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易学之路——根据真人真事整理记录

  引子:
  2009年认识本书中的主人公重阳先生,感叹其算法的神来之口。当时正身怀六甲,随口问其肚中的胎儿性别,他果断的说是男孩,后果于次年生长子。当时他帮我批了一个详细的八字运程,惊叹于他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铁口直断。重阳先生修佛、精通风水,四柱八字、面相......对此人甚为佩服。他告知我命中华盖星盖头截脚,可以学易。随后我跟随他学习四柱八字,幸得恩师重阳先生指点,有感于他生平的经历,就时刻留意着恩师告知的一些生平事迹,就整理如下。

  坎坷的学易之路

  少年时的我与易学结缘,是因为邻村有一个相貌肥胖,光头圆脸,大肚子的相士,在当地被人称为四公,四公自称秀才,在相邻的几个县,名气极大。其书法算命相学都有造诣,算得上是我的启蒙老师。四公有一些怪癖之处,其一是很喜欢吃牛的肠子,村民当中有人杀了牛,肯定是留给四公的。
  其二是对那些找他算命看相的,态度非常恶劣。有时爱理不理,有时就破口大骂。但往往在骂声中体现他相学的准确性。比如他骂一个人:“你鼻尖额窄,一身贱格,目前身无分文,老婆跑回娘家,过完年才能回来,找我有个屁用!快滚!”结果那个被骂的中年人,如听了金玉良言般,心悦诚服地滚出去了。
  有一天,六十岁的四公提一副牛场从墟上回来,看到当时孩童的我用木炭。在墙上日本鬼子,画的极像,于是留心重阳的相貌,并转头对我的母亲说:“此子可学易。”,当时我的母亲不太愿意,当时那些被批判为封建迷信的东西。但年幼的我很快想了一个理由,以写毛笔字为由常往四公家里跑,并从此之后又机会受到四公的教诲。
  四公不知从那里弄来块石头,天然的像个蒲团,他两脚盘曲坐于上面,四公的样子肥头大耳,下腹高高隆起,人们都说他像个活佛。年幼的我在四公那里玩耍,四公也没有认真教我学什么东西。四公自己有三个儿子,个个读书一塌糊涂,读完小学就无以为继了。四公很悲哀,说自己家风水不好,但是他并没有去调整和改善。他说一命二运三风水,有些东西改变不如不改变。他也曾教他的儿子们学易,二儿子和小儿子因为天分和文化太低,都半途而废。大儿子还好,认为自己学成了,九十年代后曾在深圳开了算命看相的店铺,当时风生水起。2005年的时候,我到深圳西乡看风水,顺便去探望他,他的店铺正准备倒闭。“谋生不易”他很无奈,随后又埋怨:“我爹没有把真本事传给我。”当时我问他:“为什么不学玄空飞星?”他说:“文化低,学不会。”当时我惦记他家的藏书典籍,他很聪明的说要传给孙子,儿子不行孙子总行了吧!风水是轮流转的。
  四公没有把真本事传给他的儿子们,自然更没有传给我。我这个人从小话多,天生一个覆船嘴,好批评人这样不对那样不对。四公对我说:“你这样口臭得罪人多,以后难以谋生。世界上只有一种职业是你指责人批评人,人家不会生气反而感激你的,那就是看相了,”但是四公也没有教我看相,只是叫我背诵一首“何知歌”。“何知人家百事昌,准头印堂有黄光,何知人家渐渐贫,面色如洗耳生尘”
  。熟悉了这些歌诀之后,就很想一试身手,上课不专心,对同桌说,老师眼下白气,这几天必旺家人。同桌因与我不和,告诉了老师,结果惹来了一顿暴打,加写检讨书一百份,贴遍全校每个角落。几天后,老师的父亲过世,于是我也有了点小小的名气。“画公仔”厉害与“看相”厉害,是我小时候的两大厉害之处。
  我读初中时遇到的这个被我看相处罚我的老师,几乎误了我的前程。他是个歪嘴鼻尖的人,文化不高,就会信口胡吹,民办教师,经常把握批评得一无是处。个个都说我好批评人,怎么没有出道就遇上个更好批评人的老师。真是一报还一报,搞得我没有了学习的兴趣,嘴歪鼻尖的老师趁机给了我一个初中没毕业。谁也想不到的是,初中没毕业倒激发了我的志气,我发奋努力考上了大学。在那个年代,在歪嘴鼻尖老师教导的整个班,就是我这个初中没毕业的,唯一一个考上了大学。80年代后期,我在肇庆一个师范学校任教,歪嘴鼻尖的老师带着他的儿子亲自上门拜访,原来他儿子想读师范,需要我的帮忙。他很谦卑地笑,但并未觉得当初不让我毕业有什么不对,一边参观我的居室,一边顺口批评:“这卫生状况不怎么样啊!”我不禁肃然起敬,批评人没什么了不起,什么人都敢于批评才算了不起。对于那些我认识的或闻名的长辈大宗师,他们用敏锐的眼光与超凡的能力,预知未来,不畏强权,面对凶邪,直斥其非,凛然正气,可歌可泣,此才为真正的批评。
  读到高中,我才知道疯狂的读书,古今中外,所有典籍,无不涉猎,这令我的国文功底大进,我曾试图用文言文方式写文章,现在看来也不太差。我也试图写诗写小说,居然也在县的杂志,偶尔也在市报上发表。我特别的长处是记忆力惊人,读过的诗只要不太长,读一次就可以记住。读一篇《三国演义》,就可以全部情节一段不漏地说给其他人听。古典方面的书籍当然包括相书与风水书了。那时候我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心中的偶像是歌德、海涅,尼采、苏东坡,心中又怎会给易学留下一个位置呢?
  然后的几年,我上大学,大学毕业后成为一个美术教师。我也几乎确信,我就是一个当教师的命,我也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在既定的时间轨道上,我昏昏然地过着日子,不知道世事的更替。听说四公去世了,从此墟上杀牛,白花花的牛肠再也无人光顾,那些找不到老婆的光棍再也不知道有没有日子盼到尽头。直到有一年秋季,我父亲病了,大病,不治之症,并且去世了,终年57岁。奇怪的是,我叔公,两个伯父,都是57岁去世,得的都是同一种病症:肝癌。我震惊了,这一定是风水问题。更使我震惊的是:我居然对这个风水问题一无所知,那就等于敞开了大门,任由凶邪掠走我的亲人包括自己的性命。于是惊慌失措,诚惶诚恐,遍请所谓民间风水大师,寻根问源,钱财花了不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后来读易学大著,才明白所谓民间师傅,就像武术之于民间,庄稼田汉乡人,习得一招半式,称霸乡间,实乃一管之见,井底观天。真正的大宗师遍读诸书,博取众家之长,然后从宏观着眼,洞幽烛微,方能够举重若轻,化繁为简。那时认识的风水先生多人,在我习易十多年后,与其讨论风水技巧,莫不支支吾吾,讳莫与深,皆因其一招半式的三脚猫功夫,实在难上大雅之堂。
  于是决定自己学易,先从风水堪舆着眼,解决眼前问题再说。但当时国内还没有一家学术机构或者一个权威的教授有这方面的专著。有一年有个香港亲戚带回来一本香港风水名家林国雄的风水专著,借回来翻阅,可以说是诚惶诚恐心怀忐忑,即欣喜又紧张,怕学不懂啊,花了一个月时间,几乎是字勘句斟。研究了两三遍,但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学不会,弄不懂。
  在别无它法的情况下,大着胆子寄出一封信给林国雄大师,向他说明我的情况,语气近乎求救。想不到林先生很快回信,态度真诚,充满怜悯。说他很想知道我的八字,以便知晓我是否有学易的缘分与才能。我二话不说,就把八字寄给了他,然后在煎熬中痛苦地等待命运的裁决。一个月后,终于等到了林先生的信。他告诉我,我八字里金旺水秀,木火相生,子午卯酉正卦占了两个以上,虽然没有华盖(据说没有华盖就没正式的师傅),但成就不低,现在他正在港开课授徒,问我是否可以来港学习云云。那时我一穷二白,加上根本没有留港条件,很无奈地放弃了这个绝好机会。
  林国雄先生没有放弃我,他寄了些平易浅显的入门资料给我,特别是指点我看罗盘。经过一番努力,我算是入了门。然后,国内形势发生变化,80年代中期,全国掀起了气功热易学热。我欢呼雀跃,奔波于各地之间,拜师学艺,入班培训。其中有很多真才实学易学前辈,倾囊相授,使我获益不浅,但也有些江湖骗子,趁机哄骗,使我也学到了另外一种人生学问。
  有一次去深圳参加一个“杨公风水高级班”,交了1000元的学费,食宿自理,在当时很贵的了,那个自称杨公第几代孙的师傅。江西人,长得五行清奇,一缕长须,上课时身穿道袍,像模像样。本来以为遇到了高人,十分高兴。谁知上了两节课,他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拿着一本杨公的《撼龙经》按书照念,错别字连篇,说话满口国骂,哪象个得道之人,我看他小学都没毕业。他就敢骗人,我很不服气。
  于是我决定找个机会作弄一下他,让他出出丑。这个机会终于等来了,上课上到最后阶段,就是实地考察当场验证阶段了。那个所谓的老师选了荒野之中一个野坟来进行现场分析。其中一个坟墓葬于一个山的窝地。左青龙方奔腾不息,右白虎方臣服颔头,前有秀水,后有来龙连绵不断。江湖老师断此坟为大富大贵发福不断之墓。但按我当时之水平,就已经判断出此坟丁星不振,也许早已绝代。因为此山山顶秃顶多石,不生草木,此为火形山,经云:火山气势,万物无生。人丁折损。正当江湖教师口水横喷,大吹此坟如何如何了不得时,刚好有一个本地人进山捕捉猎物经过,我故意叫住了他,问他是否知道坟主的情况。此时全体学生都静下来,江湖老师也很期待地等待人家验证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但是本地人却这样说:坟主是同村人,很多代单传,80年代初已经绝户。江湖老师一听顿时满脸通红,无话可说。第二天我于几位同学就退了学。
  那个时候,除了学气功的班就是所谓的易学班武术班,大多数都是蒙骗不实的,动不动就挂个大师,鼻祖,宗派的名头。有很多象我这样的好学青年上当中计,钱没少花,知识却没学到。有一次去参加一个四柱预测班。师父自称广西人,有几十年算命经历,曾给中央领导人算过命,给深圳书籍算过命,面子大了去了。他的班收费倒不贵,一个月就几百元。但他上课时就教人背60甲子纳音歌,其它一概不教。一个星期后宣布要收入室弟子,要另收费,还要很贵,不交费的还要被歌诀。这不是骗人钱财吗?我又愤愤不平了。一定要找个机会出出这口气。
  上课上了半个月,纳音歌人人都背得滚瓜烂熟了,他也无可推脱了,准备上实例课。一上课,他就自吹算命如何如何厉害,给那个领导算过,一期吃过饭,乘过人家的红旗车。甚至某领导人的小姨子经常关照他的生意等。我那会刚好在学邵伟华大师的四柱预测学,里面第一章就有人拿岳飞的八字考他学问。我灵机一动,依样葫芦,在他吹得兴动时,举手提出有一八字让他算算。他问是谁?我说是我敬爱的人。他骑虎难下,只好当堂进行推算。他以为这个八字是我父亲的,而我又如此令人讨厌,于是就极尽批评之能事。
  他说此人是个贫贱的乡下人,相貌凶恶,横行乡里,羊刃带杀,儿女们个个不成材,老婆改嫁,孤独终老云云。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告诉他这是民族英雄岳飞的八字,他还不相信,想狡辩,我打开邵伟华的书给其他同学看,他才知道把戏被拆穿了,顿时尴尬之极。恼羞成怒之下,把我赶出教室。
  如果一直的这样胡乱的参加培训班,钱花掉了不说,这样大面积的上基础课,也不会学到什么真本事。但又有什么新出路呢?有一个易友说,他们乡下有一个瞎子算命很准,就是不肯说出技巧。于是我们几个易友决定去探访探访这个据说算命很准的高人。我,深圳的小胡,江西的老张,广西的老庚,一共四个人,择了个黄道吉日,就出发了。
  四个人,一路风尘地往广西老庚的家乡,十万大山的腹地奔去。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在一个黄昏到达了。据说这方土地以前是土匪的天堂,树高林密,山洞广布。但也山奇水秀,风俗纯朴,人物清奇。我们几个一商量,决定先试下高人的水平,看看是否徒有其名,再作决定,以免受骗。
  第二天,老庚带着我们三个人来到了盲人的家,没来之前,听老庚说过,这个高人最厉害的地方时预测细节。比如他给你算命,会知道你家的门向灶向,多少人吃饭,饭桌上的碗有那个谁用坏有缺口的,谁的蚊帐有个洞,是用报纸阻塞住的。甚至传说他还知道是哪天的报纸,被撕下来的内容是讲什么的,被传说得如此神奇,我们都是学易之人,知道易数无论如何不会精妙到如此地步,心中的疑点更多了。
  那是一间农家土屋,天井灶台在外面,屋里非常杂乱,夹杂着阵阵鸡屎臭。没有想象中的高人洞府,清净雅致,风水上也是不成章法,不禁泛起阵阵失望。屋里坐着个60多岁的老头子,面很瘦,胡子很白,耸着肩膀,偶尔发出一些咳声。我们进来后,先郑重地递上我们的礼物,一块深圳买的玉石,我们也不知道其价值如何,是在街边的走鬼档买的。然后我们说好不准多说话,非常严肃地坐成一圈,等待高人的指点。高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话了,果然是先声夺人,他按照我们的排列,一点点评起来。他说老庚是个中年人,身高大概1米7,是个慢性子,喜欢懒人睡懒觉。江西人很高瘦,是个聪明人,爱出谋划策。小胡是个小个子,做事勤快。说到我时,他说是个胖子,走路龙行虎步,有点贵气,是个看得透的人,我们都大吃一惊,给他震住了。
  然而下面那些关于个人命运的问题,他就支支吾吾,欲说还休,要不就说,天机不可泄露啊,问得紧了,他也说出一两点,但都是似是而非,不得要领。磨磨蹭蹭地过了两个时辰,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道明来意,问他可否传授秘技,我们出重金相酬,谁知他竟一口回绝,并且不留情面地叫我们滚。我们灰溜溜地离开那个村庄,天已经黑了,在一个山区小镇里决定住一晚,第二天离开。
  在山下的一个小旅馆里,我们展开了激烈的争论。老庚认为盲人是个奇人,甚至已经打开了天眼通。小胡认同老庚的说法,还认为一定有什么秘诀之类。江西人思维慎密,不作可否。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无法确定。争论了半天,大家都累了,既然无结果,只好先睡觉了,这一晚也不知怎么,小旅馆里面住了很多人,那时候很多两层的楼房,中间铺的是木板,人进人出,隔音很差,说话声和脚步声都清晰可闻。我那时读了很多武侠小说,突然想起一句“听声编形”,想起我们今天进门时,高人耸起肩膀的神态,明白了,原来他听出了我们的身形体重,再从我们的走路快慢,声音缓急来推断出我们的脾气性格。第二天一早,我把我昨晚的思考结果告诉了他们,江西人马上赞同,小胡和老庚表示怀疑。我决定做个试验,在房间里听旅馆其他人的脚步声和讲话声,来判断他们的情况。(在我易学生涯中做过无数次试验,这是第一次),早上的时候,旅客刚起床,都赶玩厕所,不愁没有试验的对象。小胡就站在我们的房门口,看着走廊里进出的人,为哦我们验证准确度。一会儿,一阵脚步声响起。踏在木板上沉稳而缓慢,有时还停下来。老庚说这是个彪形大汉,江西人判断这个人身形肥大,还没睡醒。我大胆推测此人是个孕妇,因为女人的脚步声与男人的稍有不同,走路如此小心翼翼,不是孕妇是什么?
  小胡在门外对我竖起拇指,大家都知道我蒙对了。又一会儿,来了一阵细碎轻快的脚步声,我与老庚判断是个活泼的小姑娘,江西佬说个小孩子,都没有听错,那是个8、9岁左右的小女孩。经过一番听声辩形的演习,大家都相信了我的推论,也明白了盲人为什么前面的准确,后面的含糊其词的原因了。在过后几年,我的看相技术有很大的提高后,我写了一篇关于这方面的论文,寄到一本易学杂志上发表。
  在这一段时间,我就象一个打假的英雄,带着一双有色眼镜,使很多江湖骗子无所遁形。但奇怪的是,我内心却没有一点欣喜,反而充满悲凉。难道真的没有高人奇人?没有奇学绝学?没有救人济世的传统实数?而正像官方所说的,是一种封建迷信,江湖骗术而已。
  那时候我已经在单位里辞了职,经济上十分拮据,有时连盒饭都没钱买。在佛山的街头,我驾着一辆破旧的人力三轮车,车厢里装满了橙子菠萝,到处沿街叫买,以此为生。在我的水果没有人帮趁的时候,我就拿起一本《沈氏玄空学》细细品读。有一次,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来买我的水果,我知道她是附近中学的一个英语老师,她几乎天天都到学校门口来买我的水果。她看我卖水果的还看书,很是奇怪,见我读的是《沈氏玄空学》,更是好奇了。她突然对我说,我看你额头平宽高耸,天庭饱满,18、9岁时应该文昌得名,运气不差,怎么沦落到如此地步呀?
  我沮丧地对那女子说:“你没看我28岁官禄宫已经破了吗?这个官位破了,丢官弃职之命呀!”突然想起,惊讶地问那女子:“原来你会看相呀?”女子说:“学过一点,不算会。”我非要让她给我看,并且表示以后免费提供水果给她吃,不收钱了。那女子给缠不过,告诉我,她姓陈,有一个叔公是大学教授,现在退休在家,是研究这门学问多年的,平时就给亲戚朋友闲聊看看,没有不准的。我强烈要求见见那个老人家,陈老师说,她叔公不肯见外人的,婉言谢绝了我
  过后的两天,英语老师不再出现。我急了,决定亲自找上门去。我提了一大袋她喜欢吃的水果,直接找到了她的办公室。她的神态很不自然,连连推托,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放下水果就走。这一招以攻为守,引蛇出洞果然厉害,第二天她就乖乖来水果档找我了。她埋怨我好鲁莽,弄得那些同事都误会是她男朋友。我打蛇随棍上,说她不答应带我去见她叔公,下次就送花。想不到,她一听反而笑了,说:“你好无赖。没见过你这样无赖的家伙。”
  过后的一段时间,她几乎天天过来找我。有时不买水果,也来聊上一会天。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但说起见她叔公的事,她就分外严肃地警告我,叔公不愿意见外人的,请你打消你这个非分之想。忽然她大叫一声:“我的自行车呢?”
  原来她顾着和我聊天,把她新买的自行车弄丢了。那时的一辆自行车颇不便宜。我暗暗叫苦,满怀歉疚。但她很快恢复常态,谈笑自如了。她坐上了我卖水果的人力三轮车,我在前面慢悠悠地踩着,我要送她回家。这一天是8月15中秋节,天上明月正圆。后来在我的脑海中重复多次浮现过这样的场景。我希望是一个让我心悦的女子,坐在我残破的三轮车上,在一个明月夜,一起回家。但命运就是喜欢作弄人,往往阴差阳错,你喜欢的,让你擦肩而过。你不在乎的,却对你紧追不舍。本来,在我穷途落魄之际,有个女子垂青于我,不知道多庆幸才对。后来我穷思苦想,寻找我居然无动于衷的由因。问题又归结到相学上去了。我看她的相貌,五官端正,但眉头带箭,面大鼻笑,这样的面相婚姻多不幸,会一婚再婚。心中埋下了这样的阴影,先入为主,不知不觉间就会产生抗拒力。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许这是学易之人的大悲剧。后来那个奇女子的命运,也正如推理小说,无论你怎么挣扎,也逃不出作者设定的圈套。她迟婚,无子,一婚再婚,还是婚破,注定要孤独终老了。
  那个中秋节的晚上,我本来想请她吃一顿大餐,但她推托说丢了自行车,心情不好胃口不开,还是到她家附近一个小餐厅吃个快餐好了。我知道她是在为一个穷人省钱,也不勉强。吃完饭,她突然来了兴致,问我是否还想见见她的叔公?我很惊讶:“不是说不见外人的吗?”她支支吾吾地说:“是呀,但你要是不是外人,不就行了吗?”我问:“怎么个不是外人了?”她恼羞成怒:“你说是我男朋友,还是外人吗?笨死了!”
  她叔公住在一个两层白色小洋房里,外面还带一个小花园。花园里奇石耸立,流水淙淙、竹影婆娑,好一个神仙洞府一般。主人正坐在花园的一张白色藤椅上专心赏茶,对客人的到来不瞅不理。我观察主人的家私布置,无不合乎情理。令我好奇的是,他家里面的摆设,几乎都以白色为主。当我看到主人家也穿着一身白色唐装时,更是觉得奇怪了。
  主人连品了几杯茶后,终于抬起了他的头来,他的样子真的是一幅怪相,瘦长脸、秃额头、尖下巴、兜风耳、金鱼眼、鼻孔朝天,他一说话更是令我不知所措,他问他的侄孙女:“带谁过来了?”那声音阴阳怪气,沙哑尖细,完全是个老太婆的声音。她侄孙女答他道:“带我男朋友来探你老了。”我反应过来,尊称了一声:“陈教授”,他用他那一边大一边小的阴阳怪眼,对我上下转了几圈。然后吐出几句广东粗口:“......,男朋友?男朋友个屁!他与你没点夫妻相,前世都没有,下世更没有!骗个鬼呀,直说吧,有什么来意?”如果不是陈小青告诉过我,此人是个大学教授,出过专著,按他相貌与满口胡诌,真以为他是街边走江湖卖假药骗人钱财的假郎中呢。
  陈前辈又一阵沙哑尖利的大笑,他说可以与我打个赌,他可以预测出我口袋里有多少钱。如果测准了,就答应他一个条件。我没多想就爽快地答应了他。因为我本来就是穷光蛋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什么条件不敢答应呢。他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一会,告诉我说:“你左边口袋里有160元,右边口袋里有8元。”神了,全中。我张大了口合不拢来。看看陈小青,怀疑是不是她告了秘。陈前辈又骂了句粗口,说你小子不服,咱们再来一个。他写画了一会说,过10分钟,会有一只小鸟从小花园上空飞过,会鸣叫两声。
  我半信半疑地眼望天空等待。刚好过了10分钟,只见一只失群的麻雀从花园上空飞过,还传来两声凄厉的鸣叫。我作声不得,世上还有如此的神术神算,怎么能不惊喜交杂呢?陈前辈说,这并不是什么神仙法门,而是一种精算的结果。这种技法叫奇门遁甲。我心悦诚服,他说愿赌服输,他的条件是我每天做完事后过来陪他下盘围棋。我很奇怪,我以前教书时闲的无聊,曾经花苦功精研围棋。他是怎么知道的?我谁也没有告诉过呀。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半开玩笑地说:“看你年纪不大,额头横纹毕现,象个棋盘,怎么能不会下棋呢?”对我来说,别说答应来陪他下棋了,只要能有机会学到他的本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心甘情愿地去做了。
  我只好直接表明来意,说是想跟教授学一两门绝学,赖以谋生就感激不尽了。他懒洋洋地问我看些什么书,我说很杂乱,看相的,算命的,风水的,甚至捉鬼的茅山术数都有参详。他不屑一顾,问除此之外呢,我说文学绘画书法以前都是正业,现在是卖水果为生。他一听态度宽容起来,骂了句粗口,问我最喜欢谁的文学作品?我说古代的是苏东坡,现代的是金庸。他来了兴趣,叫我说说对金庸先生的评价。我说现在大多数人对金庸认识不足,认为武侠小说市井庸俗,打打杀杀,引人眼球。其实金庸是个文化大家,把中国传统文化,包括儒释道的精神融入其中,使他的作品出神入化,雅俗共赏,金庸先生实在是个文学巨匠。这一番宏论,说得陈前辈哈哈大笑。他从书房里拿出一本书,是在香港发表的,论述金庸,说得精到细致,观点大概与我相似。我大加赞赏,他大概觉得与我挺投缘,就把这本书送给了我。问我信不信任何事都可以预测可以先知?我老实地回答,不信,除非是神仙。
  陈前辈又一阵沙哑尖利的大笑,他说可以与我打个赌,他可以预测出我口袋里有多少钱。如果测准了,就答应他一个条件。我没多想就爽快地答应了他。因为我本来就是穷光蛋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什么条件不敢答应呢。他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一会,告诉我说:“你左边口袋里有160元,右边口袋里有8元。”神了,全中。我张大了口合不拢来。看看陈小青,怀疑是不是她告了秘。陈前辈又骂了句粗口,说你小子不服,咱们再来一个。他写画了一会说,过10分钟,会有一只小鸟从小花园上空飞过,会鸣叫两声。
  我半信半疑地眼望天空等待。刚好过了10分钟,只见一只失群的麻雀从花园上空飞过,还传来两声凄厉的鸣叫。我作声不得,世上还有如此的神术神算,怎么能不惊喜交杂呢?陈前辈说,这并不是什么神仙法门,而是一种精算的结果。这种技法叫奇门遁甲。我心悦诚服,他说愿赌服输,他的条件是我每天做完事后过来陪他下盘围棋。我很奇怪,我以前教书时闲的无聊,曾经花苦功精研围棋。他是怎么知道的?我谁也没有告诉过呀。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半开玩笑地说:“看你年纪不大,额头横纹毕现,象个棋盘,怎么能不会下棋呢?”对我来说,别说答应来陪他下棋了,只要能有机会学到他的本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心甘情愿地去做了。
  我自然是选择风水堪舆了。这是我学易的初衷。从此之后,每晚九点之后,我买卖生意结束,就往陈教授家跑,大概有两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回到自己简陋无比的出租房睡觉,往往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学了一段,也许他觉得我天分不错,也许是出于同情,叫我搬来他家住,不但免了租房住的费用,还多了许多学习时间。我知道这也是陈小青的提议。此时的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我,情根深种,爱得已经不能自拔了。
  本来以为陈前辈的教学必是宏观大理论洋洋洒洒,易学历史追根索源,谁知他全不理会这个。他在小花园里做了一个沙盘,每天变化花样,观山看水,推究阴阳,观测第七运行之道。风水大数,实隐藏着天地奥妙,不是人力智慧可以穷尽。特别玄空术数,更是天文与地理的结合,化天地万物为九星,九星动而万物生机与衰亡,皆有定数。在沙盘上操作实验,以小观大,从微观看宏观,效果非常佳妙,不到一月,便已初入玄空之门。
  一个月学习沙盘操作,一个月进行野外实习,专门搜寻名家墓穴去验证。我本来对阴宅风水已经有过研究,这样一实践,很多东西很快心领神会。学完阴宅风水,再学阳宅风水,跟着陈教授在佛山的街市和郊区到处乱走。那一个地方的住宅出过点故事的,比如说出过官,出过名人,出过鬼怪的,我们都会去看看。又一个月过去,我在陈教授那里学习风水转眼已经4个多月了。其中有2个月,我们都是白天出去,我没办法经营生意维持生计,都是他侄孙女对我伸出援手。我本来不肯接受,因为明知会负了她一片痴心。但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只思量日后有机会再报答就是了。
  这一天晚上,陈前辈在他家花园对我说:就教这么多了。师傅带入门,造化靠自己。以后你的成就当不在我之下。你一生只宜往东往南走,往西必定大败。你不畏官不畏管,不畏甲木畏乙木,送你四句诗文吧:金鸡欣喜报吉时,又有义犬助声气。猪蛇相冲太不利,冠冕相逢午未时。
  在以后的几十年岁月,我不断验证这个前辈高人赠给我的四句诗,事实证明,前三句全部准验,最后一句还无法解开。陈前辈在我离开后一年即遭被捕入狱,罪名是在六四时鼓动造反,一煽动颠覆政府罪获刑10年。入狱一年后我才知道消息,赶去探监。前辈对我说:命中带刑,早知今日,永远不会后悔。世上总要有人主持正义,学易乃济世之道,大道乃国之道。为国家前途受苦,是我陈某人何等荣幸之际遇!说完大笑。我不禁泪流满面,真乃大易!永为我辈之典范!他问我,还记得当初说过得一个条件吗?现在终于想起了,就是为他寻找一个墓穴,没有时限,找到为止。我点头答应。互相珍重后依依惜别。三年后,前辈逝于狱中。遗憾的是,直到今天,我还未能为他完成心愿。
  所谓学易之路,说到这里也就基本结束了,但其实上一辈子都在学,没有结束的时候。自学、实践,走弯路在所难免,逐渐明白,其实没有世外高人。那些准验率高的前辈大师,都是身体力行的实验家。有多少失败的教训,才换来一点成功的经验。以后要说的,就是我出道之后的奇闻趣事,人生百态。因为我个人目前并不真正成功,所以说之有愧,真不知从何说起了。
  初出茅庐
  陈前辈说过:多学不如多跑,我也想多跑,但我一贫如洗,连佛山这个小码头都跑不出去。这时陈小青想伸出援手,支助一万元给我,在全国跑半年,但被我谢绝了,因为我不爱他,不能和她发生经济上的纠缠。我决定听从陈前辈的话,回南边找一份正当职业,有了正常收入,就可以有正常的学习。我到了海南岛,中国没有比这更南的了。但一下渡海的船,即被偷去了身份证钱包,一筹莫展,在码头的候船室睡了一夜,感到悲凉之余居然也有点快意。自古英雄多磨难,当时我就是这样激励自己的。第二天赶来接应的大学同学,把我接到了他工作的一个农场。
  同学姓王,毕业后被分配到一个国营农场搞宣传,他也希望我在他的手下做个临时工,所以极力向领导引荐我。那时大学生还挺稀罕,何况我还有曾经是师范老师这层光环。农场的领导再向上面的领导请示,事情正进一步被敲定。在等待被沽售这段时间,却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使我的人生轨迹不断被改变。一天,农场负责人事的领导来找王同学议事,因为正勤奋相学,我不由在旁边观察期这个领导来。只见这个领导嘴唇发黑,嘴的周围也是一片黑气,眼睛发困,口词不清。在相书中这是撞了鬼,被鬼纠缠的迹象。等他与同学说完正事,我忍不住问他,是不是昨晚发恶梦了?他大吃一惊,告诉我每一晚都发恶梦,已经一个月了。我说那是他现在住的地方,阴气很重床下有墓穴,故此有此异象。领导说最近晚上被派出值夜班,睡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里,那里的确以前是墓地。问我有何化解?我说远离即化解。第二天晚上他就没到那里睡觉,第三天他嘴角周围黑气尽消。但我的工作却从此没了着落。因为这个撞了鬼的领导对我的同学说:这个家伙不是个唯物主义者,这里不能容他。这个王同学怪我多嘴,令领导不快,随后几天冷面相待。此地不可再留,何况我囊空如洗。硬着头皮向王同学借了路费,准备打道回府。事情又居然起了戏剧性的变化。
  决定走时,抓人事的领导趁着没人,偷偷找来了,他说:我姓龚,准备一下,有个领导找你一下。晚上姓龚的把我带到了一个有空调的办公室,我印象中好像平生第一次吹空调,那种阴冷的感觉犹如下了地狱。办公台后面坐着个领导,灯光灰暗,他在坐着看报纸,面目冷漠,直觉得是进入了阎王殿。领导有好一会不理我,也没叫我坐。我这人天生不畏权贵,我也不管他的傲慢,不叫我坐我偏偏坐,一屁股坐到了一张松软大沙发上,随手点燃了一支烟,自顾自抽了起来。姓龚的连连对我使眼色,我都装作没看见。姓龚的忍不住了饿,小声对我说:办公室不能抽烟。我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准备离去。领导终于发话了:别走,我还有事相求呢!
  领导说:明天跟我上山走一趟。我看他态度傲慢,更激起我的义愤,我说不。领导问为何?我说:李太白诗,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领导一听,哈哈大笑,拍拍我肩头说,年轻人见得多了,没见过你这样的。一定是个有本事的。这样我更放心。坐下吧,我是本场场长,姓林,听龚主任说过你的事,今与你说个事,你帮我定夺定夺。原来林场长的也有埋葬在后山一个墓地已经十多年了。这十多年来林场长升官发财,儿子考上了北大。人们都说得益于他爷爷的阴宅风水。但去年也许出于妒忌,也许其他原因,这个山地阴宅被邻村认为是错放到他们祖宗墓穴里去了。
  林场长狠狠说:给我上山看看,如果我爷爷的祖坟是好的,老子就拉班人马与他们决斗。我吃了一惊,但形势紧迫,想退出已经来不及,只好见机行事了。第二天,我们来到了后山,林场长爷爷的墓穴在一个山窝里,左右均称,前面明堂开阔见水,难得的是墓穴自然拱起,这就是所谓的螺壳吐珠了吧!的确是一个风水宝地。
  大家正在考察之际,对面村里见到有人,立即组织了十几个人冲上山来围住了我们。这是我出道以来,第一次受到如此严酷的威胁。身在异乡,说不害怕是假的,脚都忍不住打抖了。林场长也不示弱,立即打电话叫了二十多个林场保安和手持猎枪的护林员过来。双方都不做声,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这时焦点都集中到我身上,只要我说错一句话,都会血溅当场。(很多人都觉得这太有情节了,像拍电影。其实这些情节都是真实的,其实真正的现实有时候比电影更惨烈。)这时不容我犹豫,无论如何得弄清真相。我拿出罗盘,非常仔细地量好经度,查看了星盘,心中就有了数。这的确是风水宝地螺壳吐珠,并且当时得运。下次穴发贵发富,前程不可限量。但此话不能跟林场长说,更不能与对方说,一时苦思无策,顿时僵在当地。
  突然想起陈前辈说过,查验墓葬之地是否先有坟主,可用玉佩一枚,埋于地上,一夜变黑乃阴气过重所至,必是旧坟。于是我有了主意,对村里那些人说:我是个外来的风水先生。首先谁也不帮。咱们办事公道。你们也可以找个风水先生来,大家商量个解决办法。暴力最笨,又解决不了问题。他们互相商量了一会,打了个电话,半小时后来了个坡脚的老头子。老头子看我年轻,有点瞧不起,也不跟我客套,直奔主题:村里人祖宗葬于此穴以俞百年,你们快快迁走,若不迁走,挖墓暴尸,到时休怪!我看他气势汹汹的,反而镇定下来,一点都不害怕了。我哈哈大笑,问他:你说这里是否风水宝地?他鄙夷地答:凡学风水者都知道这是风水宝地螺壳吐珠。我再问他:螺壳吐珠几年发一运?他说:十年发一运。我说不错,既然十年发一运,问句良心,你们村祖宗已下葬百年,为何一个个不但不发,还灾祸连连,不得安定呢?有这样的风水宝地吗?老头子一时语塞,知道碰到了对手,恼羞成怒,说:那就掘墓验棺,还大家一个清白吧!我一听大怒:亏你还是个学风水的,掘墓验棺,阴魂不定,掘断龙脉,罪大恶极!老头子被我的威势所摄,问那你有何法验证?我说取一玉佩,埋于地下三尺,地下假若有两坟,阴气交攻,玉佩两面一夜之间全黑,假若只有一面黑,没有旧坟无疑。
  @摩卡与乐乐 2012-4-14 21:18:00
  有个问题请教您,有个算命的说我八字是官印相生之命,那是好还是不好,然后我老公是坐禄命~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
  官印相生一般来说是好的,要看身强还是身弱,具体八字要看整体的配合和分析。至于坐禄命,一般是指一生都有俸禄和收入不错,衣食无忧。
  @蹲墙根等红杏出 2012-4-17 12:57:00
  当时正身怀六甲,随口问其肚中的胎儿性别
  但通篇看下来,楼主乃一先生也,
  该句疑似笔误,或者漏写一字。
  -----------------------------
  我确实是女性,文中记载的是我的周易老师的故事。我有幸跟他学习。
  坡脚老人家无话可说,只好点头同意了。他们协商一番后,为了预防作假,玉佩埋下,双方各派一人在坟头守夜。他们提出让我作为人质到他们村中住一晚,预防出现变故或者双脚抹油云云。林场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像我是他手中的一直卒子。我焚香再拜,亲手埋下他们共同检验过的玉佩。然后被众村民簇拥着向他们村里走去。我记得那时个五月的傍晚,夕阳晚霞,一片绚烂。村道的两旁,种满了椰子树和大树菠萝。正是成熟的季节。圆和饱满的青椰子和肥大有刺的树菠萝非常诱人。走到村前的时候,我发现村前面有两口鱼塘,按左右排列。忍不住对身边一个老村民说:你们村原来人丁兴旺,可惜留不住啊。村民一听,马上叫来了坡脚老人,追问究竟。我见围观者甚众,来了兴致,大胆推理:两口鱼塘左右排列,乃哭字,寡妇哭丧,地呈三角煞地,村里中年男人一年死三个。如此铁口直断,想想真正后怕。假若不准,后果严重。幸运的是,他们居然集体失声了好一会,然后佩服得连连点头。原来他们村外有一个钨矿矿洞,原来政府开采,因为收益不大,被弃置。村里壮年男子贪利,冒险进洞开采。安全措置完全没保障,年年出人命,一年死3人,不多不少。这是他们村中的秘密,外人不会知道。
  坡脚老人极为关注,因为他儿子也是采矿时丢命。他问我还有何不妥之处?这回到我脾气来了:你学的那家风水?这些基础知识都不知道!老人家点头哈腰:我学的是游门八宅派。皮毛皮毛。我也知道前门两口鱼塘有问题,故此十年前在村后又挖了一口,呈品字形。心想这回总算平衡了吧。谁知还是不断出问题。我提出到他们村后那眼鱼塘看看,他们带我去看了。我心中有了数,却任他们发问。只不作一言。正是晚饭时候,我的拿腔拿调很生效,他们美酒佳肴地接待了我。我想吃的椰子菠萝蜜更是流水般送上来。唯恐一不小心得罪了我。这一套江湖招数是陈前辈所教。倒不是贪图财利,而是自我保护。草根阶层性情单一,野蛮无知,迷信固执,征服了他们一切都好办了。
  夜里,住在坡脚老人家里,才知道他是本村族长,姓詹。年轻时跟一个土改干部学过几招风水。从此村里大小事务为其所掌。晚上,老人家过来夜访,此时已经换上一副热情恭敬的表情。我问他可否知道玄空飞星。他说略有所闻。我在他面前排好星盘,向他说明村后丁星所在,挖塘加深人丁损害更快。星盘上是二五同宫,必损壮丁。老人一听,涕泪交加,怨怪自己学艺不精,以至如此。随后问我何法可解?我说把村后鱼塘填了,前面鱼塘两张合为一张,再把太,公祠堂改换天心,即可大功告成。老人家一听,甚是高兴,随后又皱起眉头:本村贫穷,这改造需要一大笔钱,这钱从何而来呢?我一拍胸脯:包在我是身上吧!
  原来从风水角度推理还是从实际情况看,这风水宝地当属林场长无疑。但这些狗官平时骄横跋扈,欺压良民。我实不愿意成为他们的帮凶走狗。决定帮这些贫穷的村民狠敲他一笔,以作改造村里风水资金。第二天开玉取验,果然只有一面黑色。看着林场长得益的神情,我把他拉到一边说:据说这块地当初你也没搞什么手续,他们要搞破坏,是很容易的事。不如破财挡灾,皆大欢喜。场长有的是钱,当场拍板用5万元买下这块地。詹姓老人握着我的手连连称谢。后来他们用那笔钱改造了村里环境,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起了作用,改造后的第二年,公安局过来封死了矿井,村民虽然没了财路,但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损壮丁了。林场长不知我耍了什么诡计,不但摆脱了村民的纠缠,还受到他们的拥护。决定录用我为本场场部干部。不过,他说,得给我看看几时升官,用什么方式,准了才正式任命。他娘的,我又不是他家的护院看家,怎会受这一套。我对他说:我看你印堂上有一条纹,叫阴骘纹,祖宗积了德,才有福份享此等风水宝地带来吉运。如不珍惜,必后患无穷。然后昂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后来听说此人步步高升,升到一个州的办公室主任。却在一场走私汽车案中,中箭落马。其子留学美国后,至今从不还乡。
  海南之行,虽然没找到工作,但却收受林场长一笔酬金,使我有条件想到中国各地走走,求证风水名地,实践学习的机会。回到佛山,陈小青苦着脸告诉我:准备嫁给一个洋鬼子了。我和她握手恭喜她。她说:我相信命运,但现在我想命运改变我。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我却无法爱上这个关爱我支助我对我无私奉献的女人。小青无奈地摇摇头:在叔公饿花园里,我们常坐的那个石桌下面,有一样东西是我留给你的。我走后你再去看看吧!第二天他们举行了婚礼,那个洋人很帅气,也很爱她,但我看到她哭得浮肿的双眼没被厚厚的脂粉所掩盖。第三天,他们飞往澳洲。我在陈前辈的石桌底下找到了她留给我的一个存折,一笔钱,作为资助我学习的费用。我一阵揪痛,她成为我无法自解的心结。后来学佛,知道万事皆有业,因果福祸,都有个定数。不是人力所能为。才渐渐释然。于是我做好一切出行的准备。
  我准备按照陈前辈说的,不往西,往东往中走几个月试试。我的首站是湖南韶山冲,毛泽东的家乡。临走前,我来到陈前辈的花园。坐一坐,告慰我寂寞忧伤的心灵。也不知道在孤寂中呆了多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是一个中年的胖子。我告诉他陈前辈已经去世。他犹豫了一会说:你是他什么人?我告诉他什么也不是,就是他的熟人,很熟的人。他说:那好吧,我是市府办得。有一个人很想了解下陈教授的情况。希望我跟他走一趟。我也没有多想,反正晚上的火车,还有半天空,就上了他的车。转了好一会儿,到了佛山最繁华路段的一家五星级旋宫酒店。在二楼的一个包间,见到了几个衣冠楚楚,似乎大有来头的人物。其中一个年轻点的慢条斯理,讲话有点娘娘腔的对我点点头。另外两个上了年纪的对他唯唯诺诺,极尽奉承。带我来的中年汉子介绍年轻点的说:这是我们市政府重要的客人。正在参与市城市改造的规划研究。另两位是本地的易学大师。我一听明白了,原来是御用风水师到了。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敬意。席间他们也不多瞧我一眼,都在哪高谈阔论,自吹自擂。我也自顾自大吃大喝,不和他们客气。
  在他们的谈话中,我知道了御用风水师姓邓,北大历史系讲师。善于风水相学,最擅长据说是奇门遁甲。过一会儿,姓邓的转过头来对我说:“你是陈标的徒弟吗?”我摇摇头说:“不是,我们没有师徒名分。但我很尊敬他。”本地一耳光瘦子哼了一声说:此人平时故作神秘,不与我们交往。六四时公开加入政治暴乱,不是我们易学清净之人所当为,有什么好崇敬的!我一听,大怒,斥责道:“自古以来,大易都是忧国忧民,如东方溯,诸葛亮,刘基,他们关怀民族,为国家献出智慧,不像那些宵小之辈,为了个人利益,依附权贵,厚颜无耻,实在令先人所创易学蒙羞。”我这番宏论令他们一时语塞。邓讲师摆摆手说:“莫谈国事莫谈国事。传说陈标当年有两个本事,一是看相准验,二是奇门遁甲厉害。老实告诉你,当年他撰文反对的奇门大师张志春正是我的恩师,我这次来就是想领教一下他的三头六臂,想不到啊,他倒先走一步了......”旁边两个家伙随声附和起来,言语非常难听。我无法忍耐了,提出可以与姓邓的比一场。一是看相,二是奇门。其实我没跟陈前辈学过奇门,一时激愤,也就不考虑那么多了。
  他们一听,来了兴趣。到时我一时意气,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是我出道以来第一次与别人决赛,这是为陈前辈的荣誉而战,尽管胆怯,却不能退缩了。他们商量了一会。找到了两个服务员坐到了我们面前。他们让我先看其中一个,规定说对了,服务员必须说是,说不对就要否定。否则就扣掉许诺给她们的酬劳。坐在我面前这个服务员,是个二十岁左右,身形有点发胖的小胖妹。我看她左耳轮有个地方下陷了一小块,左眉有个痣,于是我说:“你七岁之间曾犯水险,差点浸死。”她一听连连点头,说一年级时放牛跌下水塘,被一个大叔所救。我再看她发脚参差,左眉底右眉高,断她与父无缘,父亲已经去世。她一听有点激动,说真准真准。我发现她有个美人尖直冲额头,眼下又有乱纹,又对她说:“你早恋,15、6岁就有男朋友了,并且打过胎。”她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说:“那时不懂事,现在后悔了。”我三点全说中,不禁松了一口气,看他们三个的表情,眼中露出了一丝佩服。
  轮到邓讲师出场了,他自信轻松的表情就象品尝一道菜。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瓜子脸的靓女。邓讲师点评道:“你一对桃花眼,目前很多男子追你迷恋你呀!”美女一个劲点头说:“对呀!”邓讲师又说:“你眼神犹豫不定,目前状况不明朗,心情烦乱,感情上工作上都有压力。”美女连连说是呀是呀。邓又说:“你腮骨有点突,目前工作辛苦。以后就好了。”美女接口道:“是呀!我工作太辛苦了。”我听完邓点评的三点,不禁黯然失笑,这如其说是看相,不如说是心理推测:一个美女,很多男子追,做服务员工作辛苦,目前迷茫压力大。一个农夫都可以推导出来这样的结论。我知道此人至少在看相生是个书呆子文骗子,心理暗暗高兴,也没跟他计较。很想知道下一场,他的奇门是否有真本事。
  第一个项目算是打了个平手,那两个在旁的家伙虽然也鼓掌祝贺他,但那神态却不像刚才起劲。大家都是易门中人,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想来他们也都是明白人,只是利益所驱,身不由己而已。第二个项目是预测15分钟内,什么人会进入这个包间。邓讲师在纸上一划算,打出了奇门遁甲格式,一拍桌子道:“不用15分钟,我算十分钟内,必定有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小姑娘进来。”我一愣间,脑子一闪晃明白了:这里的服务员全是小姑娘,全穿红色衣服。十分钟内就算不叫。进来的机率很大。他这招太厉害了,还没有结果,我已输掉了七成。但我不怒反笑,内心的欣喜无以复加,外人实在难以理解我此时心态。此人号称御用风水师,北大讲师,张志春弟子,今天名利兼收,却是个投机取巧的江湖骗子,如果有真本事,我未来的成就那就不可限量了。我这样一想,神定气闲起来。我不会奇门,还没学梅花易数,但我会玄空。玄空测物事其实更准,他们不知道而已。我起了九宫格。门口离位出现了二一九同宫,二代表孕妇,一代表中年,九代表红色。我告诉他们:十五分钟内必有个穿红色衣服的孕妇进来。
  大概七八分钟左右,果然有个十七八岁穿着红色制服的服务员进来添开水。邓讲师喜上眉梢,忍不住做了个“耶”的手势(九十年代初是非常新潮的手势,只有文艺青年才会这样做。)但他身边两个人却没有鼓掌,只是苦笑了一下。眼看十五分钟快到了,也没有人再进来。邓讲师抬头看表,不屑一顾地说:“时间到了。”这时门开了,闯进一个气喘嘘嘘的中年妇女,只见她穿着红裙子,肚皮突起,分明是个孕妇。邓讲师沮丧地叹了口气,两个本地人不禁为我鼓起掌来。孕妇一看全是陌生人,连连道歉,原来是进错门了。在我后来的易学生涯中,还有一次与别人决赛的经历,但那次是凶险万分,决没有现在这次一出道就轻松取胜。因为易学界有很多江湖骗子,也有很多有真才实学的大师。招摇撞骗,自以为是,轻浮不实,迟早会被人所耻笑的。邓讲师后来因为加入传销组织被通缉,据说后来不知所终。两个本地的易学家,后来成为与我经常交往的朋友。
  有人会提出疑问:你次次与人决赛中,总能取胜,还能化敌为友,又机智又博学,既然如此厉害,为何现在依然默默无闻,没能成为一代宗师呢?我本人很怕别人触及这类问题,所以极少与人说起这些所谓的光荣史。我失败的经历更多,在以后的述说中也会说到。至于为何没能名声在外。我没法解释清楚。有些问题,即使是一个专业为人解释命理的人,也找不到恰当的理由去推理的大家都满意。我只能说,这是命,而对于这个命,我们只有心悦诚服的份。这就是最大最准确的易。
相关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