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讲京城富人圈里的奇闻鬼事

  姚汉也不久坐,看屋里布置差不多,就提议说去小区周围四处走一走,想看一下情况。杜老爷子当然乐意至极,马上说陪着一起去走走。当下,全家一行人就陪同着出了门。刚出大门口,姚汉又想起什么,回头过来给杜老爷子说,现在就把那红布囊,埋在大门第一块石砖下吧。你家门下应该也有‘内容’。于是杜小弟去了玄关的壁柜里,拿出一把小花铲,蹲下来三两下就铲开了。

  杜小弟铲着铲着,突然触到一团黑黑的东西。等定睛一看,吓得大叫一声迅速跑开,之后悻悻地掩鼻站在一侧。众人围上前一看,一只黑色的死猫,七窍流血的模样。估计这猫也是不得善终,人为致死的。“谁这么缺德?居然埋在我家大门外的石砖下!”杜老爷子有点愤愤然。姚汉不语,他没那么少见多怪,只是笑眯眯盯着杜老爷子,意思是,刚才说过了,不就是那开发商竞盘对手干的好事嘛。

  姚汉招呼杜小弟把死猫铲开,放在一纸盒里。说自己回去再行处理,叹息说这小猫儿也可怜啊。他给大家讲,自古以来,这猫可是不得乱埋的。尤其忌讳埋在槐树下,在夜里子时埋猫也是万万不行的。猫历来属阴,黑猫极阴。

  古代时候许多人家不敢得罪木匠或者砖瓦匠,有时候懂行的人家给房梁上悬一对猫眼,或者屋角、院落里埋一处死猫,燃三支香,一对红烛,再做点仪式(此处不细表)。住进去的人家是极晦气的,运势不顺,阴怪事情迭起。那种悬吊了猫眼的,一家人总会觉得背处像被人盯着一样,总感觉后面有人,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杜小姐轻哼一声,说可见这猫也不能乱养,嫌贫爱富的种儿,尽招事儿呢。姚汉不满的瞥她一眼,直接不客气说了,“你们这种大小姐知道个屁啊?!见风就是雨,是你们的专长吧?‘神猫护主’懂吗你?你们多数人都是猫奴,猫生来就是傲慢,你觉得它们嫌贫爱富了?你若是做了猫主,你会省多少事懂不懂啊?它挡不少劫呢。这有灵性的猫是可以慑人心神的,也可控鬼。不过猫也爱记仇,像你这种不喜欢它的人,啧啧啧,它一看便知,人家也从不靠近你这样的主儿!”

  杜小姐被压制一顿,心里搓火。刚要开嘴回敬几句,又见父亲严厉的眼神盯着自己,一口气只好生生咽下去。杜夫人倒发话了,说她知道个事,确实是像姚汉说的这样。说,有只肥硕的大猫,伴一户老人家住了十几二十载,也是昼伏夜出、从不分离的。这猫一直忠心护着猫主。

  后来老人做了一梦,梦到猫开口说话,让她自某一天起再也不得出门,否则性命之忧。她便照做了,此后所有的饭食材料都是子女送来。直到几年后这里硬是要拆迁,没有办法。当青天白日下搬家时,工作人员强行抱开猫,带老太太站于屋门外时,老人突发性地尖叫挣扎不已,像在门口见了鬼似的。猫也像婴哭一般在大声嚎叫。情况很是惨烈……

  杜夫人继续说,……实际上谁也没对他们怎么样,都算是有礼有节按程序来的。后来懂的人说,其实猫也主阴司事,它现实中不得开口,但梦里可以授意。叫老人某日起不要再出门,是因为老人阳寿已经到了,地府黑白要来勾人了。但是有猫护着,总不得进去。猫嘱咐老人也不要再出门,老人照做。于是便多了几年阳寿。到拆迁当日不得已被拉出门外,老人被闻风来的阴司人带走,猫也一并去了。

  这件事讲得众人是唏嘘不已,杜小姐也有几分动容。姚汉指挥说,继续挖,应该不止这些。于是杜小弟继续用花铲刨土。果然发现一个黑布包,手掌大小。挑开一看,里面是一团头发,长长的,卷成一圈。用一红线扎在一起,应该是女发。姚汉冷哼一声,扔到一边。说应该还有最后一样。

  杜小弟又埋头刨了一会儿,这次挖到一小盒,扁扁的。打开来,里面一张黄纸,上面朱砂写了奇奇怪怪的符号和小字。姚汉也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样子。看到扁盒里的黄符,他笑嘻嘻说,宝贝儿你终于来了,来吧来吧,到我这里来。说着就把扁盒带黄符一起收了起来。姚汉转头给杜老爷子正色说,你们这小区里下埋的东西不少,东南西北四个角估计也设了阴物,每户门前的石砖下也都埋了些内容。不过他们的事,你们暂时不要管。不动声色先观察看看,我到后期会找出事主,争取一网打尽。

  走在小区的石径卵石路上,杜小姐也没再介怀。好奇地问,姚师傅,您这手艺是打小就开始学了吗?看不出也挺有本事啊。姚汉瞥她一眼半嘲说,怎么,本事能用眼睛看出来吗?你以为你是我啊?哦,莫非,你也想学?你可不是道家的徒弟啊,不过你师父也快了,还有一年半载就要看到你了。哈哈哈……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让身后的杜夫人听得直皱眉头。

  姚汉也怪了,像是听到杜夫人的心声一样,转过头来直接说,您也别在意,这女儿你是有生养权,却注定了不是守在你身边送终的。她今后是要进佛门的。杜夫人怔怔愣在了原地,问,这……什么意思?是皈依佛教啊,还是?

  姚汉哈哈笑了,怪我多嘴啊,她最终是要与青灯常伴的。这也是她的缘分,不是坏事。杜夫人半信半疑,突然涌起一阵没来由的心酸。回头看看女儿,杜小姐也听得一脸呆若木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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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走在路上,姚汉偶尔对着这个别墅社区原有的老树、人造水景什么的颇有点留意的样子。看了又看,一脸琢磨的意味。杜小姐好奇心又起来了,试探着站在他身后。姚汉摇摇头语道,哎,环水有情啊,环水有情。风水局是不错,但人造的功效大减,再怎样也是“假情假意”啊。还有,这户人家直冲交叉口,估计家里也没少事情发生吧。要是开店的也就罢了,迎门送客的稍加改造就好。可住在这里,实在是为难啊……

  杜小姐一向聪明伶俐,上前就想问个两句。姚汉不屑扫她一眼,切,给你解释,你听懂吗?她一时语塞,又郁闷了少许。这时候,路边几个农民工又像是来找开发商讨钱未果,三三两两走过。他们衣服还是那么简陋,灰头土脸的模样。杜小姐下意识靠里面走了走,其实人家没什么气味,因为心理作用,她下意识地忍不住掩了下口鼻。姚汉何等精明?一眼看到,他自然也没放过这么揶揄的机会。

  “矮油喂——”姚汉直接扯了嗓子喊起来:“我说杜大小姐,你至于这么明显摆出架势来么?人家身上是有跳蚤哇?还是有蟑螂哇?他们也都是姥姥疼舅舅爱、爹娘用米面带大的,人家差你什么啦?哦,哦,对哦,是没有你家的司机和清洁阿姨是吧?没有你家的花园和豪车?没有你家这么大的宅子?那怎么啦,人心不定,住了宅子不一样闹鬼啊?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家车我看也快出事了。车库里阴着脸站的哥们你看不到啊?哦对,反正你是看不到。”姚汉想起什么又顿了一下。杜小姐的表情是又尴尬又惊讶,想着赶紧问姚汉车库的事,又见姚汉发牢骚还没说完。

  姚汉继续问杜小姐:“喂,我说杜小姐,你觉得那做工、做农的就没有自尊心啦,就得看你这嫌弃的马脸?啧啧啧,看看,看看,你身上穿的、戴的,吃的、喝的,哪一个没有农民工人兄弟参与啊?所有事情都要你这样的姑娘去做,你做得来么你?要不一到春节就傻了吧?没人补你的高跟鞋跟,没人提供你爸要看的报纸,没人给你妈做美容!他们也就春节期间不伺候了,要是平时人家也不待见你呢?你还活不活啊?……”杜小姐这次倒也不争了,尴尬地笑着,悻悻点头。意思是知道错了,不该嫌弃其他阶级的兄弟。

  等姚汉一闭嘴,她马上就问:“那车库,我家那车库到底怎么啦?什么阴着脸的人啊?……”姚汉瞥了一眼杜夫人和杜老爷子同样关注的表情,慢里斯条拖长了强调说:“呦喂,您能说话啦?鼻子通气儿啦?刚才不是好像觉得过路的民工有恶臭,还是褴褛衣衫碍着您的贵眼了吗?您眼神好,那自己去车库里看呀。”这一下又呛得杜小姐接不上话来。

  她求助的眼神望过去,正对上杜老爷子凌厉的神色闪过,老爷子示意她道歉。杜小姐忙给姚汉赔不是,说,自己就是平时跟家里养尊处优惯了,有些臭小姐的习气没改,今后一定注意云云。姚汉笑了,好哇,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去,给那群哥们儿买点水吧。人家讨债了一天未果,累得口干舌燥的。

  杜小姐脸色稍有为难,杜夫人忙说,我去吧,我去。超市就在几步路前面。杜小姐见状忙说,不不不,我去。一路小跑去了小超市,很快拎着一袋饮料什么的出来。又颠颠地追过去那群农民工,给他们一人一瓶。那几人也摸不着头脑,但是也有点受宠若惊,躬身连连道谢。杜小姐也赶紧说不客气云云,解释说,就是挺同情他们工钱被拖欠的遭遇。忙完这一出,走回来。姚汉哈哈笑着,还一边拍手。最后竖了个大拇哥示意杜小姐。

  这杜小姐本以为自己会憋一口气愤愤地回来,可是没想到自己回来的心情竟然还不错。正因为姚汉无意中闹得这么一出,她又受到农民工们频频弯腰道谢,看到他们憨厚的笑脸和真挚的感激,似乎突然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心里涌动。突然间,她就觉得,以往确实不该摆那么高的架子,刻意拉出距离感。谁不是娘生爹养的呢?大家都是有感情的。不带有色眼镜这样有情有义的相处,或许才是最愉快最轻松的吧?

  面对姚汉的拍手笑,杜小姐没了脾气,反而也笑笑。她觉得,这厮好像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不等杜小姐再问起车库,姚汉自己解释开来:“你家因为别人恶意聚阴,所以房门外盘踞一些东西。当然,小区里住进来的其他人家也不会比你们好到哪儿去。这开发商的竞争对手,当前也很难指明具体是哪一个。一切还有待观察。但是滥用手段做事的这些人,我向来都不待见。”

  姚汉接着讲,“这聚阴啊,聚得多了,它们偶尔也会窜进来戏弄你们,或者入你父亲的梦。但是关于你墙那块,另有原因。以后再给你解释。不过他目前被我制的局控在外面,短期内暂时不得进去。我进你家房子的时候,他很聪明,去了你家半地下的车库。我担心他回头附在车上,害你们外出时出事。所以给你们各处都放了符,安置下来。现在车库他也没得进去。但以后是不是再找你们,难说。目前看,他也不算太有恶意的那种,你们不用太担心。”

  他好像又想起什么,嘱咐杜家人:“现在外面局面比较乱,你们看不到又弄不清楚的,不要贸然行事。我既然安置了你们家,你们好好呆在里面便是。不过如果做梦,不一定是生理梦或者白日梦,有时候遇到奇怪的梦境,梦里也要记得不要随意结朋引伴、称兄道弟或者请人来家里。梦中人唤也不要应。不然我的局破了就有点麻烦。”

  杜小姐一听更郁闷了,唉……完了,这正常生活里你要我们怎么做,倒都还好说。梦里谁还能自控情绪和自己的说辞啊?梦里谁还能想起你白天的叮嘱啊?梦里不知身在梦。这个,这个太难了。姚汉撇撇嘴说,那我就不知道啦,这是你们做梦当事者自己的事情。杜小姐又快急了:你,你,这,这都什么啊。又是一口气上来,当下心想,这姚汉,真是不经夸,确实看着就不像什么靠谱的人!

  姚汉后来像发现了什么,突然加快脚步走在前面。站定在一棵老树面前。这树再往外,就是社区雕花的精致围栏了。他哈哈笑了,说这是你们小区的最东角吧?杜老爷子微微点头。姚汉直接就撩起袖口,嗖嗖上了树。身手倒挺麻利,也就几秒钟。让杜家姐弟俩在树下张着嘴,直接看呆了。

  他在树上也没闲着,东捣鼓、西捣鼓的,后来轻轻敲打,又仔细辨别声响。最后,姚汉发现一块附在上面的树皮。然后,他沿着边缘小心揭下来。原来是有人撬下了树皮,再原样安放上去的。里面的空洞处是一张黑色的小布条,上面有血红的字。姚汉都懒得给树下的一行杜家人解释,直接将这玩意收到衣袋里,嗖嗖两下又滑下树来了。然后拍拍手上粉尘。

  姚汉回头对上杜家一伙人困惑的神情,他这才想起来。然后哈哈笑着说:“你们暂时啊,也别太担心了。这细节上没什么好解释的,说了你们也不懂。反正,这开发商的对方也没两下功夫。无外乎就在各户的门外埋点东西,再给社区四个角都设了障。围成一个自己的四角聚阴局……”他停顿一下,看到杜家上下几口人困惑的表情,好像更困惑了。

  他叹口气,说:“唉,算了,我说多了你们还是不明白。反正,现在我算是破了东边角,其他的西、南、北三个角我们暂时也不用找了。对方估计暂时也发现不了这里已经被撤掉。明白了?”杜家一行人微微点头。

  姚汉继续讲:“挺好的,哈哈!你们社区啊,暂时还会有点小鬼打闹。但是大局既然已经破,它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该散的慢慢都会散了。不过在散场前,希望我会捉到幕后人吧。”他这番话说完,杜家一行人等都舒了一口气。

  这次自姚汉走后,又过了些天,这杜小姐总算是安稳得睡了好几天。她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紧张,一下子变得释然了。家里什么动静也都没有了。杜小弟再也没有抱怨过什么敲打声。她自己也能安心洗澡了。

  日子没过多久,到了某天夜里,杜小姐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见门外有人在叫门。为什么不按门铃呢?她在二楼开着窗,就听到楼下人的喊声。她爬起身来,半眯着双眼。到了一楼大门口从猫眼里看了一下。原来是一位男士,衣着朴素,风尘仆仆的感觉。她就在门这边问,什么事?


  诸位请恕罪了,晚间有饭局,允我先走一步。明天继续,感谢大家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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