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见我回头,也回头,惊讶道:“对,就是他!”
“为什么刚才没有看见他的脚印?”我轻轻问到,摸着口袋,没带任何攻击性武器。于是又问道:“你匕首带了吗?”
“带了呢!我刚刚还割狼肉来着!”春哥说着将匕首摸了出来,匕首在阳光下一闪,那个人影便突然往后跑。
“追住再说!”我抢过春哥手中的匕首,撒腿就朝人影方向跑。那人也快速往回跑,他拐过了弯之后,离开了我的视线,在我追到他刚才的范围时,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前面是一条直路,到最近的一个弯,也有几千米远,这么短的时间,以他刚才的速度,是绝对无法离开的。
春哥气喘吁吁的跟了过来,纳闷道:“人呢?怎么又不见了?”
“不是人。”我轻轻回到,因为刚才他移动时,身体没有上下震动,是鬼魅般的往前平移。无论什么动物,只要借助地面抓力奔跑,身体就一定会上下起伏,哪跑轻功再高的人,也不可能那样,违反力学。
春哥缩到了我身后,道:“那是鬼?”
我用匕首指向头顶的太阳:“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鬼!”瞅了一眼匕首,道:“春哥,咬破舌头。”
“滚!你自己咬!”春哥毫不客气的吼了我一声。
我转过身,皱眉道:“咦,春哥,你怎么了?”
春哥吓得脸色僵硬了,“我怎么了?”
“把袖子捋起来!”我吩咐到,春哥立即把袖子捋了起来,我快速用匕首他在手背上划了一下,春哥啊了一声,血流了出来,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腕,用匕首在上面沾血,“沾了血的兵器,杀气才重。”
春哥把手缩了回去,含泪道:“陈一刀,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我往前走,春哥立在那里,在我走出十几米远后,觉得现在还是跟着我比较安全,于是又暂时收住怨气,跟了上来。
在刚才那东西移动过的位置,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有人经过的痕迹。
“对了,你说不是鬼,那会是什么东西啊?大白天的,还能飘着移动。”春哥忘了刚才的芥蒂,抓着我的手问道,雪踩在脚下吱吱响。
太冷了,我点了根烟,“不知道,这世界说不清的事情太多了。人永远都只是在管中窥豹。我以前跟师父去过一个地方,当时那村里的人说一道十五号,村后面的山谷就有几个女人挽着手来来去去。”
“鬼?”春哥第一反应到。
我摇头:“师父十五号的时候带我去了一下,发现只有在特定位置才能看见那些女人,只要一离开特定范围,就看不见那些女人了。师父说不是灵界的东西,因为当时大太阳的,灵界东西不可能出来。并且那些女的走路时,丝毫不受外界东西影响。”
春哥挽紧了我的手:“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后来有些专家去了,捣鼓了几下后,发现那两边的山里含有大量磁石,说可能是种影像残留。在特定情况下就会播放出来。”我慢慢回忆到,“不过师父私下跟我说专家在扯淡,因为他的罗盘在两边山上时根本没有乱,说明山里面压根就没有磁石。可能是一种从未发现过的形象。”
“原来这样啊,那刚才那东西是不是也是什么残留影像?”春哥疑惑到,我一开始也联想到了,但是马上给否定了,因为那东西对春哥手中的匕首有反应,说明跟我们是同一个次元的。
我们前行了几百米,没有任何发现,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存在。
“吓!刀哥你听!”春哥作了个安静的手势,很清醒他忘了叫我陈妈。
“有狼叫!”春哥轻声到,我也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可是这附近的狼,昨天雪狼王入侵时,应该全集结过来了啊,怎么还会有狼过来。
我再停了一会,急忙转身,因为转太急了,往前踉跄几步,连滚带爬的往回跑:“是小白在叫,中计了!”
春哥也跑乱了,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啊?”
“刚才那人影应该就只是一个影子!有人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投射过来的,目的就是引开我们!”我推测到,小白的咆哮声听起来非常的着急,肯定是那晚抢笑笑的人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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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足一口气跑到山脚下,深吸一口气后又解着上,终于跑上了山顶,春哥还没到山脚下,喊着等他。而那一边,小白在雪地中狂奔,追赶着一辆刚刚发动的越野车。不见唐枫的踪影,应该是遭到暗算了,对方是有备而来的。
我找了块最陡的地方,直接滑了下去,匆匆跑进山洞里,唐枫躺在那里,试探了一下,只是被打晕了,对方没有下杀手。我找到车钥匙,发动车子开了出去,沿着越野车的痕迹追赶。
小白还小,所以速度不快,没几下就快被我追上了。我减慢了速度,大声喊着小白,它似乎明白我的意思,减速,调头,然后掐准着距离猛地一跳,在机盖上借了一脚力,然后从车前面跳了进来,幸好前挡玻璃那晚被撞破了。
前面的越野越走越远,这小巴车速度不能加的太大,不然会翻,几次倾斜都很悬。
小白在旁边嗷呜嗷呜的叫着,它也很急,这么小,对妈妈印象不深,谁给奶谁就是娘,它饿晕了,睁开眼是笑笑在给它喂酥油,自然把笑笑当成了最亲的人。
我一边追赶着前面的车,一边想着到底是谁,难道真是凌风。看他样子也是仪表堂堂啊,真小人不怕,伪君子才可恶。
在两三里外,藏民村子外,又有一辆车出现在视野中,看样子不是一般藏民能买得起的。那辆车也往这边冲过来,似乎是要截凌风的车,也可能是接应凌风,都难说。
两辆越野要碰到一起的时候,后来的那辆车突然在雪地里漂移转了九十度角,然后猛地将凌风的车撞翻,车里一人跳了出来,是木村。木村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他跳上已经翻了的越野车上,看了一眼,把车门拉开,探下身去,一会就把笑笑拉了上来。
但是一只手却掰住了门把,木村猛地跺了几脚,那手又缩了回去。
木村抱着笑笑跳了下车,笑笑不知道是撞晕了,还是之前就被凌风弄晕了,软绵绵的。木村将笑笑平放在雪地上,然后自己上了车。
这时候我也赶到了,刹住车后跑了下去,小白也直接从前面跳了出去,嗷呜嗷呜着朝笑笑跑去。
“木村!”我大声喊到,他摇下车窗,露出一只手,摆了摆,然后发动车子离开了。
我跑过去抱住笑笑,还好,没什么大碍。没一会后,凌风从车里爬了出来,因为已经推测出是他,所以看见他时也不奇怪。
小白看见凌风后情绪失控,一下跳了上车,要去扑咬凌风,但是却被凌风一脚扫准了头,摔了下车。
“还真是你!”我把笑笑放在一边,捋起了袖子。
凌风捂着小腹,那里前晚被春哥捅伤了,现在翻车,肯定又把伤口撕开了。
“把这小女孩借我用用,用完还给你!”凌风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好像朋友直接借东西一样。
“借我女儿用?我借你妈用用怎么样?”我咬牙到,凌风摇了摇头:“你别激动好不好?”
“你抢我女儿,还叫我别激动?”我说话的时候,小白又爬了起来,刚才被凌风那么一踢,它有点晕了,小家伙还太小了,又没经历过实战。小白起来后没再攻击凌风,它更关系笑笑,跑到笑笑身边,舔着她的手,但仍旧时不时的回头冲凌风咆哮几声。放佛是在警告他,笑笑有事的话,绝不放过他。
而木村,把车停在了五百多米远,看着我们这。好像是在看我能不能搞定凌风,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帮我?不过这也不难理解,他应该早就看出了笑笑体内的双魂,但是一直未抢,是因为永生术才更重要,不想因为笑笑而节外生枝。至于昭和,他现在只是一条红了眼的野狗,看见什么好东西都会抢,根本没有理智可言,所以第一眼看见笑笑后,就拼命的抢。
“那个人不是你仇家吗?怎么会帮你?”凌风疑惑到。
我哼了一下,“都是成年人,别说仇不仇的,那是未成年人说的话。”我跟木村有仇,但他跟我没仇,都是成年人,只有立场,没有对错。在青城山凌风是我伙伴,共同对付木村,但是现在立场变了。凌风要抢笑笑,我就会分心,木村偷窥永生术的算盘也会节外生枝,所以他才会帮我。而前晚木村没有出现,应该是还没恢复过来。
凌风把目光移向了笑笑,我也看过去,小白估计是害怕笑笑冻着了,趴在了她身上,给她取暖。
“雪狼。”凌风淡淡到,“白眼狼,养大了就会吃了你们。”
我心疼笑笑着凉,不想再跟凌风纠缠,看他样子,现在应该不会攻击我,并且那边还有个全天二十四小时候命的保安——木村呢。
我拍了拍小白的头,然后抱起笑笑。
凌风见我要走,大声道:“为什么你不问我借你女儿干什么用?我不是坏人。”
我转过身:“我管你是不是坏人好人,你今天就是活菩萨,来抢我女儿我也不放过你。”然后指着凌风,“我现在是担心我女儿,别以为我不打你是原谅你。”
凌风跳了下车,跟了两步后,就被小白吼住了。小白之前挨了一脚,现在学聪明了,知道要抓准机会才能扑过去。
我把笑笑放在了车后面的座椅上,然后发动车子,喊了声小白,小白回头看了我一眼,再冲凌风吼了一声,跳了上车,直接到后面去守着笑笑。
凌风歪着脖子,看了看自己翻着的车,又看着我,走到车头前,举起了双手:“做个交易吧!”
我不想理他,道:“如果你不是南南的朋友,而我又欠南南一个人情,我已经撞死你了!”
木村在那边看了一会,见我还没走,也开车过来了,大声道:“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
“不用你多事!”我指着木村吼道,他轻笑一声,驱车离开,这次看清他的脸了,脸色反而比之前更红润了,但是眉宇之间,却少了一股煞气。看来密宗和尚那一记法轮,把他体内蓄积起来的邪灵力量给盖灭了,木村脸色自然好看了很多,但是他苦练的修灵力量,却没了。
木村走后,我倒车离开,凌风追了过来大声道:“你真以为双魂藏在小女孩体内是长久之计吗?”
我踩住了刹车,瞪着凌风。他继续道:“难道你没发现她体内现在只有一个魂在跟你交流吗?”
我心头一凉,熄了火,凌风笑道:“做个交易,你帮我,我帮你。”
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笑笑,点了根烟,问道:“你说笑笑现在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一个魂在跟我沟通?”
凌风抱着了双手,笑道:“一个命魂配一个地魂,一命双魂,就算是天生的,也很难活久。更何况你现在还是把双魂嫁接到别的命魂上去的,当然更难生存下去。”
我闷吸一口烟,确实如此,只是我一直疏忽,大意了。便问道:“那你有办法解?”
“双魂同生同死,一死全死。你这样耗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魂死掉,然后全死。但是我现在有办法,帮你分离出一个魂来,交给我,你留一个在那小女孩体内做你女儿,长命百岁。”凌风见我慢慢妥协,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卑微,反倒有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你就说你想干什么吧!”我直言到,凌风却摇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总之你把那快要死的女孩借我用用,我还你一个健康的。对你来讲有好处。”
我耷下眼皮思考了一会,抬头郑重道:“有件事或许你不知道,这双魂前生跟我有段未尽的父女缘。所以,我不会让她们这辈子再跟我分开,明白?两个就是两个,一个也不能少,很感谢你提醒了我,但是你的要求,我答应不了。”
扭动了车钥匙,凌风大声道:“难道你就看着她们死?”
“我自己的女儿,自己救,不用你操心。”我挂档往后退,凌风的话已经很清楚了,他要带走双魂中的一个,留下一个给我,这绝对不行的。蓉婆婆说双魂是来跟我续父女缘的,如果再被他带走一个,岂不是今生也没法尽?或许前生我不关心女儿,父女缘未尽到,但是这次不会了。
凌风按着车头,急了:“只有我能帮你,你必须跟我合作!”
“你别太自信了!”我把脚踏在油门上,“还有,不要再在背后使小动作,不然我一定不放过你,我女儿有半根毫毛损伤,神仙也搭救不了你。”脚掌踩下,发动机轰隆一声,车子往后退,留下凌风在那大呼小叫。
这个凌风绝对不是什么善辈,单从那个对他充满杀气,却又为他所用的斗篷男就看得出来。斗篷一个非人非鬼的东西,一定是对凌风有仇才时时对他充满杀意,但是却又有什么把柄被凌风要挟,所以又不得不成为凌风的傀儡。
在回去的路上,碰上了迎面跑来的春哥,我停车让他上车。上车后春哥本想去看看笑笑,但是小白对他有敌意,所以愣了一会还是折到了副驾驶的位置,问我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简单给他说了一遍,春哥得知木村帮我把笑笑抢回来后,表情一下凝固了,看他发痴的眼神,应该是脑子死机了,他脑子里运行的还是单核CPU,程序一多,立马死机。
车子直接开进洞里,连忙去抱笑笑,刚抱下车,小丫头就醒了,睁大眼睛看着我,见我神色紧张,朦朦胧胧问道:“爸爸,怎么了?”
“没事。”我摸着她的额头,不烧,没事了。春哥蹲在唐枫面前,啵了个臭屁,把唐枫给熏醒了。
唐枫醒后揉了揉眼睛,问现在几点了。看来他是在睡梦中被凌风弄晕的,所以刚才笑笑被抢走了都不知道。
“没事,你继续睡吧。”我看唐枫昨晚守了一夜,现在才睡了几个小时,心里愧疚。唐枫嗯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觉。我则问笑笑道:“笑笑,你是姐姐还是妹妹啊?”
“姐姐!”笑笑说完扑哧笑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是妹妹,想过把姐姐瘾呢。
“小孩子不许撒谎!”我瞪眼到,笑笑吐了下舌头:“好吧,我是妹妹,爸爸你找姐姐有事吗?”
“姐姐呢?”我心虚的问到,笑笑嘟了下嘴:“姐姐睡着了,睡了好几天呢。”
果然出事了,心里悬起了一块石头,紧张问道:“那你叫一叫姐姐。”
一会后,笑笑迷糊着眼睛问道:“爸爸,怎么了?”好像刚刚睡醒的样子,同时另一个清醒的声音回道:“姐姐你睡了好几天了,爸爸找你有事!”
“爸爸,我好困啊,我睡了。”姐姐说完后又没了动静,只剩下妹妹跟我说笑,追问着为什么姐姐那么喜欢睡觉。
春哥也意识到出问题了,看着我,“这小丫头怎么了?”
唐枫还没睡着,坐了起来,看着我。
“笑笑出事了,我得先救她。”我对唐枫道,看了一眼小巴车冰棺的位置,向阳也等着救,但是妹妹和女儿,还是先救女儿吧。“我们找户人家落脚吧,你和春哥先养着伤,我带笑笑回青城山。现在凌风不会来找麻烦,木村也只觊觎永生术,会暗地保护我们不被其他事干扰,所以应该不会有麻烦。”
“为什么回青城山?”唐枫疑惑到。
“凌风说他能救笑笑,但是有条件。我想凌风也只是青城山的一个弟子而已,他能救,我找他们掌教的,自然也能救笑笑。”我解释到,春哥若有所思的点头:“跳过要过路费的小喽喽,直接找老大讲理,对吧?可是青城山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们掌教,更是个无耻之徒。”
“什么?”我一惊,追问道:“春哥,你认识他们掌教?”
“余沧海啊,出了名的小人!”春哥瞪大眼睛,一副看外星人的眼神看我。
我不想搭理春哥了,看着唐枫,他想了一会后道:“我看青城山不行,凌风在那里地位也不低,你带着笑笑过去,等于进了他的地盘,万一中了他的计怎么办?”
唐枫的担忧也不是没道理,青城山毕竟是凌风的地盘,我在那又一个熟人也没,去了那,等于自投罗网。我一下又没了主见,心里乱七八糟的。笑笑跟小白出去玩了,小白见主人又好了,自然高兴的蹦蹦跳跳。
好一会后,春哥轻声道:“我记得你们提到过一个很牛的容嬷嬷,去找她啊!”
“容嬷嬷?”唐枫反问道,我眨巴了一下嘴:“他是指蓉婆婆,可是当时在汉长安的时候,蓉婆婆就也应该看出了笑笑有问题,当时没有提议搭救,现在又怎么会救呢?”
“等你求她呢!这种人最喜欢摆谱了!”春哥马上回到。
“或许是等缘到。”我马上反应过来,蓉婆婆能修的大乘佛法,绝对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当处不开口,可能就是在等缘。风吹叶落,风就是缘,缘不来,叶不落。
我们马上收拾了一下东西,开车去居民区,找了户农宅落脚。我像户主打听了一下附近有没有密宗的寺庙,他指向北面,说往北三十里路,有个季元寺,是红教的。
藏传佛教分显宗和密宗,其中密宗已经被世人等同于整个藏传佛教了。而密宗中,又分红黄白花四教,其中红教是最古老的,也叫宁玛派。找到了密宗的庙,就应该能找到蓉婆婆的线索。
不过户主又说这里去季元寺的路很难走,加上现在又被大雪覆盖,车子根本开不过去,于是让我去马厩里挑匹马骑过去。
藏民牧羊,家里都有马,我走到马厩,有四五匹马,可能因为闻到了小白身上的狼味,所以很躁动。但是有一匹马却淡定的出奇,不知道是傻还是聪明,总之我看中它了。
在画阵中学过骑马,所以现在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找了个大被子,把笑笑抱住,骑上马,她坐在我怀里。
马鞭一抽,朝北驰骋。
风雪刺在脸上,笑笑裹着被子,不感觉冷,反而很开心的样子,摆着手,指着两边的崎岖风景,喊我看这看那。我随口回着她,免得她扫兴。
骑了约莫五六里后,来到了一条峡谷前,峡谷里积雪很厚,马踏步进去,直接把整条腿都陷了进去。 所以不得以退了出来,准备找找附近有没有居民,请他们指条路去季元寺。策马调头,却看见远处一个小白团在朝我们追来。
“小白!”笑笑一下就看出来了,张开双手,回头冲我道:“爸爸,小白来了!”
我点头,放满了脚步,心想得去找个狗链子了,不然小白这样到处跑,惊吓到了藏民的牲畜,怕会被打死。我朝有东走,放满了速度,等着小白追上了,再加快了步伐。往东行了两三里路,遇到了一户人家,进屋讨了根绳子,把小白绑住了,再问户主有没有其他的路去季元寺。
户主摇头,说只有那边的峡谷一条路,不过那条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大雪封路,这一块根本去不了。 如果换其他的路,那又绕的太远了,并且其他的路现在也不见得好走。
谢过藏民,我又回到了那条峡谷,在峡谷前点了根烟,看着一旁的笑笑。
路在脚下,只要有心,没有过不了的坎。我把烟头碾灭在地上,松开了马缰,拍着它的屁股,让它回去。笑笑看着我:“爸爸,干嘛把马丢掉啊?”
“马上不了山!”我回到,蹲了下去,把给笑笑挡风的被子撕成条,让笑笑爬到我背上来,然后用布条绑紧。
“在山上不要乱动,知不知道?爸爸背你爬上山过去。”我看着前面的高山,按藏民的说法,翻过这座山,再往前十来里路就是季元寺了。现在已经中午了,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
小白蹲在旁边,抬头看着我们。
“看你个头!这时候跟来干嘛?傻狗!”我骂小白到,笑笑马上纠正道:“爸爸,小白是白狼,不是狗。”
“行了,你叫小白跟上。”我说着在旁边找了棍子,杵着上山。
山上少树木,多是秃石和黄土,被冰雪覆盖着,很滑。小白不亏是雪狼王的后裔,总是跑到前面,然后蹲在那里等我们。
爬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山顶,上了山顶,沿着山脊走,就不那么难走了。只是刚才上山的时候,鞋子和裤脚都已经被雪湿透,现在冰的很,到了季元寺得找盆温水泡泡脚,不然得冻废掉。
小白上了山顶后,在原地打了个圈,然后跑上一块最高的石头,昂起脖子,“嗷呜,嗷呜。”
“大哥,你别乱叫好不好!”我吓得赶紧吼住它,“你把狼给我招来了就死了。”
小白却没理我,继续嗷呜着,笑笑抱着我脖子,“爸爸你听,小白叫起来真好听。”
好听?我苦笑,大喝一声:“死狗,过来!”小白瞟了我一眼,这才跳下石头,乖乖的跟在身后。
山顶上风更大,我不得不佝着背走,笑笑把头埋在我背上,风吹不到她,她嘿嘿笑着,一路上跟我说话,跟小白说话。
好在这边的山脉大气,一条山脊连着的,如果是蜀山那种地形,那就等着哭了。在山顶上走了两个多小时,隐约能看见远方有五颜六色的祈愿藩,再过去应该就是季元寺了。
“冷不冷啊,笑笑?”我心情大好,问到,笑笑从后面摸着我的脸,“我不冷,但是爸爸你脸好冰啊!我给你暖暖吧!”
我摸了一下笑笑暖呼呼的手:“赶紧缩回去,爸爸皮厚不怕冷。”再看小白,这家伙很兴奋,蹦蹦跳跳的,在我身边转圈,但是转了几圈之后突然停住了,警觉的竖起了耳朵。联想起小白之前在山上乱叫,该不会是真的把狼给招来了吧!
我蹲了下去,笑笑脚踩在地上,但是身体依旧被绑在我背上。
“小白,你是要屙屎吧?”我试探的问到,“这个时候可别跟我开玩笑啊!”摸了一下小白水平横在那得尾巴,鼓的硬硬的,这是遇见敌人的样子啊!
果然,没过两三分钟,在前面一块石头后面,走出了一只大大的黑乎乎的玩意。
“爸爸,那狗好大啊!”笑笑惊讶到,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那不是狗,是藏獒。”
摸了摸身上,没带刀,不过估计带了也没啥用。我扭头看了一眼笑笑,发现她正盯着那藏獒看,赶紧捂住她眼睛:“千万别盯着它眼睛看,不然它会以为我们有敌意,会攻击我们的。”
“嗷呜!”小白昂起脖子。我吓得赶紧拍小白的头:“你还叫,你还叫,还不嫌事大!”
藏獒冲我们慢慢走过来,我赶紧抱着小白的头,对藏獒摆手道:“大哥,借道路过而别误会!”
藏獒抖了抖身上的毛,拿眼睛眯成一条缝,浑身散发着王者霸气。
小白在我怀里挣扎,这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它觉得自己能干过一只成年野生藏獒么?
“别动啊,祖宗!我在跟它谈判呢!”我急的吼小白到,可是这小家伙却不理我,用力一抽,从我怀里挣扎出去了,然后又跳上了一块石头,昂着头嗷呜嗷呜的叫着。
“吼——”藏獒张开了嘴,低沉而厚重的叫了起来。笑笑赶紧捂住了耳朵,“好吓人。”
小白见笑笑害怕,一下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挡在我们前面,冲藏獒吼叫着。
我也站起来身,瞅了一眼旁边的峡谷,本打算待会如果情况失控的话,就滑下去。可是一看心里更悬,一路下去都是尖石头,滑下去得被尖石头划成辣肉条。可是呆在这的话,看着藏獒的样子,是准备把我们三个当午餐了。
突然,藏獒收住了低吼声,朝我们冲了过来。小白也一刨腿,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情势还是失控了,我捂住了眼睛,不忍看小白被藏獒一口咬死。但是又忍不住松开手指,留出一条缝。小白冲过去突然往旁边一闪,蹦在石头山,然后又折回来,一下绕到了藏獒后面,狠狠的咬了一口,可惜只咬了一嘴毛。
藏獒智商普遍比较低,虽然战斗力强,但是战术很弱,就像电影里经常蠢化后的西洋拳师。
小白虽然凭着机灵,第一招占了上风,但是毕竟个头太小,藏獒猛地一转身,咬住了小白的后退,用力一甩,小白撞在了石头上,被咬的后腿已经伸不直了。
笑笑紧张的乱折腾,喊着要去救小白。可我正权衡着是不是要丢下小白,让小白暂时拖住藏獒,我带笑笑先走。小白蹦着腿,再次挡在了我们跟前,与藏獒对峙着。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突然传来狼嚎的声音。
完蛋了,小白那样嗷叫,始终还是把狼给招来了。这下死定了,我背手捂住了笑笑的耳朵,免得她受到惊吓。
很快,四五只狼冲上了山顶,但却不是灰狼,而是雪狼。那几只雪狼看了一眼小白,马上列成一队,拦在小白跟前,与藏獒对峙。
更多的雪狼冲了上来,把藏獒围了起来,小白瘸着腿,蹦上了大石头。我似乎从小白身上看见了一只雪狼王的影子,这些雪狼,肯定都是听见了小白的吼叫,才被召唤而来的。它们一定认识小白,但是小白认不认识它们就难说了,毕竟它还很小。
“小白,你这次真是立大功了。”我走到小白身边,藏獒马上和雪狼撕咬成一团,小白坐在那里,也显出了王者风范,我都有点怕它了。
不多时,雪狼和藏獒的战斗圈往旁边拉开了,我趁机背着笑笑,抓着小白的绳子,赶紧跑。一口气跑下山,那只藏獒估计得把命丢在那了,那么多的雪狼,可不是开玩笑的。
下山后跑了一段路,碰见一个红帽红袍的喇嘛,看装扮是红教的,这附近就前面的季元寺的红教的,他应该就是那的喇嘛。
“上师,你好,请问你是季元寺的僧人吗?”我赶紧上前打招呼,那人微笑着点了下头,“是的,施主你要去季元寺吗?”
“对啊!”我回到,但是随即又好奇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这边可走不过去啊。
喇嘛又施了个礼:“那施主可以稍等一会,等我把主持的扎西找到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扎西?”我迷糊到,扎西德勒我知道,是吉祥如意的意思,扎西应该是吉祥的意思吧,他来找吉祥?
喇嘛见我困惑,马上解释道:“扎西是我们主持养的鳌,你从那边来,可曾见过?”
藏獒在藏民心中是神犬,上佛坐骑,解放前藏獒平民不能养的,只有贵族以及寺庙主持能养,现在可能还保留着这种习惯,季元寺的主持也养了一只藏獒。这下糟了,求人办事,还没开始就跟人家的宠物结仇了。
喇嘛发现了小白腿上的伤,眼睛瞪大了,紧张问道:“你们跟扎西发生争执了?他现在在哪?”
我咽了下口水,指着身后的山:“应该还在山上吧,来了很多狼跟扎西打架呢。”
喇嘛丢下我们就往山上跑,我呆呆的看着他,“但愿那藏獒还活着。”
“那个藏獒那么坏,咬了小白,干嘛还希望它活着啊!”笑笑气呼呼的问到,我苦笑:“如果那只藏獒被雪狼咬死了的话,那个喇嘛肯定会回去告诉主持。主持一看到小白,就会明白其中的因故,到时候就不会救你了。”
“这样啊?”笑笑抓着头想了一会,“那让那个喇嘛也被雪狼咬死,就没人回去告状了啊!爸爸,如果等会喇嘛没有被狼咬死,你杀了他吧!”
“阿弥陀佛啊!”我赶紧把绳子解开,放笑笑下来,蹲下去很严肃的教育道:“笑笑你千万不要再有这种想法啊!”
笑笑翻着眼睛,看我:“为什么啊,你不是说那个喇嘛会去告状吗?他死了就没人告状了啊!”
“不能杀人,以后就算你遇到了麻烦,尽量用温和一点的方法解决,杀人打砸那些太尖锐的形式,千万不要尝试,知不知道?”我按着笑笑肩膀,语重心长,笑笑嘴巴撅起来了,似乎有点委屈。
我叹了口气,抱着她拍了拍,道:“哎,等你长大了慢慢教你,总之……”忽然发现教育小孩是这么吃力,只好以身作则,就像师父教我一样,以身作则就好了。但愿笑笑长大了,千万别跟向阳一样心狠手辣。
再走了两三个小时,便到了季元寺,一个大喇嘛在门口守望。我走近后施礼,问他主持在哪,我有急事找主持。
大喇嘛找了个小喇嘛带路,不过我先让带我去柴房,把小白绑在那里。笑笑先陪一会小白,免得小白急躁乱来,而我这先去面见主持,小喇嘛话比较多,说主持的扎西不见了,庙里都乱了套,好几个师兄出去找,都没回来。
我听得直咽口水,但愿遇见我们的那个喇嘛,千万不要这么快回来。
年轻的喇嘛穿红帽红袍,年长的穿黄帽黄袍,主持年纪也比较大,穿着一身黄袍。见到他后我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问他知不知道蓉婆婆的行踪。
主持摇头说蓉婆婆的行踪没人会知道,她一直都是随心而行,随缘而居,没有固定场所。
这下糟了,主持见我心急,便又问我找蓉婆婆什么事,或许他能帮上忙。
看这主持也有一定修为,我便将笑笑牵了过来,道明了其中的因由。其实命魂地魂这些,道教才有研究,佛教研究的都是生死轮回因果报应这些哲学。现在找他,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主持听完后带我走进了一座佛殿,上面供奉着密教最根本的佛:大日如来。
如来一词在《金刚经》中解释为:无从所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但凡成大佛者,都能叫如来,比如春哥修成佛了,也能叫张春华如来,笑笑修成佛了也能叫陈笑笑如来。但是单如来这个词,则同时也表示根本佛,也就是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
主持在大日如来像前点了三根香,缓缓解释道:“因缘生,因缘劫,因缘灭。你前生欠这女孩一段缘,今生将为她们受一段劫。”
听这口气,主持是有解救的方法,我抓紧了笑笑的手,忙回道:“什么劫?是不是应了那个劫,一切就没事了?”
主持点头,这时外面跑了个喇嘛进来,大呼小叫的,我一看,完了,正是我们在山下碰见的那个喇嘛。喇嘛在主持耳边嘀咕了几句,主持脸色白了,脚步不稳,往后踉了几步,亏得他徒弟扶住了他。
“主持?”我小心翼翼的问到,主持手摸着额头,对于密宗的得道高僧而言,自己的藏獒意义上原不止心爱宠物,更多的是向佛,一种寄望。因为藏獒在密教中,是上佛的坐骑,所以很多主持养藏獒,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佛,骑上自己的獒,登西方极乐世界。
现在扎西被小白召唤来的雪狼咬死了,主持的成佛梦也破了。
主持看着我,眼神无力,道:“我徒弟说,扎西被雪狼群咬死后分尸吃了,他看见你带着一只小雪狼,有没有这回事?”
我咽了口口水,心虚道:“我是带了一只小雪狼,但是我们没有碰见过扎西。我们下山的时候碰到这位小上师,还向他问过路呢,如果我们见到了扎西的话,当时就会告诉他的。”
红袍喇嘛哼了一声,道:“我看就是你的那只小雪狼,把雪狼群给召来了!我们扎西日日听佛法,已是有佛性的,不受到攻击,万万不会主动攻击其他生命!绝对是你的小雪狼挑拨在先,我看它腿上还有伤,一定是攻击扎西时,扎西不得已还手。”
主持作势让红袍喇嘛别再说了,再对我摆了摆手:“你跟这小女孩之间的缘,缘起缘灭,自有天数,你走吧,我帮不了你!”
“胡说!”笑笑见我着急,也急了,“明明是你的那只大恶狗,拦住我们的路,爸爸都求它让开了,它还要咬我们,小白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跟你那只恶狗咬架的!”
“恶狗……”主持呼吸急促,红袍喇嘛连忙按摸着他的心口,气急道:“你们两个罪人出去,不要再我们这里!佛门容不下你们这些杀佛的人!”
“喂!”我瞪大了眼睛,这帽子盖的太大了吧,间接弄死了你一只宠物而已,都能上升到杀佛的地步,“你们扎西是被咬死了,可是我们也没主动招惹它啊,是它拦着路,然后莫名其妙来了一群雪狼,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们几时杀佛了?你那獒是佛吗?”
主持情绪稍稍稳定了一点,看着红袍喇嘛:“扎西现在在哪?”
“我找到它的时候,有很多雪狼在吃它,我不敢靠近,等了很久,那些雪狼走了,才敢靠近。但是扎西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头,我把它带来了。”红袍喇嘛轻声道。
主持眼泪流了下来,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扎西!”然后对红袍喇嘛道:“带我去见它!”
他们出了佛堂,我和笑笑自然也跟了出去,在寺庙大门,一只藏獒头摆在那里,已经有些喇嘛坐在那里诵经超度了。主持见到扎西被啃得伤痕累累的头,往后一倒,晕了过去。
两个徒弟托住了主持,一会后,主持清醒过来,竟像个遇见干旱的老农一样,手撑着额头坐在了石阶上。而这时,那个引路的小喇嘛把小白牵了过来,“施主,你这小狼太犟了,不停的挣扎,我就把它牵出来了。”
主持看见小白,牙关颤抖。
小白一下挣脱了小喇嘛,跑到笑笑脚下,笑笑抱着它的脖子,摸着它的头。
天快黑了,我看这个主持是不会帮我们了,只有再想其他办法了。蹲下去摸着笑笑的头:“笑笑,这里有点不欢迎我们,我们去别的地方。”
我牵起了笑笑的手,走了几步后,把那个不知事的小喇嘛偷偷招了过来,我问小喇嘛这附近还有没有比他们主持更厉害的上师,小喇嘛嘿嘿笑了起来,得意道:“方圆百里,绝没有人的佛法造诣能在我们主持之上。”
我心一重,看着小喇嘛,“小孩子不许撒谎喔!”
小喇嘛咬着嘴唇笑了一下,“是有个上师啦,是我们主持的师兄,不过他上个月已经圆寂了,虹化了的喔!”
我苦笑,这主持的师兄圆寂居然能虹化,那估计这一代确实没有比他修为更高的了。虹化可不是一般的僧人圆寂可以享受到的待遇,只有得道高僧圆寂时,身边才会出现一道彩虹,他们的灵魂则随着彩虹进入无量宫中。
布达拉宫是密教根据地,那里或许有造诣更高的僧人,只是行程千里,绕过去的话又是大工程了,唐枫和春哥本来身体就有伤,折腾不了。并且去那的话,离昆仑山脉又远了,笑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的了那么久,毕竟姐姐已经睡了这么多天了。
我掏出烟盒,自己点了根,再习惯性的发小喇嘛一根,小喇嘛赶紧摆手。
“那你知不知道蓉婆婆在哪啊?”我抱着最后的希望问到,小喇嘛摇头不知道。
半根烟抽完,天也全黑了,主持居然向我们走了过来,缓缓道:“扎西今有此劫数,也是命中所定。我不能因为它的死,就不帮你忙,否则就犯嗔戒了。”
“是啊是啊,说不定这是佛祖对你的考验,考验你修为够不够,这是成佛的最后一道测试呢!”我赶紧忽悠到。
主持微微点头,摆了下手:“你们跟我进来吧!”
我们又到了大日如来佛殿前,主持道:“你可愿为这女孩受三千劫?”
三千劫?我喘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明白了只是一个虚词,佛教的世界观是一个太阳照耀的世界是一个小世界,一千个小世界是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的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为大千世界。统称为三千大千世界,简称大千世界。主持这里说三千劫,估计只是个虚词。
“这三千劫,本就是你前生欠这小女孩的。今生有此缘劫,也是你前生业报。”主持解释道。
我点头,“是不是受了这三千劫,我女儿就会没事了?”佛教和道教的区别在于,佛教研究大因果,道教探索小细节。如果青城山的道士帮忙的话,估计会从两个地魂和一个命魂之间下手,想办法融合。而佛教则不考虑小细节,一切从自身的因果业报下手,今生笑笑有劫,劫因我而起,我若受了那劫,笑笑就不会再有劫。一个实一个虚,但殊途同归。
“应了三千劫,业障已报,这女孩就不会再受缘劫之苦了。”主持看着我,在那一瞬间,莫名怀疑这老喇嘛是不是在想着法整死我,报扎西的仇。
“好,怎么个应劫法?”我下定决心到。
主持微笑:“佛祖自有安排,你们回去吧,应完了三千劫,佛祖自会护佑这小女孩无恙。”
我懵了,看着主持。主持冲佛祖像拜了一下,对我道:“你刚才在佛祖前下定决心的一刻,已经开始代这女孩受劫了。”
料他一个僧人也不敢在佛祖面前诓我,我带着笑笑连夜回去了。皓月当空,小白走在前面,时不时的昂起脖子,对着月亮嗷叫。这小家伙,月色下有些灰色的斑点在移动,应该是灰狼。不过那些狼却没有靠近,估计是雪狼在旁边守着小白吧,因为雪狼是白的,在雪地里不明显,所以没发现。
笑笑被我绑在背上,很快就睡着了。翻过那座雪山,已经快午夜了,一路平安无事的回到寄宿家庭里,唐枫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本以为要等好几天。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把笑笑解下,放在床上,自己去打了盆水,给小白洗了洗伤口,然后问户主找了些药,给小白敷上去。
本想把小白绑在柴房里,但是这小家伙看不见我们就乱折腾,没办法,只好也绑在房间里,它看见笑笑,才踏实的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笑笑在给我换额头上的毛巾,见我醒来后一下抱住了我,哭道:“爸爸,我以为你要死了!”
我坐了起来,头晕的很,摸了下额头,很烫。春哥丢了一包退烧药过来:“吃吧,唐枫给你买的。这么大的人了,吹下风就发烧,真矫情!”
笑笑赶紧七手八脚的去倒水,倒水回来后,笑笑自己起了争执,一会说先吃药再喝水,一会说把药化在水里喝。我大喜过望,问是不是姐姐醒了。
笑笑点头:“姐姐今天早上醒了,她是大瞌睡虫,睡了那么久——爸爸,我不是瞌睡虫,我是困了而已。”
我欣慰的笑了,把药给吃了,问春哥唐枫去哪了。春哥憋着嘴:“他去修车了,说看天气预报,再过一个星期又要大面积降雪,所以后天就上路,免得耽误更久。”说完嘀咕道:“可是我身体还没好全呢。”
“行吧,早点把事情解决掉,早点回HK做你的小少爷吧!”我苦笑到,看着笑笑乖巧的摸我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反复来来去去。这小丫头一定是看见唐枫这么做,所以也跟着学,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以为这样摸来摸去我就会好。
过了一会,姐姐就说好困,要再睡一觉。不管怎样,现在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我心里感激主持没有记仇。不过他渡我其实也是在渡自己,渡人自渡。
下午时候,唐枫回来了,我烧也退的差不多了,出去看了看。唐枫把车玻璃修好了,还买了很多熟食品来,还有几桶油,指着前面,“这次再出发,就都是无人区了!得把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
我点头,上车看了看向阳,摸着她冰冷的脸。若是这次没能救她,我也不会回HK了,不知道怎么跟梁伯交代。
“我在集市的时候看见一队人,也在买进山的装备,我悄悄在他们旁边偷听了他们谈话,他们好像也是要进山。”唐枫靠近后低声说到,“就算是探险爱好者,也不会选择这个时节进山,我怀疑有诈。”
“应该没什么事吧。”我有些底气不足,“你有没有看见木村?”然后将木村的越野车描述了一遍。
唐枫听完后点头:“有点印象,怎么,那是木村的车吗?”
“嗯,昨天他撞凌风的时候,见过那车,我们路上注意点,能甩掉就甩掉。”
“这个自然,我现在担心的就是那群要登上的人,虽然看起来很像普通人,但是靠近后,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气场不是普通人。”唐枫说完顿了一下,“并且,他们如果是专门来登山的,怎么会在这里才买工具呢?应该早就准备好了才对,我总感觉他们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让我们在路上遇见他们时,不会提防他们。”
我点了根烟,捋了捋舌头:“别管了,自行我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我们再休息了一天,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上了,睡袋帐篷,打火石都准备上了。天一亮,便出发。
车子出了西宁地区,视野就开阔起来了,右手边是昆仑山脉,山脉过去便是以塔克拉玛干沙漠为主的沙漠地界,罗布泊也都在那边。这昆仑山脉这边,则多岩石和湖泊。
我们要去的对方,就是昆仑山脉的主峰,乔戈里峰,海拔将近八千六百多米,高度仅比珠穆朗玛峰矮两百多米,但是却远比珠穆朗玛峰要雄险的很多。所以攀珠穆朗玛峰的人多,但是攀乔戈里峰的,却很少听闻,因为昆仑一词,也代表着死亡。在另一个角度解释,古人看太阳,从蓬莱升起,昆仑降落。也难怪大家将昆仑理解成死亡,黑水之源。
传说那里的天帝在凡间的都城,古代地理科教书《水注经》说昆仑有三重,《山海经》更是写的玄乎,昆仑山住着西王母,也就是我们经常在电视里看见的王母娘娘。不过山海经中的王母娘娘可不是人,而是半人半兽的怪物。
颠簸了一段路程,没有了山川的阻挡,有两辆车出现在后面,拿望远镜看了一下,一辆是木村的,还有一辆上面贴着登山车贴,应该是唐枫说的那队人。
“唐枫,你看见的那伙人,一共有几个啊?”我问到,如果真是敌人的话,还是先弄清楚对方的状况比较好。
“我只看见三个人,有点川音。”唐枫从倒后镜中看了一眼渺小的越野车。
春哥抠着鼻屎,把望远镜抢了过去,看了一会后笑道:“不如我们设个计,让木村和那伙人狗咬狗吧?”
“你有那智商吗?”我鄙视到,小白也配合着冲春哥哼了下鼻子,春哥看着小白咧嘴笑了起来:“得瑟啊!迟早得把你剥皮吃了!”
唐枫点了根烟,提议道:“不如我们走那棱格勒峡谷过去吧!”
“什么鬼东西?”春哥疑惑到,“格老子谷?”
“昆仑大门,死亡谷,地狱之门。”我解释到,“人畜进去了,很少能出来,尸体也找不到。”
春哥一下跳了起来,“靠,唐枫你想死自己去,把我拖下水干嘛?”
我却笑了,唐枫不会蠢到真进死亡谷,便问道:“你有办法把他们引进去?”
“试试吧!应该能把他们忽悠进去。”唐枫笑到。
唐枫减慢了车速,看了会地图,道:“再往前走两个小时,右转过去,就到了。”
“你打算到那里了,怎么弄?”我问到,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多商量一下总是好的。
“进入之后,找个拐角,你们全都下车,我把他们引进去,然后绕出来。”唐枫所想的方法让我有点咂舌,我刚想反驳,唐枫却补充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没事的,那里其实我去过。”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笑笑抱着我脖子,可怜兮兮的问道:“爸爸,你是要拿我去抓狼么?”
我摸着她的头:“不会,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孩子去套狼。”
“那为什么唐枫大伯说拿孩子套狼?”笑笑固执到,春哥阴笑着脸,“因为以前生的孩子多,丢一两个没关系,但是狼肉很贵,懂不懂?”
笑笑和春哥争执起来了,我担心着等会唐枫一人进谷会有危险,所以也没心情跟他们解释,其实那句谚语是错的,那句话的来源是舍不得鞋子套不到狼,因为古时鞋子很珍贵,很多人套狼都脱掉鞋子,但是那样奔跑速度就慢了,而那时候也没普通话,鞋子跟孩子发音差不多,所以就传错了。
我放开笑笑,做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研究着地图,死亡谷长一百多公里,那里肥草旺盛,但是放牧的人却情愿将自己的牛羊饿死在戈壁上,也不敢进去,足见其凶险程度。
“不如这样,进去后找个地方把春哥和笑笑放下来,我们一起进去。”我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山谷,“到时候你加速冲到这个山谷,将我放下来,我在这布个简单的阵,你再倒车回去一两里路,拖住木村他们,等个十几分钟我布好阵了,再冲过来,我上车,然后我们从这边绕回来。”
唐枫看着我指的,那条绕回来的路,摇头道:“不行,我上次来的时候听说那条路最险,就连科考队都不敢进去。”
“不行也得试试啊,不然木村还有那一队人,都是危险人物,现在有机会解决他们,怎么也得试一试啊!”我和唐枫抽着烟,看着前面,心事重重。
半根烟抽完,唐枫问道:“你想布什么阵?”
我尴尬的笑了,还能什么阵,何问教我的诛仙阵,虽然现在不能动用杀破狼三符,但是风火雷电,加上死亡谷本来就凶险,到时候阵法一启动,应该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我将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下,唐枫点头,让我现在先准备。
我喊春哥把我的单肩包丢过来,然后就含着烟在那画符,准备了一个多小时,快进死亡谷了。我又退到后面,对笑笑说让她先跟着春哥,一会后爸爸过来接她。笑笑一开始不愿意,但是哄了哄,无奈点头了。
车子开进山谷了,还没进去,光看这地形就知道凶险之极。西边的山比东的高出一两百米,并且东边的山都很尖。西方是白虎,把白虎放的那么高,不扑死进谷的生物才怪。而东方的的青龙,放的那么低,不但飞不起来,还被针扎,当然也会变成怒龙了。
进谷两三里后,唐枫刹住了车,对春哥道:“赶紧带笑笑下去,躲在那巨石后面去!”
春哥巴不得下车,让我们保重,抱着笑笑跑了下车,我把车门带上,发现小白还在里面。不过现在不能放它下去了,免得它乱叫或者乱跑,被木村他们发现。
唐枫踩紧了油门,走了五六里路,旁边有条小岔路,待会我们就要从山谷那边的绕这条小路出来。
半个多小时就到了那山谷,我下车后让他赶紧退回去,拖住木村。然后跑到山谷中心,掏出罗盘寻找七脉,可是一看罗盘,傻了,罗盘胡乱转圈。掏出手机想给唐枫打电话,让他拖久一点,因为没罗盘,看地形找七脉有点难。
可是手机却一个信号也没有。
我擦!这地下都是磁石! 这里磁场太强了,通讯设备根本就没用。
在原地转了一圈,一些牛羊的骨头在地面上露出一截,还有露出半截的骷颅头。
再看四周的山势,全是死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兽在这个地方,全都成怒兽。
可惜我不会法相宗的那套,不然整个法相天地出来,困死他们。
我咬着拇指,时间一分一分的过。瞅着来路,再看前面,山谷的出口和入口差不多。只有旁边一条小路,是绕回去的。
八卦!我赶紧拔出地上那些兽骨,按照先天八卦的形状插起来,虽然不能像诸葛亮那种巨石八卦阵一样困住陆逊,但是这些尸骨,也都是有怨气的,不如就来个简单的怨气阵。
唐枫的车从入口回来了,我插好最后一根尸骨,再将一个骷颅头摆在中间,将原先准备的三味火符点着塞进骷颅头的嘴里,烧怒它。
唐枫停在了镇外,冲过去,刚跳上车,这山谷上方就突然乌云密集。
“走吗?”唐枫喊到,我瞅了一眼,将手掌在车窗玻璃上划破,撒了一把血溅在骨头上,道:“走!”
唐枫绕着阵外,把车开进了旁边的小路,进去一段路后我们停车,躲在小路路口,查看情势。
很快,一辆车开了进来,是那个假攀山队的,他们本能的往前面开,因为不留意的话,只有前面一条大路出去,肯定也误以为唐枫从那出去了。
他的车开进怨八卦后就减速了,最后在正中心停了下来,骷颅头被压在车底下。
“有没有用啊?”唐枫低声道,我也以为这阵没用,但是山谷上的乌云是越积越厚啊,已经快全黑了。一会后,木村的车也进了山谷,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盘着山谷绕,乌云里不停的有闪电击下。
“爽了!”我高兴的叫到,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击中在我跟前一米不到的地方,我和唐枫吓得往后跌,相视一笑。
“为什么那队人会在中间停车啊?”唐枫大声的问到,因为雷声实在太大了。
“不知道!等会雷电轰完了,我们收尸体就行了!”我也大声回到。
刚笑完,忽然感觉身后一股强风袭来,回头一看,我们的车被强风掀翻,朝我们砸过来。
我擦!这么强的风!
车从我们头顶翻了出去,顶砸在地上,直接扁了。
“什么风啊?”我趴在地上,惊讶到,唐枫回头看了一眼:“龙卷风。”
也对,如果是普通的风,能把车吹飞起来,自然也能将我们给吹飞。再看小峡谷深处,又是一阵飞沙走石,又来了一股龙卷风。我们赶紧贴着峡谷岩壁,不敢动,可是这龙卷风却似乎有眼睛一样,直向我们奔来,我们赶紧抱住一个大石头,头发全都直了起来。虽然有石头压住了,但我们还是被卷起来了,只不过离地不高,也就一米高的样子。
龙卷风把我们卷到山谷中,然后停住了。
我和唐枫落下,这里面虽然被乌云遮住光线,但是连续的闪电就像相机闪光灯一样,能看得见周围的情况。
闪电密集的打在山谷中,登山队中,有个人在快速奔跑,看样子练过轻功,速度非常快,闪电就追着他劈,一道一道在他的身后,这时候我倒希望他能跑出去,让我看见一些生机。可不幸的是,最后一道强闪电劈中他的天灵盖,他浑身触了一下后,连续三道闪电劈下,身体焦了,冒着烟硬邦邦的倒下。
我和唐枫躲在被一起卷来的石头旁边,瞅着机会想冲出去,但是每次刚要动,就一道雷电挡住了路。
山谷中已经有四具尸体了,都是登山队的,但还有两个人没事,蹲在地上。这时候我发现木村也蹲在地上不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冲唐枫到大声道:“不要动,动就被雷劈!”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斜着劈下,但是被石头挡住了。我耳朵嗡嗡响个不停,这不安全,还是躲到车里面去比较安全,但是转头一看,车子才是雷电密集轰炸区。
“小白!”我看见了小白,它趴在地上,以非常慢的速度朝我爬来。它爬了几步,昂起头看看头顶上的乌云,然后又慢慢爬,就这样,雷电居然没有劈到他。
雪狼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强,像小白这种,虽然没经历过,但是遗传本能也不会少。我拍了拍唐枫,指着小白,唐枫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我们蹲在地上,慢慢的移动脚步,往山谷外面挪动。
很快,木村和那两个登山的,也学着这样移动。虽然有点不甘心他们窃取小白的生存本领,但是现在也没办法,毕竟没申请专利,先保住自己的命吧。
小路那边是不能再过去了,进去也会被莫名的龙卷风卷出来,只有往两条大路走,进来一条,出去一条。我们离出去的大路比较近,所以就那样慢慢的往出口挪动。
小白匍匐在前面,我和唐枫跟在后面各一边,都分开了电路。一路电闪雷鸣,危险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在子弹穿梭的战场上移动。
挪动了十来米,我脚跟酸的要命,停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心骂道:“马勒戈壁!”
回头看了一眼木村他们,木村倒是直线往前挪动,而那两个登山队的,却围着自己的车在转圈挪动,他们肯定被尸骨的八卦阵困住了,而木村,可能知道怎么破阵,所以才直线移动。
我侧头一看,糟了,一直以为我们是往前移动,可是现在才发现,一开始我们旁边的石头,现在居然在我们右边,而不是后面。
乖乖,自己布的阵把自己困住了。
“小白!”我喊了声,小白停住了脚,看向我,我按了按手,它马上懂我的意思,不再往前走。
“停住!”我对唐枫道,唐枫不解的指着前面的出口,道:“不是朝那走吗?”
我指了指登山队两人,解释道:“别看那个出路,光线被这八卦阵扭曲了,看着在前面,其实说不定就在我们后面。到时候我们就会跟那两个人一样,以为自己在往前走,其实一直在原地转圈。”
这些奇门八卦,唐枫不懂,所以也没再问,等着我做决定。这山谷中的两条生门在南北两边的出入口,我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但是方向感全无。便让唐枫试试,能不能感觉到北方在哪。唐枫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摇头道:“不知道!”
“算了,这里磁场太强了,方向感再强也白搭,不顶用。”我回到,然后捡起一个小石子, 乾坎艮震,旬离坤兑,在地上画了个小八卦图。
好在我当初只是布了个简单的八卦,不是复式的,结合这地形原本的生门在南北两方。逆八卦,生门就是死门,死门就是生门。
我闭上眼睛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念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念完后停住脚,睁开眼,大路出现在我左前方,于是我转正身体,对着那出路,在地上画了个九十度的折现,对唐枫道:“横着走!”
“什么意思?”唐枫大声问到。
“我们看的见的路,就是死路。折着走,才是生门。”我简单解释到,这山谷原来两条出路是相对的,所以现在看得见的景象,都被折了九十度,如果我们朝着看得见的出路走,它仍旧会在慢慢的转圈。
我在地上那九十度折现上画重了一点,然后让唐枫也捡了个石子,我往左移动一步,就在地上补一道横线,而唐枫也补一道竖线,确保我们永远在走直线,不然走不了几步,又要转圈了。
我在最右边,小白夹在中间,唐枫在最左边。两人一狼,像三只螃蟹一样,横着移步。 庆幸的是雷电在我们周围劈,但是却没有劈到我们。
横着约莫走了两三百米,风声越来越大,应该已经到边缘了,走了出来了。我转正身体,跟前的飞石已经形成一道屏障了。我把鞋子脱掉,丢过去,马上被飞石弹走。
小白也知道已经到出口了,匍匐在地上,爬到我前面,居然爬了出去。
“好聪明的狗!”我哈哈大笑,对唐枫道:“学小白一样,在地上爬出去。”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从正上方击下来,迅雷之速,根本来不及躲避,只感觉浑身一阵酥麻,脚软了,跌坐在地上。紧接着,又是一道细闪电,补刀,我浑身又颤了颤,仰躺下了。
“马勒戈壁……”我虚弱轻声咒骂到,头顶上猛地汇聚了十几道细闪电,组成一道强闪电,再次补刀。
强闪电毫不客气的劈下,转瞬之间就能送我上西天极乐世界,但在雷电劈下同时,小白却扑了过来,盖在我身上,闪电在最后两三米处突然像被外力强扭开了路线,劈在我旁边。
唐枫趴在地上,抓紧机会把我拖了出去,小白就一直紧跟着我们匍匐。出去后我仍旧很难动弹,浑身酥麻无比。小白靠在我旁边,望着山谷里的飞沙走石,昂起头嗷嗷叫。
难怪一开始雷劈不到我们,原来是因为小白在我们身边。虽然不了解为什么雷会避开小白的具体原因,但是想想也不难理解,小白她妈毕竟是这的雪狼王,担负着守护这里的职责,而这些雷,似乎也是对入侵者产生反应,所以,一家人不打一家人吧。
唐枫坐过来,抱着小白摸了摸,疑惑道:“小白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应该吧。”我艰难的回到,唐枫看了我一眼,转过身,背对着我,身体一颤一颤的。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山谷中的雷电才停了,风沙也停了下来,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我也能动了,勉强站起来,山谷中横着五具尸体,我们的车翻在那里。
“走吧,去把向阳背出来。”我们又进了山谷。唐枫爬进了车里,很快就向阳的尸体背了出来,当然,还有藏魂的罐子。
山谷中还有木村和登山队两批人的越野车,登山队那批人似乎已经全玩完了,我走近他们的尸体,挨个翻开看了看,没一个认识,但是在他们的胸口上却都无一例外纹着一个奇怪的图案,有点八卦中的双鱼。
数了数尸体后,却发现少了跟人,雷电之中躺下了四个,还有两个活的。现在却只有五个尸体,少了一具。
“跑了一个!”我大声说到,一抬头,木村也像个癫痫一样,颤抖着身体回到山谷中,他头发全竖着,脸上也是焦黑无比,我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这厮也有今天,被雷劈了吧!但是居然没劈死他!
木村走到他的车后面,打开了车门,闭上眼睛恍惚了一会后,爬了进去。
由于我们要原路回去,必须要经过木村的车,所以路过是我也不忘八卦的往他车里看了一眼。木村跪在后备箱里,抱着一个大大的木人,流着眼泪。那木人应该是木村为昭和修出的假身。
“哟,你家天狗被劈死了啊?”我幸灾乐祸到,嘿嘿笑着胸口疼,咳了一下,但咳出来的都是青烟。
木村扭头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杀气,我喊住了前面的唐枫:“唐枫欧巴!”用力太大,又忍不住咳了咳,唐枫回头看着我,我招了招手,“来来来,趁着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把这小鬼子给灭了。”
现在就唐枫没被雷劈中,木村现在走路都走不稳,此时不灭他,更待何时。
唐枫把向阳放在了地上,拔出腰上的匕首,朝我这边逼近。我冲木村嘿嘿笑着:“等死吧你!”然后无力的往旁边退了退,让出一条路,免得等会打起来误伤到我了。
木村见唐枫靠近,牙关颤抖,冲我道:“别笑的太早,胜负还未分呢!”
“哦,这样啊。”我假装害羞的捂着眼格格笑,“那我等会看着你尸体笑,应该不算早吧!”
木村跪在车厢里昂天咆哮,突然抱住木人,嘴对嘴,用力吸着。
糟了,这家伙要把昭和剩余的魔性吸到自己体内去,我喊着唐枫快点。唐枫也跑了过来,刚跳上车,就被飞出来的木人给撞翻。
木村跳了出去,抓着心口,痛苦的撞来撞去。我捋着舌头,连忙往后退,唐枫站起来后再向木村冲过去,但是却被木村掐住了脖子。不过木村现在似乎不能完全控制体内的魔性,所以很快就癫痫着松开了唐枫,往旁边撞。
“千万不能放他走,斩草除根。”我也围了过去,但是自己脚步都不稳,步子急了,身体就乱晃,木村体内的魔性乱撞,他现在步子也是乱晃。我们两个面对面,晃来晃去的,摆手摆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再跳二人转。
“哈!”木村突然一声吼,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魔性,然后朝我猛地一撞,将我撞翻,之后再抓住了唐枫,举起唐枫,跳上车顶,然后狠狠的把唐枫砸向地面。唐枫落地时往一边滚了一下,虽说卸掉了一点力,但是也被摔得吐了口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