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易学之路——根据真人真事整理记录

  我看他着急,严肃对她说道:“你去是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才给你去,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就都不去了。”
  我想起在西北的基地,她差点连命都没有,仍然心有余悸,这丫头生性粗率直白,一点不会转弯变化,就像个假小子,实在令人担心。
  她倒是立即笑了起来,说道:“你说,别说三件,就是三十件,我也答应你了,只要你给我去。”
  我听她说话倒像是宋江批准李逵下山,与李逵答应宋江的话是一模一样,心想这不就是个俏李逵吗?就算她什么都答应了,到时一急起来,还不是什么都忘记掉。不禁绉起眉头,摇了摇头道:“算了,你爱去就去吧。一切看天意罢了。”
  京宁静看我神情黯然,摇摇我的肩膀,说道:“重阳哥哥,你别不开心嘛。我会听你话的,真的,不骗你。”
  我认识她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温润含情,还是第一次听她叫我“重阳哥哥”,心不禁突地一跳,脸皮隐隐觉得有点发热。
  我定了定神道:“你们两个准备一下,我们晚上十一点出发。”
  到了子时,我们在客厅旁边碰了面,我与艾地生第一眼见到京宁静,就差点笑破了肚子。她不知从那里弄到一块黑布,绑在身上,戴着口罩,打着绑腿,怪里怪气,不伦不类的。
  我骂道:“死丫头,这可不是做戏去玩,是做正经事,你怎么这样了呀?”
  京宁静嘴一撇,骂哎地生道:“笑什么笑,你这个混人。你读过武侠小说没有,夜探敌营,必然要穿夜行衣,这样才不暴露自己。还说你经历丰富,见多识广,连这也不懂,你笨死了,你!”
  别看她是对着艾地生说话,眼角却是一直瞅着我。艾地生知道她骂的不是自己,边笑边一叠连声地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还是京小姐聪明,我们找不到黑布。不知你那里还有没有?”
  我怕他们闹下去误了大事,低声道:“快走,别做声。”
  大概十一点多,我们在灯塔的外面找了个树丛,隐伏下来。
  时间悄悄地流逝,四周很静谧,虫子也停止了鸣叫。树逢间落下点点星光,斑斑驳驳,如同岁月的影子印在地上。我隐隐听到艾地生粗重的呼吸,闻到京宁静身上散发出幽幽的女儿香,心里忽然间一片空白,顿时忘记了此地何地,此时何时,好像灵魂就要出窍飞升。
  不知过了多久,灯塔的门“呀”的一声响了,只见那秃头的假哑巴背着帆布袋,右手还拿着个铃铛,鬼鬼崇崇地走了出来,四周围看了几眼,才锁上了门,朝灯塔后面那条小道走了过去。
  我们也不作声,只是偷偷地跟在他的后面。
  那哑巴七弯八转地下了山,直接来到了小岛正面的大沙滩上停了下来,摆弄起他的东西来。
  沙滩一览无遗,没有遮蔽物,我们不敢太靠近,但不靠近又弄不清楚他在搞什么鬼。正忧虑间,艾地生一指离哑巴不远处的一块礁石,海水拍打,海浪翻滚,那礁石有一半浸在水中,如果靠过去,虽可看得真切,但水可及腰,难免也要受点苦。
  我低声吩咐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待命,让我过去看。。。。。。”
  话没说完,一条黑影一窜而出,向那礁石摸去。不用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将门虎女京宁静。
  我一拖艾地生的手,也向那礁石靠过去。
  那石头不大,本来隐藏不下三个人,但因为半隐水中,今夜也没月光,涛声拍岸,倒也没有引起那哑巴注意。
  那哑巴在帆布袋里掏摸了好一会,也不知在弄什么鬼。突然,哑巴摇起了手中的铃铛,声音虽然不大,但在静夜听来,却叮当叮当的,相当清晰。一会儿,铃铛声停了,那哑巴在沙滩上点起香来,一共点了七支,按七星排列分布好,然后他对着南方,跪下磕头,我留心起来,数他磕头的数量,居然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头。
  哑巴磕完头,站直身子,脱了上衣,又脱裤子,连裤衩也脱了下来,吓得京宁静连忙双手捂眼,不敢再看。那哑巴赤身裸体,左蹦右跳,拍掌踢腿,在那七星香阵中跳起舞来。
  跳了一会,哑巴停了下来,面向南天,双手合十,尼尼喃喃地念起咒语来。那语言含糊不清,断断续续,我实在听不明白他在念些什么。
  京宁静虽然不敢看那哑巴,耳朵却是很灵敏,她慢慢挨近我,附在我耳边说:“他在说四川话,不断地说老鼠老鼠。”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你不是胡猜的吧?”
  京宁静哎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的保姆是四川人,我从小跟她学习四川话,能听明白还不是简单吗?”
  我拍拍艾地生的肩膀,叫他靠过来,问他道:“你跟你师傅捉鬼也有段日子了,有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方法,他这是捉的什么鬼?”
  艾地生茫然地摇摇头,不好意思道:“老师,我。。。。。。”
  我摆摆手,叫他不要作声,心想如果有张铁牛在就好了,此人于捉鬼各门各派无有不通,无有不精,但他已经驾鹤西归,空有万千本事,却是再也无用,一念及此,眼睛有点发酸。
  那哑巴念完咒语,把那帆布袋拖到七支香中间,打开袋口,拿起铃铛,一面跳动一面摇起玲来。
  只一会儿功夫,那袋里一阵乱动,窜出几只大老鼠来。那老鼠吱吱乱叫,围着那七星阵转起圈来。
  京宁静本来不敢看那哑巴的丑恶样子,听到老鼠叫声,还是忍不住伸出头来窥看。
  又一会儿,四面八方都传来了老鼠的叫声,起初是隐隐约约,只一袋烟功夫,就声势浩大,只见一群群,一队队的老鼠也不知一下子从那里蹦出来,黑压压的一大片,吱吱吱,吱吱吱地,围着哑巴跳起舞来。
  看着那哑巴,看着那铺天盖地的老鼠阵,我灵光一闪,想起陈前辈与我说起过的“老鼠阵”破风水的故事来。



  一会儿,哑巴做完法术,又念了会不知什么东西,老鼠们各自分散消失,哑巴带着那帆布袋的几只母老鼠,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们回到别墅客房,我与他们说起了陈前辈给我说过的故事。
  有个刘姓财主,花几千两纹银从江西请来个据说是杨公后人的风水大师。那风水师在刘家住了一年半载,周围几十里的山头全寻遍了,就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姓刘的起初对他颇为客气,后来就以为他本事不济,渐见冷淡,天天一连几次逼问他可有定夺。那风水师收了人家礼金,硬气不起来,又记着祖宗遗训,不肯胡乱点个普通的给人家,心里又记挂着家里,想早点回去,就告诉了刘财主其实最好的墓穴,就是同村陈老大的一块几亩大的水稻田。那里有个小土墩,从北山那边延伸过来,隐隐约约,断断续续,若有若无,过树林跨小溪,到那土墩突起,如一鱼头高昂,上面只有几丈见方,却平坦非常,寸草不生,前面几十米处有一地下水喷涌的泉眼,只有一围桌子大小,泉水不溢不降,一年四季没有变化,冬暖夏凉,陈老大用这泉眼之水浇灌天地,种水稻青菜,无不年年丰收。这地坐北向南,气到中脉,水到妙处,又像是鲤鱼戏水,实在是非常难得的风水宝地,只是平时看起来平常,如不是高明地师点破,实在是无人知晓其中玄机。
  杨大师带着刘财主在那水稻田里转了几圈,来到了中间那土墩之处,那土墩果然土色作红,光溜异常。大师断言如果挖动土墩泥土,下面小水塘必有降水。财主派人拿铁锹在土墩挖,又派人在下面水塘观察动静,果然,没挖几锹,下面水塘水波荡漾,水面连下几尺。那新挖之泥土,土作五色,芳香扑鼻,口中尝之,有甘甜之味。
  刘财主得意已极,连夸杨大师能干,说一定还要好好酬谢。正在这时,陈老大带着老婆翠姑赶到,见刘财主动了自己土地,自然怒火难耐。刘财主虽是恶霸,鱼肉乡里,但平时也想博个慈善之名,出钱慷慨,支助过乡里不少贫民,但陈老大因为有这几亩良田,又得这神仙之水浇灌,年年丰收,虽说不是有财有势,却也衣食丰足,从来没求过刘财主帮忙借钱什么的。这时见姓刘的敢动自己土地,就手拿扁担冲了过来。
  刘财主那里把他放在眼里,哈哈一笑道:“老陈,你来得正好。你这几亩田我买下了。给你一百两如何?如果不够,还有得商量。”
  陈老大怒道:“刘光头,别的人怕你,老子我不怕你。你干吗动我的田地,别说一百两,就是一千两一万两,我也不会卖给你的!”
  刘财主以为他嫌钱少,手一摆,说道:“算了,算了,我后山有10亩良田,与你换了你这两三亩瘦田,再给你500块现大洋,这总可以了吧?”
  想不到这么便宜的条件,陈老大居然一口回绝:“不行!刘光头你有多少鬼主意,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你也别打我这地的主意了,有我老陈一天在,你就一天不能发这美梦!”
  这会儿刘财主有点儿奇怪了,这世上居然还有不爱钱的人:“老陈,我们这不好好说话吗?你到底为何不肯卖这地给我呢?”
  陈老大脖子一挺道:“这是我祖宗留下给我的,我爹死时吩咐我,一定要留下这几亩地子子孙孙传下去,假如到我手上传丢了,你叫我怎么去见我爹爹与爷爷去!”
  刘财主看他这么死板固执,也有点生气,气道:“你别逞强,在这地方可不是你说了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人越说越光火,眼看着就动起手来。
  杨大师看形势不对,自己一时糊涂恐怕会招惹祸灾,连忙上前拉住刘财主说:“东家,这里的地风水虽好,可毕竟是人家的。你就算强占了,地气也不灵,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不想这时刘财主已经被陈老大惹起了一股怒气,一把推开杨大师道:“姓杨的,不关你的事!你没事了,快点滚回你老家去。这块地不给也是要,给也是要!要定了!走!”
  说完,带着两个随从家人扬长而去。
  杨大师觉得因为自己让陈老大一家招来麻烦,很是歉疚,连连拱手道歉。
  陈老大对他到没有敌意,问道:“你就是江西的杨师傅吗?听说你风水厉害,你是怎么看中我着块地的,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有何好处?”
  杨大师也没隐瞒,一五一十如竹洞倒豆子一般全告诉了他,并说:“这地叫鲤鱼戏水,一两年内必出状元,以后官运连连,实是福贵无比。”
  陈老大顿时笑容满脸,定要拉他到家里坐坐。
  到了家里,虽是农家,倒也整洁,那翠姑非常勤快,没一会功夫就弄出了一大桌子菜来,有自家养的嫩母鸡,有自制的腊肉,还有菜地种的青菜。
  陈老大在庭前挖出一罐酒来,说道:“埋下去也有十几年了,本来是等儿子娶媳妇时喝的,今天来了贵人,顾不得这太多了,来,我们好好喝一杯。”
  杨大师正想谦让,门呀的一声响,只听一个怪怪的声音叫道:“爹,娘,我回来了。”
  一个十五六岁,长得精瘦,两耳招风,下巴尖尖,但两眼黑百分明,光彩滢滢的男孩跨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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