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赶紧蹲了下来,在山脚下,来了一行人,招风耳手持着枪,凌风和凤姨跟在后面。凌风吼招风耳道:“谁叫你乱开枪的?打到左护法怎么办?”
“没事,我眼力准。”招风耳却一定也不在意。
轩辕易平胸收势:“对付你们几个,确实没必要让我耗元气。”
唐枫的左肩中枪了,现在在出血。
招风耳拿着枪跑上来,问道:“护法,我现在就干掉他们几个。”但是凌风却突然拦住了招风耳,道:“不要莽撞,或许能套点消息来。”
轩辕易哈哈大笑,看着凌风:“你不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在你嘴里的死人,为什么现在好端端的活在我面前吗?”
凌风一下哑口了,紧张的憋红了脸,好一会后解释道:“当时他确实被我打下山崖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活着?或许是被斗几子那两个老匹夫搭救了吧!”
“喔,原来如此。”轩辕易微笑到,突然一闪,闪到凌风身后,一下别住了他的双手,用力一扭,咔嚓两声清脆响,凌风惨叫一声,他的两只手断了。
“你是把我当白痴呢?还是把你自己当白痴?”轩辕易摸着凌风的脸,质问到。
凌风闷着嘴,抽搐着。
招风耳则傻呼呼的看着轩辕易,问道:“护法,凌风怎么了?”
“没怎么,他骗我了。”轩辕易回到,站起身,道:“家法伺候。”
“啊?”招风耳紧张了,他和凌风是搭档,没想到凌风会是细作。
轩辕易斜眼看着招风耳:“要我说第二遍吗?”
招风耳摇了摇头,把枪别在腰上,取出一把匕首,抱着凌风的脚,一刀割断了脚筋,然后将另外一只脚的脚筋也割断了。凌风也算个汉子,愣是没吭一声。
割断双脚脚筋后,有捏着凌风的嘴,手哆嗦着:“兄弟,被怪我。”说完正要用匕首去割凌风的舌头,却突然碰碰两声。凤姨抽出了招风耳的枪,结果了凌风的性命。
“凤姨。”轩辕易虽然很恭敬的样子,但是语气里有温怒之情。
“不要再为这种人浪费时间了。”凤姨说着把枪插进了自己口袋里,并没有还给招风耳。
“泰山!泰山!”春哥摇着泰山,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然后怒气冲冲的看着轩辕易,起身。
轩辕易也被凤姨刚才的举动弄火了,怒不可解,几个闪步过去,可当他正要勒住春哥时,泰山却突然一声吼,站了起来,快速从春哥身后追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轩辕易,回光返照的他拼命的把轩辕易往断壁那边挤。
最终泰山一声吼,抱着轩辕易从悬崖那边跳了下去。
春哥急的跟着跑过去,我怕他失足掉下去,就一把拉住了他,没让他过去。
而唐枫也抓住招风耳分神的机会,迅速铲过去,两只脚卡住了招风耳的双脚,用力一扭,招风耳倒地。但招风耳却滚到唐枫身上,掏出了匕首。凤姨突然掏出了枪,结果了招风耳的性命。
我们都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看着凤姨。
凤姨昂起头,好一会后勾下头:“其实凌风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了。多次他给你发放消息,都是我悄悄给他完后。”凤姨看向我,“罗三,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在吐鲁番边界的一个小村庄,只有四户人家,四年前本来是准备结婚的,但是我跟车送了一批葡萄到吐鲁番,回家的时候,整个村庄的人都疯了。而我——”
“行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此行只是来救人的,现在人救了,其他的跟我们没关系。”我伸手打断她到,拉着春哥,扶起唐枫,准备往山下走,但是唐枫却不肯动步。
“唐枫,我们回家去吧。”我请求的口气对他到。
唐枫却摇了摇头:“我想代师父做完他们没有做完的事。”
“做人忠义是好事,但是有时候太过忠义了,会害了自己!”我加重语气到,可唐枫却看向我,“我可以为老板不要命,是因为他关心我。后来我能跟你们一起出生入死,也是因为你们把我当兄弟。但是现在,两个师父对我恩情也不小,我有责任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事。”
“算我求你了!”我减缓了语气,想到给唐枫占得那一卦,还有经历种种艰辛,实在不想再趟这个浑水了。
唐枫勾下了头,没有说话。
沉静之际,突然一声枪响,凤姨在自己左臂上开了一枪。然后将枪丢在地上,捂着手臂,“我需要你们帮助,但是我不会勉强,如果你们愿意帮我的话,就来库车县,不忘酒吧找我。”
虽然同情,但我还是狠心道:“放心,一定不会去找你的。”
凤姨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唐枫想跟过去,但却被我硬拽着走另一条路下山。而在我们看不见的身后,轩辕易紧紧抓住断崖边的一块凸石,吊在那里。
唐枫的性格虽然有点固执,但是也不会跟人正面争执什么,所以就半推半就的随着我往下拉,回到了向阳所在的山洞。
春哥看见向阳后激动的抱住了她:“向阳,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们受了多少苦?”
“那你还天天跟我作对么?”向阳也流眼泪了。
“不会的。”春哥温柔到,突然推开了向阳:“你怎么是右边心跳的?”
向阳苦笑,伸出左手:“我现在还成左撇子了。”
总算是齐齐全全的,一个人也没少,虽然没有酒,但是看着这番情景,我也有点醉了。
“行了,你们都在这呆着,我出去找点吃的。吃好了休息两天,先下到和田市去,跟梁伯联系,让他弄点钱过来。我们再弄辆车,绕道到大昭寺去把笑笑接回来,一家人完完整整的回家。”我说着就往外面走,找了几个小时的东西,天快黑了才回去。
这里能找到的,当然都是些“草”。不过在火上烤一烤,味道也还不赖。
吃到一半时,唐枫突然不吃了,轻声道:“师父说,老爷是高昌王后裔,高昌国虽然早就没了,但是他们王室的血脉,仍在继续,并且一代接一代,完成着统一所有宗教的理想。如今,和尚Yin乱,道门荒废的新闻铺天盖地,都是老爷一众人在安排。只要有几个和尚出事,老爷就会暗自安排炒作,使大家对信仰感到迷茫,为的就是——”
“吃饭时候不要说话。”我有些压抑的说到。唐枫不再说话了,面无表情的啃着雪莲。
春哥则凑到我身边,轻声道:“高昌是什么东西?”
“一个消失的西域古国,汉代之后三国战乱,很多汉人迁徙到那,并且建立的一个小国家。崇尚佛法,唐玄奘在他的《大唐西域记》中就提到过,在那里受到了高昌王的厚待,并且高昌王与他结为兄弟,派兵保护他西行。唐玄奘也答应,取经回来时,给他们讲法三年。”我解释到。
“跟唐僧结为兄弟的不是李世民吗?”春哥纳闷到。
“那是电视里演的,当时李世民是崇尚道教,派兵捉拿唐玄奘,不许他西行取经。只是后来唐玄奘在印度火了,回来后,李世民需要了解大唐边境的国家及风土人情,便让唐玄奘回忆写取经日记,作为代价,就是答应唐玄奘,举国之力选人才,帮助唐玄奘翻译经书。”
春哥哦了一声后,看着我:“那老爷又——”
“吃饭!”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打断春哥到,不想引起唐枫的思绪。
春哥不再说话,慢慢吃着东西,但是眼神却告诉我,他还有很多要问。
吃完了东西,用原始的手法,将唐枫肩膀隔开,把子弹抠了出来。然后我刻意坐在了唐枫旁边,手搭在他肩膀上,睡觉也搭着。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唐枫还在身边,并没有太多异常。接着又过了两天,小白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能勉强走动了。我们准备再休息一天便下到和田去,跟梁伯联系。但是隔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唐枫不见了。
我无力的跑出去,不见唐枫的踪影。
小白见我出来,也跟了出来,虽然后腿能动了,但还是有点不灵敏。我找了块布,在他屁股绑了一下,稍稍带住,不要再裂开。
向阳也跟了出来,我摊开手:“算了,下山去吧,顺便走聚阴谷去,将那些亡灵超度。”
虽然朝阳初上,但是聚阴谷依旧阴森森的。地上有很多坑,中间那把天蓬尺也像竹竿一样爆开了,我们进去后,那帮亡灵又围上来了。
当初撒血在他们身上,就是用自己的血魂给他们做一个保护罩,免得他们被轩辕易打的魂飞魄散。这些怨气本来就不足,自身又渴望离开的亡魂,是很容易超度的,所以念着一些咒,找了几块砖头,简单的破地狱,便也差不多了。
一行三个人,往山下走,小白在后面跟着,但是到天黑,出了山区后,我便对小白摆手,让它回去,不要再跟着了。
小白看懂了我的意思,但却不舍,蹲在那里,很委屈的看着我。而只要我转过身,它便又跟了上来。
“听话,小白,这里才是你的天下。”我蹲下去,抱着小白,摸着它白白的头,最后忍不住闷嘴亲了一口。
小白呜呜呜着,最后我狠心踹了一脚,它才不舍的转过身,跑到了一座小高峰上,嗷~。忽然发现小白的声音成熟了很多,有点像成年狼的叫声了,不再像刚遇到时那帮稚嫩。相互陪伴走了一段路,而今分道,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到半夜时分,才有村庄出现,半夜敲门不礼貌,于是我们就准备缩在农户院子放草料的地方,避风避寒,睡一觉。但是我们的动静惊动了屋主,远离繁华的村庄,也远离了罪恶,任性得到回归。善良的屋主并没有提防我们是贼,而是热情的邀请我们进去喝点茶,烤烤火。
烤火的时候,春哥终于忍不住了,问我现在准备怎么办。
其实唐枫不见了,我就已经打定主意了,先联系到梁伯,然后春哥和向阳回去,我则去凤姨说的那个地址找唐枫。一开始坚决不答应凤姨,也是不想同伴受伤,向阳的事让我体会到失去的感觉不好受。在大仁义面前,我更趋向于小情谊,如果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谈其他的,纯属扯蛋。
所以现在唐枫固执离去,也不能丢下他不管,只能陪他走一遭。
到天亮蒙蒙亮时,赶路到了县城,找了个小超市,跟梁伯取得了联系,准备借超市老板的银行卡用一下,让梁伯先打点钱过来应急。
梁伯接到我们的电话,得知我们都平安,很开心。但是开心一阵之后,他语气逐渐沉重了,原来他已经离开HK了,现在在文洲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因为涉及到很多机密,所以具体什么事电话里不方便说,并且让我赶紧过去,做个帮手。
听他的口气,估计这次接的不是私人的活,而是公家的。公家有自己的秘密部门处理一些神秘事,找到梁伯,也相当于请了外援,要请外援,自然是相当棘手的事情。
挂掉电话半个小时不到,超市老板就收到一笔转账,自然是梁伯汇过来的,我们取出钱,找了个清真饭馆,边吃饭边商量怎么办,最后确定也去梁伯那里看一下,因为那里似乎要紧急些,并且梁伯一个胖老头,确实需要可以信的过的人在身边。
买了几个手机,便去机场赶了最近一班飞机到九寨沟,而后包车去文县跟梁伯会头。
见到梁伯时,他苍老了很多,一些老年斑也不经意间现了出来。向阳抱着梁伯一阵哭,然后小鸟依人一样的靠在他身边。
好一会后,我才问梁伯,到底什么事。
梁伯看了下手表:“八点了,差不多了,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然后买了一些当地的服装,让我们换上了当地人的衣服。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弄得如此神秘。
梁伯带我们到了文洲的一个乡镇,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还没进入小镇,就看见小镇外的篝火了。梁伯把车停在路边,带着我们向篝火走去。
篝火旁围了一大圈人,内层则是一些穿着鲜艳裙子,带着惊悚面具的人,围着篝火舞蹈。像是萨满教的祭祀活动。 (更多免费内容,搜 匠 你的尸体我的魂)
“萨满教?”我低声问到,梁伯摇了摇头,“你再看看。”
不一会后,舞蹈结束了,居然有个和尚站了起来。一开始他坐在地上,被人头挡住了,我居然没发现。
和尚朝大家施了个礼,便走向篝火。我盯着眼睛看,发现篝火上面搭了人字铁梯。那铁梯已经被火烧的通红了。
和尚赤脚踩上了通红的铁梯,火在他的僧袍上撩过,但是却没有烧着。和尚走到铁梯中间,火在他脚下,看起来就像站在火焰上一样。
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鞠躬了,我自然也跟着弯腰,眼角余光盯着旁边人,听着他们嘀咕,似乎是在祈祷。
好一会后,大家都直起了身,我也直起身。
“月亮,星辰。”和尚指向天空,然后指向旁边的树,“树木,荒草。”再将手下垂,指向我们和自己:“你,我,众生。”最后手完全落下,指向脚下的篝火:“裂火,赤铁。万物皆有思想,有生命。今天我站在这里,我与烈火沟通,与赤铁商量,于是他们便不炼烧我。”
和尚说完后叹了口气,“远古,同类相惜,而今,同类相残。人,不相爱,处处算计,背叛亲朋,不如野狗。为什么?”
“因为人已不是人,是魔,魔化身千万,四处造罪恶。”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回到,就像事先约定好了的一样。
“对!因为魔!”和尚一副很欣赏的样子,然后叹了口气:“十方佛,八方神,因为慈悲为怀,却也被魔占了身体。”
随着和尚的情绪低落,大家也跟着一起低落起来。
突然,和尚像吃了威哥一样,举起手,亢奋道:“但是!真佛仍在,真神依旧强大!”
我无语了,合着就一邪教啊,估计等会就要让大家表忠心,忠心者就会被真神真佛接纳,成为脱离魔掌的一批人。而忠心的程度,就看大家捐钱的多少了。公安部不是有直接管理邪教的部门么,直接抓人不就得了,找梁伯来干嘛。
我刚表示出一点不屑,和尚就发现我了,面带微笑的指着我,道:“这位施主似乎有异议?”
我捋了下舌头,确实不爽,想直接拆穿他,可是隐约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便挤出笑容摇头,说:“没有,我只是想到了家中的烦心事。”
和尚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敷衍我,点头,继续说他的:“如今,真佛即将临世,与魔族展开一战。而我们,现在跟随着真佛的话,将来灭掉魔族之后,都会封神封佛,不再经受生老病死之苦,不再受轮回之苦。”和尚突然奋力一吼:“永享极乐!”
我忍住没笑,往梁伯身上侧了一点,借着前面的人头,挡住了自己的脸,轻声道:“梁伯,为什么公家不直接抓这批邪教?”
梁伯则腹语回道:“现在先不要说话,在这看着,回去再说。”
我点头,不再说话。
和尚又像喊口号一样,站在火焰中,高举着手:“永享极乐!”
“永享极乐!”所有人跟着喊,不经意间,我发现春哥已经挤到前面去了,并且也跟着举手喊口号。哭,春哥居然也被洗脑了。
和尚喊了几遍永享极乐后,停顿了片刻,问道:“有谁想成为佛祖第一批左右护法吗?想的人就上前一步,我将为他灌顶,代替佛祖赐予他神力,让他与天地万物为一体,水淹不死,火烧不灭,刀砍不进。”
人群开始动荡起来了,我也感觉这邪教有点不一样了,居然到现在还没提钱的事。
“被接受神力后,便可以走过火山,路过刀海,却不受损伤。”和尚说到。
我抱起了双手,以前那些邪教搞什么刀枪不入,火海不烧,基本都是利用一些技巧,比如过火海,就是走过一些焦炭,那是因为走的快,脚步会蒸出一层汗气,而这汗气,就起到了保护作用,只要多练练,就不会损伤。而刀山的话,就是一排排铁钉,钉子密度很大,皮肤相对受力度就小了,所以也不会有事。
但那些都是自己演练的,跟街头戏法没区别。而这个和尚,却是实实在在的站在火焰之中,就算戏法练的再强,也不会达到这境界,说明他本身是有点本事的。可他现在居然说要赐予我们这些围观者神力,难道是找托?
我纳闷之极,想上去试一试,却发现春哥已经冲到了最前面,高举着手:“我来!我要成佛成神!”
和尚笑了,从赤红的铁梯上走下来,来到一批信众面前,按了按手:“大家都是好人,没有被魔侵入的人,可是要成为佛祖的护法,又岂是那么简单。是需要有佛性的。”
我不屑的哼了一下,开始找托了。
和尚点了几个人后,便让那些人跪下。
“我呢?我也想成为佛祖的护法!”春哥见他没被挑中,有点着急了。
我心想,你又不是托,怎么会挑到你。
和尚盯着春哥看了一会,惋惜道:“你眉目轻佻,神情浮夸,可不是有佛性的人啊!”
“所以我才更需要佛祖的庇佑啊!”春哥不知何时,练的这好口才。
和尚笑了笑,点头道:“也罢,我就也赐你神力吧!”
春哥唰的一下就跪在了和尚面前,我倒不生气,反倒有点喜欢春哥这么做。因为他不是托,我确实想看看和尚凭什么本身,能让一个毫无根基的人,可以走过活火却不被烧。
和尚从蓬松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金钵,就是和尚化缘的那种饭碗,法海的法器就是紫金钵。
和尚讲金钵盖在了一个人的头顶上,嘴里念着咒语,而后将金钵移开,道:“你已经接受了短暂的神力,把鞋子脱掉,将裤脚捋起来,就可以走过火海了。”
那人连连叩头,寂寞走到篝火旁边的铁梯前,搓着手,似乎还有点害怕。
“不用害怕,真佛会庇佑你!”和尚微笑着做手势到,“就像我一样,我站在火海中那么久,一点也没烧伤。”
“嗯!”那人重重一点头,迈步跨向铁梯,奇迹发生了,他真的一点事也没有,他开始激动的挥着手,大喊:“我有神力了,我有神力了!”
“这不是一般的邪教啊。”向阳凑到我身边,轻声道:“好像确实有点本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托,先看看再说吧,如果春哥能过去,那就不是一般的邪教所能做到的了。”我勾在头轻声道,因为一般的邪教都是敛财,利用的都是一些洗脑术,催眠术,将一些老弱妇孺蒙骗而已。
一个一个的“护法”接受灌顶,被赐予神力,平安走过了火海,终于轮到春哥了。
春哥激动的哆嗦着身体,接受了灌顶,然后搓着手,站在铁梯前。我也握紧了拳头,目光在和尚和春哥之间来回,和尚一脸坦然,似乎并没有任何担心。
“待会如果春哥烫伤了的话,不要给和尚解释的机会,直接冲过去揍一顿拉走!”我对向阳道。
春哥深吸一口气,脱掉了鞋子,捋起了裤脚,迈出了一步,踏在了火焰中的铁梯上。居然真的没事!
擦,我摸了根烟,纳闷不已。向阳也懵了,盯着春哥,春哥走在铁梯最高处,火焰在他脚下撩动,这厮就是没事。
待春哥从铁梯上走下,和尚冲他微笑,想金钵盖在春哥头上,道:“现在收回你的神力。”
春哥却躲开了:“干嘛要收回啊?我不能当佛祖的护法么?”
和尚苦笑:“之前每个人都收回了啊?你也应该收回来。”
春哥咧着嘴,惋惜道:“好吧!收回就收回吧!”说完突然撒腿就跑,但根本跑不出人圈,马上就被众人推回去了。
和尚一把揪住了春哥的衣领,用力一扯,金钵盖在他头上。而后嬉笑道:“你若真心想成为佛祖护法,就明天再来吧。”
和尚摆了摆手,大家一一不舍的离开。
我们几个走到没人的地方时,便忍不住问春哥他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烫。春哥连连点头,说那和尚是真的有神力的,并且他说的也很有到底,好像真的有很多人已经不是人,是魔的化身了。
上了车,梁伯侧头问我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不知道,很古怪。”我回到,然后问梁伯道:“梁伯,你跟这个案子多久了?”
“也才几天,接到你电话,就想叫你过来帮忙了。”梁伯回到。
我皱着眉头,靠窗点了根烟,调理着思绪。
“干爹,那帮人不骗钱吗?邪教一般都是骗钱为主的吧!”向阳问到。
梁伯:“我也是苦思不得其解啊。”
“那为什么不直接抓人?不是公家找你来的吗?”向阳反问到。
“抓一个小兵有什么意思,得抓幕后的人才有用。”梁伯道,然后看向我:“对了,唐枫的事你还没有跟我说呢?具体怎么回事?”
我便简单把昆仑山中关于轩辕易以及唐枫师父的事情说了一下。
梁伯颇有些责怪语气道:“那你干嘛不先去找唐枫?”
“我以为你这边比较急。”向阳抢话到。
“等等!为什么你们一直说刚才的是邪教啊?我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并且也真的有神通啊,不然我走火上去怎么会没有事?”一直郁闷的春哥突然插口到。
梁伯昂着头,慢慢道:“佛陀在三千年前就说,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末法一万年,佛法灭尽。如这样算来,现在真的是处于末法时期,但是有人就有信仰,有信仰就有宗教,佛法在灭绝,必定会有另一个组织诞生,取代佛法的地位。”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梁伯这话是在认同和尚那人的说辞吗?
“不管了,今晚探个虚实不就知道了。”向阳大胆提议到。
我们互相交换了下眼神,梁伯那么胖,是不可能去的,向阳以龙晶造的假命魂还不算太稳定,所以只能是我去了。
“梁伯你知道他们的窝在哪吗?”我问到。
梁伯指向远处已经收割了的玉米地,笑了:“和尚说自己从天而来,从地而遁。待会就会从那落过,你跟上就行了。”
我也不墨迹,下车去,向阳要跟过来,但是被我推进去了。玉米秸秆已经蔫了,有些被风吹倒,所以根本无法起到遮掩作用,我找了个沟沟,藏了下去。
等了很久,果然看见和尚一人徒步而来,那些跳萨满舞的,估计是本地找的,他只有一个人。
月色下,和尚左手持金钵,右手提着袈裟,迎着风,迈步而来。还真有点唐玄奘西天取经的即视感。
待和尚从我旁边一百多米处路过后,我也沿着沟沟,跟他保持一定的水平距离,紧跟着。
跟了一段路后,干涸的水沟往另外一个方向转,我不得已,只有爬上水沟,暴露在荒野中继续跟踪,当然,我是弯着腰的,因为这样就算和尚突然转头,我也能趴在地上,借助枯草掩护。
又跟了两三里路,突然一阵风气,一团烟雾飘过来,从和尚身边飘过。而当烟雾散去时,和尚不见了。
他刚刚所处的位置周围没有树木,所以可以断定他没有躲到树后面去。
难道真的可以从天而来,从地而遁?还没那么高超的法术吧?八成是发现我了,趴地上躲起来了吧。
我继续佝偻着背,快步前进,在和尚刚才消失的地方查看,地上没有坑和沟,和尚真的随着一团烟不见了。
“为什么要偷偷跟着我?”身后突然传来和尚的声音。
我赶紧转过头,站起来,“歪道邪术,妖言惑众,你到底想干嘛?”
和尚却不生气,笑了:“佛祖慈悲,原谅你的年少轻狂。”
“是吗?听说你有佛力,我倒想见识见识。”我将外套脱下,丢在地上。
和尚微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挑战佛力。那你就来吧,如果你能挪动我,就任凭你怎么说。”他深吸一口气,闭目,浑厚的声音道:“力沉千斤。”
待他说完,我便一下冲了过去,抱腰勾脚,可是和尚却像钉在地上的石人一样,一动不动。抱腰抱不动,我脚勒他脖子,用腿顶住他的腰,可是依旧没用,根本无法动摇他半分。
待我折腾的气喘吁吁,狼狈之极时,和尚睁开了眼睛,“现在你相信我有佛力了吧?”
“邪术而已,只是我修行不到家,才动摇不了你。”我手撑着膝盖,喘气到。
“那你要怎样才相信我是真佛派来的?”和尚颇为慈祥的问到。
我纳闷了,这家伙知道我怀疑他,并且查他,居然还能一脸笑容的跟我讲道理。我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你为什么不攻击我?在篝火那里,你就应该看出我对你没善意吧?”
“佛渡众生,越是你这种走入邪门的人,才越需要渡化。佛祖不会因为你的诽谤而生气,反而会更加怜悯你的无知。”和尚不急不缓的说到。
装神弄鬼,我皱着眉头,由于一直是跟着他的,如果他早就察觉了的话,那么就很容易着他的道,刚才搬不动他可能是假象。就跟辩论一样,如果你一开始就跟着对方的思维走,很容易就被绕进去,自己都绕不出来,一个道理。
“我不需要渡化。”我笑到,指着和尚,“今天就这样,迟早得戳穿你的把戏。”
和尚笑着摆了摆手:“希望你明天还能去听我讲法”。居然还真的放我走。
我走出几十米后,转过来身,看着和尚,道:“我想尖着眼睛看看你怎么从地而遁的!”
和尚转过身,又是一阵青烟飘来,青烟围绕着他,待青烟散去,和尚不见了。
我跑过去,地上又没有任何痕迹,再跑到刚才青烟撩起的地方查看,依旧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难道还真的有佛力?他是对的?隐约间,我有点怀疑自己了,伫立在那,不得其解,便打道回府。
闷着头走了一段路,落过一颗白杨树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把我拉了过来,还未等我有任何反应,一口冰水喷我脸上。我浑身打了个激灵,摸着脸上的水,拉我的不是别人,是南南。
从青城山一别,到现在也有段日子了,这丫头,怎么跑这来了。
“你怎么来这了?”我疑惑到,颇有度量的不计较他喷我冷水的事。
“跟你一样。”南南轻声道,“刚刚你经历什么了?”
“我经历什么?你一直在偷看?”我反问到,南南不说话,盯着我,我便将刚才的事说了一下,包括和尚的佛力,怎么都移不动,还有凭空消失的本事。
南南轻蔑的笑了:“不要相信你的眼睛和知觉,都是假的。”
“什么意思?”我虽然猜到和尚玩了什么戏法,但是具体怎么回事,还没想到,而南南这口气,似乎她知道。果然,南南拿出了手机,给我看一段她刚刚偷拍的影片。
影片让我背后直冒冷汗,画像中,我走到一块石碑前,用力推,用脚勾,而和尚,则站在我旁边细语。
“明白了吧?你一开始就被蛊惑了!”南南严肃道。
虽然铁证如山,但我还是有些不解:“可我意志很强啊,不可能被蛊惑了都没有察觉,并且,那和尚很坦荡的放我走啊!”
“放你走?呵呵,你想得美!”南南将我按在树上,翻着我的眼皮,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给我看。
照片中,黑眼珠上面的眼白部分,竖着一条黑线。
“降头?”我紧张到。
“你以为呢?他在你不经意间给你下了降头,你神志不清,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那个石碑是他,你就看成了他,他说你推不动他,你就推不动他。”南南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忽然有些伤感的说道:“还记得茅山的刘承风跟密宗的三破和尚吗?”
我连连点头:“当然记得,在青城山后面,他们还赶来助我们对付昭和呢?怎么突然提到他们?”
“死了。”南南咬着嘴唇,跟你一样,也是跟踪那个和尚,回来后没几天,圆月时突然暴毙,医生说是脑溢血猝死,但是我检查他们尸体的时候,发现他们是中了降头。
卧C,我赶紧问道:“那我有得救吗?”
“发现的早,当然有的救,不然我跟你说干嘛,让你快快乐乐的度过最后几天不也挺好。”南南情绪稍稍缓和了一点,顿了一会后,问道:“笑笑呢?我待会去看看她。”
“她不在这,她被蓉婆婆带去大昭寺了。”我回到。
南南脸色一下紧张了,“大昭寺?”摇着头轻声道,“但愿别出什么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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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叉子?你别吓我,蓉婆婆带着也会出事?”我担心笑笑的安慰,也紧张了,“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南南嘘了口气:“笑笑的双魂,估计在蓉婆婆的携带下,很快就能融合。我现在担心的是大昭寺的危险爆发,蓉婆婆顾及不过来,笑笑会受伤。”说完看着我,问道:“你可知道大昭寺的由来?”
这个我当然知道,当年松赞干布征服了青藏高原的各个部落,为了巩固政权,便跟相邻的大唐和尼泊尔联姻。文成公主带着释迦牟尼的12岁等身像嫁过去,以及尼泊尔的赤尊公主带着释迦牟尼8岁等身像一起嫁过去的。并且精通阴阳的文成公主发现古藏区的地形是一个躺着的罗刹魔女,之后便在魔女心脏地位修建了大昭寺,并用释迦牟尼的12岁等身像镇压,其次在罗刹魔女的各个关节处修建寺庙,甚至连周围的山,都用佛教语:妙莲,金刚,宝瓶等等命名。
我点头说知道,南南抱着手,指向和尚消失的地方,“那个和尚,三破和尚说他之前在大昭寺见过刚才那个和尚,那个和尚在大昭寺的释迦牟尼的12岁等身像前跪拜了很久,说是要提前请罪。后来三破发现他蛊惑百姓,所以我们怀疑他们想动释迦牟尼的等身像,将罗刹魔女复活,引起骚乱,从而建立一个新的宗教,结合萨满,道,佛,等等东南亚宗教,颇有一统宗教之势。”
“的确,要想建立一个新的制度,最好的途径,莫过于原先的制度被混乱推翻。”我点头道,忽然想起唐枫的话,老爷是高昌王后裔,也是想建立一个新的宗教体制。他们之间,会不会有联系?
信仰这种东西,有时候比法制更能约束人 ,因为更多的时候,做一些违法的事时,就算能肯定不被官方查到,但是却不能肯定举头三尺的神明是不是也看不见。如果教人向善,那倒没什么,但是如果颠倒是非,教人向恶,就大件事了。
看来还得去找唐枫,一来他独立无援有个照应,二来,那边才是核心。
我带南南去跟梁伯见了个面,将其中的因由讲了讲,梁伯也赞同我和南南去帮下唐枫。虽然春哥不愿意跟我一起走,想留下来,但我还是坚决要带他走,因为这小子好奇心太重,着了和尚的道就不好了。
但是要去唐枫那,先得给我解了降头。梁伯虽然懂一些,但是坦言不会解,不过幸好南南朋友多,刘承风和三破死后,她就特地找了一个云南的蛊师来,问明其中因由,那蛊师能解这种降头。并且现在还没有离开文县,所以当晚南南联系了一下,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我过去了。
南南让我见到蛊师时不要多说话,他很讨厌废话多的人,直接叫他胡哥就行了。见到那胡哥是在一个小旅馆,他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回家,只等帮我解了降就走。
胡哥五十岁左右,戴着个眼镜,有点像医生,颧骨很高,脸上没什么皱纹,但是双鬓却以雪白如霜。
“胡哥,你看看,我这朋友是不是跟之前两个朋友中的降头一样。”南南开口到。
胡哥盯着我看了一会,看的我浑身别扭,然后一声不吭的走到我跟前,翻着我眼皮,让我吐舌头给他看看。
看完后胡哥依旧没有说话,从包里取出一盏有些年头的煤油灯,倒了一小罐煤油进去,将灯芯调大,再在火焰中架了一枚针。
“过来!”胡哥简语到,冲我招了下手,我走到他身边。我又从包里取出一个听诊器,还有一个小鼓。
春哥乐了:“大哥你管仓库的吧,怎么什么都有啊?”
胡哥没理他,戴上耳管,将听头贴在我头顶上,然后在我耳边敲着小鼓。敲了一会后,取下耳管,看着南南道:“嗯,是一样的降。”
虽然已经确定自己中了降头,但我还是比较好奇自己是怎么中的。于是便问道:“胡哥,这种降头是怎么中的啊?”
胡哥一边捣鼓着几枚银针,一边道:“烟雾,雾气中混入无数细小的噬脑虫,会从你的耳孔鼻孔甚至泪腺中进入,顺到你的大脑中,并且快速繁殖,在月亮最近的时候,虫子收地心引力最小,便会起作用,咬破你大脑中所有的血管,最后噬脑虫会融化在血里死亡,无影无踪。”
我咽了口口水,问道:“那怎么解啊?”
胡哥没有说话,又从包里取出几个玻璃瓶,瓶子里各装着几条奇形怪状的虫子。
“哇,这东西真丑。”春哥又激动了,拿起一个瓶子,在眼前晃着。
胡哥拿走一个瓶子,那瓶子里面装满了细虫,细的像一条白线,但是却是活的,缠在一起,像一团乱线。然后取已经烧红的银针,扎在我头上的几个穴位闪,再用镊子将玻璃瓶中的虫子捏了一条出来,镊子一捏住它,它马上像蛇一样卷住镊子。
“抬头。”胡哥拖着我的下巴,我恐惧道:“胡哥你不会是想把那虫子放我鼻孔里面去吧?”
“对,这种虫子跟噬脑虫的性质相似,会把你脑中的噬脑虫吸过来,然后捆住,最后一起融化,在鼻涕中流出来。”胡哥简单解释到。
那虫子怎么看怎么恶心,我昂起头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后,胡哥放开了我下巴:“行了,大概两三天就可以了,这两天你不要上高山或者楼梯,还有也不要坐火车跟飞机。”
“为啥?”我想到自己还得去唐枫那,不坐飞机不坐车,怎么过去?
胡哥收拾着东西,有点不屑的说道:“你没读过书吗?位置一高,速度一快,重力就小了,到时候噬脑虫就会起作用了。”
我背后冒汗,连连感谢胡哥提醒。
而春哥,竟然在打开一个瓶盖,胡哥瞥了他一眼:“不要动。”可是春哥哪能那么听话啊,见胡哥的语气并不重,所以嘿嘿笑着把瓶子打开了。
瓶子一开,一只蜗牛一样的虫子顺着瓶壁爬了出来,春哥赶紧抓在手心中,细细端详道:“真古怪,这蜗牛居然有好多只小小的脚!”
南南帮胡哥收拾着东西,顺便感谢着他,说有机会去云南拜访他。待东西收拾好了,胡哥才用镊子去捏春哥手中的虫子,放进瓶子里。
“为什么你不直接用手抓啊?”春哥好奇到,胡哥淡淡道:“因为有毒。”
春哥脸刷的一下白了,盯着胡哥,哆嗦道:“蜗牛也有毒毒毒的?”
“谁跟你说这是蜗牛了?这是蜈蚣,占了个蜗牛的壳而已。”胡哥已经把蜈蚣瓶放进包里了,背起包,面无表情的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