斗,你不会不晓得一年半以前你自己就已经死了吧。地势聚阴,所以身子才没有腐烂,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们?老子要拦的,是藏在你们背后的祖宗。”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场面变得诡异的不行。像是印证了三叔的话一般,周围地里头的黑气蹭蹭的就朝着外头冒。加上远处一条巨大阴路上头的鬼魂哀嚎声。整个场面已经可以用鬼哭神嚎来形容,狗婆娘跟黄瘦躲在远处,眼睛也死死的盯着这一头。
  “那人就是南阀家的扛把子?这。。。这墓真的跟王家有关系?”
  狗婆娘没有说话,反而眼睛死死的盯着围在石林空地周围的一两百个人。突然,狗婆娘眼睛一瞪,眼睛就盯着那其中一个,露出极为惊恐的神色。
  “上。。。上身了。。。这些人死了尸体没烂,是因为有东西需要借他们的身子上来。王家的老三等的不是他们。”
  “你说什么?什么东西要借他们身子上来?地宫下头那吼声是怎么回事?”
  “不。。。不可能。我师叔公说过,有那些东西在,这里是有那种东西在的。”
  人群之中,其中一个土贼的脸色瞬间一愣,之后居然变得面无表情,下一刻,三叔脸色终于变了。就看着这土贼突然一笑,嘴里头居然发出奇怪的声音,
  “嘻嘻。”
  这一刻,就连旁边的人都骇了一跳。因为这土贼大汉一瞬间脸上的神色变得极其奇怪。下一刻,就看着接二连三的人目光全都变得呆滞。嘴里头喃喃的开始念着什么,就连一旁的人压根都听不清楚。
  “这是什么东西?”一个土贼脸色疯狂,几乎扭头就跑,没跑两步身子就是一停。再次转过头来,已经是一脸青黑的笑容。
  “王家丧尽天良,按罪当诛。。。”
  “余孽。。天谴当头。。。”
  。。。。
  逐渐的,连带着所有腐尸也再次动了起来。几乎就是这么一会儿,一百多个人,像是逐个都起了诡异的变化一般。就看着那陈瞎子浑身都开始抖,在不断的轰隆声中,居然直接跪了下来。一张脸上,已经是激动的有些疯狂。。。“就是这儿。就是这儿。。。我们死了?死了之后肉身不腐,魂魄不离。。祖宗在上。这。。。这里真的就是阴府?”
  这老头已经接近疯狂,开口的话就连不敢跑出来的够婆娘两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黄瘦一脸的惨败,看了眼够婆娘早已经青黑的不行的眉心,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骇的话都说不利索。
  “余孽。这余孽到底是什么的余孽?”
  眼看着陆续就有老头跪在地上,像是这些人才是真正知道这里秘密的人一般,一个个动作骇人的不行,下一刻,就看到这些老头身子居然变得一动不动,就剩下最后一个脸色清醒的人,是其中一个一直没说话的老头。
  “文秀。又见面咧。”
  三叔神色一怔。
  “刘老?”
  “文秀,我麻棕道受王老哥恩惠,二十年不见,当年在普陀山,你跟着你爹还给我泡过茶。我焚香祭祖,算到此处有祖上阴魂。。。没想到,真的存在这地方。。。”话音刚落,这老头脸色一木,接着,阴森的表情出现在上头。“嘻嘻。”
  就听着三叔直接吼了一声。
  “肉不腐?反正打烂也是烂,跟腐烂也没什么区别。”
  一股股无比渗人的气息升起,三叔才刚说完,似乎就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一般。整个空间巨大的轰隆声中。连带着那些腐烂的尸体,和周围的人,脸上全都带着诡异的笑容。下一刻,就看到一个个长索索的黑影子,陆续从这些人的身子里头走了出来。与此同时,轰的一声,像是终于支撑不住一般,整个地下的岩石顶层像是也开始崩裂。一整块直径十米的巨石从漆黑的天上猛地落下,正好就砸在这石地周围。巨大的石头飞溅,三叔骇的直往旁边窜着躲。
  一个个身体长的不行的影子陆续走出。
  “阴府。。。阴府。。。。”
  悉悉索索的声音之中,三叔再次拦在了那火坑前头。这条鬼路上头,无数阴魂进入的速度已经是慢得不行。眼看着一只只玩意陆续露出了样子,一个个长梭梭的影子竟然陆续就成了一个个衣着考究,样子温和的人。远处的狗婆娘早就骇的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多的不行的人影里头,居然就有之前看到过的那几个老头和小孩。
  下一刻,地底那惊天的嘶吼声再次响起,就在火坑的后头的地方,整个地面居然再慢慢的开裂。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巨大的阵势之下,人在这面前已经显得渺小的不行。远处的够婆娘早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风水对撞,这。。。这是两处巨大的风水在开始碰撞。。。”
  三叔刚好掏出一把木剑,其中的一个衣着古朴的老头只是看了三叔一眼,下一刻,三叔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手里的木剑直接断掉。连带着身上,像是被捆着什么东西一般,骨头瞬间就开始咔咔作响。。
  “锤子哟。有。。。有东西在断三爷的魂儿。”
  一口鲜血喷出,三叔瞬间一站,就这么一下,两个脚都已经骨折变形。
  “古。。古时魂术。。。活这么久。你。。。你他娘的就不怕成王八?”
  “我王家宰了你们的后代,好些地方这些年全都断子绝孙,你们藏在这儿不会看不到咧。。。看看周围,这些就是你们的后世。。。现在也全都死咧。”
  三叔的样子恐怖的不行。
  黑气弥漫了开来,中间的一条大道上头,那无数阴魂像是瞬间起了变化一般,一个个鬼影的脸上变得狰狞。下一刻,奇怪的声音从周围一个个活灵活现的“人”嘴里头发了出来。就看着这些样子温和的人,像是露出了本来面目一般,直接就朝着中间冲了过来,与此同时,阴路上头的无数鬼魂,像是受到什么影响一般,变得无比诡异,狰狞的也是朝着火坑后头的那一道道裂口里头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
  “王家办事,诸邪退避。。。”
  “王家办事,诸邪退避。。。”
  就看着那一个个古朴的人已经是走到了面前,所有的人,眼睛居然没有看三叔,反而一个劲的盯着那火坑后头的裂缝。其中一个老头眼睛一眯,三叔浑身又是一阵,连带着身上再次被什么东西给奇怪弯曲了一般,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只听着周围的铃铛声还在响。
  “王家办事,诸邪退避。”
  三叔单手一伸,“九宫格起,截门道兮。。。”
  话音刚落,就看着周围的九个地方同时爆开,居然是之前就埋在里头的九枚钉子。与此同时,十几个汉子拿着铃铛逐渐走出。一个个的脸上居然还在东张西望。
  “三爷。咋这些人都不动了咧。”
  瘦子一句话,其他的汉子全都骇的不行,居然是完全就看不到那些衣着古朴的老头和小孩。只有那鬼路上头的无数鬼魂还在朝着被堵住那大门火坑后头的裂缝里头冲。
  下一刻,就听着九枚钉子同时爆开,接着所有汉子手里头的铃铛声一停。瘦子瞪着眼睛,像是压根就不相信一般,身上陆续有骨折声音响起,十来个汉子就这么直勾勾的倒在了地上。。。连带着三叔,也手脚骨折的趴在了原地。。。
  “余孽。。。余孽。。。。”
  之前那渗人的吼声再一次的从不晓得多深的地下传来。地底巨大的震动终于停了下来。像是有什么事情终于结束了一般,灰尘石地里,三叔的身子埋着脑壳一动不动,手边上一把木剑早就滑落了出去。哗哗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就看着一个个脑壳尖的不行的玩意,居然陆续就从周边那些柱子一般的石头里头走了出来。铁链声中,一个个汉子身子里头跟各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影子陆续站了起来,脸色早已经变得麻木,十来个汉子的魂魄,就这么被这些铁链给捆着,顺着鬼路,逐渐的朝着那火坑原本的方向走了过去。。。
  “常大爷?到底怎么了?那些人怎么都不动咧,咋突然就看着王三爷和他的人全都倒了。。。”
  黄瘦的声音慌的不行,眼睛就死死的盯着木呆呆的站在原地的那些尸体和土贼,在这货的眼中,压根就没有看到那些从这些土贼身子里头走出来的玩意。就剩着够婆娘在一旁早已脸色惨白。。。
  “像为鬼差,阴石养阴兵。这风水大阵真的修起来了一个阴府。。。祖上记载是真的,王家果真就是阻止修建阴间风水的余孽。。。为什么还不上来?王家风水都拆进了这地方,那只东西怎。。。怎么还不上来???”
  “拆进了这地方?你是说。。。王家要用风水来拆这座墓?你在说什么还不上来?”
  就看着狗婆娘痴痴的居然在看着脚底下,黄瘦心头也清楚的很,从一开始我们三个就压根没有进去这墓群建筑的内部,所有石路和石地都是在一座座露出来的墓顶子上头,也就是说,如果这一座座巨大的墓地建筑是个地宫,那么自始至终,我们都还在地面的位置。就连之前看到的那些土贼,都有好几拨是从下头倒了斗上来,偏偏之前我带路的情况下,两个人压根就没敢顺着各处的墓门到下头去看一眼。
  整个场面显得诡异的不行,空地里头,像是所有人都死了一般,黄瘦压根就看不到那些从腐尸还有本身困在这下头的人身子里头走出来的玩意。两个人唯一能看得见的,就是之后从那些石头柱子里走出来的尖脑壳东西,捆着一个个汉子的魂魄,已经是到了那早就被铁砂堵住的跨了的大门附近。
  这货声音都有些抖。
  “这。。这些就是阴兵?怎么看着他们捆了这些人魂一开始都还在走,现在咋不动了咧。常大爷,我们快走吧,你怎么还要往这一处去?”
  狗婆娘背着我早已经冰凉的身子,已经是到了躺着的三叔面前,两个完全看不到,黄瘦眼睛一个劲的朝着周围看,根本就看不到两人周围居然是站着很多的诡异的人。
  “这些阴兵。怎。。。怎么都不动咧?”
  狗婆娘背着我,看了眼躺着的三叔之后,一步步的到了那石坑的周围,黄瘦跟在旁边,眼睛正好看到一个被阴兵捆着的一动不动的汉子的脸。接着看了第二个,突然,这货骇的够呛,下意识的退了两步,与此同时,狗婆娘抖着手正掏出了一张由黑漆漆的骨粉镶出来的符牌,眼看着就要朝着地上一插,正好被骇的后退的黄瘦撞了下。下一刻,一只已经折断的手从旁边伸了出来,狗婆娘慌忙一抬头,就看着三叔的一张脸已经凑到了面前。
  “小丫头,你问过你们祖宗么?往这地方立碑,受不起他们可是得被压死的。不信你看。”说完,三叔一只手居然帮着狗婆娘把那块骨牌朝着地上一插,下一刻,就看到整个符牌莫名其妙的就散了开来。
  “你???”
  下一刻,就看到三叔双手骨头居然又是一折,整个身子诡异的弯曲了起来。阴狠痛苦的脸上不断的看着空荡荡的旁边。
  而此时三叔突然扭了下头,就在这石门铁坑的后头,居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什么东西,就那么静静的摆在地上。
  一瞬间,狗婆娘的脸色像是见了鬼一般,因为就在那裂缝旁边的灰尘地里头,居然多了一枝看样子居然早已经干枯了的树枝。
  就在这一瞬间,凄厉的嘶吼声响起,狗婆娘就看着,周围一个个什么东西陆续露出了影子,之前完全看不到,就在三叔的身上。三个小孩一样的人,居然一直就那么埋头在这货肚子上头啃着什么。三叔躺在地上,周围出现的一个个衣着古朴的人。
  度惊慌的黄瘦终于是叫了出来。
  “那。。。那些是什么?”
  这一刻,陆续出现的老头和小孩脸上显得奇怪的不行,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还在说着什么,如果有人在场,完全听不懂。就看着其中几个老头朝着那火坑的前头就那么走了过去。
  那一个个拿着铁链的尖脑壳,居然从之前开始就诡异的变得一动不动。
  就看着那几个衣着古朴的老头脸色一变,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东西一般。
  这些尖脑壳早就一动不动。而就在被每个这些玩意挡住的后头,那些捆着的一个个汉子的魂魄,居然每个人的脸,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如果有砖街的人看到,肯定会吓的不行。因为这汉子的魂,居然从一开始,每一个的那张脸,都跟砖街的呆子,长得一模一样。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已经是靠近的三个老头转身就要跑,突然,三个玩意猛的就被一根链子捆在了颈子上头。
  这一刻,躺在地上的三叔,眼睛突然就睁了开来。
  下一刻,就看着周围的地势猛的又是一抖。一个个出现的衣着古朴的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嘴里头疯狂的发出奇怪的声音。整个地下岩洞,再次开始剧烈的抖动,无数巨石从周围的山脉一般的山壁上头滚落,与此同时,一块块巨石直接从上空落了下来,不断的砸在巨大的墓顶上头。这一瞬间,狗婆娘跟黄瘦完全都已经站不稳,就看着火坑的后头,一道巨大的裂缝终于是成型。
  “成。。。成了。。。”
  三叔念了一句,之后几乎立马就挣扎着到了狗婆娘这一处,眼睛死死的看着她的背后。沙哑的声音之中,三叔不晓得断了多少根骨头,眼睛都已经开始冒血。。。
  “屁娃。你从小胆子就小,小时候怕鬼,还。。还不敢一个人睡。”
  巨大的嘶吼声再一次的从地底响起,而地面上,数不清的那些出现的“人”嘴里头开始疯狂的嘶吼。
  “他。。。他是怎么死的?”
  三叔的脸上没有一点神采,一旁的狗婆娘摇了摇头,话都有些不利索。
  “王三爷。。。”
  三叔根本没有开口,无神的表情上,嘴里就那么呆呆的念着什么。
  “呵呵。阴府地势,本身就是假的,拿。。。拿来有用么?你算计了一辈子,算计我和二哥。。。。现在你满意了?你满意了?小澈可是你的孙子,小澈死了。。。。王。。王家完了。。。”
  “为什么。。。为什么。。。”
  就在这一瞬间,三叔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兽一般,猛的扑向了旁边,一只手居然直接把黄瘦给按在了地上。右手的青光亮起,三叔的表情已经是形容不出的狰狞。
  “老子们当初抓住你就该把你弄死,你答应帮我看好屁娃。你天师道从祖到孙,全他娘的作死?一心还想着要断我王家的根?老子今天就整死你。”
  三叔的右手死死的抓在黄瘦的颈子上头,后者已经是慌的不行。这一刻,狗婆娘像是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看着三叔断了手脚,都还一把把黄瘦给翻了过来。就在这土贼不断的挣扎,就在一身背后的泥巴衣服被扯烂之后,身子居然猛地一停,居然整个背的位置,狗婆娘清清楚楚的看到,黄瘦的背上,居然早已经破了一个大洞。
  这一刻,狗婆娘彻底的愣住了。。。
  这叫黄瘦的汉子,居然不晓得多久以前,跟死在之前那地方的大汉一样,背上就早已经被开了个洞。。
  三叔当着面往这人背里头一抓,下一刻,一具一动不动的干尸,直接就被扯了出来。
  黄瘦的身子像是彻底死过去了一般,趴在地上,就剩着背心的一个尸体口子触目惊心。
  而三叔手里捏着的那干尸,看上去小的不行。如果我还睁着眼睛,肯定会大吃一惊。我刚开始在下墓,刚刚出了那移动的墓室,碰到的那一地的奇怪的死人里头,其中一个的姿势特别奇怪,死了之后弯着腰,怀里头像是还死死的护着一具干瘪的尸体。。那东西,居然就跟此时三叔捏在手里的这玩意一模一样。
  “仙。。。仙祖?”
  狗婆娘眼睛尖的不行,就看着那小的不行的干尸的头顶上头,居然早就从顶门插进去了一根符文钉子。直接没入了整个脑壳。一瞬间,狗婆娘差点瘫倒在了地上。
  “它。。。它是我天师道供奉的仙祖,两年前被师叔公请到了这里。。你。。你们。。”
  三叔把这东西顺手就朝着周围一丢,碰的一声这干尸就摔在了远处,荡起一片灰尘,被扯出来之后,这玩意压根就是一具死了的尸体。始终一动不动。。。
  “仙祖?他只是你们先人,从这地方跑出去了而已。。。”
  “它。。。它撞我那一下,是它都要要拦着我把祖上的符牌放在这地方。。。这里的风水真的就这么凶。。。”
  狗婆娘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猛的就看着自己的手上,那好几次差点被这叫“黄瘦”的汉子,因为害怕而抓过的地方。“那几回,都是它救了我的命?在过桥用那罗盘的时候。。。王澈就已经暗示过我。。。王澈他早就知道了?”
  而此时,像是有什么事情终于发生了一般。
  周围那些诡异的人,像是注意已经完全不在这上头。眼睛就那么盯着那逐渐裂开的缝隙,就在缝隙里头,肉眼看过去,是一条深的不行的裂缝,无数碎石正在朝着下头滚落。而就在地宫深处,这是一处巨大的地底墓洞,从各处伸过来的长长的阶梯,像是直接延伸到了这地方一般,如果有人在场,肯定会骇的不行。
  就在这地底墓洞的边上,居然是一块漆黑的石崖,石崖边上,是一处无比巨大的深渊。而此时,阵阵巨吼声正从这深渊里头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爬上来一般。
  石崖边上,安静的坐着十来个苍老的身影,如果我在这里,肯定会骇一跳。这些老头,看背影,居然全是砖街那些两年前就没了踪影的老掌柜。而此时,每个坐着的老掌柜前头,一盏油灯点着火,还在拼命的闪。就在最中间的位置,只剩着一盏幽幽亮着的油灯,油灯的后头空空如也。
  “王家办事,诸邪退避。。。”
  “拦不住也是天意,能到这地方,看到下头那东西一眼。老子死了也算是值了。。。”
  一个老头声音都在抖,深渊下头,那陆续的嘶吼声还在响起。
  “你。。。你说三娃能不能把上头的东西都剐干净?这回出来,他们两兄弟不仅是把人,还把祠堂都压上咧。我王家历代经营的那些地势,天南地北风水大阵,都他娘的还冲不进这地方?不是它们死,就是我们亡。。。”
  就在这时候,面对这不断传出巨大嘶吼声的深渊,其中一个老头猛的转过了头。
  “怕个卵子?这一处地方这么邪乎,老子前所未见,以前老子不信,现在亲眼看到了,这千年大阵风水一定要破,既然存在这地方,早晚只能姓跟我王家姓。王老哥的法子是对的,这种惊人绝道的地儿,只能属于老子们。不管是谁,人还是鬼,都他娘的得死。。。”
  “这回要是偷不了这一处地势,我。。。我们就得绝子绝孙。。。”
  这老头的语气中已经是接近癫狂,如果有人在这里,肯定会骇一跳。这十来个失踪了两年多的砖街老头。。。这一幕显得无比诡异,从背后看过去完全发现不了。因为就连这十多个老头,除了声音不同之外,脸的模样居然都一模一样,全是呆子的样貌。
  深渊下头,那嘶吼声小了下来,十来个身影坐在油灯面前,一个个“呆子”一样的脸上逐渐变得面无表情。早就有十来根巨大的铁链从下头伸上来,每一根都连在一个老头面前的石头里,这十来根铁链,竟然像是硬生生的要把整个悬崖山壁都固定死一般,死都要捆死下头的某个东西。
  “死没死?”
  “那。。。那东西被我们压住了。”
  一个老头疯狂的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接着就看着那悬崖下头,一只带血的手突然扒在了一块石头上。竟然是有一个人身影正从这深的不行的深渊下头,顺着山壁往上头爬。一身已经破烂的中山装,高大的身影在这山壁上显得渺小的不行。这人居然是我老汉,只是此时,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看上去随时都会脱手滑下去,要是倒下去就永远站不起来一般。之前那一声声巨大的地底吼声中,没人知道这地宫最深处的深渊下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三叔在外头骂的那句“你们放心,那东西被拦着上不来。”似乎说明了什么。
  而此时,就连我老汉的脸上,都是一副惊恐和惨白的脸色。如果顺着这深渊看下去,似乎隐隐可以看到,一个巨大无比东西隐隐的露了出来,十多根铁链还在不断的抖,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张巨大的脸,正悠悠的看着上头,就在那巨大的脸内部,低低的还传来无数冤魂的哀号声。。。
  。。。
  与此同时,在墓顶外头的巨大空地上,十多个汉子的身子还静静的躺在地上,如果有人看到,肯定会骇一跳。因为此时,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影子正不断的从十来个砖街汉子的身子里头走出来。三叔手脚弯折,就蹲在我身子边上,眼睛猛的看向了周围。
  “阴身引魂?你们以为,他娘的这一招就你们会?”
  那些不断走出的身影,脸上的样子居然全都隐隐的长得像呆子,只是每个人的身上粗糙的穿着似乎还在说明着这些人以前都是砖街那一个个笑嘿嘿的汉子。每个影子的手里头,都捏着一根长梭梭的铁链子。这一刻,三叔瞪着早就冒血的眼睛。悉悉索索的尖叫声中,那一个个衣着古朴的玩意脸上居然露出惊恐的神色,下一刻,就看着这些汉子的魂魄围成了一个大圈,慢慢的朝着那些玩意走了过去。
  “王家办事。诸邪退避。。”
  阵阵声音响了起来,安静而又低沉,像是这密密麻麻的汉子最后一次念这句话一般,剩下的,只有那十来个尸体都已经发冷的伙计的手边上,已经沾了灰尘的那些铃铛还在不断的抖。。。一个玩意影子一闪,突然又变成的长梭梭的东西,眼看着瞬间就从原地消失,下一刻,一把铁链子的影子突然就伸了过来,对着这一处地方一捆。奇怪的尖叫声响起。下一刻,就看着那衣着古朴的人再次露出身形,整个身子已经长的不行,被铁链死死的捆住,一瞬间就朝着面无表情的汉子扑了过去,嘴巴长着使劲的咬,只是一口,一个汉子的肩膀直接掉了一大块,不过那张早就变得呆子一模一样的脸上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微微的扭了下头。用链子捆着长梭梭玩意的手脚就那么一折,又是往那身上绕着困了一圈,拖着就朝着那火坑后头出现的裂缝走去。。。
  疯狂奇怪的叫声之中,越来越多的“呆子”走了出来,整个场面已经变得无比恐怖。这一刻,边上的狗婆娘早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都是你们用自己人的魂养出来的?你。。。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再一次,整个地方的轰隆声中,那火坑后头石面上裂开的那一道巨大裂缝里头,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露出了样子。用鬼眼就能看到,那是一幅远的不行的场景,像是有一条路幽幽的就出现了一般,跟原来那巨大的石门完全不同,这一回,在这裂缝里头的这条阴路的尽头,远的不行的一个地方终于露出的样子,那是一个黑暗中安安静静的小镇。像是有无限远一般,那小镇的地方像是从地底逐渐升起一般。让人看的十分不真切,就在那镇子门口有个牌坊石门,一个截字在上头显得明显的不行。。。
  “不可能。。。这是王家鬼市。。。从地下升起来了。。。”
  “这。。这是什么手段?改了这地方的地势阴路。。。”
  铃铛声中,一个个汉子捆着那些玩意,就那样一步步的走进了那裂缝当中。就在这一刻。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发生了改变一般,就看着三叔一步步的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慢慢的走到了地上那一颗枯萎的树枝面前。嘴里头的声音已经有些痴呆。。。
  “我倒要看看。。。这棵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就那么一弯腰,朝着那树枝伸出了手。“截族王文秀,今日就来拿回这一样东西。。。”这一刻,狗婆娘几乎是在地上爬着跟了过去,就看到那空地的石坎后头,伸出树枝的地方,居然躺着一个人,这人浑身稀烂,全身竟然都被符文钉死死的钉在地上。
  “王。。王文秀。。你杀了我吧。”
  三叔眼睛一眯,脸上居然是形容不出的神色。
  “你。。。你们王家不得好死。”这一早就被钉死在石头上的人,看样子居然是一个叫花子。手里头拿着一根树枝,浑身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就看着三叔一把就抓住了那根树枝。这叫花子脸山瞬间闪过激动的神色,就在这一刻,三叔脸上居然突然就是一笑。
  “你看我像个什么?”
  一瞬间,那叫花子脸上涌起无比惊慌的神色。
  “你们王家不讲信用。。。”三叔直勾勾的盯着这人,这一刻,脸上的笑容显得无比的诡异。
  “你看我像个什么?”
  那叫花子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一般,这人浑身被钉在石头上,极度惊恐的看着手里的那树枝,像是控制着自己不敢开口。
  “你。。。你不讲信用。你。。你们王家不得好死。。。”
  狰狞的声音响起。。。
  就在这一刻,三叔的手一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慢慢的回过了头。而一旁的狗婆娘,嘴巴居然早就张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三叔回过头来,直接就看到了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小澈?”
  下一刻,三叔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嘴巴的位置,就在我张着的嘴巴里,一只虫子静静趴在里头。
  “小澈。。。”我的身子一把抓住三叔的手,慢慢的放了回来,然后,就对着那根树枝,伸出去一把抓住。。。
  我眼睛悠悠的就盯着这叫花子,像是在等着什么,叫花子脸上显出激动的神色,下一刻,就那么慢慢的开了口,说出了那句本就该他说的花一般。
  “王。。。王小哥,你看我像个什么?”
  我愣在了原地,这一刻,再次站起来的我满脸的微笑。
  “你像是一个人。。。”
  “人。。。”

  一瞬间,就看着这叫花子浑身居然开始抖动。之后,一个影子慢慢的就从浑身被钉死的身子里头站了起来。紧跟着就有一个汉子走了过来,此时,这些脸部起了变化的王家汉子像是真的变成了某种东西一般,一捆这叫花子的“身子”,拉着就慢慢的朝着那裂缝的位置走去。
  “谢谢你,王家家主。。。”
  三叔整个人都愣住了,就那么盯着我。三叔眼睛就那么盯着我伸出去的右手,这一刻,终于是看到了我带在右手手腕上的东西。。。
  这一回,三叔脸上终于露出惊骇的神色,
  “这东西,你。。。你是怎么取下来的?”
  就看着我脸上一笑。
  “叔,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四竖三横,是一个册字。封正封正。。。你说天下的地势风水就是个四竖三横,其实,所有鬼魂轮回之前图的就是这么一个字。。。”
  “小澈,别去。。。人气接地,这世上没有阴府。真正的阴府你爷爷早就说过,那就是这天底下所有的地势,每一寸的土地,才可以叫做阴府。他。。。他们才是邪道。你。。。你要听话,就相信叔这一回?这些都是造出来的。。。”
  三叔整个人都痴呆了一般,双眼瞪着血丝就那么看着我。就看着我拿着这个树枝,一步步的朝着前头走去。这一棵树枝,居然开始一点点的发生变化,像是慢慢的在长进了我身子里头一般。
  “小澈,别去。”
  我回了回头,三叔没有看我,反而一个劲的盯着我张着的嘴巴里头,那一只静静趴着的虫子。这虫子一动不动的趴在舌头上头,尸蹩这玩意本身没有眼睛,但这黑漆漆的虫子像是静静的在看着已经极度瞪目的三叔还有一旁的狗婆娘一般。
  “屁娃,我求你了。”
  血泪流下,三叔跪在原地早就断了的手脚,一双眼睛还在死死的盯着我。就在这时候,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露出来一般,一颗巨大的黑树从那裂缝前头的石地里头长了出来。就在这一瞬间,嘘嘘的响声之中。整个周围的地里头都开始冒出丝丝的蓝色火焰。那已经长在我身子里头的树枝,也开始一点点的冒出蓝火。
  “王澈?”
  黑色的大树一点点的燃了起来。就看着我走了过去,几乎是抖着手从身上掏了个瓶子出来,我右手捏着这瓶子,手腕处一个东西再次露了出来。那是一个青色的老旧镯子,就在这镯子的内沿,让人头皮都发麻的居然还长了一圈的肉,根本就像是从那镯子里头长出来的一般,而此时,那一圈肉居然已经长在了我的手腕上头。
  “我叫王澈,清澈见底的澈。四十年前,我爷爷王邪能把找他的那东西锁在这墓地的门口,用的是跟他的八字一样的一个人。我今日。。。以王家第八十四代家主的运道,来断了这场孽,了却这段缘。。。”
  呆呆的话语刚一说完,就看着黑气之中,一个影子慢慢的从我拿着瓶子的手部走了出来。这是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女孩,我静静的站在原地,身子早就双眼无神,只剩着嘴里头的那只尸蹩,一动不动的就看着这前头。

  我突然走了上去,右手的青光亮起,猛的就捏住了这“女人”的脖子。浑身被捆的死死的树枝上头,那蓝色的火焰突然就是一燃。下一刻,两个身影都包围在了这妖异的蓝火之中。凄厉的嘶吼声响起,陌生的一双眼睛始终就那么看着我。
  被我右手死死的掐着脖子,一步步的走向了前头那颗蓝色的巨大火树。。。就看着单手一挥,整整一包什么东西撒出,那居然是一包青色粉末,一瞬间,一整包青色粉末落在了两人身上。妖异的蓝火之中顿时冒起青色光辉。。。。而这一刻,在原地像是突然出现了一道门。。。我拖着南雨,直接就朝着这门里头走了进去。
  “这是道生灵韵。。”
  三叔声音沙的都有些听不见。。
  “当年那最后一幕他没有看到,没想到到了现在,他还是想知道。。。”
  。。。
  浓浓的雾气之中,场景逐渐清晰。这是一间普通的院子,房间里到处都点满了香火,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人坐在凳子上头,正是我的样子。
  七八个汉子守在周围,每一个面前都放着一块老旧的牌位。
  “小爷,这东西得早点放回去。老巷子不能没这些仙人镇。”我脑壳一扭,这汉子顿时闭了嘴。
  周围的一根根青香不断的抖动,整个屋子的香气烟子在这一刻,居然都开始疯狂的晃动。小婆娘坐在对面,看我拿着把刀子一点点的把那镯子沿着边缘往下割。凳子边上,还放着两只翻着肚皮像是死过去一般的虫子。祝君的声音小的不行。
  “王澈。你叔不是说。。这。。。这东西不能取下来么?”
  我压根就没管,小婆娘剧痛之下,就在那镯子最后一点肉被割下来的同时,我已经是满头大汗,苍白的脸吃力的把一只朝着朝着那桌子边上一按。慢慢的,就看着那虫子居然活了过来,像是被这屋子里头的香火吸引着一般,一点点的沿着那光滑的镯子爬到了另外一头。我早就半蹲了下来,看着这虫子,一点点的滑进了我的嘴巴。
  就在那虫子被我嚼烂的一瞬间,我一张符纸掏出,把嘴里头的东西朝着旁边的一个瓶子里头一吐。屋里头牌位连带着屋子里的香火突然开始猛抖。小婆娘满头虚汗,根本就看不到,一个淡淡的影子随着那虫子,一点点的从她的身子里头走出,眼睛却始终在看着我,在周围十几块牌位的不可阻挡的牵引下。慢慢的消失在那静静放在桌上的瓶子之中。
  周围的伙计早就露出无比惊诧的神色,一个个货腰间自动响起的铃铛声中。所有人明显都看到了刚才的这一幕,就听着当头的汉子朝着另外几个皮笑肉不笑的招呼了一声。
  “小爷发的话,今儿的事儿,谁都不准说出去。”
  “现在堂口小爷做主,招子亮的都给老子把嘴管好。”
  一个汉子咦了一声,就看到我旁边桌子上头还放着一只虫子。
  “小爷,还剩着一只咧?”
  “这一只先留着,说不定哪天我自己就用得着咧。”
  。。。。
  画面不断的闪过,那是一次过年,一桌子人有说有笑,三叔还在一个劲的朝着坐在正中的麻爷爷倒酒。小婆娘突然变得极其的安静。坐在边上埋着个脑壳静悄悄的吃饭,没人发现,她的背上一张符纸正在慢慢的燃。就只有麻爷爷小声的念了句,
  “你也出来,跟我们一起过个年。。。”
  。。。
  雾气之中,似乎又来到了当年的吃水乡,这是一处河边,一个小男孩在竹林里头双眼呆滞的走。一个瘦小的影子就跟着他后头拼命的喊着他。
  “王澈。。你快醒醒。王澈。。。”
  而就在竹林的一处,一个小女孩的身子躺在地上,早就断了气,一只手还死死的捏着一个装螃蟹的书包。我慢慢走进了一个山洞,没过多久,终于清醒了过来一般。
  “南雨?你怎么在这里。”
  。。。
  雾气之中,一旁的“女人”面无表情,我单手青光死死的就捏着这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继续的朝着雾气的深处走去。“女人”的脸上像是也看到了什么一般,痴痴得就盯着那周围不断出现的场景。突然,那一张脸猛的扭了过来,脸色狰狞的就是一笑,但声音却显得惊慌无比。
  “你。。你快走。”
  我心头一惊,压根就没有管,拖着这“人”继续朝着道生灵韵这青色粉末撒出来的浓雾走去。
  画面一闪,这是一个学校,一个小女孩拿着扫帚朝着一个男孩使劲的追。
  “王澈,你别跑。”
  就在这独眼大汉的身后,还跟着两三个同样穿着麻布衣服的人。一看就不是从本地来的,而一旁一身黑色中山装的高瘦男子,只看着这人长的普通的不行,只是嘴唇如刀,薄的十分的好看。其中一个站在后头麻布衣服的人的领口里头,居然还伸着一条三角脑壳的小蛇,这蛇也奇怪的紧,压根不管别处,吐着芯子就朝着这一身中山装的人看,这玩意像是还有些害怕。
  “玄同,你要是还想供着养这条东西,就让它把脑壳缩回去,在王兄弟面前吐口,这东西怎么死了你自己都不知道。”
  不一会儿,整个坟都已经是被挖开,符火烧下,高瘦的中山装身影亲手把两具尸骨捡到了两个罐子里头。
  “头七之前,一定要送到那地方去回煞,王老弟,不管你信不信,这事儿一做了,就回不了头咧。。。”
  高瘦的身影点了点头,拿起其中一个转身就走。独眼的汉子拿了另外一个。我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半夜时分,这山头上头。后头的一个年轻人抖着声音开了口。
  “道首。这王邪到底信不信得过?我们干的这事儿,可是跟祖训不和咧。”
  独眼的大汉突然笑了起来,“跟祖训不和?你可知道,这事儿要是真成了,我们可以得到一样什么东西?这些事儿,祖训不会写咧。。。”说完看了眼手里头的那罐子,
  “为什么?”
  “要是那事是真的,以他的手段,能借着这事儿在后代身上种出截骨来。这东西,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有的宝贝。只是怕从今天起,我西昆仑。。。就回不了头咧。。老子活一回,连妹都舍给王邪这种人,争的就是不信命这口气。今天他拿了这罐子,我们就彻底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到最后怕是都是输家。。。”
  说到这儿,这独眼大汉眼睛一眯,像是在自言自语,“你问我为什么?因为老子是个人。只信脚底下踩的这地势风水,不信其他东西。”
  雾气之中,场景逐渐模糊。而这一刻,我右手死死的掐着已经变得诡异无比的南雨。似乎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魂魄,眼睁睁的就看着几个穿着麻布衣服的人,小心翼翼的把一个瓦罐子,埋在了西昆仑雪山地宫下的那颗树的下头。这条魂魄,嘴里还在念着什么,被那一根根树枝缠着,孤单的走进了从那地底延伸出去的一条阴路上头。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个个出现的尖脑壳的铁链子锁在脖子上头,跟着其他被锁着的鬼魂一起,越走越远。
  雾气终于消失,就在这时候,我抓着南雨已经是到了这棵巨大的火树面前,而此时,整个石林空地,几乎所有的地上都开始冒出蓝色火焰,我看了眼面前这棵巨大妖异的黑树,就像是一只蓝色火焰中的怪树,似乎死死的盯着我。与此同时,巨大的嘶吼声从地底传出,像是有什么东西隔得很远在朝着这上头吼。我抓着整个身子已经变得无比诡异南雨,最后一次回过了头,远处三叔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人。
  “都是真的?都。。。都是真的?”
  接着破锣嗓子不管不顾开始猛骂。
  “你这只妖孽,你要敢再纠缠他不放。老子有的是手段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巨大的火树后头,那裂缝尽头的影子似乎还在一个劲的晃荡,连带着整个新裂开不久的巨大石缝都像是不稳一般。就看着我从身上掏了一块黑色的石头出来,浑身的蓝色火焰之中,慢慢的朝着那里头一塞。一旁的南雨一个嘴巴已经是咧开到了极致,长索索的眼睛使劲的盯着我。这一瞬间,“南雨”突然扬起了头,拼命的叫了一声,奇怪的吼声响起,那细长的眼睛似乎都在抖。
  就在我朝着这树走进去的最后一刻。
  我右手猛的一捏,
  “你。。。你叫解流云?”
  就在我死死的抓着这诡异的影子走进这棵火树的最后一刻,一只手突然从这影子里头伸了出来,把我朝着后头一推。
  “你快走。”
  弱的不行的声音响起,这身影已经是被吞进了树里头,彻底没了踪影。
  。。。
  我老汉坐在原地还是没动,三叔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抖。继续放在自己耳朵边上,也不晓得那头在说着什么,这货就站在车厢里头,眼睛还在看着我的方向,愣是咬死了牙吧不开口。
  没过多久,我老汉身上的手机就开始一个劲的响,我老汉不开口,两个人坐在车厢里头,都像是根本听不到一般。
  。。。
  几天之后,火车终于是回到了砖街,这一天天刚刚亮,砖街店子开门早。祝老头坐在店子里头,才往紫砂壶里添头一回茶,突然,祝老头抬起了头,眼睛就死死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我。
  我瞟了眼这货大清早手边上的棋盘,打了个招呼,直接就朝着里屋走去。
  院子的里屋,这里一片安静,小婆娘居然出奇的在家,看这样子才刚刚起床。拿着个手机按了一声,听到那头的机器回复后叹了口气,开始在我们两个的屋里头收拾忙活。
  我喊了一声,进屋就到了写字台边上,从上头掏了根烟,点燃朝着凳子上一坐。小婆娘坐在门口,眼睛就朝着院子里头一个劲的看,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屋子里头平时两个人都每样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
  与此同时,店子里头,祝老头眼睛还盯着那大门的地方。
  “掌柜的,您看什么咧?”
  柜台里头一个伙计喊了声,祝老头下意识的一嗯,老成持重的模样张嘴就是乱骂,
  “锤子的一年不如一年,人老咧,怕是眼花咧。我咋刚才看着有个人走了进来咧?”
  “老爷子,天都才刚亮,您怕是没睡醒吧。再说,要真的有鬼,连外头那街口子都进不来就得被那些锤子货布的招子也压死,更别说我们这店子。”
  话是这么说,打算盘的伙计还是走了出来,蹲在那门槛朝着上头一看。下一刻,这货脸色直接愣住了。就看着平时卡在门槛下头的一张符纸,居然已经有点泛黑。。。
  “怎么会?其他招子都没反应,真。。。真的有东西进来了。。。”
  屋子里头,小婆娘一早上没出门,就看着写字台上的那几包烟,像是在自言自语。
  “昨天我翻衣柜,又找出来一包。你倒是会藏。”
  我正坐在旁边,嘴里头叼着根烟影子,笑呵呵的看着她还在继续自言自语的念着,
  “好不容易劝你穿了西装,平时自己连个领带都不会打。我有事跟你说,你倒好,出一次门连个消息都没。爷爷让我别管着你,但屋里头的生意你得管啊。”
  就在这时候,旁边的电话响了起来,小婆娘拿起来一看,对上头显示的号码似乎有些吃惊,接起来之后顿时满脸笑容。
  “三叔?我是祝君。”
  停了几句话,小婆娘笑吟吟的脸一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头已经断了传出嘟嘟声,小婆娘还拿着电话,整个人都痴呆了。。。
  “王澈。。。王澈。。。”
  小婆娘的声音变得有些神经质,就剩着屋里头,墙壁上还挂着一张相片,这照片都是后头这两年才补的,站在左边的小婆娘一身职业装似笑非笑。而站在右边的我一身崭新的西装穿上也不像那家人,明显就是在假装深沉。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砖街里头,两间店子就只剩祝老头跟两个伙计。后院里头的东西陆续都被搬了个空。
  而与此同时,在吃水乡里头,街村的那条街上,三间老门面陆续也开了门,三叔坐在小卖部的里头,嘴里头还叼着根烟。门口的位置,一个农民正在边上摆着地摊卖菜。时不时的回头往里头瞅一眼,
  “王三爷,咋搞的?听说你在外头做生意折了本,这回你咋就弄的这么沧桑?”
  就听着三叔头也没抬,明显一副头不梳脸不洗的样子,就那么低声骂了一句,“龟儿子,再说话老子把摊子给你翻了。同意你在这儿摆了?挡着老子门面。”
  里头的堂屋里头,小婆娘正坐在沙发上头,我妈笑呵呵的从厨房端了碗汤出来,嘴里头还在念着,
  “君儿来,这东西得趁热喝。”小婆娘赶紧站了起来,被我妈一把拉住,
  “你坐着就行,安心在屋里头住着,以后这些事儿,我来做就成。”看着小婆娘,我妈一张脸都快笑了个烂。小婆娘拿起碗就开始喝,就听到边上有抽泣声,
  “妈?”
  我妈赶紧抹了抹眼睛。“你别担心,他会回来的。这娃子也争气,你现在虽说时间还短,没显出来,你还是少出去走,有什么事儿招呼你三叔叫人去做,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小婆娘总算是继续喝,我妈站起来擦了擦手,转身就朝着书房里头走去。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里头传来频频碰碰的声音。
  “王文仲,你个刀杀的畜生,你还。。还我儿子呀。”
  猛砸东西的声音传出,小婆娘红着眼睛,放了碗就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就看着半敞开的门里头,书桌上头的宣纸已经是全被撕了个烂,除了那副“道”字之外,连带着墙上挂的字也被扯下来撕烂,丢的书房到处都是。屋里头毛笔散落,我妈还在扯着我老汉一个劲的打,我老汉也是不还手,就坐在凳子上头不吭声。
  “我让你写。成天只知道写。你。。。你这个白眼狼啊,我让你拿命来填,你还我儿。”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我老汉头发已经是花白,手里头拿着毛笔,脸上被我妈都抓出了好几条痕,发呆一样的任由我妈厮打,小婆娘喊了一声,我妈才气呼呼的走了出来。“君儿,我们走,今晚上我带你去下馆子,这头畜生我们惹不起。” 一瞬间,我妈变得紧张的不行,赶紧扶着祝君到客厅坐下。就看着三叔还没睡醒一样的叼着烟正好从外头走了进来,
  “祝丫头,明儿想吃点什么?我等会去边上村儿里头。。。”
  话还没说完,这货一看这阵势,扭头就想走。
  “文秀。”
  “嫂子,啥事儿?”三叔嘴皮子都在抖。就看着我妈从里屋抱了个盒子出来,
  “仨儿,现在屋里头就剩这点钱了,你先拿去垫着。”三叔伸手就去接,看了眼我妈干干净净的耳朵和手,银子做的耳环镯子全都放在了那盒子里头,我妈捏的绑紧,一时间这货愣是拿不过来,赶紧松了手。
  “嫂子,我哥本身也没送过你什么东西,这些还是当时爹拿给你的。我那儿还存着点。以屁娃的情况,现在也用不了这么多,不够我再想想办法就是。”
  这一天早上,虬龙山上头,这是个偏僻的不行的山坡,而此时,就在这坡的周围,已经是站了二十几个人,全是老家村子里的老头。我妈牵着祝君,就站在一个土坑前头,看着几个汉子把一口棺材朝着土里头吊。铃铛声响起,二十几个老头站成了一排,漫天的符纸落下,这一刻,我妈再也忍不住了一般,扑上去朝着那口棺材就开始哭。
  “小澈。。。小澈。。。”
  三叔在旁边一个劲的拉着,我老汉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这一天天气阴,眼看着落了小雨。一个老头哝哝的说了两句。
  “二娃,这么大个家当,娃子走了,谁来当?家里头的意思是,要不要再合计一下?”
  我老汉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落在坑里头的棺材。
  “除了他,谁也当不了。”
  老头还想说什么,没有开口,远处的三叔歪乎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叔公,你那么大吧年纪了,这些事儿还操心做什么?”
  没人知道,就这么一上午的时间,虬龙山这山坡周围山头后头,草丛,土沟,树林。不晓得藏了多少汉子。一双双眼睛全都在盯着这一处。
  “主母哭的那么凶,你说凭着三爷跟小爷这关系,咋三爷一点哭相都没咧?”
  一处树林下头,两个汉子叼着烟,边看着远处下葬的山头边扯了几句,
  “你知道个求,谁说难过就要表现出来?三爷一向稳重,这叫男儿有泪不轻弹。”边上的汉子眉头都皱了起来,“也对,不过我咋瞅着上山的时候,三爷背着还笑了几声。”就这么一句,把之前那汉子憋的直接开不了口。
  虬龙山的周边正好是田,好些个山沟子都被挖成了耕地,这时候正是上午,还看得到稀稀拉拉的农民在田里头挖土。
  就连猫在这山沟附近的几个汉子都没注意到,一个带着斗笠的农民,在地里挖着挖着土就没了影。这是一处树林里头,一个带着斗笠的人正沿着山林边上的路在走。突然,就在这小路的前头,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身黑色的中山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路中间。这农民看了两眼,也没去多管,像是着急回家一般,扛着锄头继续朝前走。就在经过那人旁边的时候。
  “想走?”
  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老汉眼睛半眯着,这农民终于是停下了脚步,斗笠下头压根就看不清楚脸。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两步就从旁边的山林走了下来,正是三叔,嘴里头还叼着根烟。
  “哥们,等你很久咧,还以为你不来。笠头取下来,让老子看把脸?”
  就是这么一瞬间,这农家汉子突然动了,双手一把就朝着旁边抓了过去,斗笠下头的脸终于是露了出来,如果还在,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人,居然就是最后跟着我和三叔进那墓地的伙计,名字叫赵永乏。光天化日,丝丝黑气升起,就看到影子一闪,这叫赵永乏的伙计猛的就朝着三叔冲了过去,动作快的几乎看不见影。一瞬间,三叔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这货身上还缠着绷带,像是硬生生的忍着痛,就这么一会,那伙计居然就已经到了这条小路尽头的位置。
  这伙计脸上诡异的一笑,就看着三叔叔远远的站在原地,居然动都没动。这汉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低头一看,一把木剑已经是插在了自己胸口。
  与此同时,一只手突然就从旁边的树后头伸了出来,一把捏住了这汉子的脑壳。这人咧着嘴巴转过了头,正好就看到我老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嘶吼声响起,之后就是咔的一声。
  这汉子的身子慢慢的倒了下去,几乎是顿时,一股腐臭的味道传出。一具身子,从整个脖子的地方居然被硬生生的扭断。三叔叼着烟,看了眼那还被我老汉捏在手里的脑壳,这叫赵永乏的汉子一张诡异的脸似乎还在盯着自己看。我老汉拿着这玩意往草丛里头一丢,瓷瓷的声音响起,这还长着嘴巴的脑壳居然肉眼可见的就开始腐烂。
  “等了这货几天咧,可算露了头。”
  完事儿之后,三叔抽着烟,两人站在这林子边上都没有动。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就看着丝丝黑气居然慢慢的从这汉子断了脑壳的身子里头就升了起来。
  逐渐的,一个鬼眼几乎都不看不到的透明影子,直接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这玩意双手双脚长的不行,一步步的就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渗人的气息传出,三叔手里头藏着的一张符纸居然隔了四五米就开始变黑,两个人依旧没动。这长长的人一般的玩意那张怪异的脸已经是到了两人面前。就在这时候,居然像是有哗哗的链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人”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慢慢的扭头一看,就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它面前。
  这是两个跟“呆子”那张脸长得一模一样的鬼魂,手里头的链子往这玩意身上一捆。朝着这山林的地底下一步步的就走了进去,怪异的嘶吼声越来越小。。。三叔把烟头朝着旁边一丢。跟着我老汉就朝着之前那山头的方向走了过去。
  “二哥,你咋知道这东西会来?我在那墓里头找了这玩意好几天,他娘影子都看没着。”三叔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声音,跟着我老汉就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那是虬龙山边上的一个山头,几个人正站在那远的不行的山林边上朝着这一处看。隐隐看过去居然像是几个老头。
  “我们断了这些玩意的后世根,现在他们的后代基本上都死了个绝。按理说,那地方就是这大阵的中心咧。还是没找出来这些东西藏的地方?难不成。。。”
  这货眉头一皱,没有再说下去。
  眼看着我老汉没有说话,两个人扭头就朝着山里头走,只有三叔,还在时不时扭头朝着那方向看上一眼。远的不行的山头上头,那几个人已经是没了影,就像是从来都没出现过一般。
  就在翻过几个坡的山林里头,两个汉子压根就不知道这一处发生的事儿,还在一个劲的摆龙门阵。
  “跟你说个事儿,都是泥娃把狗日的跟我说的,你可千万别讲出去咧。”另外一个货眼睛一愣一愣的。
  “据说,小爷那口棺材的重量不对头。头几天晚上,村子里的那些老家伙全过来了,三爷当时让在场的弟兄在外头守着,你不晓得,那棺材里头,他娘的原本是空的。那里头没有小爷的身子。。。据说,三爷和二爷,把内外堂的那印章跟牌子搁在了里头。连着那棺材,给一起埋下去咧。”
  “你说什么?”
  一旁的伙计压根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听着那汉子继续开了口,
  “你根本不晓得这回有多凶险,好多弟兄都没了影。像是要躲着什么东西,据说是为了王家。现在已经开始传咧,我。。。我们王家,以后的家主,就不是个活人了。。。就是因为我们挖的坟太多,他娘的报应重,为了躲那天大的报应,所以才用的这一招。。。”
  “话说的也对,你说要是以后我们不挖坟,他娘从哪儿来钱咧?”
  。。。
  又过了一阵子,成都的砖街上头,绝大多数的门面都已经关了门,整条街道安静的不行。就连祝老头的两个门面,也都换了招牌。就连伙计,也都换了两个陌生的面孔。
  与此同时,在安徽的某一处山里头,游客络绎不绝的朝着山上走。偏偏绕过前半山,到了后边山头的位置,半山坡上,居然在这山上就重新修起来了一条街的模样,崭新的石头房子就靠着山坡垒了起来。还看得到工人不断的在朝着上头吊石头。而就在其中一处门面里头,一个老头拿着茶壶,指指点点的使劲的喊。
  “棍儿,对对。桌子摆那一处,你去跟姓桂的说说,能不能把我这两个门面给大一点。这回老子要整成这地儿的第一家土货店子。”
  闷棍带着几个伙计在里头忙活的不行,另外几人小声骂了句狗日的“祝扒皮”之类的。
  “掌柜的,按你说的。招牌我定做好咧,有点大,就怕这门脸上头挂不下,到时候还得改。”
  祝老头忙忙活活的走来走去,哪儿稍微有点不对劲一个嘴就得念半天。这条新形成的街上头,各处店门都在装修,以前的老掌柜已经是少的不行,出来吆喝的全是四五十岁的汉子。一个个穿的人五人六的,要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从外地花了大价钱到这旅游区盘地儿做生意。如果稍微看一眼就能注意到,就在这街中间偏左的位置,有一段偏偏显得特别冷清。那是一条已经修的差不多的石头巷子,两边的房屋都还在盖顶,这巷子就那么一直通到半山的山壁里头。。。只有这旅游景区那安静的群山,似乎从很早之前地势变迁的那一刻开始,就一如既往的看着很多事情的发生。
  一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吹水乡周边村子都知道这天是初四。一四七赶集,街村上头从上午开始就热闹的不行。各地儿人头攒动,一条街的门面都开了个全,门面外头是边摊,边摊外头是地摊。各处时不时都有卖菜的为了占位置在吵架。就看着一个穿着拖鞋的人提着一袋子菜,笑嘿嘿的到了一个地摊面前。
  周围路过的好几个都扭过了脑壳,
  “哟,王三爷。”
  三叔头发又白了一些,压根就给这些人应声,朝着那摊子脸上突然就堆起了笑。
  “大姐,问你个问题,你说称是拿来做什么的?”
  卖菜那大姐愣了下,“三爷,你可别乱说。这当面的事儿没说清,你回过头来找,没这道理。我砸知道你拿回去有没有抓一把出来。”
  就看着三叔拿起称杆子就开始称。一斤的菜叶子直勾勾的就在一斤半的点子处平了下来,秤砣还在悠悠的晃。
  这货笑嘿嘿的拿着杆子,啪的一声就掰成了两段。“称这东西不准的话就不能叫做称,老子就当做好事,帮你掰了。”
  三叔提着菜扭头就走,就剩着那大娘在原地开始撒泼。“这个泼皮掰我称。王老三不讲理,大家都来看看咧。”
  骂声大的不行,一时间边上的人都在议论,一个大爷摇了摇脑壳。“这婆娘心子黑,一斤半就赌了人半斤,没这种做法。”
  “我瞅着赶场没回王老三出来买菜,那婆娘隔了老远就开始招呼,那个热心劲儿咧。前几回都是在这儿买的,咋这回就干架咧。”“不是我说,少个半斤这种事也只有王三爷才提不出来,要换个人,别说提,就往里头看一眼就知道不对头。也是亏的是他,能这么久才发现。。。”
  不多时,就看着两个农民从街尾慌的不行的跑了过来。
  “大球,快去喊你那婆娘别骂咧,等会王二爷屋头那章老师要是出来了,吵起来谁也劝不了。你儿子还在她手里头读书咧。”
  就在这时候,这农民站在原地,眼睛还一个劲的朝着远处看。
  “你别说,听说他王家攀上了大城市的亲戚,你是没看到,王家那媳妇长的真是俊,那身段子。。。”
  吵闹的赶集街上,这一处突然安静了下来。就瞅着边上三四个摆摊卖菜的农家汉子,居然已经是同时扭过了头。其中嘴里头还叼着叶子烟,悠悠的就盯着这还在继续说着什么农民。
  “你撞我做什么?”
  “你他娘踩我摊子我撞你怎么了?老子撞你?老子今天还就锤你咧。”瞬间,一个卖菜的汉子站起来逮住这人就开始锤。
  一个汉子边锤还边在骂,“你个狗日的,这么宽的路不知道走,偏偏就踩老子摆地上的菜?哪个村儿的?等着,老子今晚上就去睡你婆娘。”
  这人已经是被锤的躺在了地上,这时候,旁边的另外两个卖菜的也站了起来,连带着站在旁边看的几个过路人也是走上去就开始打,一时间周围的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人干了什么事儿被打这么惨,就看着七八个汉子围着这狗日的就开始乱踢,嘴里头反反复复骂的就是一句话。
  “睡你婆娘。”
  “睡你婆娘。”
  “往死里睡。”
  议论声响起,边上的人边做生意边悉悉索索的摆。“这人到底怎么咧?”“谁晓得哟,他们打这么凶,估计是偷东西现场就被逮住了咧。这狗日的。”一时间,周围卖菜的买菜的男女老少都在指指点点。
  熙熙攘攘的赶集街边,原本我屋里头的三间店子,边上的一间已经是变了模样,店门外头挂着“刻碑”两个字,房子边上还堆着七八块没打过的碑石头。而就在这个门面正上方,一个牌匾上写的字苍劲有力。
  “八分印书法轩”
  跟热闹的别处店门相比,这一处显得安静的不行。店门里头,四面墙壁上都挂满了卷轴字幅。最大的两幅是左边墙上用行书写的一个“建”,和右边墙用篆书写的一个“能”。而就在这店门外头的角落里,还十分不起眼的摆了个烟摊子。三叔叼着烟,就在这烟摊子占的这一处小的不行的地儿翘着二郎腿,
  我老汉站在屋中间,两根板凳搭着一整块废碑石正好铺的开宣纸。拿着笔还在朝着刚写好的一副上头看。三叔顺手就从柜台里头摸了包烟,
  “哥。你这最后一下子收笔简直就是绝了。”
  三叔抽了一口,
  “嫂子和祝女娃带着小女去成都咧。你不晓得,昨天小女走的时候正好拉了一堆,我看着纸用完咧,就扯了一截你写过的玩意去给她擦,擦的那屁股漆黑漆黑的。我就想不通,你说咋就是个女娃,咋他娘的就是个女娃咧。。。”三叔皱着眉头一个劲的念,突然就看到我老汉抬着脑壳盯着他,这货憋了憋嘴巴,拄着拐杖就往边上走,然后直接闷了一大口烟。我老汉续了续墨,也是拿起边上的紫砂壶就压了一口。
  。。。
  一年多以后,安徽的一处旅游区好多地方都已经是建成。往深山里头走,一处半山上头的一条街上,各个店铺都开了张。虽说地势比较深,但来旅游的人偏偏就信这个,加上承包商也不晓得怎么脑壳就抽了风,硬是赔本都往这一处修了一条上山公路,所以来这街上淘东西的人还算不少。这天傍晚,一辆车正往山上走,车里头坐了四五个人,其中一个大汉把脑壳伸出窗户外头一个劲儿的看。
  “这才一年光景,这地儿就开起来这么大个场合。一路上来,你看看这边上愣是还修的不错。”
  “听说后头也有土贼来倒这下头那坟,不过都是进山就没了影。再往后都传开咧,这地儿也什么人敢来了,看这样子,十有八九都被南阀子给整死了。”
  “可不是么?人要是想送死,挡都挡不住。听说王家那两兄弟已经不管事咧。现在内外都交给他们儿子,现在南阀子全都藏得深。”
  “才一年时间,稍微有点手段的都不敢往这边走,进山之后失踪了好些个,现在本地的土道都他娘躲开这一块。他王家不要脸,以后干脆不叫南阀子算了。据说,现在王家是他们儿子当家,我们的人回来报的信,说是传家主的时候,那叫王澈的就已经死了。。。他们把位子,传给了一个死人。。。”
  后排坐着个瘦了吧唧的中年人突然咳了一声,前头的两个大汉赶紧闭了嘴,就看着坐在最左边的一个女人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冷。不多时,车子到了地儿,几个人直接下了车。
  狗婆娘带着几个人到了街边的一个店铺面前,两个伙计正在收摊子。其中一个朝着外头看了眼,立马脸就笑了个烂,
  “您几位有什么关照?”
  狗婆娘冷声的开了口,就看着那伙计皮笑肉不笑的朝着后头喊了声。
  “掌柜的,生意来咧。”不多时,就看着一个带着眼镜的人走了出来,一直不动声色的狗婆娘突然脸上一笑。
  “桂掌柜。”老鬼一副考究的生意人模样。看了眼外头停的车,才把脑壳转向了狗婆娘。
  后者摆了摆手,边上的一个大汉直接端了个盒子过来。
  “这是山西的土茶,听说桂先生是茶中高手,特地混了三样给你带过来。“老鬼眼睛一眯。“常道首,您倒是有心咧。不晓得今天来是?”
  这货当面开了盒子就闻了闻,“世道变咧,现在行情不好,我们这些单位系统都转成做点小生意咧。”
  瘦了吧唧的的中年人直接呛了一口,就听着老鬼接着就开了口,
  “您放心,三爷打过招呼的,贵道的几位老哥子的魂儿我们都还在找,只是最近阴气重,不敢朝着下头走。说句不该说的,过了这么久,怕是那几位哥子的魂儿早就散咧。。。”
  一旁的一个大汉脾气急,直接骂了出来。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里头的勾当,这地方死了那么多的人,你们心里清楚。要再不把我几个叔公的寿魂交出来,以为我们就不敢自己去找?”
  一句话一出,店门口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忙活的两个伙计都停了手,笑呵呵的露着黄牙朝着外头看。老鬼突然看了眼跟在狗婆娘边上的那黄脸瘦子,眼睛一愣,接着不在意一般的,顺手就在边上点了一根香。这货不说话,店里头一个伙计直接喊了声,
  “哟这狗日的,你真的知道?”
  “老子还巴不得你他娘自己去找。”
  狗婆娘看了一眼那大汉,接着脸上的笑容让跟着的好几个人都有些吃惊。
  “您老见笑了,现在这里谁管事儿?”
  老鬼一听这话,突然扭头就往店门走。“常丫头,来的是你,我才让你们走得到这街上来,我家三爷在四川,到这儿就是做生意的,没什么管事儿的人。街尾那儿有旅店子可以住,山里头风大,晚上最好别乱走。”
  老鬼回了店,两个伙计已经是开始收拾关店门。就看着狗婆娘依旧站在门口,过了好半天,才犹豫的说了句。
  “我。。。我想见王澈。”
  眼看着老鬼没有说话,边上的几个大汉脸色都开始变得不善,不可思议的是,狗婆娘居然说了声谢,扭头就朝着街尾走。几个人赶紧跟上。
  而就在这古董店里头,老鬼的眼睛悠悠的就盯着跟在狗婆娘边上的那黄脸的瘦子的背影。

  “掌柜的,我咋觉得跟在婆娘边上的那个人,有些不对头。要。。。要不问问?”
  如果有人在这儿,肯定惊得不行,店子里头压根就没其他人,这伙计说的问到底是问谁?就看着老鬼盯了眼点的那根香,上头的烟子还在一个劲的飘,慢慢的开了口,
  “我已经问过了,叫外头的人都别动。”
  时间已经是深夜,新修的这条街店铺全都关了门,就看着祝老头那门面占着街头,一块大招牌放在一群店子里头显得别扭的不行。
  突然,两个人影从街尾走了出来,顺着街上的石头道就朝着上山的方向去了。与此同时,古董店里头,老鬼还在打着算盘。
  “掌柜的,那婆娘刚才已经出了门。“老鬼头也没抬,突然就那么叹了口气。就听着这伙计在旁边继续就开了口。
  “这事儿也怪了。他们咋知道今天这日子能够见着小爷?再说这山里头这么大,狗日的去了也不见得能看的着。我码着日子守了好几回,都在地头上错过了时辰。。。”
  深夜时分,这旅游区往后的山脉里头,一座座山林安静的不行。狗婆娘跟瘦子两个身影在山林里头朝着一个陡坡一个劲的爬。这婆娘纤细的双手已经是沾满了泥巴,瘦子跟着后头,
  “方向到底对不对?”
  这跟着来的瘦子,不是别人,居然正是墓里头那已经被三叔当场给“剐了皮”的黄瘦,只是这时候一个眼睛又贼尖贼尖的。脏兮兮的手从身上摸了一张符纸出来用火机一点,一路上头,这货的符纸已经是燃了有四五张。点燃之后就朝着外头一甩,不多时,这陡坡周围的林子里头像是有什么声音传来,紧接着,就看着两三个影子一晃一晃的在林子里头走。
  看了这几只出现的山里头的野鬼,狗婆娘神色有些黯,两个人继续就朝着一个方向爬。。。
  “这些都是孤魂,常年在这山里头的,正常的很。。。”
  三更时分,周围的山林开始起风。这是一处有些的高的坡顶,整个山坡在山脉里头显得平常的不行,周围都是山林,就这一处高一点的地势露了个光秃秃的顶子出来。没有人注意到,一只虫子像是从什么地方沿着石缝就爬到了这上头,这玩意静静的趴在石头上头,黑乎乎的恶心的不行,身上就只有触角完全看不到眼睛。
  不多时,喘气的声音从下头传了上来,就看着狗婆娘跟那土贼拿着绳子,终于是吊上了这坡顶的位置。安静的山林看起来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常宁清只是朝着下头的山林看了一眼,整个脸色就变得卡白。
  就在这深夜的某一处山里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有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人正朝着一个方向走。长长的一排,远远的看过去,一个个的脸上居然全都一片麻木,身上就被悉悉索索的铁链子捆着,哗哗的声音之中,沿着这山林就朝着一个方向走。没过一会儿,这一群”人“走前前头的那一部分已经是到了这坡顶下方的树林。
  狗婆娘骇的不行,就看着这些脸色苍白的玩意里头,每隔十几个,就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穿麻布衣服的影子。手里头拿着铁链,牵着那一个个的“人”不断经过这山坡下头。整个队伍根本就不知道有多长。
  “阴兵,这些都是阴兵。”
  看着这不断经过的玩意,狗婆娘惊的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因为那些拿着链子的人,每一个的脸都一模一样,隐隐的看上去还有些痴呆。
  “他们以前都是王家的伙计,被他们想法子养成了这样子。这地方,已经姓王了。”
  一旁的瘦子叹了口气,声音低沉的不行。整个山林变得一片阴冷,突然,狗婆娘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睛突然就看向了旁边的石头缝里。
  就在狗婆娘目光呆滞,就看着一个淡淡的影子慢慢的露了出来,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头。
  “你。。。”
  我嘴里头还叼着根烟影子。这狗日的土贼一副欠打的表情。“哟,小哥。还真的是你?”
  我当着面瞥了这货一眼,扭过脑壳压根没说话。
  “小哥,都是熟人咧。还这么见外。”
  这货刚说完,就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句。“我见你娘个求,老锤子货一条。”
  一旁的狗婆娘想要开口,却说不出任何的话。就在这时候,突然,坡下头的链子声一响,狗婆娘意识到了什么,就看着那“人”群里头,一个牵着链子的“痴呆脸”已经是朝着这方向扭过了脑壳。一股渗人的气息升起,
  “千万别看。”
  狗婆娘瞬间扭开了头,就这么一眼,居然额头都已经冒了汗。
  “这些东西能勾魂,千万看不得。只有他王家,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
  我坐在石头上,眼睛就那么盯着上头,黄瘦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伸着鼻子使劲的闻。接着眉头一皱,
  “怎么可能?他。。他还是生魂?怎么可能?他的身子还没有死。”
  我扭头看了这狗日的一眼。目光瞟的地方正好是这货头顶的位置,这狗日的吓的赶紧捂住脑壳。“小哥。要不你去托个梦给你疯子叔?让他把我当成个屁给放了,头顶这玩意钉着我的魂根子,一直都痛。”
  终于,一直看着我的狗婆娘抖着声音开了口。
  “你。。你的身子在什么地方?还能活过来么?”
  我低着脑壳没有说话,两个人就看着我慢慢的扭过了头,笑了起来,从嘴巴的位置一直裂开到了后劲,整个样子显得无比的诡异,狗婆娘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脸上汗水都在滴,却控制着没有吓的扭过头。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终于,下头的“人”陆续经过的没了影。狗婆娘抖着声音再一次的开了口。
  “我是说。。。如果你能活过来。你最想做什么?我。。。我还能不能?”
  一句话终究是说不下去,就看着坐在这山顶的我,始终埋着头没有再抬起来,一旁的黄瘦扯了扯这女的,狗婆娘眼神变得有些绝望,两个人逮着绳子就开始朝着石头山下头爬。
  深夜的山脉一片安静。狗婆娘边沿着壁头往下爬,边看了眼旁边的黄瘦。
  “王家抢了这风水大阵。今天我们看到的那些鬼真的是被带着去投胎的?”
  “我也不知道,或许现在它们才是,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黄瘦身子一震,这嘻嘻哈哈的诡异玩意少有的没有开口,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已经快到了这石坡的脚位置,两人的身子都已经是碰到了下头的树枝。突然,狗婆娘身子逮着绳子的手一紧,就听着耳边传来了一个有些疲倦的声音。
  “要是能活过来,我想帮祝君带带孩子。”
  愣住之后的女人就那么抬起了头,看着已经有些远的坡顶的位置。。。
  。。。
  这是四川的一个偏僻的乡镇,就在这镇上唯一的一家三层小楼的医院里头,其中的一个病房的隔层里,一个高大的身子静静的躺在床上,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管子,正是昏迷了已经三年的老铲,病床边上,一个仪器还在滴答滴答的响着。
  而此时,就在这隔间的里头,居然又多了一间房。房里头也摆着个病床,一个浑身插着管子的人一动不动的睡在上头。漆黑的房间中,没人看得到,这昏迷过去的人影右手手心的位置,还静静的捏着一枚粉红色的纽扣。
  《全书完》
  号外,号外,月骁又出新书啦。厂墓处,大学毕业后被离奇的分配到一家火葬场上班。深山中的火葬场,到底会经历怎么样的恐怖历程?大家可以去黑岩搜索来看啊。哈哈。谢谢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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