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树》,小山村中诡异秘密,在此重开一贴,欢迎捧场。

  就这么一会儿,那只手慢慢的缩了回去,连带着那声音都没了动静。我扯在绳子上头的右手一顿,已经是明白了什么,这被吞进去的人的魂,我连样子都没看到,居然就在闻到我的人气之后垂死挣扎了这么一小会,现在已经彻底消失。
  这玩意盯着我没动,晓得这山壁上怕的这些东西的底细后,我心头更加忌惮,一点点的朝着下头,眼睛随时注意着深洞的三面青苔峭壁上,这些玩意趴的地方,是否有石洞裂开。
  之后到时再也没有被这些玩意吞了的魂儿露出来。勾爪已经是换着吊了十几处,越往下头就越不好下钩子,山壁已经变得滑的不行。就这样,我在这几乎能称之为鬼斧神工的巨大深洞中下了百多米的时候。三面峭壁开始消失,我低头朝着下方看了一眼,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深洞的下头,居然是一个怕是有两公里直径的山腹。我心头狠狠的骂了句什么,这大小他娘的还是顺着横向的岩壁跟到底的垂直距离估算出来的。深洞就在这巨大空间的顶头,三面峭壁像是个漏斗口子一样一直延伸到上头。由于带的绳子根本就不够长,山壁已经逐渐变成了水平,如果是老铲,我心头码不准这货能不能顶部吊过去,以我现在的水平,用这招完全是找死。
  根据斜下方好几个方向的水声判断,之前的活水肯定已经通到了这里。这时候我的体力已经是强弩之末,瞅准一个方向,沿着有些水平的石壁横着晃了半个来小时,整个移动不到十米,慢慢的顺我下意识的看了眼下头正下方那有些反电筒光的一小块地方,猛的闷了口气,已经完全是在赌,不晓得骂了句谁的仙人,直接松了手。
  三十多米的高空落下,安静的岩洞里头,顿时传来一片巨大的落水声。
  这下头果然是个深潭。
  一瞬间过后,我只觉得周围都是水,右手死死的抓着电筒朝着一个方向游。剧痛之下已经完全没了心思庆幸。终于是到了岸边,我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掏出一包已经有些湿的粉末撒在周围,接着整个人就趴在地上痛的死去活来,骨折过的腿,连带着肩膀的伤。愣是两三分钟才缓过了劲。
  刚才那水潭只有不到十米的直径,而其他地方几乎全是淤泥。密密麻麻的影子映入眼帘,整个这下头居然是一片石群,一眼望不到边的石头就分布在淤泥之中。我打着电筒看了看周围的场景,只觉得一阵后怕,刚才我算是运气好,淤泥和石头几乎一样反光,要是落在这些石群上头,肯定是立马交待。
  怕了之后开始在心头猛骂。以后打死都不能自作聪明。
  我躺着淤泥就朝前走,各式各样的石头很多都有两人高,只能是顺着下头的缝朝着一个方向钻。约莫二十来分钟之后,我心子抖的更凶,直接边走边用手捂住电筒,只敢露个不到半远的光线出来。
  就在这些大石头上头,我已经是看到了五六个黑乎乎的影子,就跟之前那深洞上的一样,全是刚才那种玩意,一开始几乎就让我错以为是石头的一部分,直到一个玩意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在反光,当时就吓的够呛。整个空间比我之前猜测的还要宽,一个人顺着弯弯曲曲的石头缝走了十来分钟,周围的石群才开始变的稀少起来。说不清楚为什么,整个周围虽然只听得到我很小的淌水声,但我感觉,除了看到的这些趴着像是死了的玩意以外,这地方肯定还有其他东西。要是老子大意,指不定就从什么放下过扑过来,到时一辈子没人晓得我在这地方归了位。
  整整半天的时间,我先是到了这岩洞边缘,勾瓜没了已经是不可能再爬回深洞。小心沿着边上的淤泥把这整个巨大的空间走了一圈,压根就没有找到任何的出口。。。这时候我心头已经是有了谱,这是个直径三公里半的岩洞。到顶头石壁的距离最近的地方也有四十米左右,而周围,除了一直响起的哗哗水声,压根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而且这水,他娘的居然也是顺着顶头滴下来的七八处地方。。。
  半天的时间,我掏了两根有些湿的香,分别点了两处,上头贴的符纸专门找阴气,在好几处黑漆漆的石缝淤泥里头,都淹着尸体,露出半边烂脑壳或者背,早就瞅不出来模样。我赶紧去翻边上的包,里头居然早就已经空空如也。
  我直接愣住了,把电筒一灭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石群。
  这巨大的淤泥岩洞里头,除了水滴的声音之外,几乎每隔一个钟头,周围就会传来一阵石头摩擦的闷声,一开始根本就听不清方向。在长期的安静之后,我总算顺着声音找到其中一处,我藏在两块一人多高的石头中间,正好就看到岩洞一侧的山壁上头一块一米多大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居然在合拢。半分钟之后,那通道消失得无影无踪,边上的山壁上头,起码十来只黑乎乎的东西正趴在上头。就那通道口消失的地方那一只,已经没了踪影,应该是随着口子的闭拢钻进了里头。
  我心头一惊,只恨那地儿太高我根本就上不去,就蹲在原地没乱动,把电筒的光调到最小,始终盯着刚才的那块山壁。
  微小的淤泥水声一点点的响,之前我就已经晓得这淤泥里头还有雨。黑暗之中,三个黑影趴在淤泥里头,慢慢的朝着这两块石头“游”了过来,在密密麻麻的石群之中压根就发现不了是什么玩意。其中两个黑影沿着石头的边缘居然直接绕了过来,正好是那缝隙中间。下一刻,两个影子居然慢慢的站了起来,手里头拿着个什么东西直接就要钻进去。小的不行的索索声响起,
  “那人就在里头。”
  这居然是两个浑身淤泥的人,下一刻,两人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就在左边的位置,之前的藏的地方,这块大石头慢慢的转过了“身”,黑暗之中,一双小小的眼睛出现在上头。
  “快跑。”
  两个藏在淤泥中的人惊恐的声音响起,就看到那块石头突然一动,把两人直接卷进了里头,凄厉的声音响起。几乎是瞬间,整个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只剩那“石头”再次慢慢的把身子转了回去,变得一动不动,看上去压根就跟一块两米高的岩石没什么区别。。。最后一个人影已经骇的呆住了,正要把身子埋回淤泥里,突然压根就没敢再动,一点点的转过身子,就看到自己的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也出现了一双小小的眼睛,此时正幽幽的的盯着自己。
  就在这时候,
  “你在找我?”
  这人骇了一跳,就看到边上的缝隙里头一亮,我打着电筒正蹲在淤泥边上,还在一个劲的使劲,咳咳的落水声响起,我一脸的纠结终于是一松。这人满脸泥巴,似乎打死都不信我这时候居然蹲在边上拉屎。
  “想活命就别动,周围三米一共有五只,现在眼睛都盯在你身上。”
  我一脸的辛苦,叮咚又是一声响,一大坨臭的不行的玩意从后头落进了淤泥。
  “小哥,你误会咧,我们是找不着路出去,没别的意思。”这货说话声音都在抖,眼睛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的侧方,似乎在拼命的找机会,在那玩意没卷到自己之前把身子埋回到淤泥里头。眼看着三四块石头已经是慢慢的移了过来,这货脏兮兮的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
  “小哥,救。。。救救我?”
  眼看着我正在紧要关头,压根没时间说话,这货居然管都不管,猛的就朝着我的方向一扑,瞬间整个身子就埋在我蹲的石坎的边上的淤泥里头。
  我骇了一跳,狗日的居然想拉着老子一块被吞。
  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刚才那三四块玩意像是瞬间又死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这货终于憋不住气冒出脑壳,就看到一把刀子已经是比到了他脖子上头,我蹲上上面,眯着眼睛盯着这货。这货声音慌的不行,眼睛始终在盯着周围。
  “杂种,这些玩意能吃活人,连魂都跑不脱,老子要是一动,我们两个都得死。”
  眼看着周围还是没有动静,这货脸上终于露出奇怪无比的神色,
  “怎。。。怎么可能?”
  一手用刀驾着这狗日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掏出湿的烟壳擦了屁股,把壳子边上一丢,正好就落在一块石头上已经慢慢闭上的小眼睛上头。
  “怎么不可能?我下来这半天已经弄死了三只咧。你叫它叫声爹,求它来啃老子看它愿不愿意。”
  那眼睛闭拢之后就始终没了动静。下一刻,就看着面前这浑身淤泥的人居然一把就扑了过来,直接就拖住了我脚。。。
  “小。。。小哥。。救救我。我不想死。这。。这些到底是什么的东西?你带我出去。。。你带我出去。。。”
  这人居然直接开始低声的哭嚎。这时候我才看到,这中年人双手的指甲居然已经是全部烂完,不晓得在这儿呆了多久,就连牙齿都已经被磨的成了又黑又尖的烂桩子。满是淤泥的身上,已经全都起了烂疮。边哭还在边一个劲的看着我摆在边上的包,眼神跟饿疯了的狗没什么区别。。我心头憋的难受,一直在后悔老子那里头大部分装的就是五条烟,现在还他娘全打湿了。藏着手摸了点随身带的骨头灰,浑身淤泥一搓,装模做样的在手上一抽,接着直接递了过去。
  “你?”
  这货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手心刚搓好的那颗丸子。
  “你。。。你是南边寨子里头的人?”
  眼看着我没说话,左手的刀直接就是一紧,就在抹上去的最后关头,这货发疯一般的把我手里的玩意吞了下去。
  接着我把刀一丢,
  “你们从那些死人身上摸的东西咧?”这货有些奇怪,看了眼我鼓的不行的布包,还是立马就开了口。
  “你他娘的心子真黑。。。我。。。我身上真没吃的?那些人带的粮食早吃完咧,我们也只抢到七个尸体的东西。搞的存粮都是我们领头的身上,现在他身子没咧。”
  我脸上没什么神色,心头恨的不行,看了眼边上三米开外的一块石头,差点就起了要去剖开这玩意的心思。
  “小哥,这地方的人可绝对不止我们几个,都是进来倒斗的,我们最开始是七个人,三个月前从通道掉下来的,一开始不晓得,被整死的只剩我们三个。。。要是没碰到你,估计我。。。我们也活不长,就剩三个人,不被这些玩意吞了,很快也得死在其他人手里头。”
  说话的时候我用电筒一晃,这中年人的眼珠子居然都有些发白。看的我心头一怵,
  示意了一下,这货跟着我朝着边上的一个石头缝的地方挪,转过来这后头居然有个小洞,两个人朝着里头一藏,这中年人伸出脑壳去看了看外头,一口烂牙松了口气,接着就开了口。
  “在这地方,只有躲在泥里头,周围的这些玩意才闻不到。稍微人气露多了一点就得死。专门吞尸体,被吃进去之后就没了影。我跟几个哥子一开始也不信邪,用的是我们带的死人钩,当时都埋进地里头开过光,谁晓得加上符纸都拿这些东西没办法,现在死的就剩我一个。你说这些石头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货刚说完,就看到我的脸色有些奇怪。
  “你最好不要去想看这些石头里头是什么。”
  “小哥,你什么意思?”
  这货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整个脸色突然变得惊骇。就看着这狭窄的石洞里头,边上的石壁上头居然是一根根的骨头架子,像人的肋骨一样已经是长进了石头,而就在我背后的位置,一堆烂乎乎的黑色东西还在隐隐的发臭。
  “这。。。以前就是?它已经死了?”
  我点了点头,假装示意我也不晓得这玩意到底死了多久,刚瞅到的时候我也着实骇了一跳。
  “小哥,你可别吓我。这玩意不会还活着吧。”
  就在眼前,那一堆黑乎乎的烂肉居然还在动。我心头也有些码不准,说了句要不换个地方蹲。这中年人脸色立马就变了。
  “周围的几个已经闻到了我的味儿,下一次开洞之前它。。。它们肯定会找上来。”这货浑身稀烂,打死就要朝着这里头钻。
  “你想想看,这玩意要还活着,我们两个在它的肚子里头,这口子不早闭上咧,直接就把我们两个吞死咧,还用得着这么久?”
  我小声的说了句什么,打着电筒朝着一个方向晃了一下,就看到远处石群后头的一处淤泥堂子就那么一动。我心头一惊,这货的声音更小。
  “这声音听不出有多少人,应该是一直在盯着我们。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人,这地方没光线,只能听,刚才我们来的时候,那一处就有些动静,应该比我还早就跟上你咧。”听着我丝毫没变的声音,这货明显的惊的不行,
  “你。。你早就知道?”
  就在这时候,这货话里头都带着些绝望,
  “小哥,那。。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淤泥下头,到底还藏着多少人?”
  约莫半个小时,在这人嘶哑的叙述终于是闭了嘴,我死死的掩饰住了语气里头的惊讶,估计是看出我的南边手法,这人居然自称是贵州土路上头的,听到了信儿就跟着弟兄来这山里头倒斗。一开始打盗洞都没出什么问题,进了外头的墓,才发现已经成了个空斗,东西早被人给顺走咧。这群人也不知道听谁说的那墓里头下头有夹层,在墓里头找了半个月,到处下铲子,按照他的说法,突然有一天,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迷了路,之后通过一个通道直接到了这深洞。
  我听完嘴角都有些抽,这一拨土贼也是人才,整整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是作到了死,肯定也是碰到了上头墓室机关的移动。这玩意鬼晓得多久开一次。。。几个狗日的刚刚掉下来,就被诡异的石群给弄死了两个,等到发现了淤泥能避开这些东西,居然又莫名其妙的死了两个,才发现这里头还有其他人。
  “小哥,呆在这儿久了,我都能感觉到它们,现在有几个都在听我们说话。我家是贵州农村的,这辈子要是能出去,老子立马就去堂里头去散伙,来的时候我老婆才刚刚怀上,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我成了什么样子。”
  这这地儿呆了两三个小时,每一回一到时间,这货就盯着我把脑壳钻出洞,电筒一个劲的朝着周围打。每次这个时候,空荡荡的石群周围就开始穿在擦擦的低沉声音,小的不行,而且极其的不清楚。
  “小哥,你别看咧。一开始我们的装备都还有光,那石头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一次,你压根就不知道它下一回会开到什么地方,别说根本来不及,光是那外头,就有一二十只东西守着,谁也不晓得这些洞通到什么地方,每次这些东西都会钻进去一个。”
  我眼睛一眯,心想这货就没想过要逃跑,刚刚才说完,谁晓得这货的声音立马就变了。赶紧又看了看周围,
  “小哥,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在这地儿起码还能留条命。”
  我心头一愣,一时间以为自己明白了这货话里头的意思。微小的电筒光下,就看着这中年人不声不响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刀子,就在我认定这狗日的居然敢翻脸,准备把他弄死的时候,这货居然转过刀子就朝着自己身上割了下去,当着面在已经烂的不行手上宛了一块肉,我只觉得头皮都发麻。就看着这货新鲜的烂肉朝着水里头一丢,做了个嘘的手势,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地方。
  极度的恶心之下,等了约莫十来分钟,就看着这洞口外头的一片淤泥开始一点一点的晃,就在一瞬间,这货脸色一喜,伸手就朝着那下头抓了过去。淤泥里头居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凶猛的挣扎,中年人一脸吃痛。
  下一刻,就看到一条水蛇一样的玩意这货扯了起来,长梭梭的有三十来厘米,两个眼睛已经全都成了白色,锋利的牙齿还死死的咬在这中年人的手上,这姓黄的中年人拿着就开始生吃。这一刻我心子都在抖,不一会儿这货已经是满嘴的鲜血和淤泥,看着剩下的一半尾巴还在晃悠,脸上贪婪的不行。
  有些害怕的看了我一眼,终究还是把尾巴的一半朝我一递。
  我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看了眼这货烂的不行的牙齿。
  “黄哥,你等等,我怕是得先抽根烟才能适应。”
  说完就开始翻包,当着货看到那几乎整整一背包烟的时候,已经是形容不出这人脸上的表情。
  “小哥,这么一大包东西,就。。。就没有点吃的?”

  “他娘的别影响我,这玩意根根都粘住了,一扯就散,这可是个手艺活。”我压根就没回答这货的话,整一根半湿的行头整整点了三回,最后才拿起那半截玩意开始咳咳咳的嚼。顺手一包粉末朝着这货一递,
  “我瞅着你身上的烂肉都长了虫,用这东西撒撒。”
  中年人双手死死的抓着一包湿粉末,看着我满嘴淤泥的没理他,形容不出这货脸上的神色,这人就那么嗯了一声。
  我摸了摸肚皮,满嘴的腥味,两个人抽着烟,几乎是第一回看着这货嘿嘿的笑。
  “小哥,你在我肚子里头下的是什么卵?一看你之前的动作就骗不了我,你们那头的手段我清楚的很,你说要是这腥肉吃下去,那丸子里头的东西闻了腥孵化了,不得把我从里头给吃空?”
  “那你还跟老子说你是贵州的?”
  这货嘿嘿一笑,
  “小哥,我这不想着说近点能套套近乎咧。”
  两个人猫着在这地方藏了半天的时间,外头那石壁上的声音已经响起了七八回,眼看着我藏在淤泥里头开始往外钻,这货惊慌的看了周围一眼也是跟了上来。两人埋在趴在泥里,只露出个脑壳,我心头一个劲的想。
  三叔是最先发现那移墓的名堂的人,不可能没办法到这下头,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一天,如果这货来了下头,不能不用声音做暗号。现在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这货去了其他地方?
  黑暗之中,两个人已经是猫到了其中一面的石壁边上。我回头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姓黄的土贼眼睛一个劲的盯着周围。
  “之前是在盯着我们,现在没了动静,不晓得还在不在周围,听泥巴的声音,前头至少有四个人,都是我们来的早的。一个月前有两个人落了下来,不过当场就被吃了。之后的一个月,落到那中间水潭里头的就你一个人。那地方平时我们都不敢靠近。”
  我心头狠狠的骂了句,这种感觉最难受,压根就不知道有人在什么地方盯着自己,这地方,连周围的是人是鬼都摸不清楚。我心头还是之前那种感觉,这岩洞里头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就连这土贼都没有见过。想办法又闷了两条泥蛇,由于用之前剩的蛇肉压根就不管用,这汉子再一次的痛的直哆嗦。我摸了两块石头,找了个浅的地上往上头摆好,用黑线把样子恶心的泥蛇往石头上一拴,就看着两个圆乎乎的东西在水里一个劲的动,最后把电筒光调到最小,放在这一处石头上。这汉子懂了我的意思,两个人把头往深一些的淤泥里一潜,顺着石壁的方向就没了影。
  又过了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我跟这货两个人藏在一侧有些凸的壁头后头,长时间一动不动的就盯着远处。两个人一直没说话,就用手在背后写字。
  “真的行?”
  我头始终看着那一处,用手划了几笔,
  “瓜娃子,你等着看就是。”
  黑暗的淤泥洞地,只有那一丝电筒光始终还在一抖一抖的亮,长时间的周围都是一片安静。我心头算着时间,那石头响起的声音这汉子已经是跟我说了个清楚,加上长时间的安静我自己听觉越发的灵敏,发现那声音确实是每隔六次就会不同。
  而这一次的不同,不是其他原因,而是唯独有这么一次的声音,在石头的摩擦声中会夹杂着其他声音,是一种微小的水流拍打石头的撞击声。想通之后我心头的奇怪已经是到了极致,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次的开洞,是在这深洞的岩壁底部。。。
  两个人又猫了一个多小时,就从某个时候开始,周围二三十米的石头居然慢慢的开始移动了,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哗哗淤泥声从周围传来。我就看着周围的一个个黑乎乎的石头,全都朝着一侧的山壁开始慢慢的爬了过去。
  这些玩意动作慢的不行,就在这时候,身后的土贼在我背上偷偷地写了几个字。这货的手抖的似乎越来越慌。
  我心头一惊,眼睛早就在盯着那一处。就看着这些石头中间,混着的几块十分不起眼的石头,比周围的玩意小了一些。看着颜色没什么不同,但在微小的光线下,那坨石头居然在反光。
  我心头一震,瞬间反应了过来,这东西不是石头,居然是一堆拱起来的淤泥?
  二十多个石头朝着那山壁越来越近,最后全都停在了周围。深洞底部安静了下来,这些玩意再次变得一动不动。就在这时候,我已经是开了个清楚,那一堆像是小石头一般的淤泥侧面,一只什么就那么伸了出来,看清楚之后居然是一只脏兮兮的人手,就那么轻轻抓住边缘。
  靠近山壁的位置,淤泥越来越少,几乎都成了水面。就是那一米多宽的淤泥另外一侧,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会冒点泡,很明显的是在呼吸。。。我眼睛一眯,旁边姓黄的土贼早就开始在我背上狂写,反复的就是两个人“有人。”
  我心头已经是开始猛骂,周围的玩意继续没有动静。身后的土贼就看着我突然脑壳一个劲的朝着周边看,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
  “小哥,怎么了?”
  我再次看了一眼身后那密密麻麻的石群,直到依旧没什么动静,下意识的写了句。
  “没事儿。”
  就在这时候,什么声音响了起来,我心头一惊,瞬间就朝着那山壁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着接近水面的地方,一块小块壁头真的就那么慢慢的动了,伴随着水流声响起,那部分的山壁居然像单独的一块门石般在移动。而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就那么一点一点的开了。。。
  看着那接近水面的洞口,我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就在这时候,身后的汉子动作的有些抖,一个劲的扯我,我瞬间扭头,就看到有一堆淤泥下头,出现了一圈微小的波纹,速度快的不行,已经是朝着电筒的角落方向一晃就没了影。
  “有人过去咧。”
  我没有第一时间动,那波纹消失的很快,眼看着那电筒周围越来越安静。我算着时间,手头的一根细线莫名其妙就是一拉,下一刻,远处角落的石头直接就是一翻。一声清脆的落水声响起,就看见周围的石头几乎同时都“转过”了身子,边上的两块石头一瞬间想动物一般诡异的展开,悉悉索索奇怪的声音响起,下一刻,水底一个浑身淤泥的人已经是被卷了起来,半边身子都已经被吞进了其中的一块里头。
  我眼睛一眯,看了那人的身子一眼,瞬间心头就沉了下来。飞快的写了两个字。
  “别动,是个死人。”
  这土贼有些着急,
  “会不会是在水底刚被咬死的?”
  眼看着我摇了摇脑壳,这汉子发现我手写字的发现很不对头。接着脸色一慌,扭头就看着我们身后的位置,安静水面居然就那么冒了几个泡。
  这货脸色顿时骇的不行,我手上动作飞快的写了几个字,接着猛的扯了一把这货,身子一沉直接没了影。这货猫在原地,就看着我潜下去的方向猛的动了几下,接着居然直接没了动静。
  眼看着那洞口已经打开,周围的淤泥里头,除了喀喀喀的两块石头啃尸体的声音,压根没有任何动静。包括那几堆淤泥在靠那洞口很近的位置就已经停了下来,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像是都是始终在等着什么一般。
  终于,就看着其中一块石头一点点的朝着洞口的方向爬了过去,而与此同时,就在那石头的边上,一整块淤泥堆也贴着这东西,一点点的朝着那洞口移动。眼看着已经移动到了洞口,突然,那位置的水面猛的一阵晃动,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什么东西突然就从水里头伸了出来,往石头边上的方向一拖,下一刻,淤泥直接散开,三个脏兮兮的人一脸惊恐的露了出来。
  “在这儿,快跑。”
  其中一个刚刚开口,就被什么东西给猛的拖进了水里,另外两人浑身稀烂,拼命的朝着后头游。就听着一声巨大的低吼声响起,下一个,两个人身子一停,眼睛都爆的鼓了出来,一股渗人的气息升起,一个黑乎乎的奇怪影子在水底一晃。三个人的身子在水底就被什么东西给生生捏断,接着彻底的没了动静。
  “那东西还守在这儿,它在等这石尸进去。”

  另外一处淤泥下头,很小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听着另外一个沙哑的声音已经是急的不行。
  “那东西看不到影,得赶紧想办法,石尸一进去,那洞门在开始关,这回围了这么多石尸,其他方向那东西不守,每次就守在这条活通路子的位置,师叔公就是被它弄死的,那活路子就是他死之前说的。”
  “再等等。有石尸体已经被弄死了,之前那两个人里头有一个是高手。”
  。。。
  这一处瞬间又是没了动静,就看着那石头的身子已经是爬进了去,咔咔的石壁声再次响起,那门居然有了要关的趋势。就在这时候,像是疯狂一般,五六个藏着的“淤泥”飞快的朝着那头移了过去。这一块块堆起来的泥巴下头,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我们活不成,一起弄死他。”
  洞口外头,一大片淤泥一散,十几个浑身稀烂的人从水里头冒的出来,就看到其中两个瞬间被拖进了水里,绝望的声音响起,剩下的浑身泥巴的人全都掏出了家伙,边爬边拼命的朝着那一处的水底招呼。突然,就看到什么东西从水里头一站,下就是这么一瞬间,三四个人的身子已经被扯烂,一瞬间这地方断手断脚乱飞。奇怪的是,一双双小眼睛从二十多块石头下头睁了开来,就那么看着洞口的地方,居然就连这些诡异的玩意,也没有一块敢靠近这地儿。
  一声巨大的嘶吼声响起,最后两个人的身子被直接扯烂。这一刻,外围一块没动的淤泥下头,一个人居然直接是吓的发了疯,从藏的地方跑了出来,拼命的朝着远处游去,就看着这货露头被边上的一块静静猫着的石头一卷,大叫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身子瞬间被吞了进去。低沉的嘶吼声中,姓黄的土贼总算是看清楚了那洞口站的东西,那是一个比常人高大的多的身影,整个身子漆黑一片,黑暗之中,身上石头一般的盔甲还在幽幽的反光,一双细长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周围。
  就在这时候,突然,
  “天师镇道,借法杀邪。引阵。”
  沙哑的声音响起,就看着水面一动,三个人影瞬间站了起来。一张张符纸落下,带头的是个中年人,边上两人瞬间甩出了符钩一类的玩意,朝着这东西身上一钩。下一刻,周围的符纸猛的一燃,就看到四五个脸色惨白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了符纸边上,表情无比凶残的就朝着那高大的影子扑了过去。低沉的吼声之中,那高大的石头身影单手僵硬的一抓,四五只厉鬼脸上只来得及露出惊恐的神色,就连着泛黑的影子一起,被这东西的一只手给扯的稀烂,居然直接给吞了下去。
  一瞬间,中间的中年人身子一震,肉早就烂的脸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一口鲜血吐出,直勾勾的倒在了水里。
  临死之前,这人骇然的脸上居然没有看那高大的玩意,反而死死的盯着洞口附近安静的水面,凸出来的眼睛死不瞑目一般,单手就指着那一处水面的方向。
  “引。。。引过去。。。”
  “师叔。。。”
  慌张的喊声响起,渗人的气息之下,那符纸一张张的居然快速的熄灭。就在这一瞬间的空档,边上的两个人已经是快速的朝着那洞口跑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朝着里头钻,突然,水面哗的一响,一个不断的挣扎的人像是被什么给踹出来的一般,从安静的水里头,直接扑在了这两人的身上。
  “畜生。”
  两人中的一个被这人吊住,右手一刀就招呼在了这人身上,再一看,这水里出来的人是个土贼,一脸的惊恐,嘴里头还塞着淤泥,双手被黑线死死的捆在一起,呜呜的像是拼命的在说着什么。
  而就是这么一瞬间,高大的身影已经是转过了身,彻底的拦在了两人之前。
  “我家师叔用命换来的机会,这。。。这畜生是怎么跳出来的?”
  其中一个烂肉脸上眼睛都瞪出了血丝,拼命的朝着后头退,
  “怎。。。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这玩意闻到了我的味道,我们跟着师叔公弄死过一只石尸,它闻得到我们的味道。。。它不会放过我们。。。”
  另外一人一直没开口,居然皱着眉头一直就盯着已经是漫进了洞口半米左右,那一处安静的水面。
  突然,这人掏出一张符纸朝着那动力头一丢,这玩意落在水面之后立马一燃,之前的人只朝那方向看了一眼,脸都扭曲了起来。符纸的火光之下,就照着那水下居然有一个人影,正快速的朝着里头游,已经是偷偷的进了洞。。。
  被这一直没说话的人符纸一引,那高大身影瞬间发现了什么,低沉的嘶吼声响起。这玩意居然已经是愤怒之极,整个身子就朝着洞里的水下扑了进来。
  “老子日你仙人。”
  一声乱骂,我几乎立马就从水里跳出来,就看着一个巨大的脑壳已经是伸到了我面前。
  出水的一瞬间我刚好让过,虽说气急败坏,但压根也被这东西骇的一大跳,这玩意跟其他的石头压根就不一样,居然早就被这地方聚的阴气养成了人形的模样。就这么一耽搁,硬生生的把老子逼出来洞口。捡回一条命之后,我站在石坎边上一个劲的喘气,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这玩意。
  下一刻,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王澈?”
  就这么一会儿,姓黄的土贼跟着也从水里冒出了头,一看两米高的黑黝黝的身子,这货浑身都在抖。“小。。。小哥,快跑。”
  安静的周围,露了头的算上我们死的都只剩下四个人。就看着听着其中一个满身淤泥的货声音都在抖。
  “他。。。他是王家的嫡脉?”
  一句话一出,如果说看那高大身影的表情惊骇的像是见了鬼,那么这货看着我的表情,居然比看了鬼还恐怖。
  我脸色低沉根本就来不及骂?就听到低吼声中,这一身“盔甲”的玩意居然就朝着我的方向慢慢的移了过来。
  这时候那声音已经格外的不同,一双细长诡异的眼睛就盯在我身上,气急败坏的我心子都在抖,难不成之前那种隐隐的被窥视的感觉就是这一只行头?这一刻,我只觉得背心都在发凉。这玩意难不成已经晓得是老子在这里头整死了好几个,之前就一直在这洞里头找我?
  这种东西,一旦闻到了气味,怕是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我。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升起,我心头晓得,这东西只要一动,我几乎立马就会没了命。
  四五张符纸拼命的朝着我丢了过来,符纸猛的一燃,这人还生怕不够,准备跑的同时就看着我突然一扭头。
  “你。。。”
  这两个浑身淤泥的人已经随时准备朝着洞口逃跑,就看着我咧嘴一笑。接着单手一牵。一个什么东西直接就从水里头荡了起来,谁也没有发现这居然是一圈长的不行的细线。下一刻,之前随意漂在水面的细线猛的一绷直,直接就绑在了两人身上。
  说话的那大汉还没觉得什么,而另外一个瞬间像是见了鬼一般,就看着那细线上头,居然捆着一张符纸,符纸已经是飘到了两人的身上,而就在符纸上头,还悠悠的捆着几根头发。还没来得及反应,捆着头发的符纸就已经在两人身上燃了起来。
  “这是姓王的自己的头发。他朝我们动了手脚?”
  随着要命的火光一燃,就在两人绝望的目光之下,高大的身影再次被引回去的一瞬间。我猛的一扯边上的汉子,肆无忌惮的对着那已经是关了一半的洞口快速的就钻了进去。。。
  “你不得好死。”
  凄惨的喊声之中,符火的光越来越旺,姓黄的汉子骇的面色呆滞,拼命的跟着我朝着洞里头钻。
  “小哥,我们出来咧。”
  激动的声音之中,我回头瞟了一眼被火光照的大亮的外头,这货就看着我身子一停,我的突然表情变得很是阴沉。
  “小哥?怎么回事?”
  这货吃惊的目光之中,我直接潜进水里头没了影。。。。
  符火凶猛的燃了起来,高大的人形石尸动作突然变得飞快,一只手随意的朝着旁边的水里头一插,安静的水中,开始凶猛的抖动,就看着居然还有两个人一直藏在水底,想要偷偷潜出去,变得稀烂的身子在靠近洞口的一瞬间已经是丢了命。
  那大汉发疯的要把身上的符火熄灭,但这玩意居然越沾水就燃的越旺。下一刻,就看着那东西居然瞬间没了影。淤泥大汉身子一震。。。
  “道首。我。。我们。。”
  另外一人声音沙的不行,直接就在水里跪了下来,根本就不管周围的情况,从身上最后掏出三根香,朝着一个方向安安静静的跪了下去。。
  “祖宗在上。。记住,做鬼都不要放过王家。。”
  抬头,低头,跪拜的时候,这清秀的汉子一张早已经化脓的脸终于是露了出来,站在边上的石坎上头,一旁的大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惊恐的转过了头,就看到一个两米高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站在了自己身后的位置,一双细长的眼睛悠悠的盯着自己。就在这时候,那露出了脸的清秀汉子跪拜三下,仰面闭上了眼睛。。。
  “天师道下走,命香终不留。”
  浦的一声,轻轻一划,就像是一道黑光闪过,旁边大汉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一整只手臂已经连根被打烂。
  。。。
  “火熄了。。。火熄了。。。”
  惊慌的声音响起,这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汉吃痛的使劲的一拖。
  两人慌忙的钻进还剩一小半的洞口,就听到渗人的嘶吼声响起,两人回头的一刻,就看到打死都不敢相信的一幕,那高大诡异的千年石尸变得无比狰狞,看样子根本就没心思再管这两人,反而朝着一处安静的水面不断的嘶吼着。
  就在这时候,一个拿着木剑的人影从水中一跃而起,三道黑线铜钱捆到了这人形玩意身上的同时,惊天的闷吼声中,我腿捆卦钱,居然一脚就踹进了那无比坚硬的壳子里头。接着整个人都吊在了这一具千年养尸的身上。
  “姓王的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就是不知道他跟那东西最后谁赢的下来。”
  两个烂兮兮的人进洞之后动作快的不行,已经是连续拐过了好几个弯,就听着外头那玩意惊天的嘶吼声还在持续,两人脸上惊诧的不行,根本就不敢回去看外头的场景。
  “妹子,这地方待不得,我们快走。”
  如果有人听到,肯定是吓个一跳,因为那有些清秀的汉子,之前说话的声音早就烂的不行,居然是个女的。而此时,这“清秀汉子”烂脸上头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呼吸显得十分急促。
  我两角蹬在这东西身上,三枚铜钱往木剑上一嵌,这玩意动作飞快,双手朝着我直接就是一夹,生痛之下,我只觉得肩膀都要碎掉,一时间单手一扭,木剑瞬间断成了三截,每一截顶头正好是供香痛钱。就在这玩意脑壳转过来一张口子正要往下一咬,突然,狰狞的嘶吼声响起。就看到这玩意背心,三截木剑居然已经是破了进去,漆黑的尸水第一次的流了出来,就看着木剑上头的铜钱嗤嗤一个劲的冒烟。
  剧痛之下,我单手一扣,手心六根黑线已经是勒进了肉里,我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如果这一手整不死,那脑壳缓过劲一伸下来,立马就能把我上半边身子啃没。黑线就挂在三根断木端头,崩的还在一个劲的抖。我嘴里快速的念了句什么,接着用脚蹬着这玩意的背,猛的反响一拉,三根铜钱木剑终于是整根插了进去。惊天的嘶吼声中,这玩意双手直接把我下的捆鬼线钩挣开,发疯的乱打之下,我像个烂麻袋一般摔了出去。我再次站了起来,我的腹部一条骇人的口子肉都还在抖,不光如此,在我瞪出血丝的双眼中,自己的肋骨都也断了三根。
  “小。。。小哥。。”
  姓黄的土贼居然又从水里头冒出了头。不敢相信一般的看着我的样子,就看着我恐怖之极的模样,满身尸水不断的冒烟,还在一个劲的喘着粗气。就在对面,那东西动作一点点的慢了下来。就听到凄厉的低吼声中,这玩意浑身居然开始啪啪作响。
  “你还没走?”
  “小。。。小哥,我肚子里头还有你下的药,你死了,我也活不成咧。”
  这货声音慌的不行,
  “小哥,那洞门就要关咧。。。”
  就在这时候,前头那玩意细长的眼睛突然一瞪,哗哗声中,浑身的石头居然开始往下掉。就在这土贼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里头一具浑身已经长满了铜锈的高大尸身露了出来,
  “这。。。这是一个什么东西?”
  那低吼声平静了下去,突然,什么声音响了起来。这土贼就看到我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瞪,似乎就连我都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小。。。小哥,怎么回事?”
  这回换做是我声音都在抖。
  “不可能。。。不可能。你他娘的快跑。”
  在这汉子极度恐惧的表情之下,就看到边上的石头中,有块玩意快速的爬了出来,到了这东西边上,然后整个身子就那么裂来,咳咳的声音之中,像是人在咳嗽的声音一般。就看着这玩意把“手”朝着那裂开石头的身子里头一伸,里头居然藏着一把铜剑,下一刻,这玩意已经是把那一人高的铜剑拿在了手里头。。。
  “镇尸。。。这是一具千年镇尸。怪不得。。。怪不得。千年镇尸不会这么骇人。这玩意应该不是这里的。。是。。是有人破了他的古墓,把它搬到这地方来阴养。。。”
  这汉子的表情脸色惨白,这一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恐惧的表情中居然露出了些绝望。就看着对面那一身铜甲的玩意,拿着巨剑,低吼声中,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我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狠狠的骂了句什么,接着这土贼就看到我三张符纸朝着周围一撒,一瞬间,一个火圈在水面直接燃了起来。袖子一抖,又是一把木剑捏在手里,刚露出来就碰到我身上的尸水使劲的冒烟。
  “三才杀鬼阵,起。”
  漫天的符火之中,我才刚走两步整个身子就已经是彻底的站不稳。嘴里头骂了句什么没闭稳,就是一口黑血吐出。最后的动作把木剑朝着水边上一插。整个人直勾勾的倒了下来。低沉的嘶吼声中,那土贼就看到我整把木剑突然也是一燃,这货惊恐之下第一时间就想逃跑,狗日的居然还是忍住了,埋进水里头就朝着我的方向潜了了过来。。。
  我眼睛迷迷糊糊,符火之中,岩洞的这一块已经是大亮,那玩意一时间盯着燃着的木剑居然突然就停下了步子,整个场面奇怪之极,火光之下,像是照亮了什么东西一样。那尸体居然就对着我躺的符火方向上高声的吼着什么。我只觉得身子像被什么使劲的拖着。。。
  再次有力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姓黄的汉子就蹲在我边上,笑嘿嘿的烂牙一个劲的盯着我。
  “小哥,你醒拉?”
  我心头一惊,这地方周围一片安静。伸手就想去摸电筒,才想起电筒早就在阴人的时候他娘的用了出去。我浑身剧痛,光是坐起来都用了半分钟。一伸手才发现自己的包居然还在旁边,这汉子递了个东西过来,我一摸,居然是根烟。
  “小哥,我刚才拆了两个,还不是很干。”
  趁着火机一点,我才看清楚,这地方看起来居然是个石洞,干燥的不行,整个就五米大小的模样。看样子早就不是那深洞的地方,我隐隐记得这货是在最后关头把我拖进了那石门。
  “小哥,你不晓得,亏在有你那把桃木家伙,火一燃,那玩意估计有些分不清方向。我们两个差点就死咧。”
  我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心头奇怪的不行。
  “黄哥,最后你看到什么没?”
  这货一个脸色还吓的惨白。“那东西像是盯着一个方向使劲吼,我只来得及看一眼,你也晓得,那地方出了那些石头哪里还有其他东西?就在刚才,那玩意硬生生的没动了一样。要不然,我们哪里跑的出来?”


  我心头骂了句老子日死仙人。只觉得浑身又痛又痒,拿着火机在肚子上一晃,上头的口子早就泛黑,肉都往外翻了出来,而身上的其他地方,也已经是开始发紫。
  “小哥,抓不得,这尸水里头有毒。你身上的其他地方抓破了就得发烂。”
  我心头奇怪的紧,刚才那玩意,我那把木剑肯定是挡不住。我又不是瓜的,难不成在最后,真的是符火挡住了那玩意?没道理呀,这招老子学会了好些年,当初三叔教的时候,只说说了个杀鬼辟邪,没他娘的说对尸体有特别的作用。边想边把中山服扯了一块布,抖着手朝这土贼一递。
  “等会一定帮我堵住。”
  这货拿着布,顿时有些慌。“小哥,堵什么住?”就看着我顺手就开始摸身上,这货声音都有些迟疑。。
  “你身上那些布包都打湿咧,我眼看着怕散,就帮你顺出来晾着。”果然一照,边上的位置,六七个布包摆在地上。我没有说话,顺手一拿,扯散一包就朝着肚子上头撒了上去,豁大的黑色伤口眼看着居然开始冒烟,我拿着火机,叼烟的嘴唇都在抖。就把火机朝着肚皮一飘。
  一大堆火焰猛的依然,这汉子就看着我身子猛震,接着整个人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哥?飙出来。飙出来了。”
  我人像是死了一半,肚子位置的火焰熄了过后,一大堆黑血突然就喷了出来。这货双手拿着布立马就死死的按在我肚子上头,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我终于是睁开了眼睛,连口皮都已经发白。这货神色有些激动,
  “你没说你这肚皮要放水啊,还好我动作快。你这么整,就不怕肠子被烧穿?”
  周围一阵腥臭。这狗日的把话都说成了自己的功劳一样,我低声骂了句,让这货把手先拿开,这人长期在那洞底,双手早就开始发烂,烂肉里头时不时还看得到有泥虫子在钻,是个人看到都觉得恶心。
  第一件事就是捡起边上的半根烟重新点燃。这货惊的不行,就看着我点了烟才开始包自己的肚皮。我顺口念了句。
  “你肚子的东西得三个月才出的了壳,引子的重新配,搓错一点的话,就什么都不管用咧。”几句话,这货一旁眯着眼睛看着我,老子才懒得管这货有没有信。站起来就朝着周围看,就在这石室的角落里头有个口子,依稀还看得到两个人进来的时候的痕迹。
  “小哥,千万别出去,刚才点火的时候,我听着外头像是有点动静。怕是那些玩意跟上来咧。”
  我做了手势,从洞口伸出脑壳朝着侧面看,这外头是个墓道,地方已经干燥的不行,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什么声音,朝着那方向一看,出口外头四五米的地方,一只石头一样的东西正静静的趴在墙壁边上,黑暗之中,上头一双小眼睛还在一个劲的朝着这边看。
  “小哥,这些石尸是什么行头?”
  坐在里头,这货像是在啃着什么,顺手丢了半条给我,我接过来愣了一下,拿起来就开始啃。这货人不人鬼不鬼的困在那下头几个月,身上存着点泥里头的长蛇玩意也不稀奇。就听我吐了一把就开了口,
  “那是个求的石尸咧。你看到的那些石头都是棺材。这才是真正的悬棺,造这地方的人心子黑,把那么多悬棺挂在石壁上头,用这地方的阴气来养。以墓养尸,那些棺材本身就比尸体大不了多少,是把死人硬生生嵌进去的。时间久了,尸水浸入棺材里头,里头的玩意就活了过来,尸体也跟那棺材石头长在了一起。就成了你看到的那些东西。”
  说到这儿我把烟一丢。
  “知道为什么这是个活墓?阴气这玩意,在于有聚有散,这玩意我也是只听过打死都没见过,这墓里头,怕就是用刚才那些活棺材来搬运阴气。这下头应该有条暗河,不然机关早他娘的就废咧。。。”
  “小哥,那些石头,形状根本就不一,哪里看着像棺材?按照你的说法,都是用死人养出来的棺尸?”
  我边说话其实是在边回力气,随时准备着这狗日的会扑过来。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信不得,这人看着尖嘴猴腮,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好东西。
  这货有些犹豫,似乎还想问,硬生生的闭上了嘴巴。我心头清楚,这狗日的肯定是想说那最后一个人形的玩意,就连老子都不晓得那是个什么行头,那东西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狗日的像是真正的已经活了,想到这里,我背心都还有点发麻。这回是真的差点丢了命。
  两个人在这墓室里头待了一个多小时。这货听了我的话,用包里的死人灰撒在布上头捂着鼻子。顺着墓道里头就开始往外钻。这条不到五十米的墓道,居然趴着三个石头棺材。这土贼根本不敢离我太远,几乎是麻着胆子就这些玩意边上爬了过去。其中一个棺材上头裂缝一般的口子还没闭拢,就看着一只袖子都烂了的手从那地方伸了一点出来。
  这土贼骇的脸色都变了,生怕那静静趴着的大石头“脑壳”猛的张开,一把就把这狗日的吞进去。
  漆黑的墓道尽头居然也是个墓室,我把衣服扯下来抹了点油粉点燃来照亮,按照这货的说法,拖着我进了墓道之后,只走了不到两百米就躲进了刚才的那地儿,中途只过了一个岔口。这时候的方向是顺着墓道斜着向上走。眼看着那墓室越来越近,刚到口子的地方,这货就瞅着我把火把一转。
  “小哥,怎么回事?”
  我指了指里头,安静的石室中间,两口方方正正的棺材静静的摆在里头。这货居然双眼都在发亮。
  “有货,没被走过的。”
  两个人走到棺材边上,空荡荡的墓室安静的出奇,这货试探了两句,看我没说话,这货眼睛一瞪,像是发现了什么。
  “小哥,这底子是铜底,铜铁镇阴,这两个斗可以倒。”说完直接摸了一把东西出来,我压根就没想到这货身上居然还带着钩拆子。顺着棺材边摸了两圈,寻着个缝隙就塞了进去。
  我眯着眼睛没动手,
  “黄哥,你们南派的路子,不是倒三见死人?”
  这货边移边嘿嘿一笑。“传到现在谁还讲究那么多?要是真有粽子,它管你是两圈还是三圈?明器才是硬道理。”
  整整两口棺材,开了之后腐臭味铺面而来。里头的早就烂成了黑乎乎的尸水,看着这场面,这货硬生生犹豫了一下,这货的手已经成了这样,根本不敢再用手,拆子娴熟的朝着下头一捞,看着起上来的东西,连我都傻了眼。。。
  “好。。好家伙。”
  看着拆子上的东西,我心头也是慌了,立马反手朝着下面一掏,突然,我直接停住了。这汉子脸色有些奇怪。
  “还有什么?”
  就看着我摇了摇脑壳。
  “黄哥,你不觉得有点奇怪?棺材里头的人去哪儿了?”
  这货神色一变,接着就松了眉头。“烂成这样,还有个屁的东西。”就看着我慢慢的抽出了手,一直到手臂黑乎乎的都恶心的不行。左手拿着火把一照,墓室的壁头上,我们两个的影子一晃一晃的,而就在我们两个身后,正静静的站着一个比我们高的多的身影。
  “小。。。小哥,千万别转头。倒这种墓有个说法。如果它藏在你背后。就说明想跟着我们的人气一起出去,老子怎么没看出来这两口棺材开过?里头的玩意不晓得多少年前就已经起了尸。”这货声音都在抖,就看着我已经慢慢的从手心牵了根线,慢慢的套住已经钩上来的名器。谁也不晓得后头是个什么东西,距离太近,只能是先不乱动。这货慢慢的松了拆子,名器是个玉壶,直接就被我悬在了棺材正中。
  就在这时候,这汉子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小哥。。你。。你看。”
  我心头猛的一惊,就看着那墙壁上头,这时候居然只剩下我们两个的影子。过程中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而之前那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锤子哟。”
  我猛的一扭头,身后还是空荡荡的墓室,哪里还有有其他玩意?刚才那一瞬间,似乎只是我们两个的错觉。
  这货神色一松。
  “小哥。。。刚才不会是晃了眼?”

  这句是个黑话,这货说完之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已经是侧过了身子,双手依旧勾着棺材上头的黑线。就在这时候,就看着那绷得笔直的黑线,居然开始一点一点的晃动。
  “小哥,不会是你的手在抖吧,这地儿有些邪乎,要不先扯?”
  我皱着眉头,小声的说了句什么,这货声音都有些变声,
  “能成?”
  “你个狗日的,自己捞的东西,难不成要我去拿?”
  棺材上头,那被黑线吊着的明器还在晃,看我依旧没什么表情,这货才麻着胆子把手伸了出去,慢慢的把我悬在棺材上头黑乎乎的玉壶拿在了手里。
  接着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就看着我整个眼睛都瞪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他的后面。
  “小。。。小哥,怎么了?”
  “你。。。你看到了什么?”
  旁边依旧是空荡荡的墓室,突然响起了什么声音,就像是有水一点一点的滴在墓室的石头上一般。就在这货身后的位置,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石头的顶部,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慢慢的吊了下来。
  这货转头的一刻,那影子的脑壳正好对着他的脸的位置。一瞬间,这土贼眼睛都直了。突然,就看到一张人脸在那影子上头诡异的一笑,下一刻,这土贼手里头还拿着玉壶,整个身子就那么僵住了。
  墓室里头安静的出奇,就看着这土贼整个人变得奇怪的不行。我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这货慢慢的扭过了头,朝着我诡异的一笑,脸上的表情居然就跟刚才看到的那张脸没什么区别。就看着这土贼手里拿着被尸水浸的黑漆漆的玉壶,一步步的朝着石室的一个方向走去,我眯着眼睛,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安静的墓室中,这场面显得诡异之极,这人已经是走到墓室的一个角落的时候,就看着整个身子居然就那么弯了起来。咔咔的声音响起,分明就是骨头的声音,这土贼朝着后头弯着,整个脑壳倒翻了过来,就那么看着我露出来的那张脸居然还在笑。而自己的身子,居然就这么当着面,要被他自己断成两截。
  我右手一勾,一道深的不行的勒痕突然出现在这货的脖子上头,那是一根细的不行的黑线。这货已经是接近那墙壁,下一刻,就被这根墨线猛的扯了回来。接着就是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从这货的身上,被直接扯了出来。
  怪叫声响起,这货身子一把就朝着旁边摔了过去,清醒过来之后骇的屁滚尿流,
  “小哥?”
  第一眼就看到,我一只手死死抓的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还在拼命的挣扎。一张凶狠的人脸被我抠住,扭过来朝着我乱咬。
  我左手拿着木剑朝着这东西脑壳的位置狠狠的一插,凄厉的嘶吼声响起。这玩意缠在我手上的爪子眼看着开始萎缩,接着就当着面一点一点的滑到了地上,最后整个影子都化成一滩黑水。
  这货蹲在边上一个劲的吐,全是大口大口的黑水,闻着臭的不行。伸手擦了擦嘴巴,发现那玉瓶捏还在自己手上,吓的赶紧把这东西丢了出去。
  “小。。。小哥,刚才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手里头一根木剑已经是变得漆黑,已经被污了,被我随手一丢,这土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小哥,你那身上还有多少把这种玩意?要。。。要不也给我一把防身?刚才你把这玉壶悬起来,不关我的事,可是你让我去拿的。”
  这货话音刚落,就听到喘气声中,再一次的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居然也是之前的那种滴水声。我心头一惊,安静的墓室里头,四五处地方居然都开始有水滴下来。抬头一看,这土贼骇的脸色都白了。
  “你看上头。”
  就看着石头顶上,居然四五个黑梭梭的影子就那么从顶上吊了下来,每一个玩意上头,都露出一张诡异的人脸。“我。。我没有摸那明器了呀。”两个人就看向了被这货丢在角落的玩意,发黑的玉器表面,已经是沾了一点这货烂手上头流的脓血。。。
  “锤子哟。”
  “小。。。小哥。你还有木剑没?”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像是发现了什么,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我眼睛压根就没看墓室的顶头,反而一个劲的盯着边上的那两口棺材。
  “小哥,这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那里头的明器?”像是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一般,这货一扭头,“我怎么看着那墓室门口的石头,在开始变黑。”
  “给老子快跑。”
  我慌的不行,一把粉末就朝着周围撒了出去,嘴里头狠狠的念了句什么,漫天的粉末就是一燃,两个人朝着那墓道口子就扑了过去。
  我突然变得这么慌张,连这货都吓了一跳,跟着我拼了命的钻到了一个拐角位置,发现我还在扭头朝着后头看,这货赶紧跟着看了一眼,终于是知道了我突然变了脸色的真正原因。
  之前只是尸水而没有任何东西棺材,一只腐烂的手,居然就那么伸了出来,就抓在那棺材的边缘上头。。。
  黑漆漆的墓道里头,这货刚跟着我停下来,就又是一大口黑水呕了出来,弯腰一个劲的吐。整个脸色都就纠结了起来。
  “你。。。你早就知道,摸棺材的时候,你就已经摸到了那玩意就藏在棺材里头。崽子,你故意让我用手去拿那玉壶。你不怕那玩意追着我们?”
  我往边上的包里顺了根烟出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通道来的方向,很是认真的来了句,
  “关我求事。又不是我身上的招子抹在了那名器上头。那玩意要找也不会找我。”
  这土贼一个脸都绿了,拼命的抠着自己的嘴巴,我始终还是心虚,口气明显缓了不少,
  “黄哥,其实不是这样,实际情况比你想的还要复杂一点。”这货一对眼珠子溜溜的盯着我,一张脸上根本就掩饰不住紧张。我说完这一句也是憋得难受,这货以为我是内疚,哪里知道老子根本就是想不出来该怎么往下编。
  “完了。。那东西闻了人气,它不会放过我。”
  这货越说越慌。看那样子已经是忍的难受才没有立马跟我拼命。这货自己都没发现,之前那根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黑线依旧挂在他的脖子上头,另外一头就拖在地上,落的位置正好就在我手边上。
  我抽着烟,动作看起来也没往地上摸。
  过了十来分钟,两个人沿着墓道已经是爬了三四个茬口,过程中这货时不时都朝着身后看,生怕刚才那棺材里的玩意追上来一般。土贼边爬边念叨。“王小哥,那棺材里头明明都化了水,怎么还能藏着一具尸体?”
  我点着火把朝前头一个劲的照,在这墓道里头,打死也不能说我心头其实比这货还抖的慌。
  “那是一口聚阴棺,这地方居然有这种东西。谁他娘的让你憋不住下了夹子,那名器一出来我才发现不对头。要不是老子把那东西悬在上头归了位,你他娘下场早就跟那几个玩意差不多咧。外头的那些尸鬼,都是后头进来的人,尸体早就被棺材化了,被养在那墓室里头十几辈子都脱不了身。正主藏在棺材里头,现在还没养成,要是养成了,我们进那地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压根也没说假话,眼看着这狗日的没出声,我朝着地上一摸已经是把线头攥了起来。皱着眉头扭过了头。
  “你害怕就害怕,抓着老子屁股做什么?”
  就看着身后这人埋头在通道里,一辆的惨白,把双手举了起来,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方向。
  “不是我。。是它在抓着你。“
  我心头一惊,就看到边上的洞壁上头,石头都掉了下来,一只腐烂的手,就从这石头的墓道壁头上伸了出来,正死死的抓在我屁股的位置。我反手又是一把木剑,这货眼睛瞪的溜圆,以为我要朝着那只手插下去,就看着我一把剁在了他的肩膀上。
  痛乎声中,这货完全不敢相信,就看着鲜血一飙,那只伸出来的手居然立马就松了,反着居然就朝着他抓了过去。我动作飞快,把这土贼整个一拖。快速的沿着墓道就开始爬着跑。
  “小哥。你。。。”
  黑漆漆的墓道之中,压根就看不清楚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我停下来就开始喘气,这货半个肩膀都是血,上头还有几条泥虫子在动。停下来之后,我藏着把木剑朝着身后一丢,这货边捂着肩头的一条大口子直接就骂。
  “你不是说没有了么?”
  我没去看着狗日的一张烂脸的表情已经是要吃人,嘘了一声,就把耳朵贴在了那洞壁上头。姓黄的土贼有些慌,
  “这里头可是实心的石头,那玩意能在这里头钻?”
  看我没有说话,就听着咔咔的声音从石壁里头传了出来,虽说不晓得隔了多远,但明显就是有玩意居然正在石头里头钻。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这货边听那声音变说话都又是抖了起来,
  “那。。那你担心的是什么?”
  “我担心这玩意追着我们,多来几次这墓道就得塌,到时候我们才是真正的活不成。”我说的这人肯定也知道,加上我的口气,所以压根就没发觉我是在转移话题。越往后整个墓道的方向居然再次开始向下,周围的温度明显的变得冷了起来。我一直没有说话,好在这货已经是忍着痛包了肩膀,我脸皮再厚,这一回也彻底的再编不出什么理由,索性一直没开口。眼看着石壁里不再有声音传出来,我把木剑一提。
  终于又是走到一个岔口,我停了下来,这货已经成了惊弓之鸟,顿时又有些慌,我小声的说了两句,刚才的那把木剑早就被我捡了回来捏在手里头。这货一听我的话,吓的倒退了好几步,几乎是哆嗦着手把这把捅进他肩膀的玩意接了过去,
  “你的肉里头长了虫子,那东西肯定还在这石壁里头,你要活命,只有这办法。”这汉子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心一狠,朝着那肩膀一刮。我都骇了一跳,完全没想到这狗日这么狠,这汉子把一坨烂肉递给我的时候,手都有些捏不稳。我把这玩意朝着地上一埋,接着一张符纸直接掏了出来,嘴里头念了两句往上头一丢。眼看着符纸燃了起来,这货听着我的话,慢慢的把木剑插在这一小堆烂肉上头,看那眼神,已经是把手上的这根东西恨到了极点。等到符纸燃完,这货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上的那堆烂肉,居然像是活了一般,就那么开始一点点的在动。
  “小哥。。。这是什么法子?”
  我声音低的不行,
  “一种养尸的法子。”
  这货硬生生的闭了嘴,再次看了眼埋在这墓道中间的玩意,跟着我继续就朝着前头爬。静悄悄的墓道之中,我们两个早就爬的远了,就听着这地方突然传出了什么声音,谁也看不到,就在那极为小声的咔咔声音传出不久,通道整齐的壁头,突然就从里头裂开了。一只脏兮兮的烂手,快速的从里头伸了出来,把地上还在动的那块东西抓了进去。那手缩回去的小洞之中,磕磕的声音传了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把这东西连带着上头的木剑都在一起啃一般。
  不到二十米的拐角地方,这汉子躲在后头正好看了这一幕,死死的逼着嘴巴,扭头想要说什么,就看着我已经开始沿着墓道都已经爬了一小段。
  整个地势越来越低,每回一到岔口,这货就看着我都是朝着往下邪的更厉害的岔道口走。
  “小哥,我咋觉得不对头,我们从一开始到现在,怕是在这地里头爬了有两里路咧,连个大点的侧室都没看着。你说这要真是个墓,那这坟该有多大?到底是什么人,要拿这么大个坟来埋?”
  我没有说话,边走边朝着前头再次出现的一个岔口看,
  “之前的那人说你是王家的人。按理说如果只是上头那个斗,这回不会来这么多人,这话我也不晓得该不该说,别人不知道,我多少听过一些,有家姓王的专门做倒斗这一行,手底下不是一般的硬。这回来之前,我那几个哥子也不知道从那儿听来的信儿。说这下头的斗,会拿来埋你们王家,当时我就想,这信儿如果是真的,那这下头该有多少宝贝?”
  我根本没管这狗日的顾忌着我的脸把手底下黑硬生生的说成手底下硬。这货的话虽说明显是半真半假想要试我的口气,偏偏这一回我心头是彻底的惊了。猛的一回头,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
  “黄哥,你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这一回我的语气都有些渗人,到了现在,这货声音沙的本身就不清楚,我到了后头才发现自己听了个岔,这货的原话本来是“是你们王家埋的”。
  遇岔不走上,倒斗入门的都知道这意思,一般的墓道要是修的杂,向上的到了最后莫名其妙就会走到死胡同。因为真正的出口往往只有一条。所以在这通道里头,每次我选方向,这货都干脆的紧的跟了上来,一直到了最后,整个墓道里头越来越冷。就看着通道的尽头,隐隐有光线传来。
  这货顿时有些激动,反复的问了我两句,看着我当着面摸遍了两个袖子,才假吧意思的一皱眉。
  “我也没顺手家伙,鬼晓得那外头是个什么名堂。”
  这土贼嘿嘿的就从腰里掏出一把短刀,我跟在边上手里头拿的是这货撬那棺材的铁拆子,两个人慢慢的就朝着洞口的方向摸了过去。到了最后几步,我还不放心的扭头瞅了瞅,就在这条长的不行的墓道中,我连着这土贼已经是经过了十来个墓室,就只敢开过其中的两口棺材,其余碰见的棺材,压根动都没敢动。
  一开始进斗的位置是在西北面的山脉,而从下那深洞开始,之后的方向就一直在往南。我一直在心头算着位置,惊的不行,整个地方的走向,居然都是在朝着前半山那旅游区的位置。一个疑问从两年前就开始在我心头挥之不去,难道这就是当时三叔要买那块地方来搞开发的真正原因,他知道那地方不晓得多深的正下头,有一个这么大规模的墓地。。。
  从通道一出来,两个人直接就愣住了。就连接近的时候,我心头都还在使劲的设想,但这一回,我完全没想到,这通道到的,会是这么一个地方。这通道在一面山壁的上头,出口下去就是悬空,这土贼扯着边上,一个劲的喊我别把他挤下去,而我此时,连目光都有些呆滞。再次见到这种场面,我心头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当年刚看到那墓群时候的场景,
  “小哥,我眼睛没花吧?”
  我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一望无垠。如果不是地方根本不同,我甚至会以为我就已经回到了当年那骇死人的墓群。我声音都有些抖,
  “这。。。这里不是个墓。”
  “那你说这儿是个什么?”
  这货眼睛就看着几乎有一百米高的山壁,下头密密麻麻的一眼根本就望不见尽头,入眼之处,一排排整齐的石头房屋模样的墓室,从这个高度看下去,给人一种阴森虚无的感觉。我吞了吞口水。
  “这是阴曹地府。。。”
  这时候我才发现,居然是这一面不晓得多大的山壁上头,在发出一点点的微弱光线。就像是黑暗中的点点星光。一百多米高的下方,隐隐露出巨大石山群一样的东西,看的极其不真切。
  “小哥,这里是通风的。”
  这货挂在边上,脚底下就是悬崖,正好这巨大的石崖边上凉飕飕的像是有风吹过。我刚想说什么,这货眼睛一瞪,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用脚一勾,就朝着边上斜上方爬了上去。我没有动,眼睛始终就那么盯着下方那一望无垠的场景,入眼之处的的那一条条整齐的石头砌出来的沟壑,虽说只看得出这巨大地方的一角轮廓,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莫名其妙的开始发慌,就想这么转身从墓道爬回去,离这地方越远越好。

  阴飕飕的山壁上,这土贼一个脑壳从上头的石坎伸了出来,声音透着极度的不可思议。
  “小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心头一惊,扒着石头一蹭也是翻了上去,刚到这上头,就直接傻了眼,之前在洞口根本看不清楚,只觉得山壁上头点点的像是在发光。这回终于是看了个清楚,居然是一块块这壁头本身的石头,压根也没有凸出来。这土贼的声音激动的不行。
  “小哥,我刚看了下,光是这墓崖上,怕是就又上千块的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这些在表面的石头,全都化了玉?发财啦,老子这回发财啦。。“
  光是我们面前这块玉壁就又一米半宽,我眼睛还在一个劲的盯着的里头看,这货红了眼已经是拿刀出来朝着边缘撬。
  “狗日的,别撬烂咧,整块才值钱。“
  这货哆嗦着赶紧把刀子缩了回来,嘴里头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在念着些什么。就在这时候,我心头一惊,发现这半透明的石头里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我眼睛凑近了些,这石头明显有个影子,看清楚了之后直接骇了一跳,居然是个死人,像是凝固了一般的卡在石头里头。这时候旁边的土贼嘴里还在悉悉索索的念着什么,我打了火把凑近了一看,这是一个浑身几乎都纠结起来的人,死相十分恐怖,一直到我看清楚了这人的那张脸,整个心头猛的就冷了下来。
  “小哥,你怎么了?”
  这货笑嘿嘿的还在旁边望着我,我吞了吞口水,慌的伸手就要去抓那根被风吹的晃的看不见的线头。这货脑壳也朝着火把照亮的石头凑了过来,下一刻居然反手一把刀子就抵在了我喉咙。
  “你。。。你在里头?”
  眼看着这货见了鬼一般的看着我,一使劲就捅了过来,我右手死死的抓住这货的手腕,看着这货的神色,我情急之下反应过来了什么,另外一只手一张符纸甩,
  “一清在上,魄无丧顷,符火燃过,助我清明。”
  符纸一燃,这货叫了一声就朝着后头躲了过去,这货喘着粗气,“小哥,我。。我刚才看到是你死在的里头。你到底是人是鬼?怪不得一路上你要害我。”我抢过了刀,一副要把这龟儿生剐了的架势。
  符纸灰落在了石头上,再次看了眼,才发现那里头真的是一具尸体,浑身已经完全腐烂,跟这光滑的玉石形成鲜明的对比。
  黑乎乎的山壁上头,这土贼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半边身子都已经缩在了外头,一个劲的还在朝着一块石头后头躲。
  “小哥,你赶紧归位吧,我没害过你,你也别害我,你看一转眼,你在里头原本的身子都烂咧。”
  我狠狠的骂了句什么,石壁里头,那腐烂尸体的眼睛还在死死的闭着。过了好一会儿,这货蹲在我边上,神色明显还防备的不行。
  “这是个求的玉,这是蜡蛹玉尸,就在这山上挖的坑,把尸体整个埋进去。看这硬度,时间估计有好几百年,应该是这悬崖不晓得什么时候通了风,所以里头的尸体才开始腐烂。要不然我们现在看到的估计都是真人。”
  “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这玉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东西我们不能摸。”
  “难道刚才,就是我们摸了这东西?”
  这货立马眼睛一瞪,就在半透明的光华表面,就看着几道这货烂手蹭上去的脓血清晰的不行。
  “这回完了。。。”
  根据经验教训,这汉子一张脸立马就白了,就在这时候,这汉子咦了一声,两个人就看到,石壁里头那尸体的眼睛就那么睁了开来。我猛的一扭这货的脑壳,与此同时,自己的头也赶紧转了过去。这石坎太窄,下头就是百米高空。这一刻,我只觉得背心都有些发麻,那种感觉就像是身后的石壁里头有双眼睛在幽幽的盯着自己。
  我小声的说了句什么,两个人背着身,一点一点顺着这石坎梭回原来的通道口。眼看着已经看不到这玩意。我抹了把汗,第一时间就是离着狗日的远点,这汉子果然脑壳有些瓜,说话的呛都变了。
  “小哥。风里来雨里去这么久了,你可不能丢下我。要不你说个法子?我们上去,把不小心抹在那上头的那点东西擦了?”
  我骂了句亏你狗日的说得出来,要死也别连累老子。这人脸色变得有些绝望,在边上一个劲唠叨着什么。我懒得理这货,眼看着就顺着山壁使劲的看,漆黑的悬崖上,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玉尸,石头发出的冷光让人心头抖直发毛。
  由于视线的关系,我好不容易才看清楚,居然就在石壁上头,每隔十丈左右都有一条巨大划痕一般的石沟子,黑乎乎的沿着悬崖一直就那么延伸下去。
  我废了好大劲儿才从洞口的位置扒到其中一处沟子边上,那汉子还在原处,有些神经质的低头念着什么,就看着拿着刀子把自己身上的烂肉一点点的刮,朝着上头的方向使劲的丢。突然,这汉子惊慌的扭头看了我一眼,就看到自己边上,一根短绳子甩过去被阴风吹的还在晃。
  “快点,就剩这么一根咧,抓紧点。”
  一瞬间,这货看着那根绳头一张烂脸愣住了,接着动作很有些慌忙。拴在自己身上就使劲的爬了过来。两个人顺着山沟子往下,两边对着的石壁只有一米多宽,只下了十多米就觉得双脚发麻。好在夹缝里头能受力,比直接悬在外头稳当了很多,这货估计是身上化脓的有些重,在上头管不好动作,碎石头哗哗的就朝着下头掉。打在脑壳上头生疼。
  “小哥,我包里头还有些蛇根子,你饿了呗?我给你甩两条下来。”
  我蹬着山石正一个劲的喘气,说了句这种情况下除了烟什么都整不下去。几乎每下个几米,两个人就得斜一会,外头的阴风本身不大,但多了也吹的这石沟子唔啊唔的响。距离地面还有三十来米多高度的时候,这竖着的石头沟子里头开始出现一个个洞口,本身这沟子的位置就吞进去了两三米,光线很黑,要不是到了这高度压根就看不到。我心头惊的不行,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一条条已经发绿的铜链子就从这些洞口伸出来,顺着沟子一直这么伸下去。我下意识的朝着横着看了一眼,这巨大山壁上头的铜链子,像是从这个位置开始,将整个山壁硬生生的捆在地上一般。
  这一幕,跟长白山山腹里的场景何其的相似,但是这些铜链子的方位,似乎又有些不同,短时间内我根本就看不出不同在什么地方。
  这汉子压根就是第一回看到这些铜链子,终于是到了底,第一件事居然是掏出刀子,在这玩意上头想要撬。
  “小哥,这上头有纹路,加上边上那些怕是有十几根,这。。。这是风水锁,早就失传了的东西。这玩意要是能搞一整根出去,我们几辈子都吃不完咧。”
  我被这货失传两个字弄的有些难受,虽说没这么粗,但就在砖街我跟小婆娘那房子下头,当初就当场埋下去过好几根。
  “你先不慌,摸清楚了这地方的底,再下手也不迟。”
  到底之后,地上到处都是石头的沟壑,最宽的怕是有一二十米,之前看到的墓室群平行的看过去还有些远,视线之中那一座座高大的影子都有些隐约。两个人出了山壁,下了一处天然的石坑就往前头摸。地形变得复杂的不行,坑坑洼洼的石地里头,横在前头的沟壑用火把根本照不到底,这汉子拿着石头朝着其中一个裂缝下头一丢,明显的抽了口气。
  跟在我后头变得更加的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翻过一个石坡子,脚底下稍微变得平坦起来。这是一片小坑小洼的空地,而就在上头,零零散散的居然出现了十几具尸体,就在周边的地上,各处都散落着烧过的符纸和断香。看到我伸手去摸其中一个,这汉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虽说不敢翻动。之后的动作比我还熟练。不多时,这货蹲在我旁边,边看着周围黑漆漆的石头缝声音低的不行。
  “死了差不多三个月,看不出来是怎么死的。身上的魂都没咧。。。瞅那样子,都是后头进来的同行。。”
  这货顿了顿。
  “小哥,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进来过咧。”
  这货看我没有开口,始终皱着眉头盯着其中一具尸体。就看着我伸手要去翻,这货声音立马就慌了。“动不得,这些人都是脸朝上的死,人要是死在斗里头,脸朝上才压的住阴气,要是一翻身,立马就能边厉鬼。谁晓得这些人的魂儿是不是在周围看着我们咧。”话一说完,就看着我已经是把其中一个翻了个面,这汉子只是看了一眼,立马就开始在地上吐了起来。
  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石头上头,这人背上的位置,整个身子从后背像是被掏空了一大坨一般。这一幕显得无比渗人。就在那小洞的边缘,还贴着三张没有燃完的符纸,剩下的部分,都已经变得黑的不行。。。三张符纸在极度的阴气之下才会变成这样,三张玩意像是在跟人说着这地方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这。。。这下头有鬼?”
  这汉子吓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嘴里头就念着“鬼要吃人”。我晓得这狗日已经是骇破了胆,自己心头也有点发麻。
  一路到头至今没看到三叔留的记号,难不成这货跟瘦子压根就没进来成?心头立马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按着三叔这货的手段,能混在阴兵里头还能当个领头的,那些铜链子很明显下头有鬼路,全都伸进这个地方,光是用藏算。三叔就不可能找不到方向。我心头一惊,难不成这些人,压根就没有经过一开始那个泥洞,而是通过移墓的其他路子,直接到了这个地方?
  这汉子直接长大了嘴巴,因为这个时候,我居然伸着脑壳去朝着石头上的洞里头看。边上就放着一具已经被掏的半空的尸体。整个场面显得无比的诡异。我把头一抬,瞬间眼睛看向了旁边。原本地上的几根断香此时已经没了影。就看着这汉子脸上一笑,正要把这三根东西往身上藏。
  “我们来的时候没带家伙,这东西没染鬼气,指不定后头用得上。”
  我没有说话,要是砖街的汉子,即便是使破了身的尿,都比用捡的断香干净。也只有这汉子这种边路子的土贼才干的出来这种事儿。
  沿着石地继续朝前头走,地形变得越来越复杂,两个人就像是蚂蚁一样,在面被侵蚀的的千疮百孔的巨大石头上往前摸。一处十来米高的石头实在翻不过过去,打着火把找了半天,才在这石头的底部摸到了一个小缝。
  一时两个人都傻了眼,谁都不敢先朝这里头钻,我回头指了指悬崖的方向,说了句还有个亲戚在上头等他,这狗日的才麻着胆子爬了进去。这洞小的不行,刚好只能过一个人,边缘还留着相当明显的凿子痕迹,光是看碎石裂口,也有了好几年的光景。
  我心头一震,这地方,在十年以内,也有人进来过?
  浑身被挤的生痛,到了大石头中间的位置,这长洞居然开始变得宽了起来,我爬在后头,黑漆漆的只能看得到这货的屁股。算着距离压根就没爬到对面,前头的汉子已经是站了起来。我心头一惊,这石头里头居然被掏空了一段。完全的黑暗之中压根就不知道这货站在什么方向,我喊了一句接着把火把一点,就看着这汉子居然直勾勾的站在我面前,整个表情奇怪的不行。
  “黄哥?怎么了?”
  在这石头内部,居然是两个空洞,空洞的这头直径只有三米左右,中间有个缩颈子像个门一般,这汉子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我面前,下一刻,就看着一张满脸是血的脸,突然就从他的背后伸了出来。
  “锤子哟。”
  我身子瞬间就朝着旁边扑了过去,正好让开飞过来的一堆什么东西,就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这汉子的背后,这货正骇一动都不敢动。清脆的声音响起,石头没有打中我,我一把刀子已经是朝着这货背后飞了过去。火把一熄,安静的石洞里头响起一身闷哼。我爬起来的时候,这货已经是蹲在了我边上。
  “小哥。。。那是什么东西?”
  我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围。就在这时候,一个很小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心头一惊,我们背后正好是洞壁的位置。就看到隐隐的一个脑壳从里头伸了出来。
  “千万别说话。”
  丝丝的声音响起,居然是个人,就拿在藏在壁头上的一个小洞里头。
  我点了打火机,照出来这地方已经是空空如也,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就从我们背后伸出脑壳,身子就卡在壁头上一个很小的石缝里头。看清楚这张脸之后,我跟这土贼都惊的不行,这货不是别人,居然正是当初在泥洞里头差点被我们整死的其中一个大汉,而此时,这人居然满脸的惊恐,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石洞的另外一侧。
  “刚。。。刚才你们差点就死了。你。。。你们是怎么到这儿的?那头有东西,刚才就藏在你们背后,那玩意过去了,你。。你们千万别把它引过来。“
  我心头一惊,这大汉确实就是之前的那个孙子,像个乌龟一样缩在一米多高的石缝里头,石缝的口子处,还摆着九枚铜钱,应该是来遮住这货自己的人气。
  我眯着眼睛看了这人一样,顿时抽了口气,根本就想象不到这人经历了什么,石缝里头,左边肩膀已经包了起来,手早就被扯断了。突然,这货惊慌之中像是认出了我,一张脸顿时像见了鬼一般。。。
  “王。。王。。。“
  还没说完,土贼的刀子已经抵在这货的喉咙位置。我在边上捡了短刀,往上头贴了张符纸。就看着姓黄的龟儿子朝我使劲的点了点头,我在心头骂了一句,反着火把就朝着中间门的位置摸了过去。明晃晃的另一侧,很明显的一个人影正悄悄的朝着这头走。我拿着刀刚刚到了门口,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猛的一回头,拿着短刀直接就朝着黄土贼的方向冲了回去。
  “快跑。“
  “那铜钱是用来镇住他的。”
  一听我的话,土贼吓的完全都来不及反应,下一刻,我刀上符纸一燃,一刀就朝着那裂缝砍了过去。凄厉的声音响起,就看着的手里的短刀,已经是对着那裂缝里头大汉的脑壳正中,全都插了进去。刺刺的声音之中,就看着这人整个嘴居然都咧了开来。猛的就要朝着外头爬,姓黄的土贼吓的瘫在了地上,就在这大汉的一只手伸出来的时候,石头上的铜钱突然就开始抖动,像是硬生生挡住了他一般,燃着符火的刀子一竖,这人的半边脑壳直接落了下去,正好掉在这汉子的怀里头。上头一双鼓兮兮的眼睛还在死死的盯着他。
  “娘啰。”
  这狗日的没出息,骇的瞬间就把这玩意丢开。两个人进了中间的石门,打着电筒一照,里头这一侧石洞的角落里头,居然站着个脏兮兮的人。看清楚这人影之后,我脸色一怔,硬是没有开口,脏兮兮的头发遮着脸压根瞧不出模样。
  这人没有说话。居然直接走了来过,经过我们两个旁边到了另外一个,把卡在墙上大汉的尸体拖了出来,从身上摸出几张纸钱,开始在地上烧。
  一旁的土贼眼睛都直了,就在那大汉的背上,一个恐怖的口子露了出来。
  “怎。。。怎么可能,刚才看着他还是活的咧。”
  这回连我都有些不敢信,这大汉的背里头,竟然是早就被什么东西吃空了一样。就看着那之前藏在里头洞穴的人伸着脑壳朝着那石缝看了一眼。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附在他身上的东西已经跑了。”
  几张纸钱烧完,这人就蹲在地上看着这恐怖的大汉嘴里头像是在念着什么。我吞了吞口水,声音都有些沙。
  “刚。。。刚才那从洞里头跑了的是什么东西?”
  一旁的土贼手里头始终拿着刀,眼睛还在一个劲的朝着这人的背上瞟,似乎就想在昏暗的山洞里头看清楚这人的背上有没有口子。就看着这瘦肉的人突然扭过了头,把地上的短刀一拿,一把就朝着我扑了过来。我骇了一跳,猛的让到了旁边,直接就把姓黄的瘦子给露了出来,这货拿着刀已经是目瞪口呆,就看着自己刚包没多久的肩膀又是被插了个洞。
  “老子弄死你。”
  剧痛之下,这货一脸的凶狠,拿刀就要往回砍。就看着这人已经是被我死死的按在地上。
  “老子现在就能弄死你信么?”

  我边吼边已经是强弩之末,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狗日的手拐居然正好就抵在我断过的两根勒骨的位置,剧痛之下,我使出最后的劲儿就要把这狗日的摁死。
  挣扎之中,这人还扭过脑壳一双眼睛恨不得吃了我一般,终于,那眼神里头似乎露出绝望,慢慢的没了力气,就抬着个脑壳像是在等着黄瘦手里头的刀子。一旁的黄瘦凶狠的走了过来,正好就看着我居然松了手,被按着的人拿着刀子朝着我一挥,被我让开之后,又是一刀刮在这狗日的侧屁股上。就看着这消瘦的汉子顺便那么一踢,黄瘦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力道之大让人完全不敢相信,嘴里头还在乱骂就摔在洞壁头上狠狠的扑在了地上,我下意识就想摸摸自己的屁股。就看着这清瘦汉子烂袖子里头,居然还码着两张黄符。
  我朝着旁边一跳,破锣嗓子的痛呼声中,姓黄的瘦子哪还有时间管其他,扯烂了泥巴衣服就开始堵自己身上的口子。
  。。。
  石洞里头,之前的那死人已经是被点了起来烧的啪啪作响,周围被照的透亮。黄瘦坐在我旁边,眼睛还在一个劲的朝着对面看。
  “王小哥,刚才那么一下老子就差点死在他手里头。我估摸着这人是粽子附了身,在在墓里头,我们心子可不能软。从前天开始我们两个身上的伤都不轻,你咋下不去这狠手?这人身上虽说烂,但胳膊腿都是好的咧,要是让这狗日的缓过来,真的是个祸害。”
  “你说那铜钱是他下的?我砸觉得他跟那东西是一样的,不要看这人现在就坐在我们面前,指不定那身子里头,也是被吃空了咧。”
  我看了眼黄瘦,这货边说还在边吐血。
  这狗日的恨不得立马扑过去,这洞就这么大,每句话对面都听得清清楚楚,这货自己没胆子,眼看着对面坐的那人又是一动,才赶紧闭了嘴。
  死人烧的火光线亮,把对面这汉子一张脸完全的映了出来,原本清秀的脸上头早就化了脓。由于长期吃泥洞里头的玩意,喉咙里头应该跟这土贼差不多,声带早就被蚀了,沙哑的根本就不像个女声。
  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双眼睛,跟很多年前一样,就那么冷冷的盯着我。我心头有些抖,好几回差点死在这狗日的手里头,甚至于在平城那土山下头,我至今不愿意去回想。
  半个来小时,狗婆娘总算是开了口。我打死都想不到,这婆娘下墓的时间居然比这土贼都还早那么多。由于浑身的皮肤烂的比他自己还厉害,身上的衣服稀烂,和着干了的淤泥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一旁的黄瘦压根就没看出来这是个女的。又冷又沙的声音之中,我们两个人越听越心惊。要不是好几回都差点死,我们打死都不敢相信从这婆娘嘴里头说出来的话。。。
  狗婆娘声音停了下来,安静的山洞里头,黄瘦看了我一眼,接着吞了吞口水,
  “我就说这斗我们倒不得,大善那刀剐的不听我的话,非得带着人来。这。。这一辈子,怕是我们都出不去咧。。。”
  我心头也已经是一片冰冷,控制不住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你们真的就没找到路子出去,在这下头活了半年?”
  狗婆娘看了眼我手里的刀子,声音冷冰的很,
  “我的几个师公是最先进来的,两年前就上头那墓里头没了影儿。两年前我们跟着来这山上,第一批进墓的人失踪的好几拨,里头就有我们那几个长辈。我们在外面找了一年多,才找到从那空墓到这下面的方法,本来已经是想到了法子避开山壁上的那些活棺。。。”
  说到这儿,这女的沙哑的声音硬生生的闭了嘴,一双眼睛盯的我心头有些发毛。
  “我最后一个师叔公,就是带着我们后面进来的老辈子,上个月才在那泥洞里去世,下来之后,他像是根本就没打算回去,让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脱身,然后到这地方底下来看清楚。王。。。王澈,别人不知道,我们的人很清楚,几年前最先发现这地方的就是你们王家,这下面到底埋着什么东西?”
  我心头一惊,看这婆娘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说了她经过的好几处地儿压根就没碰到过。联想起我之前是直接进的那深洞,但狗婆娘从狗婆娘的嘴里头,居然之前走的方向跟我恰好相反,是在这之后的墓里头摸了四五天,才掉进的那地方。
  我不敢表现出来,在心头倒抽了一口凉气,早就在心里开始猛骂,平城的人走的方向肯定才是对的路子,三叔这货在外头取了巧,把我一脚踢进那移动墓室,怕是当时连这货自己都不知道,那墓室会通向什么地方。
  要是别人不可能,三叔绝对做得出来。我下意识的想起了三叔那一脸标志性的贱笑,跟这狗婆娘说的对不上,那么事情只能有一个解释,这货根本就是在拿我的命来赌运气瞎蒙。
  连续问了好几句,这婆娘每到关键时候话就明显的有些含糊。一旁黄瘦看到我难看之极的颜色,压根就想不到我在心头乱骂的是谁,狗日的还以为我要朝着狗婆娘下手,偷偷的冒了句,小哥别急,我数三声我们一起动手,就看着我一只手捏着那刀子指骨都发了白,几乎是咬着牙就开了口。
  “最后带你们进来的那老头,我不晓得在外头的时候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但你们进了这地方,他肯定已经看出来了什么,所以让你们在那地方困了半年都不愿意出去。。。”
  “那。。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在这下头找什么东西?”
  要不是已经确定这人是狗婆娘,我差点怀疑自己认错,先不说现在的样子,光是她问这句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盯的我心头都有些发麻。
  看着我摇了摇头,狗婆娘脏兮兮的脸上居然明显的有些失望,过后还露出了一丝惊恐。。。
  这石洞也不知道是谁打出来的,黄瘦按我说的,拿着粉末把边上的四五个裂缝都撒了个全。连带着早就变了人形的狗婆娘一起,三个人在这地方待了大半晚上的时间。我半眯着眼睛压根就睡不着,尸体燃的火已经很小,狗婆娘缩在对面角落,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瞟着我。我心头骂了句,这狗日真以为老子不晓得她那蓝衣服下头还藏着把铁钎子?看那样子,是随时都在想着要要了我的命。
  早就不晓得外头是白天还是晚上,我算着时间扯了扯黄瘦,这货样子吓人的紧,睡在石头边上打呼噜,狗婆娘那一脚太重,这货嘴里头还时不时的冒点血出在,滴在洞壁上头,看着人心子发麻。
  “小哥,怎么咧?”
  这货估计已经到了极致,连喘气都带着咳咳的声音。我自己也好不了多少,胸口里头已经是淤血重,顺手摸了点尸粉喂他吃下去。
  “小哥,这人虽说猛,但我看着压。。。压根也整不过你。你咋下不去这黑手?”我示意这狗日的先把血擦擦,免得看得老子心子紧。就瞅着狗婆娘在对面居然已经站了起来,尸体的火烧完了,这婆娘摸着黑就开始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黄瘦这货机灵的紧,知道要不是我在场自己估计两下就被这狗婆娘整死在这里头。看我跟了过去,也是赶紧就跟了过来。洞的另外一侧也是个小口子,两个人跟着就钻了进去。只石山太高,之前压根就看不到另外一侧是什么场景。在这只有一人宽窄洞了爬了十来米,隐隐有光线,狗婆娘的声音从前头传了过来。语速太快,压根就没怎么听清楚,有些不像是一整句话。
  两个人爬出口子,我只是看了眼前头的场景,就直接呆住了。
  越过这石头,之前的一整块石山体就已经是到了头。
  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深渊,唯一的路就是中间的一条五六米宽的石桥。就在石桥的尽头,一座座巨大的墓室影子出现在前方。我吸了口凉气,身边的汉子已经彻底的呆住了,
  “这。。。真的是阴曹地府。。。”
  看着我没说话,眼睛就死死的盯着这通过去的石崖前方,这货立马就骇了。因为就在四五十米以外的这石桥上,隐隐的像是有好些人影在走一般。
  “小。。。小哥。那些人是什么?”

  这女的嘴里的师叔,应该就是之前看到的那四十多岁的大汉,最后一个活字,连黄瘦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我心头惊的不行,虽说打交道少,但我多少还是了解这叫常宁清的女的寡高的性格,不然也不会两次都差点死在我老汉手头,看那语气不像是假话。按照时间来算,她比我和黄瘦早到一天左右,难不成她真的去过对面那地方。
  而最让我心头发麻的是,这女的说自己什么都忘了。
  我吸了口气,掏了根香递给土贼,看我自己含了一根在嘴里头,这货赶紧也是往嘴吧一放,声音都有些呜呜。
  狗婆娘没怎么管我们的动作,反而是从身上拿了个罗盘出来,一张黄纸往上头一放,嘴里头念了句什么,就看着那黄纸连着指针,居然悠悠的就立了起来。黄瘦呜呜的朝着上头指了两下,就连我都愣住了,那居然是个纸人,晃悠悠的就那么立着。
  三个人开始朝着前头走,狗婆娘在我左边,黄瘦死死的就跟在我后头。说是石桥还不说是条四五米宽的石路,走在中间隐隐还看得到两边的悬崖下方。周围安静的出奇,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开始看起来完全正常,就连黄瘦这狗日的在后头扯着我背上衣服的手都有些松,身后的石山越来越远。眼看着已经是到了这桥的中间部分,黄瘦这汉子伸了伸脑壳,之后声音都有些抖。
  “小哥,你看前头,之前的那些人呢?”
  我没有说话,一步步这么走过来,自从上了这地方,没过多久,就看着之前看到的那些人影居然突然就消失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身后的汉子猛的扯了我一下。我心头发毛正要骂,
  “小哥,你看后头。”
  我下意识的回了过了头,站在这悬崖的石路中间,先前的乱石山已经是远的不行,而这个位置上,终于是把来的方向上那巨大的山壁露了出来。只看了一眼,我整个人就愣住了。
  那一口口玉石尸蛹已经远的不行,就像无数个发光的点一般出现在那山壁的位置。所有玉蛹,隐隐的居然组成了一幅图案,那是一张无比巨大的怪脸,一张我每次看到心子都会止不住发抖的怪脸。嘴角就那么翘起来,像是在虚空中眼睛隐隐的就看着这石路通向的方向。
  这一刻,我浑身冰冷,直接就想起了两年前跟三叔过来,在那山下头看到的那巨大的东西,最开始看到那玩意是在长白山。而这一幕是实实在在的出现在眼前,虽然知道是玉蛹,但就像是那张脸就在这地底的空中远远的看着我一般。
  “小哥。那是什么。。。”
  这货还没说完,就看着我脑壳一转,做了个嘘的手势。
  整个石桥依旧安静的不行,只听得到三个人朝着前头走的脚步声。
  “王澈,进来的人应该有很多都没死,这两年来我们的人都守在外面周围,像你们一样进来要倒这一处墓的人,肯定比我知道的还要多。活在这墓里头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狗婆娘声音冷的不行,边走还在边使劲的朝着周围看。
  又过了约莫五分钟,悬崖尽头,那一座座墓室影子依旧隐隐约约的在面前,整个悬崖石道只有不到半公里的样子,跟之前压根就没什么区别。说不清楚为什么,我心头居然开始紧张,又过了两三分钟,眼看着两边的石头边缘都在不断的往后退。
  昏暗的光线下,前头的景色依旧没什么变化,两个人就看着我猛的停下了步子,几乎是立马,狗婆娘也是发现了什么一般,阴冷的声音抖了起来。
  “怎么办?”
  我没有说话,十分钟的时间,尽头的方向看上去一点就没有拉近,我们三个人根本就是在原地踏步。黄瘦走在我后头没感觉,狗婆娘把手里的罗盘朝着这货一递,说了句什么,这货看着我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把罗盘接了过去,按着狗婆娘的话,端在手里往旁边一蹲。
  “你们要等我,别先跑啰。”
  就看着我跟狗婆娘继续朝前走,一开始没什么异常,身后的黄瘦越来越远,到了十多米左右的位置,黄瘦蹲在原地把罗盘按在地上,就看到上头那纸人突然开始一个劲的抖。这货眼睛一瞪,就看到我跟狗婆娘两个人脚底下都没停,但整个步子,居然就像是在原地踏步一般。。。

  三个人蹲在了边上,听完这汉子说的场景,整个氛围一下就低沉了下来。眼看着我没开口,眼睛就朝着这石路周围使劲的瞅。
  “小哥。。。难不成是你们两个装成那样的?”
  突然,我瞅着狗婆娘的眼睛在朝着一个方向瞟,开口说了句什么,这货就看着我把狗婆娘的罗盘拿了过来,也是往地上一放。
  “你狗日的不信,换成你来走。”
  狗婆娘似乎看都懒得看,这货麻着胆子就站了起来,刚走不到两三米,整个人还在一个劲的超前,过了十几秒一回头,就发现我跟狗婆娘还在面前看着他。这土贼立马就慌了。
  “你。。。你们跟上来咧。”
  眼看着两个人都没说话,这货立马就看了看自己周围。。。
  “有鬼。。。这地方有鬼。。见了鬼了。”慌的从身上掏出个脏兮兮的东西就一个劲的往自己眉心按。
  这一刻,我手按在地上这罗盘上,像是看出了什么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一般。足足愣了又二十秒钟左右,边上的狗婆娘似乎根本就没理我。就看着我摇了摇头,嘴角一笑,接着一把端起罗盘,三根香朝着上头一插,叫两个人跟在我后头。
  安静的石路上头,我几乎每走几步,就用手拨一下罗盘上头的指针。一旁的狗婆娘一开始没什么神情,到了后头,眼看着我整个方向都开始乱歪,根本就没有沿着一条直线,整个步子奇怪的不行。就在这时候,我手又是朝着上头一拨,就看着这婆娘自己放的纸人突然一动,狗婆娘一脸的难以置信,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
  “这。。。这就是王家的鬼步。。。”
  “鬼步?”另一个汉子意识到了什么。
  就这么一会,就看着我脸上居然开始冒汗。慢慢的,周围有什么声音传了过来。
  “跟着他,千万走错,我看之前看到的都是假的,他带着我们,才能看清楚这悬崖上的真正面目。要是我猜得不错,这地方本来就不是给人走的,我们得装成已经死了的人,才能过的去。。”
  狗婆娘弱弱的开了口,黄瘦蹬着眼睛已经完全没了反应。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像是很多人在走路的脚步声,最近的甚至就在我们旁边。像是有什么突然被打破了一般,空荡荡的周围,真实的场景终于露了出来。
  就在边上,居然早就站着一个个的“人”。每个人都在埋着脑壳朝前走。嘈杂的脚步声中,到了后头还听得到悉悉索索说话的声音。
  这回就连狗婆娘都吓的脸色惨白,两个人跟在我身后,从一开始的惊讶,立马就装作什么都看不到,继续跟着我弯弯曲曲的走。
  一个个人不断的从我们边上经过,阴冷的气息从周围传来。就在两边的悬崖上,居然还不断有人在朝着上头爬。整个石路悉悉索索的全是人影,哪里还有之前那无比空荡的模样?
  “鬼城。。。这地方是个鬼城。。。“
  “这些人,是不是就是被这些鬼被整死的。。。”
  就在这石头路上,满地都是燃过的符纸,一根根断香已经发了黑。越到后头我心头就越惊的不行。露出来的场景,根本就是真实的。眼看着对面的山崖越来越近,周围早就已经是满地的尸体,铜钱木剑,符纸铁锁,密密麻麻的东西散落在周围,一个个死人样子恐怖的出奇,我步子一转,正好又经过左侧悬崖边上,三个粗布衣服的人死在了一堆,周围都是烧黑的符纸,一把长的不行的铁剑,就从三人身上那么穿了过去,最上头那个是个中年人,头上还带着麻冠,一手死死的抓在铁剑上头,看那样子竟然是硬生生把自己跟下头的两个同伙一剑穿死的一般。。。
  凶狠的脸色上头还带着惊恐,像是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光是不到三十米的十路上,就已经躺了十几具尸体,连带着后头似乎更多。
  周围一个个人影还在继续往前头,远远这些鬼一个个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前头越来越近的高大墓室群里头,鬼魂身上穿的衣服,跟现在的有着明显的区别。唯独地上的尸体的衣服,除了现在的土贼之外,还有好些个身上都穿着麻布的道服。。。。
  我看了眼这两个人,两个尸体面无表情的就站在黄瘦土贼的身后。狗婆娘已经是彻底的变了神色,就看着我眯了眯眼睛,喊了一声什么,这女的硬生生忍住了一般,就看着我用手一抓,轻轻的拿起罗盘上头的那个纸人,朝着地方放了下去,慢慢的,两具尸体居然眼睁睁的就动了起来,浑身僵硬的就要朝着前头走。就听“啪”的一声,我火机一点,纸人瞬间燃了起来,就在那黄纸烧成了灰之后,两个尸体像是没了气儿一般,当着面就那么诡异的倒在了地上。
  狗婆娘瞬间就要来抢她的罗盘,还没说话就听着我骂了句。
  “这纸人你是不是拿到你们老家那香桌上供过?你平城的人尸体里头是不是留了口气,居然能感觉到这玩意起尸?”
  这女的脸上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再一次的忍住了,默不作声的从身上掏出几张纸钱,摆在两个老头的边上。黄瘦只觉得邪乎的不行。就看着我朝着狗婆娘摇了摇头。拿着罗盘继续朝着墓室里头走。
  黄瘦脚底下一点也没挪动步子,就那么看着地上两个老头的尸体,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们听到没有?刚才这两个东西起尸,就在我身后。我。。。我好像听到他们说话了。”我步子一停。这货的声音不像是在开玩笑,就指着地上的两个老头。“那声音很小,像是在说什么快走。。。”
  这狗日的语无伦次,说话精神都有些错乱。骇的我再次确定了一回尸体上头没有魂,才放心了下来。
  “声带都腐烂了,尸体还能说话?”
  “小哥,你别不信,你没看到,他们最开始过来的时候,手是指着外头的,就是我现在这个动作,看样子就是在跟这哥们带话,要是真是他们家的死人。怕是死人没瞑目,说这下头凶,让他快跑。”
  我在心头狠狠的骂了句什么,那声音我分明就没听见。这土贼走在最后,还真有可能在我们两个都没看到的情况下瞅到了点什么。我扭头就朝着这巨大墓室的门里头钻,一条长的不行的阶梯就那么往下,三个人几乎是一步一趋的朝着下头走。漆黑的阶梯尽头,压根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
  “小哥,你可得看准点,我看外头还有好几层,要是真有好东西,应该都是在后头。我们从这地方开始下墓对头不?”
  就在阶梯的两边,陆续出现一座座两米来高的雕像,不像是其别的墓,各种人头蛇身或者人身鸟头。全都是清一色的人钓,整齐的排在这阶梯两方,这侧门给人的感觉已经不像是墓道或侧门,反而像是正门一般。而整个墓室,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跟一个巨大的地宫没什么不同。继续朝着前头走,隐隐有腐臭的味道传来,黄瘦把火把一点,三个人都骇了一跳,就在之后的二十来个雕像上头,稀稀落落的居然挂着二十来具尸体,最近的一个烂烂了个完,明显的看到被其中一个雕像的手穿胸而过。一时间所有人都没说话,全都离边上的东西远了点。
  “这些人看上去就这两年内死的,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东西能把死人之后的尸体挂上去?要不是这样,他们本身就是在进墓之后,死在这些雕像手里。。。这。。。这些雕像会动?”
  我心头一震。
  “你们发现没有,只有进门的那几座眼睛是朝着门口的,到了这后头,眼睛全都是朝着里头。而这些死人是在这后边露的头。那就说明,这些人不是从外头进来死在这里的。相反,他们是从这里面出来的时候。被这些玩意给。。。”
  狗婆娘的声音冷的不行,我硬生生的忍住没说话,就听着黄瘦开了口,
  “这些人是从里头出来的,难不成他们走的是别的路子,离开的时候就要从我们这条梯子出去。”
  黄瘦这话虽粗糙,只说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到了这后头的地方,只能前进不能后退。黄瘦下意识的把脚一抬,就在往上一阶放的时候,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就看到边上的一个雕像就那么微微抖了一下。
  锤子哟。
  黄瘦赶紧把脚缩了回来,看着周围尸体的样子,谁也猜不到要是真的后退一步,到底会出什么事儿。
  “小哥,还好你们看出来咧。他娘的要不然真的不小心退了一步,我们三个就。。。”
  这货还没有说完立马闭了嘴。就在这时候,就看着这长长的阶梯上头,所有雕像居然都开始抖了起来。几乎是立刻,阵阵极度阴冷的感觉从周围传来,这一刻,我背心都已经发凉。就看到鬼眼之中,一只只黑乎乎的手,慢慢的从那一座座雕像里头伸了出来。。。
  就是这么一瞬间,一旁的狗婆娘已经是脸色煞白,
  “这不是厉鬼,这是什么东西?”
  意识之中,凄厉的嘶吼声响起,就在每一座雕像里头。几乎都有四五个“人”在开始挣扎着朝着外头爬,我心头一惊,因为有一个雕像的最前头一个,看那衣服,居然就跟被捅死上头的尸体一样,只是这人影的脸,居然像是消失了一般,整个五官变得极其模糊,被后头的“人”不断的拉扯着身上,每一个的脸部的嘴角就那么翘起,看上去居然就跟那雕像的样子一样。嘶吼声中,每座雕像最外头那个影子虽说爬了出来,但看脸像是还没有完全发生变化,凄厉的声音传来。
  “救我。。。”
  我猛的吼了一声快跑,这每一只东西给我的感觉都显得无比渗人。。。我当先一动,跑的方向也让两人之后都想不通,没有下着阶梯,反而是直接就朝着来的入口地方狂奔,狗婆娘骇的都发了木,被我猛一扯三个人才跟着跑,眼看着上百只东西已经涌了出来,每一只阴气眼看着都比我遇到过的厉鬼强了不晓得多少倍。狗婆娘连拿了两把符纸出来撒,哗哗的几乎一碰到这些人影,就立马成了黑色,狗婆娘阴冷的脸上骇的压根不敢相信,三个人已经是朝着那入口的地方狂奔,眼看着最开始爬出来的已经是要脱离雕像,三个人距离那门口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我猛的一伸手,从狗婆娘手里头接过了第三把符纸,狗婆娘一张烂脸上头已经吓的毫无血色。
  “这。。这些是还没有成型的。。阴。。阴。。”
  就看着我朝着身后就是一撒。漫天符纸这回快速的落下,眼看着变黑的时候突然就是一燃,漫天的符火之中,无数嘶吼声显得更加的愤怒。
  三个人刚门口,就看到两个影子居然从那拉扯的雕像爬了出来,火光之中,狗婆娘黄瘦压根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我右手突然往回一伸。下一刻,两张咧着嘴的脸出现在了面前,就那么被我单手同时抓住了两个脑壳,两只玩意还在拼命的挣扎,突然一声尖叫,我右手狠狠一捏,把两只身子瞬间变形就要卷过来的玩意丢了回去。
  下一刻,拉着一男一女就顺着外头的石道使劲的跑。
  连过了两个拐角,我才弯腰一个劲的喘气。这时候的右手上头,三道像是被划过一样的痕迹已经是开始发紫。狗婆娘站在旁边,脸上完全没了人色。终于是那之前那句话说了出来。
  “那。。。那是还没有成型的阴差。。。”
  阴差?那不就是鬼差?我心头一惊,就看到狗婆娘像是发怔一般的捂住自己的脑壳。
  “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这婆娘当着面嘴里开始念叨,我跟黄瘦土贼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看着这狗婆娘边念边回过头,看着刚才那墓门的方向。
  “这地方我来过。。。遇到了我师叔公他们。。。他们把我救出去的。”
  我心头猛的一抖,刚才那些魂魄像是都失去了脸一般,最后外头那只玩意那模糊的面部似乎还在眼前。就在这时候,狗婆娘突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两个。
  “这地方,千万不能让自己的魂魄离开身体,不然就会变得跟刚才那些东西一样。”
  我没有说话,心里已经是翻天覆地,眼睛不断的看着周围。很多事情这两人根本不知道,我假吧意思的执掌外堂两年,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嫩球,王家外堂那么大的架子,很多东西我到这后头都多少弄了个明白。
  鬼差一族的人在很久以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已经消失,现在的世上,早就没了这一族的人。当初的墓群里头,那几十口鬼差的棺材,肯定和当年这一族诡异的人的断绝有直接关系。
  最重要的一点,没人知道鬼差一族的来历,但这一族像是注定要灭绝一般,三叔说过,那些人的魂魄不是人的魂魄,因为这些人天生的魂魄就能锁鬼和引鬼,光是这一点,在古时的道士的眼里就已经是骇人听闻。这一族的人,最终是绝脉在了这天大的风水大局里头。
  我知道的那个天大的秘密是,我爷爷王邪当年,不晓得用什么法子,硬生生的造了一个鬼差出来,就是丑脸。。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利用长白山的聚阴虫阵,为了要把鬼魂引进长白山那地下,阵心放的那一口活人的棺材,造就了一次估计是这一两百年了规模最大的一回风水对撞。那里头躺的,就是丑脸那货。而我心头知道,但是这一点,绝对不可能。
  这一刻,我在心头倒抽一口凉气。像是距离那最终的地方只剩下一层窗户纸,但硬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想通一般。就在这一刻,我脑壳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的一闪,当年的事突然出现在眼前。。。
  虬龙山尾的那个村子的石洞,那一口连在虬龙山的山脉上头的石头棺材,当年我跟二板和瓦罐进去的时候,那岩洞里头躺着十来个王家汉子的尸体。爷爷刚刚失踪,就有一群人到那地方要抢那山底的东西。那棺材深不见底,连通着虬龙山的石基,当时三叔带着伙计慌忙赶了过去,带的人死的只剩当年的二板和瓦罐两个。三叔这货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下头埋着什么,只是一定不能打开。
  我倒抽了一口气。
  当年爷爷绝对进过这里,难道那虬龙山的地基里头,埋的不是别的,就是一座从这地方偷出去的雕像?
  这一刻,我只觉得头皮的发麻,爷爷到底做了什么?我眼前不断的浮现出一个个王家汉子的魂魄,还有一年多以前,砖街的几个汉子跪在我面前,说完一些事之后那痛哭流涕的样子。。。这一刻,想象之中,我似乎看到无数跟呆子长得一模一样的阴魂站在我面前,阴测测的都在叫着“小爷”。。。。
  就在这时候,
  “小哥,你倒是说话呀。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只要过了那桥,我这身上还有绳钩,我估摸着我们上那山壁不是什么难事,肯定还有其他路子可以出去。”
  眼前之前那些厉鬼没有出墓门,几个人稍微松了口气,就这么一会儿,居然开始感觉到这一个个巨大无比墓室中间的石道开始起了风,本身气温就冷,在顶头的位置,黑漆漆压根就看不清楚这地下的顶头到底有多高,给人的感觉跟当初的墓群一样,完全就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那远的不行的环形山壁,此时就像是一片片连绵的山脉,只有光点还在发光,那张巨大的脸,这时候看过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世界的尽头一般正好看着深崖的这一侧。
  一群人不敢再下去,继续沿着墓室和墓室只见的小道朝着前头走。越到后头,周围的巨大的石墓开始变得小了起来。从这时候我才发现,整个地方居然呈现出一个环形的样子,每一条墓室巷子一般的小路,从各个方向上都是通到中间。
  转了个方向继续走,经过了七八个巨大的墓地建筑,由于周围太高,又要避开中间的大路,只能是在心头算方向。估摸着到了这地方的另外一个方向上,又看到了连续两个墓墙的边上开着之前的那种口子。黑漆漆的长阶梯,狗婆娘还好,即便害怕也没怎么表现出来,黄瘦这货是压根就不敢朝着里头看一眼。
  周围的阴风还在吹。我们像是就走在一个巨大的建筑群里头,风吹在各个石道里头不断的发出怪声。而且就在这好几个墓室中间,像是特定的位置一般,每半公里左右,都会出现一块空地,空地的中间是个石坑,每个石坑端头都都开始一道两米高的石门,从口子开始就斜着向下。黄瘦毕竟有职业素质,立马就看出了名堂。
  “这是露天殉坑。大型墓群的标志性建筑,我在洛阳倒的斗就看到过,当时那场面之大,一共都还只有七座。奇了怪咧,按理说这殉坑应该是连着周围的四个墓顶。咋就开了一道门?而且这坑下头石壁干干净净,这些。。。这些人肉都还没烂完,都是后头才死在这里头的。。。那。。那些殉葬的死人到什么地方去了?”
  刚刚说完,就听着狗婆娘看着尸坑里头横七竖八的腐烂尸体,在一旁冷不伶仃的开了口,
  “谁跟你说这是个墓了?难道你没发现,这地方的年代虽说久,但很多东西都是以前的人从别处搬进来的?这么大的墓群,应该原本就没有想过埋死人。。。”
  “那。。。那你说,这地方是修来做什么的?”
  狗婆娘没有回答,居然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等着我开口。我走在前头,根本就没了心思说话。狗婆娘突然又补了一句。
  “后头带我进来的那个师叔公,说你们王家在外头的好些个地方,都埋了尸铁罐子,那里头装的全都是死在长白山里的人。你们拘了那么多的阴魂不让他们超生,就为了把他们埋在这附近的山头上。他老人家说,你们是为了要用那些阴魂来重新填满这下头的地方。这些死人,都是后头倒斗才进来的。”
  “后头进来的这些人,只要魂入不了这墓,早就被啃的干干净净。那些少数入的住这墓的阴气的魂儿,已经被捆在了这下头。永镇地势,不得超生。。。”
  狗婆娘的这句话,黄瘦压根就没听懂。
  “魂儿还有区别?什么叫入的了这地方的地势?”
  狗婆娘犹豫了好久,终于是开了口,
  “这是个风水大阵,当初存在的绝大部分隐世道门都有参与,最后那些人消失了,现在能传下来的那些道门没剩几家。这世界上,也只有他王家才能寻根找祖的把这些早已经埋葬在这么多朝代之后的那些子孙脉给找出来。。。入得了这地方得阴魂的意思,就是那些人流传下来的后代。王家在长白山用地势阵坑杀那么多的人,丧尽天良,找的就是那些人的后代。。。”
  黄瘦看了一眼周围这一座座高的不行的墓地建筑。整个脸色已经是完全变了,接着就看了眼走在最前头的我。
  “王小哥?”
  狗婆娘沙哑的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感觉,带着点讥讽,就那么开了口,
  “能把你从那千年棺尸手里头救下来,还能把我们两个带到这地方的人,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他就是历代镇压西南蛊寨,号称他们能永镇大山的南截道阀,这一门到现在唯一的长孙。”
  两个人骇了一跳,因为我在这时候突然扭过了头。
  “小。。。小哥,是他在说,我什么都没听到,这么久了,你是了解我的,什么长白山之类的,我是打出生就没听过有这个地方。”
  发现我皱着眉头就开了口,
  “你们有没有发现不对头。”
  狗婆娘看了眼周围,这时候已经经过了十多分钟时间,我们又到了一个岔口位置,边上眼看着又是一个石坑。狗婆娘像是突然发现过来什么一般,伸手指了指前方的一条石道。
  “这地方我们刚才经过了一次?”
  不晓得什么地方过来的阴风还在吹,两个人赶紧看了看四周的墓墙,这方面黄瘦的经验明显要比狗婆娘充足太多。
  “是视线的原因,刚才小哥带着我们是从那头过来,绕了一圈又回了这儿,不同的方向看上去,会让人以为这是两个地方。问题就出在这些墓墙的高度和朝向上。”
  这货刚说完,这货一开口,连我都有些吃惊。我摇了摇头,
  “小哥,难不成我说的不对?”看着这狗日的开始得瑟,我心头憋的难受。“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那你说问题的关键是什么?”
  就在这时候,狗婆娘有些发抖的声音从旁边传了出来。“关键是,之前看的的那些在这石坑里头的尸体,现在都不见了。”
  两个人就看着我皱着眉头蹲了下来,用手摸了下地上的石头。接着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轻轻的朝着地上一放,十多秒的时间,那符纸就开始一点点的变黑。一旁的狗婆娘已经是瞬间看懂了什么。。
  “连这地方都有这么重的阴气?不对,进来的时候我用罗盘测过,这些墓石地都平常的紧,压根就没有别的。。。”黄瘦问了句什么,狗婆娘接着就开了口。
  “地里头开始渗阴,一般都是在开墓门的时候会短时间出现一次,我身上还带着卦钱,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眼看着我按在地上的还在持续的变黑,狗婆娘眉头都蹙了起来。就看着我眼睛一瞪,拉着两人猛的让到了旁边,接着就那么看着地上那张泛黑的符纸。隔着就伸出了两只手指,一时间居然有些不敢点下去。
  “汪澈,你怎么了?”
  两人完全就想不通,我到底发现了什么,死死闭着嘴巴,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我终于是抖着手朝着地方的方向一点,嘴里头念了一句口诀。驱使之下,符火顿时就是一燃。
  所有人就看到,整张符纸升起的全都是妖异的蓝色火焰。。。
  “小哥。你。。。你的这张是什么符纸?”
  狗婆娘看着这蓝火,沙沙的呆住了。“符引地气,不是符纸的问题。”这一回狗婆娘也是慌了,蹲下来摸了摸地上的墓石,眼睛看了眼周围。
  “这。。。这地下的阴气还在变多,这些阴气到底是怎么来的?可以让符纸燃出这种火。。。”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声尖叫声响起。声音的方向像是隔了两三个墓顶的样子。三个人瞬间脸色就变了,
  “这儿有人。”
  狗婆娘反应最快,看我点了点头,三个人顺着个墓墙巷子就朝着那方向跑了过去。
  五分钟的时间,过了三个岔口,狗婆娘回头嘘了一声,算距离已经到了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三个人躲在拐角,外头是个侧墓室的大门口,空的石地上满是灰尘,约莫二十来米宽,站了七八个人的样子,就听着一个阴狠的声音传来。
  “陈老爷子,我师兄他没事吧。”
  七八个人身上早就烂的不成样子。一个老头坐在边上,居然眼睛都瞎了一只,只剩个烂肉血洞。沙哑的开了口,
  “我也不知道,千万别碰他,怕是又是那些东西。“
  接着剩着的一个眼睛一眯。
  “距离上回多少天了?”边上的中年人赶紧掏了个木棍一般的东西出来,朝着上头数了下。“正好七天。”就看着那老头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陈老爷子,这个把月我们在下头已经是翻了两个墓,还是找不到出口,石桥那儿有那些东西守着,光是冲进来就死了那么多人。伙食快吃完咧,明儿我们就该到这地方边上,下边上悬崖去捞东西,上回是我们,那泥水下头有暗流,我差点就滚下去咧。这回轮也轮到你们的人了。”
  “李嘴皮,你说这回怎么就姓孙的这杂货还没醒过来?不会出事吧?”
  就在空地中间,居然静静的躺着个中年人。而边上的十来个,包括那老头在内,居然都离这躺着的人很远。
  狗婆娘做个手势,三个人从拐角后头陆续退了回来,绕回一个巷道。黄瘦这狗日的赶紧开了口。“还真有人,这群狗日出来的哟,都下去摸了两个墓了。你们看到那边上的两个大包没?指不定就是从里头掏出来的玩意。”
  看着我没有说话,就盯着这货,“你认识他们?”这回连着狗婆娘也眯起了眼睛。黄瘦有些支支吾吾。“要说认识还真不认识,不过里头有个人我倒是听过,就是那瞎了眼睛的老孙子。姓陈,叫陈善粗,外号陈崴子,是岭南那一带出了名的盗墓贼,据说这人前半辈子下过不下五十个斗。名头响的很,手底下不是一般的黑。你没看他手边上带着根铁棍,那玩意名堂深的很。”
  “小哥,这地方这么大,你说到底这里头还活着多少人?”
  “还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不过刚才躺在地上那个,怕是已经活不成了。”
  这货还在说,就看着我朝着他身上一撕,一块布扯下来分成三段。当着面就卷成了三个环,手的速度飞快,接着朝着中间一系,一个复杂的符结直接就成了。狗婆娘顿时眼睛都瞪了起来。
  “你。。。你怎么会?”
  就在狗婆娘自己的腰上,隐蔽的竟然同样捆着九个一模一样的布符。这女的想到了什么,也是伸手就扯了六个下来藏在身上,只剩着最外头的三个。
  之后一两天的时间,我们三个猫着已经是把这周围的墓顶转了个遍,两个货跟着我,遇到墓门也不敢下,周围一个个巨大的墓顶看起来压根就没什么区别。在之后的过程中,又遇见了两三拨的土贼,其中有一拨里头有两个老头,不晓得困在这下头多久,居然隔着四五十米都听到了我们三个的动静。
  我当场就拿着一张宽的不行黄纸符朝着地上一甩,三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黄瘦这龟儿子开口就是骂。
  “两个老腌臜货,你们这些人什么时候下过边上的泥流?哥三个的肚子正好空的紧,你们存的活肉之类的分点出来。”
  一群人脸色阴沉的不行,浑身烂的已经不成样子,阴狠的目光之中,就看着我和狗婆娘两个人阴测测的看着一群货直笑。当中的老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甩在灰尘地上的那张符纸。
  “北边的人。。。“
  其中一个老头瞟了一眼我跟狗婆娘腰间的三个布符袋子,本来有些惊慌的神色瞬间又变得面无表情。
  “小伙子,你们走吧。在这墓地里头小心些,别睡下去了就起不来咧。进来的时候,平城那两个老哥对我们这几个人有恩。我们算是捡了一条命。再有下次。。。”
  说完,浑浊的老眼一瞪。就看着地上的石头中,一块墓石上头居然嵌着个铜钱,下一刻,两寸宽的石头一震,就看着一个鬼影在那石头上一闪,石头居然直接从中间裂了个缝。
  黄瘦骇的直往后头梭。。。三个人扭头就要走,突然这老头再次的开了口,说话都有些喘气,
  “你。。你们北边,在这里头的还剩下多少人。”
  狗婆娘“冷”着神色刚要开口,就听着我先说了话。“我不知道额,跟着两个师叔公进来,我们起了内讧,不知道那几个腌臜货现在死没死。这地方吃东西又少。前几年我们装水的罐子也打烂咧,墓地边上那悬崖那么高,现在连下去一次打伙食都困难。”边说边抠了抠自己手上的烂皮子,那老头眯了眯眼睛没再开口。三个人绕过一个石道巷子赶紧跑了出来。
  一看没了影,黄瘦边骂边吐了一口,摸了摸挂在自己屁股上头的布包。
  “小哥,伙食真剩的不多咧。就连水也差不多见底咧。刚才就是个抢劫的好机会,看着这几个人已经是要死昏咧。一路上碰到了好几群了都,这些人在这里头到底待了多久了?怎么全都跑不出去?”
  这一回就连狗婆娘都开了口,沙哑的声音冷的不行,就在那老头出手的时候,我瞟着狗婆娘一脸寡样,手心已经是藏了一枚符文钉。
  “汪澈,你好像是在故意要躲开这些人?”
  我看了眼周围。
  “过一阵你们就晓得了。这些人我们最好都别碰。”
  黄瘦声音一变,“别碰?狗日的斗都给他们倒的差不多了,全都在找出路,要是让这些人找着出去的路子。那就米都没一颗咧。”我突然瞥了这狗日的一眼,看着狗日的几乎都有点咬牙切齿,我们都晓得,他完全是在凭空猜测,也不晓得到底哪只眼睛看到这些人倒了斗。
  两个人跟着我,又是过了大半天,脸色越来越奇怪,那么多的高墙墓顶子。我始终没有下墓不说,就在整个地方绕来绕去,不仅遇到人就避开,而且完全避开中间的大路。
  “小哥,过了这么久咧,你到底在找个啥?”
  我眯了眯眼睛。伸手又把放在地上的一张没动静的符纸拿了回来。
  “我在等。”
  “等什么?”
  这时候正好又猫到了一个尸坑的位置。狗婆娘往里头的的尸体看了一眼。
  “不对头,这地方我们上次来过,当时我记得这里面应该是9具腐尸。”两个人赶紧跟着看了下去,就看到里头这时候居然已经是多了一具。而这一具,就连身子都还没开始烂。
  “这人。。这人不就是我们最开始看到的那一群?里头躺在地上的那一个?狗日的怎么到这地方来了?难不成,是那些人把他抬过来的?”
  黄瘦惊的不行。
  就看着我第一次的瞅了一眼空荡荡的周围,瞬间又是一张符纸朝着地方一放。单手一指,这一回,符纸再次燃了起来。
  那妖异的蓝色火焰再次出现,像是预示着什么一般。就在这一段的时间前后,跟之前的一次一样,整个巨型墓地像是再一次的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之中。很多个角落里头,那些之前看到过的人像是陆续愣住了一般。就看着一个墓门前头,其余的中年人陆续倒下,那姓陈的瞎子老子一双眼睛一瞪,猛的看向了周围,下一刻,这老头满脸的惊恐,眼看着周围的人全都诡异的倒了下去,一个个居然像是熟睡了一般,这之前凶狠的不行的老头竟然慢慢的跪了下来,也不知道在冲着什么东西拼命的磕着头。。。之后,就看着这老头剩下的那只眼睛一瞪,惊恐的神色之中,整个人的面色变得呆滞,接着跟着就慢慢的倒了下来。
  。。。
  就在这时候,周围的阴风再次吹起。我眼中仿佛就只剩下那一堆蓝色的火焰,旁边的狗婆娘伸手就要去摸,就看着彻底痴住了的我突然一动来,狠狠的就把这女的拉了回来,由于动作过大,居然是直接把狗婆娘烂兮兮的身子扯到了我怀里头。
  狗婆娘立马挣脱,就这么一会儿,我不仅是脸色惨白,像是极其疲倦一般,已经是满头虚汗。
  “常哥们,你别吓我,那火明明是小哥的纸里头燃出来的。就你在这儿说这周围地下的石头阴气过重,鬼晓得是不是真的?这火怎么可能是从地里头升出来的?”
  我吞了吞口水。
  “地势聚阴,不是本身的阴气,是有东西通过地下的这层墓石上来了,让这地里头,都浸了阴。。。地下的石头里头都是这种火,就是从它们身上漏出来的气味。整个地方阴气太重,我们看到的那些人,其实早就已经死了。魂魄被地上的阴气裹着,所以魂魄没有离体。现在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死了,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再次活过来。我们也是在这里面,所以根本就看不出来。。。”
  “那这些死人,还留在这地方做什么?”
  这话一出,两个人就看着我眼睛还在盯着地上冒出来的那一团火焰。
  “不是他们还留在这地方。。。那是这地方。本来就不是活人该来的地儿。是。。是我们走错了地方。这地儿确实是实际存在的,你们还记不记得中间那条大路上头的那些鬼魂。。。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地方的的风水地势,被修建的那些人不晓得通过什么法子,这地儿。。。早就不属于阳间。。。”
  只有狗婆娘听懂了我的话,就看着我猛的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的就朝着这岔口四面的通道看。安静的阴风声之中,明显的像是夹杂着什么其他的声音。
  一条条墓与墓之间长的不行的小路上头,陆续开始传出什么声音,下一刻,我们就看到,隐隐约约的有一个个影子,慢慢的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明显。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喊了句,
  “跑。。。快跑。。。”
  “小哥,这不就是石坑里头的那些死人么?怎么突然动了?”
  一个个尸体还在巷道的尽头,而且动作极其的慢,下一刻,黄瘦跟狗婆娘边跑已经是把家伙掏了出来,狗婆娘看了眼手里的罗盘,语气肯定的不行。
  “这只是一般的阴尸,怕是受了地势聚阴的影响,反而起了尸。这种东西,是墓葬风水的时候遇到的最多的,在一个地方埋个几十年的棺材,遇到地气变化,就会起尸,连一般的毛脚道士都能对付。”
  眼看着三个人朝着一个巷子又是一钻,早就把阴尸甩在了后头,我脸色无比的慌张,听了狗婆娘的话,黄瘦吱了一声。“不就是土粽子么?这玩意好收拾。小哥,你咋吓成这样。”因为就在刚才,我光是看了其中一个,就已经吓的拔腿就跑。
  刚刚走到这巷子中部,就看到我突然一停,两个人吓了一跳。
  下一刻,就在前头不到两米的拐角处,一个腐烂的身子慢慢的走了出来。这尸体的眼睛早就变得卡白。两人看着我居然一点点的在后退,狗婆娘动作快的不行,立马就是三枚铜钱出手,就看到面前这尸体应声而倒,一动不动的躺在巷子中间的路上。黄瘦骂了句什么,看了眼空荡荡的尽头,两个人抬脚就朝着前头走。就看着我站在原地还一动不动。
  “小哥,你还怕咧?怕个球哟?”这货朝着地上一蹲,胆子大的不行,又不是一招子朝着那烂尸搞了上去,一时间腐肉横飞。这货脸上都还挂着一块,
  “小哥,这就是刚成的粽子。好收拾的很。”
  就看着我跟着也跳了过去,两个人走前头,眼睛还在瞟边上的幕墙,走了五六米,才发现我居然根本就没有跟上去。黄瘦,神色一急。
  “小哥,你怎么?”
  就看着我站在原地,根本就一动不动。
  而此时,那躺在地上的脸都被打烂了半边的中年尸体上头,就那么伸了出来了一只手,正死死的抓在我的脚上。就看着我隔着四五米站在对面,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在沉默了接近十分钟之后第一次朝着两人开了口。
  “没事,你们先走。”
  两个人像是根本就看不到一般,只有狗婆娘,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那具没了动静的尸体。
  “这地方的出口,就在其中的一个墓门里头,我现在还瞅不准这地方的名堂。要是能找到那地方,你就带他出去。”眼看着身后的巷子已经陆续有有阴尸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狗婆娘惊骇的点了点头,扯着边上那汉子就朝巷子尽头跑,拐过角直接没了影。
  安静的巷子里头,就只剩下我和一群阴尸。此时我心头已经是一片冰冷,抖着手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铃铛,眼看着这铃铛没有任何动静,只有我才听得到这安静的玩意里头发出的急促声音。
  下一刻,这些看似平常的阴尸僵硬的身子开始不断的抖动,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般。我拿着铃铛站在原地,眼睛就这么盯着这一群阴尸,慢慢的开了口。
  “出来吧。。。”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无比渗人的气息从这悠长的墓巷里头弥漫开来,阴风之中,就看着周围的空气竟然都开始弥漫出黑气。下一刻,就看到一个个“人”慢慢的从这些腐尸身上走了出来,光是躺在地上被黄瘦敲烂了脸的这具玩意,眼睁睁的就有五六个人从陆续从里头站了起来。“哗哗”的声音响起,几乎是一瞬间,整个巷子,就已经被这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人“的身上,全都锁着一个个铁链虚影。前头的十来个,衣服看着也是现在的衣服,但后头走出来的大多数人,从穿着来看,根本就不晓得是多久之前的装扮,这一个个浑身灰尘的影子,光是看上一眼,就已经让我后背心发麻。。。意识之中,悉悉索索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截路余孽。。。”
  “。。。余孽。。。不肯上正路,截路属邪。。。。杀。。。”
  “你。。。你是截人。。。”
  就这么一小会,包括外头巷道,之前的岔口,居然已经是站满了这些满身灰尘“人”。每一个眼睛都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上头,墓墙巷子望出去周围灰暗的光线,居然开始一点一点的变得黑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就听着周围的嘈杂的说话声居然越来越大声。我脑壳猛的一扭,两边的幕墙边上,居然陆续有手伸了出来,接着就是一个个“人”走出。下一刻,哗哗的链子声一响,所有玩意脸上变得狰狞,猛的就朝着我扑了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周围一圈符火猛的就是一燃,我拿着铃铛朝着地上一放,正好压在从地里头伸出来的一只手上头,就看着一个脑壳冒了出来,被我右手狠狠的又给按了回去,就这么一下,生痛的右手居然已经开始冒了黑烟。
  “锤子哟。”
  无数鬼影蜂拥而至,三才符阵的明火晃的无比厉害,眼看着根本就挡不住。就在这一瞬间,七八个人灰尘的影子已经是吊在我身上,一张张烂像是泥巴一般狰狞的面孔之下,十来根泛着黑气的铁链已经是捆在了我身上,前所未有的渗人气息从铁链上头传来,就看到我身子里头,一个一模一样的影子眼看着就要被扯出来。要是平常的板板,光是被这链子碰一下,怕是得魂飞魄散,这一刻,我眼睛都瞪出了血丝,
  “以为老子没有货?”
  阴狠的表情之中,一身中山装上头的东西终于露了出来,居然是身体各个部位用颜色一模一样的黑线绣出来的符纸。
  意识之中,线符全都亮了起来,接着砰砰的声音响起,浑身的绣符的黑线居然陆续就那么断了。这一刻,就看着一张麻木的脸上,那一模一样的影子从自己身体里头被十来根铁链捆着拉了出去,无神的双眼似乎已经看得到那还在一点一点变黑的自己魂魄的后脑勺。。。。
  就在魂魄离体的一瞬间,我嘴角突然露了个笑,袖子一抖,瞬间拿起一把木剑,朝着自己胸口位置插了下去,整个人朝着地上一跪,一把木剑穿胸而过,眼睛的神采逐渐消失,脑壳就那么低了下来。。。
  “狗日的狗。。周身都是毛。。。”
  凄厉的嘶吼声响起,哗哗声中,一根根铁链陆续梭了回去,脑海之中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三叔一脸贱笑的对着我说的那句“屁娃,下去之后,魂魄千万不能离体。”
  。。。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安静的巷道里头,周围的腐尸逐渐没了影,居然在一次的回了之前那尸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整个巷子里头显得安静的不行。一处墓门门口,黄瘦缩头缩脑的从拐角看了外头一眼,这地方此时居然静静的躺着七八个人。黄瘦摸着就到了石阶旁边,刚要朝着地上那大麻袋伸手。就在这时候,
  “你想要啥?”
  边上的一个老头居然突然就睁开了眼睛,黄瘦骇的够呛,手一松,朝着旁边退了好几步,冲着身后的静悄悄的拐角就喊了一声。
  “姓常的,这老家伙刚才骂你先人。”
  不一会儿,所有躺着的人居然全部又都站了起来。眼睛就盯着这货,周围安静的出奇,就看着狗婆娘两步走了出来。就在这时候,一个中年人刚醒,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立马就看着周围,
  “我二弟呢?我记得他刚才就在我边上。”
  “陈老。。我二弟他。。“说完赶紧就朝着前头的岔口的一个石坑跑去,就看着十来个腐尸中间,一个人瞪着眼睛,静静的躺在里头。这中年人吓的脸色苍白,压根就不敢下去。
  “我。。。我们都活不成。。。这地方又把他带走咧。。。。都七个人了。。。”
  “陈老,当初可是你让我们进来的。都快一年半了,自从下到这地方,我们都忘了外头是个样子。。。。难不成就要一辈子在这儿,都等着像他这样去死?。。。”
  这汉子的表情骇人的不行。。.陆续的,这汉子旁边的几个人都已经是把麻刀掏了出来,所有人眼看着就要朝着这老头围过来。就看着那老头眼睛一眯,几个人居然全都不敢动了一般。所有人全都转向来盯着狗婆娘和黄寿两个人。
  “姓常的,那里头可都是明器,刚才我摸了摸,要是我们两个捞出去分了,就不愁咧。”黄寿吓的不行,还是抖着声音说了句。就听着那老头突然开了口。
  “常家人,我看你们里头少了一个,那人的身子怕是已经到了这些坑里头,劝你一句,千万别去碰这些尸体。这些听不懂,我想你不会不晓得。这些起不来的人,怕是都跟着他们死了的先人去咧。。。”
  就看着这老头面前居然摆着四五根断香,一群人在这个地方,身上能用的香火怕是早就烧完了,伸着手沾了油的火棍对着那已经燃的几乎只剩下木棍的香一点。
  “阴人在上,早点安息。。。”说着眼睛朝着四处一看,周围的人硬生生全都半跪了下来,看着好几个的脸上像是不相信,但又很害怕一般,跪着之后也是跟着在念些什么。这一幕显得极其的诡异,这些平时捉鬼走土的狠茬子,到了这地方,居然连香都点不起了。像是害怕的被逼着跟个平常人一样在朝着什么东西祭拜。。。
  之前变黑的天空在这时候居然再次变得灰蒙蒙起来。狗婆娘眯了眯眼睛,转身就朝着一个方向走,黄瘦骇的赶紧跟上,刚过了一个拐角。
  两个人完全没有发现,就在他们离开之后,蹲在地上的那浑身灰尘的老头摆弄这地上烂香的手突然就是一停。接着猛的抬起了头,就在这时,周围居然已经安静的不行,旁边的所有人就跟之前一样跪在地上,只是这时候居然全都埋着脑壳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可能?您。。。您这些人,刚刚不。。。不是已经走了么?”
  惊恐的神色从这老头脸上升起,这老头变的极度惊慌,刚从身上掏出一块符牌,突然,满手皱纹的手一停,符牌掉在了地上。下一刻,这老头猛的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看着前头的那个石坑。在这地方,几乎四座大的墓顶之间,就会出现一个这种玩意。而此时,那石坑里头的尸体,居然全都站了起来,一动不动的就看着一个方向,隐隐对着的,居然正是这些建筑群中间的位置。
  这老头面色极度的惊恐,几乎肉眼可见的黑气就从那些石坑下头的石门升了起来,下一刻,这老头猛的看向了自己的脚底下,那安静的石板里头压根就瞅不出任何名堂。如果有人开了鬼眼,肯定就可以发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里头往上面爬一般,在这老头惊骇的目光之中,一只手居然已经是从他自己胸口的位置伸了出来。。。
  “一年半咧。每天提醒吊胆。。。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发现不了,真。。真的是被祖宗上了身。。。”
  下一刻,“后世不孝人陈桂庭,叩拜先人。。。你。。。你们真的就是家里头说的,我们的那几代失踪了的先祖???”哆哆的声音之中,这老头逐渐变得面无表情,朝着前头走去。而与此同时,就在多处墓室之中,居然有一个个浑身喽烂的身影,陆续走了出来,在各处地方,如果有人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光是这些墓里头,居然还藏着这么多的活人。有好多像是跟墓里头的什么东西经过了激烈的厮杀一般,有一处五六个老头竟然全都穿着早就稀烂的道袍。
  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人已经在这地方困了多久,而此时,像是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一般。这些人,全都变得面无表情,慢慢都在同一个地方走。陆陆续续的人影之中,全都安静的出奇,就连从石坑里头站起来的腐烂尸体,此时也跟着这些人一起,慢慢的就朝着这巨大地方正中的方向走了过去。。。。
  。。。
  与此同时,一个空荡荡的巷道里头,两个人影拼命的跑,黄瘦这货早就上气不接下气。
  “常哥们,小。。。小哥说这些人已经死咧,我咋看着一点不像。你们说的那地势聚阴势怎么回事?人死了,尸体怎么都还会动?这些人看着完全不像是尸体。。。小哥是在开玩笑?”
  因为害怕,这货的一只手,还在死死的捏着狗婆娘的手臂。而狗婆娘这时候,居然像是发了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姓常的,你可别骇老子?”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狗婆娘突然就跳到了黄瘦的背上。
  “你干啥?”
  两个人背对背,这汉子腰都弯了下来,“你连站在地上都不敢?”
  就在这时候,狗婆娘脸上已经是一片骇然。扭过头来死死的看着这巷子的地下。“不。。。不可能。不可能。。。”
  “你在说什么?”
  “有东西刚刚要上我的身。”过了好一会儿,狗婆娘双脚才落了地。“狗货,这儿鬼影子都没有,难不成你站在这地方,就有东西要上你的身?”
  “又不是你死了的祖宗,说能上身就能上。那老子站这儿,怎么就没事。”
  黄瘦还想骂,看了一眼狗婆娘阴沉的脸色,赶紧闭了嘴。就在这时候,两个人脸色一变,一股极度阴冷的气息升起,似乎整个地方,突然就笼罩在了阴气之中,再一次的阴风升起。下一刻,就听着无数嘶吼声从远处原来。两个人都开始鬼眼,这声音完全就是突然在耳边响起。
  “这。。。这是鬼在叫?”
  声音传来的方向,居然正是从那石桥一直通过来的那条大路,两个人都记得,之前那大路上头,络绎不绝的鬼魂影子正在朝着一个方向走。而此时,那无数的鬼魂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全都开始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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