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树》,小山村中诡异秘密,在此重开一贴,欢迎捧场。

  我一步一步的朝着前头走,二板摇着铃铛,一路的符纸像雪花一般飞舞在这石头的顶端。那“疯女”连正眼都没有看我一眼,依旧低头看着那躺在棺材上的呆子。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就像是一个母亲正在哄自己的孩子睡觉一般。

  几年以来,我第一次符咒出口,一股莫名的力道硬生生的从灵台传到右手,

  “三魂永截,魄灵丧倾,符兵火急如律令。。。”

  之后手头的两张符纸瞬间朝着前头打了过去,于此同时旁边汉子的铃铛摇的更加的猛烈,两张符纸在空中华为一团火光,直接打在了两个黑影的身上,一股难闻的气息传来,两个黑影开始了嘶吼,在某种力道的作用下瞬间被压在了地上,两个玩意不断的挣扎,但被两张符纸死死的钉在地上,符纸燃起的火光一点点的从这玩意身上陷了进去,凄厉的吼声中,一股股黑气冒了出来。

  一瞬间,所有剩下的黑影瞬间被激怒了一般,开始不断的晃动,我一包粉末已经是从兜里掏了出来,“咯咯咯。。。”

  “小爷。。。快走。。。。”

  我心中一惊,因为就在那棺材旁边,那呆子已经是站了起来,变得面色呆滞,嘴角一边流口水一边笑着,两只爪子正从这呆子的后头伸出来,死死的抱住这玩意。突然,呆子浑身开始了剧烈的抖动,我长大了嘴巴,因为就在这时,面前那剩下的十多个影子竟然慢慢的朝着这呆子走了过去,就在我们面前,一个一个的走进了这呆子的身体。意识之中一阵阵凄厉的吼声传来,那些影子在消失之后似乎在发出绝望的叫喊,然后慢慢的平息,只剩下这呆子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凶狠。

  那两只爪子依旧从后头死死的抓住这呆子,已经是生生的刺进了肉里,看上去相当的恐怖,那“疯女“此时竟然是已经吊在了呆子的背上,看起来似乎要和这玩意合在一起一般,终于,在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之后。这呆子发疯一般的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小爷。。。“

  二板目次欲裂,我吞了吞口水,

  “板哥,这回我们两个怕是跑不脱(活不了命)了哟。”

  “小爷,死了也得拉着狗日的点背。”说完把手头的铃铛猛的朝地上一放,然后拿着砍刀就冲了过去,我的动作被二板还有快,右手一翻,瞄准这呆子的胸口,几乎是和二板一左一右直接撞上了这呆子。

  这呆子此时已经不能叫个人,浑身冒着黑气,一只手直接打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只觉得肩膀都要散一般,一股渗人的气息不断从肩膀朝身体里头冲。我也拼命了,右手管都不管,朝着这玩意的胸口就按了上去,与此同时念力一个劲的朝着右手送。

  我这玩意长大个嘴巴就朝着我们两个咬过来,一手打在了二板的脸上,这货顿时半张脸都血肉模糊,脸上的烂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不过二板的刀这货动作阴毒,直接把贴满符纸的刀捅进了这玩意的嘴里头。

  一阵凄厉的吼声响起,这玩意似乎痛的不行。就在这时,二板大叫了一声,“小爷,有问题。”我当即就反应了过来,这玩意虽然看似痛苦,吼个不停,但胸口的位置竟然是硬生生的凹了进去,把我的右手直接卡在了里面,我右手掌心痛的不行,似乎有一双双手正从这玩意的的肚子里头不断的把我朝里头拉。

  二板大惊之下脸色凶狠异常,直接拿起拳头开始和这玩意肉搏,我左手一张张符纸不要命的朝着这东西身上打,我和二板一人弄住这玩意的一只手,不断的“磁磁”声响起,整个场面相当的惨烈。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二板一声怒吼,然后就看到,一只原本抓在这呆子身上的爪子已经是松了出来,直接捅进了二板的肚子。顿时,一地的鲜血洒了下来。

  “板哥。。”

  我再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朝着这呆子扑了上去,然后死死的抱住这玩意,“老子跟你拼了。”所有念力集中在胸口,我不知道这样会造成什么后果,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弄死他。顿时胸口的的位置几乎已经是烧了起来,我只觉得脑壳一阵晕乎。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就在我扑上去之后,一个影子尖叫一声,快速的离开了这呆子的后背,这呆子瞬间瘫软了下来。

  我脑壳一阵晕乎,浑身就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右手还卡在这呆子的肚子上头。二板也是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喘气,肚子的位置,一个大洞相当的显眼。

  这呆子静静的躺在地上,那“疯女”已经是不见了踪影。周围变得静悄悄的一片,除了面前的呆子,一瞬间又是什么都没有。我心头不敢大意,这时候胸口比右手还痛。

  “小。。。小爷。。。你们没事吧。。。”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抬头一看,瓦罐已经是一瘸一拐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一副关心的神色。就那么看着我。。。

  “小爷,小心。”

  我心中一惊,就在这时候,瓦罐对着我突然就是一笑,终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头,这瓦罐的脸上竟然有着一块块的尸斑,看上去像是死了两三天的样子,我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有两只爪子,就那么静静的搭在瓦罐的肩膀上。我瞬间反应了过来,那疯女,此时就吊在瓦罐的后面。

  瓦罐一边笑,一边一只手就朝着我伸了过来,“小爷。”此时我只觉得那笑容是那么的诡异,左手一抬,一张符纸直接就打了过去,与此同时,二板朝着旁边一扑,直接用手拉住我的脚,一把把我拖开。

  我和二板站了起来,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瓦罐,瓦罐浑身破烂,一个脑壳从他后头伸了出来,正是之前看到过的疯女。这疯女竟然已经是到了瓦罐的后头。

  我原本心里一抖,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瓦罐再次回到了面无表情,就像是一个尸体一般,脸上开始冒什么东西出来,然后两个手竟然以一种奇异的角度翻了回去,咔咔的声音响起,直接倒着就把后面的疯女给“抱”住了。一个吼声突然从旁边传了过来,

  “这回上身可是你自愿的咧。”

  我心头一震,根本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旁边的二板抹了一把自己的肚子,居然再次拿起了地上的铃铛,这一次摇的相当的轻,在我吃惊的表情这下,这肚皮上已经是破了一个大洞的汉子看都没看我,但话却是朝着我说的,

  “小爷,你不是问我,这地方到底是什么山的山尾么?”

  我心头一震,旁边的二板此时居然已经是笑了起来,看样子丝毫不顾自己肚皮上头的伤口,笑的相当的狠。

  “小爷,你根本就想不到,有座山岭一直绵延了好几百公里,最终的尾子会是在这里,你从小就是在那山头的村子长大。”

  看着旁边这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汉子,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我万万没想到,这山竟然是虬龙山。就在这时候,我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头,因为此时,随着二板手里头的铃铛轻轻的摇着,那声音和我之前听到过的似乎都是不同,二板之前撒下的那满地的符纸,竟然慢慢又开始飞了起来,似乎有一阵风刮着这些符纸,静静的朝着瓦罐身上飘去。

  “这。。。符阵。。。一个人布下的符阵。你。。。你真的只是老鬼店里的一个伙计?”

  我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二板依旧没有看我,只是呸了一声,

  “桂扒皮?老子是三爷的手下。”

  就在这时候,瓦罐身后的“疯女”脸色变得狰狞了起来,连带着瓦罐都在不断乱打,那疯女疯女似乎遇到了极为害怕的事物一般,拼命的想要从瓦罐身上挣脱,瓦罐浑身扭曲的不成样子,那“疯女”一脸狰狞,竟然像是在某种力道的作用下,一点一点的从瓦罐的背后就那么挤了进去。

  事情变的太快,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二板嘴里都开始往外冒血,不过面上的神色依旧凶狠,

  “小爷,一个月前,我就知道,我和瓦罐的路算是走到头了。”

  听了这话,我浑身都有些抖,眼睛死死的盯着这满身是血的汉子,二板嘿嘿的笑着,看着前头目光中带着癫狂,

  “这块石头,就是这座山的风水脉,两年多以前被人摸了出来,但他们猜不到那棺材里头到底埋的是什么,我们一群弟兄和这群狗日的在这里头干了起来,当时来的人,就活了我和瓦罐两个活着出去。现在,也是时候去陪这些哥们咧。”

  二板一步步的朝着瓦罐走了过去,我已经是呆的说不出话来,我想要动,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是动不了了,一股力道从我后背传过来,几乎是硬生生的把我钉在了原地。我整个眼睛瞪的吓人。

  我根本就没有发现,一张银色的符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悄悄的贴在了我的背后,正是二板之前在洞里头想要塞给我那张。

  二板一瘸一拐的朝着前头走着,手里的铃铛一阵清脆,

  我坐在地上,看了一眼依旧“咯咯咯”在旁边抽烟的呆子,总算是明白过来这邪乎玩意到底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会是个呆子。。
  “小爷,以后有机会告诉三爷,当年的事儿我两兄弟已经帮他了了,这镇山尾的魂也凑了个齐。以后我两兄弟就和弟兄伙在这里守着,这玩意再也跑不出去咧。”

  “二十年前我和罐子还在街头捡饭吃,直到遇到王家才成了个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拼命地挣扎着,丝毫不管浑身的剧痛,一个劲的就要朝着前头跑,二板的身影越走越远,不管我怎么用力,那背后的东西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我把钉在原地。一时间我两个眼睛已经是瞪出了血丝。

  “板。。。板哥。。。”

  二板走到双眼逐渐变成了绿色的瓦罐面前,盯着那几乎已经是尽数没入了瓦罐身上的疯女,朝着旁边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这时候瓦罐脸上竟然冒起了一个个疙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的符文,二板脸上竟然露出得意的神色。

  “老子还说这回走正门,再过把倒斗的瘾,你个狗日的倒是把我们从山缝缝就推下来咧,现在你自己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咧。老子就是一道光,隔了三年还能回来照你。”

  然后一把抓住了瓦罐的脚,直接拖着就走,慢慢的朝着那顶头的石头棺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裤子上的两个兜都已经是翻了出来,空空如也。

  “罐子,你爷爷我来咧,举起手头的酒咧,今生就做朋友。。。”

  二板居然开始了唱歌,跑偏的调子在岩洞里头响了起来,似乎这时候这周围就只有这么一个声音,我拼命的挣扎着,却一点也动不了,终于,瓦罐走到了石头棺材的位置。

  “永截西南,命系大山。。。起镇。。。”

  声音过后,我目瞪口呆中,只见一个个黑影从呆子的身体中走了出来,其中一部分在拼命的挣扎,不过被另外一群死死的抓住,一群影子慢慢的走到了那棺材的位置,那一直没动的石头棺材盖子竟然就被一点一点的抬了起来。如果此时我就在那面前,肯定会发现,那石头棺材竟然是和这地脉石头连在一起的,看起来竟然像是一直通到这地脉石头的深处一般。二板肚子上头的血已经是流了一地,回头咧着嘴对着我笑了一下,然后直接跳了进去。

  棺材静静的再次盖了上去,那一阵阵凄厉的吼声再也听不到,我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丝毫没有了动静的石头棺材,在我的身后,那张银色的符纸慢慢的燃了起来,我根本没有心思管自己背上贴了什么东西,我一下子就跪下了地上。瞬间失了神,发呆一般的念着,

  “你自以为练就了符道。。。你自己以为有了手罡。。。”

  我慢慢的走到了棺材面前,此时这棺材已经是闭的严丝合缝,棺材的旁边,静静的放着一个布包,我打开了这包,里头是一包粉末,另外还卷着五百块钱。我紧紧的咬住牙吧,心头已经是在大吼,“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呆呆的声音从我后头穿了过来。

  “叔。。。叔。。。我要吃糖。。。”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那呆子,那晚我们给他包的布已经烂的不行,还挂在身上。此时居然已经是站了起来,这玩意满身是血,一边傻笑,一边朝着我走了过来。

  “叔。。。叔。。。吃糖。。。。”

  我痛的不行,一张符纸已经是到了手头,两眼充着血丝,死死盯着这不断朝着我走的玩意。这呆子已经是走到了我面前,居然把手伸进了自己一个烂的不行的衣兜,

  “叔叔。你留了个糖在我这里,你说如果再在这洞洞头碰到你,就把糖还给你。”

  我心中已经,这呆子一边傻笑,一边从衣兜里头掏了相当一根皱巴巴的烟给我。我心中一惊,这玩意哪里是一根烟?居然他娘的就是一张纸卷起来的,已经是脏的不行。

  我死死的盯着这呆子,慢慢的把这玩意接了过来,然后朝着上头瞅了瞅。

  “怎么可能?”

  这呆子之后的动作相当的奇怪,一个手不断的指着那棺材上头,嘴里咿咿呀呀的在说着什么。显得相当害怕的样子,“那。。。那里。。。”

  就在这时候,我猛的一惊,一股极度渗人的感觉袭上心头,这呆子瞬间开始了吼叫,一个表情变得相当的愤怒更多的却是恐惧。

  只见一个淡淡的人影慢慢从那棺材盖上头爬了起来,我根本想不到这棺材盖里头居然藏着东西,这人影的脸居然在不断的变化,一会变成呆子的样子,一会变成其他不同的模样。

  呆子一个劲的朝着我背后躲。就在这时,我心头一震,看清楚这玩意之后我已经相当的肯定,这东西就是那晚上闯进我店子的玩意。

  我正准备出手,这呆子带着惊恐的神色,一边大叫一边居然猛的就扑到了那石头棺材上头,狠狠的按住那人影,那淡淡的影子不断的挣扎,慢慢的竟然就和这呆子融合在了一起,呆子脸色变得狰狞,浑身颤抖,趴在石头棺材上面就开始呕吐,就在我的眼前,一块块黑色的碎铁块被这玩意吐了出来,落在那棺材的顶上,这些铁块居然就装在这呆子的肚子里头。

  每吐出一块黑铁,就有一个影子从这呆子身上挣扎着背拖出来一般,里头居然有易壮宽的老婆,还有许多陌生的村民和工人,这些影子不断的挣扎,但随着铁块落地,都硬生生的被拖进了那棺材顶。

  看着那一条一条的魂,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呆子似乎已经是把铁块吐完,面色狰狞的在棺材盖上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对着身上乱抓,似乎想把什么东西抓出来一般,样子相当的吓人。就在这时,看了看自己手里头的纸,瞬间把兜里的铁块掏了出来,朝着那棺材盖子直接丢了过去。

  当我这块铁块落在棺材盖上之后,那棺材居然开始了震动,所有铁块像是嵌进了棺材顶一般。周围一瞬间陷入了安静,意识之中,一阵青光亮起。呆子连带着体内的影子竟然被死死捆在了棺材盖上头,呆子体内的什么东西正和那长的和他一样的影子一起被慢慢的扯进了棺材顶。此时那呆子已经是停止了挣扎,嘴巴大张着,一双眼睛就那么看着我,抬起的手也慢慢的落了下去。

  我看了一眼手头的纸卷,心里头挣扎了一下,然后瞬间冲了过去。将手头的纸直接贴在了呆子身上,右手青光亮起,然后把这玩意朝着外头一扯,直接给拽了下来。

  。。。。。

  两天之后,两个浑身稀烂的人出现在山林之中。我实在是走不动了,直接在树丛里头就坐了下来。一旁一个呆子拿着烟一个劲的抽,嘴巴时不时还吧嗒一下。

  我累的不行,这时候就只穿了件背心,在洞里头拿着二板给的粉末又点了一火,已经是把中山装给烧了个没。最后把那些汉子尸体用乱石堆起来,做了个坟,在尸体周围东找西找。总算是弄到一些勾爪,整整爬了一天,终于是把自己和这呆子都从那山缝里头弄了出来。

  这时候我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一张皱巴巴的纸被我从兜里掏了出来。看着这张起初被卷成了一根烟的纸,上头那丑的不行的字迹。我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留下这只“烟”的人,就是三叔,内容相当的短,指明是写给我的。结合这上头的东西,还有自己想法,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很多东西,但却陷入了更深的疑惑。

  我从兜里慢慢的掏出了三根烟,点燃之后插在了地上。对着远处的山缝静静的拜了三拜。

  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有人在当年,悄悄把一个东西给镇进了那块从整座山中伸出来的大石头里头。三叔只是说那东西相当的邪乎,镇在那里头是为了改风水,至于原因压根没提。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一个怀孕的疯女从附近的村子里头跑丢了,到了那山尾附近,饿死在了那里,按照三叔这货的说法,就是“打死都想不到”,由于某种原因,那本来被镇在石头棺材里头的东西,居然印在疯女身上。所以疯女在生呆子的时候已经死了,至于生出来的为什么会是个呆子。那是因为他有一条魂并不是人的魂,而是那裂缝里头的玩意形成的,缺了一条人魂,自然脑壳也就瓜了。

  那地脉的事儿三叔这货以前也不知道,一直到三年前,那山尾的地脉被人摸了出来,这货没有说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只是带人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了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因为风水改动的原因,那山里头的地势竟然在一点点的朝着上面长,而且二十来年的时间已经是成了一条山缝,眼看已经是有些破了的样子,直到三叔看到“疯女”的时候才是彻底的明白了过来。

  当时洞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叔压根就是几句带过,那拨人就是冲着这地脉来的,最后在那岩洞里头两拨人干了起来,那群人被逼到了绝地,想用自己的阴魂把石头棺材里的东西引出来来个同归于尽,最后不仅那群人死了个全,就连三叔带的人连着自己也只剩下了三个,二板和瓦罐就是唯一剩下的两个汉子,已经是杀红了眼,发疯一般的就要把疯女和呆子给当场弄死。最后被硬生生的给拦了下来。一直留到了三年之后,等到我们来。

  那东西是有人镇在山尾的,改风水。想到这里,我心头一沉,觉得胸口堵的难受,低低的念了两句,能让他死了这么多汉子都不敢在当时动手的人还能有谁?。。。一个十多年没有看到的慈祥面容再次出现在脑海,手头的纸卷被我紧紧的抓了起来。爷爷到底压了个什么东西在那下头,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改虬龙山的风水?

  三叔在纸里头写道,必须重新把那山尾给镇住,他才不得不留了这疯女和呆子三年,除了那疯女和呆子身上的玩意不仅不能灭还得重新填进去之外,原因只有一句话,“山尾重镇,必需死魂”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字里行间似乎都在透着无奈,虽然以前我就对自己土生土长的这个家有过很多想法,但最终都是下意识的不去想,甚至很多时候都无力的有些不敢去面对。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二板死前的那句“镇山尾的魂已经够了。”已经是说明了太多。。。那些闯进去的人的魂,还有之后不断死的这些人的魂,甚至是三叔带去的人的魂。都在最后被填了进去。

  我想起了二板的那句话,“老子就是一道光,隔了三年也要来照你。”“哥几个以后就守在这里,让这玩意再也跑不出去。”想象当中似乎看到了三年前的场景,有人告诉他们,当我跟着他们再次来到这村子的时候,就是再次下手报仇的时候。。。

  我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粗重,我猛的看向了旁边的呆子,那些铁块,还有上头的粉末,应该就是三叔这货离开之前在这呆子身上做的手脚,这呆呆的玩意有个“鬼妈”,但都想不到的是,他身上早就已经被留了后手,的那条魂“吃饭”吃的越多,都是为了最终能够让那镇他和他那鬼妈的那棺材盖子能够彻底的盖稳。。。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几乎有些去不敢相信我自己猜出来的这个事实,呆呆的坐在原地,就那样看着远处那已经是被密林遮住了的山缝。整整坐了半天。。。

  我面色呆滞的不断的想,花了这么大代价,就是为了把那已经是开了条缝的山尾给重新定下去,如果真的是爷爷,那么那石头棺材里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够把疯女和呆子变成那样。整个虬龙山几百公里,这地势已经是大的吓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么一座山的山尾硬生生的往上长。

  我呆呆的拿着手头的这张纸卷,看着上头那最后一句话,正是这句话,让我在这呆子几乎要被钉死在了石头棺材上的时候用手罡把他拉了出来。那句话是“手罡可救瓜娃,救不救看你。”

  我低低的念着,“这瓜货居然会抽烟,不是你是谁?连救的方法都告诉了我。还说什么救不救看我。。。”

  呆子还在旁边,一个劲的吧嗒吧嗒着,嘴里的烟已经是只剩下了个烟把,伸着手还问我要糖,我叹了口气,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闷闷的念了一句,

  “过来,你跟着我的动作做我就给你吃糖。”

  这呆子一边傻笑,一边跟着我跪了下来,然后对着那山缝磕了两个响头。我问了一句,“吃糖是谁教你的?”

  “就。。。就是叔叔你咧。。。”

  我在心头骂了一句,果然是这样,我似乎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长的和我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一边贱笑,一边把烟塞到这瓜脑壳的嘴巴里头。我又看了这叼根烟一个劲的“吧吧吧“的呆子,在心头骂了一句,“狗日的,动作比老子还要娴熟。。。”

  一直到了天黑,我才带着呆子又是回到了村里头,这时候已经饿的实在是受不了,对着那大姐的屋子就一个劲的敲门,这呆子在我后头依依呀呀的,我动作又是快了不少,生怕被人发现。不多时,里头传来了声音。

  “哪个瓜娃子,天都黑了敲什么敲?”

  “大姐。。。是我。。。”

  这大姐估计记得我声音,门被快速的打开了,这大姐一副笑容,开门就让我进屋坐,然后眼睛一瞪,看到了我旁边的呆子。

  “大兄弟,怎么是这瘟货。。。”

  我没有回答这呆子的事儿,只是说已经两天没吃着饭,估计是我和二板以前的作为起了作用,这大姐极为迅速的帮我们把晚上的冷饭给搞了出来。

  我整了一大碗,这呆子还在旁边用手抓。这大姐就在旁边看着我们吃,似乎有些犹豫,终究是开口了,

  “大兄弟,你们不是两个人么?还有个汉子哥呢?”

  我在心头叹了口气,直接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布包,把里头的五百块钱拿了出来,然后笑着递了过去。

  “他先走了。叫我把这个给你。”

  然后埋头开始刨饭,一个劲的用饭堵住自己的嗓子,这大姐一个脸笑成了一条缝,把钱收了起来,走的时候,不仅给我们包了点吃的,还用抹布把这呆子沾满饭的手和嘴巴给擦了一下,边擦边骂,“你这疯婆子生的种,谁教的好。”
  我带着呆子趁着夜色离开了村子,走的时候又去那老太婆的屋子看了一眼,就两天时间,这老太婆的屋子门已经是大打开着,到里头一看,里头的东西大多都已经被搬走了,剩下的相当的乱,后门处的石头水缸也被撬了个烂,缝缝里头的一张票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下午,总算是回了成都,我带着这呆子,下高速之后,走段路上了公交,然后转车终于是到了砖街,一路人不管是车上还是路上,不断有人有奇怪的眼光看着衣着破烂的的我,还有肚皮上绑着一圈布一个劲叫我叔叔的呆子,最后站在砖街街口,我不仅浑身稀脏,连兜里的钱已经是用了个尽。

  这时候古董店里头没什么人,只有掌柜的一个在柜台里头低头打算盘。我穿着件烂背心,带着呆子直接走了进去,

  “小爷,回来咧。这。。。?”

  老鬼话还没说完,本来一副笑容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直直的盯着我旁边的呆子。我直接走到了柜台面前,就这么看着这掌柜。老鬼动作相当的快,我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这货几乎半个身子都从柜台里头探了出来,然后一只手直接按在了这呆子的眉心。

  我眯了眯眼睛,老鬼脸色一松,似乎是放心了什么一般,接着也是觉得自己动作有些尴尬,就退了回去。招呼了里头一声,一个伙计端着茶笑呵呵的走了出来。一边放在桌子上头,一边说了句,

  “小爷,我里头还有事,你先喝着。”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几年来跟着掌柜的打交道我已经是明白了太多,所以只是就那么在那里站着,等他说话。

  老鬼直接说了一句,“小爷,你是来交房租的?”

  我一口气差点没喷出来,眼睛一瞪,死死的盯着这掌柜的,老鬼就那么看着我,眼神相当的平静。我咬了咬牙,带着呆子转身就朝外头走。身后传来了老鬼的声音,这次的语气和刚才完全不同,

  “小爷,他们让我给你带两句话?”

  我停下了脚步,不管旁边的呆子还在依依呀呀,老鬼的声音慢慢的从我身后响起,我听了之后拳头紧紧的捏了起来。。。“土狗终须山上死,老子难免阵前亡。” 说完之后老鬼语气低沉,还在后头自言自语一般的骂着,“那两个货吃了老子三年干饭,成天想从我这里捞好处。”

  我没有说话,慢慢的走了出去。身后却再次传来老鬼的声音,“有个事儿跟你说,过一阵就跟着我进城。到时候去接个人。”

  胖娃这货不在,我开了店门,直接把呆子引到了里头,从店子里头又是拿了包存货,这呆子两个眼睛立马就眯了起来,伸手就要过来抓。

  我直接把烟塞进了兜里,心想那货到底是怎么教的,这狗日的就是个烟冲,半天时间一包烟就没了。

  傍晚的时候,胖子提着两个麻袋几乎是跑着就冲了进了门,然后看到是我。“老大,你去哪里咧?我看到这门开着还以为遭了贼。”

  我在心头骂了一声,直接说了一句,

  “老子去哪里了?老子去把你失散多年的弟弟给你找回来了。”

  。。。

  当天晚上,一个伙计来敲门,然后直接笑嘿嘿的递了个包进来,“小爷,掌柜说如果你执意要把那傻子留下,就把这个拿去,说是那傻子的伤口要重新包一下。”然后嘿嘿的伸个脑壳朝着里头瞅了瞅,“那胖子在不在?”

  我拿着布包愣了好一会儿,才冲着后面喊了一声,心头有些奇怪,这伙计找胖子做什么,胖娃穿条裤衩从自己屋里头窜了出来,

  谁晓得这伙计从兜里掏了一张票子出来,直接塞给了胖娃。

  “掌柜的给你的咧?”

  胖娃两个眼睛顿时就亮了,一把把钱塞进了自己的那裤衩里头,声音有些激动,转头对着我说,“难道掌柜的事儿犯了?要散财?”然后想起了什么,赶紧闭上了嘴巴。

  我心头也还在奇怪,这时候那外头的伙计已经了溜的相当快,远远的一个声音传过来,“胖子,掌柜的说了,谁拿了钱小爷带回来那瓜货的生活(吃饭穿衣)就落在谁脑壳上头了。以后记得每个月来柜台领一张。”

  胖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是呆住了,然后终于是变了脸色,当即就要朝着外头冲,那伙计已经是走没影了,胖子这货把钱从裤衩里头掏了出来,立马就开始骂。

  “我日他仙人咧,就这点钱,够个球啊,更。。更别说那货还要抽烟。”

  “老大,你说这事儿怎么办?”我没有说话,压根就当没听到这货的声音,拿着包就朝里头走。

  “老大。。。”

  胖子狠狠的叹了口气,然后把捏了又捏的一张票子又是塞回了裤衩。

  我再次回到了守店子的生活,胖娃还是每天出去摆摊。第二天,我坐在店子里头,翘着个二郎腿,看着砖街上头稀稀落落的就那么几个人在走。叹了口气,两天时间,就他娘的买出去几包纸钱,生意实在是做不下去,这店子怕是得关门。

  我看了看旁边的墙壁,那张旧照片依旧放在上头,爷爷抱着我,那双眼睛根本就没看镜头,而是在专心的帮我抹着吃冰糕掉在衣服上的口水,脸上慈祥的笑容是那么纯粹。

  从时间上来算,三年前三叔从吃水乡出来,应该就去了瘦子那村子,令我奇怪的是,三叔去那村子的时候没有带老铲。按照掌柜的说法,他之后就出了远门,到底三叔这货去了哪里?手机早就打不通,老汉说这货是去找爷爷,究竟爷爷当年的失踪背后发生了什么事?吃水乡的事儿我直到现在也看不透,我家当年搬到吃水乡究竟是为什么?

  两个星期里头,我几乎是反复的在想着这些东西,却根本就想不通。还在旁边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呆子,白天陪着我守店子,比以前好过了很多。这天上午,我刚刚开了店门,一个人已经是站在了外头,我心头一闪,居然是老鬼,这货怎么一大早就在门口堵着。

  老鬼边笑着说话边看了一眼还在店子里头打地铺睡的香的呆子。

  “小爷,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事儿咧?”

  我心头一惊,难道这货催房租居然已经是已经到了一大早堵老子门口的程度?

  只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谁晓得老鬼话锋一转,说了个地址。“二爷打了招呼的,我中午先过去,小爷你有空的话晚上就过来吃个饭,其他事儿说重也不重,主要是要来接个人。”

  我有些奇怪,什么叫其他事说重又不重?主要是接个人?老鬼说话像是只说了一半,然后笑嘿嘿的直接就走了。

  这天依旧没有什么生意,一直到傍晚关门的时候,我才猛的想起来老鬼说的事儿,跟提着两个麻袋刚进门的胖子打了声招呼,然后立马就朝着外头走。

  刚走到街口,

  “老大,等等。”我回头一看,是胖子这货,带着呆子追了上来,一个脸笑的稀烂,“这玩意说他也要跟着你一起去咧,我拦都拦不住。”

  我在心头狠狠的骂了一句,胖子这货一个手把那瓜货逮的邦紧,明显是这狗日的硬生生给拖出来的。然后三个人就直接上了公交。

  “老大,这回又是去哪里开荤?”

  “我知道个求,你问我我问谁?”

  看着我的脸色,胖子这货立马闭上了嘴巴,只是一个劲的笑。我心头有些后悔,真不该说那吃饭两个字,这货不仅自己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还带了他“亲哥”。

  这呆子和胖娃已经混的相当的熟,站在车上就学我们,我们看哪里这货就跟着看哪里。

  下车之后,我码了码位置,按照老鬼说的地儿直接就走了过去,一路上胖娃跟呆子一个劲的唠叨,

  “呆哥,不是我说你?那女的发现你盯她胸脯的时候,你要赶紧把头转过来,不然是不道德的。”

  这呆子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一边傻笑一边一个劲的点头。看着胖子那猥琐神情,我在心头骂了一句,要是你狗日的见过那呆子啃“鬼”的样子,不知道这货还笑不笑的出来。

  我们三个七拐八拐,总算是到了老鬼说的地方,我一看,居然是个茶楼,光看外头的装饰还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我又想了一遍老鬼的话,按住心头的奇怪,带着两个人就直接走了进去。刚进门,一个伙计就已经是等在了门口,我一看,这伙计居然是老鬼店子里头的,这时候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爷,你来咧?”

  我笑了一下,身后的胖子没有说话,那呆子也学着紧紧闭着嘴巴,进了这茶馆,我才看到,这时候里头大部分的茶桌子都已经是坐了人,我扫了扫,没有看到老鬼。胖子这货眼睛尖,发现这茶馆一个角落里头还有空。

  “老大,我们过去,等他端伙食上来。”

  我嗯了一声,带着呆子就在角落坐了下来,心头更加的奇怪,这茶馆此时相当的安静,就在刚才进门的时候,这里头的人都是下意识的微微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转过了头去,只是静静的坐在位子上头喝茶,似乎在等着什么。就在这时候,我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我看,我朝着茶馆前头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几个老头笑呵呵的坐在凳子上,眼睛都是在望着我。

  这老头乍一眼看起来有些眼熟,我一时间想不起来,只好挤了点笑容出来当做回招呼。

  “老大,这是你什么亲戚,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头。”

  我没有说话,心想这狗日的要吃饭就把嘴闭上。一个劲的在心头想着那几个老头到底是谁。就在这时候,似乎有车子停在了门口,然后几个身影走了进来,我眼睛一瞪,居然是祝老头和小婆娘。

  祝老头一脸笑容,大多数的人依旧坐在板凳上,看了祝老头一眼之后压根就没再理,只是这祝老头似乎还认识那么几个人,笑着打招呼,

  “祝老哥,你怎么也来了?”

  最后就在祝老头带着小婆娘一屁股坐在了那几个我觉得面熟的老头旁边的时候,我发现附近的人终于是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看了这场面,我心头有些打鼓。

  “老大,那不是你姘头么?她爷爷也来了,我怎么觉得今天不像是吃饭咧?”

  就在这时候,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朝着周围看了看,最后眼睛落到了我们三个这张桌子的空座上,然后直接朝着这边走,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周围的氛围实在是有些怪异,胖娃憋不住,对着旁边那年轻人说了起来,

  “哥们,你是今天请客这家人的亲戚?”

  那年轻人似乎并没有想到胖娃会开口,

  “请客这家人?不认识。”胖娃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接着像是想通了什么,嘿嘿了一声,“哥们也是来蹭饭的?”胖娃露出个“大家都懂的”表情,接着闭上了嘴巴。

  这时候那年轻人反而问了一句,

  “你不知道这里是吃什么饭?”

  我完全没有管胖娃,反而一直观察着周围,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终于,像是到齐了的样子,一个人从这茶馆的后堂走了出来,正是老鬼。随着老鬼的出现,茶馆彻底安静了下来,

  “感谢各位赏脸,一碗道堂饭,吃过之后还请自便。”

  说完直接坐了下来,就坐在祝老头那桌,看着那桌另外的几个老头,我终于是想了起来,这几个不就是当初我妈来成都,在古董店吃饭的其中几个么?我心头更加奇怪。

  老鬼话音刚落,几个伙计从后堂走了出来,端着几个大盘子,开始态度恭敬的给每个桌子上饭,

  “那不是桂掌柜么?怪不得刚才那伙计,这掌柜的请客就请一碗白饭?”

  胖娃这货吃惊的声音响了起来,由于周围很是安静,一瞬间所有人都看着这里,祝老头远远的对着我笑。之后一些人就拿起了碗,开始吃了起来。有些人的动作相当的快,几口吃完站起来招呼了一声,接着抬脚就走,老鬼也笑眯眯的对着这些人回个礼,说上那么一声,

  “以和为贵,走好。”

  这时候我和胖娃都看出了有点不对头,“你不知道道堂饭是什么饭?”我抬头一看,居然是那年轻人,拿着个碗看着我们三个。“你们怎么进的这屋子?”胖娃小声的对着这货说了两句什么,这年轻人露出个奇怪的神色,“你们应该是刚进哪个门不久,不晓得这里头的名堂,赶紧吃了就走吧。这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说完再也不说话,胖子一个脸涨的通红。就在老鬼说了那道堂饭三个字之后,我想起了三叔这货跟我说过的一些事情,已经是完全的明白了过来,老鬼叫我过来,居然是吃这种饭?看着胖子还想和那年轻人打招呼,我赶紧把这货教主,然后看了看周围的这些人,让表情奇怪的胖娃赶紧吃,就连呆子也开始用手抓。

  走的人越来也多,茶馆里头这时候的人只剩下了一半左右。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居然是坐在茶馆前头一张桌子上的一个中年人,

  “连一个南截道本家的人都没来,桂一川,你是在打发?嘿嘿。”

  一瞬间,茶馆里头彻底的安静的下来,我看了看,剩下几乎一半的人,都依旧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老鬼那个桌子,一点也没有端碗的意思。

  老鬼依旧是之前那副脸色,慢慢的站了起来,整个屋子的人都看着这掌柜的动作,老鬼拱了拱手,然后慢慢的把坐在旁边的小婆娘让了出来。“规矩我们自然懂。只是二爷和三爷都不在,只有把本家的下堂给请来了。”

  大部分人脸上都露出奇怪的神色,眼睛死死的盯着小婆娘和祝老头,老鬼一个脸依旧笑呵呵的,静静的看着周围。这时候剩下那一半的人里头有一部分看了一阵,陆续端起了碗,动作干净利落,

  “以和为贵,走好。。”

  “以和为贵,走好。。”

  在老鬼一句句的送声中,这时候我们这桌的两个人都已经是吃完了,两个人站起来就要朝着外头走,那年轻人回头瞅了瞅还在埋头刨饭的胖子,伸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哥们,吃完赶紧走吧。”我眼睛一瞪,就在那年轻人的手拿开之后,胖子的肩膀上已经是多了一点丝毫不起眼的黑色粉末,“哥们,走好咧。”

  胖子这货压根笑呵呵的对着这人说再见,我眉头一皱,在心头骂了句狗日的,刚要抬起右手,却没想到那孙子旁边的中年人已经是转过了身子,狠狠的瞪了那孙子一眼。轻轻的又是帮胖子拍了拍肩膀,我心头码不准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见那中年人双手微微的一抱拳,竟然语气相当客气的对着坐在我们中间的呆子说道,

  “小徒眼拙,还望兄弟不要见怪,结个善缘。”

  说完拉着那一脸错愕的年轻人就走,到门口的时候骂了一句“你个白痴,真以为那两个小子是没人带的菜鸟?这回老子带你出来真是瞎了眼,连人家主事的人坐在面前都看不出来。”

  胖子已经是傻了,骂了一句“两个瓜娃子”就接着刨,我多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头有些乐呵,看了眼旁边还在用手抓饭的呆子。 “他娘的这也行?”

  我一直在留意着茶馆头的情况,三叔以前跟我说过一些,只不过我想不通,王家十几年都没有开“道堂饭”,为什么现在突然又摆了这么一桌?就在前头的三四张桌子上头,十几碗饭依旧静静的放在上头,桌子旁边的人似乎根本就不管周围的情况,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老大,这饭真他娘的够呛,连个油都没有。吃个锤子咧。“

  胖娃一边抹自己的嘴,一边把另外一只袖子伸出来给他“亲哥”擦手,

  “老大,刚才那瓜娃子说的我云里雾里的,奇了怪了,那头的人怎么都不吃?”这货自以为自己声音很小,

  “有些饭,吃了就吐不出来了。”

  我眼睛一眯,说这话的正是之前开口问本家为什么没来的中年人,看似在回答胖子,人都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整个屋子再一次的安静了下来,氛围相当的奇怪。老鬼这回连站都没有再站起来,依旧静静的坐在那当头的桌子上头,似乎根本就没听到这句话一般。

  就在这时候,十几个人齐齐的站了起来,除了那说话的中年人和身边的一个年级差不多的妇女,几乎是一瞬间,这些人就跑到了屋子的各处,拿这个什么东西朝地上一钉,一阵响声传进耳朵,接下来我只觉得一股力道就从脚下传来,“锤子哟。”

  老鬼身后的四五个伙计眼睛一瞪,当即就要冲出来。老鬼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堂中响了起来,

  “慌什么?这饭他们早晚得吃。”

  几个伙计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这时候的屋子里头的人除了老鬼那一桌子,就剩下我们三个,胖娃这货整个脸都呆住了,似乎也是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再也不复之前的神情,一张脸吓的惨白,“老。。。老大。。。”

  我没有理胖子,悄悄的掏了两张符纸出来,贴在了自己的腿上。就在这时候,阵阵铃铛声在茶馆周围响了起来,但却根本看不到那些摇铃铛的汉子在什么地方,在不断的铃铛声中,我只觉得两腿一松。

  就在这时,老鬼那一桌子的人都已经是站了起来,几个老头眼睛玩味的盯着那依旧站在原处的中年男女。其中一个老头闷闷的说了一声,

  “人老咧,看事儿看不准,你们凭个什么锤子就敢进了门不吃饭?十来年没有摆,现在连你这么个东西都敢登堂入室了。平城的人死绝了?”

  “朱冲然,你旁的贵杂种都没说话你慌什么,我就问姓桂的一句话,是不是南截道的本家,都已经死绝了?”

  老鬼旁边的几个老头顿时就走了下来,手里头已经是各自都掏着铜钱符纸,老鬼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不过看脸色是相当的不好看。几个老头围了上去,那一对中年男女根本就不怕的样子。

  那“死绝了”三个字,我腾的就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两个人影,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之前被关了的大门再一次的打了开来。与此同时,周围的铃铛声竟然硬生生的消失了,我心头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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