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驴在后面追 时间:2014-09-01 00:40:00
试想一下,一个平凡的人,突然获得了力量,思想会发生什么变化?
一个压抑的,时常被欺辱的人,获得报复的能力,真的会以德报怨?
别总说主角所处环境造就了他的性格。“狗行千里吃shi,狼行千里吃肉”,作为一个父亲是S级BOSS,母亲估计也是A+能力者的后代,基因会突变成了窝囊废?过程是要有,思想转变是要有,打怪升级是要有,但别太拖沓。
一味的描写几个女人为高帅富争风吃醋,外加欺负小太监取乐,这是言情模式,不是末世模式。
末世是什么?
恐慌!末路的狂奔!
屠戮!血肉的狂欢!
残酷!强者的对决!
可尼玛的竟然搞琼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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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回复太长没办法在原文里回复,请见谅。
兄弟所言极是,这也确实是个大问题。不过,时常被欺辱的人获得了力量之后以德报怨的情况也不是不存在,同样是小说,金庸的故事里,狄云,石破天,袁承志,张无忌,杨过等等承受的苦难要远多过本文主角,但他们并没有报复,不见得是宽容,而是觉得比之现在的能力,当年那些苦难也算不得什么了。主角获得的是生存和过好日子的能力,而不是“报复”的能力。
再就是本故事不单单是个末世故事,一来要展示作者设定的不同于其他末世背景的特殊设定,僵尸也并不是一般的僵尸,因此故事的推进可能不是完全遵守升级定律。
其次,本故事是相亲大王在末世的故事,这篇故事虽然会慢慢出现越来越强大的敌人,但最终影响主角命运和前途的,还是他在和平年代相亲过的形形色色的女性们。这种纠葛是本文的主线,如同龙珠里虽然是超级赛亚人们的战斗故事,可用龙珠实现愿望是根本设定。相对而言,驴兄也许会更喜欢楼猪上一篇帖子《黑夜天书》,那就是标准的末世生存故事,与本帖的年代背景完全一样,只不过发生在不同的地点罢了,里面也有王树林,但那里面的王树林已经经过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最终成为一个真正的末世霸主。
主角虽然是血统不错,生长环境却真的相当重要,国王的儿子一辈子被保守胆小的底层老实人收养,也很难一下子展现血统的优秀。
主角的父亲算不得S级,在本故事中的水平只算中等,相当于丘处机一出场秒杀群雄,到后来却黯淡无光了一样,因为主角的视野在不断拓展,迟早会看到全局。
总体来说,驴兄说的很中肯,指出的问题也的确是大问题,一来的确有点拖沓,二来的确太窝囊让人恼火,三来儿女情长的有点多,这些在今后的故事情节里,我一定会注意改进的,谢谢~!!
096 恐怖街道见闻
王树林愈发厌恶李在熙,他也承认的确是有些嫉妒,但更多的是对卓晓青和翟静不明事理的失望。没了自行车,自己只能靠走路了。他尝试着慢跑几步,倒也不怎么很累。于是他跑跑停停,竟然也坚持了一个多钟头,论速度虽然比不上自行车,却也因为熟悉了路而走了挺远。直到十二点才走到昨天上午十点就到了的地带,他先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水,再把带来的食物吃了一半,接着继续赶路。
由于太着急了,他忘了计算自己返程的时间,等到下午两点左右,已经走到很陌生很荒凉的地区了。他也不清楚这到底属不属于大西北影视城,但可以肯定的是依然在炳州城内,只是最多是在县城,离炳州市区还远得很。他很想去炳州市区看一看,可又觉得也许市区内人口密集,僵尸闹得更猖獗,反倒不如呆在乡下。就算市区内超市和药店多,可狼多肉少,多半也是早给抢光了。
又走了一阵,明显速度比不上上午了,可好在柳暗花明,他渐渐发现似乎前面又有一处挺繁华的地带,像是到了县城。炳州虽然是西北中等地级市,可说到底人少,经济也很不发达,几乎全靠大西北影视城支撑,这县城看上去也不怎么繁华,甚至还不如大西北影视城这个镇。等进了一路上少见的像样大门后,他的心才重新被揪起来。
如果用“尸横遍野,白骨为墟”来形容眼前见到的景象也许有点过,可虽然比不了屠城惨状,但眼前的县城道路上,到处都是零散的烂肉与尸骸,就算拼成完整的尸骨,最少也是几百具,偶尔还能吸引一些老鼠和乌鸦的光顾。恐怕死的人比能看到的多多了,大部分人应该是变成了僵尸,随后被阳光晒化。这里属于大西北黄沙地带,古代是丝绸之路,算是东亚大陆阳光最充足的地方,很难想象在东部的雾霾带和雨带会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王树林心里一阵恶寒,他甚至能想象出,东部的城市已经全部成了僵尸狂欢的游乐场,幸存的活人反倒成了稀有生物……!
他顿住脚步,踟蹰不前,自言自语:“我该回去吗?说不定云口还不如这里呢……”但他想起了父母,反而又重新坚定了信心:“必须得回去!我必须把爸爸妈妈救出来!必须!”
再往前走走就是县城的商业大街。炳州虽然是地级市,但因为地处西北而只能算是五线城市,而它的县城就更不用说了,谈不上CBD,只有两栋商厦,看上去土里土气,建了也有很多年了。王树林陡然想到,商厦的地下室肯定是超市,吃的东西都在下面,便往商厦那边跑去,也不想想既然大家都能想到这超市的存在,又怎么会光等着他去光顾呢?
还没等他跑到门口,只听嗖嗖两声,两只箭射到距离他一米左右的乱石堆里。看样子这弓弩是可以连发的,之前江海涛手里的玩具无法与之相比。王树林吓了一大跳,退后好几步,四下张望着看,当然他什么也看不着。
陡然间,有扩音器的声音:“楼下的那个,说的就是你!赶快滚!”
王树林看不到人,也不敢造次,再次往后退两步,喊道:“我进去拿点吃的,没有恶意!”
扩音器回应道:“我操你妈!我还不知道你要进去拿点吃的,这就是恶意!这大楼是我们的,你进来喘口气也不行!立马给我滚!”这人不说普通话,而是地道的炳州市西影县方言,本地人自然底气足。王树林琢磨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有底气占领整个大楼,多半还是有同伙,可就在这时似乎另一个人夺过话筒,这人声音比较阴森:“马上滚,不然真的杀了你,我说到做到。我给你半分钟离开商厦的停车场。”
主角的脑子有点问题,本质上不是养父母的老实幻境造成的,而是其父对战五个杀手时将七个人(包括吸血鬼母亲)的力量传入婴儿体内导致的大脑有一定的思维障碍,这一点楼主可能是之前没写清楚,惭愧惭愧。
开始更新了~~
这话听着可不像是开玩笑,反倒是像强行压抑住杀人的冲动一般。王树林很识相,转头就向另一个方向跑。谁想到又是一箭射过来,王树林一屁股坐在地上,箭头擦着头皮射入乱草丛中,这时候他才明白,对方果然是不在乎是否杀人。
“怎么还射我?”他抱怨地喊道。
“我是要你打哪儿来打哪儿回去。县城中心商业街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的。马上滚出县城,饶你一命。还有十五秒。”
王树林心有余悸,只得转身朝后跑。扩音器没关掉,里面的人虽然小声说话,但仍然掩盖不住惊讶:“操,看不出来跑得比狗还快……”这声音还是属于最早跟王树林说话的人,而第二个像是领导的人在说完了“还有十五秒”之后便不做声了。
一路跑出门,却迎面看到两辆车,一辆是MPV,一辆是某个工厂当作班车用的破旧小客车。车都停住了,似乎也是担心弓弩的射击距离。车门拉开,呼啦啦下来一大帮人,总人数足有十六七个,男女老少都有,各个手里持械,但都是冷兵器,最差也拿着根桌子腿。但无论桌腿还是钢管,前端全部削得非常尖锐,手持的位置则缠上了厚厚的一层纱布,最神奇的是他们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些建筑工地的安全帽,红红黄黄地戴在头上,恐怕也是为了避免被弓弩射中,看样子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最起码不是头一次来。
王树林没敢跟他们对视,以免被误认为是寻衅,只得跟他们擦肩而过,可那伙人立马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个男青年,高高大大——在乱世中,旧时代的官职和年龄垄断权力的潜规则被彻底打破,只有身强力壮能打能杀才是普通幸存者建立威信的首要保障。
“你是商厦里面的人?”男青年厉声问。
王树林使劲摇着脑袋:“不是!”
“那你为什么从里面出来?”
王树林可不想解释,故意装作沉思,忽然掉头就跑。那伙人都大吃一惊,可看来他们的协调性的确不够好,最起码没有达到整齐划一的理想团队水平,只是七嘴八舌地乱叫:
“操!跑得真快!这肯定是楼里的人!”
“咱们开车去追!他还能跑过汽车?”
“算了,咱们还有正经事!悄悄地摸过去,别被发现了……”
“他们有岗哨,肯定老远就能看见!要我说为什么不晚上再来呢?”
“晚上有僵尸!我看还是开车直接撞过去吧!咱们在这儿下车偷偷摸摸潜过去也迟早会被发现!”
“别幼稚了,他们早算计好了!你没看商厦下面停车场全停着车吗?咱们开车过去也只能停在外面,不可能冲到门口!”
男青年吼道:“都给我闭嘴!他们有弓弩,可估计最多也就一两把,我和老张上次来踩盘,他们只有一个方向射箭。咱们这次从不同方向同时跑过去,他们肯定没办法全部顾及。”
王树林跑着跑着又停下了。他并不是自信那帮人不会追上来,只是不甘心自己走了大半天却一无所获,那自己真的实在没必要回去了。他心里激烈地思索着:“我……我应该是不怕那些箭的吧?刀砍都没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行!我得回去再试试!”他慢慢又走了回来。
有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紧张地问:“小梁,我看还是你们年轻的几个上去吧,我们的动作不灵活,别被箭射中了,反而拖累你们。”
看来小梁的统治地位也并不牢靠,这毕竟是末世刚刚开始,极端丑恶的人性和极端残酷的独裁统治还没有成熟地形成,因此小梁也不得不考虑其他人的意见。但饶是如此,小梁还是明显表达了不满:“老爷子,你就算不被箭射中,难道就不拖累我们了?”
老头也是个倔强性格:“好好好,我该死……我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了。我看安全帽既然不够分的,也不用浪费在我这老不死的脑袋上了,给有用的人戴上吧!但愿你们在这个乱世都能起码活到我这个岁数!”
一个脑门上只有几绺头发的结实中年人说:“小梁,老龚年纪大了,留在后方吧,咱们年轻的也有十个人,都有武器,还怕收拾不下楼里那几个人?”
小梁一脸不乐意:“可他有什么用?吃的比谁都多。老张,你该管管你的人……”
老张脸色沉下来了:“小梁,我的人我能管得好,你放心吧。咱们两伙人联合,就是为了一举拿下这大厦,有吃有喝有保障。在成功之前,可千万别闹分歧,行不行?”
王树林已经走到了跟前,也听了个大概,心想:“原来是两帮幸存者临时联合起来,要攻打这个大厦。我自己单枪匹马肯定不行,倒不如跟他们一起,还有个照应。再说他们也有车,我还可以多带点吃的用的回去。”
小梁本来就有气,猛然看到王树林又呆呆傻傻地回来了,便喝道:“你给我站住!”其他几个人迅速将王树林围起来:“交出武器!”
王树林忙不迭摆摆手:“我……我没武器。”
老张问道:“你背包里是什么东西?”
“吃的,不过就一点,我的午饭。”王树林解释道,“我还有四个同伴在影视城附近,我得带点吃的回去给他们,还得找一辆车……”
小梁也看清楚了王树林的行头,轻蔑地问:“就你一个?有个蛋用?我们这么多人都不敢随便来县城,你倒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张则郑重地说:“小老弟,我劝你一句,不要想着出门了。我实话跟你说,我和我这帮朋友都是从炳州市区逃出来的。那里面全是僵尸,政府的人从机关到军队只要没死的都全跑了个干净。你说你要车干什么?跑到更远的地方去?告诉你,越往东越乱!咱们这儿县城静悄悄的,已经算天堂了,你知足吧你!”
这话给王树林不小的打击,他颤颤地念叨着:“那……那我老家云口……”
097 商厦攻防战
那个老龚接口道:“你是云口人?跑这儿旅游来了?那你真是大难不死。东部沿海就不用说了。那边要么常年雾霾要么常年大雨,白天和晚上都一个色,没有阳光照射,满大街都是僵尸。现在整个东亚大陆,最好的地方就是咱们这个黄沙地带,阳光最少能保持八个钟头,你就偷笑吧。”
王树林顿时心如死灰,不敢想象父母现在处于何种境地,双目空洞,傻愣愣地呆若木鸡。
“你刚才去商厦那边有什么收获吗?那附近有什么方便躲藏的地方?刚才有没有弓弩射你?从哪个方向?你跑进去没有?”
王树林只觉得头部发胀:“没……我没进去,我什么也没看清……的确是有人拿弓弩射我,从哪个方向的话……我也给忘了……”
小梁和老张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这是个傻逼。”
虽然王树林很明白也许这些人的话是真的,可这反倒让他在迷茫少顷后,更加坚定了必须要回去的决心。而且他始终有一个很大的疑问,关于乔疤子父子,关于自己,似乎父母都清楚得很却一直隐瞒不说,现在是乱世了,这点隐秘也该成了小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打算救出父母,并且问个清楚。虽说他隐隐感觉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多半是一个很庸俗的故事——自己是个被领养的孤儿。其实这都没什么,养育之恩如同再造,无论自己的爸妈是不是亲爹亲妈,他都要用生命去捍卫!
想到这里,王树林豪气顿生,跟个银背大猩猩似的平拍拍胸脯:“我……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小梁冷笑道:“你刚才灰溜溜跑出来的时候怎么不这么勇敢呢?看到我们人多家伙多就胆壮了?我要你有什么用?”
老张相对阅历丰富,已经能从王树林的眼睛里看得出这是一个靠幸运侥幸存活的天然傻逼,民间经济学家倪孝公曾说过,得傻逼者得天下,此人可以用。于是老张笑着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们欢迎你的加入!这兄弟怎么称呼?”
王树林暗想:“这回应该没人认得我吧?”于是壮着胆子说:“两位大哥好,我叫王树林。”
谁想到那几个女的里面有人错愕地惊呼一声。王树林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可他居然看到了牟兰兰!这时候心头大石才落了地,原来还是个熟人!虽说牟兰兰还活着也算是个好事,而且她当初也没有多为难王树林,只不过随了大流,但想到她来自江海涛那个团队,还是有些介怀,便点了点头:“牟女士,原来你还活着。上次我看到你跟江海涛他们走散了……”
牟兰兰淡淡一笑:“江海涛那帮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到海霞和罗哥被咬变异了,也不管……后来他俩围住我要咬我,江海涛他们竟然全都跑了……”她一向话不多,说了这么多显然颇有感慨,随后又说:“看来你真的没事。”
她是指王树林被咬了却不变异一事,王树林不想让她说得太明白又引起其他人的误会和警惕,便含含糊糊地答应一声。
“别废话了,你要干的话,拿着这个。”小梁跟江海涛其实也差不多,王树林对他并没有好感,可眼下形格势禁,人家给自己一根棍子,自己也不能不接着。
小梁又做了一段战前演讲,内容无非就是鼓舞一下士气,他看上去没什么文化,词汇量不多,只是现在的人们都讲求实际,他不断地强调冲进去就能吃饱饭不被僵尸咬,这就是最大的诱惑了,大家也都深信着一点。于是随着他的一声喊“前进!”,便都争先恐后地冲了过去。
可到了商厦对面的街区后,几乎所有活蹦乱跳激情昂扬的家伙全部都畏首畏尾,没有人敢再往前一步了。虽说对方的箭不可能射中每一个人,可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命为别人铺路。大家所有的勇气和害怕,都来自于对自己生命的无限爱惜。
小梁见所有人都顿住脚步,不由得大为光火,指着王树林叫道:“你!你给我上!”
王树林不由叫屈道:“凭什么是我呢?”
“你他妈现在依靠我们还这么多废话?你上不上?不上就滚蛋,一会儿一口吃的也不给你!”
王树林沉默一阵,说:“好!我先上去。但是我有话说在前面,要是我……侥幸没被箭射中,冲进去了,那你们要派车去拉我的四个伙伴,我们也要在这个商厦住下来!”
小梁这时候不便回绝,心里虽想“我要你这猪头顶个蛋用”,可嘴上还是说:“好吧,但你们并入我们这里,必须服从我的领导!”按说他跟老张平级,应该说“必须服从我们的领导”,可他偏不这么说。
老张也心如明镜,眼下十万火急,也不便计较语言上的便宜。与此同时老张也盘算过,一个团队让王树林这等废物出来找吃的,那团队剩下的四个人更是何等的废物啊!就算加入自己这派也不一定能真的增强实力,说不定还成了拖累呢。他跟洪哥比较相似,眼珠子转了半圈,神色丝毫不改。
王树林没有权力欲望,爽快地答应:“好!谁能让我们活下去,我们就听谁的!”
小梁却以己度人,暗暗怀疑他答应这么爽快的动机,喝道:“那你还不快上?废个什么话?”
王树林硬着头皮说:“那个……是不是借我个安全帽戴戴……”
“你想得美!上不上?别等我改主意!”
王树林只得把背包取下来,把所有的衣服都套在身上,尽管这样也不能抵抗弓弩,却总也安心了一点。他上前一步,弓下腰,准备竭尽全力跑出去。也就在这时,扩音器的喊声让他们的心彻底陷入冰谷:“小王八蛋,刚才放了你,你还带人来了?就你那点儿人能够用吗?有胆子就过来试试!”
原来人家都已经看到了!他们肯定装备了望远镜!当然,这是百货商厦,有望远镜也在意料之中。众人都有些沮丧,毕竟敌在暗我在明,实在不好判断孰强孰弱。
王树林慌忙辩解道:“这……这些都不是我的人!我的人还在西边呢!……不是,那也不是我的人……”他愈发语无伦次。
小梁冷笑着喊道:“操!我们这点儿人?好大的口气!你们装什么大头蒜?就那么几个人躲在大厦里,还他妈装千军万马呢?有本事出来明刀明枪干一下子!”他压根也不能确定对方就是几个人,这话明着朝对方喊,实则是安慰自己人,以免动摇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熊熊战意。
“那就来呀!”对方也被激怒了。
小梁瞪眼催促王树林:“还不快上!”王树林只得一跃而起,全力以赴朝着街对面跑去。楼上的弓弩果然开始射击起来。老张小梁等人都心惊胆战,但心细如发的老张却听得出来,弓弩的射击来自两个方向,也就是说起码有两把。然而王树林在这箭头交错的路上却顺利奔跑,速度更是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这小王八蛋跑得还真快啊!”小梁不由自主地喊,“咱们也上!他们的准头太低了!”
老张却心想:“这小子以后还有用,可不能一口一个小王八蛋地得罪人家。”他立即制止小梁的命令:“等一下!咱们先等等,要是他们的箭有限,尽量损耗得差不多了之后咱们再上也不迟!”他为人狡黠,大伙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毕竟王树林不是自己人,死了就死了吧。小梁虽然其实也赞同这个主意,却很不满他发号施令。
但由于距离渐渐远了,风刮得很大,他们都没听到王树林疼得嗷嗷直叫,因为最少有四枝箭射中了他,虽说依旧没有对他造成伤害,甚至连皮也没破,可还是疼痛得很。楼上射箭的人也一阵阵地惊呼:“我操!他穿得这么厚还跑这么快!”
等到冲到商厦门口却没有刹住车,再想看看门在哪边也来不及,如同一枚巨大的保龄球,先是轰隆一声就将落地玻璃门装了个粉碎,接着骨碌碌又滚出很远这才停下。一楼大厅此起彼伏的惊呼,随后黑压压地一片影子,脚步声撞得地板瓷砖咚咚直响。
等王树林头晕眼花地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周围最少二十来个手持球棒和刀具的成年男人,另外还有大量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看上去起码也有四十多个人。
王树林心里一惊:“这可坏了,原来他们的人还真不少!”
随后听到身后传来“冲啊”的声音,小梁和老张的队伍也尾随而至,显然弓弩的“弹药”有限,以至于他们毫发无损。当然,等他们冲进来的时候也傻了眼,因为对方的人数是自己这边的三倍。
商厦一伙壮汉见又来了人,便再度合拢上去。好在那些商厦顾客样子的四十来个群众没有要冲上来打的意思,而小梁、老张、王树林一伙与对方的壮汉们实力差距并不算很大,于是双方只是紧张的对峙。
对炳州而言,乱世只不过持续了一个周左右,人们还没到能够毫不犹豫地屠杀同类来维护自身生存的程度。
于是,对峙漫长而又紧张,人人汗流浃背,却都在胡乱的威胁叫喊声渐渐沉寂之后,都陷入了沉默,只是用双眼狠狠地瞪着对方,并不断梳理权衡态势。
098 统一
骤然间,一楼大厅的广播音响传来声音:“谁是领头的?”
这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小——怎么竟然还有电?转而又都明白其理,虽然所有地方都断电了,但商厦却有的是电池。为了提高效率,钢谷的高能电池只按功率区分,不按功能区分,只要想用,监控的电池也可以拿去给汽车装配。既然广播好用,那自然监控也是好用的了。如果这里只是个暂时的栖身之所,那电池毫无例外都会用到车上,因为车是最重要的逃生工具;可这里不比别处,各种饮食和其他日用品一应俱全,为了保卫这里,监控和广播已经最起码跟车同等重要了。
小梁和老张互相看了一眼,都想张嘴但都迟疑了一下。这倒不是谦虚友爱,只是小梁和老张不清楚对方是不是有什么狙击枪之类的热兵器,一旦回答自己是领头的,被直接当场打死怎么办?于是老张咳嗽了一声说:“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突然遭难,一块来这里探险,没有真正说了算的头目。大家要口吃的而已,凭着本能来这里。”
广播里冷笑一声:“呵呵,你这个同志挺有意思。你们聚集了两辆车的人,个个都拿着刀棍,还带着安全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他妈参加世界大战解放柏林呢!这就叫‘探险’?”
老张不由得脸红了,他估计对方是在监控屏幕里看得到一举一动,索性大方地说:“我们不是坏人。原本大家都是为口吃的来商厦,想去趟地下一层的超市填饱肚子。可你们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射击。凭什么你们先来商厦,这大厦这么多吃的用的就都成了你们私有的了?这么多东西你们吃得完用得完吗?今天有我们找过来,明天还有别人找过来。要是一群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来了,就凭你们那几把弓弩能顶用吗?说不定就是一场大屠杀!”
广播里不疾不徐地问:“怎么称呼?”
“我是炳州市区本地人,叫张守业,是个旅游公司的经理,这些都是我的员工和游客,我有责任把他们都带出去!”
“哦……”广播又问,“你身旁那个表情不大和善的年轻人,跟你不是一伙儿的吧?”
张守业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梁,心里一凛:“这人眼力真厉害,从监控里就能看出来!”
彼众我寡,于是干脆坦白说:“没错。我跟小梁分别是两个旅行社的……”
没等他说完,对方就呵呵笑道:“这么说,是竞争对手了?”
张守业也不避讳:“不错。但那只是经济竞争。我们都熟悉县城里的情况,就临时联合起来,人多力量大嘛。本来想到商厦地下室超市找点吃的,可你们……”
广播再次打断道:“老张,既然咱们坦诚相待,那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呢?你跟那位梁先生是第一次来吗?”
张守业和小梁都感觉主动权完全掌握到了对方手里,甚至包括话语权。小梁桀骜不驯,接口道:“我们俩的确之前来过,可你们朝我们射箭,所以……”
“所以你们就聚集了这么多人,打算占领商厦?”
张守业和小梁又陷入了沉默。
广播里嘿嘿冷笑道:“你们不是问我们凭什么占着这里吗?我告诉你们,我们的确是先来商厦的,尤其是我,在商厦没建成之前,我已经来了。”
众人都错愕不已。王树林却总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可又怎么也想不出在哪儿听过这声音。
“我是西影县‘好又全’商厦的总经理,总部派我到这里任职的。这里都是我们的柜台员工、保安、租客和顾客,你说这商厦不归我们管,难道归你们?”
王树林总算想起这人是谁了,但还是不能完全确定,况且两人关系比较微妙,焉知亮明身份是福是祸?
“好又全”的确是云口本地的特大连锁商厦兼超市,虽然云口在其省内只是个地级市,论地位只是个三四名,但云口的“好又全”却比省城的商厦还厉害得多,不但打破了全省各个城市当地的商业垄断,影响力甚至蔓延到了其他三省。只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好又全”品牌的董事长正是云口最大的黑社会头目大王旭,就连乔疤子也得称呼他一声大哥。
小梁和张守业却很不服。小梁喝道:“归你们管,难道就不能资源共享了?商厦的东西在和平年代属于你们总部,在乱世属于每一个大活人!”他这话引起了大家的赞同,只是己方人少底气不足,称赞声稀稀拉拉的,毫无气势,还不如不喊。
“没错。你刚才说,你们是好人。我告诉你们,我们也是好人。我们居高临下,完全可以射死你们最少一半的人,可我们没有这么做。”
小梁喊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们没有枪?大家都是冷兵器,谁也不怕谁!”
张守业却明白这人的意思,既然商厦一伙没有在武器上占据绝对优势,那就不愿意与外面的人结下死仇,否则就是因小失大,一旦花解不开,那大家就都落不了好,并且一旦钢谷迅速平定了暂时纷乱的世道,论功行赏论罪处罚,那自己这边为了占据更多资源而杀了人,那恐怕就会被问罪的。与这相反,要是不断归拢更多的人,形成一个强大的团队,那么一来可以保护更多的资源不被他人抢夺,二来钢谷政府重新恢复世界秩序时,还会嘉奖团队的领袖,何乐不为?因此他也不点破,说:“您确实度量很大,不愧是商厦经理,果然有领袖风范,佩服佩服!”
当然,他们所有人理论的前提都是这乱世仅仅是暂时的,多则一年半载,少则几个月钢谷就能重新将世界恢复如常。他们也不是想不到世界有可能会像末世科幻电影里描述得那样恐怖和令人绝望,但任何一种可能也都要考虑到,眼下还是当做是暂时的比较好,起码给自己留个退路,也能让大多数人暂时保持住包裹住真实人性的文明外衣,有利于统治。
王树林本想喊冤叫屈地反驳你们纯属放屁,最少四枝箭射到我身上了,要是换成别人早没命了,可他只是迟钝呆板,却并不是弱智,也清楚要是这时候反驳会加剧双方的不信任,使得摩擦升级,于是隐忍不说,反正自己也没受什么伤。
“可你们想过没有,”张守业话锋一转,“你们这样做是长久之计吗?你们从社会变乱到现在,一直呆在这个商厦没出过门,没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根本谈不上什么战斗力。眼下乱世才刚刚开始,以后陆陆续续还会有更多的人来,你们不可能全靠射箭打退所有人。我们这帮人是老实人,今天只是想要点吃的,可要是一帮坏人呢?比如一旦停电,哪所监狱的门都不好使了,一大群穷凶极恶又能打能杀的坏蛋冲过来,你们怎么办?在和平年代他们都敢伤害别人,在乱世他们难道不敢杀你们?还有在别处已经杀人杀红了眼的团队,战斗力更强,你们能挡得住吗?”
他这话果然有煽动力,商厦的那四五十个顾客里有不少女人都惊呼起来。
商厦的壮汉团队则纷纷斥骂叫他闭嘴,可广播里的人却也开始重视起张守业了,说:“你说得这些,我也都考虑过。所以我不愿意射杀你们这些本来也不算坏的人。但是凡事的确有个先来后到,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先来,就得依照我们的规矩。”
张守业点点头:“你说。”
“两个方案。一是你们所有人都加入我们,首领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但也不会委屈你们俩,你们来我身边做事。”
小梁绝不甘于人下,撇撇嘴:“你想得美。”
“其二,”广播里的人能看得清他们所有人的表情,并没有理会小梁的不满,“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粮食和水,你们再也不许来。如果还来,对不起,下次就是你死我活。这么说够不够清楚?”
旅行社这边的人开始骚动起来,妇女、老人都有些动摇,在他们看来,反正自己不可能当领袖,倒不如并入大队伍,一直能有吃有喝。小梁和张守业则不同,所谓宁当鸡头不当凤尾,自己一旦“投了诚”接受“招安”,那就算给个有名无实的小领导职务,那也是大权旁落被架空了。
“你们当头头的,要是真的为大多数人考虑,那么就要以大家的意见为主。”商厦总经理果然是个玩弄人性的高手,这一下旅行社那边同意的声音开始明显大起来了:
“是啊!咱们以后有吃有喝,何乐而不为?”
“没错,梁经理,张经理,就算给一个星期的吃的,我们能坚持几天?再说晚上还有僵尸呢!”
商厦总经理接茬道:“我们白天都在县城商业区三条街的边缘拉起了广告牌,堆积了很多家具和其他重物,高度和厚度都没问题,一般的僵尸爬不过来,全天值班,夜里就算爬过来几个,也会被射死。你们放心吧,这里就是个小天堂。”
旅行社那边的人更无二话了,牟兰兰率先喊道:“我们干了!”其他人纷纷附和。
张守业和小梁见大势已去,也再难挽回,这时候要是力排众议非要当个光杆司令,那就只有可能被驱逐,甚至人家完全可以连一点吃的都不给,武器还要给你扣下,因为你现在手下没有人心了。于是张守业点点头说:“好,我同意。但有个条件,你们不能分‘新人’、‘旧人’,早来的和后来的都需要一视同仁!”他虽然失去了一定权力,却很老谋深算,不肯同时失去民心,果然,大家都感激地看着他。
小梁也只能狠狠地一跺脚:“好吧!我跟老张是同样的要求!” 他拾人牙慧毫无创见,说了也没有什么效果了。
商厦总经理说道:“你放心,这是肯定的。老张,你是个人才,你来我这里给我当参谋吧,我们这里是没什么老大老二的,权力结构还是按照商业称呼来划分。我是总经理,你是总经理助理,享受副总经理同级别的饮食待遇。那位梁兄弟,你参加保安队吧,保安队现在是一正一副两位队长,你就来当第二位副队长吧。”
各位同学,非常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很感动。楼主想要说三个事。
一是目前中秋、国庆很忙,在仓库干活,货物存储与取出很频繁,实在空闲时间很少。但尽可能做到对每一位支持俺的朋友都回复。
二是楼主写这个就是为了娱乐,用故事表达表达自己的观点,更新不见得稳定,一旦被外派或者有比较长期忙的事,就真不好说能维持稳定更新了。只能保证,最多是坑,但绝不太监。上一个帖子《黑夜天书》停了足足两年左右,重新填坑直到完本,所以还请大家放心,坑是一定会填的。但楼主作为一个三十多岁老光棍+体力工人,心神俱疲,充满无奈,首要任务是维持生活和建立小家庭,因此不想把写作作为负担。还请见谅。也请各位不用私信或者留言询问、安慰和聊个人生活了,都是隐私,与小说无关,本帖只讨论小说。还是要感谢大家。
三是那些说让楼主修改无数遍就能出书的编辑们,很感激各位的赏识,本人之前出版过四本书,都没自费,也绝不自费。如果您肯出版,我可以改改错字,但不会花大力气修改。我以前的一些小说,听你们同行的话改过很多遍,故事面目全非,最终徒劳无功,每次一句“没通过”甩手走了,我连最原本的故事啥样都忘记了。写东西跟找对象最大的相似之处在于:你喜欢我不修改你也喜欢,你不喜欢我怎么修改都没用。虽然关于感情的事很复杂,无法一概而论,最多跟股市一样有个大略的规律,细微之处随时都在变化,但楼主喜欢简单,实在不想折腾了,不管是生活还是写作。我写着高兴,大家看个乐呵,就挺好。
我不是无欲无求,我是不想折腾,我想生活既然已经如此,那仅剩的简单舒坦就更不可以再妥协了。
谢谢各位~~
099 老同学的夫人跟我相过亲
张守业大喜,同时也很明白,不让自己分管具体部门,那就等于什么也不是,虽说是个一把手的参谋,却也只能尽力出谋划策,而且天天在眼前被看着,没机会有别的动作。老张原本自认为也是个略窥权术门径的人才,可想到这里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商厦经理,听声音最多三十岁,还是个年轻人,手腕却比自己强得多。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一来就拿总经理助理的饮食俸禄,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在这乱世,首先要保障的是自己的吃喝,这是基本权利,其他以后再说。等队伍壮大,商厦经理管不过来了,慢慢也信任自己了,自然会安排自己更有油水也更有权力的差事。
小梁虽说大为不满,可他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了。他本来就是个不务正业只知道赌博的二流子,成天在自家亲戚的旅行社混日子,还挂着副经理头衔,靠强行拉客也暂时挣了些钱,但臭名远扬。在眼下的乱世中很难说不碰上以前得罪过的人,那就糟了。所以即便原本他跟张守业平级,可却被安排成普通副队长,比张守业差了两级,实在不合理,可他却也不敢再有过多要求了。
王树林听得脑子里浪花四溅,却也一时半会儿琢磨不出其中的意味,反倒多了无数疑问,比如老张聪明小梁鲁莽,为什么商厦总经理会选择提拔老张呢?他只能看到这么浅的层次,却不想想老张虽然聪明,权力欲望却没有小梁那么强烈,提拔小梁到了一定高度,此人不但不会感恩,反而会借机组建朋党闹事夺权。
退一步讲,就算老张和小梁全都是没有权力欲望的人,商厦总经理也必然要分化他们,让他们处在不同的层次,相互有点小矛盾小看法,这样更有利于老大的统治。况且保安部的经理也就是正队长掌握着本商厦唯一的战斗力量,副队长偏偏也是他的兄弟,正好借机再添加一个外来的副队长,一正二副,以此制衡。按照小梁的脾气,铁定会跟这两人不对付,保安部也就不会再是铁板一块了。
可商厦的顾客们产生了一定的意见,议论纷纷,多数是表示不想增加人数来分食物。商厦总经理倒也没生气,而是和颜悦色地在广播里说:“各位顾客,你们是我们的上帝,我有义务保护你们到最后一刻。但你们想过没有,商厦的东西也有保质期,我们人数不多,终究会浪费一些东西。而咱们的实力跟所拥有的东西十分不匹配,简直像一个三岁娃娃看护着金山。这个时候我们只有不断壮大自己,吸收志同道合的同志,才能更有力量保护这座金山。万一有真正的敌人来侵犯,我们才能有足够的实力打退甚至消灭他们。你们说对吧?”
他这话有条不紊很有说服力,加上他本来也是颇有威严,众人的议论也就渐渐地平息了。
王树林听到这里,终于佩服得不得了,确定他这位大学同桌真的在道德上没问题了,于是喊道:“志武,是你吗?”
他本来以为对方会大吃一惊,可广播里沉默了几秒,说:“勤祥,好久不见了。上来再说吧,天要黑了。”
小梁和张守业见王树林竟然认识商厦的一把手,都大惊失色,可看上去商厦总经理又不像是要给他开小灶的样子。
王树林见大学时的同桌姜志武居然已经认出了自己,很是高兴,喊道:“我已经改名叫王树林啦!”
没有人回答他,人群渐渐散开,保安们开始修补大门。王树林见无人应答,便随着新人们一起上了楼,却没仔细想想,既然姜志武早就认出了自己,为什么还朝自己射箭呢?他就是那个给自己三十秒要自己离开停车场的人!
上楼时王树林又想到今晚肯定回不去了,明天一大早再去接翟静四人吧。但又觉得自己现在对他们而言已经有些多余了,也许李在熙领着她们过得也挺好。不过自己承诺说一定要回来的,那明天就回去问问他们的意见,如果他们想来,再带着他们来。商厦门口这么多车,姜志武借一辆给自己,想必也不难吧?
王树林跟姜志武的关系很微妙。姜志武是他的大学同学,与王树林高中时期的好朋友韩正义、吴栋梁、小王旭、王大权等人没有交集,关系也颇有不如。姜志武是典型的凤凰男,家境贫寒,学习努力,为人也很会来事,老师们都喜欢他。从一口很浓的农村口音和破旧衣服开始,他有着惊人的毅力改变和包装自己,奖学金年年都拿,各种学校风云活动一样不落地参加,并像他的学习成绩一样辉煌。
王树林虽然是城市人,却土了吧唧没什么时髦爱好,姜志武却相反,即便本来没有爱好也主动去学习,一定要掌握所有最前卫的事物。等到了大四那年,姜志武已经兼职开始赚钱,一身西服,操着完美的普通话谈笑风生指点江山,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农村痕迹,简直就像个富家贵胄豪门弟子。他本人也很忌讳这一点,一般不会谈论自己的家乡。
等到上了楼之后,王树林才发现这里等级森严,连见领导都要排队。他就在外面站着等候,如同银行大厅一样被叫号。肚子饿得咕咕响,只能拉开背包的拉链,也就在这时,一个保安喝道:“想干什么?”
王树林诧异地说:“我……我拿点吃的啊。”
“东西全部统一归仓库保管,重新分配!刚才都说了好几遍了,你怎么没听见?”
蓦然,有个年轻女人走过来,拍了拍保安的肩膀:“我来拿他的包,你先忙吧。”那保安立马一个立正:“好的,总夫人。”
王树林一怔,心想:“什么总夫人?……这人好像也在哪里见过……不会吧?”
那女人淡淡地走到他跟前,冲他微微一笑,说:“王勤祥,你跟我男朋友是大学同桌,但他现在必须一视同仁,否则不利于管理。你既然加入我们的商厦,那这背包必须充公。给我吧。半个小时之后开晚饭,饿不着你。”
王树林迟疑地递给她背包,随后打量着她几秒钟,问:“咱俩……咱俩是不是相过亲?”他也记起了这个女人,但还是不敢肯定。
那保安本来要走,忽然听到这句,呵斥道:“你放什么屁?嘴里给我放干净点!”
那女人摆了摆手,正色说:“你去忙你的吧。我们确实认识。”保安不敢多言,转身离开。随后那女人莞尔一笑:“王勤祥,咱们好久不见了。你相亲的次数大概连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我还以为你对我的印象挺深的。”
王树林这才想起来:“哦……哦!你是许……”
“许馨雅。”
“哦!对对对!”王树林认出她之后也相当尴尬,只得补充了一句,“我现在改名叫王树林了,以前那名字的确太臭了……”
许馨雅是他第一个相亲对象。在这之前,王树林从未与任何一个母亲以外的异性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交谈,当时刚刚大学毕业,脸皮子尤其薄,别说不敢与许馨雅对视,甚至把脸贴到桌面上连抬起来也不敢,只觉得快要烧焦了,爆炸了。
许馨雅个子不高,但五官很精致,单说脸可以算是个美女,而且还是硕士学历。虽然家庭条件一般,可许馨雅受教育程度高又喜爱文学,热衷于对未来另一半的幻想,因此眼光很高,王树林这种初出茅庐的底层屌丝就连她择偶要求的平均线的一半都达不到。她甚至觉得介绍人居然介绍这样的傻瓜给自己实在是对自己的严重看不起和侮辱,于是相当恼火,对王树林的每一句话都只点点头,只盼望能够快些结束,永远不要再见。
她当然不知道,王树林的父母悄悄塞给介绍人一大笔钱,请其务必帮忙,因此介绍人将手里最漂亮的女方资源介绍给了王树林。王树林第一次相亲连话都不会说,他的话基本上全是介绍人手把手教的,说完之后便没了词,对方更不接茬,于是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见面匆匆结束,当然就没了下文。王树林头回相亲,介绍人问他到底愿不愿意,王树林也懵懵懂懂不知道该说什么。介绍人毕竟收了一笔足够让她努力工作一年的收入,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便跑到许馨雅家里对其父母说出了王树林父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说出的秘密。而当时许馨雅的母亲被查出子宫肌瘤需要钱做手术,父亲又在送货的路上撞死了两个违章行驶的摩托车主,这一下雪上加霜,本来就很困顿的家庭要承受的手术费和赔偿费总数大约为十五万镑,这需要她全家连续不吃不喝再工作十年。于是当许馨雅的父母得知王树林家其实是财不外露的巨富,便极力要促成这门婚事。
许馨雅并不是不孝顺父母,她也深知父母的难处,但她本性里也有决不受人强迫的傲骨,父母和介绍人很强硬的态度反而激起了她早就不满的逆反心理,打定主意坚决不同意,但面上却跟王树林出来继续约会。她对王树林冷嘲热讽非打即骂,只盼王树林能知难而退,只要王树林不同意,自己的父母也没辙。
岂料王树林压根就没谈过恋爱,他误以为恋爱中的女孩都是这么刁蛮使性子,忍一忍就好了,便逆来顺受。许馨雅慢慢也发现王树林虽然毫无吸引力,却是个温顺善良的好人,只不过她很清楚,没有女孩会喜欢这种老实巴交根本不懂浪漫激情的傻瓜。
终于在第五次约会时,许馨雅忍不住告诉王树林,自己实在不喜欢他,请王树林千万帮个忙,就说是他看不上自己。王树林当时还没有特别渴望情感生活,对恋爱并不十分看重,在他的生活里只有父母是必需,其他都可有可无。加之他心地善良,便答应了,回家告诉父母自己确实不喜欢许馨雅。
王树林的爸妈很不理解儿子的审美眼光,但当时毕竟是第一次相亲,不愿意也就不愿意吧,他俩也没有预料到未来儿子成了相亲界的老大难,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之后许馨雅也没再见他,连一句谢谢的短信也没发,手机号也更换了。
继续回复兰州兄:
楼主确实爱写软弱无能的小人物,这一点真的是难以改变。这是楼主本人写作的主要特点,要是完全改变,去写高富帅或者是屌丝立即逆袭,确实也写不来,最擅长的尚且写得勉勉强强,写那种一朝得道杀尽天下仇人得到无数权力宝藏小弟女人等等的故事,也就更拙劣了。这一点还请见谅。楼主总不会真的让主角一直这么窝囊下去,要不然楼主也没必要写它了,既然是小说,终究还是翻转的。
但楼主在细节方面一定会努力注意修正的,尽量不能让您和各位失望。
作者:兰州素面鱼 时间:2014-09-03 16:18:00
还有建议,作者明白为什么《鬼吹灯》 是盗墓类小说的精典绝唱了嘛。
有时读作者的作品感觉是在读流水帐。
不能学赵本山,这人不厚道,一味拿残疾人和老实人取笑。
也明白淘宝上没有黑夜天书这本书卖了。 建议情节紧凑,主角性格果断一点。
郭靖一样弱智好歹常有贵人相助和奇遇,读者读后能够非常舒服,
而作者对王树林的描述,除了他父母有点遗传优良,整个一个残疾青年受虐史,看了人都会老几岁,对读者是种催残。
建议以后人物阳光一点,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主角弱智点,给他加个豪迈仗义的朋友吧
如果主角是段誉,他的大哥肖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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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回复兰州兄:
楼主封闭又保守的生活环境所致,使得与人交流不多,到了网络上就成了大唠叨,加上比较喜欢描述得细腻一些,因此自己也知道是有流水账的嫌疑,惭愧惭愧。楼主的语言平淡无奇,只盼望用那种看似比较诚恳的写作风格来写故事,才能更加吸引人。
不敢跟金庸的故事比,虽然是金庸迷。不过说起来,射雕讲述了很多问题:从小什么都不缺的富家女喜欢什么,忠良之后的生长环境尤其重要,畸形的父子关系,国仇家恨等等,但从郭靖的角度来说,最主要的是为了说明,一个人笨点不要紧,只要一心向善,心怀家国和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定,又特别努力以勤补拙,那么他一定会成功的,而且甚至比那些聪明的人成就还要大(比最聪明的黄药师来说当然可能不大行,但最后在武功综合考究上也差不多了)。
但本文就是完全不同的主旨,不是单纯地为了让一个傻子逆袭,主要是为了以他为镜抨击一些楼主不大认同的社会现象,而在末世里将这种现象夸张得有点走形。可能是度把握得不好,成了负能量压倒正能量的故事了,在此要向兰州兄和各位朋友道歉。故事目前是有点阴暗,但终究会走向光明的。这一点从《黑夜天书》的结局可以看得出。
楼主出了四本书,但都是早期,后期出版不大容易,就干脆开始写长篇网文了。《黑夜天书》并没有出版,不过那种巨大的厚厚的全是错字的盗版书,想必还是有的。
主角会慢慢有不错的朋友的,只是还没写到,还请继续关注~~
楼主再次为没能控制得住的负能量故事影响大家快乐情绪而道歉,并且也要为明天的情节继续道歉,因为是早就计划好的,不得不这么写了……明天的情节又开始虐了,只不过从李在熙、卓晓青、翟静那边虐到商厦这边了……
但主角终究会慢慢成长起来,可短期内的所谓成长,也不过是比现在强点了就是。可楼主需要提前说明一下,由于楼主就是想要表现一个傻子即便获得无人能敌的力量,当了某个大型聚居地的老大,他也很难很快学会处理事情,甚至会手忙脚乱,进而被那些早就不怀好意的人陷害,力量无法解决这种陷害,这在现实中,其实也是一样。各位要是觉得太虐了实在看了上火,楼主也要提前表示歉意了……
各位早上好,上班较忙,待会儿更新后再一一回复各位。
100 厕所里的怒与性
就这样过了接近两年,王树林相亲了好几十次,早对第一次相亲印象不深了。年底各种同学聚会,王树林跟韩正义这些高中同学凑完了之后,当晚又去赶大学同学的场。他看到春风得意的老同桌姜志武。姜志武此时凭着自己坚韧不拔的毅力努力地干到了“好又全”商厦时尚女装楼层的经理,月薪过了两千镑,尽管家庭条件较好的同学们并不输给他,可他是贫寒家庭学子里的收入最高者。他一见到王树林就热情招呼,并说自己找了女朋友,快要结婚了,随后一推包间的门,王树林和许馨雅都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看到了对方。
姜志武不以为意,似乎没有看出他俩之间认识。他妙语连珠舌绽春雷,就连酒店主持人也只能屈居于捧哏的角色,全场的气氛被他一再带动达到巅峰,大家无论男女同学都对姜志武佩服得五体投地。王树林跟老同桌虽然是同桌,但兴趣爱好无一相同,只有同学情谊并无挚友感情,生怕跟许馨雅直接相认会引起老同桌的猜疑和不满,便故作头回认识,并也夸“嫂子真漂亮。”他酒量太差,稍微喝了一瓶半啤酒就闹肚子,谁想到本楼厕所全都满了,只得跑到楼下一层的厕所长蹲不起。
过了一会儿,门突然打开了,许馨雅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走进来,带着哭腔喊道:“我说了我跟他只是相过亲,见了几次面,根本连手也没拉!我压根就不喜欢他,他那傻样我看着都恶心!我爱的是你,我唯一只爱你!”
王树林勃然大怒,心说你不喜欢我那也是意料之中,你咋骂我呢?这一激动不要紧,当即放了一个大屁。
好在姜志武和许馨雅吵架激烈,掩盖住了屁声,也都没听见。姜志武冷笑道:“他是城市人,我是农村人,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就是不要祖祖辈辈都在田地上度过,我一直靠自己的努力,才有了年收入超过两万镑的今天!他王勤祥算个什么狗东西?他是命好生在城市,但也就是城市里的底层!我们农村好歹还有拆迁呢,他全家就一间房!”
许馨雅更加激动:“姜志武,我从没有看不起你的农村出身!咱们谁祖上不是农民?王勤祥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穷,他爸爸是一家大公司的股东,资产数字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他爸妈为了帮他找对象,一次性就给了介绍人五千多镑!差不多是你一个季度的收入!只不过是他家人都低调,不爱张扬!可我根本不喜欢他!你知道吗?我妈妈当时得了绝症,我爸爸撞死了人还欠了外债,我完全可以为了钱跟了他!但我没有!他不是我想要的,你才是!”
姜志武震惊了。王树林比他更震惊,心想:“我爸妈真能胡吹,怎么说自己是大公司股东呢?他俩怎么可能给介绍人那么多钱?”那时候王树林的爸妈还没有告诉他真实情况。
但姜志武的震惊随即转化为带有屈辱感的愤怒:“好啊,你今天跟我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你妈去年年底去世了,是不是也要赖在我的头上?要不是我,你早成了亿万富婆了是不是?王勤祥扮猪吃老虎哈,我还真没想到!照我看多半都是些来路不正的脏钱,他当然不敢吹出来!低调个屁!这不正好,我今天给你们创造机会,你们见面了。这下可以顺理成章旧情复燃了吧?”
王树林这才明白,姜志武是故意带着许馨雅来同学聚会让王树林瞧瞧的,他不知道姜志武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四年同桌虽说并不志同道合,但从没吵过一次架,只不过没什么深入交流,自己到底何时得罪他了?许馨雅却很明白,姜志武骨子里十分自卑,总要时时刻刻跟王树林比一下,以此证明农村人经过努力绝不会输给城市里毫无作为的傻子。
姜志武去年年底刚与许馨雅相亲时,许馨雅不清楚世界有多小,随口谈了之前的相亲,但王树林的形象太特殊,姜志武立马猜到是他,便不动声色地继续试探,终于明白许馨雅果然与王树林相过亲。这在姜志武看来实在难以容忍!你王树林占着城市的资源却不拉屎,蠢蠢笨笨全靠城市户口才能苟延残喘,而我姜志武却全凭自己艰辛之极的努力走到了今天,谁想到我相个亲,居然还是你剩下的!
姜志武用心深刻,没有点破这件事,他也生性风流,之前借着几次相亲的机会与女孩上床,之后抛弃,大多数女孩对那种英俊潇洒的前男友反倒并不记恨,而是经常回忆甚至感到甜蜜。姜志武本打算也玩弄一下许馨雅然后再提出分手,他是花丛高手,尽情展现绅士风度,凭着高超的手腕和高水平的甜言蜜语满足了许馨雅对未来另一半的全部美好幻想,于是许馨雅很快与他上了床。姜志武在与她第一次做&爱时想到王树林在他之前,就毫不怜惜尽情摧残,但很快发现许馨雅居然是个处女,顿时欣喜若狂,充满了骄傲和满足感,心想王树林果然是个废物,根本没得手,便改变态度,打算与许馨雅长久相处,毕竟这个世道,就连幼儿园女孩也不敢保证全是处女了,他也还是很珍惜的。
可这次见面他本打算让王树林眼馋甚至痛苦,谁想到王树林居然并无太大反应。姜志武很了解王树林的秉性,清楚他不善作伪,既然不生气那就肯定是真不生气了。这首先将他原本打算看一出好戏的兴致降到了最低点。随后他故意单独问许馨雅是不是以前跟王树林见过面,许馨雅却坚决否认,并神色如常。姜志武更是大怒,觉得自己受了愚弄,于是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吵了几句,谁想到越吵越厉害,就来到下一楼层的厕所,这里反正没有同学会来。然而许馨雅最终被迫承认认识王树林,这让姜志武更加愤怒,他的大男子主义绝不容许自己的女人有一丝一毫的僭越。
最终许馨雅告诉姜志武王树林家境巨富后,姜志武顿时觉得这些年的努力都化为泡影,原来自己的女朋友是因为不爱钱而没有跟王树林恋爱,并非完全是因为自己在事业上的成功,而自己所谓的“事业上的成功”,眼下居然在人家那资产数字前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竟然连证明出身农村的自己最少比一个城市底层的傻逼强都做不到!这是为什么?你王树林故意将计就计再就计,专门要我自己打自己的脸,羞辱我到如此地步,你这是何居心?!
姜志武万念俱灰,一手支撑着墙壁一手捂着额头。许馨雅看到这里阵阵伤心又惶恐,忙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哭喊着说:“我再说一遍,我只爱你,我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人!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跟你分开!你不要抛弃我!”
“好啊,我不抛弃你,可你这样的人当我的女朋友,我能放心吗?我要出去再找几个女朋友,你还愿意跟我吗?”
“愿意,我愿意!只要你最终是跟我结婚,你出去玩玩也不要紧!”许馨雅也是逼急了眼了,只盼望能把他留住。王树林在“包间”里听得目瞪口呆,仿佛屎都凝固了。
“滚开!你这个贱货!”姜志武狠狠一巴掌抽过去,许馨雅挨了之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愈发哀求道:“你打,你打!你要是打我能消了气,你就使劲打我好了!”
姜志武怒不可遏,猛地插上了门栓,随后一把拉过许馨雅,一边解开裤腰带,一边恶狠狠地说:“你真他妈够贱的!好啊,我光打你还不解气,我他妈还要在这里干你!我他妈的干死你!”
许馨雅热泪满眶,加上喝醉了酒,歇斯底里喊道:“我是你的,任你处置!你干死我吧!”便主动扑过去和他热吻。
姜志武摁住她的脑袋到自己裤裆:“你不是从来不肯舔,嫌脏吗?今天你不舔咱俩就彻底掰了!”
许馨雅连声道:“我&舔,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别离开我……我&舔……我舔……”接着是呜呜的声音,含糊不清,显然是在舔什么东西。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怎么还不让人上厕所了?快开门!这是你家吗?”
两人一惊,许馨雅忙把嘴边的污&物快速舔干净,两人赶紧穿好衣服,拉开门捂着脸低头出门。门外的几人一脸古怪和鄙夷地走进门。
王树林依旧大气不敢出,虽然这场活春&宫他不是主角,可他比男主角还累,全身大汗淋漓,屎还没拉完,裤裆则被刺激得撅得老高,苦不堪言。
“在想什么?轮到你了,进去吧。”
“轮到我了?这事儿也能轮到我?”王树林猛然一个激灵,从回忆中苏醒,看了看许馨雅的脸,点点头,跟着她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可他并不擅长伪装,刚才的回忆使得他再看许馨雅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显现出厌恶的神情,虽然一闪而逝,但许馨雅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勤祥啊……哦不,是树林啊,咱哥俩多少年不见了,可想死哥哥我了!”王树林一进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觉的眼前一闪,自己已经被用力抱住,随后那人向后一退,哈哈大笑,王树林才看清楚他。
姜志武还是那么精神帅气,尤其是荣升了总经理,尽管是在大西北,却也是一方诸侯,收入自然不在话下,加上一直崇尚时尚,即便在乱世,也穿着得十分时髦。他自称哥哥,虽说按照年龄,王树林比姜志武还要大一岁,但姜志武一向是以哥哥自居。
101 狗运气
王树林对他的过度热情并不惊讶,他只是略傻,不是真蠢,正如姜志武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一样,经过那次厕所里无意间的偷听,王树林也已经完全清楚姜志武的为人。他很明白自己应该做的就是以下两条:一是明确表示自己侥幸逃生,混得很不如意,跟已经是七八十号人的首领姜志武天差地远,二是自己完全不敢高攀许馨雅,朋友妻绝不可欺。
姜志武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并泡上一壶超市里最好的茶叶,说道:“树林,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俩还有机会再见面,这不能不说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说罢他还瞄了许馨雅一眼,许馨雅故作不知,神色如常。
王树林见他依旧小肚鸡肠,始终对自己心存芥蒂,更加确定了自己该说什么。姜志武果然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王树林长了个心眼,不可能告诉他全部的事情,否则更难以预测他将来如何对待自己,并且事情也的确太多太复杂,自己的表述能力较差,说也说不清楚,还徒增对方的疑惑和猜忌。因此他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啊。我……我本来是来这边旅游散心的……”
姜志武不动声色地打断道:“哦?是跟女朋友?还是妻子?你结婚了吗?”
王树林不善长撒谎,况且他坚信一个谎话需要另一个更大的谎话来圆,自己没这个本事,索性说:“没呢。一直没人看得上我……这些年要求越来越低,只要能看得上我的适龄未婚女性,我都是愿意的……”他本来就痴痴傻傻的样子,属于本色表演,姜志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倒也没起疑。
随后姜志武笑了笑,又看似不经意地问:“我听说你其实是个不冒烟的大财主,家里做大生意的,是不是真的?”
王树林便用父亲当年的谎话来应付,他自己的水平现编不出来,只有借用才不至于结巴:“我爷爷早年做生意,确实是做得挺大。我爸爸小时候挺叛逆的,跟我爷爷关系不好,所以就从上海蚕茧离家出走,来到云口定居,跟我妈妈结婚,这才有了我。后来我爷爷去世,那几个在上海总公司里任职的叔叔伯伯为争夺遗产打得不可开交。好在他们还念及兄弟之情,就给了我爸爸一份股份,不多,但在云口算是小富了。
“我爸爸没有经商头脑,又觉得我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就想给我创造更好的生活,冒险把钱投入一个挺大的项目。后来那项目因为严重污染,临时被政府叫停了。那笔钱赔得一干二净,所以我们家又重新一文不名了。再后来我爸爸托关系给我找了个司机的活儿,接送一个大企业老总的女儿上下班,后来她因病去世了……我又失业了,索性来大西北来看看,名义上是旅游,其实是看看能不能找个工作……我要是早知道你在这里当这么大的领导,我就过来碰碰运气了。”
他爸爸的确有兄弟姐妹,但却没有一个在上海蚕茧,这段话是王寻经常讲给他听的,因此他说得还算流利。至于他说“大企业老总的女儿因病去世”,是因为脑海里想到了乔灵,因此脸上的悲伤一点儿也不做作,姜志武倒是没看出破绽。然而最后一句话纯属胡编,是王树林有生以来至今数得过来的原创版权谎话之一,一出口后脸上腾地泛起红云,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姜志武却认为王树林是羞惭得无地自容所致,见他家道中落甚至失了业,在乱世里只不过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内心泛起了极大的快乐,嘴上却装作很惋惜:“可惜了,谁也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兄弟,看开一点儿,就算伯父真的投资成功,现在世界大乱,除非‘赫拉克利斯’和九大蚕茧,其他的城市,富人和穷人就都没什么区别了。”
王树林说过一句谎话顺利通过后,下一句出口就顺溜多了:“那也不一定。志武你就不同,无论和平年代还是乱世,你都混得很好,你一直很优秀。”这话倒也不算假话,只是因为奉承得太过肉麻,终究还是脸红,但同时也因为不知父母的处境如何而一脸凄然,成功地将惭愧的成分压倒了。
许馨雅神色复杂地看着王树林,心想:“这么单纯的人,现在也变了。没有办法,大家都要生存。”她本来就对王树林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但在此之前曾经将姜志武差点甩掉自己的事情迁怒于王树林参加同学聚会,可现在看来王树林混得很落魄,也就慢慢消气了。
“老张和小梁说,你也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四个同伴,这是怎么回事?”
王树林照实回答:“都是路上逃难的同伴……不过之前也认识,有两个是我曾经相亲的对象,其中一个带着孩子。还有个男的,是个演员。”他留了一手,没有直说是李在熙,就怕这里李在熙的粉丝也多,一旦姜志武认为会对其地位造成威胁,只怕就没那么轻易允许王树林带他们来了。而大西北影视城遍地都是演员,只说是“演员”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好吧,你的意思是,你最近要把他们带过来吗?”现如今,姜志武从各方面都大胜王树林,也不把他当回事了,情绪大好。他也很清楚,许馨雅死活都爱着自己,王树林就算留在商厦内,也不可能让许馨雅改变主意。
“是啊,我想明天一大早就带他们回来。但我懂规矩,你是最高领导,我得征询你的同意。当然,我也不能难为你开小灶,你无论怎么决定,我都尊重。”
姜志武很满意他的识相,点头说:“好。果然还是你理解我。做领导不等于古代做皇帝,受到的掣肘很多,就是我也不能任意妄为呀。”
许馨雅惊讶地看着姜志武。她本以为王树林已经全面示好,姜志武不至于难为他。姜志武故作不见,继续说:“我们这里有规定,不能让已经参加本商厦团队的人随便离开,尤其是像你这样初来乍到的新人。还请你理解我的难处。”
王树林一惊:“这么说……我不能回去了?”
“除非你离开这里,再不回来。不然你不能走。每天出门扫荡、巡逻、埋尸体、打猎、构筑掩体和障碍物,都是有严格的时间和人员限制的,如何安排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的研究。一旦有人居心不良,从外面找来同伙图谋不轨,亦或者在外面被歹徒团伙挟持,被迫说出本商厦内部的情况,在战争年代等于军事泄密,我们的实力就会被彻底暴露,大家就都会有生命危险。尤其是你刚刚到这里,总需要有一段考察期,这里不劳动者不得食,人人都需要各司其职,每天打分。等你的被信任程度达到一定分数,才可以被特批出去。”
王树林急得直跺脚,但他也没什么可反驳的,的确,这真的很合理,大多数人的命更重要。
“那……那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姜志武沉吟一阵,故作痛下决心的样子:“我虽然不能破坏规矩,但我们的规矩毕竟也是有漏洞的。其实哪怕钢谷的法律也存在一定的漏洞,没有完美的法律,否则哪有律师生存的空间?我白天不能放你出去,但晚上还是可以的。可晚上太危险,我无论如何不能放你走!谁让你是我同桌,我的好兄弟!”
许馨雅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地看着姜志武,一股寒意打心底里冒出。
姜志武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王树林慌忙说:“不不,你已经很努力帮我了,我不能这么不识好歹非要为难你开口子,这样会影响你的威信。你放心,我不是没走过夜路,以前走过能活下来,今晚也不见得就会死!”
姜志武恐慌的表情更加浓烈,死活不同意:“不,绝不可以!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王树林态度决绝:“志武,你要是真的看在四年同桌的交情上,就让我晚上回去吧!这就等于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姜志武沉默几秒,长叹一声:“好吧……但愿这个决定不是害了你。你可千万一定要小心哪!”
王树林用力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回来!你门口这么多车,借我一辆车用用吧!”
姜志武痛苦地摇了摇头:“树林,你还是别去了!算我刚才没答应。”许馨雅没想到他连车也不借,面如死灰。她倒不是怜惜王树林的性命,只是无法接受姜志武变得如此冷血残酷。
姜志武解释道:“你不明白,这些车在商厦外围起到了很重要的屏障作用,除非集体外出才能用上,并且也要严格登记。我不得不考虑这样一种情况,一旦你今晚开车回去,可声音和灯光引来了大批的僵尸群冲击商厦怎么办?甚至不妨再大胆设想一下,你们要是被咬伤了,但求生的渴望还是促使你们依旧开车冲到大厦内,再感染我们这里的人,那怎么办?谁来担当这样的责任?请你原谅我,理解我,我身在这个位置,要杜绝一切威胁大家生命的可能性存在,而且要扼杀于襁褓之内。站到一定高度去看问题,难免失去了常人的情感……”
他巧舌如簧舌绽莲花,王树林的速度快进十倍也不是他的对手,很快被他说晕乎,只能表示理解:“好吧……那能不能给我一辆自行车,我快速骑回去。第二天早上我把他们带过来。”
姜志武见他总算上套,便循循诱导:“好。到时候我故意宣布早上派你出去巡逻,你就装成发现他们的样子,这样就等于是他们自己找到这里来的。我立即收容他们,怎么样?”
王树林大喜过望,连声称谢。姜志武挥挥手:“乱世食为天,每人每天的饮食严格定量,我不能给你特批。但我今晚还剩了一个午餐肉罐头,你拿着路上吃,快去吧。”等王树林千恩万谢抱着罐头跑出去蹬自行车,姜志武的笑容才慢慢凝固。
许馨雅欲言又止,姜志武淡淡地说:“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许馨雅不敢得罪他,柔声说:“他离你差了十万八千里,下辈子也不可能追上你,从各个方面都不可能威胁到你。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可能看得上他。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还是容不下他?”
姜志武点点头:“不错,他确实绝不可能再风水轮流转了。但是我刚才的满足感已经用完了。我很讨厌他。今天下午一直没射中他,实在是他狗运太好。我的意思是,他还有一样我暂时不敢说比他强的,那就是他的狗运气。所以我要好好试试,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被上天眷顾,连这么苛刻的夜晚都能熬过去,那我才是真的服了……!”
“那他要是真能活着回来,你还会再找机会……杀他吗?”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不随便杀人。”姜志武优雅地揉搓着双手,“我说过,我很讨厌这个人。凡是我讨厌的人,我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再见到他!”
102 黑与乱
王树林蹬着自行车,一路狂奔。从商厦出县城行进了五分钟不到,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相当程度的黑暗,也就越发自信和坚定起来。
身旁不断有大片大片粗暴的喘息声,在没有嗅清楚他气味之前,那些僵尸群仍然将他看做目标,潮水般涌来。但他的动作愈发熟练,福至心灵渐入佳境,自行车在黑夜里蹬出两片高速旋转的雪白,远远看过去就像贴地飞行的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如果他能以上帝角度从上空观看,就会更加惊讶于他周身覆盖着的红白两种混合光晕,这正是炽派和寒派同时追求的巅峰真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解禁者都无法想象,如此庞大的内力居然能汇集在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还活得好好的,并且是个傻瓜。渐渐地,那些僵尸竟然像长途汽车窗外的险恶风景一样快速地从眼前分作两片闪过,然后彻底融入黑夜的水墨画中,呃呃的怪声竟也化作呼啸而过的风声。
足足两个钟头,他才慢慢感到疲累,自行车缓缓地降速。附近的僵尸闻声而动,大多数只是嗅嗅他就离开,看上去就像是一场记者对单车运动员并不热情的采访。但总有几个僵尸偏偏不喜欢他的气味却还要咬他两口,不知道它们是不是能够感到饥饿。遇到这种情况,王树林尝试着挥手拨开它们。
这些东西腐烂后变得脆弱,只要能提防裸露部位不被抓伤咬伤,那正常人也能打得过他们,只不过活人总是恐惧它们的形象和数量,无法发挥全部力量。王树林现在对僵尸的丑陋面目已经完全适应,心理上没有压力。他虽然只是来回推搡,但他想象不出自己有多大的力量,这一推就能将普通的僵尸推倒。有几个不单单是阻拦,而是非要咬他一口才罢休的僵尸,搞得他实在心烦意乱,忍不住全力一推,居然哗啦啦地掀倒五六个,接二连三地撞入未完工的工地坑洞。
由于前两个钟头都是全力以赴地跑,平均下来相当于普通轿车每小时二十多公里的起步速度,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全程的一半。夜虽黑暗无边,可王树林惊喜地发现路越来越熟悉,便再度加快了速度。
接近十点,王树林已经到了自己一伙所在的工厂平房区,欣喜若狂,心跳也扑腾扑腾加速。他小心地扛起自行车,蹑手蹑脚地前行,不断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被僵尸尾随。可距离自己所住的平房仅有几百步之遥,却陡然间想起:“坏了!没有车怎么办?卓晓青还是个断腿病号呢,就算帮她简易固定住了,她也不可能行走……!我背着她走也没什么,可她的腿荡来荡去,肯定很疼,根本也走不了多远。”
他脑子一乱,眼睛就四处乱瞟,忽然看到堆叠在一起的不规则木板,灵机一动:“用这个做个简易担架,我跟李在熙抬着她走,也是个好办法!”他不由得洋洋自得,毕竟这可是没借助任何人的脑子,全靠自己想出来的主意。
然而这种得意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倒并不是他多么谦虚,只是他越接近自己住处的大门,越有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他宁愿相信这是自己自以为是的错觉。两层平房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亮光,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可不知怎么的,他是第一次从外面以僵尸的视角看待房子内的幸存者,却觉得房间里发生着更可怕的事。
“操……”他晃了晃脑袋,苦笑着想,“我瞎寻思什么?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无非就是李在熙那个孙子在跟卓晓青做那事儿呗。不伤天不害理,咱也管不着。”他自己其实连自己也不了解,他骨子深处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傲气,这是余傲真正的遗传。他绝不承认自己嫉妒李在熙,并且一定要救了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为此他会产生极大的满足感。
他刚要敲门,却突然想到这样会引来僵尸的注意,也会把屋里的人都吓一跳。于是他尝试着攀爬到二楼,等他很顺利也很自然地爬上去后才回味不已,没想到一向拙笨如猪,现在却灵活得大是挥洒自如。二楼虽然也关了窗,但并没有像一楼那样,在玻璃外还加固了结实的木板,毕竟一般僵尸爬不上来。就这样拉开了窗跳了进去。
蓦然,他听到了他其实早就猜得到,却一直不想再听到的声音。
这声音跟昨天晚上一样,充满了淫&乱和恶心的气息,仿佛空气也因此变得潮湿糜烂。他的五感比常人清晰得多,没办法拒绝这种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似乎乱七八糟,似乎不止是……两个人!
想到这里,尽管与他无关,但他还是被深深激怒了,这是对他辛苦外出求生存的严重侮辱——我在干什么,你们又在干什么?他怒不可遏,用他根本无意识的神奇动作几个起落就冲到李在熙和卓晓青的房间,轰隆一脚,那大门立即破了一个洞。其实他只要用上十分之一的力量,那门就会四分五裂,现在他盛怒之下,就算是铁门也会当场凹陷,这门受力不均,只有中间一块飞速射出,直接击碎了房间内的玻璃,弹出门外,余势久久未衰,被外面嗖嗖刮进来的风带出了极为诡谲的尖啸。
王树林太使劲,脚插在门里,尴尬之极地抖了半天才拿掉。尽管这很傻的出场使得他特别不好意思,努力消散了不少,可他怒火太大,仍然狠狠地瞪着李在熙。尽管他早已经猜到了即将看到的场面,可真要看见了,对一个骨灰级的老处男而言实在是震撼得如同宇宙重塑。
李在熙也看到了他,对他深夜才回来并且很不礼貌的撞门也大为光火,便没有停下来,继续吭哧吭哧地撞击翟静,嘴巴却在卓晓青肚脐眼下方舔得啧啧作响,就像是在品尝窖藏几百年的白酒。李在熙怒极反笑,显摆着自己卓越的能力,而翟静和卓晓青是身在局中,意乱情迷,以至于听到门撞开后好一会儿才清醒,随后羞臊得无地自容,都尖叫起来。
王树林冷冷地看着这个场景,一言不发。
李在熙有意继续折腾翟静,而他是情场老手,嘴巴也舔个不停。翟静也并不是更要脸一些,到了这种一男二女的地步,谁还会要脸呢?只不过翟静无法面对王树林,毕竟一来她有个孩子还在另一端的房间内,二来昨夜卓晓青与李在熙好歹还是孤男寡女,自己今晚太过饥渴,被李在熙甜言蜜语说动后鬼使神差地居然同意了这种淫&乱方式,现在真盼望这是个很长的噩梦,赶快从梦中醒来。
于是她羞惭无比,全力要推开李在熙。李在熙以为她是兴奋的,更加兴奋,像打桩一样咚咚咚加快速度和力量,翟静终于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抽过来,随后从床上掉落在地,捂着脸大哭起来,哪怕窗外僵尸群闻声朝这边挪动的声音如此清晰,他却压抑不住,甚至有了赶快死掉的念头。
王树林没有冷笑,但他嘴巴略微上翘却比冷笑更令人心寒。翟静没想到会被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傻瓜鄙视,而自己的确还有什么廉耻可言呢?真是要廉耻,又怎么会做出这种行为?要怪也只能怪这个可恶的乱世!
李在熙捂着脸在床上发愣,这一巴掌打得不轻,他的怒意也渐渐增加。卓晓青比翟静也好不到哪儿去,想到自己朝着王树林门户大开,这种耻辱感无法用语言形容。她一下子拉过床单遮住自己,也开始抽泣起来。
王树林看了她一眼,问:“你腿又不疼了?”他的讽刺水平并不高,但他这种人在和平年代一向是被讽刺的,一旦反唇相讥,会让那些欺负他成习惯的高高在上者勃然大怒。
果然,卓晓青哭得更厉害,跟翟静一起一伏,一点儿不亚于适才的淫&叫。
李在熙却勃然作色,站起身来,也不顾自己一丝不挂,跳下床伸手就要抽王树林的耳光,并大喊:“你这个狗都不如的屌丝,我忍你很久了!”
王树林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人,哪怕曹衣锦王程程等人同样道德败坏,可也不至于像李在熙这样下流到了极点。当然,他并不清楚曹衣锦王程程的私生活到底如何,但总是眼见为实。于是他第一次没有让步,想要伸手接住李在熙的手。但他没学过格斗,水平一直欠佳,这一下没接住,可他的手却歪打正着地捏住了李在熙的下巴,他虽然基本上没使劲,但这一捏力量可非同小可,李在熙眼泪一下子飞了出来,惨叫一声,立即蹲在地上,捂着脸浑身颤抖。王树林本想给他一耳光,但看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力气,也吓了一跳,没敢再动手,就怕不小心把他打坏了。
李在熙这回才搞清楚,之前能把门撞破后碎块又接连撞碎玻璃飞了出去绝非幸致,眼前这个傻逼王树林有把子傻力气,自己这拳脚都是花拳绣腿的影视剧把式,远远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吧。于是他捂着下巴央求道:“行了……行了!是我不对!我们这不是生逢乱世吗?能活一天算一天,所以晚上想找点激情……”
王树林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李在熙忽然觉得他的眼睛跟普通人类有点不一样,心中大为惊惧,竟然不敢站起来。其实解禁者的双眼最多精芒大盛湛然若神,眼白眼黑跟常人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王树林身体里的黑暗元素,在黑夜中偶尔会露出狰狞的峥嵘。
贝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并且充满了屈辱感。王树林回头吃了一惊,连忙关上门。只听得贝贝喊道:“你们都是王八蛋!”随后一阵脚步声跑开了。
王树林咳嗽一声,说:“我们得走了。我找到一个好地方。”
103 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哦,嗯……啥?”李在熙这回听清楚了,“你……你不是去找车了?”翟静和卓晓青也略微镇定下来,侧耳聆听,但她们却听到僵尸在撞击楼下的大门,这回可不是无意识,而是凶暴狂躁的猛烈撞击,听“呃呃”的声音重叠之多,恐怕最少也有十多个……
“来不及了,路上细说,总之找到好地方落脚了,大家都有吃的了,卓晓青的腿也能治了……”王树林说是这么说,他也并不确定商厦里有专门的药店,只是盼望顾客幸存者里能有个从事医疗工作的人,“本来是打算明早上出发,这下坏了,僵尸好像来了不少……”
翟静很想说:“都是你撞破门害的!”可实际上她们之前的浪叫声也足够响亮。说到底她终究还是在极其羞愧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甚至没有脸面跟王树林正常对话,更何况是斥责他。
王树林急得左右乱转,楼下僵尸的叫喊声也越来越大。骤然间,他神色略一坚定,目光流露出极大的决心,李在熙和卓晓青看得清清楚楚,以为他是打算放弃己方几个人,不由得惊惶无措。
王树林却沉声说:“翟静你马上找到你儿子,我下楼引僵尸群离开,过一会儿就回来!……你们愣着干什么?都光着腚,快穿衣服!”他这话也不是讽刺,是口不择言,可这三人心里都是一沉,一股恨意涌了上来,足足抵消他打算下楼引僵尸的决心带来的感动。
王树林几步从楼梯上窜下来,速度和灵活度连奥运会的运动员也未遑多让。他不假思索地冲下楼时,木质大门已经咕咚咕咚响得像是要随时被推倒。他再也无暇琢磨计划,身体比头脑先行动,连带着身体的重量和加速度,重重地撞了过去。
大门砰地一声飞了出去,外面一阵阵肉体的碾压声,不知道撞飞了多少个失去灵魂的躯壳。随后他发现门板下面也压着不少这类家伙,便全力以赴地在门板上蹦跳,只听得鸡蛋碎裂一样吱嘎乱响,血花四溅。但他用力过猛,门板立即被踩出一个大洞,好在他快速踢踏,随即门板四分五裂。他本想跑出一段大声呼喊吸引僵尸来追,反正对方也不咬他,也算有恃无恐。但现实总与构思不同,他的动作太过笨拙,仍旧在大门口徘徊,既然没有了门做防护,五六个僵尸旋即蜂拥而入。
王树林大急之下,重新塞回屋内,然后用足力气拳打脚踢起来。他其实没打中多少次,只不过拳脚虎虎生风,带出来的无形拳气配合高速在狭小的过道内膨胀起来,发出极大的震响。第一个近在咫尺的僵尸整个脸被打烂,王树林的拳头甚至塞进了他的颅骨,骇然之下想要拔出,第二个僵尸的脑袋也被这一拳带出的雄浑气流砸碎,向后一掀。
王树林顿时信心百倍:“我操,原来我这么厉害!”接着双拳没命地朝最前面的僵尸乱轰,那僵尸骨断筋折的同时也重重向后撞击。王树林连打带推,最早进门的五六个僵尸的合力竟然不敌,鱼贯而出,呼啦啦全都滚下台阶。王树林趁机跳到木板叠放区,双手各拿起一块沉重的木料,在僵尸群内高速旋转击打,竟然也产生了相当大的快感,慢慢运转自如,挥洒写意。
很快,手里的两块木料在完全染红后又断成碎片,王树林再抓新的再打,渐渐越来越有准头,不大一会儿,只觉得每次一发力整个身体原本一半冰一半火的感觉慢慢不再明显,而是缓缓消融在一起,互为补充,相互调和,竟有了惬意的感觉,就像是汽车完全发动后越跑越顺畅。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激动万分满脸杀气地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大声喘气,这才意识到满脸血花遮挡了视线,随后双手抹了一把脸,四下一瞧,当即惊得不敢相信。
周围到处是破碎不堪的残肢断体如同屠宰场的垃圾堆一般,大片大片的血花泼洒,就像染料变得不值钱一样任意倾泻。就算看不出具体的数量,但最少也有三十多个僵尸“死”在他的手里,他本想将那些僵尸全都引开,但眼下显然用不着了,来围攻房子的所有僵尸,都他被打得残缺不全。
他因为性格懦弱,从小到大从学校到单位都一直是受气包,从来没有打赢过任何男人哪怕稍微大一点儿的狗,此时此刻竟然像超人一样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这种快感难以言喻,仿佛要从胸腔里绽放出花一样。他环绕一圈差点栽倒,最后目光落在门口,翟静抱着贝贝,与李在熙一样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上了。
王树林急切地催促道:“谁让你们出来的?我不是说我把他们先引开吗?还不快走,还等什么?”
李在熙与翟静对望一眼,心里都想:“这人才是乱世造就的真正怪物,就算是个傻逼,但只有跟着他才有活路……”
王树林忽然想起了卓晓青还没下来:“卓晓青呢?”
李在熙脸上一红:“她……她还在楼上。我和翟静是下来看看状况,怕她有危险,没敢带她下来。”
贝贝指着他叫道:“你撒谎!”
王树林狠狠瞪了李在熙一眼,咚咚咚冲上楼,抓住楼梯把手向上一翻,虽然动作很难看,但竟然轻轻巧巧且很稳地落到二楼。只见卓晓青房间房门大开,里面传来哭喊声:“李在熙你个王八蛋,你只管操不管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王树林冲进来的时候见到卓晓青坐在床上用一根桌腿当做武器不断地敲击想要从窗口爬上来的僵尸的脑袋,但显然不大顶用,那僵尸身材瘦小,但并不是类似之前见到的巨型僵尸那种变异体,想必是活着的时候也擅长攀爬,死后全仗着本能行事。王树林也没多想,跑过去一拳迎面击中那僵尸的脸,僵尸的脖颈吱嘎一声脆响,脑袋向一旁歪去,整个从半空中跌落。
王树林忙连厚厚的床垫床单一起包裹住卓晓青刚刚只穿上胸罩和内裤的身体,但一时间重心不稳,也跟着背朝窗口跌了下去。卓晓青和楼下看到此情此景的翟静和李在熙都是一阵惊呼。但他们再度看到了奇迹——王树林一脸惊恐地落地,双脚将地面的沥青踏碎,裂痕向外迅速延伸了两米多,可人居然一点儿事也没有,双手还稳稳地抱住裹在被里的卓晓青。
卓晓青心潮起伏,一直憋在心里的苦楚一下子全倒了出来,也不顾天黑不能高声叫喊的常识,哇哇大哭起来,脸靠在王树林肩头,泣不成声地说:“我算看清了李在熙这个王八蛋真面目,就长了一张好脸……日久见人心,树林,你才是我真正应该托付终身的男人!我要嫁给你!”
王树林一直没找女人缘的原因有很多,但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他根本不清楚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于是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拉倒吧你,我都没见过几个像你这么不要脸的,我才不要娶你呢!”
他本是说者无意,但他的这话就像黑夜里的一道霹雳,刺穿了卓晓青本来就脆弱不堪的神经底线。卓晓青在那一瞬终于明白了周燕燕为什么这么恨这个人,她的心也涌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大怨毒,甚至吞噬了她的正常思维:“我好不容易给你这烂屌丝过去连敢想都不敢想的好机会,你居然反倒嫌弃我,一点儿也不珍惜?等到了难民营,你要是口无遮拦地说出我和李在熙、翟静的破事怎么办?你还不如赶快死了……!将来你要是真的靠这股怪力气混好了,成了更多幸存者的首领,被钢谷嘉奖封官,你就更看不起我了!你的故事就成了历史,我的破事就成了书本上的笑柄,流传好几代!你还不如赶快死了……!!”
王树林哪知道她的思维跳跃之快,在短短几秒钟产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只抱着她跑到翟静面前,问贝贝:“你没事儿吧?”
贝贝摇摇头,说:“干爹……我一直等着你回来……”
王树林心里一暖,暗想:“暂时没老婆其实也不要紧,有个干儿子也不错。”随后鄙夷地看了李在熙一眼,说:“你个大男人好意思就这么跑下来!我以为你只是单纯下来看热闹,原来是僵尸爬上窗户进了你卧室,你看见不对头就跑了!你都跟卓晓青那啥了,你也该负点责任吧?就这么不管了,撂下她让僵尸吃?亏你在电影里还老演英雄呢!”
李在熙被他毫无力度且语言组织能力混乱的批评也搞得很丢脸,嘟哝着解释道:“我……我是太害怕了!”他本想说现在一夜情太正常了,谁都不是处男处女,负个鸡&巴责,可现如今他对王树林大为恐惧,确实不敢再造次了。
卓晓青冷冷地盯着李在熙,她的心已经被这两个男人弄得彻底死掉了,脑海里闪过了从没有过的残忍报复念头。
翟静打圆场说:“好了好了,咱们都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树林还找到了好地方,这下咱们有救了,事不宜迟,快出发吧!”她见王树林对付僵尸有绝对优势,情绪镇定了许多,况且见王树林尤其喜欢自己的儿子,这俩人也很有缘,自信又重新燃起,觉得哪怕王树林将来真的有什么大成就了,那她也能凭着儿子沾点富贵,跟卓晓青绝不是一个档次了。
王树林点点头:“本来是打算明早走的,可这地方已经引起僵尸的注意了,咱们只能马上动身,走吧!”
提前预祝各位中秋快乐,阖家团圆,美满幸福,大吉大利~~!!
104 要命还是要自由
他们的声音还是有点大,远远地,似乎又有别处的僵尸被吸引过来了,王树林见影影绰绰也最少是二十多个,忙跑到木板叠放区快速选了一块长方形木板,相对光滑平整且有一定的厚度,然后抓起四根桌腿。
李在熙这才看明白他想干什么,怕他再度犯傻劲,催促道:“咱们还是快跑吧!现做担架也来不及啊!”
王树林深吸了一口气,暗想:“老天保佑,既然都给了我这么大的运气了,那就请再给我一次奇迹吧!”说着双手一摁,一根桌腿和木板的连接处竟然迅速冻结成冰,随后硬得像石头一般,现在虽然不是盛夏,但仍然是尚未入凉的早秋,就算冰箱里的冰也不可能在外面保持这种硬度。
王树林大喜之下,总算放了心,再度以此法炮制,将四根桌腿结结实实地连上了木板,随后喊道:“李在熙,快过来跟我一起抬!”
要是放在过去,爱谁谁,反正老子不干。但李在熙以己度人,以为要是拒绝的话王树林会毫不犹豫地杀掉自己,只能唯唯诺诺地跑上来,悻悻地念叨几句含糊的不满,两人一起将卓晓青抬起来。翟静抱着儿子,几个人快速向外跑了。
他们到底比僵尸的速度快得多,走出一段路后只走大路。偶尔有僵尸从路边跑过来,王树林也能光靠脚就将其终结。他只盼望今晚不会出现巨型僵尸或者其他什么变异种类,那还是能顺利支撑到早晨的。
这一路因为李在熙的体力远不如王树林而总是走走停停,好在有惊无险,熬到早上五点多钟,虽然他们筋疲力尽却还没走到一半路程,但比王树林所预想得要强多了。太阳照常升起,尽管阳光只能有几根刺破厚厚的云层,却也足够将僵尸们驱赶回黑暗之中。
于是在翟静和李在熙的强烈要求下,他们终于停在马路边好好地休息了一番,肚子也饿得咕咕叫,这时才发现,走得太匆忙,一点儿食物和水也没带。眼下只有一条路,就是必须赶快赶到目的地。
“差不多了,咱们上路吧?”王树林的体力一会儿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李在熙叫屈道:“你是机器人吗?整整七个钟头没停,肚子里一粒米也没有!我们还抬着一个大活人呐!累死了!”
翟静对他的人品也十分地鄙夷,本来就悔恨交加,听到这句更是忍不住讥笑道:“一个大男人,吃饭的时候比谁吃得都多,可什么活儿也不干!”
李在熙反正已经得手,也不再小心翼翼地维护了,他本想说老子起码把你俩都干了,但嘴上还是得留点余地:“你抱着孩子跟我抬门这么大的厚木头板能是一回事吗?”
翟静也不想用夸王树林来贬低李在熙,她的羞愧感一直很浓郁。
李在熙朝远处扔了一块小石头,大家顺着石头抛物线的方向看去,见东边的光亮开始渐渐给黑暗染上浅红色,心里都是一阵暖意。
要不再尽量写一次吧,正在写,半小时后再更新一次,但也是三分之二,一个章节分三段发,平均3100字左右。
各位凑和着看吧,实在是没时间,三点继续出门干活~~
李在熙抬头看了卓晓青一眼,卓晓青却一言不发,没有表示出任何感激。她之前的确口头上救过王树林,但之后她被王树林救过了多次,眼下还被他出力抬着,就像坐轿子,情知这份情是永远没办法还了。但她的真实想法却是压根也不需要还,正所谓一斗米养个恩人,一石米养个仇人,他王树林自以为是个宽容大度的救世主,那他就该为羞辱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
王树林为了避免他们饿得厉害,就说商厦下面的地下超市里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各类真空包装食品、膨化食品、肉食海鲜,一应俱全。虽说他口才不佳也形容得不怎么精彩,但却还是起到了反效果,大伙儿更饿了。
翟静总算按捺不住,问:“王……树林,你说得这些,应该也不是想吃就吃吧?那里的制度很严格吗?是不是也并不自由?”
王树林只得实话实说:“这个……不是都说‘乱世用重典’么?那里确实规矩比较多。现实本来就是残酷的,乱世的现实比和平年代更残酷得多,不可能所有权利都面面俱到。有舍才有得,你到底是要命还是要自由呢?”
翟静愣了一下,不说话了。
李在熙捂着叽叽咕咕唱歌的肚子,咽了口口水:“最好是能去到之后立即管饱一顿饭,然后再做事。只要能吃饱,我可以暂时把自己当成普通人,放下明星架子,融入到广大老百姓中去……”
卓晓青终于忍不住冷笑起来,她这回笑得有点歇斯底里,就像个疯婆子,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怪异味道,大家也都愕然。翟静嘴巴比卓晓青毒多了,反唇相讥:“就你?你还当你是什么大人物呢?和平年代要你唱唱歌跳跳舞,你现在除了骗女人上床,你再能列出一样你会干的事,就算我小瞧你!”说罢也是满脸通红,又有些凄苦。
贝贝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你们都很不要脸。”
翟静拍了他脑袋一掌:“小孩别议论大人的事,闭嘴!”
李在熙不服气地说:“我告诉你们,别小看明星的力量!你们没见以前凡是地震、洪灾、恐怖袭击爆炸之类的灾难出现后,政府都是需要明星们去演出来稳定和振奋民心的吗?我这么有影响力,肯定会被重用的!到时候你们跟着我享福,你们就知道自己多幸运了!”
其实李在熙本质上并不是坏蛋,只是好色无下限并且非常自私,但好在一直没有杀过人,最多也就是持械打死了几个僵尸,道德底线还没有坍塌,因此人性最丑恶的一面依旧没有表现出来。此时此刻他反倒没有卓晓青那种极端的念头,只盼望跟着王树林回去有口吃的,然后再重振声威,把所过之处的大部分女性都变成自己的粉丝,为己所用。
然而他这话说得也倒不错,翟静心想:“这两个男人各有各的用处,倒是都暂时别撕破脸。”又偷偷瞥了卓晓青一眼,暗想:“这瘸腿娘们儿除了一身骚气勾搭男人,再没用处了。不是她的话,咱们早就到商厦了。”
“你说商厦是在县城,那里也该有车吧?他们那么多人,实力雄厚,借给你辆车又怎么了?”李在熙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他很会转移视线,“你瞧给咱俩累的,晓青还给颠簸得不轻。要我说,你为了晓青,也该弄辆车回来。”
卓晓青继续冷笑,一个字儿也懒得说了。翟静则啧啧地“夸奖”:“真贴心呀。”李在熙自觉无趣,便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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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树林摇摇头:“你不懂,商厦总经理,也就是现在商厦里说了算的大领袖,是我的大学同桌,我可不能让他为难,让大家说他偏心,专门照顾我,你说是不是?要让大家守规矩,那规矩必须严明,制定规矩的人也必须以身作则……”
“你说什么?”李在熙和翟静都围了上来,也来了精神。
“真是你大学同桌?”李在熙大喜,“太好了!就凭这层关系,咱们就算是新人又怎么样?照样能后来者居上,混好!”
翟静本来也很欣喜,可瞧着王树林硬生生吞下哈喇子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冷静下来,有些明白了:“树林,你给我说说,你这大学同桌跟你的关系怎么样?”
王树林没想到她这么敏锐,可自己必须稳定大家的信心,便含混着对付:“还……还行,没什么矛盾。”
翟静狐疑地审视他:“你可不善长撒谎。有什么还是说出来吧,我们都是经过大灾大难的人了,还有什么消息不能承受的呢?你早一点说出来,我们也能早一点准确应对,你要是不说才是害了大家呢。”
卓晓青虽然没看他们,但仍然仔细在听。贝贝的目光突然与她相遇,她清晰地看到贝贝不发音地对自己摆出了“不要脸”的嘴型,心里一阵恶念:“小王八蛋……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王树林只得委婉地回答:“要说起来我真不记得怎么得罪过他了,可他一直对我很有看法。他媳妇……我也不知道结没结婚,是老婆还是只是女朋友,就这女的吧,是我第一个相亲的对象。我们其实也没怎么,翟静你还不知道我?那会儿我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我妈妈的除外。后来他俩不知怎么的就好上了,世界真小吧?再后来……”
翟静对他的不分重点和语无伦次实在没法忍受,打断道:“因为这个女的,你这大学同桌实际上对你恨之入骨吧?”
王树林也不确定,居然还诧异地反问她:“不……不至于吧?”
“不至于个屁!”王树林没有老拿晚上的淫乱说事儿,她的羞涩感也就渐渐褪色了,脾气又上来了,“我再问你,就那个女的,现在也在商厦吗?”
王树林不解她的意思,茫然道:“当然啊。大家都叫她‘总夫人’,算是女人们的总管吧。”
“你呀你呀,完了完了……”
王树林不乐意了:“怎么了就‘完了完了’的?你又没去过,怎么下这样的结论?那里真的有吃有喝,我还能害你吗?”
翟静愁眉不展:“你不想害我们,可你非害死我们不可!我还不知道你?人家想弄死你,你都帮人家磨刀呢!”
卓晓青颤抖了一下。
“我承认,他不喜欢我。可你说他对我恨之入骨,那怎么可能呢?哦!对了!不说我还给忘了,”王树林从身上摸出罐头,那罐头已经瘪了下去,肉都被挤出来了,“这不,还把他自己的份额分给我一点儿呢!午餐肉!”
李在熙忙不迭地抢过去,王树林说:“给贝贝吃吧。”李在熙不敢违抗,抠了几块肉渣舔了舔,随后丢给贝贝,也没打算帮他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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