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这是你的日记吧?”砍刀拿着那个红色笔记本问道。戴眼镜的急忙接了过来随手一翻说道:“是的,是的,是我的笔记,同志,你们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有我的笔记?”
我和阿黄还有迦罗看着他们二人,心想该怎么给他们解释呢?到底是他们穿越了时空来到了现在还是我们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这广阔的黑戈壁无人区,竟然能隐藏着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
“我们昨天无意间经过你们的工地,发现没有人,觉得情况不太对头,为了出去后能有个线索,就拿了这本日记。”我答道。“只拿了这一本日记。”砍刀又强调道。
“哦,原来是这样,你们不知道啊,我们打井真的遇见怪事了!”眼睛扶了扶镜框说道,“对了,我简单说一下,我姓禚,就是一个衣字旁加上一个羊羔的羔,这个姓不大多见,这位是我们大队上的押运员小葛。我是咱们自治区石油勘探局一大队二组的组长,从去年10月,我们就接到上级命令,让我们根据坐标,在这个地点钻井勘探,我们一直干了将近4个月,结果昨天忽然发生了井喷。。。。
“这个我们都知道,先是喷了绿色的粘液,后来就变成了黑色的气体,还有腥味。你挑重点的说。”砍刀给他们递烟,队长没要,小葛接过来放到嘴上,我看见他的手一直在抖。
“好的,好的,昨天晚上,井下突然也不喷了,我们以为没事了,谁想到忽然听见一声非常恐怖的东西的叫声,然后,就出来一阵怪风,专门冲着人来的,人一被吸进去就没了踪影,我的同事十二个人就剩下我们两个了!”队长喝了一口我递给他的矿泉水说道。
“这个风里面有东西。大概也是条恶龙。”我分析道。“什么?龙?这世上哪有龙呀?”队长不解的问。“你没见过不等于不存在。”砍刀吐了口烟说。“我说禚队长,你虽然没看见这旋风里的东西,但是听见它叫唤了,对吧?”我问道。
“是啊,是啊,昨天我们井上的同志都听见了。不过,天亮了就出来这么一阵土黄色的龙卷风,专门冲着人来。我们的同志,都。。。。都。。。。”禚队长心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咣当’一声巨响,一个大石头被旋风夹杂着直接砸到了副驾驶的车门上。“不好,砍刀,快走!”我们都反应了过来,砍刀脚下一加油门,车子猛地的窜了出去。
阿黄他们另一辆车也知道情况有异,跟着我们风驰电掣的向前飞奔而去。那旋风看来知道我们在车里不好对付,就又夹杂着一些石块铺天盖地的朝我们的车子砸了过来。这真是要命的节奏啊。我拿过81杠,降下车窗,用左手扣动扳机向着侧后面的龙卷风射击了起来。
一声恐怖的叫声之后,那龙卷风顿时更加张狂起来,它前后左右疯狂的在我们车周围转动着,我们向左它就向左,我们向右它就向右,却无论如何也甩不掉它。车上的禚队长和小葛此时已经吓得是面无人色了。
“灰猫,你让阿黄的车朝反方向开。”一直沉默不语的迦罗说话了。我心里顿时一亮,看来迦罗有办法!我让砍刀迅速把车开到阿黄丰田的左边,挥手示意他向后开。不愧是生死与共的兄弟,阿黄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迅速右转向后开了回去。
那龙卷风似乎跟定了我们了,也不管阿黄他们,还是夹杂着一些大石头来打击我们的切诺基。“奶奶的,还记仇啊!”我一边骂着,一边又冲着旋风打了几个点射。那怪风猛地向前一窜,那动作就像蟒蛇在水中潜行一样,在我们车前面十几米处停了下来,那风里的一个个石头也跟着它快速旋转着,随时等待着砸向我们。砍刀赶忙一个急刹停住了车,我们就这么跟怪风对峙着。
就在大家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反击的时候,迦罗悄悄的问我:“灰猫,弓弩在哪里?”“就在你们后排的座位底下,还有猎枪。”我说道。迦罗示意禚队长和小葛稍微起来一点,从座位下面摸出了弓弩。
“用枪都不好使,弓弩能行吗?”砍刀费解的问。迦罗没有答话,他从怀里拿出用棉布包着的那枚让胡子女儿中邪的簪子,又利索的把棉布撕成几根布条,从簪子后面的孔处穿了过去,制成了一只小箭。这时候我才看清,这簪子大概是铜质的,异常漂亮,前端非常尖锐,用来做弓弩的箭的确非常合适。
迦罗把弓弩递给我,说了句:“看准时机,射它就行。”然后,他忽然做了一个让我们所有人都吃惊的举动,竟然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师父,你干什么?快上来!”我和砍刀几乎同时喊道。但迦罗却似乎没有听见似得,径直的朝着那旋风走了过去。
我跟砍刀一看不好,立马也下了车。“你们别下来!呆在车上。”我回头对队长和小葛说道。我把81杠递给砍刀,又把勃朗宁上了膛收在腋下,然后端着弓弩小心的靠上前去。
“你这孽畜,是为这个而来的吗?”迦罗从怀里又取出那半颗夜明珠,高声问道。那龙卷风猛的低了下来,像磕头似的凑近了一看,立马又弹了回去,那动作看上去就十分兴奋。
“你想要这颗珠子,必须把车上的两个人放走。否则,我就一口把它吞了,污染了它,你就算得到也没有用了!”说罢,迦罗把珠子放在嘴边做欲吞之状。那怪风似乎听的十分明白,立马退后了几米,那些旋转的石头也啪啪的落在了地上。
“砍刀,让他两个快走!”迦罗说道。砍刀端着枪一步一步的后退到了车跟前,拉开车门道:“你们两个快走!快!”禚队长和小葛一看我们逼住了怪风,也顾不得谢我们了,急忙下了车向着后面狂奔而去。我一回头一看,只见阿黄也把车远远的停在一边,端着五六冲锋枪快速跟了过来。
待他们两人走得远了,迦罗对着怪风说道:“好吧,我说话算数,把这个珠子给你,你可不要再伤人了。”说罢,轻轻的把珠子放在了地上,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去。
那怪风一看,立马冲到珠子跟前,似乎想把珠子吸入风里。只见迦罗对我一个眼神,在一旁等待已久的我迅速扣动了弓弩的扳机,那簪子嗖的一声就射进了怪风的前端。
“嗷~~~~”只听那怪风里面一声惨叫,“哈哈哈哈哈哈哈。。。。”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凄厉的怪笑声,那旋风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蛇一样上下左右的扭动着,一会猛窜上天,一会又直直的冲向地面,然后渐渐慢了下来。
只见迦罗又摘下了脖子上的佛珠,旋转着对这怪风掷了过去。那怪风一见佛珠,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顿时缩了下去。不一会的工夫,就细的跟一条绳子一般,然后慢慢的变淡再变淡,紧接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簪子卟的一声从空中掉落在我脚下前面不远的地上。
我和砍刀都长舒了一口气。只见迦罗又不慌不忙的依次将佛珠、夜明珠和簪子收好,对着我们淡淡的说:“咱们接着赶路吧。”我瞬间想起了在山路上那个雨夜遇见迦罗时,他告诉我们方丈让他一路跟随我们,就是为了“除龙”啊!
阿黄他们的车也迅速开了过来。回过神来的我们立刻把车掉头去找那队长二人,却怎么也看不到他俩的身影了。我们拿出望远镜仔细的搜索了半天,这茫茫戈壁上除了砂石就是砂石。这二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一丝踪影,匆忙中那本日记还落在了车后座上。
“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阿黄问道,“我觉得里面像是一条龙呢。”“是啊 ,是啊,就像在那陵墓里的黑龙一样。”我答道。“迦罗师父,你怎么知道它想要你怀里的夜明珠呢?”砍刀问。
“阿弥陀佛。原因有三个,一是刚才,我示意让阿黄的车朝相反的方向走,但这怪风只跟着我们。二是这怪风,多在车子的右后侧徘徊,而队长他们坐在我的左侧。三是我怀里的这半颗珠子,从遇见怪风开始,已经发烫。因此,我断定这怪风虽是追人而来,但知道我怀里有珠子以后,就改变了目的。”迦罗答道。
“厉害啊,师父,刚才那么紧张的情况下,您都能那么细致的观察,真让我等佩服啊。”阿黄赞叹道。“这怪风要这珠子干嘛?”砍刀问。“难道它也有表哥?”我话一出口,阿黄立马瞪了我一眼,我只好嘿嘿干笑了两声。
“刚才也真是惊险啊,我们在后面的车里看的是心惊胆战啊。”教授说道。“就是,就是,迦罗师父你下车的时候,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张居士说。
“当时也别无他法。只有镇住这怪风,才能让那队长二人离开啊。”迦罗说道。“师父你说那怪风里面到底是什么呢?”阿黄又问道。“从怪风要珠子来看,应当是一条恶龙不错。”迦罗说道。
“这恶龙要珠子到底做什么用呢?”我不解的问。“所谓二龙戏珠而已。”迦罗说道。“呵呵,也对啊,这两条龙才戏一颗珠子,那这一条龙就只能戏半颗珠子啦。哈哈。”我笑道。“这里有个故事,不知诸位听说过没有。”迦罗说道。
“师父呀,你真是什么都知道啊,快讲讲吧。”阿黄和我接过砍刀递来的烟说道。“是这样的,相传在天山天池中有个深潭,其中住着两条修炼的青龙,它们为附近的百姓兴云播雨,造福一方。而这天池正是天宫仙女们沐浴的地方,在一个月朗风清的夜里,正在沐浴的天女们受到一只熊怪的袭击,结果被两条青龙所救。王母娘娘得知后大为感动,从宝葫芦里取出一颗金丹送给青龙,助他们早日修成正果。但这金珠只有一颗,两只青龙谁也不愿独吞,结果你推给我,我推给你。一来二去,这颗金丹在二龙之间上下跳跃,金光闪闪的,后来被入定的高僧看见,传入民间就有了二龙戏珠的造型。”迦罗说道。
“可惜,金丹只给一颗啊。唉,女人啊!”砍刀叹了口气说。“后来呢?还有吗?”阿黄问道。“后来,时间一长,此事惊动了玉皇大帝,连忙派太白金星下凡查看。太白金星回来后把两条青龙潜心修炼、造福百姓、搭救宫女和有德行、重义气,不肯独吞金珠的事情一一汇报给玉帝,结果玉帝也深受感动,又取出一颗金丹送给青龙。于是,两条青龙各吞下一颗金丹,变成了掌管百姓命运的天神。”迦罗说道。
“还是玉帝爽快啊,爷们!纯爷们!”砍刀的话让我们都笑了起来。“哦,是这样呀,我原来还以为二龙戏珠是在抢珠子呢,其实是让珠子呀!给你!我不要,给你!我也不要,给你!”阿黄一边说着,一边浑身扭动用手比划着推让的动作,大家笑的更厉害了。
“哦,后来成了天神啦?我还以为后来两条青龙去了延安参加抗日了呢!”我又接了一句。“还入了党。。。。”阿黄又接了一句。“结果文革直接被打成反革命啦。。。。”我又说道。“北上抗日?在山沟里抗日?真中流砥柱呀,啊哈哈哈哈。。。”砍刀也续了上来,大家都笑的快直不起腰来了。
“对了迦罗师父,你为何让灰猫用那簪子射那条恶龙呢?”教授也笑着摘下眼镜擦着眼泪问道。“阿弥陀佛。这些灵物,用一般的武器是不太管用的,虽有可能伤着它们,但也只是些皮毛。这簪子有冤魂厉鬼附着上面,用它来攻击恶龙,正所谓以毒攻毒,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迦罗似乎有些内疚。
“那这珠子怎么会变热的呢?”我问道。“这些灵物,都具备一定神通,不但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而且能穿透一些物体看物。当它看见珠子在我怀里的时候,其意念就会非常想得到珠子,而这珠子也非普通宝贝,定会产生感应,所以发热也是正常。”迦罗解释道。
“哦,厉害,厉害啊!任何稀奇古怪的事情,在师父这里都能有个答案。”阿黄赞叹道。“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迦罗答道。“这叫定能生慧。迦罗师父的心常在定中,所以,任何问题都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啊。”张居士说。
“教授,我还有一点没弄明白。”我问道,“你说当年那孙殿英把这夜明珠托戴笠送给了宋美龄,我们手里那半颗听那黄鼠狼说是它爷爷的爷爷在南京总统府里偷来的,那这半颗的来历又如何解释?”我问道。
“这就应该是历史之谜了。你说这送礼之事,孙殿英能让全国都知道吗?所以这夜明珠的下落,也只是民间传闻,未必真的送礼了,这是第一种可能。另外一种可能,我推测是这样的,当年孙殿英为逃避处罚,送许多宝物给民国政府首脑打点到是情理之中,不过以孙的为人来说,他极有可能只送半颗珠子,待过关以后再送上其余半颗不迟。毕竟,这慈禧嘴里的夜明珠,是稀世珍宝,就算半颗也是价值连城啊。”教授分析道。
“有道理啊,不过这些宝物再值钱,这几十年后不也在咱们的手里吗?”砍刀说道。“想当初那乾隆和慈禧号令天下之时,也能想到这些宝贝会流落民间吗?”我感叹道。“是啊,是啊,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啊。”教授说道。“阿弥陀佛。光阴流转,物是人非,一切都不过是个幻象罢了。”迦罗合掌说道。
“还有教授,你说我们刚才遇见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道。“他说他们是石油勘探的工人,就和日记上写的一样。”砍刀补充道。“现在还不能下结论。”教授说道。“为什么呢?”我问道。“我们只有再到那个工地上看上一眼,才能分析到底是怎么回事。”教授说道,“正好要去那里,还是赶路要紧!”
于是我们六个人又上了车沿着工地的方向向前赶去,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我们远远地又看见了几个高塔,大家知道工地就要到了。等走的近了,才发现这个工地看上去虽然有些眼熟,但和我们去过的那个还是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工地上工人不少,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我们上前说明想买汽油的来意,一个领头者模样的人接待了我们。
“哎呀欢迎欢迎,我们这里好久没来客人啦。”对方很热情的说道。“我们是旅游的,进了这黑戈壁迷路了,想买点汽油好赶路。”我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我们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汽油,呵呵。”对方笑的很爽朗,长年的风吹日晒,让他的皮肤呈现出古铜色,但是透着一种健康。
“看你年龄不大呀,就在这里负责了,真是年轻有为啊。”教授说道。“哦,我们家祖孙三代都是石油工人,我是顶替我父亲来的,组织上信任我,让我当了副组长,也是刚任命的,时间不长。外面冷,屋里坐会吧。我让工人给你们准备汽油。”对方让道。
大家跟着他进了屋,我们发现这里和我们进入的那个办公室极其相似,不同的是,那老式的电报机换成了现代的卫星电话。“这个工地,有多少年的历史了?”教授问道。“从79年底开始勘探的,二十多年了,和我差不多大,后来停了一段时间。”对方说道。
看的出大家听到年轻人说79年底,心里都是很吃惊的样子,不过一个个都是不动声色。“哦,这个地区石油还很多吗?”张居士问。“唉!别提了,这里本来是贫油区,不过上级很奇怪的给我们了坐标,直接让我们在这里勘探,好在后来终于出油了。”年轻人答道。
“你刚才说这里停了一段时间是怎么回事?”我问道。“唉!别提了,刚开始勘探的时候,就发生了一场事故。”年轻人说道。“什么事故?”我又问道。“发生了井喷,我父亲当时是这个一组的组长,带着十个人在这里钻井,辛辛苦苦的钻了四个月,发生了井喷,然后爆炸了,牺牲了好多同志。唉!”对放叹息道。
“那您父亲没事吧?”教授问道。“他没事,就他跟一个负责押运装备的同事活下来了。可是,他那个同事一回来就疯了。”对方说。“那你父亲呢?”我追问道。“我父亲虽然活着回来了,但上级认为他对事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我父亲却一直坚持说那不是爆炸,而是出了怪事,你说这上级怎么能相信他一个人的话呢?然后就把我父亲隔离审查了好长时间,出来后父亲一直郁郁寡欢,后来不多久就病故了。”年轻人说道。
“那你还能顶替他,也算不错嘛。”阿黄说道。“这个事情有些奇怪,我18岁那年,组织上忽然找到我们家,说当年我父亲被冤枉了,那次事故不是爆炸,我父亲也不该担这个责任。然后就让我顶替了。”年轻人说道。
“组织上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我问道。“没有,我们也不好再追问,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好在能让我顶替,才有了这个饭碗。我们家三代都是石油工人,也算是很光荣的了。”年轻人说道。
“我们到不是非要让您想这些事伤心事,只是我很奇怪,你父亲没有跟家里人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又问道。“没有,我听我母亲说,我父亲一直说太吓人了,太吓人了,能活着回来就算大命的了,不想再提了。不过,他还说过一件事。。。。。”年轻人看了看我们还有迦罗说道。“什么事?”我问。“他说,当时他跟押运员被路过的两辆车上的人给救了,其中一辆车上还坐着一个和尚。只可惜,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来的及问问救命恩人的姓名。”年轻人说道。
“禚组长,汽油准备好了,放到哪里?”进来一个工人问道。“放到客人的车后面吧。”年轻人答道。“你姓什么?”我们生怕自己听错了。“我姓禚,就是一个衣字旁加上一个羊羔的羔,这个姓不怎么多见,呵呵。”年轻人的口气,和当年或者说和刚刚他父亲的口气如出一辙。
我们付了钱以后,除了我,大家都默默的上了车。“灰猫,抓紧啊,你还磨蹭什么?”砍刀不满的喊道。“来啦,来啦。”我跟小禚握手道别后跳上了副驾驶的座位。“你刚才干嘛去了?”砍刀一脚油门,车子猛的窜了出去。“没干什么,我又去了办公室一趟。”我摸出烟来点上送到砍刀的嘴里,自己又点了一颗。“干什么去了?”砍刀不解的问。“我把那本日记,留在桌子上了。”我吐了一口烟,幽幽的说道。
第八章 再战黑龙潭
1
按照工人们的指引,我们向着一条额济纳旗到酒泉的铁路飞奔而去,只要看到了铁路,再顺着它向西南方向,就会到达酒泉了。
我靠在车座上,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这神秘的大西北,让我们领略了风土人情的同时,也让我们的见识大为长进,草原上的阴兵过路和水猴子,元帝陵墓里的格古奇和善恶双龙,戈壁里苦苦生存的沙民和男女双鬼,那穿越时空的石油工人和那追逐夜明珠的怪异龙卷风,一幕幕仿佛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我们这兄弟三人和教授他们,为了救人,竟然经历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教授历史知识的广博,张居士的善良敦厚,以及迦罗那特有的定力和不可思议的本领,真的应该让自己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了。
“灰猫,你想啥呢?”砍刀开车开的无聊,开口问道。“想你们家那送羊肉的大姐呢!”我笑着说。“好啊,回去我给你介绍介绍,嘿嘿。”砍刀用手拍着方向盘说道。“我是在想你俩倒是挺合适的。”我又逗他道。“那大姐倒是对我挺有意思的,”砍刀笑眯眯的说,“她要是能减上三十斤,估计也是个美人呢。”“回家后你常带着她爬爬山锻炼锻炼不就能减肥了?”我说道。
“爬山?还放羊吗?”砍刀问。“对啊,你没看电视上记者采访一个山区里的放羊娃吗?记者问他放羊干啥,他说放羊挣钱。挣钱干啥?娶媳妇。娶媳妇干啥?生娃。生娃干啥,他说放羊呗。哈哈哈哈”我把自己先逗笑了。
“唉!说实话,我们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成个家了。”砍刀若有所思的说。“你们家大业大,你爹妈着急抱孙子以后好接班烤羊肉串呢,我不着急。”我笑的还没喘过气来。“我看阿黄那小子倒是挺着急的,有合适的也给他想着点。”砍刀到还挺会为人着想的。“嗯,那女鬼倒是挺喜欢他的。”说完,我俩都笑了起来。
“对了迦罗师父,你平时在寺庙里都做什么呢?”砍刀问道。“念佛。”“也不能光念佛呀,还做什么?”“打坐。”“每天都这样吗?”“对,经常这样。”“那,那你不觉得生活枯燥吗?”砍刀回过头来问道。“师父早就看破红尘了,对世间的事情早就不留恋了,是吧?”我插话道。“阿弥陀佛。这是世人的误解。”迦罗说道。“误解?出家人不都是看破红尘才去出家的吗?”砍刀问道。
“所谓‘红尘’二字,并不是佛学的名词,它的本意是形容繁华的生活景象。而‘看破红尘’,亦非佛家所用。而是中国古来的文学家,受到道家清静无为的影响,以及后来隐遁之士厌倦官场虚幻的富贵生活后向往无拘无束的田园生活,而使用的辞条。所以,看破红尘的本意就是从繁华的都市生活中隐退道自由简朴自然的山野生活之中去了。”迦罗说道。
“是不是就像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问道。“正是此番景象。”迦罗答道。“那师父你说我们这样自由自在的,是不是也等于看破红尘啦?”砍刀问道。
“只有放下,才能看破,你能放下吗?”迦罗反问道。“是啊,把你家的羊肉摊子让给我,能放下吗?”我笑着问。“摊子不能给你,那胖大姐倒是能让给你。”砍刀那麻子脸笑的很灿烂的样子。
“阿弥陀佛。在中国,佛教常常受到误会,”迦罗继续讲道,“一般人,常把逃避现实,隐遁山林的风气和现象,责怪于佛教的信仰和学佛的结果。其实在佛法中,不讲红尘,也不讲看破红尘,只有讲到与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相对应的色、声、香、味、触、法等六尘。这六尘是外境,六根是内境,然后加上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和意识的六识,才能产生身心现象。”
“是不是然后人就能造业了?”我问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灰猫你悟性很高。的确,当人的心被外境所转,也就是被六尘所动之后,就会以六根来造作善恶和好坏的行为,佛法就称此为造业。造恶业就下堕三恶道的恶报;造善业则还(huan)生为人,或生天界,享受人天福报。不过,不论是下堕还是上升,都依旧是在世间的轮回生死苦海之中,不得解脱啊。”迦罗说道。
“那是不是只有出家才能彻底摆脱轮回?”我问道。“否也。禅宗有言:‘大隐隐于市尘,小隐隐于山林’,也就是说,心有所执,身有所系,不管生活在都市还是山林,都不自在;如果心无挂碍,那不管是处于王宫或者华厦,和居于茅舍或者洞窟都是一样的,何必要去分别?进入佛门,成为佛的弟子,也并不等于出家。佛弟子分为出家与在家两大类,出家只是少数,在家才是佛教徒的多数。”迦罗解释道。
“哦,原来我一直以为皈依佛门就是出家呢!”砍刀说道。“怪不得我和阿黄让你一起皈依你不肯呢,原来还是想着那你们家那羊肉串摊子和那胖大姐啊!”我用手指敲了一下砍刀的头说。“嘿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砍刀说道。
“你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吗?”我问砍刀。“不就是人要为自己活着吗?”砍刀说。“唉!没文化,真可怕!而且还带着枪,”我笑着说,“这个为己的‘为’字,解释为修养和修行,所以,这八个字的哲学内涵就是:人如果不修炼自己,上天就会谴责他,人的心地也会无路可通。而不是像你说的,人活着要光为自己!”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灰猫所言极是。对僧人来讲,出家是最好的修炼,是全部生命的投入,也就是将此身心都施予三宝和众生。”迦罗说道。“师父你给解释下,怎么叫做施予三宝和众生?”我问。“施予三宝是为求法,也就是为了弘扬佛法,续佛慧命;施予众生是为度众,也就是为了摄化救济轮回苦海的众生。所以,出家人要做到难舍能舍,难忍能忍。也就是说,既要放下名利和物欲,又要承担如来的家业和众生的苦难,故所谓看破红尘实与出家的宗旨无关啊!”
“伟大啊,伟大!世人往往都以为出家人是穷途末路心灰意冷才落发为僧的,原来真是误解很深啊!”我感叹道。“是的,有许多人,当仕途失意、事业失败、婚姻离散、家庭破碎之时,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信心和勇气了,就会到佛门之中找一条苟安偷生之路,所谓伴着青磬红鱼而了此残生,这景象的确是非常消极悲观甚至是非常悲惨的!佛门之中确有这样的人,但这绝不是学佛者的通途和正道啊!”迦罗说道。
“看来出家人真是大智大勇大慈大悲啊!”我感慨道,“我知道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出家乃大丈夫事,非将相所能为之。”“阿弥陀佛。世间之人,大体可分为三类,第一类,也是绝大多说的都是属于恋世型的,他们争名夺利、饮食男女、醉生梦死,对任何事情都放不下。苦恼终生却不知生为何来,死向何去?活着的时候放不下,临死之时更是舍不得。所以,佛称他们为可怜悯者。
第二类是厌世者。他们由于愤世嫉俗或者怀才不遇,就变成玩世不恭,或隐居,或抑郁而终,甚至自杀而死。第三类,则属于提得起放得下的人。他们看到人间的疾苦,世事的惟危,就会以悲天悯人的怀抱,拯救世间众生于水深火热之中。即使跋山涉水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这就是被后世称为贤者和圣人的典范。”迦罗说道
这第三类就是舍生取义对吧?”砍刀问道。“正是,正是。以佛教的观点看,第一类人是凡夫根性;第二类似小乘根性;第三类似大乘根性。不过,若以佛法教导 ,第一类人虽是凡夫,但也能渐渐获得智慧,减少烦恼,那么世间的各种争执、矛盾甚至灾难也会随之减少;
第二类人若是明白了佛法,就会避免寻短自杀,而会积极修行,以求早日脱离生死苦海;至于第三类大乘根性者,则能由于佛法的化导,而赋予无限的生命和悲愿,生生世世发菩提心,行菩萨道,佛化人间,成就佛国净土。不仅度人,也要度尽一切众生。这就是人间的菩萨呀。”迦罗说道。
“那伽罗师父你说我们适合学佛吗?”我问道。“阿弥陀佛。学佛是人人都可以的,佛教的宗旨虽然是在解脱生死,出家虽然是解脱生死的最佳途径,但是,出了家的僧如果不实修或者修不得法,就未必能够解脱生死。不出家的居士,如果能依法修持,也未必不能解脱生死。所以,为了度化众生,众菩萨随类应现,到处化身,经常是化现在家人的形象。因此在有名的大菩萨中,除了地藏和弥勒菩萨以外,其它的为人们熟知的如观音、大势至、文殊、普贤菩萨等,多数现的是在家相。”伽罗说道。
“哦,原来如此啊。那就是说,学佛可以出家,但却不是必须出家。对吧?”砍刀恍然大悟。“正是,正是!出家人在佛教中的地位崇高,乃是由于住持佛教教团而使佛教存在并被弘扬光大。而真正行菩萨道的佛教信徒,那是不一定要出家的。”伽罗解释道。
“那我们学佛是不是就不能再享受生活了?”砍刀看上去听的听认真。“不一定。这要看情形而定:无目的的享受,应该放弃;有理由的享受,必须维持。”伽罗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呢?师父,怎么区分?”我问道。“阿弥陀佛。二位能提出这么多的问题,真的是慧根不浅。所谓佛要金装,那是装给众生看的。而人要亦装,是装给一定社会层次的人看的。享受的本身是代表人的身份、地位和立场。在需要威仪和礼节的场合环境下,在物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享受是一种礼貌和隆重的表示。
佛法重视因果,今生的福报是由于过去世的布施而来。享受福报,犹如向银行提用存款,用的越多,存的就越少。今生享受越多,福报所剩越少,中有用尽之日。所以老百姓俗话常说,人的福分享尽了命也就到头了,就是说的这个意思。所以,应该一方面继续修福,同时也要惜福,才能达到福德圆满的程度。”
没等我继续问下去,只听砍刀指着后视镜大喊了一声:“我操!那是什么鬼东西?”说着车子来了一个180°急转弯,对着阿黄的车就停了下来。我急忙定睛一看,阿黄的车顶上竟然趴着一个人!那阿黄开的正酣畅,见我们猛的掉了个头,也来了个急刹车,巨大的惯性让车顶上那“人”一下子摔了下来。
这阿黄反应也是挺快,他一看从车顶上掉下一个人来,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迅速的挂上倒档向后退去,然后一个右转急停,迅速的从车窗口把枪举了起来。由于离的较远,我们看不清摔倒在地上的到底是什么人,砍刀慢慢的让车向前驶去,等到只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我把勃朗宁交给砍刀,端着八一杠小心的靠了上去。
那个人就这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等我离的近了,才看见对方竟然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我朝天放了一枪,对方动了动,努力的摆着手说道:“灰猫,别开枪,别开枪,我就是你!”然后抬起了头。瞬时间,我浑身的寒毛立刻竖了起来,这地上躺着的人,竟然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我用手迅速而猛烈的掐了大腿一下,哎呦真他妈疼,这不是做梦啊,可这地上的人是谁?
“你千万别开枪,你听我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穿越时空了!”那个我看来摔的不轻,想努力的坐起来,但看上去很疼的样子,我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操!活见鬼了吗?还是你就是双胞胎啊!”砍刀这冷不丁的从后面一喊,又吓了我一大跳。他已经把车开到跟前了,阿黄他们也都围了上来。“老天啊,怎么会这样?”教授和张居士他们惊得目瞪口呆。“这,这个,地上这个人说他就是我。”我指着对方尴尬的介绍道。
“大家听我说,我就是灰猫,我真的就是灰猫。”对方看着大家震惊而疑惑的眼神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肯定会不信,也肯定很吃惊,那好,我证明给你们看,你是教授,你是张居士,你是迦罗师父,你是砍刀,你是阿黄,对吧?
咱们去过黑龙潭防空洞,去过大草原发生过枪战,遇见过阴兵过路和水猴子,在忽必烈的墓里还杀了那个大个子,对吧?还赶走了沙民大胡子女儿身上的男女双鬼,对吧?这足以证明我是灰猫了吧?”
“哎呦,可摔死我了。你还看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对方显然对我非常不满,而我却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劲来,显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砍刀把那个我扶了起来,阿黄从车上拿了瓶矿泉水,那个我狂饮了大半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们,这样走永远也走不出戈壁!”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从哪来的?”阿黄问道。“唉!你们不知道啊,你们是不是刚从那个工地上出来的?”对方问。“是啊,怎么了?”砍刀问。“在工地上那个禚组长,就是那个年轻的,是不是说工地曾经停了一段时间?”那个我问道。“是啊,是啊,你快说。”阿黄催促道。
“你们知道那个工地为什么停了一段时间吗?你知道停了多久吗?”对方问。“屁话,我们当然不知道,你赶快说啊!”我多少缓过点神来,开口骂道。“我告诉你们,那个工地停了将近十年!十年啊!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那个我示意要烟抽,砍刀迅速的掏出烟来,阿黄麻利的给那个我点上。
“那个工地啊,当时就是上面直接给的坐标让打的。工人们不明真相原以为有石油,谁知道却打到龙穴上了,后来地下的黄龙恼怒了,上来卷走了十个工人。再后来,军方接管了这里,他们在极其保密的状态下继续挖掘,其实根本不是找石油,也不是找什么黄龙青龙,而是这里的地下深处竟然有虫洞!”那个我说道。
“虫洞?是不是就是时空穿梭的那种虫洞?”阿黄问道。“就是,就是,不光是有,而且还真找到了,要不我怎么来这里的?”那个我问道。“那怎么光你自己穿越了呢?我们其他人怎么没穿越呢?”教授问道。
“你们还记得当时我们刚到那个工地上的时候吗?就是那个老的工地?”那个我问。“怎么不记得,你快说!”我又催促道。“我是在问他们记得不记得,不是问你!不,我的意思不是问这个灰猫,也就是不是问我自己!”那个我指着我说道。
大家都表示记得很清楚。“那好,当时在办公室,你们还记得对讲机响了吗?对,是我回答的,我一回答就进入虫洞了,也就是说,我当时就穿越了。”那个我说道。
“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呢?”砍刀问道。“你们听懂了吗?”那个我问其他人道,看到大家的脸上也都是莫名其妙的样子,又继续说道,“大家其实那天从迷路开始,就已经穿越了,当时那指南针疯狂转动,大家都头晕恶心就是证明,然后我们就回到了80年的春节前,然后当我在对讲机里和大队对话的一瞬间,我就又穿越了。”那个我把烟头扔到地上说。
“你说的到底啥意思啊?你穿越了半天,我这不也一直和大家在一起吗?”我简直是快抓狂了。“好吧,你们一定要耐心听我解释,我也尽量给大家说明白,但是这个事情真的不好弄明白,哎呦,摔的我真疼啊!”那个我揉着肩膀说道,阿黄赶忙上去揉着另一只肩膀。
“是这样的,”那个我继续说道,“在这个地区,有虫洞存在,也就是说,有能让人穿越时空的隧道存在。那天,我们迷路的时候,其实不是迷路,而是无意间进入了虫洞,当时大家都头晕恶心就是症状,然后指南针在虫洞附近就会狂的转动,我们就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从前,这个好理解吧?当在工地上对讲机响的时候,我们其实不该应答,或者说我不该应答,因为我一回答,就等于改变了历史,或者用迦罗师父的话说,应该是我改变了。。。。。”“因果。”迦罗说道,他似乎对这一切都很明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改变了因果,而且是强行改变了因果。因为如果我不应答,大队上一直联系不上,就知道工地上肯定发生什么事了,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支援。但是,我在对讲机里却说,‘我们都没事’,所以大队上就以为是因为暴风雪导致信号不好而失联。因为刚刚送过给养,又赶到了年根,大队上就没有立即派专家过去支援,而是过了年之后再去的,可他们去了以后,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也就是说,我无意间的一句话,就改变了历史。也就是改变了因果。唉!现在想起来,我真是作孽啊!”那个我叹了一口气道。
“那后来呢?”我问道。“其实在我回答的那一瞬间,我就发现我又穿越了。”那个我说道。“你说来说去我怎么还是听不懂呢?”砍刀问道。“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个我离开了你们,就是穿越的我离开了你们又进入了虫洞,但是那个我,”对方指着我说道,“还跟你们在一起。不知道这样说你们能听懂吗?”
“我听懂了。”张居士开口道,“是不是就是说,其实平行宇宙是存在的,有许许多多的你我,是这样吗?”“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那个我说道。
张居士看了看阿黄和砍刀那迷茫的眼神,又接着说道:“我曾经看过许多这方面的书,也研究过这方面的理论,它的意思就是说,在宇宙中,存在着许许多多和我们的一样的宇宙,有跟我们一样的星系和星球,有着同样的生物和人类,这些人类有着相同的历史,甚至相同的未来。
这些相互平行的宇宙,既不重合,也不相交,就像数学里说的两个平行的平面一样。但是,在某些很特殊的情况之下,就像出现了虫洞,这些平行宇宙就会发生短暂而非常细小的关联,进入虫洞的人就会来到另一个宇宙中,就会遇见另一个我。我这样解释大家能听明白吗?”
“嗯,老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是诸多平行宇宙中的一个而已,我们现在例如标记为第一宇宙,本来大家是各过各的日子,但是这个灰猫从第二宇宙或者其他第三、第五、第一百宇宙中无意间进入了虫洞,闯到咱们这个宇宙中来了,对吧?”教授问道。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张居士说道。“你听懂了吗?”砍刀问阿黄。“我听懂了,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阿黄说,“那你跟随我们穿越到了旧工地然后又穿越走了,到了我们这里,而我们穿越到了旧工地回到了从前,应该不是一回事吧?”
“阿黄你真聪明!说的太对了!”那个我拍手说道,“我穿越,是在平行宇宙间穿越,也就是空间的穿越。而你们穿越,是在时间里穿越,的确是不一样的!”“那区别到底在哪呢?”我问道。“区别在于,一个会出现复制人,另一个是会遇见过去或未来的你,看似一样,其实是不一样的!”教授说。
“怎么感觉像看科幻片一样?让人头晕脑胀的,我得抽根烟压压惊。”砍刀掏出烟来散了一圈。“迦罗师父,你说,这用佛法能解释吗?”我转身问迦罗道。“。有,金刚经早已说过。”迦罗合掌说道。“金刚经?怎么说的?”阿黄问。“如梦,如幻,如露,如电。阿弥陀佛!”迦罗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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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眼前的这个我,真的是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张居士看大家还不怎么理解,就解释道:“《金刚经》里最有名的一个偈就是:‘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说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假有的、暂有的、幻有的,或者说一切皆空的。所谓缘生,就是由于各种关系的结合而产生各种现象。事物的出现,正是因为缘的聚合;事物的消失,也正是由于缘的分散,这就是缘生缘灭。所以,佛教的基本道理就是‘缘起性空’。”
“正是如此,”迦罗接着说道,“所以,佛教一向被人们称作空门,原因正在于此。但是人们对这个空的解释却是误会多多。佛教的空,是说没有固定不变的事物,相当于不实在的意思,而不是不存在的意思。佛说缘起性空,是着重于本质的分析透视。世尊告诉我们:人是生活在幻妄的境界中,所以不要为了这些幻妄的名利物欲而变成它们的牺牲品,这就叫看破,就叫放下。看破的是现象的幻景,放下的是名利物欲的贪得无厌,而不是否定了现象的存在。”
“那师父你说我这穿越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有的呢?”我问道。“阿迷途佛。佛法认为,一切现象的幻现幻有,都是由于众生的业力之所感化而生。说它是真,也对。说它是幻有,也不错。但是若能悟透了这缘起性空的道理,便能不再受一切幻景的诱逼,不作一切幻景的奴才,而得自由自在,这就是解脱生死的工夫。”迦罗说道。
“灰猫,你这个穿越啊,在理论上是真实存在的。”张居士又接着说道,“虫洞又称为爱因斯坦—罗森桥,是20世纪30年代由爱因斯坦以及纳森.罗森在研究引力场方程时假设的,意思是说宇宙中可能存在连接两个不同时空的狭窄隧道,也就是虫洞,通过它可以做瞬时的空间转移或者做时间旅行。”
“这穿越当然是真的了,你没看我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吗?”那个我说道。“那你怎么知道你是空间穿越而我们是时间穿越呢?”我问道。“我都看见啦!在虫洞里。”那个我说道。“你都看见什么了?”阿黄问。
“当我按下无线电报机的一刹那间,我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隧道中,然后,周围就是屏幕,我不但能看见我自己在电报机前继续说话,而且我还能看见原来的我自己,就像电影一样。也就是说,虽然我们觉得今天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明天就会继续,但在隧道里却不是这样,我看见人的一生就像电影一样,早就拍好了,你走到哪一步就能看到哪一集。”那个我说道。
“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了呢?”砍刀皱着眉头,斜叼着烟问道。“你把脚抬起来,你的智商才能重新占领高地呢!你才能听懂!”阿黄逗他说。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时间看似是连续不断且单向性流动着的,但它的真相其实就像一根绳子一样在那里摆着,它的每一个时间点都是同时并且独立存在着的?”教授问。“哎呀,不愧是教授啊,我想形容就是描述不出来啊!就是这个意思!”那个我兴奋的说。
“那你就是二次穿越了,第一次是时间上穿越回到了从前,然后在此基础上又空间穿越来到了我们这个众多宇宙中的一个,是这样吗?”阿黄问道。
“对,我第一次是和你们一起回到了从前,假设这是第一宇宙。只是我们去的地方是隔壁上的工地,如果我们去的地方是我们老家济南,那我们就会遇见二十年前的我们自己,也就是小时候的自己。”那个我说道,“那可就热闹了,我就会见到小阿黄,小砍刀,小灰猫,还有考古队的黄队长,小张居士,还有,师父,那时候你还没出家吧?”“阿弥陀佛。贫僧当时尚未出家。”迦罗说道。
“那第二次穿越呢?”我问道。“这第二次穿越,我是从第一宇宙的1980年,又穿越到了这个宇宙,嗯比方说就叫第二宇宙吧,就穿到了这第二宇宙的2004年了。”那个我说道。
“那我们呢?我们却什么也没变啊!我们虽然穿越了时间回到从前,但却没有穿越空间到其他宇宙啊,我们不是还应该在第一宇宙里吗?”我又问道。
“不是的,你们不是第一宇宙里的你们。在我出现之前,你们一直以为宇宙里面只有你们自己,你们是唯一的,但这是完全错误的。你们现在是第二或者第三或者第无数宇宙里面的一个而已,这些宇宙里的你们有着相同的经历和记忆,所以我穿到这个宇宙见到的你们,其实不是我最初和你们一起出来的你们了,这也是最不好理解的地方。”那个我说道。
“哎呀我滴乖乖啊,我简直都快吐了,你们说来说去到底在说什么呀!”砍刀捂着耳朵一副即将崩溃的样子。“砍刀几点了?”我问道。“快11点了。”他回答说。“你这智商不是还能看懂手表吗?你抓狂个嘛劲呀你!”我嘲笑道。“不管是空间的穿越还是时间的穿越,我们就像在梦里一样啊!”教授感慨道。
“对了灰猫,你刚才在虫洞里不是看到从前了吗?那能看到以后吗?”阿黄问那个我道。“都能看见,清清楚楚。”那个我说道。“那你快说说,我以后怎么样?”阿黄兴奋的问。“你以后很厉害啊,全济南市的公车都是你们家汽修厂修理,你赚的钱可海了去了。啧啧。”那个我说道。“那我哪?”见阿黄一脸开心的样子,砍刀也忙不迭的问道。“你呀,你后来娶了胖大姐,生了个娃,还放羊!”那个我说道。
“啊???”砍刀大惊失色。“哈哈哈哈,我逗你玩呢,看你吓得这熊样!”那个我说道,他看了看阿黄和砍刀十分恼怒的样子,又接着说道:“就看在我刚才摔的那么惨的份上,我开个玩笑又如何?”阿黄和砍刀自知理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尴尬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