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讲京城富人圈里的奇闻鬼事

  狐狸宅主


  大季是钟老的侄儿,也是陈帏君的大学同窗。这事儿听说就发生在陈帏君(化名)的身上。大季和陈帏君两人的关系曾十分要好。也算是当年穿过一个裤裆、一起打过饭、一起追过姑娘、一起并肩对外干过仗的兄弟了。这陈帏君的家里,听说当初也颇有几分不易。陈帏君的母亲,当年还算是某文工团屈指可数的一线舞蹈演员。陈自然也遗留了母亲一些眉目间的灵秀之气。可惜早年他母亲自持美貌,脾气依旧火爆,一直也傲娇惯了。陈父家出自乡野,从一介草根奋斗至今着实不易。娶了妻子也没消停,两人后来一直不和,慢慢渐行渐远,终于分道扬镳。

  在陈正是叛逆期的时候,父亲迎娶了又一个新娘。陈帏君凭着年轻气盛和自以为是的观点,自然与父亲的对峙拉锯战也进行了几年。一个叛逆的少年,当然没能让做父亲的人轻松多少。在父亲和继母的新生活扬帆起航的时候,陈帏君的生母已经移居海外一段时间了。后来听说也很快在美国再婚了。陈帏君一下子觉得自己的世界空落落的。爱他的人似乎都忙着自己的新生活,没有人再关爱他了一样。

  于是,这个满腹牢骚和怨言的愤怒少年,在大学期间从此就没有消停过。打架、翘课、不敬师长、忤逆长辈……似乎没人能理解他的苦楚,更没有人能包容他。除了大季。大季早先只是默默看他那些表现,不动声色。直到一次校外餐馆里偶尔发起的打架事件中,他发现了被围拢了遭遇拳打脚踢的人竟然是同班同学陈帏君。大季便一下子拍桌而起,突出重围,算是帮陈伟君逃离了现场。

  等两人一路逃窜终于坐下喘了口气,一对视彼此的囧样,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干脆后来一起去包扎伤口。就这么一次,陈帏君一下子就记住了大季。这两人很快成为了铁杆儿的兄弟。为了方便儿子的学习,也算是为了改善父子关系,陈帏君的父亲给他在就读大学的城市买了一套好宅子。开始陈帏君是挺不屑的,后来觉得这房子也还算有用处。于是常拉了大季去他的新家,叫阿姨炒饭吃。两个人一起看球赛、喝啤酒、打游戏。在大季的陪伴和影响下,陈帏君的性子倒也慢慢随和了很多。他与同学们不再那么难相处,也不那么清高了。加上陈经常出手阔绰,他在大季的带领下很快有了自己的一帮朋友。

  后来一帮同学也算是经常周末聚一起,在陈帏君的宅子里吃吃喝喝。世界杯期间,大家更是闹得锣鼓喧天的。大季对自己家的事情说的不多。不过他对于每次陈帏君提及的任何困惑和对继母新生儿女的微妙之处却非常能够理解,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也总能以较超然的态度来随和处理大小问题。这一点令陈帏君十分佩服。直到两人大学毕业后,大季才邀请陈帏君来自己家里做客,两人还一起毕业旅行。

  就因为这一次拜访,陈帏君才发现原来大季也非泛泛之辈。两人难怪有这么多的共同话题,有这么多感同身受的时候。原来两人的成长经历和家庭环境也是非常相似的。唯一的区别是,大季低调谦和,陈帏君任性张扬。大季悉心打理家里一切事务,显得颇懂事。而陈帏君则带着对父亲的怨气,乱花钱从不节制。直到临近毕业的那一年,陈父一场重病,险些阴阳相隔,这才让陈帏君有点反省到自己这几年是否过于任性。在陈父逐渐恢复的过程中,也在大季往日点滴的说合之下,陈帏君与父亲的关系才终于得以改善,父子俩冰释前嫌。

  不过谁也没想到在这时候,两个男人的矛盾与间隙却出现了。毕业旅行的那一次,他们旅途中一起邂逅了一位清纯如雪的姑娘。两人同时喜欢上了这姑娘。姑娘与这二人就读的大学在同一城市,对这两人的印象也都不差。于是无形中的竞争莫名地开始了。尽管大季以往很谦和,这次却第一次认真无比、分毫不让。所以一回城后,两人算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这三个人的爱恨纠葛大约持续一年,姑娘因突发病离世了。这在当时,这件事对大季和陈帏君的打击都很大。

  两个昔日的好友又坐在一起喝了场酒,缅怀友谊和离去的姑娘。回忆了他们初遇姑娘时,她在邮轮甲板上的情形,说起海风吹起的长发和她长裙飘飘的裙角。大季再一次泣不成声……陈帏君在事后处理了京城父亲给买的房子,回到了一家人所在的S市。大季也开始接手了家里部分事情,频繁活动于韩国与新加坡的进出口贸易业务。两人便少有往来了。时光的流逝是飞速度的。这一晃,就已经是七八年没有见面。大季的婚期已近,他看着自己微微发福的身材,偶尔也会想起陈帏君这个家伙,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开始步入微胖界的行列?

  就这个时候,大季接到了陈帏君父亲的来电。电话里陈父的声音依旧,不过疲惫不已。陈父很欣喜大季能接通这个电话,他说每次校庆会帏君都和大季一样,总是没有出席。现在自己也不清楚大季的手机号码,还是联络了校委会问了帏君其他的老同学,千辛万苦才拿到大季现在的号码。陈父对大季还是心怀感谢的,他深知自己当年与儿子关系的改善,大季有不可磨灭的大功劳。大季也很欣喜,连忙问陈帏君的近况。陈父那端的声音一下黯然了。

  之后,陈父沙哑而疲惫的声音告诉大季,儿子帏君的日子恐怕是不多了,医院也总是治不好。人已经消瘦地很厉害,气息薄弱。有时候听他迷迷糊糊间,也会念起大季的名字。估计还是顾念他这个同窗好友。大季听到这里便红了眼圈,说自己一定尽快飞去看看陈帏君。还安慰了陈父几句。问及病由,陈父居然称是癔症所致。大季挂了电话,仍然弄不清楚状况。怕误了事,当即打开笔记本浏览了下一班航班的时间。很快又电话给公司取消了一些约谈和会议,随后马不停蹄奔往机场。

  等抵达S市进了陈家的门,看到陈帏君躺着的模样时,大季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震惊。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瘦啊?深深凹陷的两腮,黯沉的气色。青黑色的眼圈,由于过瘦,眼皮就那么没精打采地耷拉着。微微开一条缝,流露出眸子里那一点点光亮。
  谢谢大家,明后天得空会继续更新。
  
  狐狸事件的原素材停掉,我计划中途换素材了。今晚要发时,0点前后网络故障频出,手机、笔记本、IPAD同时出问题。去电联通还遇到全数客服忙线……折腾一小时,现在突然又好了。非网费问题,光纤费用都交到2017年了。仔细想想,还是把今晚打的内容删掉了,明天换素材(依然是狐狸事件)再重写一版。抱歉了,各位。
  大季缓缓靠过去,喊陈纬君的名字。尽管他在飞机上想象过自己老同学病榻上的憔悴模样,但情况还是远比他的想象更糟糕。陈纬君满脸的青黑色,嘴唇微白。都瘦成了这副鬼样子,看起来好像睡得昏沉。等他喊了好几声,陈纬君才稍微有了点反应。耷拉着的眼皮那点缝儿,睁开更大了,一看竟然是他,眼睛里闪烁出点星星之火来。看得出,陈玮君对大季的到来很动容。只是没有力气起身和多说几句话了。

  陈父叹息说,他儿子这样的状态已经挺久了。他们从各大医院辗转进出,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只知道人已经越来越衰弱,却丝毫没有办法。医生们面对各项仪器诊查都看不出来的问题的情况,也是一筹莫展,没有头绪。对于解释不出来的病因,大家开始从外界寻原因——所谓的抑郁症、心理压力过大、特殊事件的刺激、环境不应症等等。

  眼看正面的路数都不顶用,无法解决问题。于是大家又走不同寻常的路,尝试找各种封建迷信的方式、方法。力求先解决问题,家方、土方一起都上。不过也挺诡异,倒是有乡下的神婆说,陈玮君是被鬼迷了,也有看事的人说,是被妖精迷了的……但一提及处理,都纷纷表示自己庙小,收不住。更有声名远播的问事堂,得知他们今天过来,直接就闭门不见了。这也蹊跷的很。

  陈父眼看儿子日渐憔悴,偶尔念及大季的名字。身为父亲也做不了别的,除了黯自神伤,也就只好给大季去了电话。想着大季一方面是儿子的昔日好友,一方面又人在京城,也许路子更广。能找到办法也说不定。大季在陈玮君身边陪伴了两日,翻看了他的各种病例资料,也都看不出端倪。大季发现陈玮君现在经常是不定期的陷入昏睡,睡着睡着好像还有梦。笑得很美,似乎挺开心。

  但大季总觉得,陈玮君的这种笑,透出一种说不清的诡异感。有时候,他忍不住把陈玮君摇醒。醒了以后的陈玮君还会带些不开心的样子,皱着眉有气无力地小声嘟囔几句。但因为气力太弱,都没人听清他在说什么。但究竟梦了什么,任凭大季怎么问他,怎么将耳朵贴近想听他讲,陈玮君就是三缄其口,一句也不透露。

  有时候,大季心里都会感叹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今真的已经物是人非。以前青葱岁月的两个大男孩,现在一个身躯日益发福,婚期在即。另一个眼窝深陷,面色青黑,一副没精打采、气血全亏的模样。尤其那深黑的一对黑眼圈,让人猛一看还像极了吸毒的后生。大季在京城的事务还很多,多嘱咐了陈父几句,很快就打道回府了。

  在家族里每月例行的聚餐中,大季偶尔间和钟老说起这事儿,惋惜自己的好友竟变成了这番模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钟老觉得自己侄儿描述的这人细节特征,倒很像自己某位朋友多年前处理过的案例。于是钟老给大季推荐了一个人,至于能不能解决问题,就得看陈玮君自己的造化了。这个人,且叫他饶师傅好了。

  在钟老推荐之后,大季很快就与饶师傅简单通了个电话,说了下大致情形。饶师傅心里当下明白了七八分。说,如果有机会,还是应该实地走一趟。时隔半月,就在某一周的周末,大季与饶师傅两人又去了陈玮君所在S市。这一次陈玮君的情形更不乐观,他比以前的脸色更加难看。大季见到的时候,难免又大吃一惊。这次,陈玮君除了偶尔间的眼神交汇,被家里的帮佣尽力喂几口米粥,基本上没有任何举动。医院配给的私人护士给他在卧房里挂着点滴,定期输给一些葡萄糖之类简单的配剂。陈玮君几乎已经说不上来话来,气若游丝。

  但很明显的,在饶师傅大步迈进卧室看情况的时候,他的神情里有那么几抹敌意。这个细节,大季是看在眼里的。或许其他人没有感觉到。但大季太了解陈玮君了。这陈玮君的敌意从何而来,大季有些不明白。他半蹲下身子,耐心地在老朋友耳边解释:“这位师傅是我们请过来帮助你的。”陈玮君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从喉咙里只冒出嘶嘶的声音,什么都说不出口。

  饶师傅给陈玮君号了下脉,不动声色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又冷不防掐住他的一根手指根部。陈竟然睁大双眼,突然有所挣扎,但苦于没有力气只是几下便放弃。饶师傅松了手,眼神示意大家借一步说话,几个人便随他到了楼下的客厅。饶师傅对陈父开门见山地说,你儿子确实身边有东西,而且已经被迷得五迷三道了。现在情况不乐观,要是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人很快就会归西了。他的精气都被采耗了不少,也就留得一口气在了。

  陈父一听,两行浊泪就顺着脸颊下来。他抬头看天花板,用手指掐掐自己的鼻梁,再抹了一把眼睛。其实饶师傅即使不说,他看儿子的情形也像撑不了太久了。苦于现代医疗手段又发现不了问题,他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情况这样恶化下去。听饶师傅这么一说,自己心里的猜想被人家点了出来,也是一样的看法,心里自然不好受。

  不过饶师傅还说,也不算没有办法,可以试试。但是先要和家里德高望重的人说说话。他想问问陈家祖上的一些事。因为,缠着陈玮君的这一位似乎有些来头。至少像是受过家里香火的。亦或是,有某种契约关系。所以一般的庙堂是看不了的,也不能横加干涉。要解决问题,还是得顺藤摸瓜找出源头才行。

  陈玮君的爷爷奶奶均已过世。既然说起要聊陈家祖上的事,陈父就想到了一个人,此人也算是陈家仅有的长辈了。那就是他的姑母,也是陈玮君的姑奶奶。早在陈玮君爷爷过世之后,陈父的姑母就因家里的内部斗争气坏了自己。后来这位姑奶奶的子女又在坐船时出事,两口子扯皮闹得不和。等她办完了离婚,人也就有些疯疯癫癫的了。由于两家之前有过遗产争执,加上还有不少往事的过节……所以陈父对自己的姑母印象很不好。而这位时而清醒又时而不清醒的女人,陈父仅念她也算是个家里的长辈,又没有子嗣能照料她,于是就把她供养在乡下。常日里找人看着,定期吃药,定期喂饭。

  陈父觉得,从这个人嘴里应该问不出什么正经事的。饶师傅说,不一定。还是要去看看,但凡有可能的就不要轻易放弃。陈家几人一想也是。于是就带着饶师傅去了乡下的老院子里,去探望那位疯疯癫癫的老姑奶奶。一伙人进院子的时候,这位老奶奶正在又唱又跳的。陈父上前招呼了一声,说大家来看您了。只得了老奶奶翻过来的一个白眼。她停了两句,咿咿呀呀又唱起来。唱的什么内容,也没人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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