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王在末世:老剩男和一群剩女的疯狂求生之旅







  杜渊博虚弱地回答:“没……我们的人都在下面了……都绑得很结实……又那么高……她们跑不了……”

  王树林点点头,问:“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杜渊博虽然被打得神志不清,可还是知道生命最重要,尽力吐着气告饶:“饶了……我……吧……”

  “不是,我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不可能再杀你,你不用害怕,问完这个问题我就走了。”接着王树林又觉得好像太客气了,便重新沉下脸来:“但你得说实话,别骗我。你为什么强奸她们?”

  “我们……憋得慌……”

  王树林当然不是想要这种回答,可他一想,好像杜渊博也确实实话实说了。于是他决定修正一下提问方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光杀男的,只留下女的?为什么你们只固定强奸其中几个女的,其他人却都没碰呢?这几个女的跟你有仇吗?你留着她们还要每天供着吃的,不碰又不杀害,到底是图个什么呢?”

  “我们……我们老大要我们出来找女人……”

  王树林没听懂:“你们老大?是谁?”

  “孙长春……”

  “你说名字我也不认识。我是问你,他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叫他老大?他是狱长?还是监狱里的犯人头头?”

  “他……他是炳州的黑社会老大……得罪了领导家属……进了监狱……我们大家都听他的……”他的牙齿脱落了十来颗,说话已经像鹦鹉学舌了。

  王树林有些骇然:“你的意思是,你们还有大部队没过来?”

  “是……我们监狱……因为世界大乱……孙长春就趁机发动叛乱……我们把监狱的警察都杀了……大部分人都跑出去了……但后来可能是……发现外面有吃人的怪物……外面还不如监狱里安全……于是……又有一些幸存者都回来了……我们还剩下五百多个人……”

  王树林心里一颤,暗想:“这么多?我一个人能打得过这么多人吗?”于是又问:“他们也有很多枪吗?”

  “我们……我们把警察的武器库打开了……现在大部分人……都有枪……我们还有冲锋枪和机关枪……”

  王树林傻了眼。











  113 大宝藏

  等了老半天,为了避免杜渊博感觉出自己的害怕,便继续问:“这个你们的监狱在大概什么地方?”

  “在……在盛隆区和庞家岭县交界处……开车得三个钟头吧……”

  王树林心里五味杂陈,咚咚咚地直敲鼓。他当然不想得罪手里有五六百号人枪的当代土匪头子,可现在毕竟已经动了手,打死了这么多人,再跟人家和解也绝无可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把人救走。要是商厦那边知道自己为了救二十来个女人却将商厦八十多号人陷入巨大危险之中,可能大家会骂死他,甚至集体投票赶他走。

  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自己平时根本想不到的聪明问题,忙问:“我说,你们那个老大是不是个老光棍?”

  杜渊博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可更不敢得罪这个单挑王,于是尝试着回答:“他……他之前是本地的大富翁,上亿钢镑的资产……”

  “哦……”王树林追问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他既然有钱,也不至于找不着对象,还至于说这么着急派你出来找女人?在当今世上,吃饱最重要啊!真是个老色鬼!我真佩服你们老大,饿着肚子找女人,这是本末倒置……”

  杜渊博犹豫了一下,又闭口不说。王树林却偏偏很重视自己这个问题,竟然捕捉到了他的狡黠,厉声问:“你敢隐瞒,我就把你扔下去!反正你本来就是要掉下去的,我等于延长了你好几分钟的寿命了!”

  杜渊博见识过他的力量和速度,不敢忤逆,只得嗫嚅着说:“我们……我们打算长久住在监狱,躲个一年半载再出来透透气……看看世界变好了没有……孙大哥要我们挨个房间搜查有没有粮食储备、水储备……和隐藏的吸血傀儡……谁想到……发现了武器库,我们得到了武器,很高兴……接着发现武器库里面……还有个特殊的门……我们打不开,也没有钥匙,搜遍了狱卒的尸体服装……找不到能打开的钥匙……这说明,全靠更高一级的电脑指令才能打得开……而电脑都已经不能用了……”

  王树林是刚刚“初潮”的解禁者,只是情商不够,大脑的思维却已经渐渐挣脱原本的束缚,慢慢延展开来。跟着杜渊博断断续续的描述,他的脑海里竟然也能想象出电影一样清晰的画面……

  “孙大哥有个手下……以前是矿山工人,他会制造炸药……后来我们就炸开了门。里面是个很长很暗的通道……等走到头……发现这里是个很大的地下宫殿,最少容纳十万人也没问题,简直是一个地下小城市。首先是军用的仓库,里面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堆积如山,也有同样多的水……就算真有十万人,也够吃两三年的。

  “这仓库是特殊构造,能保持适宜的温度并且自动调整,保证粮食不会坏掉……有自己的独立电源,还有相当多的电池,可以自动替换……最少还能保持几年内不腐坏……里面没有纸张资料,大多数都在电脑里,而电脑也不能用了……可我们有了重大发现……金属墙壁上有刻文……原来这样的地下避难场所,在全球各地都有修建……修好的时间竟然是钢谷刚刚统一全球的日子……”

  王树林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钢谷政府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怎么会?”

  杜渊博显然也不知道,无法回答他。

  王树林又一思忖:“也许他们本以为是绿园会颠覆政权,并不知道会有吸血傀儡这个隐藏的敌对种群吧?”











  他问:“上面有没有说这掩体是为了跟绿园打持久战?”

  杜渊博颤抖着回答,却让王树林前所未有地震撼:“的确是为了……对抗吸血傀儡的……里面到处是紫外灯,并且做了特殊改造,更加贴近太阳光……对人体损伤不大……但是吸血傀儡一进来就会被晒化……这是犯人里面一个因为腐败被判刑的原科学院教授说的……现在他是孙老大的军师……”

  王树林完全惊呆了,心想:“他们与其费力气做这么辛苦的提前准备,何不早早防患于未然呢?难道这吸血傀儡的灾难是命中注定要发生的?钢谷政府是学者创立的,崇尚科学,又怎么会信仰这种宿命论呢?”

  杜渊博又说:“所以……孙老大觉得……我们有了这么多粮食和水,等于是个大宝藏……他们……不再需要我们出来找食物了……饱食思淫欲……所以想找很多女人来……兄弟们都干旱了多少年了……我们的任务只是带回去女人,所以……就杀光了男人……我们是先遣队,所以就先尝尝……但大多数女的和最漂亮的几个,都是要给老大的……我们……的车不够,就派了一个人回去报信……估计监狱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会开大货车来接……”

  王树林这才明白了全部的来龙去脉,惶然想道:“我得快把她们救走,不然人家那么多人和枪,我单枪匹马独木难支……!”现在看来,那几百辆已经成为严重路障的无主车辆,反倒成了阻止这帮坏蛋前进的绝佳屏障。

  可他心里却又隐隐产生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这种想法在他前面的三十年绝不可能萌生,一切可能性都建立在他逐渐明晰的强大实力和随之而膨胀的自信心基础上,他觉得相比那座监狱通道后的地下避难所,商厦里的资源也是小巫见大巫了,也许商厦的衣物丰富,品种齐全,可单论活命的吃喝资源以及先进的紫外线保护,就足够有资格成为大西北的天堂了……

  “这个地方要是我们的,那就好了。”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浑身颤抖,却又夹杂着得意、兴奋、欣慰等各种复杂情绪,甚至因此而热血沸腾。他并不想当什么救世主,但是如果能回去救了自己的爸妈,然后将他们安置在这个地下避难所,也许真的能够撑到世界重见光明的一天!

  只不过还是有一个令他颇为不安的问题萦绕着脑海。他忍不住问:“谢谢你,但我还有最最最后一个问题,我保证这是最后的问题了……你们孙老大只是个黑社会老大,这个称谓是和平年代给予的,他又不是身强力壮的拳击手或者武术家,怎么能光靠以前的名声震慑群雄呢?再说他就是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打得过其他那么多人吧?再说人人有枪,肉搏再厉害也是没用的。既然找到了充足的粮食和水,他们没必要非继续尊奉他当老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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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渊博笑了,由于他被打得太惨,笑得也同样惨:“你说得没错……可他妹夫……跟你一样……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王树林登时悚然动容,他至此才明白,这世界上真的还有跟自己一样的人!难道自己和这个人都跟郝明亮、归元夏等人一样,是所谓的超能力人类——解禁者?

  他迅速否定了这一想法,别人他不清楚,起码归元夏和郝明亮,绝不喜欢吸血,他们强硬凶悍,但却堂堂正正,完全没有自己这阴暗的一面……

  “那我到底是个什么?我不是吸血傀儡,也不是解禁者……”王树林陡然住口,半晌才无意识地反问了自己一句:“那我是……混血儿吗?”

  杜渊博一直在强撑着意志,可这会儿王树林已经问完了问题,杜渊博久久没听到新的提问,便沉沉地昏睡过去。

  王树林忽然想到大西北监狱那边可能已经得到了消息,就要派车来接,自己得抓紧时间。他来到九楼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门外,王树林放缓了脚步,仔细倾听,以免杜渊博说了假话,万一有人看守,偷袭自己未必能成功,但退一步以人质威胁自己,自己可就没那么大本事救援了。

  会议室在阴面,下午三点多太阳才能照射过来,而那时候阳光也已经逐渐式微,加上全部停电,空调也不好用,越走越有种阴森森的悲冷感。

  可却没听到大哭大叫的声音,只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呼吸声,都是一言不发,最多有几声咳嗽,更显得古怪凄凉。

  窗户都在外面,四下都看不到屋内的情况,他也只能选择推开门。但门却上了锁,钥匙又不知道在楼下哪一具尸体身上。眼见就要两点半了,他也没什么选择,倒退几步,猛地向前一冲。

  在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的情况下,这一撞实在是杀鸡用了牛刀,只听屋内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女性尖叫,王树林就像一团破门而入的圆形大石头,呼啦啦地停不住了,轰隆一声巨响砸中了西首窗户下的墙壁,墙皮纷纷剥落,里面也产生了明显的裂纹。假如这是个阳台,那他铁定就飞出了电视台大厦,简单的铁管栅栏是拦不住的。

  好在他本来就皮糙肉厚,解禁之后更是强化了抗打击能力,虽然头晕眼花,却也没受什么伤,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灰尘和墙皮哗哗落下。

  这时候他才四下打量,心里暗叫惭愧——进来之前忘了考虑会不会撞伤里面的人,好在所有的女人都贴墙坐着,手被铐在环绕墙壁一圈临时焊接的粗长钢管上,腿也被很粗的绳子绑着,因此无论王树林本人还是那扇飞出去的大门,都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

  这当然并不是歹徒们为了将来营救方便,只是怕这些女人凑在一起绑着就看不清手的具体位置,避免她们捣鬼,就全部靠着墙,这样一来清晰分明。这么多的手铐的绳索自然也不是电视台的,而是假警察们从监狱里带出来的。

  他重新打量这些女人的时候,脸立即发起烧来,他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起码也不至于会脸红,但事实并非想象,他从未有过被二十多个年龄不一职业不同但大都挺漂亮的女性在同一时间围观。即便她们的神情都是呆滞、恐慌、悲伤、惊骇与绝望的结合,并不是什么火辣辣的勾引,王树林却还是没能承受住,脸上火烧火燎,滚烫得像太阳表面。










  接下来的情节即将体现标题——老剩男和一群剩女的疯狂求生之旅~~








  各位兄,大家见谅,理解,俺太累了~~下周一更新,各位晚安~~




  114 误会已深



  “王……王勤祥?”

  当这一句疑问首先从胆子最大的杨倩嘴里问出来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立即充满了整个房间,恐怖感的浓度丝毫不逊于之前的强奸。

  “是……那个相亲王?”

  “王树林……是王树林!”

  “他也来了!”

  “完了……完了……”

  王树林本来听到有人说出他的名字,便挺高兴地指着自己鼻子回答:“就是我呀!”但接着听到有人绝望地叫“完了”,很是扫兴:“是我怎么就完了?我到底怎么了你们这么讨厌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想要伸展一下酸疼的身体,可没想到接着引来了距离他最近的三个女孩的尖叫,她们三个如同触电一般全身大幅度疯狂抽搐,王树林一股委屈涌上喉头,不禁恼了,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强硬的念头,正色问:“孟欣?孟欣你在吗?孟欣在哪儿?”

  孟欣如果在屋内,不可能不会第一时间发现他并叫他的名字,这说明孟欣不一定在屋内。那她去了哪儿呢?王树林又惊又怕,他决定如果孟欣不在这个房间,他就去找,首先以救孟欣为主,其他人能救就救,不救也无所谓,他已经积了不少德了,时间如果不够宽裕,真没必要再救这么多卓晓青、翟静一类女人,况且卓晓青、翟静还算好的,要是里面有牛乐乐、周燕燕这种,那就还是别自找麻烦了,自己能抱着孟欣跳跃过这汽车长蛇阵,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么多人都运过去。

  叫了半天,也没有人迎合。屋子在阴面,阳光也不充足,女人们虽然衣着各异,却几乎全是披头散发,也看不清谁是谁。其他人也没有想要告诉王树林孟欣在哪里,于是场面不仅仅是尴尬,而且还带有相当的嘲弄和诡谲意味。

  王树林继续叫着,忽然东北角落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喊什么?我没死。”

  王树林听得出这就是孟欣,大喜之余,倏然站了起来,周围的女孩们都哗啦啦剧烈地抖动着手铐,吓得魂飞魄散,以为他是假警察的同伙,要上来报复这些曾经拒绝过他的相亲女。

  孟欣却依旧不说话。王树林骤然心里一阵恶寒,明白了原委——孟欣就是被强奸过的几个女孩中的一个!杨倩平时生活淫乱放荡,就算被强奸了也只是觉得些许屈辱,并没觉得失去了什么。而一直是高贵大小姐的孟欣,二十余年人生从来没有受过明显的委屈,猛然受到这样的摧残,精神方面遭到的伤害也可以想象了!

  王树林更不知道,孟欣对自己一直有爱慕之意,他一直以为除了李佳这样的丑女外,康小蕾是里唯一喜欢过他的漂亮姑娘,实在没料到孟欣这个早就被他定义成结拜妹妹的千金小姐,居然能对他有很深的情意。孟欣被多人强奸仅仅发生在昨天,已经万念俱灰,早就产生了轻生的念头,而王树林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来了,就算是来救她,可又能再如何拯救她?她这种形象被王树林看到了,更加愤恨和痛苦,绝望之中又融入了前所未有的怨气。










  王树林尽管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却也猜得到孟欣的心情,于是轻声说:“行……你没事就好……”他立即又觉察说错了话,她怎么可能没事?但他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孟欣在阴暗处轻轻地冷笑一声,王树林顿时觉得心被锋利的冰渣刺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感到惋惜。在外貌上来说他喜欢高个儿姑娘,模样倒是次要,孟欣虽然漂亮,却并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伴侣。可毕竟她本来锦衣玉食,陡然间遭此大难,想必也是伤心到了极点。

  王树林也不敢太过靠近孟欣,以免激起她强烈的逆反心理,于是说:“那个……我是来救你们的……”

  没有人有心情嘲笑他或者质疑他,都是死一般沉默,一言不发。这些人绝大多数跟王树林相过亲,即便没有,也早就听说了他的大名,她们始终摸不透王树林到底是谁派上来的,到底来干什么,因此就算胆子大的人如杨倩、凌优琴、李巧等人也都持观望态度。

  蓦然,另一端有人问:“王树林先生,你到底来干什么?”声音沉着大气,显然是见过世面的人。王树林仔细一瞧,原来正是那个云口籍贯的大明星蔡雪,顿时想起孙耀南说过她是这一干人等的首脑,便咳嗽一声说:“我是来救你们的啊。”

  蔡雪的目光隐藏在黑暗里,一般人也看不清,但王树林凭着雄浑的内力,如果仔细看的话依旧会看得很清楚,只是他一直对与这么多女人共处一室感到万分不好意思,也就不便跟蔡雪对视。即便如此,他也能猜得出蔡雪充满了狐疑,因为她的呼吸在暗处更加清晰分明,他甚至能猜得出她的表情。

  “王先生,你跟那些坏蛋……什么关系?”

  王树林有些焦急:“我真是来救你们的,我跟那些坏人没关系。但我知道他们的事,回头安全了我详细讲给你们听。现在可没时间了,那些人还有同伙,正在往这边赶呢,咱们快点走吧!”

  蔡雪沉默几秒,问:“那些人为什么……会放你上来?”

  王树林愕然,随后答道:“他们没……他们不是放我上来的。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肯定不会放我上来,是我自己上来的。他们都……都不能动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使得本来就对他充满敌意的女人们更加恐惧不安起来。
  “别说废话了,我带你们走……”

  蔡雪突然提高了声音:“王树林先生,你如果还有一点点良知,你看在孟欣跟你是结拜兄妹的份上,你看在咱们这些人都是云口老乡的份上,请你不要再折磨我们了。请走吧。”她之所以没被强奸,是因为她名气大姿色又好,假警察们打算将她献给老大。如果非要被侮辱的话,她自己也不希望是被王树林这样的垃圾侮辱。

  王树林彻底愣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正是看在结拜兄妹和云口老乡的份儿上才救你们的啊,你是不是给吓糊涂了?”

  “你要是非得想要干那些龌龊事,我们也无力反抗,”蔡雪一顿,声音里充满了拼死抗争的意味,“我们死了也不会放过你,永远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

  “操,随便你……”王树林累了好几天,午饭也没吃,喝血倒是喝饱了却不顶饿,本来就急,听她说得莫名其妙更加烦躁起来,转过身来对孟欣说,“走,咱们走!我本来也就只是来救你的,要不是耀南跑到我那里找到我,我真不知道你在这里……”

  这话一出口,大多数女人的眼里都冒出了极其强烈的求生欲望。孟欣略微动容:“耀南……还活着?”










  王树林见她肯跟自己说话了,情绪为之一振:“是啊!他从楼上掉下来不假,可落在大树上了……真幸运……”

  孟欣的眼睛里略显神采,可很快像没电了一样黯淡了下去:“我……我不走了……”

  王树林一怔:“为……为什么?我千辛万苦地……”

  “我……已经完了。”

  这五个字像晴天霹雳,重重击打在王树林的心脏上,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和怜悯充溢了他所有的思维空间。王树林很想再找句话安慰她,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被彻底震撼了,登时产生了同样浓郁的悲观情绪。

  “我不走了。你把她们都救了吧……”

  王树林喃喃自语:“我救她们……?我就是来救你的。你不在这群人里面的话,我肯定不会来……”

  孟欣误以为他表达对自己特别的意思,欣喜像暗夜里的流星,只造就了片刻的光华和温暖,迅速被更加黑暗的深夜吞没。她恢复了冷笑:“别再废话了。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蔡雪又信了几分,但之前拒绝得太直接,现在也不好立即扭转,便缓和了一下口气,问:“就算你要救我们,你又怎么救呢?我们都绑在铁管上,你看你能不能去偷他们一把枪,最好有消音器,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打开了……”她其实本想仔细问问王树林到底是怎么绕过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壮汉偷偷跑上来的,是不是有什么安全的秘密通道,可又怕让他以为自己还在怀疑他的目的不纯,便忍住了不说。

  王树林没消气,白了她一眼:“谁要救你了?我还不救了!”

  他说是这么说,手还是伸向蔡雪胳膊高举的手铐上,打算用力捏断。可蔡雪当然看不出他的意思,误以为他陡然生出邪念,要非礼自己,也尖叫起来。王树林见她突然发狂不知所措,连忙连说带比划地解释,这一动作使得他距离蔡雪身旁的任萱萱更近了一些。

  任萱萱以前跟杨倩一样打过王树林,见他突然进门误以为他加入匪帮扬眉吐气,生怕他报复自己,就一直低头不敢作声,但王树林凑到跟前,想必也认出了自己,自己手脚被绑,眼见就要被任意凌辱,大惊之下竟然涌起一股勇气,怒气勃发地朝着王树林脸上呸地吐了一口痰。她只有吃饭时才能被允许喝一碗水,因此这是口浓痰,啪嚓一声正中王树林的鼻梁,气味恶心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王树林自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我操你妈……”

  反正已经得罪,大不了也是一死,任萱萱干脆高喊:“你操,你操啊!你有种就来个痛快!你要是侮辱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死屌丝,垃圾狗,你找不到媳妇就干这丧尽天良的勾当,活该你一辈子撸&管!”

  她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其实并未放弃希望。据她仔细观察,这些歹徒仅仅只轮奸了五个女孩,大多数都留着,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据她判断应该是还有同伙,要统一分配。如果非要成为坏人的女人,她也更希望跟一个强悍的坏蛋,而不是王树林这样龌龊猥琐的老光棍。王树林偷偷摸摸上来想要进行猥亵,想必没有经过那些假警察同意,自己只要这么一喊,往下三楼只要在巡逻的假警察就都能听见了。











  115救救我



  王树林顿时再也不想管这些人了,他也不管孟欣是否同意,伸手一捏,那手铐和绳索应声而断,甚至钢管也凹进去一块。随后王树林一把抱起孟欣,无论她如何哭叫挣扎也不理,这就要下楼。

  众女一看都觉得有点不对劲,相当一部分都明白了——这人会点硬气功,楼下那些人很有可能被他偷袭了。其中刘莎莎自认为没得罪过王树林,还当过王树林的直属上司,便大着胆子喊道:“王树林,也救救我!”

  王树林听到,脚步慢了下来。

  刘莎莎这一喊,又有几个人也跟着喊起来:“也救救我!”

  王树林随后转过来,正色说:“我本来就是来救你们的,但我不欠谁的,不会去救不知好歹的人。你们大多数人我都认识,我挨个问一遍,谁需要救,就说句‘救救我’,那我就救,谁不需要,就不需要回答就行,或者谁喜欢骂就随便,反正我不会问第二遍。只有孟欣我才会不管她需不需要救,我都救。好,从刘莎莎你开始吧。”

  他这么做本来是一股怒气作祟,但他是个没心没肺的粗线条,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因此这句话也就是为了找个面子。可他相亲这么多年总是失败的主要原因是什么,他却总是总结不出。

  他太不了解年轻女性的心理,尤其是在绝望中的女人,她们一不希望自己爱着的男神看到自己的窘相,以免对方看低自己,二不希望自己厌恶的男人看到,以免对方心生恶意。她们眼中的王树林,就是一个猥琐、龌龊、可耻、傻逼、弱智等等各种恶心词汇的集合体,甚至不能算个人,更别说算个男人了,故而她们这一天一夜的遭遇和形象被王树林看到,已经是很屈辱了,又被王树林强迫说出“救救我”这种难以启齿的哀求词汇,更是无法形容的奇耻大辱。

  在这个格外漠视生命和真实想法更加残酷的乱世,她们中最少有一半人,盼望王树林立即被天上掉来的大石头砸死,当然,前提是他先把她们救出来,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但只要他还活着,想必他会偶尔得意地炫耀当初的义举,然后理直气壮地要求她们中的一人嫁给自己,这就十足该死!他死一万次也难消大家的心头之恨!

  刘莎莎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不由得面红耳赤,好在之前已经说过了,再说也不怎么困难:“嗯……救救我。”声音有些怪异,显然不如之前自然了。

  蔡雪是聪明人,也跟上来一句:“救救我。”随后又补充修饰了一下:“请你救救我吧!”

  王树林点点头,继续看下一个人,随后任萱萱、杨倩、辛领娣、王淑琳、胡玉、刘丽娜、李巧、初明丽、凌优琴等等都挨个回答,但一个个都如丧考妣,有气无力。

  这其中有不少人以己度人,自认为跟王树林相亲时没看上他就等于结了仇,可没想到王树林却听了一句乞求后就立即动手拆除手铐,都略有惭愧。王树林脸皮薄,听着听着也感觉不好意思,本打算气消了也就就此打住,但他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之后,清楚不能在非常时期凭着情绪起落出尔反尔,必须要让她们说下去,这样一来别让之前求过他的人不满,二来也需要树立点基本威信,日后到了商厦内也便于管理。









  其中跟王树林名字同音不同字的王淑琳是这些女人中第一流的姿色,如果蔡雪不是明星的话,单看五官也不见得就能比得过她。她乞求王树林的时候居然叫了声“王哥哥”,王树林听得面红耳赤,也没看她,只是伸手开了镣铐。

  起初王树林刚震断孟欣的手铐时,很多女人都没看到,她们误认为王树林拿到了钥匙。可看到他随手如同捏碎方便面一样轻巧地将她们挣扎和研磨一整夜的手铐捏断时,恐惧感再度升起,假如之前的恐惧源于被强奸的屈辱,那现在的恐惧更如同面对吸血傀儡一般,充满了未知的神秘感。钢谷时代的所有不锈钢和合金制品都是非常精巧和结实的佳作,源于钢谷政府对金属冶炼的高品质要求,就算开一枪也不见得能立即打断。

  可王树林却越捏越熟练,有时候女人的回答稍微慢了点,他已经在转瞬间将手铐打开了,大家看得清清楚楚,知道这绝对做不来一点点假,可更大的迷惑来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跟我相亲时我可不知道他有这么个功能啊!难道是后来学武术了?”其中打过王树林的任萱萱和杨倩更是惊异,心想:“他跟我相亲之前的时候肯定不会这些,不然也就不至于挨打不还手了……这么个笨蛋竟然能短短两三年就练成这样的武功,不亲眼看见真是难以置信。可武术也没有这么厉害吧?这毕竟不是武侠电影……”

  刘丽娜与其他拜金女不同,她家境极其贫寒,本来急需要钱,因此她对金钱的欲望也特别强烈,不单单只是爱慕虚荣。也正因为如此,她略微有些惭愧,在王树林帮自己解手铐时,不由自主地说了句:“对不起。”

  王树林不解:“这怎么说?”

  “我以前……拒绝了你,也请你能理解。你人挺好的,就是太一般。我是想找个真正优秀的男人,才能保证我的生活品质……”

  王树林打断道:“你没对不起我。你当场说清楚了挺好,要是一边不满意我一边拖延我的时间,那才是对不起我。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大多数男人都是普通男人,大多数女人都会嫁给大多数男人。在乱世里面,你的标准更要降低。”

  刘丽娜误认为他对自己有情,也考虑到眼下乱世,自己那些找了富裕老公的欠扁女同事们再也不可能在自己耳畔不断地吹嘘炫耀,倒还不如找这么个武功高强的老实男人更有用。想到这里,她便低下了头,说:“其实我也不是不后悔……”

  王树林看了她一眼,说:“其实我们任何人都没必要后悔,因为我们的一生都没有做过真正值得后悔的事。无论当时的决定多么错误,可选择的选项多么势均力敌,我们的潜意识在那一瞬间早已经权衡了所有的利弊,寻找记忆里能够用来判断此事的知识和经验,做出了在当时最正确的决定。很多人经常后悔,觉得现在成熟大度了,其实是忘了当初的切身感受了。当时大脑已经综合各类参数帮你作出了最佳决定,你再回到过去也还会一样这么做。人事如此,历史也如此,别老假设,多没意思。”

  任萱萱对王树林破口大骂,并且吐了他一口,没想到他还愿意救自己,也稍有不安,而且以后也许要靠他才能活下去,还要相处相当一段时间,可不能把关系搞僵了,有刘丽娜抛砖引玉,她也跟着说:“王树林,我也对不住你。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太爱我的前男友了,完全陷进去了,没办法自拔……”















  王树林摆摆手,示意她别再说,然后说:“没事,你和其他各位可能都误会了,我没有因为相亲失败恨你们,真的,所以这个想法不要再有了,以后也不要再提。至于说前男友的事,我非常理解。我有个朋友老戴告诉我,女人对自己的前男友都有特殊的感情,起码都很深厚。无论这个前男友怎么对不起她,道德如何恶劣,也会最少有六十分的基础分,扣分也不会伤筋动骨,多一点就会锦上添花。

  “而我跟你是萍水相逢,你最多给我打二十分印象分就不错了,以后随着时间积累才有可能慢慢加分。这需要时间,一旦在这期间前男友回过头,那么面对六十分的基础分,我肯定必败无疑。这些道理我都懂,我对此也没有什么生气和不满。但我也劝你一句:其实所谓什么陷进去,那都是胡说。没有谁这一生会只爱一个人,没有谁心里只会有一个异性的影子。时间能够消磨一切,只要我们的生命够长,什么都会烟消云散。总以为会成为刻骨铭心的恨事,最终也会变成一笑了之的宽容回忆了。时间不多了,大家快点跟我走吧,我们要走一段挺麻烦的路,争取天黑之前赶回我们的基地……”

  众女继续沉默着,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也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但肯定是各有各的打算。

  王树林则继续给她们解开束缚,等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却听到这样一句:“救不救我,随你的便。我不可能求你。”

  王树林和其他人都惊了一下,所有的目光齐刷刷望向这人。

  等王树林对着今天最后的日头看清楚她的脸时,前所未有地也沉下了脸,外面的天宇愈发黯淡,密布的阴云里正在酝酿着什么不好的东西。但凡认识王树林的人没有一个见过他的这种表情,都是惊疑不定。她们普遍清楚,王树林虽然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却也因为神经大条而不怎么记仇,能让他这种人都耷拉下脸,说明他对这人真的是特别痛恨了。直到阴云中的滚滚雷霆击穿了束缚,洒下瓢泼大雨时,众人的担心才转到天气上来。

  王树林并不是做什么事都专注,只是他在普通人时代的智商和情商都不高,因此往往能对眼前的事聚精会神,大家见他对突然下雨不为所动,误以为他早已经成竹在胸。可实际上他跟最后一个女人之间的瞪视持续了整整半分钟,随后王树林的厌恶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竟然第一次发出与他本性严重不符的轻蔑笑声,在阴冷凄寒的环境下更让人为之一颤。

  虽然这么笑了,但他还是伸出手,将那女人的手铐断开。那女人诧异且厌恶地盯着他,淡淡地说:“我说了不用你管!我也不想欠你的情!你还想显得自己心胸宽阔吗?!”

  王树林其实真的不想跟她对话,可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你当了我四年班主任,还是一点儿不了解我。我救你不是我宽容大度,更不是我有什么企图。我是不屑于看着你就这么死在这里。你知道什么叫傲气吗?是不是在你看来,我这样的人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你现在四肢能活动了,能不能活下去,我就真不管了。”








  各位,一个多钟头了,可不是我不更新,是天涯抽风了……











  116 有素质的泼妇

  假如说将他认识的大部分异性做个归类,那么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女性,包括在场的绝大部分人和之前的卓晓青、翟静等人,她们的品德虽然各有高下,但也都只是世俗的世风所致,并无大恶。第二种是他深感厌恶的女性,她们甚至想要自己命并且早已付诸行动,往远了说有曹衣锦、王程程、周燕燕,往近了说,眼前这位也是。

  大家听到这人原来是王树林曾经的班主任,都有些惊异,目光四面八方投射过来。她们只知道这人叫王竹华,是云口二中的地理课老师,大约四十四五岁,据说是刚离婚,孩子归男方。离婚的原因说不清楚,因为她跟丈夫在民政局大打出手,双方都指责对方说离婚的原因在于对方脾气暴躁,这件事还成了新闻,云口的各大媒体当时都以此开始做专题调查,譬如“长年的压抑?中年教职工的感情生活危机”云云。虽然她的年龄较大,但“爱我就带我走吧”节目的单身女嘉宾们年龄跨度很大,六七十岁来找老伴的也比比皆是,加上王竹华比较沉默寡言,神色冷峻,大家之前也都不怎么注意她。

  本来是看不清晰面孔的,可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王竹华的脸显得尤其可怕——最起码在王树林心里,她简直就是恐怖的代名词,童年时的阴影太重,因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王竹华原本也有点怵他,可眼下看得出王树林还是很怕自己,重新挺直了腰板,用不容置疑的班主任口吻道:“王树林,我知道你一直恨我。但我从来也没说错!我以前说你将来肯定没有大出息,但也不会有大恶行,因为你智商不够。这难道不是事实么?我非要夸你夸到天上,才算对你好?一个灵魂的工程师,绝不可能出卖道德!”

  王树林很清楚,如果一个人要是后悔等于自己抽自己耳光的话,为了面子,他也永远不能后这个悔。世界上是真的有这么一种人的:他们索取的时候毫不客气,他们哪怕付出一丁点也要千方百计地宣传并加倍讨回,如果你终于有天受不了,提出要进入平等相待时,他就会勃然大怒,而后半点也不犹豫地对你大骂一通甚至拳脚相加,扬长而去,再不交际,同时搜寻下一个目标。曹衣锦、王程程是如此,王竹华也是如此。

  因此,他确实不大算跟王竹华再说下去了,站起身。

  这时候他才发现外面打雷下雨了,悚然心惊,接着趴到窗口向下看,发现大雨倾盆的阴森地面上,影影绰绰地出现了许多不正常走路的身形,甚至其中有些格外地巨大,腥红色的双目如同滴着血的鬼火,不但没有被雨水浇灭,反而越聚越多,使得整个地面如同一幅黑暗世界的星空图。当阳光彻底离开人间时,天堂的隔壁就是地狱。

  大伙儿本来见他神色笃定,以为早有妙招,可现在发现他又忧心忡忡的样子,顿时才略微驱散不多时的绝望感再次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王树林叹了口气,说:“今晚走不了了。”

  众人都是一凛。

  王树林又补充道:“各位,你们放心吧,这些假警察的同伙也一样,这样的大雨,外面全是吸血傀儡,他们也不敢随便过来,要走也得看明天的天气。”












  蔡雪还没开口,俨然成为王中王新首领的王竹华掐着腰,居高临下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王树林转过脸不去看她,但大家都想这么问,于是他回答道:“楼下那些人大多数都……死了。有活着的也都重伤,不会伤害你们了。他们的枪大多数没被打坏,你们拿着吧,算是装备一下。其他人找找歹徒有没有带吃的……”

  王竹华问:“那你做什么?别老光安排别人!”

  王树林忍住厌恶,说:“我也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王竹华不依不饶:“那你说说看?”

  “我还有把子力气,先下楼搜集重的东西堵住大门,然后把尸体都从窗上扔下去。然后封闭其他楼层,避免还有残存的吸血傀儡游荡。”王树林顿了顿,“王老师,您看行么?”

  “呵呵,你在讽刺我,是不是?”

  此时此刻虽然依旧没人喜欢王树林,可王竹华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也很让其他人不满。蔡雪插口道:“王树林大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现在也是唯一能帮我们逃生的,我们服从他的安排也没错!”

  王竹华眼里掠过一丝戾气,转而看着王树林,慢条斯理地问:“你放了我,是不是就是想看我被羞辱?是不是这样很满意,很痛快?觉得报仇了?一吐为快了?我当初断言你没出息,你就想当着我的面证明你能行,让我自己扇自己的耳光?”

  孟欣说到底还是向着王树林,冷冷地说:“你是不是有点强迫症?老老实实闭了嘴。你也算老师?什么素质?还灵魂的工程师,冤魂的工程师吧?”

  “你好大的胆子!你要是我的学生我把你的舌头抠出来!”王竹华勃然大怒,她的性格里绝不容许有任何学生能忤逆她一丝一毫,自己的学生桃李满天下,国会议员和大企业老板也比比皆是,都对自己恭恭敬敬,这些小孩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她气性太大,这一怒之下整张脸蒸得通红,连语言的组织能力也暂时失去了,差点没背过去。

  倒不是因为她的承受打击能力太脆弱,而是因为她在学校里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学校是个特殊的地方,无论外界是何等的民主平等,学校内永远是个独裁的世界,这一点监狱也类似。不是王竹华口才不好,而是换成自己也一样。如果自己被一个水平在伯仲之间的对手打败,也许只是生气,但如果被一个级别相差悬殊的弱者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被弄得哑口无言,则会格外激怒,甚至丧失理性。

  王竹华还是没有消气,反而越来越恼,粗暴地用拳头撞击桌子,怒火万丈。其实并非她真的是孟欣所说的没素质,而是老师尤其是校领导不需要在学生面前显露素质,没有这个必要。孟欣一家常年接触官员很明白,正如去政府机关办事,发现对方傲慢冷漠不作为,大多数人会感叹公务员素质低,其实同理,不是公务员素质低,是他们不需要对你们显露素质。当老师面对校长,官员面对上司,他们会献上最棒的素质,否则,他们连笑脸都懒得露一下,觉得那都算奢侈。大部分被欺负被压迫的底层人,总是唯唯诺诺,让他们形成一种约定俗成的优越感,甚至认为就该这样。而假如仅仅是要求平等,就会彻底激怒他们。










  孟欣本来就倔,遭此大难更是无所畏惧了,顶着风讥笑道:“就连蚕茧里的官员也没有你这么威风吧?抠我的舌头?这点素质你连学校看大门的都不如!”

  王竹华怒得无以复加,她比较拿手的是直接戳中对方要害,这时候很难冷静,但却也想到了这招:“我素质低?比你接受治疗早的精神病人素质也比你高!说起你的素质,你个小骚狐狸忘了你刚才被强奸的时候求饶的惨样了?听你当时的叫声软绵绵的,知道的还清楚这是强奸,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通奸呢!这时候仗着王树林跟你结拜,你就这么猖狂?”

  孟欣没想到她能这么卑鄙地提这件事,随后一下子脸色煞白。

  王树林虽然知道王竹华的秉性,却也不料她能对一个刚遭到侮辱的女性这么摧残,一把拉过孟欣,充满敌意地盯着王竹华。

  王竹华冷笑道:“行啊,王树林,你出息了?敢瞪着我?我就说你没大出息,你也就配找个这样的残花败柳……”

  王树林一阵剧烈的怒意,带出极大的疼痛感,一阵没来由的恶心,噗嗤一声吐了一口血。其实这口血并不是他本身的血液,之前因为剧烈的运动和吸食人血,本来就需要调理一阵,可他一直忙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放松下来,血气运行不佳,因为怒气太盛倒行逆施,转而喷了出来。

  大家都是大惊失色,虽然并没有人爱惜王树林的生命,可任谁都爱惜自己的生命,她们可不想在还没逃生之前,带来希望之人就先死掉。于是大家不由自主地围上来,搀扶住王树林。

  蔡雪第一个站出来,森然道:“王竹华,你少说几句吧。别害了大家。”

  王竹华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有点像《倚天屠龙记》里的灭绝师太,即便是在面对歹徒时她也丝毫不服软,只不过歹徒普遍对她的年龄和姿色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有伤害她。此时此刻她更是绝不让步:“我说了王树林多少年?我还揍他呢!他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么多年也长这么大了,也没看少胳膊缺腿!现在说两句就受不了了?他是卫生纸做的吗?人家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蔡雪,当了几天大明星就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你的班主任跟我大学是同宿舍的舍友!她可很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之前就是个不要脸人尽可夫的女痞子,后来仗着学了几年舞蹈傍上个三流导演就牛起来了?对,你那也不叫献身,你都不知道献了多少次身了!拉面馆的碗筷刷的次数都没你跟不同的人上床的次数多!你那是脸吗?非洲土著人总光着的屁股都比你的脸干净!”她保持着老一辈教师显著的特点,即便骂人也绝不带任何生殖系统的脏字,但论起恶毒却远远过之。









  117 N个女人N台戏


  蔡雪学舞蹈出身,又因为兴趣爱好学了三年跆拳道,加上经常拍动作片学过各种简单的格斗技巧,身体素质绝佳,论见世面现场无人能及,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周围也没什么粉丝,她便毫不犹豫地直接显示怒气,腾起脚就要踢过去。好在人多将她拉住,也没打中。王竹华近在咫尺却毫无惧色,她倒并不会一招半式,但她积累了几十年的底气,只有她打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敢不让她打,更何况反手打她。王竹华在那一瞬决定了,如果蔡雪敢打中自己,自己一定跟她同归于尽,抱着她从楼上摔下去,也绝不受这份侮辱。大家都把她决绝的神色看在眼里,这时候才明白之前她绝不央求王树林,并不光只是面子,她是真的悍不畏死。王竹华嘴上还是不停:“这么勇猛,怎么不见你刚才反抗?”

  “行了。”王树林没好气地制止。他的声音也不大,更没什么动作辅助,只是他冒着风险来救人,又显出过人的体魄,自然而然产生了一股威信,于是大家都停住了挥舞着的手和七嘴八舌的声音。

  “王老师,我知道,一个学生要是学习不好,又不会说话,没有好的家庭背景又不知道送礼,成天少言寡语,自然没有任何老师喜欢。但不喜欢归不喜欢,你何必要那样对我?你曾经说我是个垃圾,白痴,弱智……这些到底是对是错,我今天不想提。其实包括她们在内,现场除了孟欣,大概每个人都这么看我,这本来也无所谓,我也习惯了。”王树林这话说得众人脸上都有些发烫。

  “可她们只是我生活里的过客,你是我初中时代的老师,你觉得你该这么说我么?别说我只是迟钝一些,并不是真的白痴,就算我真的脑子有问题,你作为一个老师,你该这么说我么?你用圆规扎我,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用擀面杖塞进我的嘴里为我‘刷牙’,罚我举着‘我是白痴’的牌子绕着操场蛙跳,这些比起你对我的定性来说,真不算什么。”

  众女听着都有些心悸,又不约而同地望向王树林。

  王竹华阴恻恻地问:“也就是说,今天你是要来跟我算总账了?好哇!你要怎么做,我都接着!你用你捏断手铐的手捏我的脖子,我眨一下眼就不是你班主任!”她宁折勿曲,眼睛里要冒出火来。

  王树林轻蔑地笑了笑:“你要是不这么说,那就真不是我的班主任了。王老师,我刚才说的那些只是为了表达为什么我能原谅大多数侮辱我的人,却唯独不能原谅你的基本原因。并不是要让你道歉,你爱咋地咋地,我真的不想再跟你有什么交集了。我去忙了。”












  他寂寞的身影摇晃着下了楼,众人都怔怔地看着,五味杂陈。王竹华阴寒彻骨地在后面说:“王树林,你想要怎么折磨我报仇,都无所谓。有什么明刀明枪地来,用不着在这里装得大义凛然,背后再找个借口弄死我,然后装成我的意外死亡。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垃圾,我以前这么认为,我现在还这么认为,你从过去到现在,再到将来,你永远是个垃圾中的垃圾!”

  孟欣忽然转过脸,一字一顿地说:“这里不怕死的不止你一个,别太过分了。”

  王竹华也清楚孟欣万念俱灰,但她是个遇强则强的性格,绝不容有任何的对抗,随即答道:“好啊,你有什么招我随时奉陪,要是你能活得够长的话。”

  王树林将各处能推动的大型设备和家具集中到一处,他轻拿轻放,驾轻就熟,一台钢琴到了他手里就像只是一袋大米,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几乎全在暴雨对地面重击声的掩盖中进行,让众人看得瞠目结舌。其实王树林能够发挥全部力量的话会远胜于此,毕竟没有专业的解禁者培训,对“气”的运用还在摸索性质的“幼儿园阶段”,其实也累得够呛。

  在这之后,他将尸体全部搜集到九层楼的窗口,全部抛下。假警察原本没有立即死掉的家伙们包括杜渊博在内,现在已经全都断了气,这倒省却了王树林心里的忐忑不安,杜渊博等人受伤太重,这里没有医疗,始终也还是会死的,早些死了,自己的良心也安了一些。况且这些人罪恶滔天,其实是死有余辜,但他始终不愿意任何人哪怕坏人死在自己手里,他也很清楚,这是一种毫无疑义的逃避。

  之后是封闭五楼以上楼层,再次巡视一到五楼,确定任何阴暗角落都没有吸血傀儡在潜藏后,这才算把亟待解决的事情都做好了。之后大家集中在三楼大厅,又冷又饿地开始分配搜罗来的饼干和水。好在停电,大楼一片阴暗,只有闪电偶尔掠过,才算有得片刻光明。没有亮光,吸血傀儡也没有注意到楼内有人,只是在外面来回摇荡,雨水太大,这些本来就腐朽不堪的僵尸很多都被打砸在地,之后慢吞吞地艰难爬行着。只有极少数成功从腐烂阶段过渡到外壳相对坚硬、速度也相应提高的怪物们,即便在大雨中也仔细聆听和贪婪地嗅着是否存在活人的信息。

  阴暗的屋内,大家互相看不清表情,也都沉默不语,仿佛坟墓前的幽灵大集会。王树林本来可以用手为已经废弃的锅加热,但他今天已经展示了过多的个人信息,眼前这些人虽然比起卓晓青、翟静也都半斤八两,可毕竟当初大多只有一面之缘,并不是特别了解,还是不要把自己表露得“太白”为宜。

  饼干用一人一块的方法传着吃,这个法子只能用在大小一样的饼干上,要是大件的话,谁多吃一口会不好意思,谁少吃一口在黑暗中也没谦虚在明处。等第二回传到王树林跟前,突然就没有了。发现这盒饼干的辛领娣有些抱歉地说:“对不住啊王大哥……”











  王树林刚要摆手说这饼干有多少又不是你决定的,可李巧忽然冷冷地说:“你是该道个歉。不过不是这种虚情假意的道歉。”

  辛领娣变了脸色:“你说点能让人听懂的话,或者干脆就别张嘴。”

  李巧站了起来指着她:“你敢让大伙儿搜一下身吗?你身上藏了两块巧克力!”

  巧克力是高热量食物,当然不同于一两块饼干的价值。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辛领娣冷笑道:“我可知道你是什么东西,王树林跟我说过你,就你这样的人品,就是躺在被窝说梦话都不一定是真的!”

  李巧大怒,她在厂里撒泼骂街也算当地无人能敌,岂能受这样的气,更何况她说的是真话:“你要不要脸?你他妈是好人?能到剧组当女嘉宾的,哪一个敢说自己好?”她这话一出顿觉特别不妥,这等于是一下子得罪了全部,气焰顿时收敛了不少,喝道:“现在说的是你私自藏匿食物的问题,你扯东扯西,是不是心虚了?”

  辛领娣反唇相讥:“你哪只眼看见了?我可不跟你似的,某个部位能装这么多吃的!”她这话已经算是黄色笑话了,因为在场大多数是女性,加上经过这场惨烈变故,每个人的坚强增长率跟脸皮的厚度也都成了正比。李巧在工厂内敢跟一身力气的男工人打架,何况是对付个女人,当即纵身一跃扑过来,将辛领娣压倒在身下,劈头盖脸拳拳到肉。辛领娣是育婴师,胳膊也算有点力气,但无论如何跟对方不是一个级别的,挣扎几下却推不动,眼睛已经肿了一只。

  其他人都冷冷地看着,而蔡雪和王竹华都自命女领袖,同时呵斥她们住手,并同时充满敌意地互相对视。王树林正饿得厉害,眼见又打起来了更是不耐烦:“你俩二逼吗?别打了!消耗体力,不就更饿?”

  他从小没有任何做管理者的经验,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底层办事员,因此就连阻止打架都没有点威严的训话,可好在那俩人本来也不打算真打个你死我活,而且确实怕更饿,也就不由自主地停了。

  王树林看了看辛领娣,辛领娣只得从腰带里掏出了那两块已经变形的巧克力。

  “我说,你们听就行。”王树林把县城商厦的情况和从杜渊博那里得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但关于孙长春的妹夫是解禁者一事略去不说,把自己如何打死打伤这十来个歹徒的事也说得相当模糊,甚至关于敌方监狱拥有数百人的数量也没有提,仅仅只是形容“敌方枪多人多,大多是坏蛋”。说者虽隐瞒,听者更有意,尽管大多数人也都被假警察还有大股同伙的事实和监狱地下别有洞天的好消息震惊了一把,但女性心思都比较细腻,沉静片刻,就开始琢磨王树林本人的超常力气是怎么回事,当然,凭她们现有的知识也想不明白。

  “那你说,熬过今晚之后该怎么办?”王竹华傲然问,那样子就像如果王树林回答不出,就会被立即体罚一样。

  王树林其实也没有具体计划,他本来是打算回去跟姜志武好好商量一下的,叫他自己拿主意,他还真没经验。于是他吭吭哧哧地说:“首先……我初步打算,明天假如天气好的话,我们就往回走,去县城的商厦。要是天持续不好,就再等等……”






  各位,明天出差,明晚也一样不在电脑前,各位明天不必等更新了~~

  有同学尖锐地指出:大锅,你不是干仓库的么,仓库也用出差?那保洁是不是要调研呢?

  俺回答:这私企就是活儿能让一个干不让两个干,仓库工人也不止楼主一个,出差轮着去呗,只是这次轮到楼主了~~






  感觉最近的广告帖子好多,举报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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